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我從來不會騙他�!�
黎夜嘴角微勾,雖是與左丘真說話,目光卻是落在伊冬靈身上,眼底含笑。
伊冬靈顯然也想到了游清的存在,對上黎夜坦然的目光,有些心虛。黎夜好像確實沒有騙過他,那些乍一聽是吹牛的大話也都實現(xiàn)了。
反倒是他,處處隱瞞。
“那肯定,黎兄光明磊落,本事了得,怎么可能欺騙嫂子呢�!弊笄鹫嬉稽c都沒有當電燈泡的別扭,哪怕臉腫著,也硬擠出了一抹笑。
“在下其實也沒什么大事,就是吧,我們景合風景不錯,還有很多娛樂項目,很多感情甜蜜的道侶就愛去那玩。”
“在下誠心邀請兩位去那玩玩,若是有空,順便回趟玄陽宗,幫在下一點點小忙。當然,報酬什么的,隨便黎兄開�!�
左丘真這次出現(xiàn),就像被打通任督二脈一般,句句都是黎夜愛聽的。
想想這個階段,左丘真應該是為家中至寶受損的事情煩惱,那至寶有些特殊,與仙界大陣的存在有些淵源,倒確實需要去一趟。
不過,他并未直接應下,而是偏過頭,低聲詢問他懷里的伊冬靈,“阿靈想去嗎?去看看別的道侶都在玩什么。”
“什么啊,我們又不是……”伊冬靈面色微紅,本能地想要反駁倆人的關系,卻又想起這根本就是左丘真瞎扯的,真實目的還是請黎夜幫忙,他要是拒絕,只怕黎夜也不會答應左丘真。
他頓了頓,生生轉了話音,小聲道:“好吧,其實我還是挺好奇的�!�
黎夜悶笑了聲,應下左丘真的邀請,“既然如此,秘境結束之后我們便隨你去一趟景合�!�
說著,他想起赤羽令一事,干脆道:“別的報酬也不需要,就拿赤羽令來提前預支吧�!�
“赤羽令?你們沒有嗎?”左丘真乍一聽還以為是自己聽錯了,本能地反問出聲。明天秘境就要開啟,總不至于今天還沒拿到赤羽令吧?以黎夜展現(xiàn)出來的手段,應該不太可能啊。
“嗯,準確點說,是我還沒有�!币炼`對上左丘真震驚又不解的表情,忍不住解釋道。
黎夜問:“問題真多,換還是不換?”
左丘真猶豫了一瞬,赤羽令的價值因人而異,對他而言倒是算不上有多珍貴,若是黎夜真有本事修好宗門至寶,就算跟他要個十個八個赤羽令,他也立馬去搶來。
唯一讓他有些猶豫的點,就是黎夜的許諾終歸只是空口支票,等他們出來再不認賬咋辦。
“換,當然要換。”他只短暫猶豫一瞬,很快便有了決斷。
他指尖一劃,伴隨著些許靈力波動,一枚火紅色的羽毛出現(xiàn),往伊冬靈的方向一遞,“黎兄的本事我自然是相信的,嫂子人美心善,人品更是沒話說,祝你們秘境之行順利,結束時在下便在附近恭候二位。”
左丘真并不是個擰巴的人,也不是多會分析利弊,有時做事憑著直覺。而無論是那手讓他絞盡腦汁的隔音法陣,還是追之莫及的飛行速度,他都覺得值得他賭一把。
若是賭對了,便是以一枚赤羽令換回傳宗至寶修復,他血賺!
58
雙標
◎公主抱◎
他們自己都樂意,
圍觀群眾卻是有些看不下去,有修士忍不住出聲提醒。
“我說左大少,你是不是傻的�。靠陬^承諾你也信?赤羽令一到手,
誰還認賬��?”
“就是,明擺著騙你。連赤羽令都搞不到手,
能有什么本事幫你的忙?”
