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余疏林咧嘴一笑,問道:“所以呢?父親當年為什么不愿意娶媽媽?”他雖然知道了當年事情的大概,但更隱秘的東西,卻始終探尋不到。因為涉及梁舟的母親,他后來便歇了心思,沒再想過去問當年的事情。
“這就是我要說的�!绷褐壅四樕兆∷氖�,說道:“我不是父親的親生孩子,嗯,這里面有些糾葛,我慢慢給你解釋。”他現(xiàn)在跟疏林在一起,自然要打消他所有的顧慮,再加上閆家已經(jīng)找上了門,以前的事疏林遲早會知道,還不如早點告訴他。
分開的兩個月里,余疏林也想過兩人沒血緣關系這事,如今見梁舟一副“我要說大秘密,你要認真聽”的模樣,便也坐正了身體,點點頭,認真聽講狀。
梁舟有些好笑,湊過去親親他,整理了一下思緒,說了起來。
☆、第54章
見家長
原來舟家二女舟清雅當年也算是個叛逆少女,填高考志愿時因為與父母意見不統(tǒng)一,便賭氣的將東西一收,從大哥舟清禾那里坑了一筆錢,跑出國去了。
父母氣得要死,但女兒切斷了與家里的聯(lián)系,外面天高地遠的,他們想找人都找不到,最后還是查了航班信息,才知道她飛去了y國。
他們本以為小孩子鬧夠了,沒錢了就會回來,但沒想到,那舟清雅在國外卻是如魚得水,混得風生水起。她不僅學了自己喜歡的專業(yè),還找了個十分牛叉的男朋友,風風光光的回國了。
那閆維,便是舟清雅帶回來的牛叉男朋友。
一開始都好好的,家人團圓,舟清雅與閆維甜甜蜜蜜,舟父舟母開始計劃準備女兒的結(jié)婚事宜。結(jié)果等閆家父母一來,事情就變了。那閆家父母嫌棄舟清雅家世不夠好,配不上閆維,在鬧了一場之后,強硬的帶閆維回國了。
當時鬧得很難看,兩家是徹底的撕破了臉。
閆維回國后不久就傳出了婚訊,舟清雅氣得暈倒,進醫(yī)院一查,懷孕了。
舟家是保守人家,遇到這事便想出國找閆家討要說法,舟清雅卻不干,說什么都不肯再見那個負心漢,更不想父母去閆家找羞辱,便咬牙偷偷從醫(yī)院跑了出去,一個月后,帶著梁馳回來,說要和他結(jié)婚!
舟父大怒,覺得她這是坑人家老實小伙子。梁馳卻表明他是自愿的,他其實暗戀舟清雅很久了。
這事也是湊巧,梁馳在兩年前有部片子需要去國外取景,各種巧合之下,認識了活潑靚麗的舟清雅,一見鐘情,再見傾心,追了好長一段時間,只可惜當時的周清雅一心全系在閆維身上,他完全沒有機會。如今兜兜轉(zhuǎn)轉(zhuǎn),佳人有難,他心中感情仍在,便決定和她在一起。
舟父見他是自愿,雖覺得這樣結(jié)婚太過草率任性,但想起女兒如今的情況,便咬咬牙同意了他們的婚事。然后便是盛大的婚禮,舟清雅收了全身的張狂肆意,全心全意的和梁馳過起了安穩(wěn)小日子。
兩人結(jié)婚后,舟家對梁馳心有愧疚,便一直全力扶持他的事業(yè),舟清雅在生下梁舟后,也開始全心扶持丈夫的事業(yè)。梁馳也是個有本事的,干什么成什么,生活越過越好,夫妻感情也水到渠成,在又一年結(jié)婚紀念日后,兩人便計劃著再要個孩子,與梁舟作伴。
