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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體 夜晚 (「夜晚模式」)

第15章

    邵承昀本意只是過來看一眼,現(xiàn)在卻不想走了。

    他聽著辛榕聲情并茂地給糖糖講故事,學狼叫,學小豬叫,把糖糖逗得一直笑。

    ——明明自己還是個小孩,卻能這么照顧人。

    邵承昀靠著墻,一直聽到三只小豬依靠紅磚房打敗了大灰狼。然后是糖糖奶聲奶氣地說,“哥哥�!�

    辛榕和她說,“晚上你要是有事就叫慧姨,哥哥在樓上可能聽不見。”

    小姑娘“嗯”了聲,接著又是吧唧一口,估計親臉了。

    不一會兒,辛榕開門出來,冷不丁見邵承昀站在沒開燈的走廊上,嚇了一跳。

    邵承昀拉了他一把,在他倒抽氣的同時說,“是我�!比缓笤谒成蠐崃艘幌�。

    辛榕被他圈在懷里,說,“怎么不吭聲站在這兒。”

    邵承昀沒說話,手掌捂著男孩的后腦揉了揉。

    “你吃飯了嗎?”辛榕又問他。

    “還沒�!鄙鄢嘘烂α艘惶�,聲音聽著有點懶倦。

    “我陪你吃吧。”辛榕說著,要從他懷里出來,被邵承昀一把摟了回來。

    兩個人之間靜了一下,然后邵承昀貼著辛榕耳朵,壓低了聲,說,“晚上也給我講個睡前故事吧,三只小豬也行,我不挑�!�

    辛榕怎么也料不到他能說出這么一句話來,先是錯愕,而后失笑道,“邵承昀,你幾歲了?讓那些副總聽見你說這種話,你還有威信能服眾么?”

    邵承昀氣都不帶喘的,“噢”了一聲,問辛榕“糖糖幾歲”,然后在辛榕帶著笑的眼神里自己往下說,“四歲是么,那我就五歲吧�!�

    -

    糖糖就這么住進來了,而且邵承昀對糖糖挺好的,這一點讓辛榕有些意外。

    人和人有時候也講求個緣分,這話不差。

    邵承昀起先也不怎么自在,在家里見著小孩連笑容都沒一點。但是糖糖性格好,加上成長環(huán)境的原因,懂事也早,知道自己這回能跟哥哥生活在一處可不容易,而且這棟大房子好漂亮,和童話城堡一樣,糖糖隱隱約約覺得哥哥突然搬來這里也有他的難處,所以在家里格外地乖。

    每次見到邵承昀,她都小聲地叫“叔好”。邵承昀聽著,未必有話回她,有時就順手揉個頭。

    邵承昀力氣大,也沒帶過孩子,有一次把糖糖揉得一個趔趄,還是慧姨在一旁眼明手快地扶住了。

    邵承昀估計小孩也怕自己,但是每次兩人在家里遇上了,糖糖還是會主動叫人的。甚至放下手里的玩具,站起來認認真真地問好。那樣子怯生生的帶了點可愛。

    有一回邵承昀聽她問完好,沒走,蹲在她跟前和她說話。

    糖糖又害怕,又強忍著,眼睛睜大大的看著邵承昀,頭上的毛好像都嚇得立起來了,回答問題的聲音也帶了點顫,最后給邵承昀逗笑了。

    還是辛榕走過來解救糖糖,站在男人身后,淡淡說了句,“你好好跟孩子說話,別故意嚇她。”

    邵承昀還不承認,問糖糖,“叔嚇著你了?”

