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才初夏時分,但是王城已經(jīng)很熱了,蓮花已經(jīng)盡數(shù)綻放。
碧綠的荷葉漂浮在水面上,風掠過水面的時候,亞倫蘭狄斯特有的淡藍色蓮花在池中隨之輕輕晃動。
伽爾蘭坐在月牙池邊,赤腳浸在清涼的水中。
一身金棕色鬃毛的大獅子浸在池水中,啪嗒啪嗒地游來游去。
只要一停下來,伽爾蘭就會丟過去一個小石子砸它,于是它就又乖乖地游了起來。
本來在夏天里,因為太熱,涅伽就會變得懶洋洋地不肯動。
但是這樣一來,吃了睡睡了吃的大獅子就以肉眼可見地速度變得圓滾滾了起來。
不能容忍自家威武雄壯的大獅子變成一團肉球的伽爾蘭就每天上午帶著涅伽來這里,逼著它游泳。
涅伽一開始還想偷懶,但是只要一偷懶伽爾蘭就將它最喜歡的鮮肉減半,于是為了吃飽肚子的大獅子只好委屈兮兮地天天在它討厭的池水中游來游去。
清涼的感覺從腳下傳來,驅(qū)散了身體里的熱度,伽爾蘭晃了晃浸在水中的小腿,覺得舒服了許多。
站在旁邊的赫伊莫斯看了伽爾蘭一眼,眼底浮現(xiàn)出一絲笑意。
他仰頭,抬起帶著皮質(zhì)護手的右臂,吹出一聲唿哨。
天空中傳來一聲長鳴,一只矯健的雄鷹從天而降,收起羽翼落在赫伊莫斯右臂上。
銳利的鷹眼盯著它的主人,安努發(fā)出一聲短促的叫聲。
伽爾蘭仰頭看它,笑了起來。
“我還擔心著它到底跑哪兒去了,結(jié)果竟然自己回來了�!�
當他回到王宮的時候,發(fā)現(xiàn)安努已經(jīng)在這里了,而歇牧爾、塔普提等人也知道了赫伊莫斯安然無恙的消息。
原來,赫伊莫斯因為不想讓他擔心,所以剛進入卡納爾不久就讓安努飛回王城傳信給他。
只是伽爾蘭那個時候恰好已經(jīng)到了卡納爾王城,所以錯過了。
赫伊莫斯喂了安努一小塊鮮肉。
他說:“當我在雪原上迷失方向的時候,是它找到我,將我從雪原上帶了出來�!�
“所以是它救了你一命嗎?”
伽爾蘭的眼彎了一彎。
“不,就算沒有它,我也能自己走出來。”
赫伊莫斯低頭,目光含笑看著坐在池邊的伽爾蘭。
一抬手,將安努送回天空。
他俯身,單膝蹲下來。
金紅色的眸微微瞇起,深深地凝視著眼前的少年。
“這世上只有一個人……能讓我就算死了,尸體也會爬回他身邊�!�
赫伊莫斯目光柔軟,低聲說。
然后,他湊過去。
眼看兩人的臉越來越近。
突然,一個冰涼的琉璃杯硬生生地從旁邊插進來,擋在靠近的赫伊莫斯眼前。
“請不要以尸體的模樣回來,赫伊莫斯大人,那樣會引發(fā)恐慌,給我們造成麻煩的�!�
女官長的聲音在旁邊響起。
“這是您的蜂蜜果汁�!�
里面的冰塊嘩啦響了一下,塔普提遞過來的琉璃杯幾乎要貼到赫伊莫斯的臉上,徹底將赫伊莫斯和伽爾蘭隔開。
赫伊莫斯只得后退一些,抬手接過果汁。
他想了想,干脆就在伽爾蘭旁邊坐了下來。
肩并著肩,靠得很近。
站在伽爾蘭身后的女官長看著就忍不住挑了下眉,她剛要說話,這時,游了一圈的涅伽噗嗤噗嗤地游回來了。
它徑直游向伽爾蘭,然后踩著水下的石階走到伽爾蘭跟前。
一身金棕色的鬃毛都濕漉漉地貼在身上。
于是,作為貓科動物的本能,走到伽爾蘭跟前的大獅子猛地搖頭晃腦甩起水來。
伽爾蘭及時抬手擋住臉。
但是手中還拿著那杯蜂蜜果汁的赫伊莫斯猝不及防,頓時就被涅伽劈頭蓋臉甩了一身水。
