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6章
伽爾蘭眼一彎,靠在赫伊莫斯懷中笑。
緊接著,在赫伊莫斯驚異的目光中,金色飛船緩緩地從平臺上飄浮起來,向夜空飛去。
…………
夜色寂靜無聲。
夜空廣闊無邊。
數(shù)不清的晨星在夜幕中閃耀著,如一條群星匯聚而成的河流,跨越了整個天幕,璀璨耀眼。
金色飛船緩緩地在夜空中飛翔著,它的下方,是一望無際的大地。
金色的羽翼沐浴著星光,閃耀著瑰麗的光輝,宛如在發(fā)光一般。
數(shù)個圓環(huán)環(huán)繞而成的巨大城市在大地上鋪開,恩基河的流水在其中流淌著,奔騰到盡頭,墜落大海。
伽爾蘭站在船頭,俯視著腳下的大地。
夜風吹來,讓他金色的發(fā)絲在黑夜中拂動不休。
好一會兒后,他回頭,對身后的男人展顏一笑。
“好看嗎?”
他問。
赫伊莫斯靜靜地注視著夜色中少年的笑容。
他的目光軟下來,眼底血色漸漸變淺,瞳孔或許是因為映著飛船折射的星光染上了一層淡金的光澤。
他點了點頭。
“好看�!�
他說,嘴角揚起來。
然后,他上前一步,站在伽爾蘭身前。
兩人彼此之間的距離是如此的接近,只要一低頭,發(fā)絲就會交織在一起。
“伽爾蘭�!�
赫伊莫斯輕聲喊著。
等待了兩千多年,終于等到心愛的人。但是他的內(nèi)心深處總是有著一絲抹不去的不安。
看著眼前的少年,他總有種不真實感。
他急切地想要確認眼前的真實,想要確認這個人真的已屬于自己。
握住伽爾蘭的雙肩,赫伊莫斯目光深邃而又急切地注視著伽爾蘭,想要開口。
“我……”
剛一開頭,伽爾蘭忽然一抬手。
“你閉嘴!”
少年斷然喝道。
赫伊莫斯:“………………”
前一秒還身處滿天星辰的夜空中的浪漫氣氛被伽爾蘭一聲閉嘴打破得粉碎,再也黏不起來。
但是打破如此之好的氣氛的少年卻毫無所覺,繼續(xù)自顧自地說下去。
“我覺得,你身上大概有一種詛咒,只要求愛就絕對會失敗的詛咒。”
伽爾蘭盯著赫伊莫斯,一臉認真地說,
“你現(xiàn)在要是開口,說不定這艘飛船就會出故障掉下去,或者突然電閃雷鳴刮起大風,甚至從天上掉下來一顆隕石砸到我們都有可能�!�
赫伊莫斯:“…………”
“所以,我覺得,你還是閉嘴,什么都別說�!�
伽爾蘭的話讓赫伊莫斯用力地抿緊唇。
他也不說話,只是這么看著伽爾蘭,目光中透出一分控訴之色,看起來很是委屈。
明明每次都是因為你拒絕我,我才會失敗。
他用眼神如此不滿地訴說著。
看著赫伊莫斯控訴地直勾勾地盯著自己的眼神,伽爾蘭笑了。
他笑著伸出雙手,捧住赫伊莫斯的頰。
他說:“為了不會失敗,這一次,換我來說�!�
看著赫伊莫斯愣住的模樣,說著話的少年金色的眼眸彎起來,里面盛滿了笑意。
它是如此的熠熠生輝。
哪怕是身邊那萬千星辰的光輝也比不過它的明亮。
“赫伊莫斯�!�
伽爾蘭輕聲呼喚著身前這個曾經(jīng)被他拒絕了無數(shù)次卻依然固執(zhí)地追上來的男人的名字。
執(zhí)著得讓他再也割舍不下的男人。
“跟隨我。”
“陪伴我。”
“你將成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存在�!�
“從今以后,與我分享未來余生中所有的一切�!�
赫伊莫斯的瞳孔在這一瞬仿佛微微顫了一下,有什么東西在他的眼底劇烈地涌動起來。
