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视频专区免费看_亞洲高清在線播放_一级毛片久久久_女友被粗大的猛烈进出_亚洲黄色操B网站_免费亚洲欧美精品_欧美小屁孩cao大人在线播放_大陆国产乱人伦a_2023国产精品视频_免费国产vā在线观看视频

背景
18px
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31章

    林恩的沉默就是最好的回答。持續(xù)約十秒的安靜已經(jīng)給了彼此體面。

    姚洲好像也料到了他的反應(yīng),不執(zhí)意要他回答,在林恩抿著嘴唇略顯局促時,姚洲給了他臺階下,“是我冒犯了。起來吃點東西,我送你回去�!�

    林恩其實很想說點什么。面對姚洲做出的讓步,他內(nèi)心的震動并非三言兩語可以形容�?伤謸�(dān)心自己在情緒起伏下說出什么不理智的話。

    姚洲從他手里拿過那綹頭發(fā),準備去扔掉,他下意識摁了一下Alpha的手。姚洲停步看著他,林恩又把手拿開,以手背抹了抹臉,音量不高,說,“姚洲,你很好的。”

    ——無所謂配不配,只是時機不對罷了。

    他還有一些不值一提的志向,也不愿意做他巨大光環(huán)之下的伴侶。姚洲這樣的身份,容易壓得身邊人喘不過氣來,林恩自認沒有修煉得那么強大,他情愿退一步,給彼此海闊天空。

    姚洲定了定,看著他良久,最后嘆了口氣。

    經(jīng)歷了這么多的事,他還是這樣,安安靜靜不爭不搶。話說得少,就短短幾個字,戳心戳肺,可以讓人記一輩子。

    后來樸衡敲門進來送早餐,話題也就揭過去了。又過了一會兒,白越之打電話來向姚洲道賀,地下城終于結(jié)束了分裂混亂的局面,同時白越之提醒他明天要去聯(lián)盟接受第二輪個人財產(chǎn)審核。姚洲拿著手機,很平靜地聽著。

    沒有人知道,就在十幾分鐘前,他想為了一個人,放下這一切。

    離開醫(yī)院前,林恩去住院大樓內(nèi)部的禮品店買了一束花,跟著姚洲去探望躺在重癥監(jiān)護室里的蘭司。

    林恩隔著雙層玻璃門,看著那個帶了呼吸機閉著眼的病人。原本俊美張揚的一張臉被面罩擋住大半,監(jiān)護儀記錄著他的生命體征,而他像是什么也不知道,眉目安寧地躺在病床上。

