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凱霍斯先走到小獅子跟前,摸了摸它的小腦袋。
“赫伊莫斯大人,您為我們換取記憶的事情,可以說是為了王子,但其實也是為了你自己。”
赫伊莫斯沒有吭聲。
而凱霍斯則是垂著眼,繼續(xù)說了下去。
“如果我們沒有那一世的記憶,這一世,如果你和王子想要在一起,我們幾個一定又會竭力阻止。”
“但是,如果我們記起來了……我們會心疼他,所以,只要是王子所希望的,我們就絕對不會拒絕�!�
“這樣一來,就算王子這一次也要繼承皇位,但是在我們的默許甚至是全心全意地幫助下,你們之間的阻礙會少很多�!�
“這就是您的打算,不是嗎?”
凱霍斯喊出了過去的那個稱呼。
“赫伊莫斯陛下�!�
依然沒有回答,在微風中輕輕拂動著的漆黑發(fā)絲下,那雙金紅色的眼眸從始至終都追隨著一個人的身影。
執(zhí)著的,毫不動搖的。
仿佛他所注視著的,就是所有的世界。
凱霍斯輕輕嘆了口氣。
“……算了�!�
他轉頭,目光同樣看向前方。
陽光下,少年明亮而又無憂無慮的笑容就是他們所共同追求著的一切。
除此之外,什么都不再重要。
無論赫伊莫斯的目的是什么,都不重要。
他看著伽爾蘭,目光溫柔地想著。
只要結果能讓王子開心就好。
而且凱霍斯也不得不承認,現(xiàn)在這個世界上,能讓他放心將王子交托出去的人,也只有身邊這個人。
赫伊莫斯。
這個世界上,再也不會有任何人比他更愛王子。
那漫長得足以讓海陸變遷的兩千多年的時光已經證明了一切。
“嗷嗚~~”
大概是被凱霍斯的聲音吵到,小涅伽從沉睡中醒來,縱身一躍,落到地上。
邁著四只小短腿就啪嗒啪嗒地往伽爾蘭那邊跑。
跑過去就往伽爾蘭小腿上一撲一抱,然后嗷嗚嗷嗚的叫,非要伽爾蘭抱抱。
一只大手一把將它拎起來。
剛才還鬧騰得厲害的小奶獅一被拎起后頸肉就整個獅都軟了,一動不動地懸在空中,只能眼巴巴地瞅著伽爾蘭。
伽爾蘭看著心軟,伸手要去接,但是卡莫斯哈哈笑著,突然將涅伽丟給歇牧爾。
正在和塔普提商量著王子文課武課安排的歇牧爾人在旁邊站,禍從旁邊來,手忙腳亂地接住被皇帝陛下丟過來的小奶獅。
后頸肉一松,涅伽瞬間又變得生龍活虎,揮舞著爪子使勁一掙。
嘶啦一聲,在撕裂歇牧爾胸口的衣服后,它縱身跳進了伽爾蘭懷中。
一貫衣著整齊一絲不茍的歇牧爾此刻衣襟被撕裂,敞露了半邊胸膛,一張臉黑得厲害。
塔普提怔了一下,掩著唇忍不住笑了起來。
伽爾蘭趕緊抱緊了闖禍的小涅伽,代替涅伽用無辜的眼神望著歇牧爾。
而身為罪魁禍首的某位皇帝陛下卻毫無負罪感地大笑出聲,甚至還試圖用手環(huán)拍下歇牧爾難得一見的衣衫凌亂的模樣作為以后的笑柄,最后被忍無可忍的歇牧爾以下犯上一巴掌將手環(huán)拍了下去。
“嗷嗚嗷嗚~~?”