被水濺濕的黑發(fā)濕淋淋地貼在他臉上,水不斷地順著他的臉流了下來,手中還沒喝上一口的果汁更是被濺了不少大獅子身上的水進去。
他面無表情地盯著涅伽。
感覺到殺氣的涅伽轉(zhuǎn)頭,沖他張嘴。
嗷嗚——
赫伊莫斯繼續(xù)面無表情地盯它。
嗷嗚嗷嗚——
一人一獅對峙片刻。
抱著涅伽脖子的伽爾蘭已經(jīng)笑得趴在了大獅子身上。
…………
站在后面的女官長看著少年臉上燦爛的笑容,她的目光柔和下來。
她靜靜地站著,看著眼前的這一幕,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淺笑。
第284章
日子一天天過去,
或許是因為那些總是喜歡在背后搗鬼的人被清理掉了一大批,
于是另一批有賊心沒賊膽的人也老實了下來,
所以這段時間都很平靜。
通過在卡納爾的征戰(zhàn),
軍隊已經(jīng)完成了改革。
在卡納爾王城對‘三權(quán)分立’政權(quán)的試行也很順利,基本已經(jīng)將卡納爾王城的權(quán)力盡數(shù)抓到手中,并且正在逐漸向外擴展。
再度被擊敗的蓋述人退走,他們內(nèi)部似乎鬧起了矛盾,
北境迎來了久違的安寧。
大概是看見亞倫蘭狄斯最近勢大,
東境的伊斯人只對亞倫蘭狄斯進行小規(guī)模的騷擾,沒有大動作。
而亞倫蘭狄斯境內(nèi),百廢待興。
城市之間的道路的修建正在如火如荼地進行。
大筆資金撒下去,
一直以來河水泛濫經(jīng)常遭受水災(zāi)的那些城市的水利工程已經(jīng)開工。
一座座小型的索爾迦神殿已經(jīng)修建起來或者正在修建著。
與此同時,趁著蓋述人內(nèi)亂無暇他顧,
北境之地一片片的城墻以及一座座要塞的地基拔地而起……
人手嚴重不足,伽爾蘭花了一大筆錢買下許多奴隸——那些犯了叛國以及逆謀罪的貴族所有的財富都被收繳到中央王庭,收繳入國庫,他們的奴隸也是他們財富的一部分——從私庫拿了一筆錢給國庫,
那數(shù)萬奴隸就歸伽爾蘭私人所有了。
但是,
伽爾蘭沒打算直接解放這些奴隸。
升米恩斗米仇。
以前被解放的奴隸都是冒著生命危險幫助攻城立下大功,
才得以廢除自己奴隸的身份。
如果這些后面的奴隸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輕松廢除奴隸身份,這種來得太容易的東西不僅他們自己不會珍惜,
也會引發(fā)前面已經(jīng)被解放的奴隸的不滿。
所以伽爾蘭規(guī)定,
這些奴隸要先作為奴隸去參與各地工程的修建,
每個人每天做了多少事應(yīng)得多少工錢都記錄下來,
當記下來的工錢累積到購買他這個人所花費的錢一倍時,就解除此人奴隸的身份,從此以后就能以平民身份工作,和其他人一樣得到工錢。
因此,只要努力去工作,那些勤勞的人大約五六年之后就能擺脫奴隸身份,成為領(lǐng)工錢的平民。
至于那些喜歡偷懶混日子的懶惰之人,就做一輩子的奴隸好了。
最近的政務(wù)不多,所以伽爾蘭近來還算輕松。
王宮里很平靜,女官長的心情也很好。
一周前,赫伊莫斯和凱霍斯都帶著軍隊去了城外的特訓營,說是要進一步對將士們進行訓練。
同樣身為中央軍團,第一軍團和第三軍團一直變著法地較勁。
別說戰(zhàn)斗,就算是平常的訓練也要一爭高下。
這一天,伽爾蘭在上午就順利地結(jié)束了今天的政事,得到了半天休息的時間。
