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到底吃什么?
哈蘇納心疼地把他摟進懷里,王的臉頰貼在他襯衫上,鼻尖卻感覺到了不太一樣的地方,他本能地去拱。
“……”
這樣意識不清醒的時候,言諭又像一只人類幼崽,又像一只蟲族幼崽,哈蘇納很清楚這個動作意味著什么,他學習過所有照顧蟲母冕下的知識,而且,饑餓的小言諭讓他心軟的要命。
不想讓他一口吃在毛衣上,他便紅著臉,將衣服下擺撩起來,還有最里面一層很薄很薄的底襯。
王的頭便拱拱過去,輕輕用幼齒去磨,哈蘇納隱忍著溫柔的擠壓,一下一下梳理著王的后背,閉上了眼睛。
但是哈蘇納的感受非常生疏,衣料拂動過去,都會很痛。
時間久了,那里對溫度的變化就很敏銳——幼齒離開時的冰冷,和接觸時的溫熱,似乎成為了拉扯他理智的磁鐵兩極,讓他一邊疼,一邊心軟。
哈蘇納垂下眼眸,就這樣抱著他,自己忍著感官上的感受,放任他隨心所欲。
平常乘坐飛行器時,他是最喜歡看窗外星河滾燙的,但是現(xiàn)在他的心比星河還要滾燙,他早已無暇其他,滿心滿眼只有脆弱柔軟的王。
而王似乎把哈蘇納當成了一個可以到處都啃啃的“好吃的飯”,離開那處備受關(guān)照的地方,他的鼻尖動著,又去尋找下一個“能吃”的地方——是哈蘇納的側(cè)頸動脈。
王不是雄蟲,沒有尖型齒,就不會刺破哈蘇納的動脈。
哈蘇納渾身都在抖,他只能叼住自己的手背,連那根鋼鐵脊椎都一點點發(fā)麻。
但他沒有躲避,他讓王對他為所欲為,就像他承諾過那樣。
言諭的幼齒也很有力,碎發(fā)掃過他的耳垂,他感受到王軟軟的身體一點力氣也沒有,好像牙齒都沒力氣了,才停了下來。
哈蘇納的心肝也跟著化掉,寬大修長的手掌溫柔的摸著言諭的后頸,低聲安慰他,“王,沒關(guān)系,我愿意的�!�
言諭喜歡他撫觸自己的后頸,迷迷糊糊的又是一口,雪白的牙尖沒入哈蘇納的肩頭,咕嚕咕嚕的。
哈蘇納的心無比平靜,也無比柔潤,閉著眼睛由著他。
言諭累了,把頭靠在哈蘇納肩窩里,意識模糊的呢喃著,“……抱抱。”
抱著就會好一些嗎?
哈蘇納躺下,小心避開那里,他沒有貼止痛貼或者涂抹藥膏之類的緩解藥物,如果王夜里又餓了,就會很方便。
王躺在他懷里,軟軟的嘴唇貼在他手臂上,王似乎有了新的目標,頭尋找附近的心臟處,輕輕用鼻尖去蹭。
之后他終于找到了想要找的地方,貼在那里不動了,快速的嗅聞。
那里是哈蘇納的費洛蒙發(fā)散囊,每只雄蟲都有,就像伊黎塞納的在脖頸上,而他的發(fā)散囊伴生在心室上,都是很危險的地方。
因為蟲母冕下的召喚,它在源源不斷散發(fā)著費洛蒙。
原來是這樣,哈蘇納終于知道言諭想要吃什么——他想要吃掉雄蟲的費洛蒙,用來安撫躁動不安的發(fā)育潮。
言諭那一系列幼崽行為只是不知道如何表達自己的想法,他完全受到蟲母基因本能的支配。
這會兒,他“吃夠了”費洛蒙,從喉嚨里發(fā)出嗯嗯的鼻音,很滿足的呼吸著,然后完全窩進哈蘇納溫暖的懷抱里,很依賴的把手貼在他的心臟那里。
哈蘇納想知道王吃飽了沒有,但他又問不出那樣的話,于是只好低垂著睫毛簾子,溫柔的摸他的頭發(fā),靜靜地看著他。
這一夜他幾乎在數(shù)著時間,每隔一個小時,言諭就要劇.烈發(fā)抖一次,哈蘇納必須把他的鼻子放在自己的心臟上,他才會逐漸安然睡過去。
整整八個小時,哈蘇納沒有合眼,星云很快就遮不住太陽,宇宙也開啟了全新的一天。
哈蘇納小心翼翼地把衣服放下,因為要照顧王,他就這樣散著領(lǐng)口出門去,給熟睡的王準備早飯,盡管刺銳的痛讓他不得不緊合牙關(guān),動作幅度也有所減小,但他面上無比平靜,快速干凈又利落的做好了早飯。
飛行器的艙門外有雄蟲在敲門,哈蘇納打開探視窗,狹長的眼睛熬的紅了,冷靜問他:“有事嗎?”
雄蟲身穿太空服,漂浮在太空里,看見他的樣子,也料想到這八個小時可能發(fā)生了什么,雄蟲低著頭,悶悶的聲音傳來:“閣下,大概還有一個小時到母巢,您準備一下,白塔那邊有醫(yī)護團隊來接�!�
“好�!惫K納點頭,摘下廚用手套,雄蟲又緊張兮兮的說,“昨夜發(fā)生了大事,天大的事。”
哈蘇納動作一頓,嚴肅道,“怎么?”