這是窩在伽爾蘭懷中一臉懵逼的小毛團兒。
明亮的陽光落在大地上,將在風中沙沙搖晃著的樹冠染上一層淡淡的金光。
海浪拍打著崖壁,發(fā)出陣陣濺水聲。
……
時光的河流是殘酷的。
滄海桑田,日月變遷,數(shù)不清的東西都會在漫長的歲月中逐漸消逝,再無痕跡。
但是,也有一些東西,任由歲月流逝,始終不會改變。
因為,從它存在的那一刻起,它已經成為了永恒。
……………
…………………………
【尾聲】
亞倫蘭狄斯的小王子歸來后已過去了三個月。
這一天清晨,在皇帝陛下的寢宮中傳出了憤怒的咆哮聲。
“王兄,我覺得,身為未來的皇帝,我有責任有義務將亞倫蘭狄斯的所有地方親自視察探訪一遍�!�
“你不用擔心,我?guī)Я肆钆坪妥顝姷淖o衛(wèi),要是遇到這兩個都搞不定的大麻煩,我會馬上用手環(huán)聯(lián)系你,到時候王兄你要盡快帶著大軍來幫我裝逼……不是,來保護我啊。”
“至于飛船,有點太顯眼了,等我到了目的地會讓它自己飛回來。”
“嗯,差不多就是這樣,這次我出去游玩……咳,不,是游歷巡視亞倫蘭狄斯大陸大概要會花個三四年、四五年的樣子,當然,每隔一年,中途我也會回去休息休息,回去的時候我會給你還有凱霍斯塔普提歇牧爾帶禮物的�!�
立體熒幕中的金發(fā)少年笑瞇瞇地說完了,然后又補充了一句。
“對了,王兄,不準派人來追我,不然我會生氣的�!�
卡莫斯:“…………”
剛準備讓歇牧爾去把人追回來。
皇帝陛下很憤怒,非常的憤怒。
難怪這三個月里赫伊莫斯尤其注重學習亞倫蘭狄斯大陸的地圖以及各地情況,看來是早有預謀。
真是狼子野心!
“一定是他哄著騙著把伽爾蘭誘拐走的!”
皇帝陛下憤怒地給那頭叼走他家王弟的大黑狼直接定了罪。
一定是赫伊莫斯的錯!不然他的小王弟那么乖巧可愛怎么可能做出離家出走這種事——
一旁的凱霍斯默默地移開目光。
……還真說不好到底是誰誘拐誰來著……
“歸根究底是陛下您做得過頭了。”
女祭司長沒好氣地瞥了卡莫斯一眼。
“如果不是因為陛下您非要一天三次的‘鍛煉’赫伊莫斯大人,王子也不會生氣,也就不會像這樣偷跑�!�
熱戀中的情侶被如此打擾,換誰誰都會生氣。
前一秒還在勃然大怒的皇帝陛下瞬間蔫了。
他呆了好一會兒,委屈巴巴地看著光幕中的伽爾蘭,小聲問:“他真的一年才回來一次嗎?”
歇牧爾看起來很冷靜,他哼了一聲,對卡莫斯說:“陛下,給王子的手環(huán)發(fā)個訊息,告訴他,一個月回王宮一趟,這是底限。”
“哦哦哦——”
…………
而此刻,在萬里之外的天空之中,金色的飛船緩緩地飛行著,穿過朵朵雪白的浮云。
陽光落下來,映得它閃閃發(fā)光。
伽爾蘭站在船舷邊上,眺望著望不到盡頭的天空。
迎面撲來的風吹亂了他那一頭明亮的金發(fā)短發(fā),他金色的瞳孔望著遠方,熠熠生輝,帶著勃勃生機。
“真的要這么做?”
“嗯�!�
伽爾蘭轉身,看著赫伊莫斯。
“其實在那一世,我就一直想要去游歷這片大地,自由自在地走遍所有沒去過的地方,只是沒想到,最后還是走上了王座,沒能完成這個心愿�!�
忽然想起什么,他笑了起來。
他說:“你應該還記得,那一次我都已經跑路了,準備從此做個吟游詩人環(huán)游大陸,但是沒跑多遠就被你給追了回去�!�
“現(xiàn)在,王兄還有歇牧爾他們都在,所以我覺得,我可以任性地去做我一直想做的事情了�!�
說完,他忽然頓了一頓。
“而且……”
他小聲說,
“戀人也是需要單獨相處的時間嘛�!�
王兄以及歇牧爾他們對他的過度保護實在是……
他已經成年了好不好。
有些事也可以做了好不好。
看著身前小聲說話的伽爾蘭,赫伊莫斯的唇角上揚起淺淺的弧度。
他低頭,愛戀地吻了吻那粉色的唇。
他說:“無論你去哪里,我都會在你身邊�!�
金紅色的眼眸映著懷中的少年,仿佛看著他全部的世界。
只要你還在這里,在我身邊,我就擁有一切。
…………
“說起來,我們這么亂轉的話,會不會碰上轉世后的塔爾或者是諾維他們?”