    后來林恩問路過的護士要了一支筆,蹲在監(jiān)護室的墻邊,把花束里的卡片摸出來,枕著膝蓋慢慢寫下“早日康復(fù)”四個字。

    姚洲站在走廊的另一邊,和茉莉荊川站在一起,看著他蹲地上寫字。

    再后來林恩的頭埋下去了,姚洲走上前去。

    他們這些人都太冷酷,冷酷到不會再為這種事流淚。

    但是林恩可以,他的淚水是最真誠的。盡管蘭司也曾為了自身的目的利用傷害過他,他仍然可以心無芥蒂寫下祝福,心無芥蒂地掩面哭泣。

    姚洲一言不發(fā)地把他拉起來,護到懷里拍拍背,用干凈的外套袖子給他擦臉。

    林恩哭得很隱忍,咬著嘴唇不出聲音,眼淚只把衣袖洇濕了一小塊。

    “如果蘭司醒了,也讓我知道吧�!彼埱笠χ�。

    “好�!币χ尢嫠芽ㄆ寤鼗ㄊ�,再將花束端端立在墻邊。

    在重癥監(jiān)護室外作短暫停留后,他們?nèi)チ送\噲觥?br />
    姚洲想親自開車送他回二零區(qū),林恩沒有拒絕。

    前半程行駛在西區(qū)的地界,由姚洲來開,過了海港以后林恩堅持換到駕駛座。

    姚洲有槍傷在身,就算他愈合能力驚人,林恩也不忍心讓他連續(xù)開車兩三個小時。

    在他們駕駛的吉普車后方幾十米,一直有保鏢的車跟著。

    林恩剛拿駕照不久,高速上開得不快,中途不慎下錯了一個出口,又繞路往回開。后面的兩輛黑色轎車既要保持距離不被注意到,又不能跟丟,在一片車流中左支右絀似乎有些辛苦。

    林恩為此自嘲,“一會兒到了二零區(qū)的邊界,我記得給他們解釋,高速上不是你開的,下錯出口的人也不是你�!�

    姚洲坐在副駕,座位放平了一些,好使傷口不要受壓。他咬著一支沒點燃的煙,懶洋洋地笑,“別解釋了,越描越黑。”

    他們之間好像很少像這樣輕松自在地說過話。分別在即,兩個人都想讓對方感到舒心一些,沒人提以前的事,也沒有提到以后會怎樣。

    回到二零區(qū)這一趟,因為林恩新手上路,用了比平常多半小時的時間。

    吉普車行駛到兩個地區(qū)的邊界,遠遠地就見江旗帶了一隊警衛(wèi),在邊界檢查站外等著,很有氣勢的樣子。

    林恩放慢車速,在距離江旗一行人還有百余米的地方靠邊停住了。

    姚洲不舍歸不舍,并沒有再做任何阻攔,側(cè)身過來替他解開安全帶,問,“陪你下去?”

    林恩搖頭,他的兩手松了方向盤,放在腿上,也沒有看姚洲,也沒有看窗外。

    姚洲并不催他,車內(nèi)陷入短暫安靜,只聽見輕微的呼吸聲,最終林恩還是開口了。

    “我是有顧慮的...對我們身份的差異......”

    一旦起了個頭,后面的話就說得流利多了。

    “我也有心理陰影,從小在林家那種環(huán)境里長大,看到人和人大多為利益捆綁在一起,尤其你走到了這么高的地位,我的顧慮就會更多�!�

    “當(dāng)你說愿意為了我放棄就任主席的那一瞬間,我有沖動想答應(yīng)的�!�

    林恩停頓了下,轉(zhuǎn)頭看向姚洲。

    不知不覺間,他們似已和解了一些,尤其當(dāng)林恩心里那個隱秘的角落被姚洲窺破,他也不再否認。

    受過傷,不愿重蹈覆轍是一部分原因。另外他沒有那么自信,他的出身,他的身體狀況,他所有的一切與姚洲并不匹配。

    “我沒有享受過那種偏愛,沒有體會過有人愿意為我拋下一切的感覺。你說可以為了我別的什么都不要,那一刻我真的相信。”

    “就算理智知道,你絕對不可以也不應(yīng)該這么做。但哪怕是一秒,兩秒,一個轉(zhuǎn)瞬即逝的念頭,我知道自己能讓你瘋狂失智一次......”

    林恩的聲音變低了,唇角彎出淺淡的笑的弧度,“就像兩個普通人的感情,不講道理,不考慮其他人。那種感覺很奇妙�!�

    不愧是在大學(xué)里修到滿門全A成績的好學(xué)生,讀的書多,心智清明,平常話那么少,突然開口說出這些,姚洲意外之余,心頭一陣酸澀。

    林恩很少像此刻這樣坦誠,“我也有缺點,如果沒有遇到你,我可能活得比現(xiàn)在還膽小謹慎�!�

    “你教我很多東西,我欠你一聲謝謝。”他說了太多話,到底還是年輕,情緒沒那么繃得住,最后輕吁一口氣,像在努力平復(fù),末了,提醒姚洲,“記得讓曹律師把遺囑改過來�!�

    無功不受祿,他沒可能白白拿他過億的身家。

    這是林恩給的道別。

    坦誠愛過,沒有后悔。姚洲試圖給到他的全部,林恩也意會心領(lǐng)。

    說完了,林恩的手搭上車門把,沖姚洲淡淡一笑,“走了�!�

    推門跳下車,他留給他一個沒有回頭的背影。

    姚洲也從副駕下來,靠在車門邊,把銜了很久的那支煙點著了,深吸一口,看著林恩在裊裊白霧中走遠。

    -

    就從這天開始,林恩敏銳地察覺出自己身邊一些若有若無的視線消失了。應(yīng)該是姚洲撤走了安插的眼線。

    姚洲兌現(xiàn)了承諾,收起保護者的姿態(tài),完全沒再打擾林恩。

    新聞上仍能不時看見與他有關(guān)的報道:宣布內(nèi)閣名單,上任前捐出了部分個人財產(chǎn),成立基金會,用于落后地區(qū)的教育發(fā)展,與他有關(guān)的新聞熱度居總是高不下。

    林恩很平靜地看這些消息,不會換臺。新聞畫面里的姚洲理了短發(fā),穿裁剪精良的正裝,神色冷靜不茍言笑,偶爾接受記者專訪,用詞簡短,氣場卻很強大。在他成立教育基金會的發(fā)布會現(xiàn)場,一個年僅四五歲的小女孩向他獻花,這大約是小女孩第一次經(jīng)歷大場合,怯生生地不知該從哪里下臺,姚洲不等工作人員上來協(xié)助,把孩子抱了起來送到臺下,唇角露出淺笑。

    這是林恩唯一一次在電視上看到他的笑容。

    那一瞬,林恩思緒發(fā)散,忽然覺得如果有一天姚洲當(dāng)了父親,應(yīng)該是一位很好的家長。

    這個念頭一閃而過,新聞也很快結(jié)束了�,F(xiàn)在林恩獨自住在原先與江旗合住的小樓里,自從他在地下城住了半個月再回到二零區(qū),江旗已經(jīng)在別處安頓好了,距離小樓十分鐘車程的一個中高檔小區(qū),江旗在那里租了房,把自己的物品打包搬過去,主臥也讓了出來。

    等林恩回到家里,再想阻攔為時已晚。江旗自覺退回侍從的身份,林恩不可能給他更多的回應(yīng),當(dāng)下默許這樣的距離才是對彼此的尊重。

    林恩每日早出晚歸,心思都撲在工作上,沒了姚洲在暗中照拂,很多事情推進起來都十分困難。

    為了申請獨立經(jīng)濟區(qū),獲得更好的招商政策發(fā)展礦山,聯(lián)盟總部的審批部門受邀到二零區(qū)實地考察。林恩費心安排,做好一切接待,最終得到的答復(fù)卻不盡如人意。

    聯(lián)盟今年僅有一個獨立經(jīng)濟區(qū)的名額,二零區(qū)要與其他四個落后地區(qū)競爭,這不是哭鬧的孩子有奶吃那么簡單,個中門道和人情世故都要林恩揣摩。

    林恩在慢慢建立自己的關(guān)系網(wǎng),夾縫中尋找發(fā)展的機會,過程中吃虧受挫在所難免,好在他細心且冷靜,反復(fù)研判前幾屆獨立經(jīng)濟區(qū)的入選標準,又請人指點,也漸漸摸出一些門路。

    評審會議當(dāng)天,他帶著團隊赴會,播放了地區(qū)發(fā)展宣傳片,拿出數(shù)據(jù)扎實的稀有金屬開采報告,再請數(shù)名經(jīng)濟學(xué)家到場背書,最終涉險通過了第一輪遴選。

