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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林恩在猶豫要不要為江旗的事道謝,然而姚洲的樣子好像根本不知道江旗來過。他和林恩的相處已經(jīng)在進入倒計時,他珍惜每一分每一秒,根本沒有空冗去想別的。

    司機和保鏢都在樓外等著,姚洲一點不著急,用了半小時消磨在一頓早飯上。

    飯后傭人遞來外套,姚洲離席時向林恩交待了一句,“晚上回來得很晚,不要等,想去哪里就讓英嫂派車,西區(qū)的地界內(nèi)你可以隨意走動�!�

    林恩出于禮貌,送他到門口。

    前門一開,外面站了一個人,是白越之。

    林恩愣了下,姚洲則不明顯地皺了皺眉。

    “越之哥�!绷侄鞫Y貌點了點頭,隨即就想到最近不回自己信息的白蓁,沒忍住問白越之,“小白他好嗎?”

    白越之也沖他頷首,“他在家�!�

    今天不是周末,又是六月底臨近期末考試的時候,林恩敏銳地覺出不對勁,又問,“他沒去學校嗎?最近幾天我都聯(lián)系不上他�!�

    白越之沉默少許,緊接著說出的話,讓林恩大吃一驚。

    “跟我賭氣吧。因為我要結婚了�!�

    按照與媒體事先的溝通,婚訊今日就會發(fā)布,提前幾小時讓林恩知道也無妨。

    林恩整個人定在當場。

    他本身也是很有修養(yǎng)的一個人,甚少在人前失態(tài)。且他心里早知道白蓁錯付了,只是各自都已成年,感情上的事不該越俎代庖。但當這一刻白越之以如此輕描淡寫的語氣說出即將結婚的消息,林恩仍然受到不小的震動,旋即又想起那瓶放在車里的潤滑劑。

    他忽覺喉頭一甜,怒意瞬間燒起來,替白蓁十幾年的執(zhí)迷不悔感到不值。

    林恩沖上前去的瞬間,被姚洲眼疾手快地攔住。

    因為事發(fā)突然,姚洲對他的阻攔更近似于抱他,是一種安撫的動作。

    四周都是人,有助理,有保鏢,加上姚洲適時地安撫,“小少爺,消消氣�!绷侄鞑坏靡哑綇土讼�。

    他咬著牙,壓低聲音,質問白越之,“你對他…難道不了解么?你知道的,你知道他投入了什么!”

    ——感情,人生,甚至全部的信念。

    白蓁對白越之,不比他和姚洲的短暫婚約,那是將近二十年的血肉依戀,是刻在骨子里的印記�,F(xiàn)在白越之另娶他人了,豈不是要了白蓁的命。

    林恩的一只手越過姚洲圈抱他的手臂,一下揪住了白越之的襯衣前襟。

    “你把白蓁置于何地��?你既然要結婚,為什么不一早......!”

    不一早什么,林恩說不出口。

    那瓶潤滑劑到底做了什么用途,白蓁并未親口講過,一切只是林恩的猜測。何況此刻是在眾目睽睽之下,林恩再憤怒,也不能論人隱私。

    姚洲將他拖抱了回去,轉頭扔給白越之一個眼神,示意他回車里等。

    白越之倒也不強辯,林恩和白蓁是從小玩到大的感情,這種反應在情理之中。

    他轉身下樓梯前,無比冷靜地回應林恩,“我是他哥哥,自會照顧他�!�

    不待林恩再開口,姚洲已經(jīng)將他抱回屋內(nèi),前門關上了,林恩氣得急喘,要從姚洲懷里掙脫,嘴里罵著,“混賬,一群混賬!”

    懷里的人在發(fā)抖,姚洲心疼得不行,將他摁緊了,撫他微微起伏的背脊,順著他說,“是是,都是混賬,不要氣壞自己�!�

    林恩仰頭看他,眼眶發(fā)紅,“你知道白越之要結婚么?為什么不告訴我��?”

    這件事姚洲冤得不行,他就在幾周前聽對方提過一次,尚不知后續(xù)進展,何況林恩并未問過他是否知情。

    但他還是立即道歉,“對不起,我會去問問怎么回事,晚上回來告訴你�!�

    林恩很快冷靜下來,拂開了姚洲的手,退半步,說,“剛才謝謝你�!�

    姚洲不必為他做到這一步,林恩心里清楚。

    “你去忙吧�!绷侄髡f,“不要耽誤正事�!�

    姚洲的一只手已經(jīng)搭上門把,還是不放心,又囑咐一句,“你暫時不能去上城區(qū)找白蓁,只能待在西區(qū),可以嗎?”

