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而在童話世界的中心，坐落著一座冰藍色的城堡，

    像極了童話中王子的宮殿。

    好怪。

    美麗的景色并未讓伊冬靈放松，反而心生警惕，

    香甜的氣息往鼻子里鉆，

    他第一時間屏蔽了自己的嗅覺感官。

    這里的靈力比外界充盈太多倍，

    伊冬靈毫不懷疑，若是能在這里修煉七天，

    便能抵外界數(shù)年有余。

    “游清�！�

    伊冬靈輕喚了聲，封存于識海中的本命法寶應(yīng)聲而出，

    長鞭虛虛繞著伊冬靈，

    鞭尾親昵地蹭了蹭他的臉頰。

    觸感冰涼滑潤，

    卻讓人分外安心。

    “我們是在這等著呢，

    還是去城堡看看呢。”伊冬靈握著長鞭的手柄，視線落在那無比吸睛的城堡之上，似是在詢問，

    又似是自語。

    周遭視野開闊，基本能確定附近沒有兇獸，

    而那被花團緊簇的城堡，

    許有重寶在內(nèi)。

    游清在空中轉(zhuǎn)了個圈，

    鞭尾指了指城堡的方向，

    血脈相連，伊冬靈能感受到他的興奮，似乎是在為他指明方向。

    伊冬靈同樣有些意動，卻還是按捺住好奇心，自言自語道：“算了，我們還是等黎夜找來，再一起進去吧�！�

    畢竟他答應(yīng)過黎夜，先老老實實茍著的。這場景看似與他親近無害，難保不是個坑。

    【檢測宿主進入玄天秘境，開始升級。】

    【升級完畢。】

    突如其來的中性機械音嚇了伊冬靈一跳，一直以來，系統(tǒng)都相當破舊，語音提示少之又少。而且以往的升級都耗時甚久，如今從開始到完畢不過一瞬間。

    就好像是連著wifi的手機，連上的wifi因為距離太遠信號斷斷續(xù)續(xù)，突然有一天到了信號源旁邊，網(wǎng)速唰唰的。

    伊冬靈心中覺得古怪，卻還是調(diào)出系統(tǒng)面板查看變化。

    【升級：可溝通模式，僅在秘境中展開。已默認開啟�！�

    【系統(tǒng)附贈獎勵：玄天秘境掌控權(quán)�！�

    【是否綁定�！�

    系統(tǒng)彈框伴隨著機械的提示音響在耳邊，是伊冬靈從未設(shè)想過的角度，他看得一愣一愣的，心中緩緩敲了個？

    玄天秘境掌控權(quán)？是他想的那個意思么？

    【是。玄天秘境為系統(tǒng)關(guān)聯(lián)物，可與宿主關(guān)聯(lián)綁定。】

    “你的意思是，這么大的秘境，可以是我的？”伊冬靈仍有些暈暈的，不太搞得清現(xiàn)在的狀況。

    這破爛系統(tǒng)能有這么強大的功能？

    【是的。請宿主相信本系統(tǒng)的能力�！�

    “……”不僅對他的提問予以回答，連他內(nèi)心腹誹都一并回答。

    這還是他頭一次與系統(tǒng)這樣面對面的交流，心中有太多太多的疑問，只是他對系統(tǒng)的信任度已經(jīng)消磨殆盡，并不是系統(tǒng)簡簡單單一句“請相信”，就可以去相信的。

    難得擁有與系統(tǒng)溝通的機會，伊冬靈并不打算輕易放過，“連秘境這么厲害的東西都能說給就給，那為何當初我被襲擊時卻調(diào)動不了？”

    當日仙君下界，若不是黎夜及時趕到，哪里還有后續(xù)的事情。而在那生死存亡之際，系統(tǒng)甚至無法調(diào)動出來。

    如今卻要將玄天秘境這樣的天然福地給他，信不信系統(tǒng)能做到是一回事，最關(guān)鍵的是他會懷疑系統(tǒng)是否安了好心。

    機械音有一瞬間的卡頓，像在遲疑，卻還是給出了答案。

    【抱歉，本系統(tǒng)的存在不能被仙界知曉。宿主可將玄天秘境視為補償獎勵，其中靈寶、靈獸、靈材無數(shù)，可供宿主提升修為�！�

    不是機械式的敷衍，而是真誠地表明緣由，縱然這原因讓伊冬靈有些無語，卻也確實起到了消減疑心的作用。

    電光火石間，些許線索連接在一起。伊冬靈想起系統(tǒng)那目標明確的“滅仙”任務(wù)，再聯(lián)想到如今系統(tǒng)的存在不能被仙界發(fā)現(xiàn)。

