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遲意在家吃過早飯才來，早飯間去水房接了熱水就一直坐在座位上。
周圍同學因為各種事情和遲意有過或多或少的交流，相比其他人來說算得上相熟了，見她來學校，都上前關心了幾句。
臨上課前，葉芃芃抱著幾本教科書找遲意，她翻開，邊說邊比劃著。
前幾天各科老師評完試卷，緊接著便開始講新課，遲意一點沒聽，葉芃芃怕她跟不上老師的節(jié)奏，就把筆記拿來讓遲意照著學一遍。
“幸好老師講得內容還不多，你先看看，有不清楚的可以問我，或者找其他人也行，我筆記做得也不是特別完整�！比~芃芃望了眼黑板上的課程表，“等下節(jié)課結束，我把語文課本也給你拿過來。”
“沒有，很完整的�！边t意接過，“謝謝你。”
好學生大抵分為三種，一種是天生聰明，隨便學學就行，例如江懷野；一種是特別努力，因為腳踏實地，成績再差也不會差到哪里；最后一種是既聰明又努力，葉芃芃便是第三種。
她筆記又干凈又完整，每一個知識點都清楚標出，空白處寫著上課時老師強調補充的內容，就像是在教輔書籍的模板。
也難怪她能穩(wěn)在年級前三的位置。
“害，這有什么好謝的，我們是朋友嘛�！比~芃芃滿不在意，“就算外班不認識的人來借我筆記，我也會借的，這都是小事情，別客氣�！�
朋友嗎？
遲意微怔。
她已經很久沒聽過這個詞語了，今天卻頻繁在她耳邊出現。
熱情帶她融入集體，吃飯、接水、去小賣鋪去衛(wèi)生間的邀約，學業(yè)上的關心，……，相似相同的行為，一如她曾經對待聞月。
聞月。
……
想到這個名字，遲意渾身驟冷，她搖搖頭想要驅趕與之關聯的記憶。這時，手指倏然被熱意燙到，遲意回神，手邊突然多出一袋牛奶，她抬頭，江懷野站在桌旁，外套凌亂堆在上面，他正扯著紙巾擦汗，感受到注視，江懷野垂眸。
下顎線明晰硬朗，向下弧度的睫毛遮過半邊眼瞼，黑眸愈顯冷漠。
“買多了�！苯瓚岩笆栈匾暰�，手背撩起劉海扇風。
“噢�！边t意戳了戳包裝袋，溫熱的液體在指尖下流動，暖意傳遞到肌膚，竊喜隱于胸腔，她唇角難以抑制的翹起一點點弧度，“謝謝你�！�
是新的環(huán)境，新的同學，也是……新的朋友。
她和葉芃芃是朋友吧，是的吧。
上午最后一節(jié)課結束，遲意拿著餐盒，主動去第一排找葉芃芃，這還是她第一次主動。葉芃芃剛好從位置上起來，她極熟練地挽過遲意手臂，像是沒有注意到這個不同以往的小細節(jié)，完全沒有意外之意。
倒是讓遲意有些拘謹：“我今天有點餓�！�
其實也沒有幾分餓，只是隨便找了借口掩飾不自在的行為罷了。
“我早餐沒吃多少，也好餓�！比~芃芃附和，她另只手在半空揮了揮，“白雪，快點快點，等會兒糖醋小排要沒了！”
白雪是班里的文藝委員，以前學過舞蹈，身材纖細，脊背挺括優(yōu)雅，纖長脖頸像是優(yōu)美的白天鵝。她和葉芃芃高一就是同班同學，高二更是形影不離的好朋友，不同于葉芃芃的開朗熱情，她性格更內斂一些。
“遲意中午想吃什么？”就連說話都溫溫柔柔。
“小餛飩�！边t意略作思索，醫(yī)生叮囑她飲食清淡一些。
