第44章
然后又是新一輪的征伐肆虐。
易感期讓兩人信息素的噴涌看不到止境。好似偌大的房間都不足以容納,只得讓激烈對抗的琥珀和百合開始彼此吞噬蠶食,又似隱秘的交融。
“哈啊…嗯…”
謝鈺墨色的汗?jié)癜l(fā)尖在桌上摩擦飛揚,被操硬的性器毫不掩飾地隨著頻率晃動,從未停止痙攣的穴壁咬得薛凜發(fā)狂……
盡管如此,薛凜還是不滿意。甚至一團無名的火在心頭越燒越旺——
謝鈺在快感中燃燒成艷紅的眼尾不曾瞥向自己。他被撞碎的細微呻吟中夾雜喑啞的笑聲,微仰著頭,在翻轉(zhuǎn)顛動的世界中隔著水霧,一眨不眨地望著那群大快朵頤的野狗,欣賞林骸最后的掙扎。
啪。
囊袋重重打在泛紅的臀尖,絲縷汁液濺成水花落在桌面。
薛凜看著謝鈺咬住子彈將叫床聲咽入腹中,對于不能占有謝鈺視線的憤怒又一次升騰!索性,柱身抵在穴心猛一俯身,嵌住百合的下頜逼他望向自己,
“謝鈺…看著林骸能讓你開心成這樣?”
謝鈺沒回答,只是眼尾帶著笑意望向自己,眉尾輕輕一挑。同時他硬挺的前身顫抖著流下點點白色液體,濕潤薛凜的小腹——
是高潮,但也不是。薛凜清楚謝鈺正像Alpha想延長做愛時那樣,在自主有意地“控制射精”!
殊不知現(xiàn)在這種狀況,‘控制射精’簡直是對自己的挑釁。謝鈺他再清楚不過Alpha的占有欲和掌控欲有多強,都被他媽干成這樣了,還偏要在這種時候挑斷這兩根底線!
到底是太天真還是太囂張,謝鈺到底知不知道現(xiàn)在挨操的是誰��?自己有無數(shù)方法讓他眼中只剩自己,有無數(shù)方式讓他高潮得一滴不剩。
“…嘶!”
下顎在鉗制下被掰向一旁,后頸上野狗咬合留下的血液已凝固似墨。最敏感部位的傷口被溫?zé)岬纳嗉馑烈馓蚺�,懲罰般的在犬牙痕跡再次錯落輕咬……
薛凜感受著謝鈺后穴在疼痛下的收縮咬吸,放任百合的隱秘根莖自保似的將自己反撲裹纏,原本暴虐的神思卻不禁又一次感慨——萬幸,萬幸謝鈺的腺體依舊完好。
雖說一方失去信息素于他們或許是更好的選擇,但薛凜此刻根本想不到這層。他受不了謝鈺再受到傷害,他只想要完整的謝鈺,從里到外,從心到身,完整的他。
抵在穴心的性器開始深入淺出地操弄,傷痕累累的后頸被肆意舔弄輕咬。快感和疼痛,撫愛和威脅,兩個Alpha的性事……矛盾在顛動的世界中交織至密不可分,一如他們相斥卻融合的信息素——
是他們只從彼此身上得到過的絕妙刺激!
謝鈺眼中的瘋狂笑意逐漸被快感湮滅,漫上瀕臨高潮的茫然和骨子里的兇戾。他再也顧不得欣賞林骸的落幕。
“操…嗯唔…”
輕淺的罵聲被撞得發(fā)顫,下一秒口腔就被薛凜的指尖侵入,攪弄。
嵌住的下顎不得動彈,子彈撞在牙床發(fā)出叮當(dāng)輕響。偏偏薛凜似乎還嫌不夠,一壓舌根要逼著自己在嗚咽聲中溢出津液,同時柱身尋著穴心深處腔口的位置猛一沖撞!
事實再一次證明,薛凜永遠都不該低估謝鈺的。
就算此刻他被自己壓在身下肆意侵略,在風(fēng)暴般的顛簸中被咬住致命處,陰莖頂端隨著晃動噴濺點點白濁……不該低估的。
“嗯呃…”
松口間吃痛聲從牙關(guān)溢出。龜頭直戳腔口的剎那,薛凜只覺性器隨被激烈痙攣的穴壁絞得幾乎投降!同時間,在口腔攪弄作惡的指尖隨著手腕反擰頓時失力,發(fā)根被用力一拽,下巴磕在謝鈺肩頭根本不及反應(yīng)——
百合頂著高潮中的簌簌顫栗猛一抬身,偏頭間濕潤的唇瓣蹭過薛凜頸側(cè)。
溫存不過一瞬。下一秒,謝鈺就像一頭精于潛伏狩獵的餓狼,趁獵物放松時獠牙畢現(xiàn),迅猛而精準(zhǔn)地“洞穿”腺體,給予獵物‘致命一擊’!