    這是林恩憑著勤奮工作得到的第一份實績,雖然不值一提,卻也讓他在連續(xù)多日的熬夜加班后收到了些許回報。

    七月末的一天,林恩收到一條來自姚洲助理樸衡的信息,內(nèi)容很簡短:林先生,蘭司醒了,告知您一聲。

    此時距離蘭司中槍送醫(yī)已有半個多月,林恩在開會的間隙讀到這條信息,由于信息是樸衡發(fā)來的,他也不必再回復(fù)什么,揣起手機又繼續(xù)聽報告。

    大約一周以后,林恩去聯(lián)盟總部辦事,往返途中都會經(jīng)過地下城的港口。回程時他吩咐司機饒了一點路,先去花店里買了一束淡粉色的唐菖蒲,然后開去醫(yī)院。

    林恩沒有事先預(yù)約探病時間,并不算恰當(dāng)?shù)牡皆L,他也沒有抱著一定要見到人的想法。到了住院大樓,他帶著江旗去護士站詢問蘭司的病房,護士查閱記錄,告訴他并沒有一位名叫蘭司的患者在此住院。

    林恩手拿花束,有些無奈地道了謝。

    蘭司畢竟身份復(fù)雜,也許不是用這個名字登記入院,又或許姚洲和高澤對他采取了更嚴密的保護措施,不讓外人探病,這些都在情理之中。

    江旗在一旁提議,“少爺不如打個電話去請姚先生手下的人安排一下?肯定能見到的�!�

    林恩笑著搖頭,說,“走吧,心意到了就行�!�

    就連告知他蘭司醒來的信息都是由樸衡的號碼發(fā)出的,姚洲已經(jīng)做到十分的尊重和退讓。林恩沒道理再為這種事去恢復(fù)聯(lián)系。

    他與江旗走出住院部,因為司機去加油了,需要些時間才能開回來接他們,林恩就在一樓的便利店里買了一杯咖啡。

    付完賬,隔著落地玻璃,林恩的余光似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走過。他轉(zhuǎn)頭去看,玻璃墻外是住院部的花園,剛剛走開的身影正是蘭司。

    林恩將手中咖啡交給江旗,拿著花快步走出便利店,追上了對方。

    他一連叫了兩次名字,且已趕上蘭司的步伐,蘭司才堪堪停下腳步,扭頭看向他。

    視線相交,林恩卻愣住了。

    蘭司流露出的,是一種仿佛看到陌生人的眼神。林恩只見他勾起嘴角,淺露笑容,神情溫和地問,“你是在叫我嗎?”

    第89章

    我不信什么忠貞不渝

    林恩雖然錯愕,反應(yīng)卻很快。

    蘭司的樣子不像開玩笑,林恩意識到他可能出現(xiàn)了記憶混亂或喪失,一時間無從問起,只能順著他的話回答,“我來看看你,恢復(fù)得還好么?”

    盡管蘭司已不認得林恩,交際方面仍然顯得游刃有余,他一笑起來,眼尾微挑,依稀有過去的影子,“三天前可以下床走動了,謝謝你來�!�

    后方的樹木陰影下走出一個人,林恩抬眸去看,是高澤。

    蘭司并不回頭,像是知道高澤走近。待到高澤停步在身旁,他側(cè)眸輕瞟,叫了聲,“澤哥�!�

    林恩并不曾聽過蘭司用如此熟稔的口吻叫高澤“哥”,一下子有點摸不清狀況。

    高澤沖他點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林恩對自己沒有預(yù)約的探病感到些許不安,解釋道,“我正好經(jīng)過醫(yī)院,來看看蘭司...可能來得不是時候......”

    高澤制止了他的道歉,“想來隨時可以來�!庇謫査耙χ拗滥愕竭@里嗎?”

    林恩搖頭,蘭司忽然聽到姚洲的名字,挑了下眉,偏頭問高澤,“他是姚洲的...?”