    好在林恩是懂事的,他已經(jīng)不再是當初那個聽說林家遇難就不管不顧沖去找人的年輕人了。

    他答應了姚洲,“不會亂跑�!�

    待到姚洲掩門離開,林恩又想起剛才與白越之對峙的一幕情景。

    白越之結婚的消息對林恩而言尚且如此震動,對白蓁而言又會意味著什么?

    隨著競選結束,白越之也即將在聯(lián)盟內(nèi)閣占據(jù)一席之地。他出生世家、畢業(yè)名校,行事決斷較之姚洲也不遑多讓,是姚洲身邊最可能被委以重任的人。白家早就是他的一言堂,如今他權勢更盛,白蓁要如何才能脫身。

    單憑林恩個人的能力和意愿,根本無法救到朋友。

    盡管林恩天性里并不是悲觀的人,但在這一刻,他忽然有了一種最壞的預感。

    -

    幾分鐘后,姚洲坐進轎車后排。

    白越之正在看文件,見他進入,把手里的文件分出一份交予他。

    新任主席在就任之前最重要的事,是完成內(nèi)閣成員的組建。今日他們?nèi)ヂ?lián)盟總部,是為挽留現(xiàn)任的內(nèi)閣部長。

    這位年過六旬的長者歷經(jīng)三代主席,人脈深厚,他本人已經(jīng)到了退休的年齡,但姚洲需要他這樣的三朝重臣。如果內(nèi)閣有他坐鎮(zhèn),人事交接就會平順許多,因此白越之安排了一場會面。

    轎車后排是完全獨立的空間,姚洲與白越之前半個小時都在聊公事。

    期間姚洲喝水,白越之放下文件,問他,“你把林恩留在西區(qū),是要對東區(qū)動手了?”

    這本是姚洲自己治轄之內(nèi)的事,白越之聽他提得不多,也就隨意一問。

    姚洲擰上瓶蓋,隔空點點他,“這兩周你少來我這里,一定要來就把車停在鐵門外�!�

    鐵門是指前院的門,與別墅還隔著幾十米遠。

    現(xiàn)在他們已很熟知彼此,說話便沒什么遮攔。

    白越之聽完就笑了,“一開始我都不相信,你原來是個癡情人設。你為林恩這么一退再退,人家領你的情嗎?”

    姚洲不理會他的調(diào)侃,反而正色勸說了一句,“結婚的事你想清楚了,不要為一時的利益?zhèn)Π纵�,日后挽回不了的�!?br />
    提起白蓁,白越之似乎沒那么輕松了,聲調(diào)冷了些,“我總不會為了他永遠不結婚�!�

    姚洲心里感喟,但這畢竟是白家內(nèi)部的事,姚洲也沒資格以所謂過來人的身份再勸了。

    他只淡淡說了句,“別后悔就行�!�

    第84章

    我等你,你要回來的

    姚洲當晚回到別墅,果然如他離家時所說,已是深夜。

    他在一樓的盥洗室洗手,沒防著林恩出現(xiàn)。林恩剛一探頭,他突然抬起手肘,把洗手臺邊的燈給關了。

    盥洗室陷入一片漆黑,林恩愣了愣。

    “......我看見了�!绷侄鞯吐曊f,又替姚洲把燈打開。

    籠頭仍在源源不斷地淌水,被稀釋沖淡的血水隨之流入下水管道。

    他殺人了。這是林恩的第一個念頭。

    林恩沒覺得有多么怕,只是在忽然間意識到,消弭東西兩區(qū)的界限并不會經(jīng)過和平手段。今次是姚洲讓別人受傷甚至喪命,下一次這些意外也可能發(fā)生在姚洲身上。

    一想到這里,林恩心往下沉。

    姚洲洗手洗了兩遍,羅勒香味的洗手液余香漸漸掩過了血腥味。

    姚洲在擦手時問林恩,“怎么還沒睡?”