…
獵手和獵物,侵略者和被侵略者,恍惚間誰又分得清?
百合在主人失神的高潮下橫掃千軍般入侵著琥珀的領(lǐng)地。暴虐的易感期加劇了腺體強制標(biāo)記的痛感,也讓停留在腔口的性器生生止住射精的沖動!
沒有Alpha能在易感期忍受被標(biāo)記,但不知何時薛凜已不再憤怒。情感壓倒天性選擇放縱,抹不去的兇性和重欲選擇報復(fù)——
“謝鈺…這你自找的�!�
“嗯唔��!”
雙臂摟過謝鈺高潮中顫抖的膝彎驟然發(fā)力。身體離開桌面,重力作用下龜頭抵在腔口的凸點極盡碾磨……就像一塊吸飽了水的海綿,強烈按壓刺激下水液失控地滿溢涌出!澆灌了薛凜,也榨干了謝鈺。
方射完精的性器隨著抱操的姿勢久立不下,沒有間斷地又進入下一輪快感折磨。牙尖愈發(fā)深狠地插入腺體,是謝鈺失聲中最后的反抗。
好在這樣的體位的沒有持續(xù)太久。當(dāng)身體陷入溫軟的辦公椅,雙腿被強硬掰開壓在兩邊扶手,謝鈺僅存的神思終于反應(yīng)過來薛凜的意圖。
他依舊像咬住救命稻草般咬著薛凜不放,可咬合的動作同樣將自己的后頸盡數(shù)暴露!椅背的支撐是依靠也是禁錮,只消薛凜壓身而上稍一偏頭——
“嗯唔!…嗯!”
牙尖在野狗的咬痕旁落下,琥珀如沖破河堤的洪水侵掠四肢百骸,連指尖都在劇痛中發(fā)麻!
交合處的淫液隨著失控的戰(zhàn)栗汩汩而下,在真皮座椅上留下一片黏膩濕滑�?此剖墙活i廝磨的無盡纏綿,可只有兩人知道,這分明就是一場藏在肉體碰撞中的掠奪廝殺!
同時在易感期中標(biāo)記和被標(biāo)記,同時在抵死狂歡中追殺和被追殺。直至一方將另一方完全侵占,吞沒……
林骸的終景從視野中完全消失。謝鈺看不見,也不記得再去看了。
椅子的顛蕩更勝沉重木桌。像一只海嘯中飄搖欲墜的帆船,每每要被巨浪淹沒吞噬,偏又執(zhí)著地航行在看不到盡頭的欲望海域。
椅腳在地板摩擦出尖銳的刺鳴,同野狗的狂吠交相呼應(yīng)。始作俑的兩人卻不曾出聲,將所有將要承受不住的呻吟盡數(shù)咬死在對方的后頸,任由津液從嘴角流淌,混著鮮血落向?qū)Ψ筋i側(cè),衣襟。
信息素仍發(fā)狂地入侵掠奪,盡管不知何時起已變得不再純粹。涌向薛凜的百合冗雜琥珀氣息,掠奪謝鈺的琥珀早被百合標(biāo)記!就算如此他們?nèi)圆辉煽冢蝗缢麄兎簽E成災(zāi)索求無度的交合處。
被標(biāo)記的劇痛是什么時候被快感沖刷直至湮滅的?薛凜不記得了。
指尖插入彼此的發(fā)間,是什么時候從拉扯強制變?yōu)閾崦系�?謝鈺也不記得了。
性器在沒有撫慰的情況下被一次次操硬,閉合的腔口在失控的頂撞下幾盡抽搐地收縮噴涌——永遠無法打開的生殖腔或許更適合他們的性愛,讓這場廝殺博弈看不見盡頭,也永遠不存在所謂的‘勝利者’。
汁液隨著抽插頂撞從穴口滿溢擠出,晃動中從座椅滴答而下,在地板落成片片淫靡水漬。第一次不雜血色,就像此刻最純粹的快感。
興許是狂喜鈍化了謝鈺的思維。連他自己都不曾發(fā)現(xiàn),他從未像此刻般全身心地投入做愛。不止是Alpha生理的宣泄,也不用逢場作戲調(diào)情撩撥,更不是為了那些得失利弊或報復(fù)尋仇。
他無暇思考,只是等他回過神時,拼死緊咬的牙尖已松了口,連帶那顆含了太久的子彈也落了地。
“哈啊…操…”
“嗯…謝鈺…”
感知到身下人的脫力,薛凜松口的瞬間再度加速,吮上謝鈺后頸滲出的血液剛喚了聲人,卻不料他掛在扶手的小腿驟然纏上自己腰身,發(fā)力——
薛凜沒有反抗。雙腿反鎖絞纏下薛凜又一次選擇順從。
性器不曾抽離紅艷濡濕的穴口,而是隨著謝鈺的反鎖壓制和薛凜的配合側(cè)身,嚴(yán)絲合縫地碾著穴壁腔口磨蹭深頂!