赤羽令數(shù)量有限,由于制定規(guī)則的人也參與比賽,大多數(shù)赤羽令都掌握在三家六派手中,
分散到尋常宗門與世家的名額極為稀少,散修更是沒有正當途徑獲得。
當然,
也有不少拿不到入場名額的人會打赤羽令的主意,
不過敢當眾明搶的少之又少,
大多是使些下三濫的手段,比如將人迷暈趁機偷走、或是假意勾搭偷梁換柱。
哪有人這樣光明正大與人交換的?
“笑死,
我還以為黎少爺有多牛,擱這沉迷美色,
結果竟連赤羽令都還沒搞到。”
“嘖嘖嘖,
我當伊大小姐有多忠貞不渝,
原來只是為了一枚赤羽令?美人不如來陪陪我,
只要伺候舒服了,王某白送你一枚,不,
兩枚�!�
——嘭的一聲巨響。
伴隨著一聲凄厲慘叫,一個精巧茶杯骨碌碌滾在地方,
上面還殘留著幽藍色的靈力。那名出言嘲諷伊冬靈的修士捂住嘴,
牙齒脫落了一排,
鮮血順著指縫不停地滲出來。
那名出言不遜的修士有著金丹期的實力,
反應并不慢,第一時間就御起了靈力防御,可在那急射而來的茶杯面前,他的靈力墻卻像是紙糊的一般,沒起到半分作用。
周圍的修士瞬間退開了些,看向黎夜的目光不再似原先那般看戲,變得極為忌憚。他們沒想到原先被非議也裝沒聽見的家伙會突然出手,更沒想到如此兇猛。
修士之間的斗法,大多花樣頻出,同級之間打得難分難解是常事,很少有立分高下的時刻。但剛剛那一瞬交手,這個金丹修士就被壓制得如同凡人一般,這才恰恰說明,黎夜的可怕之處。
眾修士間視線交錯,都能看見對方眼里的駭然:這就是黎家天威功的威力么?
黎家一朝覆滅,倒是讓他們忘了,黎家曾經便是以同階無敵的天威功,一躍為四家之首。
那名受傷的修士顫巍巍地拿出藥瓶,連吞了好幾枚療傷止痛的丹藥,才勉強止住了血。他用手指著黎夜,胳膊顫個不停,嘴巴也哆哆嗦嗦半天只蹦出個“你”字。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伊冬靈驚了下,說好的廢魚一堆,讓他別在意呢?怎么一議論起他,黎夜就暴走了呢。
始作俑者仍坐在原位,靈力微微一蕩,赤羽令被推回到左丘真手中,“這個你自己留著吧。”
說著,他緩緩起身,卻又轉瞬來到那受傷修士面前,眸光冰冷如刃,沒有絲毫感情,就像在看著一個死人。
那修士心中一凜,未出口的辱罵被咽了回去,試圖調動靈力遁走,卻發(fā)現(xiàn)完全被面前這個可怕的家伙壓制住。
他總算是察覺出懼怕,眼底浮現(xiàn)出驚恐之色,出口卻不是求饒,反而是威脅,“你、你要是敢殺我,我、王家不會放過你的!”
少了幾顆牙,說話還有點漏風。
“還、還有你們,一起動手,還怕了他不成?”他瞪視著周圍那群人,不明白這家伙怎么就單單挑了自己。
剛剛還與他湊做一團的人卻是避讓不及,實力懸殊太大,他們誰都不想當那個出頭鳥。
“殺你?我哪是那么兇殘的人?”
黎夜冷冷笑著,眼底一片涼薄,“我只是想和你做一筆交易罷了。”
他緩緩豎起一根手指,語氣平和,卻不是在商量,“一枚赤羽令,換你一條命。很劃算吧?”
