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我是又惹二哥生氣了嗎?”李思懦乖巧且不解地問道。他眼睛大大的,干凈澄澈卻帶有濃重的怯懦和畏懼。他甚至不懂為什么他的二哥突然就暴怒了,他害怕。
看著面前李思懦害怕得不行的神情,李承澤的氣忽然就散了,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么。
“我吃飽了,你繼續(xù)吧,吃完把碗放著,一會兒我刷�!崩畛袧蛇是如同往常一樣,把事情安排下去后便回了自己的屋,安安靜靜地待上一晚上也不出來。
“把跟思懦同班的姜齊查清楚,明早把資料放到我的辦公桌上�!闭滔码娫�,李承澤又說道:“算了,你將他們班所有的人的資料都查出來,順便從明天開始看著點他,我要發(fā)生在他身上所有的事,都報告給我�!�
如果李家這個牢籠關(guān)不住他,那他就創(chuàng)造一個更大的牢籠。這是他的母親賦予他的權(quán)力,也是李思懦從生下來就欠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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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思懦慢慢地走在T大的林蔭小道上,認(rèn)識他的人有些意外他周圍沒有姜齊。自從那天開始,他和李承澤陷入了一場莫名的冷戰(zhàn)。不知何時起,他和李承澤之間就存在這一種焦灼感,李思懦不知道這種感覺的由來,他只是莫名地感覺李承澤在害怕,但李承澤從來不與他訴說,讓李思懦有種挫敗感。
李思懦緊緊了圍在脖子上的棕色圍巾,盯著手機(jī)看了一會兒,還是忍不住給李承南打了個電話。
可能承南哥會懂吧,懂二哥為什么會這樣。
“思懦,你怎么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彪娫捘穷^的李承南似乎是剛醒,還打著哈欠。
“也沒什么,就是想問你點事情�!奔词垢糁娫�,李思懦也感覺有些窘迫。
“什么問題?啊�!蹦沁叺睦畛心喜恢琅龅搅四睦�,嚎叫了一聲。
“承南哥,你沒事吧�!崩钏寂趁柕�。
李承南似乎咒罵了一聲,然后說道:“沒事,你繼續(xù)說�!�
“嗯,我是想問你,你平時要是惹著二哥生氣了該怎么辦?”
“怎么,你惹他生氣了。好說,給他賠個禮道個歉就好了。怎么也是哥哥,不會和弟弟太計較的�!崩畛心险f道。
李思懦聽了之后,沉默了一會兒,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那如果他已經(jīng)生氣好幾天了�!崩钏寂秤行┎婚_心地說道。
“哎,那你就給他準(zhǔn)備個驚喜。我這幾天也因為一些事把咱二哥給惹毛了,二哥也是好幾天都沒理我,最后我斥重金把他一直都特別喜歡的手表送給了他,他當(dāng)時氣就消了�!崩畛心险f道。
“那我該買些什么呢?”李思懦想起這么多年他從來沒給李承澤送過禮物,倒是李承澤經(jīng)常給他帶過一些小玩意。
“領(lǐng)帶夾,袖扣,還有打火機(jī)應(yīng)該都行吧�!崩畛心纤坪跸肓讼胝f道,“要不然我一兒直接帶你去我常去過的禮品店看看吧�!�
“好�!崩钏寂陈犜挼膽�(yīng)道。
李承南呵呵地笑了幾聲,說道:“別這么緊張,咱二哥又不是什么妖魔鬼怪,看到你和二哥關(guān)系緩和不少,我和大哥也是高興的。”
李思懦安靜地聽著李承南在電話的另一端,絮絮叨叨。嘴角扯出了一抹似樂非樂,似憂非憂的笑。
李承南的速度倒是比較快,不一會就到了學(xué)校,把李思懦送到了他經(jīng)常去的那家奢侈品店。
李思懦覺得他是不是都不用上班,總是像一陣風(fēng),一會往這跑,一會又向別處飛。
李思懦從來沒來過這種奢侈品店地方,覺得有些新奇,一會看看這,一會瞧瞧那。不過他的動作總是小心翼翼這的,只敢偷偷地看。
李承南拍了拍他的肩膀。
“早知道你喜歡這種地方,當(dāng)時還不如帶你去購物廣場玩呢�!崩畛心细袊@道,“過來吧,看看給咱二哥買什么�!�
李承南叫了幾個店員來,推薦了幾款較為適合李承澤的禮品,就像李承南說的那樣,里面有白金色鑲鉆的領(lǐng)帶夾、水晶玻璃袖扣等一些男士商務(wù)用品,李承南的品味還是不錯的,他向李思懦細(xì)細(xì)介紹每一種禮品的好處。但李思懦沒聽他說太多,一眼就相中了那個純銀色的打火機(jī),打火機(jī)樣式簡潔,沒什么雕飾,只有一個簡單的品牌logo.