位置翻轉(zhuǎn)。當(dāng)薛凜后背跌落在靠背時,由下至上的視角讓琥珀色的眼睛微微一瞇,卷起一場堪稱毀滅的風(fēng)暴……
他知道謝鈺快‘到頭’了。就像自然的選擇,本就不適合承受的Alpha體力消耗得異常驚人,以往這時候謝鈺早失力了。可今天謝鈺實在太興奮,甚至在又一輪高潮來臨之際‘反客為主’,遵循著天性徹底失控!
騎乘的姿勢讓性器進得極深。陰囊緊貼紅艷的臀瓣,堵不住的汁液順著穴口層層涌出,頃刻間濕了薛凜的腿根。
“嗯…握住。”
薛凜不再動作。眼眸微瞇著,像一頭欣賞玩弄的獵手,也像一只甘愿‘受死’的獵物。
粗重的喘息間任由謝鈺雙腿一松跪坐在自己身上,放任他拽過自己右手,強硬地引領(lǐng)掌心覆上他的性器。
…
椅腳又開始吱呀呻吟,洶涌顛簸在短暫的平息后再度掀起。
薛凜早該料到的,謝鈺這狗根本就不會‘騎乘’!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Alpha,他只知道怎么操人——
用雞巴操自己的掌心和小腹,順帶著,用穴兒操自己雞巴。
“你媽的謝鈺…嗯…”
像陷落于漩渦中心的孤舟,也像淪陷在火海彼岸的枯樹。毀滅般的欲望中只剩岌岌可危的薛凜一人。不得已,他只得將滅頂瘋狂死死壓抑在漠然的表面之下,將叫囂欲出的虐性拼命壓制于顫栗的指尖。
仰頭間脖頸被謝鈺右手牢牢桎梏,薛凜放縱謝鈺用Alpha對待獵物的方式,唇舌在自己后頸游離……流連戰(zhàn)利品般地親吻舔舐,尋找下個咬合處。
濕軟的小穴依舊隨著律動吞吐‘操弄’著性器,盡管不得章法,激烈卻顯笨拙。
沒辦法,只因謝鈺動作的角度全是尋著以往操人的習(xí)慣去的。他只顧得腰身高頻頂動下,讓龜頭嚴(yán)絲合縫地蹭過薛凜腹肌的溝壑;只顧得帶領(lǐng)薛凜的掌心緊覆在摩擦的柱身,模擬著收縮咬吸的質(zhì)感為自己手淫。
就算后穴在猛烈的抽插操弄中早已水瀉不止,謝鈺仍像個強勢自我的‘上位者’。喘息間錮住薛凜的脖頸,尋著與自己糾纏不休的琥珀,偏頭‘安撫’他腺體上的咬痕,親吻,舔舐。如每個頂級獵手般趁其不備倏然張嘴,兇狠地落下二次標(biāo)記。
“嗯…”
薛凜喉間溢出的不再是吃痛聲。覆在謝鈺側(cè)腰的左手不禁收緊,感受著他腰身沖刺的律動和張力,不自覺印上兩道青紅掐痕。
“快點謝鈺…再快點。”
“唔…”
顛簸在謝鈺瀕臨高潮的‘頂弄’下再度掀起巨浪,上下起伏,滔滔不絕。
薛凜再克制不住情動至深的喘息,甚至微微偏頭方便謝鈺標(biāo)記更深。覆在人腰側(cè)的左手鬼使神差地一松,破天荒的,沿著謝鈺律動不息的腹肌一路向上,撫過胸膛,直至找尋到那顆隨之顛動的乳尖,兩指掐住,似要見血地狠狠一碾!