那王姓修士哆嗦著腫成香腸的嘴巴,心里并不想同意,但他有種感覺,但凡他敢拒絕,下一刻他可能就要人頭落地,他還沒修出元嬰,可沒有第二條命。
“成、成交。”王姓修士哆哆嗦嗦地應下,一枚赤紅色的羽毛令牌顫巍巍地浮現(xiàn),黎夜收下赤羽令的瞬間,他身上的壓制力也悄然散了。
靈力歸攏,王姓修士有一瞬間暴起反殺的欲望,到底是壓住了,只恨恨地盯了一眼黎夜,御起靈力飛身遁走。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黎夜畢竟姓黎,單兵實力確實厲害,但再厲害也只有一個人,這筆賬,他早晚會討回來!黎夜身邊那個漂亮女人,他也要一并討回來!
至于赤羽令,沒了就沒了,時間還算充足,再找個修為低的搶回來就是。
他御風而去,就在他滿心盤算怎么扳回一局時,一道黑芒從后方飛掠而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貫穿了他的丹田。
染血的身影自空中墜下,發(fā)出凄厲的慘叫。
茶樓內,黎夜似是感受到了什么,嘴角掀起一抹冰冷的笑。一枚赤羽令,只能換得性命,但他可沒說過會輕易放過他,敢把心思打到他的人身上,只廢丹田,都是輕的。
周圍的人被他那毫無感情的目光一掃,生怕成為下一個被盯上的人,頓時做鳥獸散。
再回眸望向伊冬靈時,眸光卻是一派溫和,就好像剛剛滿身肅殺之意的不是他一樣。
他將那枚赤羽令往伊冬靈面前一遞,剛剛還不可一世的人此刻卻有些忐忑,遲疑著問道:“這樣應該,不算違背約定吧?”
伊冬靈能清晰地感受到黎夜的緊張,他輕哼了聲,抬手戳了戳黎夜的胸口,嗔道:“剛剛怎么沒見你問我意見,就知道馬后炮。”
“抱歉,我剛剛太生氣了�!崩枰闺p唇繃緊,一想到那個言語惡劣的家伙,就覺得自己下手還是輕了。不當著伊冬靈的面下狠手,已經是他盡力保持理智的結果。
“你也知道生氣呀,剛剛我想制止你還不讓�!币炼`白了他一眼,只是他的眼神攻勢太沒有威懾力,反倒有種欲語還休的味道。
他覺得黎夜好雙標,自己的非議不知聽到多少句,都沒什么反應,聽到他的卻是一刻也等不了。雖然這種雙標,他并不討厭。
“抱歉,我……”黎夜有心想解釋什么,卻發(fā)覺實在是沒什么可解釋的。重活一世,對于這種毫無意義的言語攻擊,根本就是左耳進右耳出,懶得浪費時間。
可他們敢議論伊冬靈,就是不行。
“干嘛總是道歉呀,我又不是在怪你�!币炼`抬手一抹,將赤羽令收進了儲物手鐲,言笑晏晏,“謝謝你為我出頭,但是,以后遇上類似的事情,你不準阻止我�!�
就像黎夜會因為羞辱他的言論生氣一樣,他也同樣不喜歡聽到那些聲音。
“好�!崩枰挂庾R到伊冬靈亦是在替他不平,喜滋滋地伸出長臂,將人攬進懷里,眼底浮起笑意,“所以,阿靈不生我的氣?”
“你是在幫我,我有什么好生氣的?”伊冬靈自覺并不是不講道理的人,“更何況,你也確實是在交易嘛�!�
雖然交易的方式有些……嗯,過于蠻橫了。
但在那么憤怒的情況下還記得倆人的約定,伊冬靈實在無法昧著良心,說出責備的話。
不過……他微微側眸,掃了一眼旁邊正尷尬著的左丘真,又想到了剛剛那名被強行交易的修士,似乎……是姓王。
而在原書中,黎夜的赤羽令也是從一名王姓修士手中搶來的,他可不覺得這是巧合。劇情崩得厲害,但好像某些軌跡是既定的,哪怕偏離片刻,也總會走向正軌。
“咳,黎兄�!弊笄鹫嬗行⿲擂蔚厍辶饲迳ぷ樱雎暤溃骸拔铱墒且恍南蚰�,天地可鑒��!”
