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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蝶族特色的舌頭卷住時寸瑾的手指,想要沿著指縫鉆進(jìn)去,繼續(xù)嘬嘬。

    時寸瑾被纏得受不了,“行了,行了,停一下�!�

    他一把摁住阿努什卡的頭,把亢奮的金色腦袋摁到頸窩里。

    誰曾想,阿努什卡又被時寸瑾的頸刺激到。

    時寸瑾被阿努什卡勒得喘不過氣,呼吸急湍,脖子上冒筋又出汗,白膚通紅一片,阿努什卡剛貼上去,腦子便一片空白。

    阿努什卡突然忘記親吻。

    他著迷入魔般將臉貼近時寸瑾的動脈和喉結(jié),用眼球、鼻梁、和嗅覺去感知愛侶皮下急湍奔流的血液。

    這些血從愛侶的心臟源源不斷泵出,傳輸澎湃的生命力和急促歡欣,熱血把愛侶的皮膚蒸紅,蒸出細(xì)小的水珠。阿努什卡汲飲甘露,仿佛品嘗到愛侶從不言說的直白投降。

    阿努什卡用力拱蹭菲特的衣領(lǐng)口,想要甘露,又不只是甘露。

    …

    時寸瑾猛地捧住阿努什卡的臉,卡停這顆持續(xù)下低的金腦袋!

    他感覺自己扣得嚴(yán)實(shí)的衣領(lǐng)被阿努什卡用牙齒咬開了!

    全息通訊呢�。�

    時寸瑾立刻控制不讓往下,低頭用吻把阿努什卡引抬頭。

    阿努什卡半點(diǎn)沒抵觸,愛侶呼吸的熱氣往他唇邊一吹,他毫不猶豫吐掉咬碎的扣子,抬頭笨拙地去追菲特的呼吸。

    不一會兒,兩人又亂七八糟地嘬一塊兒。

    阿努什卡的親昵慣有鮮明風(fēng)格,先用眼球去貼一遍,才會吻。

    時寸瑾一邊冒雞皮疙瘩,一邊呼吸困難。

    阿努什卡主導(dǎo)的吻亂七八糟毫無章法。

    30分鐘里,有幾分鐘,時寸瑾的唇被迫隔著一層眼皮親到阿努什卡柔軟的金眼,金睫毛軟刺般磨蹭時寸瑾的唇,仿佛邀請時寸瑾品嘗什么。

    又幾分鐘,時寸瑾不得不用手指去掰阿努什卡的嘴,把拇指卡進(jìn)阿努什卡的嘴里,逼迫阿努什卡顧及咬傷他手指,主動減輕嘬力。

    全程時寸瑾都不能用嘴呼吸。

    唇一開,舌頭就要被叼出去嘬。

    現(xiàn)實(shí)里,時寸瑾竟能嘗到自己舌根隱隱冒點(diǎn)腥味。

    這就過了!

    “阿努什卡!”

    時寸瑾把手抓在阿努什卡的頭發(fā)里,手指用力往后拽拖,金發(fā)抓掉一小把,阿努什卡巋然不動。

    阿努什卡毫無理智、狂熱地親、法式吻被他變成武器,時寸瑾被攻擊得缺氧,眼前一片五光十色。

    時寸瑾的腦域波長過于活躍,系統(tǒng)感到困惑,冒出來看一眼。

    系統(tǒng)秒變開水壺:“啊啊啊啊啊�。。。。。r老師��!您躁動的荷爾蒙素快把頸環(huán)整沒電了��!要是荷爾蒙素漏出來被全息芯片檢測到!��!星網(wǎng)會把你們此次全息通訊判定成買賣雄蟲荷爾蒙素的非法詐騙行為�。。�!”