吃了午飯后稍微休息了一下,他就去行宮一側(cè)的私人訓練場中,和幾名侍衛(wèi)對練了整整一下。
雖然以后上戰(zhàn)場的機會少了,但是武藝他可不打算就此荒廢掉。
就算沒法像赫伊莫斯那樣每天不間斷地進行變態(tài)的自虐鍛煉,每隔幾天去一趟訓練場他還是做得到的。
流了一身汗,雖然累得厲害,但是筋骨活動開了,他整個人都覺得舒暢了不少。
然后,他去后面的溫泉里舒舒服服地泡了許久,直到覺得有些昏昏欲睡之后,才懶洋洋地爬起來,讓侍女幫自己擦干頭發(fā)。
已經(jīng)是深夜時分,帶著一臉困倦的神色,伽爾蘭回到了自己的寢室,打算直接往床上一躺就睡死過去。
然而房間里已經(jīng)有人。
他一進去,就看見那坐在窗邊的黑發(fā)俊美男子抬眸向自己看來。
看來又是翻墻了暗中潛進來的。
赫伊莫斯這個習慣恐怕是改不了了。
伽爾蘭想著,先是抬手伸了個懶腰,打了個呵欠,然后才走了過去。
處于困倦中的他沒有發(fā)現(xiàn),從自己進屋之后,赫伊莫斯就一直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自己。
因為打算直接睡覺,所以伽爾蘭現(xiàn)在身上穿著的是極為寬松的睡袍。
肩上松垮垮的,燈光映過來,在少年精致的鎖骨肌膚上折射出水潤的光澤。
他抬手伸懶腰的時候,腋窩下的小半個身體都從寬松的短袍露了出來。
那半截身體線條以一種極其優(yōu)美的弧線展現(xiàn)在黑夜中。
剛泡完溫泉,伽爾蘭的肌膚上還散發(fā)著淡淡的霧氣,在黑夜中越發(fā)顯得水嫩嫩白生生的,讓人忍不住想著手指撫摸上去將是何等美好的觸感。
流金似的長發(fā)披散下來,將側(cè)身的肌膚掩蓋了大半。
但是偏生就是這種發(fā)絲下若隱若現(xiàn)的感覺,反而越發(fā)給人一種誘惑力。
赫伊莫斯的喉結(jié)微微蠕動了一下。
“你不是在特訓營那邊嗎?怎么過來了?”
少年清亮的聲音在房間里響起。
“……突然想看一看你�!�
赫伊莫斯回答,以盡可能平靜的語氣。
他垂下眸。
漆黑的睫毛掩住他眼中的躁動。
將目光向下落去,他想要盯著地面,安撫住身體深處涌出的悸動。
在伽爾蘭面前,他從不敢相信自己異常脆弱的自制力。
可是目光往下一移了一寸,便又頓住,再也移不開。
大概是因為天氣太熱,伽爾蘭穿著短袍,下擺很短,堪堪蓋住大腿根。
短袍之下,是一雙筆直而修長的腿,它被夜色簇擁著,因為其白嫩的膚色在黑夜中越發(fā)顯眼。
少年雖然不算高,但是腿卻顯得很長。
從纖細的腳踝,到微微凹陷的腿窩,那流暢的線條勾勒的弧線無一不帶著少年身軀所特有的青澀以及美好。
赫伊莫斯幾乎是本能地咽了一口唾沫。
身體深處的躁動越盛。
他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轉(zhuǎn)頭,將視線投向窗外,才勉強將心底的那一股邪火給強行壓了下去。
可是他就算移開了目光,那雙白嫩修長的腿卻像是烙印在他腦中一般,怎么都揮之不去。
而對男人此刻的躁動一無所知的伽爾蘭則是毫無防備地走到赫伊莫斯身邊,順著赫伊莫斯的目光向窗外看去。
他看到了夜色下,那片在水池邊輕輕搖晃著的風信子花叢。
他忽然想起他以為赫伊莫斯已經(jīng)死去的那一天晚上,他坐在風信子的花叢中,在池水中掉落一滴淚的事情。