可惜天有不測風云,那閆維的老婆是個善妒的,也不知道從哪里知道了當年那點子破事,居然殺回了國,鬧到了舟家面前,說舟清雅是狐貍精,破壞人家家庭。閆維隨后趕到,夫妻倆拉拉扯扯的,十分難看。舟清雅見到他們就來氣,避不見客,那閆維卻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居然在哄好了老婆之后,偷偷摸到了梁舟所讀的幼兒園,去堵舟清雅。
舟清雅最怕的就是梁舟身世暴露,見閆維出現(xiàn),二話不說抱上梁舟就上車走了。閆維不甘,開車追了上去。結(jié)果閆維的老婆居然偷偷跟蹤了他們,妒火燃燒,開車朝舟清雅撞去。
車禍時,舟清雅護住了梁舟,自己卻重傷去世。等舟家人和梁馳趕到醫(yī)院時,見到的便是舟清雅的尸體,和閆維旁邊白著臉目光空洞的梁舟。
閆維的老婆害怕了,推了個人出來頂罪,自己匆匆回國了。
取證時,閆維沉默了很久,選擇了幫自己老婆。
事發(fā)突然,閆維老婆跑得干脆,事發(fā)路段剛好沒有監(jiān)控,那頂罪的人又滴水不漏,事情很快便判了下來,閆維更是早早的就被他父母接回了國。
舟家氣得要死,卻毫無辦法。
事情過去三個月后,舟家想接梁舟回舟家,梁馳和梁舟都拒絕了。梁馳將手下的公司全部交了出去,只專心做兩件事,拍戲和養(yǎng)孩子。
舟家怕閆家殺個回馬槍發(fā)現(xiàn)梁舟的身世,便同意讓梁馳繼續(xù)養(yǎng)梁舟,還讓長子舟清禾接下了梁馳的其中一個公司,用心經(jīng)營,想給他們父子倆留下點身家。
“父親很重承諾,答應母親會好好照顧我,便打定主意只要我這一個兒子,他其實是怕自己有了親生兒子后會忍不住偏心,薄待了我。當年父親也并不是不愛你母親,他只是固執(zhí)了一輩子,鉆了牛角尖,一時轉(zhuǎn)不過腦筋罷了,卻沒想到就這么錯過了你們母子,遺憾了一生,臨死都在后悔�!绷褐垌樦嗍枇值念^發(fā),繼續(xù)說道:“父親很掛念你們,但協(xié)議卻讓他無法靠近,他知道,你母親是真的不希望他出現(xiàn)在你面前,他死前拉著我說了這些事情,讓我不要去打擾你們母子的生活,卻又留下遺囑,等我拿回榮光,等你長到十八歲,便將他的財產(chǎn)一分為二,交一份到你母親手上。”
結(jié)果還沒等他到十八歲,媽媽就去世了……余疏林垂眼,皺著眉將所有事情回想一遍,突然就有些好笑,扯下梁舟的手,握住:“所以咱們都是單親家庭長大的,好巧�!�
梁舟一愣,將他擁進懷里,點頭:“確實很巧,這就是緣分�!鄙弦惠叺氖虑樗麩o法評價對錯,但幸好,命運將疏林送到了自己身邊。
緣分嗎?他靠在梁舟懷里,閉上眼,想起上輩子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在心內(nèi)徐徐嘆氣,或許,真的是緣分吧,只是這緣分的到來頗有些曲折,足足花了他兩輩子的時間。
抬手抓上梁舟腰側(cè)的衣服,他將臉埋入對方肩窩,怔然之后,釋然一笑。其實想想,親情是緣分,愛情也是緣分,既然都是緣分……好像也沒什么不同?