“或許�!�
“說不定這次遇到的卡列尼還是嬰兒,也說不定塔爾諾維現(xiàn)在已經成了老頭,還有,艾瑪這一世說不定會是個男的——想想都覺得很有趣�!�
“不準提她�!�
“……你心胸應該稍微寬大一點�!�
“不行,我很小氣�!�
“…………”
還想說什么的唇再一次被堵住。
金色的飛船在蔚藍色的天空中緩緩飛行著,細碎的聲音一點點散落、融化在在天幕的陽光中。
…………
少年通往王座的旅程已經終結。
但是,故事并非就此結束。
在這座古老而又美麗的亞倫蘭狄斯大陸上,少年的旅程才剛剛開始。
在未來,他會遇到怎樣的事情,會遇到怎樣的人,或許是新認識的人,也或許是曾經的故人,所有的一切都是未知。
但是,正是因為一切都是未知,才更讓人充滿向往。
或許,那將是另一個有趣的冒險歷程的故事的開端。
少年的旅程已經結束。
少年的旅程亦即將開始。
——【完】——
作者有話要說: 在打下完這個字的時候,長舒一口氣。
有些感慨,有些欣慰,也有些悵然若失。
歷時一年又一個多月的時間,少年走上王座的傳說在此刻劃下句號。
結局或許不是最圓滿的結局,也不可能讓大家都滿意,但是這是我心目中最合適、最恰當?shù)慕Y局。
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該說什么,只能由衷的感謝所有能陪伴我,陪伴著伽爾蘭走到最后的小伙伴們。
謝謝你們喜歡上他。
謝謝你們能喜歡這篇文。
感謝你們那很多很多的營養(yǎng)液和炮彈地雷,能看到那么多的留言還有長評,我很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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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正文已經完結。
大概在一兩周后,我會開始更新番外。
如果大家有什么想看的番外可以留言告訴我,我會認真考慮,當然,拉燈車也會在番外中出現(xiàn)的(笑)。
第320章
番外一┃“聽說你想娶我?”
薩爾荒漠,大漠黃沙,滾燙的風掠過天空,刮過大地,掀起地面的塵土。
地面是干燥的,隨處可見斑駁的裂痕,一道道像是在大地上刻下的皺紋的痕跡。
這片荒漠的地形并不平坦,遍地都是小小的山丘、山崖和戈壁,風沙長久的腐蝕導致這一片的石山都被侵蝕成奇怪的形狀和洞窟。
怪石嶙峋,風吹過的時候,就響起詭異的嗚嗚聲。
明亮的白日還好,一旦到了漆黑的夜晚,那嗚嗚聲就越發(fā)瘆人,像是黑暗中怪物的嗚咽聲,讓人聽著就覺得寒毛直豎。
一座形狀看起來像是豎起的三指的巨大怪石聳立在荒漠中,石崖頂端,有人躺在上面,看起來像是在小憩。
他穿著一身亞麻衣料勁裝,被曬成褐色的雙臂抬起枕在腦后,褐色的粗糙毛料短斗篷蓋住了他的臉,擋住了從萬里無語的高空中直曬下來的猛烈陽光。
“薩爾!”
下面?zhèn)鱽砗奥�,在空曠的荒漠中尤為響亮�?br />
喊了好幾聲,蒙著臉的男子才終于有了反應,毛料斗篷抖動了一下,滑落下去,露出一張年輕的臉。
年輕男子那張臉輪廓深邃,線條堅毅,也稱得上帥氣,只是在常年風沙的侵蝕中,皮膚不僅曬得很黑,更是極為粗糙,讓他整個人都多了幾分糙感。
熾熱的陽光曝曬在他的臉上,他懶洋洋地打了個呵欠,那頭亂糟糟的黑發(fā)在風中晃動了一下。
“薩爾——”
當下面的喊聲再度傳來的時候,這位與荒漠同名的年輕男子縱身一躍,敏捷地從高高的怪石頂端躍下。
然后,依然是那副一臉沒睡醒的模樣,他張嘴再度打了個呵欠。
站在薩爾身前的是一個和他差不多大的年輕人,顯然對于薩爾這幅懶散的模樣早已習以為常,自顧自地開口說話:“來了一頭肥羊,就在前面,再半個小時就到了�!�
“打探過了,是一只小商隊�!�
他用手掌做出刀下切的手勢,詢問道。
“怎么樣?宰不宰?”