李思懦并不喜歡打火機(jī)這種物品,因為他討厭煙味和煙霧繚繞的環(huán)境,但他喜歡在煙霧之中看著李承南那張模糊的熟悉的臉,并從中穿過去,撫上李承澤的身體,然后將李承澤正叼著的煙拿下來,這個時候李承澤就會將還沒呼出的煙吐在李思懦的臉上,然后兩人便相擁吻在一起。
“承南哥,這個行嗎?”李思懦指著那個打火機(jī)說道。
“眼光還不錯啊,”李承南看了一眼,點了點頭,自言自語地說道,“不過送打火機(jī),算了反正是兄弟嘛�!�
店員包好禮物之后,兩人打算付賬。
“哎,你有錢嗎?要不要你哥哥我大發(fā)慈悲地給你付�!崩畛心险f道。
李思懦搖了搖頭,說道:“不了,大哥和二哥都給我很多零花錢,都花不完�!�
李承南笑了笑,說道:“你可真是不虧,到最后買禮物都是咱二哥的錢,果然羊毛出在羊身上�!�
李思懦低著頭笑了下,沒有說話。
“那你怎么給他啊�!崩畛心嫌謫柕�。
“回家的時候給啊。”李思懦沒想太多直接回答道。
“啊,那你什么時候才能給他啊。咱二哥你又不是不知道,是個工作狂,這段時間他基本上都沒回過家�!崩畛袧烧f道。
聽到李承南的話,李思懦沉默地低下了頭,臉上一片緋紅。他現(xiàn)在還沒辦法告訴李承南,之所以李承南很少回家是因為李承澤已經(jīng)帶著他住在外面了。
“送佛送到西,我現(xiàn)在也沒什么事,就直接帶你去公司吧。”李承南又說道。
李思懦臉色變得有些不對勁,頭愈發(fā)地低下,又變回了以往怯懦的模樣,說道:“承南哥,你忘了,我怎么可以去那�!�
李承南似乎也覺得自己的話說的有些不對勁,便摸了摸他的腦袋,說道:“沒事的,你是我弟弟嘛。別聽他們那老一輩的話。再說你又不在公司里上班,你只是去找咱哥�!�
李思懦眼圈變紅,他還是很感激李承南的。說實話,相對于暴躁不想理他的李承輝和與他不清不楚的李承澤來說,李承南更像是他的親哥哥。雖說本來按照李承南的家庭來說,他應(yīng)該是最憎惡私生子的,可偏偏最把把他當(dāng)?shù)艿艿囊彩沁@個人。
“謝謝�!崩钏寂承÷曊f道。
“謝什么謝啊,我這么多弟弟。多你一個也不多。”李承南拍了一下他的腦袋,像是對李思懦說著,又像是對自己說著:“更何況,這些骯臟事有和你沒什么關(guān)系�!�
“這就是李氏的建水嗎,二哥就在這工作嗎?”李思懦異常興奮,他是真的沒想到會有一天來到二哥工作的地方。
“當(dāng)然是了,一會我找個人帶你直接去二哥的辦公室�!崩畛心峡粗媲袄钏寂尺@幅樣子無奈地?fù)u了搖頭。
“你不去嗎?”李思懦問道。
李承南的臉色變得一言難盡,說道:“你先去吧,我現(xiàn)在還是不要見他的好,可能過幾天也要給他買份禮物了。”
李思懦忍不出噗嗤一笑。
“李總現(xiàn)在正在開會,請您在這里等一下就好了�!崩畛心险襾淼呐鷮⒗钏寂硯У嚼畛袧傻霓k公室,說道。
“就直接在這里就可以嗎?”李思懦心里有些不安的問道。
“您是李總的弟弟帶來的,當(dāng)然可以在這里休息了�!迸鷾厝岬卣f道。
“哦,哦�!崩钏寂巢恢涝撜f些什么,只好木訥地點了點頭。他看著手中的禮物,想著是不是要寫張小卡片放在上面,以來警告二哥雖然給他送了打火機(jī)但也不能老是抽煙�?上r間太過匆忙倒是把這事給忘了,他看了看二哥的辦公桌,上面擺這些文件和辦公用具,乏味得很。
李思懦在辦工桌撕下一張便利貼,拿了一支看起來是李承澤常用的筆,上面還仿佛帶著冷冽的清香。李思懦心中有種莫名的幸福感,在紙上一筆一劃地用心寫道:“以后要少抽煙啊�!比缓笥謱⒈憷N仔細(xì)地貼在了禮物盒上。
他小心翼翼地將東西放回原處,卻在不經(jīng)意間看到讓他熟悉的名字--姜齊,不對,他的同學(xué),老師的資料都在這。李思懦的臉?biāo)查g變得煞白,這是怎么回事,二哥這是在調(diào)查他嗎?