    系統(tǒng)日常崩潰。

    時寸瑾也有點(diǎn)頂不住。

    他沒想到那么簡單兩句情話能把阿努什卡逗成這樣。

    受教了,和這位自制力忽高忽低的少將講情話必須三思后言,一不小心就會觸發(fā)舌頭冒火星子debuff。

    …

    “我要被你親掉線了�!焙粑障�,時寸瑾咳嗽說。

    他抵住阿努什卡的額頭:“到此為止。”

    阿努什卡沒有馬上止住,還在伸舌頭。

    時寸瑾沒有猶豫,立刻抬手摸太陽穴位置,那里貼著感應(yīng)芯片,只要摘下來就會強(qiáng)制下線。

    阿努什卡的羽須瞬間繃直,眼神一秒清明,他把舌頭卷回來,下意識把臉壓向時寸瑾的頸窩。

    突然,阿努什卡急停,最后把臉壓在時寸瑾的肩膀上,平復(fù)呼吸。

    “不要用斷聯(lián)當(dāng)警告手段�!卑⑴部ㄅ艘幌�,他壓下急喘,片刻,干澀地說:“我會聽你的指令,停就停,不會再有一次無視。不要用這個懲戒我。”

    時寸瑾摟著他的頸,胸口起伏,努力平緩呼吸,手指替他梳濕透的金發(fā),“下次說下次。”

    因?yàn)槭侨�,所以時寸瑾輕拽阿努什卡的蝶須,不給予正面回應(yīng),反而說:“卡許總長,加油表現(xiàn)。”

    阿努什卡把頭抬起來,盯著問:“生氣了?”

    “沒有�!睍r寸瑾說。

    阿努什卡不說話,沉默盯視。

    仿佛生氣了,又仿佛什么也沒想,僵硬地卡住,不知如何回旋此局面。

    時寸瑾有解決辦法,只要說:好,下次不這樣警告你。

    阿努什卡會立刻放松,微妙的僵持氛圍不復(fù)存在,他們又能安心貼擁直至下線。

    但,不行。

    阿努什卡自小生活在必須具備強(qiáng)進(jìn)攻性的高壓環(huán)境里,進(jìn)攻和控制欲組成他的人格,他不懂如何平衡關(guān)系,如果時寸瑾一味寬容以待,阿努什卡會一步接一步,習(xí)慣性使用侵略方式加深愛侶關(guān)系。

    但,健康的愛情并不是一方寬和容忍和一方永無止境的得寸進(jìn)尺。

    今天阿努什卡沖動地想在全息里進(jìn)一步的行為很莽撞,雖不至于讓時寸瑾生氣,但也令時寸瑾認(rèn)為必須給他劃定一條尺度線。

    時寸瑾捧著阿努什卡的臉,吻吻他的眼睛,笑說:“再有一次今天的莽撞行為,我會生氣。但現(xiàn)在的確沒有,你知道界線在哪兒,不要碰就好。”

    時寸瑾說:“不要讓我真的生氣,阿努什卡�!�

    “…好�!卑⑴部ㄎ兆r寸瑾的手,低頭,將吻和臉貼近他的手心。

    時寸瑾感覺到阿努什卡的唇在手心里微微顫抖。

    隨即,阿努什卡證明覺悟。

    “近期內(nèi)我把智腦的全息模式關(guān)禁。”阿努什卡說,“控制好狀態(tài),必要時刻適當(dāng)使用安定劑調(diào)整情緒,我會盡快整理固定好狀態(tài)�!�

    阿努什卡沒有說情不自禁,也沒有辯解任何由頭,時寸瑾小小警告一下,他就鉆進(jìn)那個死胡同,打算一路執(zhí)行到黑。

    時寸瑾:…

    怎么這個時候就一根筋。

    時寸瑾想劃條線讓阿努什卡控制沖動,具備嚴(yán)格自我管理意識的阿努什卡立刻一刀切。

    時寸瑾心頭沉默。

    但界限就是界限,唯有明確的界限才能使得情誼長存,令雙方保持自我,維持長久的靈動與熱愛。

    這在任何一種關(guān)系上都適用。

    阿努什卡這時握住時寸瑾的手,攥了一下又松開:“不要對我失望,我執(zhí)行力很強(qiáng)。”

    笨孩子招人疼天公疼憨人…俗話誠不欺我,時寸瑾心中嘆道。

    “9.10號�!睍r寸瑾摟著阿努什卡的肩頸,把臉貼在他的金發(fā)上,給了一個新的驚喜:“我會去嘉年華,到時候嘉年華見�!�

    “你不能來�!卑⑴部ǖ善鹧劬Γ@兇,“整個宇宙都在盯著這場盛世,誰都在猜你會不會去,首都盟這次申請整整兩個分支團(tuán)級的星際武裝過去,還有法庭!法庭調(diào)了一半的四軍力量過去!”