伽爾蘭頓時臉就有些發(fā)燙。
幸好誰都不知道這件事,就連當時在旁邊的大獅子涅伽也醉倒了沒看到。
但是就算知道赫伊莫斯不可能知道這件事,看著赫伊莫斯一直盯著那里不放,伽爾蘭總覺得莫名有些心虛。
所以他干脆一伸手,用右手直接捏住赫伊莫斯的下巴將其轉(zhuǎn)向自己。
“你在看什么?那邊什么都沒有�!�
雖然轉(zhuǎn)過頭看似神色平靜地盯著外面的風信子花叢,實則被腦中的畫面攪得邪火更旺的赫伊莫斯沒防備,就這樣被伽爾蘭把頭轉(zhuǎn)過來。
他的目光再一次落到身邊的少年身上。
伽爾蘭的身高或許不算很高,但是身體比例卻非常好,看似纖細卻不顯瘦,雖然肌肉只有薄薄的一層,但是身上也沒有一點多余的贅肉,每一寸肌膚都很緊致。
寬松的衣服在腰間收起來,只是隨意系著一個金絲絞線的腰繩,就勾勒出少年的腰。
那纖細的腰,讓人看一眼,就有想要伸手握住的沖動。
于是,赫伊莫斯就這么做了。
他伸手握住了伽爾蘭的腰。
布料很軟,但是薄薄的一層布下面的肌膚更為柔軟。
他想。
如果沒有隔著這層薄布……
身體在躁動,近乎于疼痛的,如果不做點什么都不可能平息下來。
赫伊莫斯低頭。
他的下顎還被伽爾蘭捏著,他卻毫不在意,反而趁著這個機會俯身吻住了伽爾蘭。
在含住那柔軟的唇時,身體里的躁動感似乎平息了一點。
然而,那只是在飲鴆止渴。
強烈的反彈洶涌而來,幾乎是在一瞬間就充斥了整個身體,宛如在他身體的血液里沸騰起來的毒藥一般。
甜美,而又危險到了極點。
燒得他幾乎要陷入瘋狂之中。
下身已經(jīng)繃緊到近乎疼痛的地步。
他幾乎忘記了一切,唯有唇齒相觸的地方還能感覺到一點自我。
他覺得自己就像是即將溺斃于毒藥中的瀕死者,只有他懷中的少年是他唯一的解藥和救贖。
……
突然被對方以近乎兇狠的動作肆意的吻著,唇被死死堵住,那個人肆虐一切的吻像是要將他口中殘存的氧氣都一并奪走。
那種被掠奪一切以至于無法呼吸的感覺讓伽爾蘭有點暈乎乎的。
他剛想要努力喘口氣,忽然覺得身體一輕,他被赫伊莫斯抱了起來。
還不等他反應(yīng)過來,他人已經(jīng)跌落在柔軟的床被上。
將他放倒在床上的男人雙臂撐在他頭的兩側(cè),高大的身體覆在他身上。
赫伊莫斯的手臂和身體仿佛形成一個困住他的囚牢。
月光從天窗照下來,逆光下,男人的影子幾乎將他整個人籠罩其中。
伽爾蘭睜大眼錯愕地看著上方的人,一時間有點懵。
月光如水,仿佛從虛空中流淌下來。
泛著微光的流金長發(fā)在雪白的床被上鋪開。
赫伊莫斯凝視著身下的少年。
伽爾蘭的肌膚本就白皙,此刻映著月光,在黑夜中像是在發(fā)光一般,嫩生生的。
又因為伽爾蘭剛洗完澡,熏了熱氣,白凈的肌膚染上一點水潤的粉色,就像是粉嫩的水蜜桃一般,看起來異常的可口。
燈火下,還殘留著一點熱氣的肌膚在空氣中漾出散開水霧的痕跡。
伽爾蘭仰著頭,干凈清澈的金眸看著赫伊莫斯,透出一絲迷茫。
而這分迷茫卻是讓赫伊莫斯的呼吸越發(fā)急促了起來。
血脈僨張。
他感覺到自己的心臟在瘋狂地跳動。
在這個人面前向來不堪一擊的自制力早已崩塌得一塌糊涂。
一切都已失控。
除了眼前的人,他什么也看不到,什么也想不到。
月光下,明眸皓齒的美少年目光迷茫地看著他。
額頭的金色發(fā)梢滲出一點水痕,從眼角滑落下來,宛如淚痕一般,讓人看得心口一緊。
誘人到了極點。