出聲時有種莫名的尷尬與別扭,倒不是因為這倆人在自己面前膩歪,主要是看到地上那一顆顆摻著血水的牙齒,莫名讓他聯(lián)想到了自己,雖然他牙齒沒掉,但已經開始幻痛了。
看起來,比童梓衾那個女人臉下手還狠。
——不愧是他看上的大腿。
“可惜,我這赤羽令看來是用不上了,要不黎兄換個要求?在下定然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左丘真生怕因赤羽令沒送出去而交易失敗,若真是那樣可就有些難受了。
“阿靈有沒有什么想要的?”黎夜垂眸望著伊冬靈,出聲問道。
哪怕是對他而言,傳世法寶修復起來也要費不少功夫,他自然不可能替左丘真打白工。
伊冬靈搖了搖頭。他現(xiàn)在好像沒有什么特別需要的東西,黎夜總是習慣于替他考慮,該有的都替他準備周全了。
若說需要,其實也有——他需要整點像樣的雙修功法,但這種事他已經打定主意偷偷進行,不可能讓黎夜知道的!
“你不要總想著我,看看自己需要什么嘛�!币炼`不由地放軟聲線。
“嗯,那便先欠著吧�!�
黎夜這才舍得分給左丘真注意力,手臂一劃,一枚靈符落入左丘真手中。
“靈寶修復起來頗費功夫,并非朝夕之功。從秘境出來之后,我和阿靈會在青霜門停留數(shù)日,之后自會前往景合境內,有事可以聯(lián)系我�!�
伊冬靈傷勢未愈,哪怕對方嘴上不說,但在黎夜心里,出了秘境之后最為首要的事情,還是帶伊冬靈去療傷。
“好,好�!弊笄鹫孢B連應聲,本來還擔心黎夜不再與他交易,但黎夜連后面行程都告訴了他,還留了傳訊靈符,也就放下心來。
“黎兄、嫂子,明日秘境大賞,據(jù)說那三家六派將黎家功法拿出來作為榜首獎勵,壞得很。不過依我瞧,兩位必能拔得頭籌,黎家傳世功法,必定還是會回到黎兄手中�!�
黎夜微微頷首,懶得與他聊這個話題。
倒是伊冬靈想到了之前自己與齊遜下的巨額賭注,煞有其事地點點頭,“我也覺得,黎家功法,必定還是姓黎�!�
黎夜見他一臉的斗志昂揚,可愛得緊,忍不住俯首在他臉頰親了一口。
左丘真眼觀鼻鼻觀心,不再繼續(xù)當電燈泡,拱手告辭,“在下不便打擾,兩位好好休息。”
他也需要好好調息,明日秘境各個地方來的仙子可多了,怎么著也得把腫消了,指不定也能艷遇一個。
……
赤羽令意外獲得,倒是省去許多麻煩。
伊冬靈畢竟是個傷患,縱然所剩痛感不多,但渾身酸軟無勁,確實需要多休息休息。
這般想著,伊冬靈本能地就要跟著去樓上,為未來七天的秘境之行做好準備。
他想的出神,走了兩步,卻發(fā)現(xiàn)黎夜的手仍搭在他的腰上,并沒有松開他的打算,他有些疑惑地抬眸,“怎么啦?今日還有別的安排么?”
“沒有。”黎夜看著他,黑沉沉的眸光深邃難明,目光灼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過……阿靈傷勢未愈,還是省些力氣得好�!�
“?”伊冬靈疑惑,剛要出聲詢問,就發(fā)覺腰間的手微微用力,直接將他打橫抱起,一瞬間的騰空感讓他本能地環(huán)住黎夜的脖頸,緊張地嘀咕,“我自己能走�!�
他覺得自己的體力被嚴重低估,又羞又窘,他只是渾身酸軟而已,又不是癱了!再怎么沒勁,走個路還是沒有問題的!