    時寸瑾說:“那些恨我的,不會蠢到當(dāng)眾開追獵和圍殺我,這次貓眼有高等閣下來,嘉年華全程直播,全宇宙四大區(qū)包括貓眼都有直播通道。那群蟲再瘋,也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發(fā)瘋。退一百步說,”

    “我不是沒有自保力量,自我出現(xiàn)在網(wǎng)絡(luò)直至現(xiàn)在,首都盟,法庭,黃蜂都想捉我�!�

    “但哪個成功了?”時寸瑾說:“而且,這次邀請我的蟲提了一個比較難拒絕的交易,我綜合考慮那個蟲手里掌握的東西,決定前往。”

    “什么東西?”阿努什卡表情不太好地問,停頓,又說:“如果可以告訴我,你就告訴我�!�

    “貓眼來蟲要見我�!睍r寸瑾說,思及原因,他稍微模糊真實(shí)情況,說:“事關(guān)我的身事。”

    阿努什卡立刻就不問了。

    這個話題令阿努什卡回神,他托住時寸瑾佩戴戒指的那邊手,又把那個戒指摘下來,把內(nèi)圈擺給時寸瑾看。

    “A.C,阿努什卡�!睍r寸瑾念出圈口里刻的字。

    “嗯�!卑⑴部☉�(yīng)道,“剛進(jìn)來的時候就想給你看�!�

    時寸瑾意識到細(xì)節(jié),笑問:“忘了是嗎?”

    阿努什卡默默又把戒指為時寸瑾戴回去。

    時寸瑾垂眸,明知是全息,阿努什卡還是重復(fù)了第二遍佩戴行為。

    偏執(zhí)的笨蛋。

    “我去嘉年華還有一個理由�!�

    時寸瑾對阿努什卡說:“你在那里,你讓我覺得安全,所以我才定奪前往。”

    “阿努什卡,我去嘉年華的目標(biāo)里有你,我想再見你,擁抱真正的你。”

    這話中的信息量直接清空阿努什卡的低沉,眼睛一秒獸化

    蝶須重新起立!速度極快!打到時寸瑾的耳朵。

    時寸瑾把頭偏開,幾秒后無奈道:“呼吸,阿努什卡�!�

    阿努什卡握緊時寸瑾的手,“…名字,給我一個名字�!�

    “我回去以后通過幾個渠道隱晦問過,你…那一批蟲,不能用家族名字,固定的名字和固定的ID三個月一換�!卑⑴部ㄍnD幾秒,又:“除了菲特,你有沒有一個自己用慣的稱呼?如果沒有�!�

    又一陣長達(dá)十多秒的沉默,阿努什卡轉(zhuǎn)開視線:“…我給你取了一個。”

    “然后,那個刻了新名字的指環(huán),你也放在身上了是嗎�!睍r寸瑾問。

    “…嗯。”阿努什卡應(yīng)聲,眼睛看旁邊。

    “我看看�!�

    阿努什卡碰碰軍服口袋,時寸瑾沒看清他的動作,阿努什卡的手再抬起,手指擺動,變魔術(shù)一樣變出枚白金戒指。

    “德斯蒂尼�!睍r寸瑾翻看內(nèi)圈讀出來,感覺有點(diǎn)拗口,心中用英語念一遍,恍然:命運(yùn)的另一個翻譯讀音。

    “嗯。”阿努什卡應(yīng)道,“我去查了你的網(wǎng)名詞根,解析是命運(yùn),沒蟲用這類生僻詞取名。”

    “你戴上我,你擁有我�!卑⑴部ò堰@個戒指放到時寸瑾手里,摘下一邊手的黑手套,停頓1秒,開會用的播音腔奇妙地出現(xiàn):“現(xiàn)在,你該行使你應(yīng)行使的權(quán)利�!�

    時寸瑾看了他幾秒,保持微笑為他戴上那枚戒指。

    阿努什卡的蝶須顫動一下,克制地壓在金發(fā)里,聲音再正常不過:“嗯,很好�!�

    “我有用慣的名字。”時寸瑾這才輕說。

    “…”

    時寸瑾的眼神不由自主往阿努什卡的卷曲又猛得彈直的羽狀須看去。

    看好多次都覺得阿努什卡的羽須類似長耳,動起來自帶怪異的趣味。

    “不過,這個名字不能被記錄檔案也不能出現(xiàn)在任何能夠被記錄的場合。阿努什卡,你看好�!睍r寸瑾握著他的手,對阿努什卡無聲念:“---”