    如此一來,林恩便明白他是失憶了。

    高澤有點無從解釋,林恩倒很坦然,說,“我和姚先生有過短暫婚約,年初的時候辦了離婚手續(xù)。”

    這下輪到蘭司錯愕,“抱歉,我......”他指指自己的腦子,“醒過來以后,有些事情不記得了�!�

    林恩先看了高澤一眼,對方的眼神復(fù)雜,帶有幾分苦澀無奈。林恩知道其中隱情,一時竟說不出祝福蘭司盡早恢復(fù)記憶一類的話。

    他把手里的花束遞上去,“沒關(guān)系,我們認識時間不長,沒想起來很正常�!�

    蘭司接過花,態(tài)度較之先前更客氣些,“謝謝,明天我出院了,歡迎以后來家里坐坐�!闭f著,他示意高澤陪林恩聊聊,他要去便利店買煙。

    林恩和高澤站在原處,看著蘭司繞過花園,進了一墻之隔的店里。

    林恩問,“看他樣子也不像是完全忘了,只是部分記憶喪失嗎?”

    高澤眸色冷沉,頜骨咬合處微動了動,嘆氣,“專家會診了兩次,病理成因很復(fù)雜�!�

    長期潛伏的身份、過度壓抑的自我意識,加之他在邢廣霆身邊養(yǎng)大,邢廣霆留給他的一部分的記憶必定是他不愿意碰觸的。蘭司又是操縱系的能力者,讀心這種能力不易掌控,一旦能力者自身虛弱,很容易遭到反噬。

    蘭司承受得太多,長年生活在多重身份之下,以至于產(chǎn)生自我認知障礙,記憶出現(xiàn)斷層。

    以上種種,高澤無從說起。好在林恩通透,也能猜到八九不離。

    “你們現(xiàn)在是什么關(guān)系?”林恩并非八卦,而是擔(dān)心自己說錯話。

    高澤沉默少許,說,“算是戀人。”

    高澤沒想過趁虛而入,只是蘭司恢復(fù)意識的那個早上,他和姚洲都在病房里。

    蘭司剛一睜眼,高澤最先反應(yīng)過來,上去握住蘭司的手,私下里疏于戒備,沒有啟用防御,蘭司與他接觸了幾分鐘,突然開口發(fā)問,“你喜歡我?”

    高澤猝不及防被他讀心,面對一雙漂亮洞悉的眼睛,無奈之下,只得承認有這段感情。

    “那蘭司他...知道自己是誰么?”林恩望著便利店里還在排隊結(jié)賬的那道身影。

    “情況時好時壞,有時想得起名字,也認得一些人,比如剛醒的那一天,他認出過姚洲,還知道自己在為他做事。有時睡一覺起來,又誰都不認得了,甚至記不起自己叫什么�!�

    林恩回想幾分鐘前的那一幕,蘭司沒記起自己的名字,可是他記得高澤,叫“澤哥”那一聲甚是自在信任。

    林恩心里不是滋味,垂下眼去。

    高澤問他,“最近一直沒見姚洲?”

    林恩“嗯”了聲,又說,“新聞里時不時看到�!�

    高澤見他提到姚洲很淡定的樣子,感喟,“你們不像我和蘭司,不是這種朝不保夕的狀態(tài)。明明可以挽回的,何至于走到這一步呢。”

    林恩笑了笑,沒有接話。

    他想過姚洲么,他當(dāng)然也想。二零區(qū)夏季多雨,有時半夜醒來,聽著外面雨水拍打屋檐的聲音,就會突然想念那雙溫暖有力的手臂給過的擁抱。

    可是傷口的愈合需要時間。林恩是慢熱的人,自愈能力差,他不知道自己能否真的釋懷,也許到他想回頭的那一天,姚洲身邊早已有了新人。

    林恩沒在醫(yī)院久留,蘭司拿著花束和香煙走回花園,他便與他們兩位道別。

    高澤望著他的背影消失在通道盡頭,想了想,還是掏出手機給姚洲去了條信息:林恩剛來醫(yī)院探病,我和蘭司都見到他了。

    大約半小時后,高澤在病房幫蘭司收拾出院的行李,突然接到姚洲打來的電話。

    也沒什么可寒暄的,姚洲開門見山地問,“他怎么樣?”

