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怎么哭了�！崩钏寂硯еφf道，“你怎么哭的這么厲害啊�！崩畛袧珊龅木o緊握住李思懦的雙手，李思懦也不喊疼，慢慢地靠近著李承澤，用嘴唇親吻著李承澤的淚，親著親著又發(fā)現(xiàn)自己的臉上又是一片濡濕，思緒太雜，也不知道這流淚的原因是什么，也不知和李承澤有沒有關(guān)系。
兩人淚水融合在一起，溫?zé)峤焕p著，久久無言。
“二哥，我長大了，該走了。”李思懦抱著李承澤的腰輕輕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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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哥和天天都沒來嗎？”李思懦將自己裹得緊緊的，坐在機場的排椅上，將腿伸直，抬起頭看向旁邊的李承輝。
“他倆我都沒告訴�！崩畛休x說道。
“二哥也就算了。天天不跟我走嗎？”李思懦問道。
李承輝扭過頭，說道：“你一個一直被別人照顧的人，能照顧天天嘛。天天因為他媽媽的死已經(jīng)很難受了。葬禮上天天那副樣子你沒看到嘛，讓他留在這吧，還有個穩(wěn)定的生活。”
“那你來干什么，就讓我孤家寡人一個走吧�！崩钏寂痴f道。
李承輝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將自己手中一直拿著的牛皮紙袋交給李思懦，李思懦正要打開，李承輝卻止住了他。
“到國外再看�！崩畛休x面無表情地說道。
“怎么，怕我看了不走嘛�！崩钏寂持S刺道。
李成輝沒有理會李思懦陰陽怪氣的態(tài)度，而是問道：“你為什么要去國外？”
“因為這是小姑姑想讓我做的�！崩钏寂郴卮鸬�。
“那這也是李敏想讓你看的�！崩畛休x呼出一口氣說道：“其實之前老二他就做過一次配型給你，但不匹配。你就不想想為什么李敏可以嘛？”
李思懦瞪大了眼睛看向李承輝，對他說的話很是震驚，既驚詫于李承澤為他做過的事情，又對小姑姑的事情不解。
“到了那，再把這個打開，你就會有頭緒了，也能完成她真正的心愿了�！闭f完這句話，李思懦感覺李承輝突然變老了似的。
“姑姑真正的心愿？”李思懦疑惑道。
李承輝沒有接著回答他。
機場的提示音催促著，李思懦還想再問什么，卻只看見李承輝擺了擺手，只能孤身一人向登記處走去。
終究是在最后見到自己想見的人，算了，李思懦捏了捏手中的牛皮紙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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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機開始起飛，李思懦感覺離地面越來越遠，卻僅僅在一瞬間被站在高樓上的一個模糊身影所吸引，男人身著一套深黑色西服，全身上下只剩嚴肅冷漠一詞，李思懦控制不住自己，整個人趴在窗戶旁，即使身影越來越遠，只剩下一個點，他也認為那是李承澤，想更近一點看他。
但飛機越來越遠，穿過天空中的一片片云，好像世界只剩下藍色和白色，只剩下李思懦從來沒看見過的景色，而他只能無奈地看著自己越來越遠。
李承輝說李敏想讓他去的是美國，也沒告訴他理由，不知道是不是在一個地方呆久了，剛下飛機的他非常不舒服，不過好在李承輝安排了人過來接他，是一個李家的叔叔，李思懦并不認識。
叔叔隨母姓，單字一個青字，說是大哥讓他來接李思懦的，李思懦也很聽他的話。青叔脾氣柔和，年紀也不大，和李思懦認識的李家人都很不一樣。青叔對他很照顧，沿路一直都在介紹路上還有美國生活上一些需要注意的事情，帶著李思懦去他們學(xué)校溜了幾圈。