    阿努什卡盯著時寸瑾的唇看。

    “記住了嗎?”時寸瑾問。

    “吻�!卑⑴部ㄍ蝗徽f。

    “什么?”時寸瑾疑惑。

    阿努什卡說:“你的名字里面有兩個吻�!�

    時寸瑾條件反射又念了一遍自己的名字,這個名字陪伴他多年,一時沒往這方面想。

    “…啊,是這樣�!睍r寸瑾淺笑。

    “還有10分鐘。”阿努什卡看一眼時間,硬邦邦不太抱希望:“…申請接吻�!�

    “好啊�!睍r寸瑾輕快地說。

    阿努什卡上唇抽動一下,臉下意識撞過來,但突然急停,唇輕動,獻(xiàn)吻般無聲念出:“---”

    時寸瑾欣然響應(yīng),他們輕貼,猶如品嘗食物,吃下這個不可被記錄的音節(jié)。

    …

    …

    “副官杰克來敲門了,時老師,你們真的不可以再粘住…您還需要重新給頸環(huán)補(bǔ)充荷爾蒙素…”系統(tǒng)小小聲提示時寸瑾。

    全息通訊里,時寸瑾又被阿努什卡嘬得眼冒白光,他伸手指去卡阿努什卡的嘴,“停下。”

    “…是、…”阿努什卡強(qiáng)迫自己停下,腦子胡亂,嘴一禿嚕,“好的,長官…”

    時寸瑾胸膛起伏兩下,笑聲止不住,他說:“腰涼,幫我拉一下衣服,你的蝶尾突又纏我手上了�!�

    阿努什卡有點(diǎn)遲鈍,2秒沒反應(yīng)過來。

    第3秒,整個蟲過電,他面無表情低頭,時寸瑾的下衣擺亂七八糟,露出一截腰和…?

    …?

    阿努什卡左手正抓著一條象征且極具意義的銀白尾巴。

    那條銀尾通體被軟軟的鱗覆蓋,手感順滑柔軟,尾部部分鼓起,猶如一朵閉合的荷花苞,尾尖的鱗是硬的,里面藏著能夠令發(fā)狂雌蟲一秒安靜的觸須神經(jīng)。

    現(xiàn)在,這條尾巴正卷在阿努什卡的左手臂上,被他掐著一段。

    阿努什卡的瞳孔放大:“……”

    18歲來反復(fù)的貓眼法令突然在他腦子字體加倍彈出:只有獲得閣下允許可觸摸尾鉤�。�!其他時刻一律歸為強(qiáng)烈冒犯!�。⊥蝗灰u摸,閣下反感度100%!法庭永黑�。�

    這一次,阿努什卡先掉線了。

    “遜!”系統(tǒng)吐槽。

    “是呢。”時寸瑾摘掉全息芯片,搖搖頭,起身去浴室為空掉的頸環(huán)補(bǔ)充新的抑制素。

    “把排風(fēng)打開,清理一下室內(nèi)空氣�!睍r寸瑾說。

    系統(tǒng):“好的!”

    20分鐘后。

    時寸瑾牽著羅萊和羅利開始入關(guān),埃米一家緊隨身旁。

    “跟我來�!备惫俳芸耸掷锬弥粋平板,引著時寸瑾一伙人從海關(guān)總大廳分流,走另一條蟲更少的特殊通道。

    顧及在場的其他家屬蟲,杰克撐出高等種專用冷漠臉對菲特先生一家,但正用平板給菲特先生的智腦連彈解釋消息。

    J:【根據(jù)您的要求,不測血不體檢的特殊通道我已安排好。胡蜂軍團(tuán)已全面掌控伽馬星,但他們在海關(guān)這邊比較松手,只要“檔案齊全”,一律免蓋章通過�!�

    J:【同時,…】

    時寸瑾戴著藍(lán)牙耳機(jī),聽文字消息一條條被轉(zhuǎn)換成語音。

    系統(tǒng)和副官杰克和胡蜂軍團(tuán)同時對海關(guān)審查大放水,時寸瑾毫無障礙直接入關(guān),他們一行人轉(zhuǎn)眼間隱沒在來往的蟲群中。

    與此同時。

    貓眼。

    盥洗室。

    “…不會吧…”瓦倫丁坐在馬桶蓋子上操作智腦開機(jī)關(guān)機(jī),開機(jī)界面顯示無法登錄該賬號。

    他咬指甲,嘀咕:“被貓眼的網(wǎng)絡(luò)組發(fā)現(xiàn)了…”

    但菲特的消息對他而言太重要,他不能一直等。

    等沒用!