“我今天準備吃餛飩窗口旁邊的土豆粉�！卑籽┱f，“咱倆能一起排隊買飯�！�
“所以就我落單了？！”葉芃芃瞪眼，她左邊挽著遲意，右邊拉著白雪，宛如坐擁后宮佳麗三千的架勢，“這不成，我今天也吃土豆粉！”
她們離開教室有些晚，到達餐廳時每個窗口都排著長長的隊伍，有糖醋小排窗口的隊伍幾乎是小餛飩窗口隊伍的兩倍，看這場面，葉芃芃對糖醋小排的最后一絲執(zhí)念也消退了。
作為外來加入者，葉芃芃和白雪更有共同話題，排隊時遲意在旁邊聽她們兩個聊天，偶爾被提到時應上兩句。
忽然，左肩被人拍了下，遲意轉頭，沒有看到人。
“嘿，小可愛�！彼齽偸栈匾暰�，成熟颯爽的聲音傳進右耳。
遲意再轉頭，終于抓到惡作劇的人，一張干凈冷感的臉映入眼眸，對方笑盈盈：“這個窗口賣什么，好吃嗎？”
“小餛飩，味道還可以。”遲意望了眼身后的隊伍，悄悄說，“我可以幫你買，不用去后面排隊的。”
“藺珈，這邊。”不遠處有人喊。
藺珈拎著一大包東西的手抬至半空，揮了揮，示意他們自己有看到：“知道了，很快就過去，別催別催。“
藺珈打開包裝袋：“看看有沒有喜歡的？喜歡果茶還是奶茶？算了，果茶是加冰的，你還是喝熱乎乎的奶茶吧。芋泥牛奶怎么樣，喜歡嗎？”
“……”
一個問題接一個問題，像是公式推導一樣，最后一步得出答案，
遲意每每準備開口都被緊接著的話給堵了回去，到最后藺珈更是直接替她做了決定，干脆利落地把一杯芋泥牛奶塞進遲意懷里，容不得半點拒絕。
還不等遲意道謝，藺珈再次風風火火離開：“走了，小可愛。下次見。”
遲意：“……”
不知何時，葉芃芃和白雪停止聊天，等藺珈走后她倆目光如灼地看著遲意，兩秒后，葉芃芃試探道：“你認識藺珈��？”
那天的事情不好多說，遲意含糊，“我們不是一節(jié)體育課嘛，見過一次�！�
葉芃芃：“這樣……”
葉芃芃八卦道：“藺珈在陽高算是比較出名，就好幾次被教導主任在升旗臺上當作不良少女的典型來講，追她的人特別多。我不是說她不好，你別誤會啊，我對她有印象是因為她和江懷野關系好像挺不錯的，他們好像是一個樂隊的。”
似是怕遲意誤會，葉芃芃又補充道：“江懷野不是我們班的嘛，又每次都是年級第一，所以……稍微好奇關注了一點。”
遲意適時搖頭：“沒有，我沒有誤會�！�
倒是白雪在旁邊擠眉弄眼，輕輕撞了下葉芃芃，故意調侃：“我也知道了，你對江懷野的消息最清楚了。”
葉芃芃略有些羞惱：“別胡說，我這是對八卦感興趣�！�
周圍嘈雜，兩人說話時雖有刻意壓低聲音，但相對來講效果并不那么明顯，遲意聽得清楚，她抿了下唇，眸光隱著半分探究之意。
怕大家尷尬，她沒敢多看，剛好前面人離開，輪到她買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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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大大澆灌營養(yǎng)液，會長出萬字大肥更咩？！