薛凜的褻玩挑逗不似謝鈺那般透著無情的嫻熟,卻更純粹而暴力,盡是窒息般的欲望和情色——
“嗯唔��!…”
鮮少的,謝鈺失控的悶哼帶著無法忽視的顫音。
不算婉轉(zhuǎn),更像一根被粗暴拉動的琴弦,在幾欲繃斷的震顫中又被強制摁壓,連余音都被主人竭力咬死在牙間!
標(biāo)記的咬痕再度加深,謝鈺扼在薛凜脖頸的指尖驀然收緊,幾盡斷送呼吸!
幾乎是同時間,陰囊隨著謝鈺雙腿失力撞擊在臀尖,龜頭順勢死死抵在隱秘緊澀的最深處,不堪重負的腔口在痙攣抽搐間像是死死咬住了馬眼——
分不清是射還是噴。進入太深的性器登時擠出層層汁液水花,沿著極致收縮的穴口滑過謝鈺顫抖的腿根,連綿成絲絲水線……
精液在兩人小腹間迸濺。白濁濺在了薛凜的傷口,甚至連眉梢也掛上一縷。
只可惜此刻謝鈺根本無暇賞玩薛凜被自己射了一身的淫蕩樣。帆船終究被‘巨浪’吞噬,前后滅頂?shù)母叱睂⒅x鈺淹沒失聲,直至窒息,溺斃。
“謝鈺…”
百合的氣息將薛凜吞沒�;秀遍g,枝蔓死死纏繞在自己脖頸,蔓延至腺體深處根種�;ǚ墼诳諝庵袕浡�,瞬間綻放成千千萬萬朵鮮花如雨落下,滾燙的,讓薛凜也不禁隨之震顫——
再也控制不住了。想要更多更多,想要無窮無盡。
不再顧及身陷高潮的百合能否承受,痙攣的腔口能否接納……凌虐乳頭的指尖變本加厲地揉掐拉扯,柱身如徹底脫韁的野馬失控上頂!
“嗯唔…唔!!”
淅淅瀝瀝的精液隨著劇烈的顛動散落。掐在薛凜脖頸的指尖終于失力滑落,可謝鈺仍不曾松口。上下晃蕩的墨發(fā)掃弄著薛凜頸側(cè),死死咬在腺體的牙尖成為謝鈺僅剩的支點!
又一滴白濁落在薛凜臉側(cè)。像百合滾熱的種子在地動山搖間盡情釋放,落在薛凜的皮膚,扎根于琥珀。
可薛凜似乎還嫌不足。垂眸間望向自己陰莖在謝鈺小腹下隱約撐起的輪廓,一次次進出,一次次填滿。同時間,右手攥住謝鈺跳動不止的陰莖,跟隨顛動的頻率又開始高頻的擼動揉搓……
直至白濁不再濺落,百合的‘根莖’在高潮中只剩顫抖,再射不出一滴精液。
…
謝鈺覺得自己快死了。
不是死于畜生道的輪回,而是欲望之神的泥潭陷阱。
沒有停歇的失控高潮,抽離空氣無法掙脫的窒息,全權(quán)被薛凜支配的身體感官……真的快死了。
不過奇異的,一片混沌中只剩一個念頭格外清晰,甚至在沒有止境的顛動中愈發(fā)堅決——
不會叫停的。謝鈺不可能,也不愿叫停。
無邊無際的快感將思緒剝離的同時,也褪下了先前狂喜的偽裝。藏在內(nèi)心深處,謝鈺不愿面對的某種情緒終于脫離控制,在這場幾乎狂歡至死的性事中迸發(fā)……
是迷茫啊。是一望無際,無邊無涯的迷茫。
盡管謝鈺不愿承認(rèn),但他清楚此刻自己的選擇——他不會叫停的。
曾經(jīng)的他憑借‘殺死謝光威’的信念活下去,成功的代價是甘愿在監(jiān)獄消磨慘淡的一生;后來,他想殺了強暴自己的薛凜,再往后這個活下去的目標(biāo)又變成了林骸……
謝鈺以為自己可以一直這樣活下去,就像一條只知道面前食物的狗。只要這頓飽腹存活,誰還管以后呢?