“嗯,宰了。”
薩爾垂著眼,頭也不抬,仍舊是那副沒睡醒的模樣。
他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決定了那個小商隊的命運。
“好嘞!”
年輕人興奮地應了一句。
他敢要跑回去通知同伴,卻又被薩爾叫住了。
“前段時間西瓦里那群家伙越境的事情,有沒有給個交代?”
隨意撓了撓亂糟糟的頭發(fā),薩爾似漫不經心的問道。
“沒有,那群蠢貨一直沒個回信�!�
薩爾哦了一聲,他那雙吊梢眼又垂了下去。
這片荒漠因為地處偏僻,環(huán)境惡劣,人煙稀少,一直以來都是秩序混亂,大大小小的劫匪馬賊團伙不少。
但是,就算看似是無序之地,荒漠中也有著默認的約定。
其中最基本的一個默認約定,那就是,每個匪團都有自己固定的地盤,沒有特殊情況,不得越界到別人的地盤。
在這個荒漠中,匪團大體上分為兩種。
一種是在這片荒漠中土生土長的本地人,費拉匪團就是這種,而另一種是犯了罪流亡到此處的外來人。
這兩派彼此看不順眼,關系極為惡劣。
當然,無論是哪一派,途徑此處的商隊們都恨得咬牙切齒。
畢竟,這片荒漠中大大小小的匪團就是以打劫路過此處的商隊為生。
薩爾就是費拉匪團的小首領。
確切的說,費拉的頭目是薩爾的父親,他的父親一直野心勃勃想要成為這片荒漠上的王者,因此給自己的兒子起了荒漠的名字,薩爾。
只是,這位野心勃勃的首領在一年前與其他匪團的斗爭中意外受了重傷,一直在養(yǎng)傷,所以薩爾成了費拉匪團實際上的首領。
他剛才之所以提到西瓦里匪團,是因為在半個多月前,位于東北方的西瓦里匪團不知為什么,突然越界踩上了他們費拉幫的地盤,去攻擊路過此處的塔斯達國使團。
雖然只是短短一天一夜,但是這已經涉及到挑釁費拉匪團威嚴的問題了。
一直到現(xiàn)在,西瓦里匪團還沒給他們一個說法。
薩爾垂著眼想,等宰完那頭肥羊,就該去找西瓦里匪團的那個頭兒要個交代了。
若是就這么忍氣吞聲地混過去,不說其他的匪團都會看不起他們,就是他們費拉內部的人也會對自己這個帶頭人感到不滿。
要知道,在這片的荒漠中,不同的匪團圈占著各處,就如同不同族群的鬣狗,為了壯大自己而彼此啃噬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
弱肉強食,強者為尊,只要稍微露出一點弱勢或者怯色,就會被對方連皮帶骨吞得干干凈凈。
…………
常年以打劫為生,從小在這種惡劣的荒漠中長大并且能生存下來的荒漠人都擁有著強大的力量和極強的行動力。
薩爾一聲令下,不到一刻鐘,這群匪徒們就已經集結起來。
近百名費拉匪徒騎馬躲藏在一座座嶙峋的怪石之后,潛伏著,耐心地等待著獵物的到來。
隨著時間的過去,大漠黃沙之中,一個小型商隊緩緩出現(xiàn),向這邊走來。
隱約還能看見其中的人們還在彼此談笑著,渾然不覺自己已經走到了餓狼的嘴邊。
薩爾遠遠地打量了一番。
那是個有著十幾輛運貨的馬車,以及兩輛乘坐人的馬車,一共一百多人的小商隊。
根據(jù)他常年打劫的經驗,這個小商隊的護衛(wèi)一般在四五十人左右。
他抬手,習慣性的撓了撓自己那頭亂糟糟的頭發(fā),然后一聲唿哨。
一瞬間,接到指令的費拉匪徒們洶涌而出。
無數(shù)馬蹄踩踏著沙地,掀起漫天的塵土。
伴隨著陣陣風沙,費拉匪徒們高聲大喊著,揮舞著手中寬大的馬刀,發(fā)出威嚇的聲音,縱馬向他們眼中的肥羊沖去。
突如其來出現(xiàn)的馬賊讓剛才還歡聲笑語地前行著的小商隊瞬間慌亂了起來。