    高澤皺了皺眉,明白過來這是在問林恩,盡量回憶細節(jié),“人看著挺精神的,他來之前沒有預(yù)約,偶然在花園里遇見蘭司。事先應(yīng)該是不知道蘭司失憶了,但應(yīng)變很快,也沒說任何刺激蘭司的話�!�

    高澤盡可能詳細地把見面情形描述了一遍,中間短暫停頓,沒聽見手機那頭說話,顯然是姚洲以為他還在繼續(xù)。高澤只得又說,“我問過他,你知不知道他來醫(yī)院,他說你不知道�!�

    能交待的全都交待了。

    姚洲沒再追問,說了聲,“行,就這樣�!苯又銙炝穗娫�。

    高澤拿著手機,不由得暗自嘆氣。蘭司放下手里折疊的衣物,問他,“姚先生找你什么事?”

    自從醒來以后,蘭司不像從前那樣叫姚洲“老大”了。

    高澤抬眸看他,說,“為了聽我說幾句林恩的情況�!�

    這真不像是姚洲會做的事。高澤都感到一絲吃驚。

    忍耐到這種程度,也不肯讓對方知道,特意打一通電話,就為從他人口中聽到一兩句轉(zhuǎn)述。

    這是想林恩想成什么樣了。

    -

    從醫(yī)院回到二零區(qū)的路上,林恩格外的安靜少話。

    江旗擔(dān)心他從別人那里聽到了什么不好的消息,頻頻地從前座轉(zhuǎn)過身,找些有的沒的話題與和他聊天。

    林恩也不嫌他煩,江旗問什么他答什么,后來江旗問到蘭司的病情,林恩沉默了一會兒,才說,“他失憶了,有時候連自己名字都不記得�!�

    停頓了下,又低聲說,“但還認得高澤,他們兩人看起來感情很好的樣子�!�

    越說越覺得隱隱心痛,林恩突然沒有再聊下去的意思,閉眼靠在后座,江旗見他這樣,也就識趣地不再問了。

    轎車開進二零區(qū)的地界,途經(jīng)即將修繕完畢的聯(lián)盟總部新址,林恩望著那一片莊嚴的建筑群,想起來還有一個遷址的儀式?jīng)]有舉行,詢問江旗,“總部那邊有沒有消息,什么時候完成遷址?”

    江旗翻著手里的平板電腦,回答,“忘了跟少爺您確認,昨天接到的消息,這個月底25號舉行遷址儀式,兩周以后,九月十日新任主席開始入駐辦公�!�

    近一段時間,二零區(qū)的治安狀況明顯改善了,報考警校的人數(shù)升至歷年最多。一旦犯罪指數(shù)下降,地區(qū)經(jīng)濟也會隨之上升,這一切都拜聯(lián)盟遷址所賜。

    這處新建的總部地址與林恩每日上班的政務(wù)大樓相距也就十幾公里,意味著此后至少會有五年時間,林恩將與新任主席在同一地區(qū)辦公。

    林恩想到這里,不免擔(dān)憂起來,遷址儀式當(dāng)天他本人必須到場,會不會見到姚洲?

    這個想法困擾了林恩十幾天,直到儀式舉行的前一晚他拿到一份名單,已經(jīng)升任內(nèi)政部長的白越之赫然在錄,排在名單首位,是出席儀式的最高級別官員,可是名單上不見姚洲。

    林恩松了口氣,隔天收拾妥帖帶著手下去往聯(lián)盟新址,穿過大片手舉聯(lián)盟旗幟的本地民眾,進入總部大樓。

    建筑內(nèi)部的裝修風(fēng)格大氣簡潔,走廊上并排立著聯(lián)盟二十四區(qū)的旗幟。林恩提前半小時在貴賓休息室等候,他到后不久,白越之與其他數(shù)名內(nèi)閣官員陸續(xù)到達,林恩起身迎接,卻意外地見到白越之身邊攜著一位女眷。