可現(xiàn)在好像不一樣了。還是一樣的監(jiān)獄,還是一樣的賴活,可這條狗好像變了。突然間,它好像不想再這樣活下去了。
可它想要的到底是什么呢?
回頭看是血肉模糊的過往,往前看是黑天昏地的未來。所以它除了茍活到底還想要什么,又還能要什么?!
謝鈺不知道,所以他不會叫�!�
恍惚間他和那條狗一起想:要不,我們就死在這兒吧。
讓欲望之神把我們帶走,讓薛凜把我活活操死……我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但只有死亡是確定而安全的答案。
所以,就這樣吧。
琥珀在爆破中融化,噴涌。
滾燙的精液隨著那記最猛烈的沖撞噴薄灌入,一絲不落地沖蕩在‘奄奄一息’的腔口,混著百合失守的汁液在穴道沖刷,流淌。
謝鈺終于松口了。他好似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無論自己咬得再深再狠,也永遠無法徹底標(biāo)記薛凜。就像薛凜無論操得再兇再狠,自己也永遠不會屬于他。
附屬關(guān)系在他們之間不會成立,他們不會離開了誰就不能活。所以那句安全詞,謝鈺永遠不會說出口。
射精還在繼續(xù)。
除了那回‘斗獸場游戲’被下藥,這是薛凜第一次不加以控制,將精液全部全部射在謝鈺體內(nèi)——
薛凜承認(rèn)是自己自私了。他未經(jīng)許可就想用Alpha最直接的方式,占有這個和自己一樣強悍的Alpha。他甚至希望用內(nèi)射這樣的‘侮辱方式’,逼著謝鈺用那句安全詞叫停……
性器依舊抵在腔口淺淺律動。信息素的交融讓他們無需多言,在輕輕掐住謝鈺的下頜逼他望向自己時,薛凜已經(jīng)知道了回答。
那雙眼尾還是如初見時的凌厲,可也只有在這種時候,薛凜才會發(fā)現(xiàn)它細微的變化。
不止是失神情熱染上的紅,而是狂喜褪去后幾乎決絕的冰冷隱忍。可似乎謝鈺也不知道自己在隱忍什么,所以顯得是那么茫然無措。
…
唇瓣交覆。不再需要那顆周旋拉扯的子彈,舌尖輕易就找到了彼此纏綿。
野狗在不遠處吠叫,飛禽在低空中盤旋。夕陽西沉,血跡逐漸干枯凝固,將不久前的廝殺掙扎化作書寫未來的墨汁。
繾綣的水漬聲在春末的落日中連綿不絕,喘息分離牽起的銀線變作金色的絲絳。
罷了。
薛凜望著謝鈺融著霧氣的眼睛,恍惚間他們的睫毛輕輕一碰,像暴風(fēng)雨后的一絲和煦海風(fēng),透著不該屬于他們的溫柔親昵。
罷了。這場性事激烈得他們無人能再承受第二回,他們好像都當(dāng)做了第一次,但薛凜知道這不會是最后一次。
所以啊,如果謝鈺至死都不愿意說那句安全詞,那就自己說吧——
“我跟你走。”
謝鈺,我跟你走。
如果你不想回到正常的世界,我就陪你走進監(jiān)獄的墳?zāi)�。你不知道未來何去何從,我就跟著你在迷霧中游蕩,直至找到你想去的方向。
…
往昔不堪回首,未來不知去向。沒關(guān)系的謝鈺,你別怕。
我跟你走。
尾聲
深秋將至。
當(dāng)汗水染透橙色的獄服時,薛凜總是想起謝鈺說過的那個“笑話”——
“今天天氣很好。再晚點,就會有尸臭了。”
借了謝鈺吉言。直到他們一起走出那滿是血腥精液味的房間時,林骸放了一夜的尸體也沒臭。
兔死狗烹,惡貫滿盈的監(jiān)獄也到了權(quán)力更替的季節(jié)。一紙追悼“烈士”的通告便將林骸的尸體掩埋,沒有人會去計較前任監(jiān)獄長是如何“死于監(jiān)獄暴亂”的。吃R⑦′1零⑤⑧⑧⑤⑨零
走狗般的獄警不會計較,混日子的囚犯不會計較,新上任的監(jiān)獄長更不會計較。