但李思懦卻一直心不在焉，不知道是因為時差太累，還是心里想著其他人。
青叔以為李思懦太累，就帶他回了在學(xué)校附近的安排好的屋子。他原本興致不高，對房子也并沒有什么興趣，但到了之后，才發(fā)現(xiàn)這里和自己想的一點都不一樣。
屋子不大，正好可以一個人生活，卻有一扇大窗戶，陽光可以透過它照滿整個屋子，顯得異常溫暖。窗戶旁邊是新?lián)Q好的亮色的窗簾，厚重卻不令李思懦討厭。不僅僅是這些，這個屋子里的一切都是李思懦喜歡的，他不知道是誰這么明白他的喜好。
“看你還挺喜歡這的�！鼻嗍蹇吹嚼钏寂车谋砬橥蝗徽f道。
李思懦回頭對著青叔點了點頭。
“看來承澤和傳聞還是有些不一樣的，還是在乎著兄弟血緣的。”青叔笑著說道。
李思懦愣住，然后緩緩開口問道：“二哥嗎？”
“對啊，承輝大大咧咧的，哪會做這么細心的事情啊。承澤對這些事情感覺做的還挺好的�！鼻嗍逭f道，但李思懦卻沉默不語。
青叔將李思懦安頓好又叮囑了幾句，就回家了。李思懦靜坐在窗邊的桌旁，拿起電話，想打給李承澤，卻發(fā)現(xiàn)熟記于心的電話已成了空號。
李思懦暗自罵著自己，又想他干什么，以后也就跟他見不到面了。
他平復(fù)了一下心情，便開始收拾著自己的行李，就很容易翻到了李承輝給他的紙袋。紙袋不薄，像是放了很多資料。他小心翼翼地打開，映入眼簾的首先是一個女人的照片，照片拍得很清晰，看周圍的場景女人正在美國的商場里逛街。女人長得極美，即使帶著墨鏡，看不清全臉，也能知道她是個美人，甚至比沈紅秋還要好看。
女人身著一身黑色，烏發(fā)如瀑，黑色的修身大衣和皮面的黑色靴子。即使從皮膚狀態(tài)看得出女人不年輕，但也依舊風(fēng)韻猶存，但在李思懦的記憶里好像有個人比他還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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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片中的女人叫做齊嬈，李思懦一看資料，才發(fā)現(xiàn)竟然比李理都大。李思懦驚訝于女人的美貌，資料的最后是女人的住址，看名字感覺也在美國。
李思懦看完這些資料還沒什么頭腦，但資料下面還有一封信。
李思懦本以為信是李敏寫的，卻沒想到落款是李承輝。李思懦突然覺得李承輝應(yīng)該是很了解李敏的，信的語氣和口吻和李敏幾乎一樣。信里的內(nèi)容很簡單，也就一頁，簡單地提了幾嘴讓李思懦照顧好自己，之后便都是關(guān)于齊嬈這個女人的事情了。信里說這些信息是小姑姑找了很久才查出來的，而小姑姑死前之所以這么急著想去國外就是想去找她，所以最后想請求李思懦找到齊嬈。
看完這封信之后，李思懦覺得很奇怪。這個名叫齊嬈的女人究竟和小姑姑是什么關(guān)系，需要小姑姑找她這么多年？而且明明大哥都已經(jīng)知道這個女人住在哪里了，為什么不自己去找，而是讓他一個人生地不熟還沒有生存能力的人去找。
第一個問題，李思懦隱隱約約能知道點，小姑姑和自己的生活經(jīng)歷一樣，都是李家的私生子，但又因為特殊的原因被奶奶養(yǎng)過一段時間，而這個叫齊嬈的女人雖然不想細想，但極有可能是就是小姑姑的母親。
可第二個問題，李思懦就不明白了，為什么非要讓他去找。李思懦習(xí)慣性的拿起電話想要問一下李承澤，卻在拿起手機的那一刻忽然想起他和李承澤已經(jīng)沒有了一切聯(lián)系。
李思懦躺在床上，想著既然他義無反顧地來到這里，想要完成小姑姑的心愿，就也一定要去齊嬈家，她想找到母親，李思懦就會幫她找到母親，她想和母親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他也一定會成為她和母親生活在一起。