雄蟲卻搖搖頭,聲音都在抖:“我不敢說。慕斯元帥告訴我們先回白塔等待定論,一定要保護好王,不要讓任何陌生的蟲通過白塔的港口,時代……要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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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撥回到昨夜凌晨三點,中央星系,王庭。
空氣里發(fā)出了刺耳的爆.破聲,不知名的夜響擾動所有居民的精神力,通往王庭的每一條道路都被堵的水泄不通,軍團密密麻麻圍住王庭,不允許媒體拍照片,把他們?nèi)紦踉谖灏倜组_外,誰敢靠近一步就殺了誰。
王庭里,科里沙陛下看著自己亂作一團的雄子雌子們,他知道他可能要重蹈自己雌父的覆轍,那就是被自己親手養(yǎng)大的孩子們殺死。
這件事的起因是大殿下,他唯一的雌子。
大殿下在銀河系外圍的邊境線上有封地,日常與星盜作斗爭,他想要剿滅星盜,卻被科里沙阻攔,理由是失去相互制衡的勢力,人類會肆無忌憚地進攻蟲族星系,第一個淪陷的就是距離最近的荒星系。
而大殿下心生不滿,他曾親眼看見雌父與星盜組織的頭目費禮緹密會,言辭中提到了言諭,那位尚且年幼的蟲母冕下。
“您怎么能對蟲母冕下下手呢?”大殿下一早就來質(zhì)問科里沙,卻被拒之門外,驚動王庭。
僵持不下已有一天,帝國的權(quán)貴們?nèi)ザ荚谕跬ネ獾戎�,鬧的沸沸揚揚,大殿下當著所有蟲的面,強勢的說,“雌父,是您派遣星盜劫持了安然嗎?現(xiàn)在星網(wǎng)上都在說費禮緹劫持了第一軍校的雌蟲閣下,軍區(qū)也將王庭層層包圍了!”
科里沙否認,“不是我�!�
大殿下露出明顯不信的目光,但他也不知道言諭和安然就是一只蟲,只好慍怒道:“好,那我們說另一件事,您為何不剿滅星盜?就算沒有星盜制衡三方,那么,請求軍部支援邊境不行嗎?荒星系離銀河系最近,那里有半個星球的污染平原,而且是四級星系,資源枯竭,根本不需要擔心人類進攻�!�
科里沙看都不看他一眼,“好啊,先是荒星系,然后就是破碎星環(huán),之后就輪到中央星系和白塔,只要有一個星系被攻破,北方的異族星系就會聯(lián)合南方的銀河系夾擊蟲族星系,你希望看見我們的子孫后代都死絕了嗎?”
“雌父,”二殿下溫吞的說:“我覺得大哥說的對�!�
“閉上你的嘴�!比钕卤е幻凼�,慢條斯理道:“你懂什么?雌父的考量才最重要,帝國與軍部絕對不可能通力合作。”
四殿下與五殿下默不作聲,直到伊黎塞納從王庭外回來,他收回六翼,降落在宮廷里,邊摘手套邊闊步走來。
伊黎塞納的出現(xiàn)讓幾個哥哥都看向他,三殿下說,“你不是和一只雌蟲廝混在一起嗎?怎么在這個時候趕回來了?”
他們?nèi)耘f不知道伊黎塞納和言諭之間的關(guān)系,而伊黎塞納明顯也沒有沖著要保護科里沙的意思而來。
“我來做一個了結(jié)�!�
科里沙望著他至今為止仍然很滿意的孩子,沒有躲避,直到伊黎塞納手里的子.彈瞄準他的額頭,連開了十發(fā)。
十發(fā)子.彈全部停頓在空中,被精神力控制到無法移動。幾位殿下根本沒有挪動位置,他們似乎對這一天的來臨早有預(yù)料,只是沒想到那個先行者會是脾氣最冰冷的伊黎塞納。
伊黎塞納心平氣和地說:“第一件事,把我雄父的尸骨還給我。”
科里沙坐在王位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你在向我討要什么?你的雄父死不足惜,我允許他生下你,已經(jīng)是最大的恩賜了,就連你,我也曾失手,否則你已經(jīng)死了�!�
伊黎塞納的表情分紋沒動,“可他愛你,他到死的時候都愛著你,你找來那么多雄奴把他……”
伊黎塞納的教養(yǎng)讓他說不下去,但這口氣他忍了無數(shù)年,不吐不快,“你當著我的面,親眼讓我看著他自行了斷。”
科里沙點點頭,“他的尸骨早就扔了,你去哪里找?”
伊黎塞納望著他,眼神里的憐憫與無奈讓他此刻的神情無比平靜,“你愛過他嗎?”
很簡單一句話,科里沙回應(yīng)道:“愛過,但是我的孩子,你知道的,我從不缺他一只雄蟲,是他自己非要嫁給我。而且你今天來,只是為了你雄父嗎?”
伊黎塞納冰冷的說:“那是第二件事。你不該一而再,再二三地傷害我在乎的蟲�!�
科里沙似笑非笑,“所以你現(xiàn)在是要殺了我嗎?”
伊黎塞納沒有回答,他一抬手,十發(fā)子彈齊飛,將科里沙固定在王座上,“您說呢?”
科里沙似乎沒有預(yù)料到伊黎塞納的舉措,“你要干什么!”
伊黎塞納抬眸,淡淡地搖頭,他的精神力開始波動,科里沙眼睜睜看著他自己的寶劍從刀鞘里飛出來,擱在自己的脖子上,抹去了他的生命。
鮮血一地,所有蟲族全都愣在原地,噤若寒蟬。
幾位殿下全部站起來,科里沙倒下去的一瞬間,血迸濺在伊黎塞納臉上,他冷淡地抹去臉上的血,抬手把那柄寶劍收回,放進刀鞘。
“六殿下,您!”