    糖糖抿了抿嘴唇,搖頭,小聲否認,“沒…有……”

    結果邵承昀立馬被辛榕從后背拍了一下,糖糖也給辛榕一把拎起來了,抱在懷里。

    邵承昀半笑不笑地站起身,辛榕單手摟著孩子,糖糖兩條胳膊纏在辛榕脖子上,抱得特別緊。

    辛榕哄著懷里的小東西,和她解釋,“叔叔跟你開玩笑,嗯?叔叔是好人�!�

    聲音那么溫和,看著邵承昀的眼神卻有點指責的意味。

    就這么一瞬間,邵承昀心里也不知被什么觸動了,眼神倏忽沉了點。

    他一伸手,摁著糖糖后腦將她輕壓在辛榕肩上,不讓她抬起頭來,繼而俯身在辛榕嘴唇上咬了一下,有意咬痛了那種,然后在辛榕蹙著眉舔了舔嘴唇的同時,笑著強調了一次,“是好人�!�

    這種家庭的氛圍,邵承昀自己也是很多年沒有經(jīng)歷過了。他感覺新奇,甚至出乎意料的深刻,好像整個身心都被這種看似尋常的俗世情感給浸潤了一遍。

    早在十歲那年,邵承昀就因為長兄的意外,被父母送去國外的寄宿學校生活了,是當時班里最小的孩子。后來雖然他也回國待過幾年,但大部分時間都在各間名校里獨自長大,有時甚至感覺和朋友的關系都比和家人更近一些。

    邵承昀一直覺得自己是個感情偏淡漠的人,對于婚姻和家庭談不上多少向往�?墒切灵诺某霈F(xiàn)改變了很多,讓邵承昀開始想要抓緊某種東西。

    就這么過了一段時間,邵承昀覺得小丫頭確實不討厭,還挺招人喜歡。別的他不知道做點什么,反正玩具是給糖糖買了一大堆,一間書房都快放不下了。

    還有有一回慧姨給糖糖熱奶,奶是半溫的,但瓶子剛從消毒柜里取出來,瓶身還有點燙。小孩子手嫩拿不住,邵承昀看她著急想喝奶的樣子,就幫她把瓶子拿著了。

    一個高大的男人蹲在孩子跟前,手里舉著個鴨嘴瓶,糖糖就站那兒,仰著頭一直喝。把慧姨感動得,站在一旁都快看哭了。

    這是邵承昀從未示人的一面,是溫情的,也有了少許的柔軟。

    盡管他在家里的時間不多,可是現(xiàn)在他和辛榕在相處時已經(jīng)帶有一種不必多言的默契了,是種讓人放松更讓人覺得舒適的狀態(tài)。

    畢竟小的一個都這么懂事,更別說大的了。

    辛榕把很多事情都平衡得很好,他好像天生就有這種能力,是個情商很高的孩子。總是能優(yōu)先考慮到邵承昀的感受。

    他從來不會主動安排糖糖和邵承昀多相處,一般邵承昀早上出門,糖糖還沒起來,或者單獨在小廚房里吃早餐。晚上邵承昀如果七八點到家,孩子差不多也要睡下了,不會打擾到邵承昀的休息時間。

    這種距離能產生人和人之間的好感,讓邵承昀看到的大都是孩子可愛乖巧的一面,不會知道她那些瑣碎繁雜、吃喝拉撒的成長細節(jié)。

    此外辛榕也堅持讓糖糖去以前那間幼兒園上學,那里面都是些普通家庭的孩子,他自己送糖糖去學校,或是偶爾請小魏幫忙,但是不讓司機開車接送。

    邵承昀心里對此很清楚,辛榕惦記著要走,而且隨時都做著準備,就連糖糖也要當做一個尋常小孩來養(yǎng),他們總有一天會從邵承昀的生活里撤離。

    辛榕是用了多大的決意才能這樣一邊與邵承昀日常相處,甚至與他照常親近,一邊卻收斂著自己的心,為協(xié)議到期那天做好一刀兩斷的準備,站在邵承昀的角度,自然是想不到的。