但是畢竟行走久了,有了不少面對馬賊的經驗,在一開始的慌亂之后,商隊的護衛(wèi)們迅速地行動起來,將運貨的馬車擺成一個圈,以其為壁壘,讓沒有戰(zhàn)斗力的普通人躲在其中。
那兩輛明顯只有身份尊貴的商隊頭領才能乘坐的馬車自然也被護在其中。
費拉馬賊很快就將商隊團團包圍,騎馬繞著商隊小跑著,發(fā)出陣陣威嚇聲。
而商隊的護衛(wèi)們也已經嚴陣以待,為數(shù)不多的弓箭手已經藏身在馬車后面,手中弓箭瞄準了包圍他們的馬賊。
只是他們的臉色并不好,額頭已有汗水滲出。
他們只有十來個弓手,面對著行動敏捷的馬賊,這點殺傷力并不夠。如果那群馬賊真打算對他們動手,他們絕對不是對手。
但是,當護衛(wèi)頭領看見這群馬賊手臂上纏繞著的黃褐色布條時,他原本凝重的神色稍微放松了一點。
“是費拉匪團。”
他對身邊的人說道。
而聽到這句話的其他護衛(wèi)也露出松了口氣的神色。
費拉匪團,是這片荒漠上的大型匪團之一。
與其他匪團不同,費拉馬賊從來只求財,不傷人命,而且很有信譽。
只要你交納了足夠的財物,在費拉匪團的地盤中,就絕對不會遇到任何襲擊。
被保護在馬車里面的少女透過窗子緊張地看著外面,聽到跑來的護衛(wèi)的傳話后,也松了口氣。
好不容易軟磨硬纏地讓父親帶她跑一趟商,還以為很有趣,沒想到一路上風餐露宿的,辛苦得要命,一點都不好玩,而且現(xiàn)在竟然還倒霉地撞到了匪團。
下次她絕對不再跟出來了!
不過,如果不是這次出來,她也不會遇到……
她抬頭看著一眼對面。
馬車里除了她以外,對面還坐著一個人。
確切的說,她坐著的這輛馬車其實不是她家,是對面那位的。
因為路上遇到,所以就一起走了。
她本是和父親坐著一輛馬車,但是因為想跟對方說話,就厚著臉皮坐過來了。
為了安撫對方,她趕緊將關于費拉匪團的情況向對面那位說清楚。
“不用擔心,只要付一些過路費,費拉匪團就不會為難我們�!�
少女一邊看著坐在另一輛馬車上的父親在護衛(wèi)頭領的陪同下走出去和馬賊談判,一邊如此說道。
坐在少女對面的那人笑了一下,說:“看來,這個匪團的名聲還挺不錯的�!�
少女郁悶地回答:“名聲再好也是盜賊啊,搶人東西的�!�
一想到自己的父親經常在這條商路上走,經常遇到這種危險的狀況,少女就忍不住擔心了起來。
“如果沒有這些匪徒的存在就好了�!彼г沟溃骸盀槭裁赐跬ゲ荒軐⑦@里的匪患解決掉呢?”
“因為就像是野草一樣,割了又會長出來�!�
“那就直接連根拔掉!”
少女氣鼓鼓地說。
…………
就在馬車中的人在對話的時候,外面,這只商隊的所有者、亦是馬車中少女的父親,一位商人正在沖著薩爾點頭哈腰地說好話,想要減少一點財物損失。
薩爾向來沒耐心和這些商人對話,只是懶洋洋地騎馬立在一邊,由著身邊的同伴恐嚇那位商人。
目光掃過去,他發(fā)現(xiàn)商隊里有點不對勁。
除了外面一圈的護衛(wèi),馬車圈的內部還有十來個護衛(wèi)。
那十來護衛(wèi)和外面的護衛(wèi)有著明顯的區(qū)別。
他們身姿筆挺地站在馬車周圍,如一株株扎入大地的松樹一般,高大穩(wěn)健,渾身散發(fā)著一種極其彪悍的感覺,透出某種無形的凜然氣場。
薩爾能感覺到,這些人身上散發(fā)著只有親手沾染了無數(shù)鮮血才能滲出的兇煞氣息。
區(qū)區(qū)一個小型商隊,根本不可能擁有這樣的護衛(wèi)。
莫非……那個馬車里坐著什么重要人物?
薩爾一直懶散的眼微微亮了起來。
若是運氣好,撞到一個大人物,說不定能拿到一筆天價的贖金!
如此想著,他一抬手,指向防護圈中的那輛馬車,問那個商人:“那輛馬車里坐的是誰?”