“閉嘴�!币晾枞{有些疲憊。
權(quán)貴們亂作一團,伊黎塞納緩緩回過身,他看見地上滾落著科里沙懷里的懷表。
“那是什么?”伊黎塞納輕聲呢喃著。
他的刀鞘尖劃過地面,他沉穩(wěn)的走過去,彎腰撿起來,打開那塊表。
表已經(jīng)有年頭了,顯然是被摩挲過很多遍,是放在心上的心愛之物。
里面是一對閃蝶羽翼。
貴族們不敢靠近伊黎塞納,他仿佛浴血的殺神,但他們沒有一只蟲不認得那是什么標志。
那是閃蝶氏族第一代“叛徒”監(jiān)察官的翅膀,是罕見的金黃羽翼,僅次于新生代蟲母的藍白蝶翼。
所有蟲嘩然,“閃蝶族的監(jiān)察官?”“他不是叛徒嗎?和銀河系有勾結(jié)來著?”
“我就知道,”大殿下按著寶劍冷漠的說,“父皇他最愛的只有那位閃蝶監(jiān)察官,可他無法得到監(jiān)察官,所以才污蔑他是背叛了帝國,其中的舊檔案早就被燒毀了,只有只言片語描述過他,曾是銀河系邊境線上與人類保持交流的一位軍長,自他死后,蟲族星系也不再與人類社會溝通了。”
二殿下支支吾吾問:“那、那他還活著嗎?”
三殿下輕笑一聲,“不知道,但是我們至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王蟲的位置空了。我們都沒有繼承王位的資格,先王已死,這個嘛,還要看蟲母冕下喜歡哪一只雄蟲。如果他想取消王蟲協(xié)同治理帝國的權(quán)力,也是可以的�!�
四殿下突然說,“蟲母冕下真的是言諭嗎?”
“也許吧�!蔽宓钕缕届o的說:“可他是閃蝶家的孩子,他會對我們怎么樣?其他三大世家的權(quán)貴們幫著雌父欺壓閃蝶們這么多年,等到明天恐怕要害怕死了�!�
權(quán)貴們?nèi)恳庾R到,閃蝶一族屈辱了那么多年,可能就是在等待那只名叫言諭的光明女神閃蝶。
“帝國要翻天了,”首輔大臣望著王座上坍塌的尸體,面對死亡,蟲族是平靜的,他們緬懷科里沙,他的專.制讓蟲族平穩(wěn)發(fā)展了數(shù)百年。
可他們也緬懷蟲母冕下治理帝國時的盛景時代,那樣創(chuàng)新,躍進,一切都是新的,那是他們記憶里回不去的時光,完全高速發(fā)展的光輝歲月。
老臣們興嘆,歲月它會以另一種方式回來嗎?
“六殿下,您……”老臣們心里很清楚,科里沙當年殺死兄弟之后繼承王位,那么,下一任王蟲理應(yīng)當是殺死科里沙的那一位。
蟲族與狼群沒什么區(qū)別,領(lǐng)袖要足夠心狠,也要有足夠的謀略,頭狼與王蟲都是族群的守護者,伊黎塞納雖然有些太年輕,但他已經(jīng)足夠樹立起威信。
老臣們已經(jīng)站到他那一邊,“六殿下,王庭的事,是否要繼續(xù)交由參議院通過?”
他們沒有問其他幾位殿下,伊黎塞納平靜的說,“只是沒有王蟲而已,一切照舊吧,從今以后,蟲族不再是王蟲獨權(quán)專.政,既然有了蟲母冕下,只要白塔出具證明材料,那么,王的登基儀式就將不日舉行。”
老臣們交頭接耳,那位未知的蟲母冕下能否擔任蟲族的王?
“從星網(wǎng)上看,冕下似乎還很年幼,是否會習慣宮廷生活?”
“我們對他了解甚少,這可怎么辦?”
伊黎塞納淡淡地說:“他可能會繼續(xù)住在阿洛緹娜花園,這些先不用操心�!�
老臣們對這件事各抒己見,伊黎塞納對這一切都沒有興趣,他只是看著那枚懷表,閃蝶族大監(jiān)察官這位所謂的“叛徒”,不過是一場荒唐的年少情愛。
他和科里沙,一個愛,一個不愛,所以他們追逐著,科里沙愛而不得。
伊黎塞納的雄父和科里沙也是一樣,一個愛,一個不愛,雄父甚至付出了性命。
可是伊黎塞納無心去回憶曾經(jīng)的歷史,那與他無關(guān),他只是想,把監(jiān)察官的翅膀帶回閃蝶族,將閃蝶族遺失的榮耀還給他們。
至于其他的,他都聽從言諭的想法。
三殿下起身,抻懶腰:“好吧,既然小伊黎這么果敢,做哥哥的就只能等著了。”
幾位殿下冷漠的從尚有余溫的血上跨過去,吩咐自己宮殿里的雄侍來收拾殘局。
弱肉強食,蟲族永遠信奉強者。
只有伊黎塞納,他半蹲下,閉上了科里沙的眼睛,低低說了聲,“再見,雌父,我會找到雄父的尸骨,說一聲抱歉。”
他壓抑著情緒,低垂著眉眼,冷靜的說,“我不是替你道歉,而是替年少的我自己,沒能守護雄父不被蟲群凌.辱,終將是我一生的遺憾�!�
他起身想要離去,卻忍不住在心里翻出另一個名字,言諭。
伊黎塞納低下頭,他不想被言諭知道今天這一幕,就讓它成為一個永久的秘密。
沒有蟲會去傷害蟲母,而對于他來說,沒有蟲可以傷害言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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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月號”停在白塔亞雌保護區(qū)外,哈蘇納抱著言諭走下去,他用外衫毛衣把言諭包在懷里,白塔的氣候常年溫潤,但王的樣子不合適被雄蟲們看見,他實在……太招蟲喜歡了。
言諭已經(jīng)恢復(fù)了一些情醒,如果一天有24小時,那么他大概有五個小時左右是清醒的,他安然的躺在哈蘇納臂彎里,渾然不知自己昨夜都對哈蘇納做了什么。
他的頭一扭,蹭到他的襯衫上,哈蘇納發(fā)出一聲明顯的咳嗽聲,臉頰微紅,似乎為了掩飾什么,“王,您醒了�!�
“先生?”言諭不解的看向他,“您怎么了?”