    他做慣了人上人,沒有那么好的同理心。不會想到對于辛榕而言,明知愛而不得卻必須朝夕相處,是種什么樣的折磨。

    他只知道辛榕清醒地做著離開的打算,這一點隱隱地把他刺痛了。

    所以邵承昀一面用更加細致而深切的方式對待辛榕,想讓他徹底不能離開自己,同時又在暗中加強著對他的控制。

    辛榕工作實習了這么久,在同事間口碑不錯,卻幾乎沒有交到一個朋友。

    邵承昀不讓他參與工作以外的聚會,只要邵承昀在家,辛榕就必須陪在身邊,就算兩個人出去了各有各的忙,邵承昀也會要求辛榕在休息時間聯(lián)系自己,說說白天都在做了什么。

    這是一種不明顯的控制,很像是戀人之間相互融合的過程,而不是一個人單方面地操控著另一方。

    就算聰明如辛榕,也沒有看得那么真切。

    邵承昀壞就壞在,他明知自己是辛榕唯一的軟肋,卻毫無愧疚地加以利用。

    他對辛榕好,甚至對糖糖也好,這些都是真的。但他自己有著猶豫與不確定,卻不允許另個人生出一絲一毫先走的念頭。

    辛榕近來常常會失眠,凌晨兩三點醒了,睡不著,悄悄爬起來,一個人去陽臺上坐著,發(fā)呆。想著白天與邵承昀之間有過的一切,想起男人說話時低沉溫和的語調,想起那些纏綿入骨的愛撫和沖撞,想到最后整個人蜷縮成一團,一直摁自己胸口。

    那里面都是說不出來的壓抑和愛。

    第44章

    你問問自己,真想過離開嗎

    不管有多么不愿意,或是希望時間再慢一點,辛榕終于還是到了自己22歲生日這一天。

    這樣一來,距離協(xié)議結束就剩下不到一百天了。

    邵承昀給他辦了個小派對。不算多隆重,勝在心意都有。

    本來按照邵承昀的想法,是想給辛榕舉辦一場豪華的生日趴。但他這個年齡的人,做事是比那些年輕小男友要穩(wěn)重的,不搞那種讓人尷尬的驚喜,所以事先征求過辛榕的意見。

    辛榕沒同意,說不喜歡人多的場合,應酬起來也累。邵承昀就沒再勉強,都按照他的意思來。

    五月的平州已經(jīng)是氣候與風光俱佳的時候,邵承昀事先讓人修整了別墅后院的草坪,擺上些花卉裝飾,為戶外派對做好準備。

    到了生日這天清早,辛榕迷迷糊糊地醒過來,習慣性地想去抱著身邊人蹭一蹭,閉著眼伸手摸了幾下,大床的一邊卻空著,邵承昀也不知什么時候起的。

    辛榕沒有完成日常的早安環(huán)節(jié),有點煩躁抓著頭發(fā)坐了起來,簡單洗漱以后走下樓,沒想到邵承昀和糖糖都在后院里。

    辛榕愣愣看著那一大一小的背影,足有半分鐘沒能回過神來。

    邵承昀蹲在地上,正在捆扎氣球,糖糖站在他身邊,手里也拿著一個。晨光灑在兩個人身上,好像昨晚夢里的一切此刻都成真了。

    最后辛榕壓了壓情緒,掏出手機,悄悄給屋外的兩人拍了一張照片。

    沒有正臉,因為是逆著光拍的。只能看到男人半蹲著卻不失英挺的側影,和一個小孩手拿氣球的樣子。然后辛榕小心地將這張照片放入了相冊收藏夾,又在心里和自己說,這樣就夠了辛榕,你有過這份愛里所有珍貴的時刻,邵承昀對你夠好了。余下的只是要一個體面的分開。

    -

    生日派對請來的客人不多,都是平時常有走動的朋友。

    周朗夜和白輝來了,因為同住在一片別墅區(qū),他們步行過來也就幾分鐘距離。孟冬林也來了,辛榕提前一周發(fā)信息請他,客客氣氣地問:冬哥周末有空嗎,我生日那天要不要聚一下?