    林恩說,“已經(jīng)睡了一覺,又醒了�!�

    他不到十點就睡下,經(jīng)過三四個小時醒來,聽見樓下有車輛駛入的聲響,于是下樓來看看。

    盥洗室外面本來有女傭伺候,姚洲揮退了女傭,對林恩說,“白蓁的事我問過白越之,明早再告訴你,現(xiàn)在先去睡�!�

    Alpha的聲線低沉,帶有一種難以抗拒的磁場。林恩覺得耳尖微微發(fā)燙,他退了一點,沒有站得那么近,問,“你也要睡了嗎?”

    這是偏私密的問題,問出口了林恩又覺得后悔。

    而姚洲只是笑了笑,說,“暫時睡不著�!闭f著,湊近了去與林恩對視。

    林恩未及再退讓一步,突然看到Alpha眼周充血的底色,他又定在了原地。

    那雙眼瞳里散發(fā)出一種野獸般的攻擊性,就算血污從姚洲手上洗掉了,卻還留在他眼底,留在每一根神經(jīng)末梢上。

    姚洲沒有掩飾,而林恩全都看到了。

    姚洲見林恩凝滯,遂不再嚇他,直起身,說,“我晚點再睡。”

    林恩見他走向客廳里的酒柜,遲疑了下,也跟了進去。

    姚洲選出一瓶高烈度的酒,回頭見林恩坐在單人沙發(fā)里。林恩不等他問,自己先說,“我不能喝酒,但可以陪你坐一會�!�

    姚洲沒有再催他去休息,端著加了冰塊的酒杯,坐在林恩身旁的長沙發(fā)一側。

    深夜獨處讓林恩有少許的緊張,但姚洲只是坐著,喝酒,和他說話,沒有任何逾矩的舉動。

    白越之的婚訊已經(jīng)登上報紙新聞頭條,結婚對象與他背景相似,同為上城區(qū)的望族。媒體留出大幅版面刊登照片:白越之牽著女性Omega的手,站在花團錦簇之間,儼然一對璧人。

    姚洲能告訴林恩的情況有限,他把所知曉的都說了,然后安慰林恩,“我盡量試試讓白蓁出來和你見一面,你可以勸勸他。”

    讓一個聯(lián)盟主席來管這種家長里短的事,林恩心知不妥,也帶著些愧疚,只能點頭道謝。

    后來姚洲拿起一份放在茶幾上的文件,里面有關于聯(lián)盟選址的進展,他開始和林恩談論公事。

    聯(lián)盟歷史上也曾有過為數(shù)不多的幾位決策者,將總部選定在較為落后的地區(qū),大多是為宣揚他們主張平權和促進發(fā)展的決心。一旦選址落實,無疑會對二零區(qū)帶來巨大利益,林恩起先以聽為主,后來也加入討論,不知不覺過了一個小時,姚洲把文件闔上,催促他去睡。

    林恩一看鐘,快到凌晨兩點了,他沒想到時間過這么快,起身道。

    姚洲忽然伸手拉了他一把,林恩回頭看他。Alpha眼底的血絲和戾色已經(jīng)消失了。

    “林恩,謝謝�!币χ拚f,聲音里有種不想讓林恩覺察的不舍。

    -

    此后一連幾天,林恩都遵循著這種模式與姚洲相處。

    早餐時他見到姚洲,他們有半小時在餐桌邊共度,然后姚洲出門去做與主席就任相關的工作,返回別墅則在深夜。

    林恩沒有再見到他清洗手上的血跡,但林恩知道他去了哪里做了些什么。

    夜晚的地下城總是與罪惡有關的。姚洲沒有獨善其身的機會,他身邊的人也同樣沒有。

    不管林恩睡得深淺,他總會敏銳地聽到車輛駛入別墅的聲音,然后醒過來。

    姚洲在客廳里喝酒,林恩下樓去陪他。林恩有時也少少喝一點,是姚洲的十分之一量,再多姚洲就不給他了,只同意他續(xù)杯喝牛奶。

    他們聊的都是與工作相關的內(nèi)容。林恩隱隱約約地覺得,姚洲或許真的在考慮放手了。他有意地要教他許多事,怎么管理一個地區(qū),怎么對待本地盤踞的勢力,怎么與聯(lián)盟上層打交道以便爭取更多的扶持基金。