他立刻去查了齊嬈的住址，發(fā)現(xiàn)雖然同屬于一個州，但距離并不近，開車也要將近一天的時間�？戳丝赐饷嬉娡淼奶焐钏寂持缓孟搜鏆�，打算這個周六再去這里。
第二天，青叔又過來將李思懦接到學(xué)校，雖然李思懦和青叔說不要這么辛苦來回接他了，但青叔還是放心不下，打算再接送李思懦一段時間。
“青叔，你知道齊嬈這個人嗎？”李思懦忽然問道。
聽到這個名字，青叔有些摸不著頭腦，疑惑道：“她是誰，沒聽說過啊�！�
“沒什么�！币娗嗍宀恢�，李思懦也就沒接著往下說。
李思懦現(xiàn)在的這個學(xué)校和在國內(nèi)的學(xué)校很不一樣，環(huán)境不一樣，人不一樣，生活學(xué)習(xí)方式也不一樣，雖然李思懦在李承澤的教導(dǎo)下，英文還不錯，但和人交流難免有些羞澀和內(nèi)向，所以在學(xué)校帶了兩三天，也沒和人說過幾句話，也很難適應(yīng)的過來。
這天李思懦正無聊地在校園里散步，也正看著周六的飛機票，想著盡快去找齊嬈，卻誤打誤撞地走到正在比賽的露天籃球場旁，那里比賽得很激烈，而李思懦也在賽場上見到了一個他熟悉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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球場上的男生還是像以前一樣，帶著個潮牌設(shè)計的鴨舌帽，連打比賽都要展現(xiàn)個性地將它帶上，讓人一眼就能注意到他。
李思懦拿著自己手中的東西，靜靜地靠在護欄旁，看著他，明明感覺是前不久的場景，但李思懦卻覺得自己整個人都變了。
比賽還在熱火朝天地開展著，不懂規(guī)則的李思懦也被吸引著，終于在男生的努力下，最后一個三分球讓他的始終占據(jù)優(yōu)勢的隊伍最終獲勝。
這是男生才將自己的帽子摘下，露出那張有些桀驁不馴卻略帶精致的面容。比賽結(jié)束，有不少觀眾席的女生沖下去，給他送上毛巾和水，他依舊拽著那張酷臉，眼中也沒有那些女生，四顧環(huán)視著，卻在一瞬間眼神定向李思懦。
李思懦莞爾一笑，無聲開口念著：“姜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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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到國外了，你在學(xué)校的時候，成績不錯啊�！毕铝速悎觯R也沒有將籃球放下，邊走邊拍著。
“被趕出來了啊�！崩钏寂痴f道。
“你什么時候也會開玩笑了�！苯R一瞬間有被李思懦驚倒了。
“是真的被趕出來了，你們難道沒聽過李家的傳統(tǒng)嗎？李家的私生子都被扔到外面了啊�！崩钏寂抽_口說道。
姜齊靜靜地看著現(xiàn)在的李思懦，還是和以前一樣的裝扮，將自己過的嚴嚴實實的，不露出一絲的多余的皮膚，但以前總給你一種羞澀可愛的青蘋果的感覺，但現(xiàn)在卻感覺整個人跟死人沒什么差別，沉默而安靜。原本眼中就較少的笑意現(xiàn)在更少了。
“啊，臥槽。我就知道，那個李家不是什么好東西，你當(dāng)時還反駁我。還說我家�！苯R在旁邊絮叨著。
李思懦有這么一瞬間想把姜齊的嘴堵上，但看在他是自己唯一朋友的份上還是放過他了。
“你呢，你怎么到這邊來了�！崩钏寂硢柕�。
姜齊聽見這話卻瞥了一眼李思懦，像是在埋怨他。
“你忘了啊，我跟你說過的，上個學(xué)期之后，我媽就要把我送過來。我又不如你學(xué)習(xí)這么好，我媽也懶怠看我。”姜齊說道。