伽爾蘭凝視著那雙仿佛涌動著最世界上最熾熱的赤色熔巖的金紅色眼眸。
他開口,低低的話語如誓言一般。
“赫伊莫斯。”
“我會愛著你,直到……”
少年踮起腳,仰起頭,將他的吻印在對方的唇上。
他說:“……直到你我的靈魂在這個世界上消散的那一刻�!�
…………
黑夜寂靜無聲,金色飛船依然在夜空中緩緩地飛翔。
唯有漫天的星光落在金色的飛船,也落在船頭相擁在一起深深地親吻著彼此仿佛融為一體的兩人身上,在他們身上披上一層淺淺的微光。
………………
【我發(fā)誓。】
【只要你我的靈魂還存在于這個世界上,我就會一直愛著你�!�
第315章
房間里很安靜,
曦光從天窗照進來,讓明亮的光芒充滿了整個臥室。
清晨的微風從外面的月牙池上吹來,
輕柔地掠過水面,
晃動著翠綠的蓮苞尖兒,吹入敞開的落地窗中。
靠近落地窗的房間一角,一個棕色毛團兒蜷縮著身體趴在軟墊兒上,
兩只小前爪抱著腦袋縮成一團,
兩個巴掌大的小小的身體有節(jié)奏地起伏著。
小奶獅睡得正香,
頭頂一撮呆毛在吹進來的微風中擺動著。
房間另一側(cè)的大床上,
少年也和小獅子一樣睡得正香。
他側(cè)著身,微微躬著。
一雙結(jié)實有力的褐色手臂摟著他,摟得很緊,
讓他的半邊側(cè)頰緊貼在對方溫熱的胸膛上。
摟著他的赫伊莫斯的身材要比伽爾蘭高大很多,這樣摟著他,幾乎是將他整個人都圈在自己懷中。
那動作既是在守護著自己最心愛的寶物,
同樣也是在肆無忌憚地宣告著自己的占有欲。
風掠過那一縷雪白的額發(fā),
讓其微微晃動了一下。
男人睜開眼,他的眼像是融于火焰熔巖中的金紅色寶石,
明明灼熱而滾燙,
卻在看向懷中少年的時候變得溫和起來。
比起熟睡中的伽爾蘭,
赫伊莫斯睡得很淺,只是稍微小憩了一下,畢竟已經(jīng)睡了兩千多年,短時間里恐怕都是如此。
他看著伽爾蘭的目光帶著深深的憐愛之意。
他的眼神再也沒有了一天前的患得患失和不安,
也沒有了那種讓人忐忑的不真實感。
此刻,伽爾蘭就在他的懷中,臉頰貼著他胸口,肌膚的溫熱透過薄薄的衣服源源不絕地傳遞到他的胸口深處。
這種溫暖就是讓他的心臟得以跳動著的熱源。
伽爾蘭睡得很熟。
也難怪。
他昨夜帶著他乘坐著那個奇怪的黃金飛船在偌大一個王城上空繞了一大圈,直到半夜時分才回來。
再加上前一夜,可以說伽爾蘭連續(xù)兩天晚上都到下半夜才入睡,睡眠嚴重不足。
此刻,伽爾蘭微微歪著頭,頭就枕在赫伊莫斯的手臂上,嘴微張著,發(fā)出淺淺的呼吸聲。
眉目舒展開,幾天前才成年的他臉上此刻還殘留著一點孩子的稚氣,在此刻睡著的時候那抹稚氣就越發(fā)明顯。
短短的金色發(fā)梢有些凌亂地散在白皙的頰上,雖沒有過去長發(fā)鋪開時折射著晨光的耀眼和明亮,但是卻給人一種清爽的感覺,帶著孩子氣,讓人看著就覺得可愛。
不知道是不是做夢夢到了什么,他的鼻子皺了一下,然后腦袋往赫伊莫斯懷中拱了拱。
偏生他的臉頰本就是貼在赫伊莫斯胸口的,所以變成了腦門在赫伊莫斯胸口頂了一頂,等發(fā)覺怎么都頂不動之后,他似乎有些不滿地輕輕地哼了一聲,就安靜了下來。
只是因為用腦門頂了赫伊莫斯,所以額發(fā)越發(fā)凌亂,發(fā)梢和細長睫毛交錯在一起。
看著懷中少年像是幼貓一般在他的懷中拱來拱去的可愛模樣,赫伊莫斯原本銳利的眼角微微彎起來,眼底更是盛滿了笑意。