商人怔了一下,趕緊道:“是我的小女兒,不聽話,鬧騰地要出來玩,只好將她帶出來開開眼界�!�
薩爾嗤笑了一下。
一個小商人的女兒,怎么可能會有那么厲害的護衛(wèi)?
“你女兒是嗎?”
他的吊梢眼垂著,騎在馬上,眼角瞥著商人,說,“你想要少出一些財物也行,這樣,大爺我正好缺個夫人,今天正好撞到你女兒,這就是緣分,干脆就讓本大爺將你女兒帶回去,娶了她,怎么樣?”
薩爾這話一說,他身邊的人互看一眼,都哈哈大笑起來。
“小頭兒你也到這個年紀了啊。”
“這也不錯�!�
“小頭兒也到了生娃娃的時候了,是該找個女人了。”
“行吧,就這樣帶個夫人回去也不錯�!�
聽著馬賊們七嘴八舌的調笑,中年商人的冷汗唰的一下就流了下來。
“這、這怎么可以,不,絕對不行!我——”
“怎么?你看不起我們小頭兒�!�
“看我們小頭兒這么一個英俊帥氣的男人,你還有膽子挑?”
馬賊們亂哄哄地叫嚷了起來。
“快,讓你女兒出來�!�
“若是長得不夠好看,我還嫌她配不上我們頭兒�!�
就在馬賊們胡亂叫嚷個不停,而商人一臉惶恐的時候,那輛馬車門突然打開了。
有人從里面走出來。
長長的披風幾乎掩蓋住那人的整個身體,只露出一張臉。
那人在那十來名護衛(wèi)的保護下走到薩爾面前,抬起頭。
柔軟的長發(fā)散落在披風上。
明亮的陽光下,寶石般的眼眸彎起來,彎成月牙的弧度,純金的色調從彎起的眸中溢出來。
前一秒還在胡亂叫嚷著的馬賊們陡然靜了一瞬。
而被那雙宛如金色寶石的眼眸注視著的薩爾更是呼吸都不由得停頓了一下。
不知道為什么,他下意識咕咚一下,咽了一口口水。
“聽說你想娶我?”
金眸彎起的‘美少女’笑瞇瞇地看著薩爾問道。
作者有話要說: 么么噠,好久不見,放第一篇番外。
這個番外的時間線是伽爾蘭救了塔斯達使團之后的一個月。
第321章
當那些粗俗的馬賊的呼喝聲遠遠傳過來時,坐在馬車中的少女唰的一下白了臉。
因為氣氛緊張,
這片倉促拒敵的營地很靜,
所以就算隔了一點距離,咋咋呼呼的馬賊們大喊出來的聲音還是清楚地傳入少女耳中。
一想到那些可怕的匪徒要將自己擄走,
自己將會被那個粗俗的馬賊頭目糟蹋,
少女臉上已經徹底沒了血色。
她呆呆地坐著,
腦子一片空白,遠處父親苦苦哀求的聲音和馬賊們刺耳的叱罵聲還在不斷傳來。
她放在裙擺上的雙手攥得死緊,
此刻在控制不住的發(fā)抖,
滿是懼意的眼中已經浮現(xiàn)出一層水霧。
這個從小在父親和兄長的寵愛之下無憂無慮地長大的天真少女完全無法想象,自己被擄到賊窩中被那群馬賊肆意侮辱的凄慘下場。
一只手伸過來,
覆在她發(fā)著抖的手上,手掌中的溫暖傳到她宛如凍結在冰塊中的冰冷手指上。
少女回過神來,眼眸上朦朧的水霧讓她的視線此刻有些模糊。
但是在模糊的視線中,她依然能看到坐在對面的人靠近過來的面容。
瑰麗如金色寶石的眼眸微微彎起,
握住她的手的少年對她一笑。
哪怕是處于四肢冰涼的驚恐之中,
眼前那張臉對她露出的微笑也讓少女失神了一瞬。
看著少年離自己很近的臉,
急速跳動的心臟讓她的恐懼被驅散了大半。
不怪她一個女孩子不顧矜持、厚著臉皮也想要湊過來,實在是眼前這位美少年的容貌實在太讓人沉迷。
她從小到大就沒見過這么好看的人。
她甚至覺得,
只要眼前的少年一聲呼喚,
就算是愛與美的女神阿芙朵彌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