    瓦倫丁先把智腦環(huán)藏好,想了想,打算去找戈貝利爾老師。

    戈貝利爾老師是禮儀長,有對外界通訊的智腦環(huán),肯定有備用機(jī)。

    我得…我得想一個妥當(dāng)?shù)霓k法從戈貝利爾老師那里要一個備用機(jī)。

    不能把菲特身邊有1980案遺孤的事情暴露。瓦倫丁洗臉清醒,看著鏡子,鼓勵自己。

    一路上,瓦倫丁拒絕仆從提前去通知戈貝利爾老師,也沒有讓仆從驅(qū)車帶他前往,選擇步行到戈貝利爾老師住的地方。

    因?yàn)槎Y儀制度,戈貝利爾老師居住的行宮離瓦倫丁住的圣殿露宮有一公里距離,這個距離給了瓦倫丁思考借口的時間。

    他步行至戈貝利爾老師住處,該地的仆從出來指引他,熱情說:“戈貝利爾長官正在書房辦公,長官曾交代過,您來了以后,不論何時都可以直接過去敲門。”

    “好的,謝謝�!蓖邆惗↑c(diǎn)點(diǎn)頭,心煩意亂的情緒好了一點(diǎn)。

    在仆從指引下,瓦倫丁很快來到書房門口,敲響三下門,門旁的對講設(shè)備傳出一聲:“進(jìn)�!�

    瓦倫丁聽到聲音愣了一下。

    他推開門,發(fā)現(xiàn)書房內(nèi)沒開主燈,只有寥寥幾盞氛圍燈亮著,書房很昏暗。

    戈貝利爾老師的書房面積極大,所有墻面做成環(huán)形書柜,書密密麻麻嵌入墻中,仿佛格子組成的網(wǎng)。

    戈貝利爾此時坐在書桌后,手里似乎拿著什么。

    椅子側(cè)對門的方向,瓦倫丁只能看到戈貝利爾的半邊肩膀、放在扶手上的手、半邊散開微微凌亂的銀色長發(fā)。

    瓦倫丁擔(dān)憂地往前走幾步,聞到空氣里一股若有若無的血味。

    這股血味被濃重的香氛和木質(zhì)書柜的植物香壓下去,瓦倫丁聞得不是很確定,他往前幾步,將房內(nèi)的情況看得更清楚一點(diǎn)。

    “戈貝利爾老師?您好嗎?您的聲音聽上去有點(diǎn)不舒服?是生病了嗎?”瓦倫丁往里走進(jìn)步,突然停住腳步。

    地上…

    地上鋪滿照片。

    瓦倫丁瞳孔一縮,全是閣下的尾鉤近照,每一張都附帶編碼。

    瓦倫丁放眼望去,竟然還看到自己幾位好友的尾鉤形狀。

    這些照片在昏暗的書房里,層層疊疊,猶如一場被無數(shù)腳印踩過的灰雪。

    他的老師一直背對著他靜坐,瓦倫丁仔細(xì)聽,很勉強(qiáng)才在靜音空調(diào)和香氛噴灑的細(xì)微聲音里找到戈貝利爾老師的呼吸聲。

    再仔細(xì)看,瓦倫丁發(fā)現(xiàn),戈貝利爾老師日常用來束發(fā)的黑緞帶就掉在照片地毯的某一處。

    黑綢撕裂斷成三縷,分散在地上,斷裂的絲已經(jīng)變形了,絲線頭扭曲地散著,像幾捧被扯斷的黑發(fā)。

    瓦倫丁看到這里更擔(dān)憂戈貝利爾老師,他又往前幾步,視野又看清更多。

    猛地,瓦倫丁背后竄上一股冷。

    他看清戈貝利爾老師側(cè)擺的手里拿著的東西。

    那是他的尾鉤編碼照片。

    但他的照片并不像地上的一樣嶄新完整。

    戈貝利爾老師捧握一朵花般握著他的照片。

    可,同樣的,戈貝利爾的手指刺穿照片邊角,在照片上扎出一個洞。既是握著照片,也是抓著照片。

    瓦倫丁無言幾秒鐘,心中有一股無法言說的慌。