    正是不久前占據(jù)過報端首頁的訂婚對象。

    今天的遷址儀式過后還有一場宴會,攜伴到場是合乎禮儀的,與白越之同行的另一位內(nèi)閣官員也同樣帶著家眷。

    林恩身為一區(qū)領(lǐng)主,職責(zé)在身,只得上前與白越之握手,說言不由衷的歡迎,接著再與白越之的未婚妻握手,勉力周全禮數(shù),一句“祝賀訂婚”的話卻如鯁在喉,無論如何說不出口。

    近日白蓁已不大與他聯(lián)系,林恩幾次借著去聯(lián)盟總部辦事的理由想到白家拜訪,卻從未如愿敲開白家的大門,也未能見到白蓁一面。

    遷址儀式持續(xù)約一小時,流程走得很順利,有官員上臺講話,也有民眾代表進入總部大樓參觀。

    媒體鏡頭之下,林恩與白越之客氣交談,可是鏡頭一轉(zhuǎn)開,林恩的臉色便顯得冷淡疏遠。

    白越之當(dāng)然明白他在忌諱什么,到了宴會環(huán)節(jié),白越之端上一杯酒,主動要找他喝。

    林恩卻之不恭,無奈與之對飲。

    白越之噙著笑問他,“近來感情生活有什么進展?”

    林恩蹙眉,抿了口酒,說,“我一貫乏善可陳,不如白部長豐富多彩�!�

    白越之如今貴為內(nèi)政部長,是整個內(nèi)閣最有實權(quán)的人。這整場宴會就數(shù)他來頭最大,二零區(qū)當(dāng)?shù)氐墓賳T都圍著他轉(zhuǎn),對他的未婚妻亦是好話說盡,唯獨林恩不愿吹捧恭維。

    白越之被他暗嗆一句,并不惱,仍是笑著,又問,“我有些關(guān)于新任主席的消息,你有興趣知道嗎?”

    林恩眸色一沉,冷聲拒絕,“沒有興趣。”

    然而白越之并未打住,壓低了聲音,自顧自輸出,“前些天我看見他坐在辦公室里給自己打針。”

    果然,林恩一聽這話,臉色微變。

    白越之繼續(xù)道,“打的什么不難猜吧?”

    答案昭然若揭。沒用醫(yī)生護士,自行注射的藥品只能是抑制劑。

    比起口服和外用貼片,靜脈注射已經(jīng)是最強硬的干預(yù)手段。

    林恩一直回避去想這件事。上一回的紊亂期姚洲是硬扛過去的,這種治標不治本的方法只會引起更嚴重的生理紊亂,且沒有規(guī)律可言。對一位身居高位的政要而言,針劑的副作用不小,并不是理想的解決途徑。

    白越之見林恩欲言又止地看著自己,反而停住不講了。他本想等林恩開口,旋即聞到一股淡淡的Omega香氣靠近,是他的未婚妻走了過來。

    林恩斂起眼里的擔(dān)憂,白越之也自然而然地攬住身邊佳人。

    有關(guān)抑制劑的話題就此打住,白越之?dāng)y著未婚妻轉(zhuǎn)身,走開幾步,他懷里的人有些好奇地仰頭發(fā)問,“你與二零區(qū)的領(lǐng)主聊些什么?”

    白越之唇角笑容玩味,不像當(dāng)真地說,“聊他能不能復(fù)婚�!�

    林恩與姚洲有過婚約的事不是秘密,白越之這樣一說,未婚妻也來了興致,揶揄道,“你自己都不相信的事,竟然去鼓動別人再跳火坑?”