“沒事,”哈蘇納緩了緩,朝他溫和的笑著,讓他豎起來能摟著自己的脖子,輕柔地說,“王,為什么每次我們重逢,您都是這么可憐兮兮的樣子,是專門招我心疼的嗎?昨晚您真的嚇死我了�!�
言諭不知道自己一個小時就醒一回,折騰的哈蘇納睡不著,他就乖乖的道歉:“對不起,先生,我也不想的,可是那群星盜朝我噴了香水,我就昏迷不醒了,雖然我下一秒就蘇醒過來,揍了他們一頓,但我已經(jīng)被他們搶走了……”
哈蘇納雖然擔心,但是聽見小言諭的語氣還是忍俊不禁,曲起食指,刮了刮他的小鼻子,“您不是很厲害的嗎?我聽教官說,您在原始森林里收割了不少星獸,怎么小小一瓶香水就把你勾走了?”
言諭有些委屈,大眼睛低垂下去,“他們沒用精神力,他們在耍賴�!�
“物理攻擊也很可怕��!”隨行的軍雄忍不住想笑,但是王實在是太可憐了,撲進哈蘇納懷里,抱著就不撒手,委屈巴巴的眼神,嘴巴緊緊抿在一起,好像一只終于找到棲息樹木的樹懶熊。
于是軍雄們就都圍上去,他們你一句我一句,終于把王逗得很開心,臉蛋上的小梨渦陷進去,一直走到了白塔撫育中心。
幾名醫(yī)護人員小心翼翼地靠近,“言諭閣下,您隨我們來�!�
言諭落了地,被他們牽走,一步一回頭,一臉舍不得地看著哈蘇納。
哈蘇納的心被他的眼神惹得滋啦啦的疼,幼王現(xiàn)在很沒安全感,他便半蹲著,打了個手語:別害怕,寶寶,我陪著你呢。
言諭點了點頭,這才隨著他們進入白塔檢測中心。
這里才是真正能檢測出蟲族性別的一流機構(gòu),雖然言諭年齡不夠,但發(fā)育潮時期的數(shù)值最接近于真實性別,數(shù)值能穩(wěn)定在雌性與雄性與亞雌區(qū)間。
言諭躺在儀器上,閉著眼睛被推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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檢測中心外是焦急等待的軍雄們,慕斯元帥的副官望門欲穿,他身旁的哈蘇納卻很淡定地翻看營養(yǎng)食譜。
哈蘇納已經(jīng)知道了科里沙陛下斃亡的事,卻表現(xiàn)的相當鎮(zhèn)定。
副官坐在他身邊,“閣下,您可真坐得住,您就不期待言言他到底是不是蟲母冕下嗎?您可能是新政權(quán)的核心成員之一呢?”
“我期待。”哈蘇納把營養(yǎng)食譜截圖,又打開一篇,“但我更希望言言健康,他是什么性別對我來說并不重要�!�
副官連連點頭,“這個我清楚,您不是追名逐利的蟲。不過言言這次失蹤,元帥都要急死了,我估計這一次那幫星盜要倒霉了,帝國與銀河系的邊境線散漫了多少年?這一次圍剿星盜,元帥想親征,穩(wěn)固邊境線�!�
哈蘇納關(guān)上光腦,靜靜地說:“軍政處怎么說?”
副官:“不是很支持,還在僵持中。”
哈蘇納只說:“難。叫軍部為帝國服務(wù),那種困難難以預(yù)計�!�
軍雄們也在議論紛紛,就在此時,檢測室的門打開了,白衣服的醫(yī)護走出來,他簡直泣不成聲。
“你們……你們怎么才把他送來?
軍雄們面面相覷,副官急的抓頭:“您倒是快說��!”
醫(yī)護們掩面而泣,一位稍顯鎮(zhèn)定的醫(yī)護把報告呈出,鄭重其事的宣布:“他是我們絕對唯一的,蟲母冕下。”
第53章
言諭躺在雪白的病床上,
剛才的檢測很溫柔,醫(yī)護們用探頭在他皮膚上游走,生怕弄疼了他,他也乖乖的躺著沒有動,
盡管他能感覺到自己的骨骼都在顫抖。
醫(yī)護們有點心疼,
“別害怕,
寶貝,很快就結(jié)束了。”
盡管該叫他冕下,
可是雌蟲醫(yī)護們?nèi)耘f想這樣叫他,
幼嫩的小蟲母躺在病床上,
烏黑的桃花眼怯生生地望著他們時,心臟最頂端那一點就疼的要命。
如果不是身份的鴻溝,他們一定會把柔軟的小蟲母抱在懷里,
輕聲細語地哄他,
希望他不要那么戒備他們。
“嗯�!毖灾I乖乖的點點頭,
眼睛閉上,
手也攥住了。
雌蟲醫(yī)護忍住想要揉揉他頭發(fā)的想法,
舉著探測器,慢慢打開了言諭的領(lǐng)口,
衣服解開,他下腹部的金色玫瑰蟲紋在皮膚上隱隱生輝。
“這是蟲母冕下的蟲紋嗎?”“看起來很獨特�!�
雌蟲醫(yī)護們湊過來,
那么多雙眼睛盯著他的肚子,言諭別過頭,臉頰微紅,
他有些不好意思了。
但是雌蟲們沒有用手觸碰他,
而是驚訝的說:“怎么會有這種模樣的蟲紋?金絲玫瑰已經(jīng)滅絕了,這……”“我只在博物館里看見過這種花的石版畫。”
雌蟲醫(yī)護們難以抑制住激動,
“這,居然能從蟲母冕下身上看見金絲玫瑰?”“天吶!”
金絲玫瑰原產(chǎn)于閃蝶族,這些年沒有得到規(guī)模培育,花種已經(jīng)滅絕,而蟲母冕下不僅僅是一只稀罕的閃蝶,身上的蟲紋更是稀有中的稀有!