    “…老師?”瓦倫丁停步,書房的門開著,走廊的光倒進(jìn)來,瓦倫丁站在光和黑暗的交界處,不敢再往前一步。

    片刻。

    “瓦倫丁啊�!北硨﹂T的禮儀長輕聲回應(yīng):“是,我有點(diǎn)不舒服�!�

    “咯吱。”扶手椅發(fā)出轉(zhuǎn)動的聲音。

    瓦倫丁心里一突,禮儀長的椅子怎么可能有這種噪音瑕疵?

    這種噪音不是椅子砸撞磕碰到什么精細(xì)零件才會出現(xiàn)嗎?

    “嗯�!蓖邆惗�(yīng)了一下,雖然他已經(jīng)感到很不安了,但戈貝利爾老師照顧他多年,他對戈貝利爾老師身體的擔(dān)憂占據(jù)上風(fēng)。他問:“您怎么不喊醫(yī)生?”

    “沒什么大事。”陰影里的戈貝利爾老師說。

    這個房間很大,氛圍燈亮得又少。

    瓦倫丁只勉強(qiáng)看到陰影里戈貝利爾老師在微笑,卻看不清戈貝利爾老師的眼睛。

    瓦倫丁把手背到身后,指節(jié)不安地纏著,“老師,我來是想…”

    “瓦倫丁。”陰影里微笑的老師突然說:“我有個問題需要你解答�!�

    “嗯?哦!好。您說�!蓖邆惗≌f。苯文件來于一《三九思九思六三一

    “平時,你的尾鉤如果磕碰摩擦,感覺如何?”

    “呃�!蓖邆惗∫苫�,這個問題在貓眼不是常識嗎?閣下的尾巴里少則有30條觸須神經(jīng),多則上百條。觸須神經(jīng)只靠一層薄薄的皮肉和軟鱗保護(hù),而軟鱗和皮肉的神經(jīng)叢當(dāng)然也由尾巴里面的神經(jīng)控制。

    “…就,痛�。俊蓖邆惗±Щ蟮卣f。

    “如果,軟鱗被撕裂呢?”

    瓦倫丁下意識反感皺眉:“這和剖皮有什么區(qū)別?誰都不能這樣做,違法的!”

    可,掌管且撰寫一部分貓眼法律的禮儀長戈貝利爾今天仿佛變成法盲。

    “那如果,鱗片出現(xiàn)不可恢復(fù)的磨痕呢?”他繼續(xù)問。

    瓦倫丁嘶了一聲,感同身受地難受起來,“如果是不可恢復(fù)的磨痕,天哪,掉鱗后,傷口一定長期被壓迫,一部分自愈神經(jīng)壞死?老師,我想象不出來,是醫(yī)療城那邊有什么新的成年月案例出現(xiàn)掉鱗情況嗎?”

    “……”

    他的老師突然不說話。

    瓦倫丁等了一會,小聲:“戈貝利爾老師?我有點(diǎn)事想請…”

    “瓦倫丁。”陰影里的老師溫柔地說:“我今天有點(diǎn)不舒服,能先請你回去嗎?有什么事情,我們晚點(diǎn)再說,好嗎?”

    “…嗯…”一天前,瓦倫丁還敢小小鬧一下,但現(xiàn)在他完全沒鬧的想法,應(yīng)完就立刻轉(zhuǎn)身,憋著氣往外走。

    …

    戈貝利爾聽著瓦倫丁離開。

    那孩子先是走,又跑了起來,跑步聲漸漸遠(yuǎn)去,消失。

    他低頭去看手里的照片。

    里面的尾鉤是淺褐色的,通體軟鱗,鱗片光澤玉潤,在太陽光下猶如上好的碧璽。是一條很健康、很美、很有活力的尾巴。

    “…原來那么痛啊�!备曦惱麪栞p輕低喃,指尖化成獸爪,鋒利的爪刀在上面又戳了一個洞。

    …

    …

    “臥槽!時老師�。�!戈貝利爾牌又動了��!”

    北極區(qū),伽馬星中午13點(diǎn)。

    時寸瑾喝下最后一口鮮湯,心問:“動了多少?還是沒有解鎖…”“解了解了呃�。�!”