黎夜卻擺明了不想放開,頂著一眾好奇卻謹慎的目光,我行我素地抱著他,邁開步子。
伊冬靈耳根漲得通紅,有些羞窘地將臉埋在黎夜的肩窩處,片刻后,終是軟聲道:“那好吧,麻煩你了�!�
以前看劇時,偶爾看到公主抱的戲碼,他還想著要鍛煉鍛煉身體,可別到時連女朋友都抱不起來。卻未曾設想過,他會是被抱的那個。
……
59
多愛自己一點
◎黎家覆滅真相◎
回了住處,
黎夜在房間四角撒下靈石,幽藍色的靈力伴隨著沉冗的低語,很快構建出一個簡易的隔音法陣。
期間伊冬靈一直盯著他瞧,
目光幾乎想在黎夜身上鑿個洞,看看里面究竟是什么里子。
“好看么?”待陣法成型,
黎夜緩步上前,緊挨著伊冬靈坐下,對上伊冬靈的視線,
笑得恣意。
他的眉眼深邃,五官俊美無儔,
嘴角掛著一抹淡淡的笑,
笑意直達眼底,
柔化了他本身模樣的攻擊性。
自然是好看的。
但這根本就不是重點!伊冬靈的思路被他帶得一歪,卻很快轉了回來,
他根本就不是在看黎夜好不好看呀!
“我只是在想,黎家天威功被當做秘境獎勵,
你好像一點都不生氣。”說著,
他往邊上挪了些,
試圖離身邊的熱源稍遠。
可他每挪一下,
黎夜也會跟著挪一下,幾次三番,他已經被逼到了床邊,
身邊熱源仍在,距離未遠反近。
“……”他干脆放棄掙扎,
任由黎夜貼近。
“這有什么好氣的�!崩枰故�,
壓根沒將這件事放在心上。
伊冬靈卻以為他這是強撐的輕松,
憤憤不平道:“什么三家六派,
名聲大行事卻差勁,明明你才是黎家繼承人,卻沒經過你的同意,就將黎家的東西拿來當獎勵�!�
他抬起眸,正對上黎夜的目光,琉璃般的眼眸簇著微光,漂亮得不似凡間人物,說出的話卻帶著幾分中二,“不過沒關系,我們一起加油,拿到榜首,將屬于黎家的東西拿回來!”
伊冬靈斗志昂揚,覺得自己已經燃起來了。
黎夜不由地失笑,俯首在伊冬靈額間落下一吻,湊在他耳邊低語,“阿靈有沒有想過,黎家究竟是怎么沒的?”
耳廓傳來一陣熱意,讓伊冬靈懵了瞬。
一直以來,他都沒好意思在黎夜面前提這一茬,哪怕是重生回來,黎夜也終究是黎夜,滅門一事于他而言,應該是道疤。
他哪怕再好奇,也沒興趣揭人傷疤。
不、不對。伊冬靈想到他們在探討的事情,對上黎夜那雙黑沉沉的眸子,他隱約意識到這件事并沒有他想象中那么簡單。
“想過,但是想不明白�!币炼`坦誠道。
原書中并未揭露這件事情的真相,只是以黎家被滅門,主角被侮辱這件事為契機,成為主角不斷變強的導火索。
他甚至懷疑過黎家滅門一事是司半仙所為,但用了仙界的全視角功能之后,便排除了這個選項,如今想來,最有實力覆滅黎家的,該是天上那些“仙”。
“黎家上下,獨活我一人�!崩枰馆p輕笑了聲,“而我,并未修行過黎家天威功�!�
伊冬靈抬眸望向黎夜,隱約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沒明白。
“功法有問題�!币炼`遲疑道。
黎夜點頭,印證了他的猜測。
“上下兩界以空門為壁,然而仙家狡黠,總有一些連通兩界的媒介。仙家術法,既是恩賜,也是束縛。從修行天威功的那一刻起,他們的血肉修為,就成了仙家養(yǎng)料�!�
“所以,黎家天威功,誰想要,拿去便是。”低低的嗓音包裹著一層深沉的冷意,帶著幾分看戲的幸災樂禍。
“仙家養(yǎng)料……”伊冬靈低聲喃喃,在小聲重復的空檔,意識到了這是件極為恐怖的隱秘。
腦海中不由地浮現(xiàn)出先前所見的仙宮場景,他抬起手,指了指天空,“仙君所為?”