    當天孟冬林沒回復,隔了一天,回了一個字:來。

    來了以后他給辛榕帶了個帶航拍模式的飛行器,按照頂配買的,一看包裝就知道燒錢。

    換在過去這份禮辛榕是不會接的,盡管孟冬林不差錢,名下三間酒吧都是日進斗金的店,但朋友之間給這種貴重的禮物總是不合適。

    可是當著面上,辛榕沒有拒絕。今天這個場合他請孟冬林來是必然的,不請那顯得生分了,對不住孟冬林這么多年不拿他當外人。孟冬林來了要給他送個禮,便宜的也拿不出手,所以就算是顧著孟冬林的面子,辛榕也要接受。

    他和孟冬林站在擺放著各式冷餐的長桌邊聊了幾句,遠遠的周朗夜和邵承昀都在看著他們。

    周朗夜看人一看一個準,勾著點笑,說,“昀哥氣量這么好,那哥們兒喜歡你家辛榕時間不短吧�!�

    邵承昀不說話,喝了口酒,辛榕今天是壽星,請什么客人辛榕說了算。他就是表面大度也要大度一回。

    因為到場的賓客不多,整個派對氣氛很好,持續(xù)的時間也不長,沒有那種一群人圍著辛榕起哄喝酒的糟心環(huán)節(jié)。熟悉的人隨意走動聊一聊,吃點東西,最后小魏從屋里推出一個兩層的鮮奶油蛋糕,辛榕切了上面一層,分成七八份遞給每個人,伴隨著林間的晚霞漸漸落下,邵承昀請來的一支小型樂隊在落日余暉中演奏了幾首曲子,聚會就算結束了。

    邵承昀當晚的態(tài)度很加分,在場的人都看在眼里。他表現(xiàn)得很尊重辛榕,全程不刷存在感,派對上的好些細節(jié)能看出來是按照辛榕的愛好安排的�?偨Y下來就是邵承昀走心了,不只是花錢了事哄哄人而已。

    就連孟冬林在提前離席時,也和辛榕說了一句,“派對辦得挺好的,簡單舒服�!�

    這句話可以側面理解為孟冬林對辛榕這個人的釋然,以及對辛榕選擇的認可。感情的事沒必要強求,話說到了心意不求回響,余下的路還長,那就學著向前看。

    邵承昀在派對上的這波操作堪為典范,辛榕對此有多感動,自然是不必說的。席間雖然沒有和邵承昀說上太多話,但辛榕眼里一直裝著他,有時隔著好幾位賓客,視線也追著他去。

    后來派對散了,白輝在返回自家別墅的路上回想起一些情形,不禁感嘆,“邵總能這樣,我真的沒想到。還是日久生情了吧,今天感覺他對辛榕挺用心的�!�

    周朗夜能說什么呢,他就抬手攬了攬白輝,笑著沒說話。

    周朗夜以為邵承昀的真心只占了五分,其余五分是另有所圖。白輝說日久生情,那不準確,對邵承昀而言一年遠遠不夠,他的承諾辛榕肯定拿不到。

    但周朗夜不想說這種煞風景的話。他和邵承昀都是商人,算計和掂量在所難免,但白輝不是。上次的聚會上他對邵承昀和辛榕的關系說得那么一針見血,轉頭就后悔了,覺得不該和白輝說這些。

    平白無故地,怎么不能挑著好的講,就該讓白輝永遠開開心心地,看的都是積極的一面。

    所以當周朗夜聽到白輝問自己,“這個生日算是個好的信號么?”