聊了太久,吃完晚飯都八點半了,兩人下午說的都是些沉重的話題,也沒了出去玩的心思,索性早早洗洗睡了。
第二天,余疏林被梁舟帶著,徑直去了機場。
“哥,你不拍戲了?”余疏林被他拉著走,滿臉疑惑。
“不拍了,休息兩天�!绷褐凵僖姷娜涡裕槺荒R和口罩遮著,看不清神情,聲音也有些悶悶的,“我們?nèi)市呆兩天�!�
余疏林瞪眼:“w市?去那做什么?”難不成去見余修?那太膈應了。
梁舟看出他的想法,抬手敲敲他的腦門,低聲說道:“w市又不是只有余修一個人,咱們?nèi)ヒ娨娔銒寢專�?�?br />
見媽媽……他愣了愣,想起孤零零呆在w市墓園里的母親,想起自己如今和梁舟的關系,抿抿唇,微笑著捏緊他的手,點頭,低聲道:“好�!背笙眿D總要見公婆的,自己第一次談戀愛,確實需要告訴一下媽媽。
s市飛w市很快,不到兩個小時兩人就換了個地界。
余疏林下地之后吐了一場,暈沉沉的被梁舟拖上了出租車,難受得不行。
梁舟喂了他一口水,不停幫他揉額頭揉胃部,眉皺著,臉色可怕:“是我沖動了,下次咱們換火車坐�!�
“別,火車太慢,耽誤時間,飛機就飛機吧,買點暈機藥就好了。”余疏林吐過之后好受許多,安撫著說道。
梁舟臉色依然不好看,繼續(xù)幫他揉額頭,不說話了。
兩人在酒店好好休息了一晚,第二天,重新變得精神抖擻的余疏林帶著梁舟,去了余母所在的墓地。
仍是那個偏僻的角落,五一掃墓的人基本沒有,周圍很是安靜。
將買來的花束放在墓碑前,兩人燒了紙錢上了香,磕完頭后,余疏林席地而坐,仔仔細細的擦著墓碑,指指沉默蹲在他身邊的梁舟,朝墓碑照片里微笑的女人說道:“媽,我?guī)眿D回來了,您幫我過過眼,不好咱就換�!�
梁舟好笑的看他一眼,整理了一下花束,學著她的樣子席地而坐,幫忙擦墓碑,頓了頓,低沉開口:“媽�!�
余疏林瞬間噴笑出聲,扭頭掩飾了一下,這才轉(zhuǎn)頭擺出一張認真臉,抬手拍拍梁舟的肩膀,對著墓碑說道:“媽,我這個媳婦還不錯吧,多乖。”
“胡鬧�!绷褐塾行⿲櫮缬行o奈的抬手拍拍他的后腦勺,轉(zhuǎn)頭看向墓碑,換上認真的神色,承諾道:“我會好好照顧疏林的,您放心�!�
說完,他從口袋里掏出一個老舊的盒子,從里面拿出一個款式簡單的戒指,放在花束前面:“這是父親一直沒能送給您的,現(xiàn)在由我轉(zhuǎn)交,您會喜歡嗎?”
余疏林低頭看一眼戒指,突然伸手將他手中的盒子搶過來,把戒指塞進去,開始在墓碑旁邊的泥土地上刨坑。
“疏林你做什么?”梁舟疑惑。
余疏林頭都不抬,丟掉用來挖坑的樹枝,確定坑夠深之后,將盒子丟進去,填土埋好,還撥了一些草屑遮了遮,這才說道:“你把戒指放在那么明顯的位置,不是找偷嗎,還是埋起來比較安全……我媽的東西,誰也別想動�!�
梁舟看一眼他握緊的雙手,在心內(nèi)嘆氣,抬手,摸了摸他的頭發(fā),“疏林,我說過,父親一直在后悔……他愛你的母親,一直都是。”
余疏林看一眼墓碑照片里溫柔微笑的女子,扭頭,吸了吸鼻子,點頭,“嗯……我明白�!�
五月的陽光照得人很舒服,空氣中飄著淡淡的花香和燒紙過后的焦糊氣,聞起來讓人微妙的有些安心。他深吸口氣,整理好情緒,側(cè)頭看看認真擦墓碑的梁舟,轉(zhuǎn)頭,撫上墓碑上的照片。
——媽媽,這個人很好,我想我以后會喜歡上他的,您在保佑我的時候,也順便保佑保佑他吧。
——我不是早戀,您知道的,雖然我這兩年越活越回去了。
——高中的學習很緊張,但我適應的很好,這輩子,我一定能考上個好大學,您不是一直盼著我讀個好大學嗎?放心吧,很快就能實現(xiàn)了。
——還有,您大概是要絕后了……對不起。
——下輩子挑男人的時候,別再那么沖動了。
——媽媽,我很想你……我愛你。
……
在心里絮絮叨叨了一大推,他放下手,亂七八糟的發(fā)了會呆,扯扯安靜陪著他的梁舟,起身說道:“好了,我已經(jīng)告完狀了,咱們走吧�!�
梁舟跟著起身,攬住他的肩膀,點頭:“好�!�
他用腦袋撞撞梁舟的肩膀,故意板著臉說道:“我媽說了,如果你以后對我不好,她就幫我挑個更好的,送到我面前�!�
梁舟低頭,在他額間印下一吻,微笑:“不會的,我就是最好的�!�
“……真自戀�!�
晚上,余疏林心情頗好的帶著梁舟去了w市最出名的小吃街。
梁舟戴了帽子,架了副黑框眼鏡,穿了套嘻哈風格的衣服,搖身一變,成了個愛音樂愛玩鬧的年輕人。
“這樣偽裝可以嗎?”他手指在帽檐上撫過,打了個響指。
余疏林張大嘴,豎拇指,毫不猶豫的夸贊:“帥!”