    白越之不知想起了什么,沉眸笑了笑,說,“我不信什么忠貞不渝,但偶爾也會有成人之美。”

    他的這樁婚約,一早講好是開放關(guān)系,各玩各的互不約束。白越之沒什么負擔(dān),在未婚妻面前也不必佯做好人。

    他是有意要向林恩提起姚洲的。那句話他輕松拋出來,卻像塊石頭一樣壓在了林恩心里。

    此后的幾天時間,林恩偶爾在工作間隙走神,忍不住上網(wǎng)去搜索優(yōu)級Alpha使用抑制劑的副作用。

    從前林恩對此類知識了解不多,相關(guān)的科普文章看了一些,他漸漸明白不如自己想的那么簡單輕巧,由此擔(dān)心愈增。

    這天晚上他照例打開電視收看時政新聞,現(xiàn)任的聯(lián)盟主席即將退休,當(dāng)日在聯(lián)盟總部舉行了一場以他名義召集的慈善晚宴,有點功成身退的意味。

    官方媒體受邀入場直播,新聞里給到幾個鏡頭,大都集中于現(xiàn)任主席與姚洲身上。

    其中一幕是在慈善拍賣結(jié)束之后,一些拍得競品的名流女眷邀請姚洲跳舞。這樣的場合之下,拒絕并不禮貌,直播的鏡頭跟隨著姚洲,最終他在眾多邀請者之間選擇了一位,與之共舞一曲。

    林恩面對直播畫面,默默調(diào)低了背景舞曲的音量,心里對自己說,總不能一直這樣下去,就當(dāng)這首舞曲是個暗示,姚洲也不必再用抑制劑那么辛苦。

    新聞結(jié)束后,林恩回到書房加班,一直忙到深夜。臨睡前手機突然亮起,一條信息傳入。

    林恩拿起手機,對著屏幕滯了滯。

    這個屬于姚洲的私人號碼,已有長達數(shù)月不曾與他聯(lián)系。

    屏幕上只顯示出短短一句話:和我跳舞的人已有訂婚對象,不是單身。

    第90章

    比婚內(nèi)還守身如玉

    姚洲挑選舞伴時,心里篩了一遍那些面孔背后的身份。

    單身的都被立刻否決了,其中一位女性O(shè)mega穿得較為保守,無名指上戴了一枚鉆戒,姚洲對她略有印象,對方是一位領(lǐng)主的女兒,已經(jīng)公開訂婚的消息,于是他挑中她共舞一曲。

    宴會結(jié)束以后,姚洲又讓樸衡去查看當(dāng)晚的新聞直播,果真有他跳舞的一段畫面,時長還不短,給了二十秒的鏡頭,把姚洲和舞伴都拍得清清楚楚。

    姚洲沒有多猶豫,哪怕林恩沒看到直播,也不能留下隱患讓他誤會。反正在林恩那里他沒什么面子可講的,于是坐在回程的車里,他給林恩發(fā)了一條信息。

    姚洲沒指望著對方回復(fù)。幾分鐘后手機震動,林恩的號碼被設(shè)置了特殊提示,姚洲立即拿起來看,林恩回給他一句話:抑制劑不要再用了,影響腺體功能。

    他為了他就連跳舞都要避開單身舞伴,林恩卻可以毫不領(lǐng)情地回復(fù)一條讓他別用抑制劑的消息。也不知道是出于關(guān)心,還是慫恿他盡快犯錯。

    姚洲沉眸對著手機屏幕,一言不發(fā)幾秒,最后把屏幕鎖了,靠回座椅里。

    他有整整七十天沒見他了,每一天都是數(shù)著日子過的。這期間他打過兩次抑制劑,效果還湊合,于是做好了長期注射的準備,也讓醫(yī)生開了處方,辦公室和家里都放了一個小冰箱用于存儲針劑,以備不時之需。

    從今晚算起,距離就職儀式還有三天時間。再捱三天,就能在二零區(qū)的聯(lián)盟總部新址見到林恩。
← 鍵盤左<< 上一頁給書點贊目錄+ 標記書簽下一頁 >> 鍵盤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