金絲玫瑰的花語是,你是我的無上摯愛。
冕下,他是蟲族的無上至寶。
這個想法在所有雌蟲腦子里跳脫出來,迫不及待想要分享給白塔保護中心,他們匆匆離去,甚至忘了打智腦通訊更快一些。
其余的雌蟲醫(yī)護們把言諭從檢測艙里傳遞出來,艙門打開,他們圍著小言諭,用視線溫和的貼近著他。
言諭看著他們的滿臉欣喜,他并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不過看起來自己很健康,通過了這次檢查,他松了一口氣。
他望著病房外,慢吞吞地坐起身想要出門去找哈蘇納先生,一只雌蟲卻小心地半跪下來,仰著頭望向他,“冕下,我可以……抱您么?”
他的觸角從頭頂伸出來,像天線一樣,他張臉看起來非常暴躁,劍眉星目,有著健康的小麥膚色。
然而他說出這句話時臉色卻泛著紅,似乎這話讓他無比羞恥,畢竟他也是一位尊貴的雌蟲閣下,但是他看著小言諭的第一眼,心就不自覺的想要軟下來。
蟲族總是無比喜愛他們的王。
言諭有些猶豫,看了看自己的腳,他知道自己爬下這么高的病床是有些困難,他本想飛下去的,但是……
這名雌蟲醫(yī)護看起來很溫柔,言諭想了想,抿著嘴唇,伸出了手。
讓抱。
小麥色的雌蟲心情一下子愉悅起來,這一天忙碌的工作都被這一刻治愈了,他忍不住彎起眉眼,快速摘下手套,抱起了幼小的冕下。
這一抱才知道冕下有多么軟,多么輕,尤其是小胳膊習慣性地環(huán)上蟲族的脖子時,他簡直控制不住自己的費洛蒙游走在言諭身旁,盡管如此,他也非常有經(jīng)驗的輕輕的拍著言諭的背,沙啞的聲音溫聲說:“冕下,您好軟,好可愛啊……”
他的話太過于簡單直白了,言諭看了看他,然后低下了頭,他不知所措的樣子讓雌蟲醫(yī)護們都忍不住圍上來,簇擁著小小的王,釋放出自己的費洛蒙安慰他。
他們這樣做能夠緩解一點發(fā)育周的身體壓力,同時他們?nèi)滩蛔∠胍ヅ雠鲂∠x母,又怕嚇到他,就溫柔的拉拉他的手指。
很細長的指頭,指甲蓋修剪的很漂亮,一看就知道身邊的雄蟲有好好地照顧他,黑潤的頭發(fā)很蓬松,眼睫毛都是油亮的,乖乖的抿著嘴唇的時候,那個眼神叫他們?nèi)滩蛔⌒能洝?br />
言諭小心翼翼地問,“我,我想出去,可以嗎?”
雌蟲們看見他的表情很是錯愕,耐心地問:“冕下,您很害怕這里嗎?”
言諭輕輕搖頭,小聲說:“我只是不太喜歡實驗室。”
雌蟲們莞爾,小蟲崽們普遍不喜歡實驗室,就溫柔的揉揉他的手指頭,哄著他,“這里不是實驗室,是檢測您身體狀況的醫(yī)護室,既然您不喜歡,那么我們就出去好不好?”
言諭點點頭,輕輕“嗯”了一聲,“謝謝�!�
“王,不用的!你不要對我們道謝,我們應(yīng)該為您服務(wù)的�!�
醫(yī)護們面對言諭時總是在用嬌慣的語氣,好像他不是尊貴的王,而是剛剛破殼而出的幼崽,需要所有蟲的精心呵護才可以長大的脆弱小蟲。
他們把言諭抱出門,看見了哈蘇納,一名醫(yī)護有些不滿說:“又見面了,哈蘇納閣下,自從你離開白塔,我們無時無刻不在期待你的來信,但是為什么這么晚才把冕下送過來?”
他的語氣有些問責,對待雄蟲,雌蟲們一向不需要客氣,更何況哈蘇納存在的意義就是為了小冕下,小冕下還小,對身邊蟲的依賴心很重,為了不讓哈蘇納恃寵而驕,醫(yī)護們也有必要時刻提點他一下。
哈蘇納垂下眼眸,低聲說:“抱歉,是我的疏忽。”
他閉口不提是言諭自己想要讀軍校,所以不想回到白塔來的。
哈蘇納冷淡的聲線一如既往的平靜,而他的面容也還是那樣美麗,從白塔出去的雄侍,沒有一只不是循規(guī)蹈矩的,雌蟲們看了彼此一眼,有一只深灰色頭發(fā)的高挑雌蟲漠然的說:“我問你,你知道科里沙陛下昨夜去世了嗎?”
“知道,沙耶主任。”哈蘇納低低說。
這位主治醫(yī)護也就是白塔撫育中心的基因工程處主研究員,他還很年輕,瞳孔是罕見的淡紫色。
“陛下曾有謀殺蟲母冕下的嫌疑,本該被判處極刑,可他畢竟是雌蟲,不能那樣做,因此,六殿下給了陛下最后的體面,只是用陛下的寶劍割了喉。哈蘇納,你是聰明的蟲,你知道我在說什么嗎?”
哈蘇納低著頭說:“知道,我永遠不會背叛冕下,否則我會死的很難看�!�
沙耶與他多年相識,親眼看著成長為優(yōu)秀雄侍的雄蟲,他到底也不想太過苛刻,抬手拍拍他的肩膀,“但還是多謝你,把冕下照顧的很好,這次發(fā)育熱你要多注意冕下的身體,他底子很差,身上有一些縫合過的痕跡,還有些針孔,應(yīng)該是小時候遭過不少罪,他應(yīng)該是經(jīng)常生病吧?”