小吃街人很多,燈光昏暗,梁舟帽子又壓得低,且大多時候都在低頭與余疏林說話,臉隱在陰影里看不太清,倒也沒人多注意他。
余疏林抱著一根烤玉米啃得歡快,瞅見前面有家店前面圍了好多人,撒丫子就想往前沖。
“別急�!绷褐勖∷�,有些無奈的說道:“小心跑丟了,咱們今天又不急著回去,慢慢來。”
“我就是太久沒吃了……”余疏林辯解著,還想往那沖。
“疏林?是余疏林嗎?”一道驚訝的問候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余疏林回頭,擋在梁舟面前,然后瞇眼打量了一下靠近的中年男子,笑了:“胡老師,沒想到能在這里碰到您�!�
胡俊也沒想到眼前這干凈帥氣的少年居然真是記憶中那個瘦小的余疏林,他臉上的遲疑褪去,露出個真心的笑容來:“居然真是你,長高長大了,我都要認不出來了。你在b市還好嗎?學習怎么樣,讀的哪個高中?”
“好著呢,學習還好,現(xiàn)在在b市的市二中讀書�!庇嗍枇止郧苫卮穑那楹芎�。對于胡俊他心中還是很感激的,無論上輩子還是這輩子,胡俊都是位認真負責的好老師。
胡俊聽到市二中三個字愣了愣,好一會突然點點頭,臉上笑容更大,感概說道:“市二中好,市二中好……我就知道你是個有出息的,對了,你這次回來……”
“回來給母親掃墓的,嗯,和我哥哥一起。”他笑著回答,扯扯梁舟,介紹道:“哥,這是我初中的班主任胡老師,當年對我很好的�!�
梁舟禮貌點頭,伸出手:“您好,謝謝您當年對疏林的照顧。”
胡俊回握,隱約覺得他有點眼熟,但死活想不起來在哪里見過,又見他舉止間自帶一股氣勢,不自覺就有些緊張起來:“你好你好,應該的,也沒照顧什么�!�
“您客氣了�!绷褐凼栈厥�。
胡俊仍好奇的打量著他,滿臉掩不住的困惑。這人穿得跟個愛玩的小年輕似的,怎么周身氣派倒是像個當慣了老板的……主要是這長相……
“咳,老師,您這幾年過得好嗎?”余疏林見狀忙將胡俊的注意力扯回自己這里。
胡俊回神,意識到自己的打量十分失禮,忙收回視線,看向余疏林,回道:“挺好的,對了,我聽說你舅舅去b市找過你,還鬧了一場,那事到底……”
聽他提起余修,余疏林臉上的笑容淡了淡,說道:“一言難盡,不過他也遭了報應,都過去了�!�
想起余修一家后來發(fā)生的事,胡俊眼神復雜了一瞬,嘆氣,拍拍余疏林的肩膀:“你沒事就好,都是命啊。”
小吃街這個插曲很快過去,也是在很久以后余疏林才知道,當年胡俊在碰到他之后,居然去監(jiān)獄找過余修,也不知道說了什么,居然把余修氣中了風,在醫(yī)院躺了半個月,再也沒了當年斯文敗類的形象,人迅速蒼老了下去。
掃完墓,五一假期也要結(jié)束了,兩人在w市機場分別,一個飛b市,一個飛s市。
梁舟特意買了晚一點的機票,盯著余疏林吃了暈機藥,囑咐了又囑咐,才依依不舍的送他上了飛機。
余疏林一下地,等了許久的何龍便迎了上來,二話不說將他塞進車里,帶他回了別墅。
他去s市找梁舟的事依然瞞著劉阿姨和何伯,見他回來,劉阿姨一邊催他休息,一邊問他玩得開不開心,有沒有被同學欺負,最后還抱怨了一把梁舟的不靠譜,居然出差到現(xiàn)在都沒往家里打個電話。
余疏林有些心虛,借口休息上了樓,關門之后忙打電話給梁舟,讓他快給劉阿姨打電話報個平安。
剛確定關系,兩人便分隔兩地,梁舟心情郁悶,但他沒有表現(xiàn)出來,溫聲應了余疏林的要求,一副百依百順的樣子。
五一之后的月考,余疏林又考了第一。
李濤拿著排名表,轉(zhuǎn)頭看他:“家里的事情解決了?”