    ——系統(tǒng)與仙界的對立關(guān)系清晰可見。

    心中的緊張感褪去了些，甚至對于系統(tǒng)的存在本身有了些猜測，記得黎夜曾說過，昔日仙帝打造浮空仙境，以萬眾生靈為祭，鎖困天道。

    所以……系統(tǒng)，或許就是天道么？

    【……】系統(tǒng)沉默。

    先前還一直回應(yīng)，此刻卻啞了聲，其中暗含的信息卻是遮掩不住。

    “不是能讀心么？這時候又假裝聽不見了？”伊冬靈難得在系統(tǒng)身上扳回一局，忍不住笑道：“那看來，是我猜對了？”

    系統(tǒng)不再裝死，長久沉默之后，終是回應(yīng)。

    【是，也不是�！�

    祂只是一縷天道意志，真正的天道本體，尚且封困在浮空仙境。

    伊冬靈對系統(tǒng)的諸多懷疑突然就散去了，只是心中仍有許多困惑，“先前我做的夢是真實發(fā)生過的么？如果是，黎夜為何不記得我？”

    【宿主所惑，雙修可知�！�

    “……”伊冬靈有種一下被噎住的感覺，但大抵是黎夜不在身邊，就算尷尬也在承受范圍之內(nèi)，“堂堂天道，總關(guān)注這種私事作甚？”

    他反問得理直氣壯，耳根卻是悄悄紅了。

    以往不覺得，如今在這一聲聲提示音之下，才真切地意識到，哪怕與黎夜獨處時，也有某個系統(tǒng)全程旁觀，突然覺得別扭。

    【……】系統(tǒng)似乎想說些什么，卻受規(guī)則所限，無法言明一切。

    【宿主之行，私，即為公。】

    伊冬靈不解追問，卻沒能再得到回答。他也漸漸發(fā)現(xiàn)了規(guī)律，凡是系統(tǒng)回答的，不作偽，不回答的，或許是涉及到了一些限制。

    伊冬靈想了想，問出橫亙心中的最大疑惑，“我的記憶偏差，可是你的手筆？”

    【不是�！�

    “重新來過，可是因為上一次我任務(wù)失��？”

    【是，也不是�！�

    【宿主所惑，雙修可知�！�

    “……”熟悉的話術(shù)，伊冬靈頓時有些無語，但他并未糾結(jié)太久，片刻后道：“既如此，先前所說的秘境掌控權(quán)，我接受。”