“是,”一提到軟乎乎的小蟲母,哈蘇納的語氣便從冷冰冰變的柔軟起來,“他很容易受傷,只要空氣里有一點溫變,他都會病的起不來床,吃很多藥,不能去軍校上學�!�
他說這話的時候情緒很低沉,他看見不遠處那名小麥色的雌蟲抱著言諭去看基因鏈交換演示實驗,那是幫助亞雌抵御免疫力疾病的藥物試驗,試驗用品是克隆的低等級蟲族,它們沒有意識,只有生命體態(tài),僅供白塔使用,不能流傳進蟲族社會。
這里的實驗室和人類社會有很大區(qū)別,沒有活體試驗,言諭有一點放下戒心,他對一切新鮮事物都很感興趣,也許是這些蟲太過于寵愛他,釋放了一些讓他感到安全的信息素,他很安心的靠在雌蟲們懷里,變的不再那么警惕,甚至他會一只小手搭在雌蟲的肩膀上,另一只手小心翼翼地去碰隔離的玻璃墻,好奇的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
他在問問題,不知道雌蟲說了些什么,他很認真的聽,然后抿著嘴唇笑起來,臉蛋的酒窩淺淺的,眼睛卻是神采奕奕的,似乎很開心的樣子。
哈蘇納望著他,沙耶卻看著他的眼神,他頓了頓,“哈蘇納,你什么時候也變得這么溫柔了?”
哈蘇納淡淡地說,“是嗎?”
“很溫柔,你好像變了一只蟲,以前的你非常冷酷,是整個白塔最令我們擔憂的,沒想到你的精神力還算穩(wěn)定。”
哈蘇納只是說:“冕下他非常脆弱,我要保護他�!�
沙耶也看著不遠處的言諭,低沉的聲音嚴肅道:“我很難想象王他還這么大一點,雖然已經(jīng)十一歲,但他完全比不上同年齡的亞雌發(fā)育好,我想可能和他身上那些傷痕有關(guān)�!�
哈蘇納搖頭:“王沒有對我說過這些,這些事需要去問慕斯元帥�!�
沙耶卻否定說:“那也許是他心里的陰影,不要逼迫他,不管他的從前如何,從今以后都不會再有那么可憐的時候了。”
那邊,雌蟲醫(yī)護們抱冕下在檢測中心到處閑逛,沙耶沒有追究他們的責任,否則像這樣輕易觸碰冕下也是不行的,除非有冕下的允許。
“太高了,我看不見�!蹦沁�,冕下溫柔的聲音說,“可以幫幫我嗎?”
于是雌蟲們彎腰把他抱起來,看進非常高的防護貼膜帶實驗室,冕下好像有些害怕摔下去,他的翅膀在背后緩緩的擺動,小蝴蝶探頭探腦的樣子很乖巧,被抱下來的時候也很聽話。
冕下回過頭看見哈蘇納,便朝他飛過來,一下子撲進他懷里。
哈蘇納溫和的笑著,“冕下�!�
言諭還是喜歡窩在他懷里,小聲撒嬌說:“雖然才分開了不久,但是我好想你哦,先生�!�
冕下和哈蘇納非常非常親近,不僅僅是發(fā)育潮讓他們之間的紐帶更深的原因,也是冕下很喜歡哈蘇納的照顧,對他完全沒有戒心。
沙耶神色復(fù)雜的看向哈蘇納,他和哈蘇納幾乎一樣高,接近一米九的身高,但是氣質(zhì)完全不同,沙耶的冷酷襯托出哈蘇納的溫柔,那頭耀眼的金發(fā)順滑如水,這讓沙耶第一次產(chǎn)生了想要往后躲一躲的念頭。
S級的哈蘇納站在那里,其他蟲的視線就很難從他身上移開,如果不是他懷里抱著雪嫩的小蟲母,他的光彩實在是很難遮擋的,哪怕是在王庭里,這樣漂亮的雄蟲也絕對是權(quán)貴們最喜歡的雄侍,寬肩窄腰,雙腿修長,戰(zhàn)斗力強悍,中央星系有很多這樣的雄蟲,他們是雌蟲們最喜愛的玩物。
說實話,如果不是蟲母冕下喜歡他,哈蘇納已經(jīng)被綁著送去雌蟲權(quán)貴們的床上了。
沙耶雖然沒有離開過白塔,但是他知道權(quán)貴們玩的有多么花里胡哨,美麗的雄蟲價值千金,雄蟲之間的買賣也如火如荼,哈蘇納這樣的條件,去做軍雄太可惜,廢去S級的精神力,綁住他的手腳,完全就是任由擺布的雄蟲,盡管他不那么溫順,但是這張臉實在是難得的矜貴漂亮。
沙耶只能隱晦的說:“你很幸運,遇到了冕下,他實在是太特別了,特別到不像一只被元帥嬌養(yǎng)長大的雌蟲,他真的很縱容你們這些雄蟲�!�
哈蘇納的睫毛低垂著,纖長的睫尾輕輕翹起來,他望著懷里的言諭,言諭很明顯不知道沙耶在說什么,他只是專心致志地看著他,柔軟的身體軟軟的趴在他耳邊,小聲的說:“還是先生的抱抱最喜歡啦,不要告訴他們哦……”
“好�!惫K納的眼神就這樣軟的像是水一樣,言諭環(huán)著他的脖子,手穿進他金色的發(fā)絲里,毛絨絨的腦袋靠在他頭發(fā)上,很舒服的閉上眼睛。
哈蘇納就這樣穩(wěn)穩(wěn)的抱著他,跟著雌蟲們離開檢驗中心,來到亞雌們居住的園區(qū)。
這里簡直是過于精致了,言諭觀察著四周,發(fā)現(xiàn)了許多雄蟲,他們的穿著打扮并不奇怪,但他們的神情都很冷靜,冷靜里卻又透露著馴順,這樣的反差很奇特,言諭也曾在哈蘇納臉上見到,他們在看言諭,臉上有隱隱期盼的感覺。
沙耶把確認言諭所具有的蟲母基因報告提交給了白塔指揮中心,指揮中心抓著這張報告單目眥欲裂,他難以置信地看著沙耶,沙耶拍拍他肩膀說:“對,試驗結(jié)果準確率99%,宣布吧。”
這張報告單便被掃描進光腦,通過無數(shù)根光纜,傳遞到了每只蟲族的光腦里。
他們打開圖片,看見這張報告單,雄蟲們最為激動,在星網(wǎng)上發(fā)帖,僅僅用了十分鐘就讓星網(wǎng)服務(wù)器過載。
從千位數(shù)起底,百萬搜索量,千萬搜索量,只要是手邊有光腦的雄蟲都接收到了這條信息,巨大的搜索量引起了星系各地的電信通訊中心的注意,他們停下手中的事去關(guān)注星網(wǎng)的熱議。
很快,報告單像雪花片一樣四散紛飛,各地基建單位、星系海關(guān)、外星聯(lián)絡(luò)站、宇宙空間站,由近及遠,所有工作中的蟲都放下手頭工作——交通停滯,辦事大廳業(yè)務(wù)流程停頓,公共區(qū)域喧囂成一團,海面上、陸地上、星系內(nèi)外,這張報告單帶著冕下的消息,讓整個蟲族陷入追星一般的瘋狂!