想起每天電話黏糊自己的梁舟,余疏林微笑,點點頭,從背包里抓出一把巧克力放他桌上,說道:“解決了,謝謝你的關心,請你吃糖�!�
班長從旁路過,驚呼:“李濤,原來你喜歡吃糖,好少女的習慣哈哈哈�!�
李濤將糖收進自己桌肚里,冷冷看他一眼,“哼。”
班長笑聲戛然而止,搓搓手臂,跑了。
《間諜》終于在七月初拍攝完畢,梁舟飛回b市,還沒來得及與余疏林好好說說話,就被趙知一個電話,召回了公司。
關博聞手上的電影已經(jīng)拍攝制作完畢,正在各大報紙電視網(wǎng)絡平臺上宣傳得熱火朝天,影片預計會在暑假期間上映,公司想趁著這次電影的勢頭,再辦一次選秀活動。
去年下半年的那次選秀辦得很成功,倒真選出了幾個不錯的唱歌苗子,這次選秀,他們預備再選幾個出來,組合成一個團體。
因為選的是組合的種子選手,這次選秀的重點便放在了“合作競爭”上面,相比于上一次的純競爭,這樣的噱頭更加吸引年輕人。這次選秀可以組隊參賽,也可以單人參賽,單人參賽的選手們可以在比賽時互相自由組合,與其他或固定或臨時組建的組合打擂臺。
這樣的靈活性讓這次選秀充滿了無數(shù)種可能,宣傳一出,就吸引了大眾的視線。
與此同時,榮華突然也和電視臺合作,推出了一個大型選秀活動,其內(nèi)容與模式,居然不要臉的完全照搬了榮光去年的選秀活動,只不過換了個名字而已。
兩個活動時間差不多,八卦的網(wǎng)民將兩個比賽仔細做了對比,笑了。
這榮華緊跟在榮光之后推出選秀活動,其居心簡直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但可惜的是,這次榮光居然換了選秀模式,不跟你榮華炒剩飯,直接做新菜了。
這剩飯和新菜之間,想也知道哪個會更受歡迎了。
這榮華,真真是蠢啊。
張謙拿著榮華的宣傳頁笑炸了,在會議上把那榮華的策劃從里到外的嘲笑了一遍,好不快活。
趙知不想搭理他,將文件一收,對梁舟說道:“選秀的事情大概就是這樣,如今《間諜》已經(jīng)拍攝完成,制作需要一兩個月,加上宣傳期,剛好可以趕在十一黃金周上映,需要提前在網(wǎng)絡上宣傳一下嗎?”
“不必�!绷褐蹞u頭,敲了敲文件說道:“趙導的名氣擺在那,倒不需要這么著急往網(wǎng)上放消息,等關博聞的電影熱度稍微下去一點再說�!�
“我明白了�!壁w知點頭,指指仍抓著宣傳頁笑得打滾的張謙,頭疼道:“他怎么辦?”
梁舟側(cè)頭淡淡看他一眼,將選秀的策劃案推了推,說道:“張謙,選秀的事交給你負責,你不是很想打壓榮華嗎,加油。”
張謙僵硬了,緩緩回頭看一眼梁舟,淚汪汪:“舟兒……老板……我半年沒休假了……”
“選秀辦好了,我讓你休假,辦不好,我讓你永遠休假�!绷褐凼掷淇岬恼f完,起身頭也不回的出了會議室。
半死不活的躺在另一邊沙發(fā)上的關博聞抬頭,同情的看一眼張謙,說道:“說吧,你怎么得罪他了……”他是因為那句“童子雞”才被丟到了片場折騰了幾個月,這家伙是因為啥?仔細算算,這娃被折騰了快半年了吧。
“我不就是想給他介紹個對象嘛……”張謙哀嚎,以頭搶沙發(fā):“那不是沒介紹成嗎,我還好心勸他不要猥褻未成年呢……”
“猥褻未成年?”關博聞起身,來了興致:“這話你在小余面前說過沒?如果你說過……以梁舟疼弟弟那勁頭,你……嘖嘖,活該啊�!�
張謙長久的沉默,然后怒了,狂捶沙發(fā):“梁舟你個死弟控!我跟你勢不兩立!我要跳槽去榮華,不要攔著我!”