無須再顧忌其他,懷中的少年已經(jīng)完全屬于他一個人。
而同樣的,他也只屬于對方。
再也沒有任何人、任何事能讓他們分離。
只要這么想著,他的心窩深處像是被一團一團的棉花云充斥著,軟綿綿的感覺從心底蔓延到整個身體,像是讓他整個人都置身于云霧之中,輕飄飄的。
他的目光在伽爾蘭的臉上一點點地看下來,每一點,每一處,就算已經(jīng)非常熟悉,已經(jīng)銘刻到心底的最深處,他依然還是貪婪地怎么都看不夠。
好一會兒之后,他的目光落在伽爾蘭的唇上。
沉睡中的少年的唇微張著,呼出淺淺的氣息。
和他薄而銳利的唇不一樣,少年的唇不薄不厚恰到好處,飽滿而水潤,尤其是上唇的那一點唇珠,讓唇間呈現(xiàn)出的弓形弧度近乎完美。
唇色是淡淡的粉色,如初春時綻放的櫻花。
哪怕只是這么看著,都能感受到那淡粉的唇甜美的滋味。
赫伊莫斯伸出手,握住伽爾蘭的下巴,用拇指輕輕地摩挲著粉色的唇瓣。
指尖傳來柔軟水嫩的觸感,讓人愛不釋手。
就算是睡夢中,伽爾蘭也能感覺到自己的唇被人騷擾得癢癢的,于是,出于本能,他伸出舌頭想要舔一舔覺得癢的地方。
殊不知,他一舔,舌尖就舔過了正摩挲著他唇瓣的指尖。
看著那小小的粉色舌尖舔過自己的指尖,清楚地感覺到指尖傳來的宛如麻痹般的感覺。
赫伊莫斯忽然覺得渴得厲害,喉嚨里像是有一簇火苗在灼燒著。
他幾乎就要忍不住低頭含著那誘人的唇。
但是偏偏又舍不得伽爾蘭在迷迷糊糊中主動用舌尖舔過自己手指的柔軟觸感,一時間糾結(jié)不已。
就在他猶豫的時候,不需要他繼續(xù)糾結(jié),大概是因為唇瓣沒有被繼續(xù)摩挲覺得自己趕走了騷擾者,所以少年的舌頭收了回去。
淡粉的唇瓣抿了抿,繼續(xù)睡。
唇珠形成的弧線讓人看著越發(fā)心癢難耐,赫伊莫斯再也沒有猶豫,直接低頭湊過去,就想要一口輕輕咬住。
本來想著伽爾蘭在睡,不想吵醒他,所以赫伊莫斯一開始只打算輕輕地親一親、蹭一蹭、咬一咬,稍微滿足一下自己的欲望就好。
畢竟他也知道伽爾蘭連續(xù)兩個晚上都睡眠不足了。
但是,欲望這種東西,還真不是說克制就能克制,說滿足就能滿足的。
尤其是在面對著渴望已久的心愛的人的時候,所謂的自控力根本不可能存在。
幾乎是在唇齒接觸的一瞬間,赫伊莫斯就沉迷了下去。
勝過一切甜美的滋味從幾乎相融的唇中傳遞過來,傳遞到整個身體,傳遞到血液之中,讓人難以自控地迷醉之中。
那種感覺,仿佛讓人的靈魂都為之顫栗。
更多的……
更深的…………
他的身體乃至于靈魂都在發(fā)出著這種渴求的聲音,讓他幾乎忘記了一切。
而赫伊莫斯過于貪婪和迫切的親吻終于讓伽爾蘭因為難以呼吸而被逼醒過來。
因為缺氧,少年的鼻翼急促地扇動著,呼吸急促。
當他睜開眼的時候,看著近在眼前的那張俊美的臉,只是懵了一下,然后立刻就放松了下來。
抱著他的是那個人的雙臂,擁著他的是那個人的懷抱,親吻他的是那個人的唇。
一切都再熟悉不過,一切都讓人無比的安心。
伽爾蘭用鼻子輕輕地嗯了一聲,赫伊莫斯似乎接受到了他的暗號,稍微退了一點,松開他的唇,讓他得以張唇呼吸,但是依然尤為不舍地親吻磨蹭著他的唇角。
還時不時地用舌尖滲入唇縫中,舔舐過他的齒尖。
兩人的鼻尖碰觸在一起,他能清楚地感覺到赫伊莫斯呼出的溫熱氣息掠過側(cè)頰的觸感。
就連睫毛仿佛也被掠過,癢癢的。
癢得讓伽爾蘭忍不住小聲笑了出來。