誘人得恨不得能將懷中的人一口一口吞入腹中,吞噬殆盡。
因為赫伊莫斯此刻的模樣太有攻擊性,本能地感覺到危險的伽爾蘭伸出手,試圖將他從身上推開。
“赫……”
手按在對方肩上推了一下,他想要坐起身來。
因為他本就被赫伊莫斯壓著,一抬腿,自然就向上,不可避免地碰到對方的腿。
兩人的雙腿幾乎是毫無縫隙地交疊在一起。
這一刻,那個還沒喊出來的名字卡在喉嚨里。
伽爾蘭整個人都石化了。
他呆呆地看著赫伊莫斯,大腿僵硬得動彈不動,腦子更是懵掉成了一團漿糊。
赫伊莫斯俯視著在他身下僵住的少年。
他的眼是金紅色的,總是帶著刀鋒一般的銳氣。
可是此刻,他瞳孔的紅色像是一點點地滲出來,染到了他的眼角。
他的眼底仿佛有名為欲望的火焰在灼燒著,燒紅了他的眼角。
第285章
手還按在赫伊莫斯的肩上,
可是伽爾蘭已經(jīng)不敢再動一下。
腦子在這一刻是一片空白,
讓他不知所措。
本來打算坐起身而抬起的腿更是如石化了一般。
伽爾蘭不敢動,但是壓在他身上的那個男人卻終究是忍不住了。
身體深處躁動到近乎疼痛的感覺讓他遏止不住地想要碰觸身下,
那個對他來說似最甜美危險的毒藥又似將他從溺斃中拯救出來的解藥的少年。
赫伊莫斯俯身,
想要吻伽爾蘭。
可是伽爾蘭似乎被他渾身散發(fā)出的強烈的攻擊性驚到了,
他一低頭,伽爾蘭就將頭向后退幾分。
如此你進我退。
伽爾蘭原本已經(jīng)仰起來一點的上半身又重新倒在了柔軟的床被上,
然后,退無可退。
看著少年向后躲去的模樣,
赫伊莫斯挑了下眉。
那副像是被狩獵中的大黑狼盯住而瞬間炸毛渾身都散發(fā)出警惕氣息的模樣實在是可愛,讓赫伊莫斯忍不住笑了一下。
然而被視為大黑狼的存在的男人在笑過之后,仍舊是低頭,
吻了下來。
雖然充斥著野性的眼中滿是對獵物的渴望,
但是這頭巨狼卻能按耐住自己狩獵的本能欲望,
他似乎不愿意狼吞虎咽糟蹋眼前可口的美食,
而是想要一點點細嚼慢咽,
將美味的獵物一點點地、細致地品嘗到每一寸。
但是他不著急,
只是低下頭,
溫柔地吻了一下伽爾蘭的額頭。
伽爾蘭眨了下眼。
似有些困惑。
但是依然處于全身心的戒備中。
他眨眼時,細長柔軟的睫毛輕輕撩過對方的褐色的下巴,
然后,
男人映在少年金色瞳孔中的喉結(jié)再次蠕動了一下,
像是在吞咽著什么,
壓抑著什么。
看著對方的睫毛眨動著,
仿佛撩得自己心口癢癢的,赫伊莫斯沒忍住,用指尖揉了一下對方眨動的眼角。
順便,輕柔地擦去了伽爾蘭眼角的那道水痕。
赫伊莫斯的吻一下一下,不斷地、卻是極輕地落在伽爾蘭的眼角、頰邊,唇角。
似乎不帶一點攻擊性的,只有輕啄的痕跡。
細密而又綿長。
極盡溫柔,像是綿綿不絕的細雨,輕輕地撒落在伽爾蘭的臉上。
如此溫柔的親吻讓原本受驚的少年僵硬而緊繃的身體一點點地放松下來。
他睜圓了盯著赫伊莫斯的眼也逐漸軟化。
他的手還按在赫伊莫斯的肩上,猶豫著要不要使力將其推開。
雖然以他的力量根本不可能將對方推開,但是伽爾蘭知道,如果自己的態(tài)度堅決的話,赫伊莫斯就會推開。
就在猶豫之時,赫伊莫斯抬起右手,撩開一縷凌亂地在他眼前散落的金發(fā)。
伽爾蘭看到了那只手的掌心,疤痕縱橫交錯,皮膚凹凸不平。
當這只手撩開額發(fā),撫過他的側(cè)頸的時候,敏感的頸部肌膚能清楚地感覺到對方掌心粗糙的痕跡。
他心里驀然一軟。
赫伊莫斯低著頭,額頭與他交疊,親昵的。