    黎夜說過，天道至公，否則也不會以規(guī)則之身化作空門壁壘，隔絕上下兩界。

    在確定系統(tǒng)即為天道意志的剎那，他就選擇了暫且相信對方。

    況且，擁有秘境掌控權(quán)這件事本身，對他來說本就誘惑力不小。一直以來，他都享受著黎夜對他的好，有時想回饋些東西，卻財庫匱乏。

    有了秘境，他也可以送黎夜一場機緣。秘境里的寶貝隨便挑什么的，想想就很開心。

    “接受這個補償獎勵，會有附加限制嗎？”伊冬靈又最后確定了一遍。

    【……并無�！�

    機械的腔調(diào)竟透露出些許無奈，伴隨著一瞬直沖大腦的顫栗，系統(tǒng)友情提醒一句。

    【為避免暴露系統(tǒng)存在，暫時封鎖這片區(qū)域的感知。宿主成為秘境新主后，可自行解封�！�

    這聲提示音響起的剎那，游清就好像失了靈性一般，沒精打采地垂著。

    【秘境融合中，請稍候。】

    ……

    伊冬靈說不清自己是什么感覺，接收獎勵的剎那，眼前浮掠過許多畫面，有時是一彎小溪，有時是連綿山脈，有時是生長中的藥材，抬眼能看見靈獸俯身輕嗅……

    很奇怪，這些畫面并非記憶，好像是秘境實景，并不存在于面前，卻讓他有種“看”的感覺。

    識海之中，一望無際的冰雪之地似乎產(chǎn)生了些許波瀾，冰湖之上，海量的信息畫面互相交織，秘境的脈絡(luò)被一點點地勾勒出來。

    冰雪之力傾瀉而出，漸漸與秘境融合。

    四周的花海漸漸覆上了一層寒霜，微風拂過，花枝不再搖曳，一點一點地凝為冰花。被花海簇擁著

    的那座城堡，漸漸褪去童話般的質(zhì)感，變成了一座冰雪所構(gòu)的堡壘。

    漫天雪花紛飛，鮮艷熱烈的色彩不再，整片空間，只余下干凈純粹的冰雪之色。

    伊冬靈佇立其中，似與周圍的環(huán)境融為一體，又似乎超脫于冰雪之外，衣裙與唇色，似乎成為這片天地間唯一一抹鮮活的色彩。

    他雙眸微闔，陷入了一種很奇妙的狀態(tài)。

    若有見識的修者在此，定能看出，這是在悟道——修仙問道者最為渴望，卻又可望而不可即的玄奧狀態(tài)。

    在這一時刻，伊冬靈儼然忘記了自己身處何地，忘記了自己是誰，甚至忘記了自己究竟是什么存在。他似乎化作了冰雪本身，與世間一切冰雪共感。

    有時是雪花，隨著風，搖搖曳曳地飄向遠方；有時是冰山，執(zhí)著筆，勾勒出巍峨壯麗之景；有時是雪原，終年積雪；有時是頑冰，終年不化。

    他感知著冰與雪中發(fā)生的一切，日復(fù)一日，年復(fù)一年，不知年歲。

    冬日雪地中，有好多人在開心地打著雪仗，堆著雪人，大人小孩，笑聲飛揚，愜意熱鬧。

    ——卻也有人衣不蔽體，凍死在這寒冬臘月。

    大雪紛飛下，有人在擁抱、親吻，手與臉頰都凍得通紅，仍樂不思疲。

    ——卻也有人淚流滿面，顫抖著瘦弱身軀在雪中跪了一夜。

    清冷冰川上，有人刀刃相向，同門相殘，鮮血濺灑雪地，蜿蜒曲折得像朵嬌艷的花。

    ——卻也有人醫(yī)者仁心，奉獻一生，救下了許多遭受冰寒之苦的陌生人。

    ……

    世間冰雪無處不在，因生靈而生出情緒，其中最復(fù)雜難解的，當屬生靈中人。

    倏地，他驀然產(chǎn)生一種疑惑。

    ——“當人，該是什么感覺？”

    他像在問著誰，又像在自言自語。

    身邊有種玄奧的能量回蕩，縷縷灰白之氣不斷地飄蕩勾勒，化出了人類的四肢與腦袋，卻只是模糊的輪廓，那道勉強稱之為人形的能量得出結(jié)論：“沒什么感覺�！�

    “不，不是這樣。”他否認。

    ——可該是什么樣呢？

    他也不知道，但他想要知道。

    ……

    【作者有話說】

    走兩章劇情，下章黎視角，再下章匯合

    62

    “天機聚集之地”

    ◎62◎

    穿梭秘境，

    左丘真赫然落在一堆兇獸群中，一頭巨狼張著獠牙朝他撲來，他狼狽地擋下攻擊，

    一眼掃過去，一群兇獸眼冒綠光地盯著他，

    像是嗅到了什么美味，口水流了一地。

    ——絕不是他一個金丹期修士能應(yīng)付的。

    ？？說好的降落到天機聚集之地呢？

    不及多想，他渾身悚然，

    狼狽萬分地逃跑，想要祭出飛行法寶逃竄，

    卻發(fā)現(xiàn)這破地方不知什么毛病，

    飛行法寶一概用不了，

    靈力和符文消耗得很快，只恨不得仰天長嘆一聲“天要亡我”。

    跑了沒一陣，

    一陣華光亮起，身后的嘶吼聲少了許多，

    那群兇獸似乎對他失去了興趣，

    在瘋狂地朝著同一個方向聚集。

    凝神看去，

    豁！那不是黎兄嘛！

    “黎兄快跑！”