    林恩學得很認真,也領悟到從前沒人給他點破的癥結所在。有一天他甚至帶了筆記本下樓,想把姚洲說的話記下來。

    姚洲給他惹笑了,說,你有問題任何時候都可以打給我。筆記管什么用。

    但是林恩低下頭去寫字,不再說話了。他還是想走的。走了再為自身利益去聯(lián)系姚洲,這不好,他也不會那么做。

    于是姚洲也不再說了。他承諾林恩的事,是會兌現(xiàn)的。

    林恩留在西區(qū)的時間已經(jīng)越來越短。

    大約是從一周以后,姚洲回家也愈晚。有一晚林恩因為生物鐘在凌晨醒了兩次,卻沒有等到他。

    林恩沒有睡,獨自到客廳里坐著,面對著酒柜里那些琳瑯滿目的酒。

    那些瓶子在他離婚離家前,都該是滿的,是沒有開過的酒。這次他回來,發(fā)覺其中有大半都被喝掉了。

    他不愿自作多情去想,但是姚洲似乎在過去的幾個月里,常常深夜獨酌。

    后來林恩在沙發(fā)上睡著了,姚洲于凌晨四點到家,發(fā)覺他蜷在客廳的沙發(fā)里。

    姚洲緩步走到他跟前,蹲下來看他的睡顏。凝神半晌,還是把他叫醒了。

    林恩不想讓對方誤解,揉著臉站起來,說,“我沒有等你,我只是半夜失眠,在別墅里轉一轉�!�

    說完,就往樓梯的方向走。

    “林恩�!币χ藿凶∷�

    窗外的天光稀薄地灑在客廳地毯上,整間屋子的大部分基調(diào)是茫白的。而林恩對上的,是一雙因漫長廝殺而充血的眼睛。

    姚洲好像并不要求他的回應,不待林恩開口,姚洲突然自顧自地說。

    “對一個從來不在乎要去哪里的人來說,我最近一想到回來以后就會見到你,突然有種對活著的渴望�!�

    林恩聞言微怔。直到姚洲走上前,抬手在他后腦輕輕兜了一下,說,“去睡�!闭f完姚洲先上樓了,步態(tài)透出少許疲乏。

    林恩在原地站了一會兒,望著那抹身影消失在樓梯轉角處。

    后來他雙手捂臉,將頭埋下去。

    他克制得很好,忍了很久很久,掌心只被一滴眼淚微微浸濕。

    -

    此后又過了幾天,姚洲回家的時間提早了一些,林恩沒再陪他在夜里喝過酒。

    距離姚洲承諾的兩周期限愈發(fā)臨近,這一日清早的餐桌上仍是他們兩人用餐。

    姚洲像往常一樣,把盛好的粥攪涼了遞給林恩。

    林恩注意到姚洲的手機在這天格外安靜,全程沒有一個電話進來。

    八點三十分,司機和助理都到了別墅門外。林恩不知為何有些心神不寧,聽到汽車的引擎聲后就不太吃得下東西了,頻頻去看窗外。

    但姚洲臉上神色很平常,他盯著林恩喝完了薏米粥,才從傭人手里接過外套。臨出門前他和林恩說,“今晚我不一定回來,你乖乖睡覺,不要起夜等我。”

    林恩在座位上一滯,而后像是明白了什么,起身快步追出去。

    姚洲已經(jīng)走到門口了,突然被他從后面拉住。

    “姚洲......”林恩攥著他的一邊衣袖,微喘著,抬眸看入他眼里。

    “我等你,”林恩說,“你要回來的。”

    第85章

    姚先生新立了一份遺囑

    記憶一下跳出來,是很多個月前,林恩沖破病房保鏢的阻攔,撲倒自己懷里那一幕。

    但分明又有什么不一樣了。

    與姚洲對視的那雙眼睛要堅定得多,說“我等你,你要回來”這樣的話,本該很溫情,聲線卻聽不到起伏。

    前門已經(jīng)開了,屋內(nèi)有傭人,屋外有助理,姚洲本想碰一下林恩的臉,忍住了,最終什么也沒做。

    他不給無法做到的承諾,所以他沒說我會回來這種話。林恩抓他的衣袖不過短短兩三秒,林恩一松手,姚洲再看他一眼,轉身便去了。

    姚洲離家時穿的正裝,這天上午他要去聯(lián)盟總部接受個人資產(chǎn)的調(diào)查。這是上任前必經(jīng)的流程,預防聯(lián)盟主席以權謀私。

    查得到多少不好說,畢竟姚洲在參選以前,已經(jīng)把這財務方面做得足夠干凈順眼。但財政部的一幫審查也不是吃素的,姚洲和白越之各帶一名助理到場,沒人掉以輕心。

    一天審核結束,離開總部是下午日頭最烈的時候。姚洲和白越之在停車場里分開,白越之乘自己的專車回白家,姚洲則返回地下城。

    上車前姚洲叫住了白越之,對他說,“我答應了林恩,讓他和白蓁見一面。如果你覺得不難辦,不如安排個時間�!�

    白越之認識他這么久,從未聽他提過這種奇怪的要求。

    當然是為林恩,又是林恩。白越之心里感到荒謬,無法理解。

    他的弟弟白蓁至少長了一張漂亮俊俏的臉。林恩那么清瘦冷淡,可以說身無所成,姚洲到底欣賞他哪一點?