“去吧。”趙知將文件收拾好,看他一眼:“剛好讓大家清凈清凈�!�
“……這個沒人情味的公司!我要辭職!辭職!”
☆、第55章
訂婚宴
等梁舟忙完了榮光的事,余疏林卻開始了暑假補課。
馬上就要升高三了,為了趕課程進度,市二中延長了他們的補課時間。這前后加起來,兩個月的假期,他們足足要補一個月的課。而在剩下的一個月休息時間里,他們還得完成一大堆作業(yè),可謂是苦不堪言。
天氣太熱,騎自行車上下學就有些受罪了,梁舟便收了余疏林的自行車鑰匙,讓何伯每天接送。后來他閑下來了,便經(jīng)常翹班,自己去接送。
補課最后一天,輪到余疏林值日,他和李濤抬著垃圾桶下樓,剛好碰到了打扮得花枝招展,臉上還化了淡妝的劉芬。
劉芬身邊伴著的仍是那個微胖的女孩子,她見兩人抬著垃圾桶擋在前面,頓時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尖聲道:“臭死了,真是倒霉。小芬,你現(xiàn)在可是明星了,像這種生來就該倒垃圾的人,還是少見為妙�!�
劉芬淡淡掃一眼余疏林和李濤,臉上露出個矜持的微笑,柔聲道:“小娜,我明白的,那些以前欺負過我的人,我可都記著呢,哪怕他們現(xiàn)在跪著求我,我也不會多看他們一眼�!�
微胖女孩昂頭,很是得意的樣子:“還是小芬你看得明白,這地兒臭了,咱們從另一邊走廊過吧�!�
兩人昂著下巴驕傲的走了,余疏林覺得莫名其妙,掃一眼她們離去的背影,皺眉:“李濤,她們剛才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彼拇�,在劉芬不再騷擾自己之后,便將她拋在了腦后,如今見她這副勝利者歸來的架勢,著實有些摸不著頭腦。
李濤也皺著眉,聞言搖頭:“不知道,她這樣有一段時間了�!�
“算了,不管她們,咱們走吧�!�
“嗯�!�
選秀活動進行得很順利,在最初的海選、初賽、復賽過去之后,進入晉級賽的選手們已經(jīng)積攢了足夠多的人氣,出入有粉絲追捧著,頗有點小明星的架勢。
張謙忙得累死累活,為了將榮華的選秀徹底壓下去,他可費了不少心思,各種宣傳、特色選手的培養(yǎng)、網(wǎng)上斷斷續(xù)續(xù)放出去的比賽小花絮、雇人在網(wǎng)上發(fā)起的配對票選……花招層出不窮,將觀眾的視線牢牢定在了榮光這次的選秀上。
榮華為了應付榮光的各種刁鉆招式,也很是花了一番心思,先是請了幾位言辭犀利的評委做噱頭,又大肆宣傳了幾位選手的悲慘身世,最后還將選手們的家人請來,來了場關于夢想的辯論,總之是各種博眼球博同情,打得一手好感情牌。
兩家對掐,新聞頻出。今天榮光那邊爆出誰和誰在比賽時擦出火花,組成臨時組合的消息,明天榮華就爆出選秀選手親人突然出事,在臺上悲傷過度暈倒,不幸退賽的慘事;上周末榮光集合了幾位各具特色的選手辦了次小綜藝活動,下周一榮華就挑出了幾個外形出挑的選手,跑孤兒院送溫暖送祝�!�
戲碼太多,群眾們瞧得熱火朝天,漸漸的,榮光的比賽是越辦越關注參賽選手的個人實力與性格魅力,榮華的比賽卻越辦越有狗血八點檔的架勢,只要長得好,會哭戲,你就能晉級!就能火!
兩家粉絲在網(wǎng)上掐得轟轟烈烈,你家說我家沒長相,我家就掐你家沒腦子,總之,好戰(zhàn)正酣,壯士別走!