    左丘真揚著嗓子提醒一句，

    卻發(fā)現(xiàn)黎夜根本就沒有逃跑的打算，反倒是祭出了一把竹笛。

    左丘真：“？”

    很快，他就收回了對那竹笛的不敬之心。與他的狼狽不同，

    這家伙簡直比那群兇獸還兇殘。

    那道挺拔的身影形同鬼魅，手腕翻飛間，

    竹笛便是這世間最鋒利的刀刃。

    以雷霆之勢，

    清算了一波飛撲而來的兇獸，

    橫眉冷刃，

    宛若一尊殺神。

    他于尸海中穿梭，兇獸的鮮血飛濺，沾染上衣襟各處，唯余額頭上那朵清冷冰花，依舊晶瑩剔透、不染塵埃。

    “這……這也是金丹期？”

    左丘真觀戰(zhàn)得熱血沸騰，頭一次直面與黎夜之間的戰(zhàn)力差，驚得聲音都在顫。

    這實力，說是化神期大能他也能信啊！不，化神期也不可能有如此威勢。

    本以為最近自己運氣太背，沒想到上天終究是待他不薄，秘境這么大都能碰上，這緣分，這天降大腿，他可得牢牢抱緊嘍。

    “黎兄，黎兄你可真是太牛了，這么多兇獸啊，欻欻欻跟切菜似的，得虧是遇見你，不然我至少得折半條命�！�

    黎夜在前面開路，左丘真也不逃跑了，趕緊屁顛顛地跟在黎夜身后，見一火光蠻獸近身，連忙提醒：“黎兄當心，那頭是烈光焰牛！”

    黎夜一個后仰旋身，避開了烈光焰牛的突襲，淡定地反手一竹笛下去，鋒利的刀刃裹挾著縷縷灰白之氣，瞬間砍去了那頭兇獸的頭顱。

    左丘真跟得緊，鮮血濺了他一身。

    “……”他頓時有些自我懷疑，黎夜看著太過輕飄飄，是不是自己對這兇獸品種判斷失誤。

    他御起鋒銳靈劍，往那頭烈光焰牛尸身用力地劈砍而下，咔嚓一聲，靈劍應(yīng)聲而斷。

    “果然是烈光焰牛�！弊笄鹫娲_信道，在一眾以肉身堅硬著稱的兇獸中，烈光焰牛是其中佼佼。

    他就知道，有問題的是黎夜，而不是他識獸的眼光。

    “……”黎夜懶得搭理他，一心感知著游清所在的方位，想要快些去尋伊冬靈。

    這處兇獸聚集之地有幾分古怪，封了空中領(lǐng)域不說，兇獸靈智也未開，甚至連恐懼都不知為何物。它們被某種本能所驅(qū)使，哪怕同伴們死了一輪又一輪，依舊前仆后繼地沖上來，想要嘗嘗這來自外界的新鮮野味。

    他循著感知，往伊冬靈的方向行進，浪費了不少時間才殺出了一條血路。

    游清由他的精血與太虛之氣所煉，某種程度上乃同源。無論相隔多遠，他都能感知到游清的存在，因此，才有信心能與對方匯合。

    明明和伊冬靈只是剛剛分開，就迫不及待地想要見面。

    “黎兄，我們這是去找嫂子�。俊弊笄鹫鏉u漸也發(fā)覺了黎夜的目標明確，拼殺的速度很快，他不用打怪都追得費勁，氣喘吁吁地建議道：

    “這地方兇獸密集成這樣，所謂‘事出反常必有妖’，這附近必定有重寶，黎兄不順勢搜羅搜羅？整點寶貝帶給嫂子呢？”

    他要是能順便分一羹湯就再好不過了。

    ——畢竟是所謂的天機聚集之地。

    黎夜的行進速度驟然放緩，似乎真的在思考左丘真所說的可行性。

    但終究是對伊冬靈的思念與擔心占了上風，“無妨，晚些帶他一起來尋�！�

    玄天秘境中不乏機緣，卻也不乏危險，明明知道伊冬靈如今已經(jīng)有了可觀的自保能力，卻還是會擔心伊冬靈點背。若是也像他這般落進如此規(guī)模的兇獸群，情況只怕不太妙。