因為被緊抱著,所以能清楚地感受到對方身體的變化,少年雖然在小聲的笑,臉卻是一點點紅起來,紅撲撲的,像是被染紅的花瓣。
他抿緊唇,像是在努力地給自己做心理建設(shè)。
好一會兒之后,他深吸一口氣,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
伽爾蘭抬起上半身,趴在赫伊莫斯身上,一雙眼亮亮地看著赫伊莫斯。
對視一眼后,他的頰泛紅著,避開了赫伊莫斯的目光,低頭,將唇湊到赫伊莫斯耳邊。
他咽了一下口水,像是在強忍著緊張的情緒。
他用小得不能再小的聲音在赫伊莫斯耳邊說話。
他說:“別忘了,你還沒完成侍寢的任務(wù)。”
少年兩頰緋紅,說話的聲音幾乎是微不可聞。
他一邊說著,一邊很努力地回想著記憶中貧乏的挑逗人的方法,然后鼓足全部的勇氣,用手指輕輕地在赫伊莫斯胸口劃了個圈兒。
只是,這個圈兒剛劃了一半,他的手就被對方一把抓住。
下一秒,眼前的景色一個翻轉(zhuǎn),本是趴在赫伊莫斯身上的伽爾蘭一下子被壓在了床上。
雙手被反過來按在頭的兩側(cè)。
抓著他的手的男人將他壓在床上,目光灼灼地俯視著他。
前一秒還極為溫順聽話的大黑狼此刻虎視眈眈地注視著自己身下的獵物。
赫伊莫斯的呼吸無法抑制地急促了起來。
他看著伽爾蘭。
伽爾蘭躺在床上,金色的發(fā)在雪白的床鋪上凌亂地散開。
一張臉紅撲撲的,顯然剛才的話和動作幾乎已耗盡了這個青澀的少年全部的羞恥心。
金色寶石一般的瞳孔看著他,蒙著一層淺淺的水霧,讓少年的眼帶上了瀲滟之意。
如晴朗天空那般清澈干凈的雙眸,明明滿是青澀,那一點瀲滟卻莫名誘人到了極點,讓人看一眼就覺得口干舌燥。
身體深處幾乎是在一瞬間就燒了起來,渾身都在發(fā)燙,燙得厲害。
就像是在被火焰灼燒著全身一般。
赫伊莫斯知道,唯有與身下人的碰觸,才能緩解這種如火焰灼燒般的滾燙和疼痛。
他俯下身,輕輕吻了下伽爾蘭的額頭。
薄唇順著眼角、鼻尖、下巴一點點落下去。
然后埋入伽爾蘭的側(cè)頸深處。
強忍住那種又是緊張又是有點害怕卻也有點期待的復雜情緒,伽爾蘭雙手抬起,環(huán)抱住赫伊莫斯的頭,閉上眼。
屏住呼吸等待著對方進一步的……
親吻他的唇在落在頸窩的那一瞬,忽然停了下來。
然后,埋入他側(cè)頸中的頭離開了。
伽爾蘭困惑地睜開眼,看到赫伊莫斯抬起頭來,目光看向房門的方向。
剛才還在親吻他的肌膚的薄唇抿得緊緊的,那表情似很無奈又很郁悶。
他才疑惑了十來秒,然后立刻就知道赫伊莫斯露出這種表情的原因。
熟悉的粗獷聲音隱隱從庭院里傳了過來。
伽爾蘭一呆,那張本就紅撲撲的臉瞬間漲得通紅,整個兒都紅透了。
他幾乎是驚慌失措地一把將赫伊莫斯推開,然后一滾,整個人裹著薄毯滾到大床中間,就這樣窩成一團。
順著對方的力道退開,赫伊莫斯下了床。
他看著用毯子將自己包裹成了一團窩在床上努力裝睡的伽爾蘭,唇角止不住地上揚。
他笑著摸了摸伽爾蘭唯一露在外面的頭,然后轉(zhuǎn)身,打開了房門。
剛一打開,正好看到已站在門外的皇帝陛下剛好舉著正要敲門的手。
兩人的目光對上。
剎那間,像是有無形的刀刃在空氣中重重撞上,火花四濺。
一大早就知道了伽爾蘭昨晚帶著赫伊莫斯去坐飛船的事情,皇帝陛下大清早的心情就很不好。
明明是他送給他的小王弟的飛船,結(jié)果伽爾蘭第一次帶人看星星看月亮看夜空看大地,不是帶他,是帶著這頭狼崽子!