“看來咱倆都是被趕出來的啊。”李思懦扭過頭對姜齊說道。
看著李思懦這樣，姜齊突然打了個顫，說道：“你別這么說話，你現(xiàn)在說話語氣跟你二哥一樣一樣的，讓我不舒服�！�
李思懦愣住，過了一會兒，小聲說道：“我現(xiàn)在和他很像嘛�！�
姜齊點了點頭，說道：“對啊，你以后可別學(xué)他說話了啊，我可討厭他那勁勁又裝逼的樣子了。”
“他是我哥，我怎么可能一點都不像他呢�！崩钏寂澈舫鲆豢跉�，然后對姜齊說道：“周末有時間嗎？陪我去一個地方找人吧�！�
“嗯？時間是有的，反正我在這里也沒有其他認識的人�！苯R爽快地答應(yīng)了。
李思懦初來乍到，還沒學(xué)會怎么在美國買機票，也沒想繼續(xù)麻煩青叔，就想和姜齊一起琢磨著，結(jié)果姜齊這家伙也不會。導(dǎo)致兩人沒買到機票，只能擠最近的一班火車。
兩人靠著窗坐，路上風(fēng)景很美，大片的田野和路旁的樹緩慢地劃出視野，安靜又隨和，但兩人都無暇顧及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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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李思懦抱著手里的檔案，生怕自己忘了齊嬈家的地址，即使他已經(jīng)熟記于心。
姜齊本想說些話，調(diào)節(jié)一下氣氛，但看著李思懦一直緊縮的眉頭，忐忑不安的緊張心情簡直要從臉上溢出來，連姜齊這沒心沒肺的人都能感覺到了。
姜齊覺得現(xiàn)在的李思懦可怕極了，就像每次他惹他爸生氣一樣，所以趕緊低下了頭，閉上了嘴。
火車開了有大半天，無論是車上還是剛剛下車的李思懦一直都沒有說話，只是一直拿著手機查去往目的地的路線，然后就帶著姜齊橫沖直撞地走。
“李思懦，你等等！”姜齊終于受不了了，大聲地對李思懦說道。
姜齊的喊聲讓李思懦愣在原地，像是不知道剛才姜齊說了什么，也不知道姜齊為什么喊他。
看著李思懦這幅呆滯的樣子，姜齊突然無語又無奈，只得一下子蹲在地上，朝著李思懦說道：“你到底在緊張什么啊，早知道這樣我就不跟你來了�！�
李思懦吐出一口氣，突然變得很累，也像姜齊一樣蹲在地上，說道：“我只是不知道為什么好害怕，你就幫我這一次吧�！�
聽到李思懦這么說，姜齊還是從地上站了起來，隨即李思懦也跟著站了起來。
姜齊看了眼李思懦說道：“走吧，反正你在這里，也沒人能幫你�！�
李思懦對姜齊感激地說了聲謝謝。
之后的路，姜齊好像還是心懷怨氣，像之前的李思懦一樣都是滿臉的不高興。李思懦也順著他，只是時不時地看向自己的手機，看有沒有某個人的建議和噓寒問暖。
最后一段的目的地是兩人需要走著的，兩側(cè)的道路很寬闊，目的地是富人區(qū)的美式別墅宅院，越近李思懦越搞不懂�？礃幼育R嬈的生活應(yīng)該是過得不錯了，為什么要忍受著和女兒分離的痛苦呢。
如果是個局外人，肯定會想象一出富人家強迫母女分離的戲碼。但李思懦知道，李家不是這么在意血脈流失的人家，反而會給母女一筆豐厚的財產(chǎn)。
停在門口處，房子很大也很漂亮，純白的墻面，精致的雕刻裝飾，剛剛不久換上的花環(huán)，都足夠顯示主人家對于儀式感的在意和生活的寬裕。
姜齊跟在李思懦的后面，李思懦走向門前去，他深吸了一口氣，忐忑不安地敲了敲門。
敲門的聲音不大也不小，不一會兒，李思懦就聽見，里面?zhèn)鱽磔p踏著鞋子走路的聲音。
“誰��？”溫柔妖嬈的女性聲音。
“您好，我是來找齊嬈的�！崩钏寂秤卸Y貌的說道。
女人似乎在房間里嘟囔了幾句。
但當(dāng)門打開的時候，在場的三個人都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