    明知道這樣的概率微乎其微，可一旦念頭升起，再看眼前這群不知所謂的兇獸，只覺得異常煩躁。

    他干脆收起了伊冬靈送他的竹笛。

    “誒不是，黎兄，咋還收起武器了呢？”左丘真本來樂得躺贏，看黎夜這架勢，嚇得魂都沒了。

    該不會因為太過托大而力竭了吧？左丘真連忙祭起他的法寶龍骨盾，擋在了黎夜前面。

    黎夜看了他一眼，沒有多說什么。兇獸們的嘶吼聲此起彼伏，兇猛堅硬的龐大身軀氣勢洶洶地沖了過來，伴隨著少數(shù)兇獸擁有的火焰與雷擊，奔涌而至。

    黎夜不避不閃，反而主動迎著這群兇獸們沖去。伴隨著恐怖的破空之音，與兇獸撞在一起。

    他的身軀與兇獸相比實在是有些渺小，可在拳頭與兇獸之軀相觸時，卻是那些兇獸哀嚎出聲，倒飛而去，龐大的身軀砸入地面，掀起一堆飛沙走石。

    “……”左丘真目瞪口呆地看著，只覺得自己默默豎起的龍骨盾顯得無比脆弱又多余。

    眼前的場景太過于荒誕，之前只是覺得黎夜很厲害，現(xiàn)在卻覺得已經(jīng)到了變態(tài)的程度。和兇獸硬拼肉身，究竟誰才是兇獸本獸��！

    黎夜就這么橫沖直撞，清理的速度比剛剛更為迅捷有力。沿途皆是沉重身軀落地掀起的氣浪飛塵與血霧，很快，在兇獸遍地沖出了一條筆直的出路。

    左丘真小心翼翼地跟著，終于在某一刻，縈繞在空中的微妙壓迫力驟然一松。

    那數(shù)之不盡的兇獸再度沖上來時，像是撞到了什么有質(zhì)結(jié)界，“咚咚”地滑落在地，一頭一頭交疊在一起。

    雖無形，但明顯是有結(jié)界存在�；仡^望去，在交界之處豎著一塊石碑，石碑不知度過了多少年月，陳舊無比，上面的字跡亦模糊不清，隱約能辨出個“禁”字。

    “我們剛剛好像是掉在了什么禁地，這運氣……”左丘真搖搖頭，愈發(fā)確定這里面有著不可多得的寶貝，但這恐怖的架勢，若是讓他獨自回去，給他十個膽子都不敢。

    “黎兄，你可真是太牛了。”

    左丘真由衷地贊嘆一聲，心道這不比歸一盟那個姓童的女人臉強多了。他略一感知，祭出了自己的穿云梭，升至空中，“空中壓制沒了，我們可以早些和嫂子匯合了。”

    遇到了就賴上，不可能自己行動的。

    “嗯�！崩枰箲�(yīng)了聲，抬手將發(fā)頂上因為蠻橫的力道反沖變得歪歪扭扭的冰花認真地整理撥正，清潔術(shù)凈去衣衫血跡，儼然是要見心上人前整理儀容儀表。

    左丘真：“……”

    確認自己形象回歸平日的有條不紊，黎夜才化作一道流光，朝著感知中的方向疾馳而去。

    “誒誒誒！黎兄、你慢點！”穿云梭以增速著稱，卻還是追不上黎夜的行進速度，但他依然執(zhí)著地跟著。待黎兄和嫂子匯合，指不定還會回這里一趟，他說不定能蹭個機緣。

    他跟在后面飛行了一段時間，前方的身影驀地停了下來。

    左丘真連忙追了上去，喜滋滋道：“黎兄竟還特意停下來等我，著實讓在下受寵若驚。”

    只是他都跟上了，黎兄怎么還滯空不動？

    “黎兄，可以走了�！弊笄鹫嬉呀�(jīng)從后方反超至黎夜前面，見黎夜仍沒動，轉(zhuǎn)頭說道。

    “閉嘴�！崩枰共恢�是怎么，惡狠狠地呵斥一��，周身透著一股藏不住的戾氣，沒有絲毫剛剛殺怪時的冷靜自如。

    兇狠冷漠的眼神與嗜血兇獸并無二致，好像他再亂說一句，就要招來毫不留情的反噬。

    左丘真不敢多言，只暗自尋思著是不是伊冬靈那邊出了什么狀況。

    黎夜久違地陷入了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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