黎夜點頭,十二仙君分上位下位,前些日子遇到的永樂仙君,便是下位仙君之首。而上六位仙君之三——廣乙仙君,便修的此道。
伊冬靈眨眨眼,意識到這或許就是男主與仙界之間矛盾的由來。黎家覆滅一事,黎夜或許只是面上表現(xiàn)得冷淡、甚至漠不關心,但其實一直在暗中調查真相,伺機復仇。
伊冬靈飛快地順出一條自己能接受的邏輯,卻又隱約覺得哪里不對勁,“為什么……你會沒有修行黎家天威功?”
他們似乎聊過這個話題,那時黎夜便評價過天威功是為他人做嫁衣的“荒唐功法”,只是那時倆人信任不足,只一帶而過。
照黎夜的說法,黎家一夜傾覆,是功法的緣故,那么黎家上上下下那么多人,為何獨獨黎夜沒有修行黎家天威功?
要知道,黎夜是公認的黎家少主,天賦卓絕,無人能及。
“嗯……”遙遠的記憶浮上心頭,黎夜笑了笑,說:“用黎葉青的話說,我沒有那個資格。”
“沒有資格?”伊冬靈聽著,忍不住怒道:“開什么玩笑,你可是黎家少主誒,你沒有資格,誰有資格?黎家老祖是老眼昏花了嗎?”
“我并非黎家血脈。”黎夜說道。
伊冬靈懵了瞬,“��?”
他一時間有些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罵錯了,弱弱道:“不是黎夜血脈……就不能練天威功嗎?”
“那倒不是�!崩枰箮缀跻呀洸碌搅艘炼`的想法,忍不住笑了聲,“黎家最注重血脈傳承,于他們而言,外來者是不配修煉本命功法的�!�
伊冬靈聽得直皺眉頭,黎夜說得輕描淡寫,但他已經能想象到黎夜曾經的處境絕對不妙,根本就沒有外人想象中那般光鮮。
“什么嘛,那么排外,卻立你為黎家少主,黎家那些人是沒有生育能力嗎?”伊冬靈吐槽道。
黎夜被他的想法逗樂了,將人圈進懷里,慢悠悠地講述了那幾乎已經要被他遺忘的過去。
黎家重血脈,還護短,在某些方面是極為團結的家族,根基扎實,是名副其實的四大家之首。黎家天威功,霸道無比,在修真界有個同階無敵的傳說,其中貓膩無人知曉。
黎家有黎葉青坐鎮(zhèn),強勢了不知多少年,但卻再也沒出過黎葉青這個級別的妖孽,甚至隱有頹勢,到了這一代,新生兒們更是靈根斑駁。
十八年前,黎葉青意圖改變現(xiàn)狀,親自前往禁地尋求機緣。歷經萬險,黎明與黑夜交替之際,他奪下了那個萬千光影孕育出的生命——先天靈胎。
他將其取名為黎夜。
為了讓靈胎發(fā)揮其應有的價值,每逢滿月,黎明將盡,就會一次次地抽其血、斷其骨,為黎家子弟洗刷血脈、重塑靈根。
子嗣勢弱,仇家卻無數(shù),他便將黎夜立為少主,為真正的黎家血脈擋下無數(shù)災禍。
等到合適的時候,黎葉青會將此靈胎徹底煉化,鑄造成獨屬于黎家的傳世之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