別墅里,余疏林剛剛瞻仰完榮華高端大□□血亂撒的最新一期選秀活動,可謂是目瞪口呆大開眼界,還不待他發(fā)表看法,劉阿姨就為難的走進來,遞過來一份請柬。
梁舟將文件放下,接過來翻開,挑眉:“梁子修要訂婚了?”
余疏林聞言忙關掉電視蹭過來,拿過請柬看了看,疑惑道:“劉雨芬……誰?”
“劉家居然會讓他們訂婚,有意思�!绷褐酃创剑骸皠⒓铱棵喊l(fā)家,是b市出了名的暴發(fā)戶,沒什么家族底蘊和權(quán)勢地位,但身家豐厚,家里只有一子一女,再努力鉆營一番,也未嘗不能更進一步,權(quán)錢雙收,只可惜……選了梁建做親家�!�
居然是煤老板的女兒……余疏林咋舌:“梁子修好會選。”
梁舟頓了頓,表情癱下來,看他:“你覺得這劉雨芬不錯?”
“不�!庇嗍枇止麛鄵u頭,解釋道:“是錢不錯�!彼m然手握母親遺產(chǎn)與榮光的股票分紅,算得上是個有錢人,但跟傳說中的煤老板一比,他就窮了。
更何況,他只會花錢,還沒賺過錢……他自卑。
梁舟表情好看了一點,想了想,牽著他起身:“走,去書房�!�
“做什么?”余疏林順從起身,疑惑詢問。
梁舟不答,進書房后直奔書柜角落的小柜子,打開,里面是一個保險柜,他按下密碼,將保險柜打開,拿出里面的東西,攤在余疏林面前,點了點:“看�!�
地上是幾份文件和存折,幾本證書,還有一個精致的兩層木盒,另外還有幾把小鑰匙被隨意丟在了一邊。
“這些都是什么?”余疏林先是撥了撥那幾把小鑰匙,然后拿起文件翻開,態(tài)度很是隨意。
“我手上其他公司的股權(quán)證明,房產(chǎn)證,母親留下來的首飾,父親留下來的存折,和銀行保險柜的鑰匙。”
余疏林下巴掉到了地上,他翻完手上的文件,又翻了翻其他的,然后打開了那個木盒子,最后抖著手拿起存折,在看清上面的數(shù)字之后,蹭的丟掉,又慌忙撿起來,整理好,輕輕放在了那堆東西旁邊。
“哥,你、你買國外公司的股票干什么……”抱歉,那一堆英文他不太懂,看起來眼暈,還是別看了。
“那是大學練手時做的投資�!彼f著,起身走到書桌旁,打開一個帶鎖的抽屜,又抽出一疊東西來,遞給余疏林:“保險柜里的東西大多是父母留的和我大學時攢下的,這些是我自己拍戲時賺的,接手榮光之后賺的錢在另一張□□里,我辦了副卡給你,但你從來沒刷過�!�
想起那張被自己隨手甩到抽屜最里面的卡,余疏林心顫了顫,接過梁舟遞過來的東西,翻了翻,然后捂胸口……他哥好有錢,要窒息了。
梁舟在他對面蹲下,直視他:“梁子修會選,嗯?”
他低頭看看地上那堆東西,又抬頭看看此刻帥得慘絕人寰的梁舟,捂了捂臉,果斷飛撲,在梁舟臉上吧唧一口:“我最會選!”
梁舟一個不穩(wěn),坐倒在地上,微笑著伸臂攏緊懷里的人,親親他的側(cè)臉,滿意了:“眼光不錯�!�
“那是�!庇嗍枇钟昧c頭。
兩人膩歪完,余疏林監(jiān)督梁舟將那堆東西收好,這才撿起被兩人坐出折痕的請柬,問道:“要去嗎?”