王兄表示心好痛。
卡莫斯氣哼哼地將目光越過攔在他面前的赫伊莫斯的肩,投向房間里面。
他的小王弟用毯子將自己裹成一團窩在床上,安安靜靜,一動不動的,看起來睡得很熟。
唔,那窩成一團的模樣真可愛。
卡莫斯如此想著,收回目光,壓低聲音。
“讓他多睡會兒�!�
他說,“你,過來,跟我吃完飯后去活動活動筋骨�!�
看著伽爾蘭在睡,面對著赫伊莫斯一個人,皇帝陛下就懶得裝模作樣,毫不掩飾自己過來找某人麻煩的意圖。
全然不知自己的話已經(jīng)被裝睡的王弟聽得清清楚楚。
赫伊莫斯沒說什么,只是回頭看了床上的那一團一眼,然后就關(guān)門離開了。
房門啪的一聲關(guān)上,驚醒了睡得很香的小涅伽。
它睡眼惺忪地睜開眼,晃了晃小腦袋,然后撲騰一下從軟墊跳到地上。
大概還沒完全醒來,小短腿一軟,把自己絆了一下,整個獅在地上打了個滾兒,然后一屁股墩兒坐在了地上。
小奶獅在地上呆萌呆萌地坐了好一會兒,使勁搖了搖頭,這才清醒過來。
它立刻起身,邁著小短腿啪嗒啪嗒地往床上跑去。
跑到床邊,小爪子抓著被單兩下三下爬上床,它搖晃著尾巴興沖沖地想要把它認為還在睡的伽爾蘭舔醒。
結(jié)果湊到伽爾蘭跟前一看,發(fā)現(xiàn)伽爾蘭的眼是睜著的。
只是原本白凈的臉整個兒都被染紅了,甚至耳尖都是緋紅的。
“嗷嗚~?”
涅伽蹲坐在床上,歪著頭,看著伽爾蘭紅撲撲的臉,發(fā)出疑惑的嗷嗚聲。
還處于驚慌中的伽爾蘭只覺得自己的臉燙得厲害,縮成一團,恨不得把自己埋進地洞里,完全沒心思去搭理湊過來的涅伽。
見伽爾蘭窩在床上一動不動,涅伽想了想,湊過去,用粉嫩的小舌頭舔了舔伽爾蘭的臉頰。
“嗷嗚?”
生病了嗎?
小涅伽憂心忡忡地瞅著伽爾蘭一聲嗷嗚。
被舔了幾下,心情終于稍微平復了一點的伽爾蘭抬眼看著小獅子,忍不住笑了起來。
他長長地吐出一口氣,坐起來,將小獅子抱起來,摟在懷中用力揉了一把。
然后,他又低下頭,用發(fā)燙的臉頰蹭了蹭那毛絨絨的小腦袋。
“嗷嗚~~~”
…………
中餐過后。
“陛下呢?”
“在練武場,祭司長閣下�!�
“早上不是去過一趟嗎?怎么中午又去?”
塔普提納悶地問。
某位繼續(xù)被女祭司長的教導著的少年眼觀鼻鼻觀心,表示和我無關(guān)。
…………
晚餐過后。
“陛下又去練武場了?和那位?”
“是的,閣下�!�
“…………一天三次他不嫌煩嗎?”