然后春天和夏天就這么過去,深秋又要到了。
又到了一年前,薛凜遇見謝鈺的季節(jié)。
“你在想什么�!�
難得的‘感春悲秋’被清冽的嗓音打斷。薛凜輕笑了聲,偏頭一睨走在身旁的謝鈺,開口間帶著一如往昔的懶散,
“在想,你出去后會不會主動找我�!�
…
又是試探。
謝鈺沒有接茬。直到他們跟隨前面的獄警轉(zhuǎn)過拐角,方不咸不淡地懟了句,
“今天出獄的是你,不是我。你不如想想四年沒出門,還認(rèn)不認(rèn)得路�!�
“無所謂�!绷巳恢x鈺慣用的‘逃避’,薛凜索性也轉(zhuǎn)了話題,
“薛澤會派柳丁來接。他比我先出去一個月,應(yīng)該摸熟了吧�!�
謝鈺知道一點柳丁和薛家的事兒。不過既然現(xiàn)在薛澤當(dāng)權(quán),當(dāng)年他們的糾葛謝鈺也沒興趣了解。
他只知道薛父死了,薛凜再也見不到那個讓他痛恨的“父親”了。
他們終究一起變成了無父無母的孤兒。
“停。”
腳步被前方的獄警攔下,謝鈺站定時薛凜也停了步。這場短暫的告別的終于被獄警揭開,
“謝鈺,你只能送到這兒了。”
謝鈺依舊只是冷漠地點了下頭,望向薛凜的目光不帶情緒,也不見催促。
他了解薛凜,他知道薛凜會留下那句‘威脅’——
“那我走了?”
“嗯。”
“我走后你跟方熗住一間。他還有兩年,最近有事兒你就找他�!�
“我不會有事�?鞚L吧�!�
“要不我們再補個標(biāo)記?”
“你信不信我把你的腺體咬碎。”
“破百合�!�
薛凜嗤笑了聲,終于轉(zhuǎn)過頭結(jié)束了這場壓抑的對視,淡淡道,
“謝鈺,我答應(yīng)過會跟你走。
不過你記著,既然你想好了要翻案出獄,出去后就要好好活著�!�
…
一絲訝異閃過心頭,不禁讓謝鈺瞇了下眼。
等等,好像有什么和自己預(yù)料的不一樣。他以為薛凜會威脅自己:等自己兩個月后出獄時,如果沒有去找他就死定了,之類的。
“謝鈺�!�
奈何薛凜不曾再望向自己。他在獄警的護送下邁步,只留給了自己一道背影,開口間懶懶道,
“你這么聰明,還猜不到為什么我要比你先出去嗎?”
“兩個月后你出獄,我會一直等你。但如果你不想再見到我了,你就隨便去哪兒吧,我不會知道的�!�
“反正你只要活著就行,好好活著。”
…
謝鈺沒有回答。他的血液好像在秋日的暖陽中凍結(jié)凝固了。
空蕩的腳步聲在走廊回蕩,薛凜的背影在逆光中被無限拉長——像一根連結(jié)他們的細線,隨著琥珀決絕遠去的步伐瀕臨斷裂。
恍然間謝鈺像個做錯的孩子,卻又不知如何彌補。
他從來都是個壞人,他有不可重塑的人格缺陷,他不會除了仇恨以外的情感……他不會說話。
薛凜的背影又變小了,影子就快要從身體中拔除抽離。
破天荒的,在謝鈺不知所措時腦海中響起一道聲音,扣著心臟一遍遍問:是我的錯嗎?
‘喜歡’這個詞只在他們之間出現(xiàn)過兩次。一次是恥辱墻那回自己無情的拆穿,一次是薛凜對自己坦率的剖白。
只有兩次,可恍惚間謝鈺覺得薛凜‘說’過很多很多次,甚至根本不用宣之于口。他確定薛凜‘說過’無數(shù)次喜歡。每天,每分。
可我呢?
我喜歡他嗎?那是同伴之間的信任還是喜歡?我會喜歡人嗎……我會嗎?
薛凜沒有再給自己時間思考。他舉起右手,朝后擺了擺,不回頭。
薛凜不再試探了。這個曾經(jīng)的敵人把所有選擇權(quán)都給了自己,寬容又心狠。
他將重生的自由送入自己左手,將熱烈而沉默的感情塞進自己右手——兩個月的時間,不要求自己歸還或收下。他只是給自己一個契機認(rèn)真思考……我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