    系統(tǒng)尖叫:“戈貝利爾竟然解鎖2章原著章�。。。。。 �

    那么闊氣?時寸瑾問系統(tǒng):“進(jìn)度解鎖多少,提供多少劇情點(diǎn)?”

    系統(tǒng)突然沉默:“呃…”

    時寸瑾:?

    “呃…0.5%�!毕到y(tǒng)一言難盡,“戈貝利爾的進(jìn)度解鎖了0.5%,原著劇情進(jìn)度+0.5%這樣…”

    時寸瑾:……

    這角色怎么做到慷慨又吝嗇,小氣到解鎖都是0.5%這樣來的啊??

    第136章

    特別忙

    “時老師,

    您現(xiàn)在要看戈貝利爾開出的劇情章嗎?”系統(tǒng)問。

    時寸瑾心中說:“把戈貝利爾的解鎖章往后排3個事程,我先處理娛樂公司這邊的新會議,下午再提醒我一次�!�

    “好的�!毕到y(tǒng)應(yīng)。

    伽馬星海關(guān)城,

    中心餐廳。

    北極區(qū)星時,

    13點(diǎn)10分。

    杰克拿著平板從另一個飯廳走過來,

    他一出現(xiàn),時寸瑾身邊坐著吃飯的孩子們立刻加快吃飯速度。

    “吃完了?那我們繼續(xù)下一個行程�!苯芸耸治找粋工作平板,

    手不停地在上面操作飛舞,儼然一副十分忙碌的樣子。

    實(shí)際上。

    時寸瑾的耳麥里傳來文字轉(zhuǎn)語音的AI音,還是杰克:“菲特先生,

    海關(guān)和入戶檔案情況已解決完畢,

    住房問題也正在為您協(xié)調(diào),

    現(xiàn)在,

    我們下一個行程是伽馬高等星新建的奧圖文軍事學(xué)院�!�

    “胡蜂軍團(tuán)不止降低入境海關(guān)審查難度,同時,胡蜂軍還開放奧圖文高等軍校的非報名季招生名額,

    十萬起步,上不封頂。招生條件異常簡單,只需要確定是胡蜂種族,

    剛度過成年周成年月的中高等即可�!�

    “不要求繳納金盧,也不要求任何背景篩查,

    學(xué)費(fèi)全免,只要適齡胡蜂帶著“齊全檔案”過去報名,

    胡蜂軍就會招收他們。”

    AI轉(zhuǎn)化的杰克語音小捧一下時寸瑾:“胡蜂軍非常舍得下血本,

    想來他們?yōu)槟紤]許多情況。正好您身邊有1位即將迎接成年周的未成年蟲,

    我們現(xiàn)在前往過去報名,

    預(yù)留一個名額,

    只待您身邊的幼蟲成年,即刻跳過征兵所環(huán)節(jié),進(jìn)入高等奧圖文軍校�!�

    時寸瑾用餐巾紙擦擦嘴,隨手回消息:[知道了。]

    發(fā)完,時寸瑾抬頭,用羅納爾多的口吻對杰克笑道:“嗯嗯!我們吃好了!辛苦您過來忙碌這些,十分感謝�!�

    “我們現(xiàn)在要去哪里?是新家嗎?”時寸瑾意思意思在孩子們面前走個過場,演得毫不卡頓,語調(diào)輕揚(yáng)。

    嗯,畢竟哪個馬甲都很重要,不能混淆。

    杰克嘴角微不可察地僵住,勉強(qiáng)保持住高等種專用冷傲表情:“現(xiàn)在帶你們?nèi)ピ撔切陆ǖ膴W圖文報名。”

    杰克抬抬下巴說:“看完學(xué)校再去看新家,現(xiàn)在跟我走�!�

    “好�!睍r寸瑾站起來,他身旁往左過去一排的孩子立刻跟著站起,從羅萊羅利到最大的埃米,像亮起的wifi格。

    杰克走在前面領(lǐng)他們?nèi)ネ\噲�,時寸瑾走其后,對埃米幾蟲解釋胡蜂軍的新招生政策。

    孩子們聽完,發(fā)出窸窣騷動。

    “兄弟!”16歲的德比用胳膊肘撞還有一周就要成年的埃米,超低音尖叫:“是真的高等奧圖文��!比爾叔才中等奧圖文畢業(yè),你現(xiàn)在可以上高等奧圖文!高等��!”