    當然白越之沒有表露出來,他知道姚洲的用意。今晚他們要潛入東區(qū)做最后一搏,姚洲不如從前灑脫了,怕有萬一,就想把答應過林恩的事全都做到。就連林恩想見朋友一面的心愿他也要成全。

    白越之點頭,說,“行,我看著辦�!�

    姚洲也就不再說什么了,倒是白越之又將他叫住,補上一句,“一切順利�!�

    白越之長于名門,從前也沒有深交過姚洲這樣的朋友。姚洲強悍,狠戾,掠奪性極強,又恰到好處地掩飾在一副隨性的做派之下,平常時候看不出他的野心。如今他登上政壇,更多了一份張弛有度的風范,性格的底色藏得更深了。

    坐進車里時,白越之還在琢磨他和林恩的關系。

    要說以柔克剛,那不準確。林恩也是白越之看著長大的,林恩謹慎,冷淡,很不好結交,如果不是白蓁自然熟的性子,林恩跟白蓁也玩不起來。

    以色侍人林恩做不到,性格溫婉同樣談不上。分析了一番白越之也只剩下感慨,林恩或是有什么過人之處,總之人不可貌相。

    當晚白越之推了應酬,在家監(jiān)督白蓁吃飯。他們倆的關系最近勢成水火,白越之不用點手段,白蓁指定要跑了。

    白越之也惦記著東西區(qū)交火的進展,不去應酬就是怕發(fā)生緊急情況。一旦事態(tài)生變,他必須第一時間做出反應。

    每隔兩小時他給姚洲的助理樸衡打一通電話,得到的消息都是沒有消息。

    西區(qū)本可以更循序地推進吞并過程,慢慢增加勝率,但姚洲想要減少雙方傷亡,擒賊擒王,他決意先拿下邢廣霆。

    東區(qū)的老巢在一間豪華酒店里,總高二十八層,也是邢廣霆發(fā)家攢下第一桶金的地方。

    這種地方易守難攻,姚洲帶著最精銳的手下去擒人,甚至押不到邢廣霆藏身在哪一層,也沒有百分百的勝算。

    邢廣霆是沒有翻盤的機會了,但最后的反撲最為瘋狂。他原本投靠了上城區(qū)的裴家,幾乎把全部身家壓給對方競選,指望功成以后可以背靠大樹、金盆洗手,卻被姚洲的空降毀了他傾盡心血的退路。

    姚洲不敢在離家時對林恩說一聲“我會回來”,就是擔心萬一回不去。

    人沒有念想就不會遺憾。林恩自己也說過,將來的某一天或許會遇到合適的人。如果姚洲活著,斷然不能給他這個機會,但如果死了。

    姚洲寧愿他所言成真。

    姚洲沒告訴林恩,自己用一條銀鏈掛著結婚戒指,戴在脖子上。

    當年養(yǎng)父傅戎病死前,曾以高澤等人的性命為要挾,姚洲跪在他床前指天為誓,如若不能統(tǒng)一地下城,就會落得家破人亡不得善終的下場。

    姚洲前半生為一個毒誓而活,這是刻在他骨血里的信條,為此他救了很多人,也殺過很多人。等到這一切終結,他想為自己活一回。

    戒指是一個寄托,證明他一副麻木斑駁的身軀之下,也是有心的。

    只要那抹身影在他心底揣著,他就會想活著回去。去見他一面,見他無數(shù)面,把他找回來。

    -

    白越之當晚尚且推掉了應酬,林恩這一日的惶惶更不難想象。

    中午他就喝了兩口湯,晚飯則完全吃不下去。英嫂過來勸他,讓他放心,林恩有一搭沒一搭陪著老太太聊天,唇舌機械地動著,腦子卻一片空白,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么。