最直接的交流渠道是星網(wǎng)——“冕下在哪里?快點去把他接回中央星系啊啊啊啊啊!我忍受不了一天他在外面�。∥铱床灰娒嵯聲I養(yǎng)不良的啊啊啊�。�!”
此刻趴在星網(wǎng)上的雄蟲手中的鍵盤都快要按出火花來了,“冕下怎么這么可愛��!我真的會為這么軟的小蟲崽心動�。。�!冕下雖然還小,但他已經(jīng)那么好看那么招蟲疼了呀!冕下的雄侍還缺嗎?我可以!�。 �
雄蟲們發(fā)出“我也可以�。�!”的聲音,“每天都在為看不見冕下的直播而心碎流淚嗚嗚嗚��!什么時候能讓冕下出鏡��?你們這些雌蟲閣下們每天都在忙什么��??為什么不聽聽群眾的呼聲?”
軍政處的首席執(zhí)行長蘭諾正在和屬下審核材料,他聽見外面一陣狂歡一樣的歡呼聲還被嚇了一跳,挽著西裝袖口走出去一看,發(fā)現(xiàn)他們的軍雄已經(jīng)熱淚盈眶,捧著光腦眼睛都不眨!蘭諾過去看了一眼,看見了熟悉的名字——
姓名:言諭
性別:蟲母(未分化成亞雌。)
年齡:十一歲。
身體素質(zhì):低下。
精神力閾值:1-927(偏高,評定為A+,具體結(jié)果有待商榷)
其余的信息都是保密狀態(tài),但是那個S讓蘭諾看了好幾眼,“言言是A+級的雌蟲?”
高級雌蟲意味著更高的生育能力,更強大的精神海,A級就算了,A+是怎么回事?
蘭諾轉(zhuǎn)身去找慕斯,慕斯正在辦公室里,他確認言諭在白塔一起都好,中央星系的“颶風”沒有刮到那里,整只蟲的狀態(tài)也沒那么焦躁了。
蘭諾卻焦躁起來,扯扯領(lǐng)帶,不解的問:“言言為什么會是A+而不是S?”
“我已經(jīng)給白塔打過通訊了,”慕斯在A+上畫了個圈,沉穩(wěn)的說:“白塔說他的閾值很不穩(wěn)定,在S級和A級之間徘徊,如果想要達到S級,需要很充沛的運動量,目前還有點困難�!�
蘭諾直接問:“吃的營養(yǎng)豐富不可以嗎?”
慕斯淡定說:“也可以,就是效果慢一些。”
蘭諾干脆撥通了一個號碼:“去買雌蟲發(fā)育期的營養(yǎng)品,全部送去阿洛緹娜花園……啊,加圖索先生也送了一大堆?沒關(guān)系,我知道言言不缺這些東西,但這是我的心意,記住,要買的比他的加圖索叔叔多,貴,好,明白了嗎?”
通訊那頭明顯壓力加大,但還是利落答應(yīng)。蘭諾掛斷,食指推了推眼鏡,“慕斯,中央星系那邊怎么樣了?”
“亂七八糟的,六殿下在主持大局,他倒是很靠得住,那些老臣們都在向著他說話,一起安置前任王蟲科里沙陛下的尸體,他死的還算體面�!�
慕斯捏了捏眉心說,“其他幾位殿下聽說了白塔那邊的檢查報告,想要見見言言,被我攔下了,我想等這一陣子發(fā)育周過去再說吧,雄蟲們總是過于喜歡蟲母冕下,他們會嚇到言言的�!�
蘭諾奇道:“難道你不是雄蟲嗎?我看你那么疼言言,他不也沒有被你嚇到?”
慕斯抬眸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有些拿他沒辦法的無奈,“蘭諾。”
蘭諾聳聳肩笑笑,看了眼手表,又看了眼天氣,“趁今天天氣好,出去吃個飯吧,我知道有一家新開的餐廳味道不錯,去嘗嘗?”