周末愉快
-完-
13.早戀
[別帶壞我小同桌。]
“滿滿，我先出門了，早餐給你放餐桌上了，你起床放微波爐里加熱一下再吃，旁邊有牛奶和水果，都稍微吃一點，別挑食�！�
臥室門被敲了幾下，遲惟東站在外面交代道。
遲意在被子里拱了又拱，好不容易才鉆出半個腦袋：“我知道了，爸爸。”
就在她翻個身準備抱著枕頭繼續(xù)睡的時候，遲惟東又道：“你也別睡到太晚，九、十點的時候你小嬸嬸和遲聿會來家里接你�！�
遲意睡得迷糊，也沒聽清他說了什么，“嗯嗯”兩聲，滿口應下。
腳步聲漸遠，大概兩分鐘，隨著清脆的門鎖扣合聲，房子再次安靜下來，隔著淺色窗簾依稀能窺到微弱天光，一切都還未蘇醒。
過了沒多久，遲意驚醒，摸過枕邊鬧鐘，時針早已從數字“6”劃走——已經八點了！怎么又沒聽到鬧鐘！
她倏地坐起，掀開被子便要去衛(wèi)生間洗漱。
下一秒，赤腳與微涼地板接觸，遲意又清醒幾分，忽然意識到今天是周末。她松了口氣，重新坐回床上。
晨曦與逃離角落的暗夜交融，介于中間色的光影籠在房間，家居物件的輪廓被模糊化，遲意隱約記得遲惟東的交代，猶豫了幾秒，沒有睡回籠覺。
遲惟東離開時有把客廳窗簾拉開，金色陽光透過玻璃窗侵入客廳地板，亮堂堂一片。餐桌中央放著幾個食品包裝袋，看印制在上面的字樣，應該是他在小區(qū)外面早餐店買的。
十分鐘后，遲意洗漱完畢，早餐也已經被重新加熱，她端回餐桌，又到房間拿了手機，隨便選了集下飯視頻。
豆?jié){和豆腐腦混在一起，配上白砂糖，清甜與醇厚的口感并存。
手機抵著抽紙盒，呈斜角橫放在桌面上。
忽然，有新消息彈出，震了兩下，手機沿著盒子滑落，平躺下來。
[小聿：遲意，你起床沒有？]
[小聿：我和我媽現在準備出門，大概二十分鐘后到你家。]
遲意咬著勺子，剛打出一行字，遲聿的電話便撥了過來：“對了，你早上吃飯沒？要沒吃，我們順路給你買一點。”
遲意：“不用了，我正在吃。”
遲聿沒有半句廢話：“那行，我掛了。”
“等、等等�！边t意不明白他的意思，問道，“你要來我家一起寫作業(yè)？”
“……”遲聿默了瞬，幽幽道，“你看我像是會寫作業(yè)的人嗎？我媽都不催我寫作業(yè)，你可饒了我吧�！�
“那你過來干嘛，我不跟你打游戲，我作業(yè)還沒寫完�！�
“陪你逛街買衣服呀，大伯沒和你說這個事情嗎？”
……
去年十一月底，喬萬慈向遲惟東提出離婚，那層紙糊的窗戶紙終于被戳破，曾經的暗流涌動都被一一擺在明面。遲惟東起初不愿，有試圖挽留，但在喬萬慈的執(zhí)意下，他最終同意。
離婚過程應該稱得上平和，喬萬慈和遲惟東都是體面人，沒有發(fā)生為分割財產而撕破臉皮的戲碼，唯一的分歧是關于遲意的撫養(yǎng)權。
不是兩人爭奪撫養(yǎng)權，而是喬萬慈沒有絲毫猶豫地拱手相讓。
遲惟東性情溫和，卻在這一刻暴怒了，他視遲意為掌上明珠，可也清楚小孩兒跟在媽媽身邊會得到更好的照顧，他輾轉反側多日，好不容易狠下心和喬萬慈商量遲意的事情，沒想到得來這么句輕飄飄的放棄。
除此之外，過程很順利。
在遲意期末考試前夕，喬萬慈和遲惟東在民政局各自簽下姓名，印戳蓋下，自此塵埃落定，兩人再無瓜葛。