“大概難得遇到旗鼓相當?shù)膶κ�,所以見獵心喜吧�!�
身為罪魁禍首的少年面不改色心不跳地插了句嘴說道。
然后,轉(zhuǎn)過頭去。
…………
不過,塔普提,你兩千年前說過,以王兄的性格,恐怕會一天三頓地揍人。
這句話還真是說對了。
呃,雖然現(xiàn)在不一定能揍成功就是……
第316章
這一天,
亞倫蘭狄斯的王城舉行了一場盛大的宴會。
為了迎接回到亞倫蘭狄斯的王子,同時也是為了向眾人宣告這位王子的地位。
卡莫斯在眾人地注視下,握著伽爾蘭的手,帶著他一同走過大廳中鋪得長長的黑紅色地毯,
走上盡頭的王座。
皇帝坐下來,
讓年輕的王子站在王座的旁邊。
所有人都在這一刻都明白了。
他們懂得了,皇帝陛下對這位剛剛找回來的小王子寵愛到何等的地步的事情,以及,
皇位從此以后有了確定的第一繼承人的事情。
亞倫蘭狄斯的小王子因為意外流落他國的故事,在舉行宴會之前,
就已經(jīng)飛快地在眾人之間傳開了。
可以說,
雖然尚未宣告,但是在宴會大廳之中的人全部都知道這件事。
在這場宴會之前,皇帝陛下對于自己這位同父異母的王弟到底抱持著怎樣的態(tài)度,
到底是主動將其接回,還是不得已才將其帶回亞倫蘭狄斯。
以上這些,
眾人暫且還不清楚,所以,
對于這位小王子,
大多數(shù)人雖然有點好奇但是都謹慎地觀望著。
就在眾人靜靜地觀望著的時候,接下來發(fā)生的一系列事情,都明確向眾人傳達出了皇帝的態(tài)度。
曾經(jīng)怠慢王子的侍女被狠狠鞭笞一頓,趕出王宮。
妄圖查探王子的行宮的幕后主使被追根究底地找了出來,哪怕是身為皇室旁系的高貴身份,
也直接被皇帝放逐到偏遠地區(qū),再也不允許其返回王城。
卡莫斯以自己強硬的態(tài)度向眾人宣告,伽爾蘭在他心目中占據(jù)了極其重要的地位。
他不容許任何人怠慢他的王弟。
金碧輝煌的大廳,和緩的樂聲如潺潺溪水般在其中流淌著。
眾人各懷心思,卻是不由自主地將目光投向前方,落到那位被皇帝所寵愛的王子身上。
金發(fā)的美少年站立于高臺之上,王座之旁。
姿容之美,哪怕是最苛刻的人也無法挑剔一二。
但是最引人注目的,不是他的美貌,而是他的神態(tài)。
明明外貌與坐在王座上的皇帝完全不一樣,但是偏生就是給人一種兩人極為相似的錯覺。
年輕的王子站在高臺之上,居高臨下。
目光淡淡地掃過眾人之時,如俯視眾生。
明明一張還帶著稚氣的臉,但那眉宇眼角,卻隱隱透出無形的威嚴。
…………
……………………
卡莫斯王兄動作之快,事情解決之快,讓伽爾蘭都頗感訝異。
在他甚至都還沒有問一聲的時候,那些給他使絆子的人就無聲無息地消失了。
什么都不需要他去做。
這幾天里,他被塔普提填鴨式地灌輸了現(xiàn)在亞倫蘭狄斯王宮中的情況,得知目前身為亞倫蘭狄斯直系皇室的只有卡莫斯王兄一人。
因為在先皇那一代,先皇的兩位兄弟意圖搶奪皇位,多次想要暗殺先皇以及先皇唯一的王子卡莫斯——這也是為什么當初先皇不把伽爾蘭接回來,還要對外掩飾伽爾蘭的存在的原因。
當然,他們失敗了,最后被卡莫斯率軍殺死。
因此,皇室直系只剩下先皇和卡莫斯這一脈。
但是,在旁系中,一兩代之外的堂兄弟以及表兄弟還有那么幾個。
因為卡莫斯一直不曾誕下后裔的緣故,于是這些旁系生出了別的心思,這幾年里一直在暗中推動著,想要讓卡莫斯從他們的幼子中選一個過繼,立為王子。
這樣一來,等卡莫斯去世,他們的孩子就能繼承皇位,成為下一任皇帝。
為此,這些旁系一直在暗中爭斗著,用盡手段,想要把自己的幼子推上去。
這時,伽爾蘭的突然出現(xiàn)就像是晴天霹靂,一下子就將他們炸得頭昏腦漲,更讓他們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成了無用功。
因此,在得知卡莫斯要去接人的時候,他們雖然無法跟著卡莫斯,但是卻暗中花錢雇傭了那個國家的殺手集團,讓他們?nèi)⑺蕾柼m。
這就是伽爾蘭一開始遇襲的原因。
那之后,在迎接的時候指使侍女故意咬住伽爾蘭的平民出身不放以此來打壓伽爾蘭,以及那之后派人去伽爾蘭行宮盯梢查探伽爾蘭底細的這些事情,也都是這些人搞的小動作。
畢竟他們費盡心機、處心積慮地算計了皇位這么久的時間,怎么能容得一個莫名其妙冒出來的王子將其奪走?
但是他們怎么都沒有想到,曾經(jīng)毫不留情地率兵逼死了自己的兩位親王叔的卡莫斯竟會對一個素未蒙面的王弟如此重視和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