    12歲的魯米抱著盧卡,他不太會講話,沉默,臉激動得漲紅,須須亂晃。

    他們一家昨天拿到一套全新的ID身份和檔案,今天少爺承諾過的美好想象就實(shí)現(xiàn)了一個!

    聽許諾和許諾落實(shí)變現(xiàn)是兩回事!極速變現(xiàn)令這些孩子心潮澎湃。

    3歲的盧卡不知道發(fā)生什么,抱著親哥的脖子,咧嘴傻笑。

    埃米的臉漲紅,反復(fù)摸著腕上的新智腦。

    他們一行蟲很快到達(dá)車場,杰克找了一輛12座的中型車,噴氣式。

    上車后,杰克對時寸瑾他們說:“雖然伽馬星地廣蟲稀,但所有高等星基建都是完整的,預(yù)計(jì)5分鐘后,我們會進(jìn)入浮空車道,時速與小型飛行器差不多�!�

    “浮空車道和地面車道完全不同,不只有直道拐彎坡,經(jīng)過特殊天氣區(qū),浮空車道有幾百公里是螺旋形。座位上有安全帶、頸腰固定保護(hù),座位底下有腳部固定器,全部按照椅背上的流程系好。”

    時寸瑾面上毫無波動,心里:……

    懂了,蟲族版高鐵,真的可以螺旋上天。

    車發(fā)動,短暫強(qiáng)烈的推背感結(jié)束,車子進(jìn)入浮空軌道后,大家都很興奮地往外看。

    時寸瑾也好奇地往外觀察伽馬高等星的空中基建。

    空中,無數(shù)透明的浮空軌道錯綜復(fù)雜,四通八達(dá)地?zé)o限延伸至視野盡頭,像蛛網(wǎng)又像蜂巢格,令時寸瑾想起科幻電影黑O帝國的造景。

    伽馬星的地表由海和陸地組成,時寸瑾往下看去,有蟲住的區(qū)域,氣候有的是雪景,有的是常春,有的是厚重的雨云,還有的較為少見,是暴風(fēng)雪氣候。

    時寸瑾看了一會,即使在21世紀(jì)看過很多魔幻電影,CG游戲剪輯,也仍會為今天看到的伽馬高等星而感到震撼。

    蟲族設(shè)計(jì)的全球氣候控制科技可以真正的呼風(fēng)喚雨。

    車座的椅背上有車載智腦屏,里面的AI音一一介紹:“伽馬高等星沒有沙漠與干枯,可怕的冬季和暴風(fēng)氣候在伽馬僅是美麗狂暴的特殊景觀。x號宜居板塊為常春氣候,沒有颶風(fēng)也沒有暴雨,如果您喜愛食用甘甜的自然果,歡迎選擇x號宜居板塊!接下來,我將為您介紹海洋宜居板塊…”

    時寸瑾聽了一會,心中不無感慨:頂尖科技才是真正的魔法。

    蟲族的高等星,仿佛是神話中被神固定了生與快樂的享受樂園,是天堂、伊甸、富饒之地。

    時寸瑾看了一會收回視線,打開社交賬號,開啟防窺模式,點(diǎn)擊【知識】公司主管梅迪拉的社交號。

    發(fā)消息前,時寸瑾點(diǎn)開智腦環(huán)里的四大區(qū)時差表,回憶【知識】公司的時差,寫下消息。

    @菲特:[梅迪拉先生,下午好。事關(guān)嘉年華一事,我的行程近日有新變動,2小時內(nèi),你是否有時間抽空與我開一個短會?]

    梅迪拉的賬號顯示在線,沒有馬上回消息。

    時寸瑾并不奇怪,梅迪拉管理一個大公司,臨近嘉年華,他作為巨大流量體菲特的平臺上司,忙的一天睡3小時都正常。賬號說不定是助理在管。

    時寸瑾把屏幕切到郵箱賬號,正要給湯姆發(fā)一封郵件詢問近況時,梅迪拉竟然回消息了。

    …

    MDL:【我在,我在�!�

    MDL:【現(xiàn)在開短會?好的,完全沒問題。請等我十分鐘,我將手頭事情轉(zhuǎn)交出去。】

    MDL:【短會內(nèi)容重要嗎?我是否可以通知我的大老板?】

    @菲特:[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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