慕斯就點點頭,“好。”他起身要換掉軍裝制服,也換掉里面的白襯衫,被蘭諾攔下,“等等�!�
蘭諾一身西裝,雙手插兜,上下打量慕斯一眼,高大修長的雄蟲干凈整潔,雪白的襯衫一絲不茍扎進腰帶里,窄勁的腰身肌肉線條結(jié)實漂亮,他回過身擰動腰身的時候,布料里包裹的腹肌若隱若現(xiàn),看起來形狀非常標準。
蘭諾笑瞇瞇的說:“元帥閣下,你就這么穿,這么穿好看,又高又帥,簡直不像個粗糙的軍雄了�!�
慕斯被他說的也忍不住想笑,無奈的看著他,“好吧,你別嫌棄我就行�!�
蘭諾哈哈大笑,笑聲爽朗:“怎么會?我還怕你嫌棄我呢�!�
然后他們從慕斯的辦公室里出去,勾肩搭背有說有笑的出軍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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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諭不知道此時此刻的星網(wǎng)炸成什么樣子,因為白塔仍舊是一片無蟲打擾的凈土,靜悄悄的,只有風吹過的聲音。
白塔所處的位置猶如古典的王宮,四處是林立的潔白建筑,這里沒有野生蟲族,河流與小溪交織成美麗的畫卷,天空中沒有排放尾氣的飛行器,這里是不允許任何飛行器和星艦航行的,信號經(jīng)過篩選只留下經(jīng)過檢測的普通信號,不允許其他星系的信號入侵觀測亞雌們的生活,蟲族們費盡心思,保證白塔絕對的安全運行了上百年。
白塔宮廷里辦理身份登記的都是雌蟲,沙耶有些遺憾的說:“目前我們的亞雌幼崽們比較少,沒有S級和A級的亞雌幼崽,只有一名B級,兩名C級,未分化的D級、E級、F級亞雌幼崽也只有一百一十九名,雖然少,這也是很幸運的消息,他們都是貴族權(quán)貴們的雌子,從小就生活在這里,身體都很健康�!�
沙耶看著言諭,不知為何,他覺得最后一句話說的多余了,冕下看起來很柔弱,比唯一的B級亞雌還要脆弱,他一想到親愛的冕下生長在荒星系,就忍不住想要疼疼他,可是他不擅長去愛一只蟲,他總是怕王會害怕他。
他太冰冷,也太嚴肅了,盡管他是雌蟲,可是面對小小的言諭時,他甚至開始羨慕哈蘇納,那只金發(fā)的雄蟲,可以被允許抱著冕下。
沙耶低下頭,卻感覺到言諭在叫他的名字,“……沙耶主任?”
沙耶恍然回神,“冕下,怎么了?”冷峻的雌蟲放柔了聲音。
“那是什么?”
沙耶順著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解釋道:“是白塔的雄侍教育基地,有很多雄蟲,冕下真聰明,您怎么知道我們要去那里呢?”
言諭溫吞地“嗯?”了一聲,“去哪里做什么呢?”
小麥色的雌蟲笑著說:“為您選雄侍呀�!�
言諭怔住了,“我,我不要雄侍,”言諭抿了抿嘴唇,磕磕巴巴的,“我只想要哈蘇納先生。”
雌蟲們面面相覷,“王,”他們哄著他,“不要害怕,不是讓您離開哈蘇納,而是再多幾只蟲陪伴您左右。”
“不要,”言諭卻搖搖頭,回過身抱著哈蘇納的手臂,拍拍他,哈蘇納便抱起他,他看著哈蘇納的眼睛,那雙黃金瞳里面,自從聽見為王選雄侍那句話時,他的眼里就滿是心碎的漣漪,“怎么了,王?”他溫柔的說。
言諭小聲的問他:“先生,我想回家,我不想待在這里,帶我回家好不好?”
可哈蘇納還是溫柔的說,“王,還不可以離開,您不能只有我一位雄侍,他們都是很優(yōu)秀的雄蟲,您還是選一些帶回阿洛緹娜花園好嗎?”
“不好,”言諭搖搖頭,眼睛里冒出一點點淚花,“不想要,只想要先生陪我�!�
“寶寶,怎么哭了?沒事的,寶寶,”哈蘇納的聲音有些抖,那雙黃金一樣的眼睛慌張的看著他,言諭被他緊緊抱住,感受到了說不出的安全感,像被溫暖的洋流風包裹著,他擦擦眼淚,有些抽泣著,“先生,我有點想要睡覺了……”
而且他的皮膚又開始變的很熱。言諭就這樣軟軟的貼在哈蘇納胸口,柔潤的眼睛巴巴的看著哈蘇納,緋紅的小臉蛋像喝了酒一樣醉,哽咽的聲音軟軟的,“求求你了嘛,先生……”
他的發(fā)育熱又開始了,暈暈乎乎地用小臉去蹭哈蘇納,十多歲的少年完全沒有戒備,像一株幼嫩的白玫瑰隨風搖曳,哈蘇納的心情就這樣一點一點的淪陷,忍不住想要答應(yīng)王的請求。
怎么辦?
哈蘇納為難的沒辦法了,他又不知道怎么說,只能笨拙的重復(fù)著說過的話,“王,您不能只有我一個雄侍的……”
哈蘇納隱忍的想,您不要對我這樣好,我會被您慣壞的,會貪心的想要更多。
“可以的……只想要一個雄侍,”言諭搖搖頭,依賴的說,“先生,我難受……要回家……”
哈蘇納一聽見小言諭撒嬌一樣的溫柔口吻,頓時什么都顧不上了,更何況,言言無聲的哭著,眼淚打在他皮膚上,就像砸在他心里。
“回家,我們回家,”哈蘇納手忙腳亂地擦他的眼淚,低聲安慰著他,“寶寶,別哭了,我們回家了�!�
“嗯嗯……”言諭依偎在他身上,閉上眼睛,乖乖等著先生把他抱回阿洛緹娜花園。
第54章
雌蟲醫(yī)護們想要靠近卻不敢,
冕下哭的太可憐了,好像要被搶走心愛事物的小孩子,兩只手環(huán)著哈蘇納的脖子,眼睛哭的紅紅的,
白皙的臉頰水津津一片,
小梨渦都哭沒了。
“冕下,
別哭了……”雌蟲們被他哭的心疼,“先不要走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