李思懦的心頓時變得慌亂起來,他不知道是要當(dāng)作不知道還是要怎么問他二哥。他在辦公室的沙發(fā)呆呆的坐著,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出現(xiàn)了響動,熟悉的腳步聲讓李思懦瞬間緊張起來。
門開了,來人也正是李思懦所想的那個人。
“你怎么來了?”李承澤看到李思懦也有些驚訝,但也有些緊張。他往桌子那邊瞧了瞧,發(fā)現(xiàn)沒有什么明顯翻動的痕跡,稍微松了口氣。
他不知道的是看起來呆呆的李思懦也在注視著他。李思懦慢慢起身,拿著手中的禮物,面色蒼白地走向李承澤。李承澤覺得他看起來不太舒服,靠近他。
“這個,給你�!崩钏寂痴f道。
李承澤看著手中的禮物和手寫的娟秀字體,微微露出了笑,然后將禮物拆開,露出了里面的銀白色打火機(jī),說道:“觸感不錯,怎么想起來給我送禮物了�!�
李思懦低著頭,像是不想看見他的臉說道:“我覺得昨天可能惹二哥生氣了,所以想著送你禮物來道歉�!�
李承澤想起昨天的那場對話,此刻內(nèi)心復(fù)雜極了。他控制不住自己,伸手抱住了面前的李思懦,緊緊地,沒有放手。按理說,以往的李思懦都是高興的,但此時的他眼中的光已經(jīng)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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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到底為什么這么做呢,二哥�!眲傇谶窩在李承澤懷中的李思懦抬起頭對李承澤,悶悶地說道
“你看到了什么?”李承澤倒吸了一口涼氣,緊緊地握住李思懦的兩只手。
聰明如李承澤,一聽便知道了李思懦所說的就是那份放在辦公桌上的文件。
“就是你放在辦公桌上的東西了,所以你為什么要這么做呢,二哥。”此刻的李思懦神情有些恍惚,“我難道還不夠聽話嗎?你不相信我?”
“你動了我的辦公桌,誰讓你動的�!泵黠@李承澤和李思懦所關(guān)注的地方就出現(xiàn)了分歧。
“呵�!崩钏寂晨嘈α艘幌�,他想將自己的手腕從李承澤的禁錮中解脫,但李承澤力氣太大了,他的掙扎沒起到任何作用。
“你只在乎我動了你的辦公桌,在乎我的無資格。批判我,壓制我。我……”李思懦說不下去了,只能呼呼地喘著氣。
而李承澤依舊搞搞在上的看著他。
所以是為什么呢,李思懦質(zhì)問著自己,也質(zhì)問李承澤。在他人生的前半部分,他只有李承澤一個人,無論是愛情,親情或者是其他別的東西。他甚至就像個寄生蟲一樣附屬在李承澤身上,沒了李承澤,他便活不下去。他是愛李承澤的,他是這么告訴自己的,可有時他也會被這種感情壓得喘不過氣。李承澤若即若離的冷淡態(tài)度和矛盾的濃重占有欲控制欲也讓他時刻敏感和脆弱,再加上多年的囚禁生活,李思懦不得不承認(rèn)他的精神確實有些不正常了。
可是在他稍微地脫離李承澤去開始新的從來沒見過的世界,好像也并不是這么難受。他雖然現(xiàn)在和班上的老師同學(xué)不太熟,但也每天都有新的向往。和姜齊打打鬧鬧,也感覺有個朋友確實不錯。他也喜歡將學(xué)校的事情講給李承澤聽,可是李承澤可以參與,但絕對不能控制。他實在承受不住了。
李承澤沒有說話,復(fù)雜地看著因為憋氣臉有些紫的李思懦,只能帶著李思懦一起蹲下,撫摸著李思懦的胸口,讓李思懦呼吸地更加順暢。他可以什么都說,但什么又都不能說。他的自尊和被他埋藏在心底的對李思懦身份的憎惡讓他不能說。他也不能說姜齊這個人不能深交,他只能用更強(qiáng)硬的手段將兩人分開。