伽爾蘭竭力忽略掉那種滾燙得仿佛要燒起來的觸感,閉上眼。
閉上眼后,那游移在他頰上的唇的觸感就越發(fā)清晰。
輕啄了他臉頰許久的唇終于落在他的嘴上。
并不像以往那般的貪婪和急促,仿佛是掠奪走他所有的呼吸,這一次的唇非常的溫柔,帶著細水長流的纏綿。
因為太過于溫柔,讓伽爾蘭的腦子逐漸變得暈乎乎的。
只是,就算是如此溫柔的吻,時間過長了,還是會讓伽爾蘭有點喘不過氣來。
他動了動,想要側(cè)過頭。
赫伊莫斯并未強壓住他的頭,或者追逐過去,而是順從地松開了他的唇。
側(cè)過頭的少年微微喘息著,而赫伊莫斯卻是一秒都不想浪費一般,親吻著他的側(cè)頰,并且順著他轉(zhuǎn)過去的動作,自然而然地將唇滑落到他的耳邊。
冷色的薄唇含住了那已經(jīng)泛成粉色的耳尖。
幾乎是在含住的一瞬間,赫伊莫斯就感覺嘴里的耳尖抖了抖。
像是一只受驚的小動物般,輕輕抖動的耳尖像是撥動了他的心弦,讓他心底癢癢的。
但是,他卻沒有放過對方的打算。
牙尖輕輕咬著耳尖,以輕柔卻不可抗拒的力道在對方耳尖上留下一道道囁咬的痕跡。
就像是一只在試探著哪一處最好下嘴的黑狼。
“赫伊莫斯……”
被輕咬舔舐著的耳尖有種發(fā)麻的感覺。
但是那麻痹之中又滲出一點異樣的觸電似的感覺,將麻痹感從耳尖一路傳遞到側(cè)頸。
覺得有點受不住的伽爾蘭忍不住低低地喊了一聲赫伊莫斯的名字。
因為是強忍著那種說不出是難受還是其他感覺才發(fā)出的聲音,聽起來軟軟的,像是從鼻子里哼出來,莫名地帶上一分撒嬌甚至于祈求的意味。
伽爾蘭自己一聽,都呆了一下,覺得聽不下去。
但是還來不及覺得丟臉,在這一聲喊出口,原本慢條斯理的男人的動作就頓了一下。
因為對方的口鼻就在他的耳邊,他能清楚地感覺到對方忽然就變得急促起來的吐息。
被對方肆意玩弄著的耳尖終于被放開了,伽爾蘭松了口氣。
赫伊莫斯看著他的側(cè)頸,沒有動。
少年的后頸上,有著一點清晰的粉色痕跡,像是沾在肌膚上的櫻花花瓣一樣。
那是烙印的痕跡。
很久以前,他們都還很小的時候,伽爾蘭為了保護他留下的被炭火燙傷的痕跡。
因為伽爾蘭的衣服本就寬松,不知不覺間,一側(cè)的衣服從他肩上滑落,直至臂彎。
纖細的肩上的肌膚白生生的,在燈光下泛著水潤的光澤。
牛奶般的白皙肌膚被鋪在床上的金色長發(fā)襯托著。
少年側(cè)著頭,從耳根一路蜿蜒下來的肩頸的弧線呈現(xiàn)出優(yōu)美的弧線,就像是舒展開的天鵝的側(cè)頸。
美好到仿佛是世間的杰作。
太過于美好而讓人無法抑制地生出一種暴虐的沖動。
那是一種潛伏于人類心底深處的劣根性。
仿佛被蠱惑了一般,赫伊莫斯一口重重地咬了下去。
突如其來的刺痛讓伽爾蘭反射性地抖了下肩。
但是淺痛只是一瞬,被咬住的頸窩很快就被松開了。
在伽爾蘭抖了一下的時候,赫伊莫斯立刻就回過神來。
看著那白皙肌膚上被他咬出的清晰的齒痕,他懊惱了一下,似乎是想要賠罪,輕輕地撫了撫被自己咬出的齒痕。
因為以前被燙傷的緣故,再加上習武練出的厚厚的老繭,赫伊莫斯的手指很粗糙。
而伽爾蘭被女官長一直精心保養(yǎng)著的肌膚很嬌嫩,一碰,就癢得不行。
他趕緊啪的一下將赫伊莫斯的手給拍開了。
“太癢了�!�
他說,用自己的手揉了揉,抱怨道。
“你跟涅伽學的?張嘴就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