當天喬萬慈便收拾出一個行李箱，釋然離開。
怕影響遲意心情，等考試結束遲惟東才決定告知她這件事。
交談略顯鄭重，遲惟東并不像他所表現出的那般冷靜，他不知道該如何安撫遲意受傷的情緒，更不知道該如何讓遲意相信父母離婚其實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父母對她的愛并不會因此改變。
但最終，遲惟東幾乎要倒背如流的長篇演講并沒有用武之地。
遲意的反應很平淡，她只淡淡“哦”了聲，眼神都沒有發(fā)生絲毫變化。
寒假時遲惟東又面臨工作調動，他和遲意商量之后便著手準備搬家和轉學的事情，一直到遲意入學，兵荒馬亂的生活才最終平息下來。
陽城這邊有一個習俗，不管生活條件如何，每年過年都會給家里小孩兒添置一套新衣新鞋，在大年初一那天換上，寓意新年開始，萬象更新。
同時，新衣也象征吉祥，有辟邪的作用。
從出生那年起，遲意一直都過這個習俗，直到今年……
前幾天，見遲意翻出那件去年春節(jié)時的新衣，遲惟東猛然發(fā)現遲意今年并沒有添置新衣新鞋，他這陣子一直在忙，確實是疏忽了。
小姑娘又格外懂事，都沒有提醒他。
遲意像遲惟東，但也像喬萬慈，她和喬萬慈一樣愛漂亮。
喬萬慈有專門的衣帽間，每到換季時就會被新衣服塞得滿滿當當，遲意的衣柜也被喬萬慈很好地照料著。
遲惟東不是很能理解，但他尊重她們兩個的愛好，而且小姑娘生得漂亮，軟糯可愛，多打扮打扮也是應該的。
遲惟東只對他手頭的實驗項目有所研究，對小女生的穿著打扮根本是一竅不通，因此他特意拜托了祝云，要祝云周末有空帶遲意逛街買些換季新衣。
……
“好像有吧。”遲意想起遲惟東臨出門前交代的一堆話，隱約是有這么件事。但因為前幾日才做出像孔雀開屏似的蠢事，她對逛街購物提不起半點興致，懨懨拒絕，“我衣服夠穿，沒有需要添置的�！�
遲聿嘖了聲：“不是說女生衣柜里永遠都缺一件衣服嗎。遲意，你變了�！�
遲意：“……”
遲聿沒準備和她講道理：“行了行了，我和我媽出門了，見面再說�！痹捯袈洌娫捓锉闶菈壕�后的聲音，態(tài)度強硬絲毫沒有給遲意留半點拒絕的機會。
遲意不開心地戳了戳碗里軟塌塌的豆腐腦。
遲聿家離遲意家小區(qū)不算很遠，遲意吃完剩余早餐，剛換好外出的衣服，遲聿便撥來電話稱他們已經到樓下，要遲意下樓。
今天天氣算不上好，時而陰云密布，灰蒙蒙的，時而云層散開，又陽光明媚。遲意從單元門出來，天空倏然暗下，狂風卷過，衣角翩飛。
遲聿在車后排坐著，貼心地拉開車門，然后朝另一側挪了挪。
遲意頂著風進去，和祝云、遲聿分別打了招呼。
祝云重新啟動車子，倒車時透過后視鏡看遲意：“聽小聿說滿滿今天不想出門，想在家寫作業(yè)？”
遲意不好意思道：“老師布置的作業(yè)有點多。”
祝云：“滿滿以前都在哪家店買衣服？我們直接過去，浪費不了多少時間。過陣子可能會升溫，換季衣服要提前準備�！�
遲意乖巧點頭。
祝云笑著道：“有其他喜歡的東西也都可以買，別跟小嬸嬸客氣，你爸爸可專門給我留了張卡，花的是你爸爸的錢�！�
今天主要目的是陪遲意逛街，到商場后他們直接去女生服飾那一層，剛開始遲聿還興奮地挑選衣服，像模像樣地指使著遲意換給他看，還沒二十分鐘他便沒了耐心，窩在等候區(qū)沙發(fā)里玩起游戲來。
祝云眼光好，挑選的衣服不管版型還是尺碼都很合適遲意。而且早晨商場顧客少，導購效率也高，大概一個多小時，遲意該買的東西都買完了。
下樓時路過運動品牌店，祝云順便給遲聿也買了兩套衣服，和給遲意精心挑選搭配的過程完全不同，她進門后指著模特身上的款式，讓導購找出遲聿的尺碼，大概比劃了一下，便直接結賬了，前后連十分鐘都沒有。
也幸好遲聿個子高，又處于長身體的階段，抽條生長，隨便套一件衛(wèi)衣運動褲都能看。而且他本人也沒有要求，比校服好看就行。
十一點多，祝云帶著兩個小孩去負一層超市買菜，她挑了幾個西紅柿，邊裝袋，邊問遲意：“滿滿，喜歡番茄牛腩嗎？”
遲意在外人面前很少挑剔：“我都可以�！�
祝云掃過蔬菜攤：“那中午燉一個番茄牛腩，炒一個廣東菜心和酸豆角肉沫，我們四個人，還差一道菜，滿滿還想吃什么？”
“就不能你和我爸兩個人吃嗎？”遲聿先行打斷，“今天周末，我和遲意還想在外面玩會兒。”
祝云拿著胡蘿卜敲他腦門：“你想挺多的，也不問問滿滿樂意不�！�
遲聿滿不在乎：“這還用說嗎？上周在奶奶家吃午飯，她和大伯有事匆忙離開，這又一周沒見，她肯定想我�！�
遲意：“……”
在遲聿的胡攪蠻纏下，祝云同意留他們在外面，末了叮囑遲聿別太貪玩，天黑之前一定要把遲意送回家。
“聽說最近新出的電影不錯，我們吃完飯再看，還是看完再吃飯？”從超市離開，遲聿規(guī)劃起行程，“算了，我們先吃飯吧，現在沒有要放映的場次�！�
遲意接過手機：“我們可以買一點零五這場，吃過飯剛好能趕上�！�
今天是遲意第二次來這家商場，第一次是除夕那天。那次也只是逛了超市，她對這家商場一點不熟悉。剛好路過一臺自動查詢機，遲意停下來，撥了撥屏幕。
“看看吃什么�！�
“我想吃炸雞、可樂和冰淇淋�！�
“算了，我媽不讓我?guī)愠��！敝幽裟�，剛才在超市的時候祝云就特意交代遲聿，不準他帶遲意吃垃圾食品，“不然火鍋或者烤肉吧。”
“那火鍋吧�！�
“以前也沒見我媽廢話這么多，這就是重女輕男嗎？”遲意以為他是被區(qū)別對待后吃醋了，剛準備安慰，下一秒遲聿吐槽，“幸好我是男生，要不然得煩死�！�
遲意學著祝云，在遲聿腦門敲了下：“不準亂說�！�
少年的身量很高，縱是隨意站著，比正常時要矮一點點，遲意還是要踮踮腳，食指關節(jié)才能挨到他腦門。
“……”遲聿無語看她，“小短腿，去年是不是又沒有好好喝牛奶。”他更是主動彎下身，湊到遲意面前，侮辱性極強。
遲意羞惱，一巴掌捂他臉上。
這時，身后忽然傳來聲清脆的口哨，音調戲謔，簡稱流氓哨。
遲意下意識松手，手臂垂在身側時往身后藏了些。
見她和遲聿看過來，藺珈打量了眼遲聿，笑吟吟道：“和小男朋友約會�。看驍_到你們沒？”
和在學校里的打扮略有出入，藺珈穿了條破洞很夸張的拖地牛仔褲，灰色豹紋款長毛外套，扎著清爽干練的高馬尾，很酷。