“二哥,我會好好聽話的�!崩钏寂秤檬肿プ±畛袧傻囊唤牵八阅闵晕⒔o我一點點的自由好不好。”李思懦沒有辦法了,剛才最后一點的勇氣也沒有了,懇求道。
自由兩字戳中了李承澤的禁忌,他最怕最怕地就是李思懦說出這兩個字。他的眼睛有些紅,不知是不是由憤怒所引起的,這時的他和那被稱為閻王面的大哥出奇地相似。
“自由?李思懦,你不配�!崩畛袧衫湫Φ溃骸澳阒恢滥阋淖杂蓵䴕⒘四悖尤馐亲杂闪�,可要當(dāng)初不是奶奶和媽媽看你可憐,你早就被你這個破爛身子折磨死了�!�
李承澤在沙發(fā)上掐著李思懦的脖子,李思懦感到窒息,呼吸急促,氣力漸漸流失,按照以前他早就服軟求饒了,可這回不知道怎么,他心里忽然就有這么一股勁,非要和李承澤死磕到底。他們兩不就是這樣嗎,時而柔情似蜜,時而相互啃噬著。只要對方存在,就互為對方的痛點。
“我,我情愿像,他們一樣扔到國外去,也好過讓你和你媽折磨我這么多年�!彼麛鄶嗬m(xù)續(xù)地說出這句話,“我恨沈紅秋,我恨李理�!�
李承澤氣急,今天他的兩個禁忌都被李思懦戳中。平時不動聲色的李承澤變成了個兇狠怪物。
他粗暴的撕開身下李思懦白色襯衫,原本被養(yǎng)的好好的瑩白皮肉變得越來越蒼白瘦弱,在黑色沙發(fā)的襯托下,是那么的弱小,
只有眼角處的紅帶著一絲生動的魅人。李承澤惡狠狠地咬住李思懦的肩頭,恨不得從上面咬下一塊肉來,不一會便有血從李思懦的肩頭處留了下來,李承澤順著血不停地舔弄著李思懦的身體,雙手也沒閑著,掐弄著李思懦的腰間。
李思懦感覺一陣眩暈,眼前的一切都是模糊的,看不清的。他的手慢慢向前,靠近著有推拒著身上的人。
“走,走開�!崩钏寂痴f道,這是他第一次在情事上拒絕李承澤。
李承澤在他身上撫摸的手聽了下來,向上瞥著李思懦,他現(xiàn)在想著李思懦在這個時候死了也好,人死了,事情就都散了,他那些在心底沒辦法忘記的恨也就不得不去忘記,這樣留給他的就只有純粹的對于李思懦的愛和追悔,自己心和情感也不必再被拉扯。
李承澤將右手手心向下覆在李思懦腰間,慢慢地向上挪動,熟悉李承澤的李思懦,身上泛出了一種不健康卻情色的紅,他的聲音也越發(fā)淫靡,但李承澤卻更像將它歸結(jié)成一種小動物般的求救只剩。
細(xì)瘦的脖頸直白地暴露在李承澤面前,他相信這只要自己稍微一用力,這個早就不該存在于這個世界上的生命就會消失,即使這個生命因他的存在延續(xù)了十好幾年。
手已經(jīng)到了該到的地方,獵物竟還毫不知危險的,傻傻地湊了上來。李承澤慢慢收緊了力氣,李思懦嗚咽著,窒息著。
忽然卡在致命處的力氣消失了,李思懦濡濕著眼睛向上看去,卻只看到李承澤埋在他胸口的頭,李承澤的肩膀在顫抖,李思懦費勁地慢慢的抬起了手,撫上了李承澤的頭,什么話也不說。
李承澤也沒閑著,不停地親吻著,啃噬著李思懦胸口的肉,李思懦身體敏感,受不了這種刺激,不得已發(fā)出了幾聲軟膩的呻吟。
再次看見李承澤的臉,李思懦只記住了李承澤燒紅了眼,李思懦覺得那是混合著憤怒,無措等等糾結(jié)情緒結(jié)合而成的強(qiáng)大情欲,或者說李承澤急需一場酣暢淋漓的性愛來宣泄他的這些情緒。
事實上,也正是如此。
身上的李承澤去除了所有的溫柔,只剩下殘酷和暴力。李承澤用他慣用的手法在李思懦身上掐捏出顯眼的青紫,利落地扒下他的黑色長褲,只是粗暴地在李思懦的私密處做了做前戲,便急沖沖地闖了進(jìn)去。
李思懦發(fā)出一聲哀嚎,李承澤皺著眉頭,兩人都處在一個比較難受的階段,沒有任何人從中體會到水乳交融的快感,留下的只有痛苦和相互之間的掙扎。
“不許叫�!崩畛袧煽霖�(zé)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