    外頭的天光漸漸沉落下去,深幽夜色漫上來。

    林恩走到后院,坐在納涼的椅子上用電腦開會。不遠處就是“兇神”的犬舍,那只遍體棕黑的巴西菲勒犬趴在草地上,林恩與他相距不過幾米。

    最初林恩也很怕這只大型烈犬,后來相處得久了,每日給它投喂食物,聽它喉間發(fā)出嗚嚕聲,漸漸不再恐懼。

    現(xiàn)在與兇神待在一起,林恩心里反而踏實些。這里是姚洲一手打下的基業(yè),是他占據(jù)半匹山的地產(chǎn),也有他養(yǎng)順手的愛犬,他一定會回來的。

    再晚些時候,門口傳出響動,林恩與江旗等人的視頻會議也結束了,他立即起身去看。

    進門的兩人是律師和醫(yī)生,林恩都認得他們。家庭醫(yī)生自不必說,律師則是辦理離婚時的那位曹律師。

    林恩覺得詫異,醫(yī)生來了他可以理解,是為姚洲療傷預備著,可是律師到場所為何事?林恩想問又不愿問,怕聽到什么不好的回復。

    時間到了深夜,慢慢變得難熬了。英嫂給樸衡去過兩次電話,也沒聽到明確消息。老太太有點撐不住,在醫(yī)生的建議下吃了救心丸,去自己房里躺著等。

    林恩看著還算鎮(zhèn)定,在電腦上處理二零區(qū)的工作,讓各種事務占據(jù)思考,也就沒那么容易胡思亂想。

    時間愈晚,別墅里的傭人都去休息了,就剩下林恩、醫(yī)生和律師待在一層。

    林恩手頭的工作全部已經(jīng)做完,續(xù)杯了咖啡,還是免不了要和曹律師聊幾句。

    他問,“您這么晚過來,是有法務方面的問題要處理?”停頓了下,又說,“我問得不合適吧,不方便講就當我沒提�!�

    曹律師對他的態(tài)度比起離婚那回要客氣得多。姚洲即將成為聯(lián)盟主席,曹律師經(jīng)手著他的大部分私人法務,林恩之于他是什么意義,曹律師已然清楚。

    “不是法務方面的�!辈苈蓭熛纫杂璺裾J,沉吟少許,說,“讓林先生知道也無妨。姚先生在上周新立了一份遺囑�!�

    他轉頭去看林恩,林恩尚有些茫然,曹律師繼續(xù)道,“除了將其中一部分進行捐贈,用于地下城的基建,余下的個人資產(chǎn),您是唯一繼承人�!�

    這句話一出口,安靜是難免的。

    但林恩的反應和曹律師先前所想的很不一樣。

    他沒有表現(xiàn)得多么震驚,更沒有追問遺囑細節(jié),眼中錯愕一閃而過,很快冷靜下來,說,“我理財一塌糊涂,連自己的工資都算不清楚。姚洲不會放心把資產(chǎn)留給我的,等他回來親自打理�!�

    他說這話時平平常常的樣子,卻有種莫名的篤定。

    曹律師見慣了在巨額遺產(chǎn)前貪婪失態(tài)的受益人,見林恩如此沉靜自持,心里感喟:姚洲確有識人的眼力,這位林家小少爺榮辱不驚,是位情義之人。

    如此熬到凌晨兩點,醫(yī)生和律師都不堪倦意,各自歪倒在沙發(fā)兩側。林恩又去廚房煮了一杯咖啡,他嘴里已經(jīng)喝不出苦味了,捧著杯子坐在飯廳里等。

    其實這時候東區(qū)已經(jīng)被攻陷,白越之這些重要的親信都已收到信息,可是別墅這邊只有一個無關緊要的林恩,沒人顧得上通知他。

    又一杯咖啡喝到快見底,林恩的手機突然震了震。

    這一整晚,林恩無數(shù)次地產(chǎn)生來電的錯覺,一開始他也以為是自己累麻了感知失常,直到手機又震動起來,他手忙腳亂去掏衣兜,姚洲的名字浮動在屏幕上,林恩一劃開接聽鍵,竟然沒發(fā)出聲音。

    Alpha低啞的嗓音通過電波傳入耳中,“林恩?”

    林恩還是說不出話來,他只能極為勉強地“嗯”了一聲。

    姚洲那邊背景聲混亂,估計也聽不清林恩的回應,只是對他說,“我快回來了,你有沒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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