她走在最前面，也是第一個注意到遲意的人。
后面是四個并在一排走路的男生，幸虧商場店鋪之間的過道很是寬敞，沒有妨礙到其他顧客，不然肯定是要被投訴的。
江懷野眼皮聳拉著，頭發(fā)略凌亂，頂燈照耀下白到幾乎反光，一副剛睡醒就被抓出來的模樣，背后是一個黑色的吉他盒。
蔣賀宇在他左邊，右邊是另外兩個男生。
“不、不是�！痹局皇菍擂�，但在看到江懷野那瞬，遲意莫名慌張起來，生怕會被誤會，她忙和遲聿拉開半步距離，“他不是男朋友……”
但越急越錯，這番動作反而像是做賊心虛。
藺珈更誤會了，她擺擺手：“小可愛你緊張什么啊，我們又不是教導主任，不管校外早戀哦�！�
幾人走近，那兩個遲意不認識的男生中的一個“噗嗤”笑了出來，戲謔地瞧著遲聿，一副“被我抓到了”的表情。
遲聿看不下去，替遲意介紹自己：“遲聿，陽高理科，高二九班�！�
又臭著臉朝那個男生介紹遲意：“遲意，陽高文科，高二一班�！彼D了下，不甘心地補充了句：“我堂姐�！�
男生大失所望，遺憾地嘆了口氣。下一秒，他注意到前半句，興沖沖勾住江懷野肩膀：“欸，阿野，你和阿宇不都是文一班的嗎？你們同學耶。”
蔣賀宇“嘁”了聲：“還用你說�！�
男生擠眉弄眼：“有這么可愛的同學還不早點介紹我認識，沒聽過‘肥水不流外人田’嗎？真沒義氣！”
江懷野抖肩，把貼在身上的男生扒拉開，冷聲道：“你跟藺珈互相禍害就夠了，別帶壞我小同桌。”
儼然是將遲意納入自己人范圍內的語氣。
還有那個稍顯親昵的稱呼。
雖然不是第一次聽到了，但仍如第一次那般，遲意耳根倏地燙了起來。
“感情都是陽高的老相識啊，那可真是巧了�！碧A珈弄明白狀況，考慮到遲意新轉來，特意道，“這個和你同班，我就不多說了�！彼苯勇赃^江懷野，提了句蔣賀宇，然后介紹另外兩個男生。
一直講話的那個叫聶辰，理科院，高二七班，樂隊的鍵盤手，和遲聿是初中同學，兩人關系還不錯，偶爾約著打球或去網吧。
一直沒講話的那個叫程朝，也是理科院，高二七班，樂隊的貝斯手，和遲聿也算認識，大概性格原因，兩人關系不算特別熱絡。
“你們吃飯沒？還是準備回家？”藺珈問道。
“正準備去�！边t意。
“那行，我和你們一起�！碧A珈單方面決定，她轉頭朝著另外四人，“你們吃你們的，不用管我，兩點前晝夜匯合。”
遲聿：“？”
其余幾人：“？？？”
聶辰義正嚴詞職責藺珈：“好啊你個老色批，看到漂亮妹妹就走不動路了是吧，矜持點行嗎！”話音一轉：“麻煩帶上我，不矜持的事讓我來。”
遲聿皺眉，還沒來得及警告，蔣賀宇也跳出來：“意意，算上我，人多熱鬧�！�
程朝聳聳肩，他無所謂，怎樣都行。
因為表白被拒，今天再見到江懷野，藺迦看他格外不順眼，當然也有些許尷尬，她提出和遲意一起吃飯就是不想和江懷野一起。
結果呢，這幾個豬隊友能有點眼力勁兒嗎？
藺珈翻了個白眼，挑撥離間：“美女的事情你們少摻和，學學人家江懷野。而且能不能有點隊友情，你們都跟著我，是準備讓他就著孤獨下飯？”
多雙視線紛紛落在江懷野身上，江懷野挑眉：“我有說我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