鎖好保險柜,梁舟將他拉起來,朝外走:“去,你和我一起去,我倒要看看梁建這次打的什么算盤�!�
八月二十九日,宜嫁娶。
b市城郊的某豪華別墅門口,豪車云集,閃瞎人眼。
梁舟一改往日的低調(diào)作風,開了車庫里最貴的一輛跑車,帶著打扮得貴氣逼人的余疏林,在訂婚儀式開始前半小時,到了場。
有傭人上來幫忙停車,梁舟將鑰匙拋給對方,帶著余疏林在另外一個傭人的指引下,朝別墅走去。
與舟詩選擇在正午舉辦訂婚儀式不同,劉家和梁建選擇了晚上。
豪華別墅里燈火通明,花園里打扮一新,中心的大噴泉被燈光映襯著,十分美麗壯觀。
“跟演電影一樣……”余疏林不習慣的扯扯領結(jié),撥撥腕上的新手表和袖子上的寶石袖扣,小聲說道:“哥,你穿得那么簡單,為什么我要打扮成這樣?”
當然是為了炫耀,梁舟勾唇,替他整理一下領結(jié),低聲道:“以梁建的性格,這次訂婚宴肯定會邀請很多有身份的人,你是榮光的另一個老板,自然不能打扮得太低調(diào)�!�
余疏林懂了,原來是面子工程。
別墅大廳里輕輕飄蕩著優(yōu)雅的鋼琴曲,淡淡酒香彌漫,各種昂貴的裝飾隨處可見,客人們端著酒杯穿梭其中,放眼看去,一片奢華夢幻之景。
余疏林掃一眼頭頂上夸張的水晶吊燈,再低頭看看腳下精致的地毯,最后不動聲色的環(huán)視一圈來往的客人,點頭。果然好多面子工程,男的個個西裝革履端著酒杯聊得開懷,女的全都衣著精致巧笑倩兮,好一張上流社會社交圖。
“哥,你穿得太低調(diào)了。”他感概,原來在這種場合,自己這種打扮才是正常的。
“無妨,人不低調(diào)就行。”梁舟眼中露出笑意,抬手扣好西裝:“放心,我和你的手表可比那些女士身上的珠寶首飾貴多了�!弊詮陌l(fā)現(xiàn)自家弟弟有點潛在的財迷傾向后,他就開始熱衷于各種炫富行為。
雖然聽著很俗氣,但他炫得很開心。
反正他只炫給疏林一個人看。
余疏林瞇眼,想起自家哥哥衣柜里那個專門放手表袖扣領帶夾的抽屜,突然覺得戴著手表的手腕有點沉。
“哥,我是個平民�!�
梁舟扯扯嘴角,看向迎過來的梁子修,露出一個淺得幾乎看不到的敷衍笑容,嘴唇微動:“沒事,我允許你傍我這個大款�!�
“……”哥哥最近好像越來越自戀了。
梁子修紅光滿面的走過來,笑得十分熱情,但眼神卻并不是那么回事,嘴上假假的寒暄道:“堂弟到了啊,怎么這么晚,快請進,爸爸在接待一位貴客,沒時間過來,只能過會再來接待你了。”
“無妨,小叔身為長輩,自然不必親自過來迎接�!绷褐鄞鸬每蜌�,一派君子有禮之風,襯得咧嘴假笑的梁子修十分傻缺。
梁子修笑容變淡,語氣也冷淡下來:“堂弟你隨意轉(zhuǎn)轉(zhuǎn),我還要招呼其他客人,失陪�!闭f完轉(zhuǎn)身就走,一點面子都沒給梁舟留。
余疏林皺眉,主人家這樣對待客人,態(tài)度有點太欺負人了。
“不必理會,他這般態(tài)度,丟臉的是劉家�!绷褐鄣故呛艿�,這訂婚所用的別墅是劉家提供的,劉家作為主人,請來的客人被這般無禮對待,他們可是會被說閑話的——哪怕這位客人只是親家那邊的親戚。
果然,過不了一會,一位陌生青年趕了過來,見到梁舟就像見到了親兄弟,熱情上來招呼,一邊自我介紹,一邊引著梁舟朝大廳搭起的主臺位置走去。
余疏林打量著這位面容普通的劉家長子劉壕,心中對他打了個勾。對答有禮進退有度,比梁子修有素質(zhì)多了。
劉壕意識到他的打量,微笑回視,說道:“余先生,這次來的客人里有幾位也是市二中的學生,你若有興趣,我可以幫你介紹一下,宴會沉悶,有同齡人陪伴,熱鬧一些。”
對自己了解得很清楚啊,余疏林微笑,回道:“不用麻煩,多謝劉先生好意�!�
“客氣,應該的�!�
梁舟聽著他們的對答,悄悄捏了捏余疏林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