    他幾乎毫不猶豫地點了頭,說,“是吧,昀哥也該定下來了�!�

    然而周朗夜還是沒看差的,邵承昀有別的心思。他始終是留了一手,要跟辛榕攤牌的。

    生日派對過后,有一晚邵承昀無意地點開了辛榕的朋友圈,發(fā)覺背景圖不知何時換了。

    ——換成了一張逆著光的側影照片。

    邵承昀對著這張圖愣了下,想起那天早上自己和糖糖一起在后院做氣球,后來辛榕也來了。男孩剛起床,頭發(fā)還有點亂,穿著寬松的T恤和運動褲,也跟著一同蹲下,帶著點笑,說,“一起吧。”

    照片上邵承昀沒露正臉,就是個輪廓而已。不熟悉的人或許分辨不出來照片里的人,但邵承昀很清楚辛榕這樣做的用意,是真的放不下了。

    此前辛榕從未發(fā)布過任何與邵承昀有關的東西。最近的一次朋友圈的更新是半年前去德國時,他用手機拍攝的教堂和古堡。沒有人像,沒有任何曖昧的信息,只有無數(shù)的天空與穹頂。

    但是這一次,他直接把邵承昀設成了背景圖。

    邵承昀不露聲色地退出了頁面。此后的一個多月里,他還是那個成熟體貼的伴侶,偶爾會覺察到辛榕在自認為他看不到的角度偷拍照片,邵承昀就當看不見,讓他拍。

    他要等一個最好的契機,在確認辛榕對自己的情感到達那個割舍不下的限度了,然后選擇一個看似平常的、讓人沒有防備時間和他談。

    辛榕這天晚上又拿著一杯鮮榨的果汁敲開了書房的門,邵承昀正好忙完手里的事。

    辛榕把冰冰涼涼的杯子推到他跟前,笑著說,“新鮮上市的黃桃,我剛榨的�!�

    邵承昀還不知道他么,每次端進來一杯果汁,邵承昀基本不怎么喝,最后全是辛榕自己喝了。

    “不渴,替我喝了吧�!鄙鄢嘘烙职驯舆f回辛榕手里。

    辛榕也沒推卻,接過杯子坐在了一旁的沙發(fā)里。最近幾周的晚上,辛榕都會在睡前來書房和邵承昀待一會兒,他的函授課程要結業(yè)了,寫論文遇到一些問題,邵承昀這種學霸能給指點不少地方。

    當然另一方面,辛榕私心里也想多些時間和邵承昀相處,哪怕是多一分鐘也好。

    邵承昀一手搭在書桌上,椅子轉向沙發(fā)那邊,語氣很平常地叫了辛榕的名字,然后說,“結婚協(xié)議還剩一個月了,你有什么想法?”

    辛榕一下愣住,邵承昀說起這個太突然了,辛榕根本毫無準備。

    原本他還在想著中外酒店文化差異的幾個論點,現(xiàn)在一下跳轉到結婚協(xié)議,整個人滯了滯,才慢慢說出一句,“就按照當初講好的,你覺得時間到了就和我說……”

    ——然后我會搬走。

    最后半句話,辛榕無論如何說不出口。他神情里透出些許不安,抿了抿嘴唇,看著邵承昀。

    可是邵承昀的眼神很穩(wěn),也看著他,沉聲說,“有些習慣一旦養(yǎng)成了,也很難馬上改掉。我暫時沒打算讓你搬走,你的學業(yè)或者工作實習可以再商量。你先住這里,或者如果不喜歡這邊,你想住在哪里,房子我買。”

    這是不長的一段話,可是信息量很大。

    大到辛榕用了緘默的三四分鐘,才得以勉強消化。

    一開始他都不愿意往那個方向去想,可是腦中有個冷靜地聲音在一遍一遍向他重申:邵承昀什么都沒有承諾,他只是要繼續(xù)睡你,直到他膩了為止。

    沒有提感情,只說是“習慣”;沒有提未來,只說“再商量”;沒有問過半點辛榕的感受,只是說“房子我買”。

    辛榕把這份愛放在心尖上,無時不刻小心呵護著,還不忘提醒自己,愛過就好了別的不要計較。

    可是眼前這個男人只用區(qū)區(qū)兩三句話,就把他珍藏起來的都不舍得讓誰碰一碰的一份愛意撕得粉碎了。

    辛榕在手抖的幅度變得更明顯之前,放下了杯子,然后低聲問了句,“還有呢?”

    他不知道自己想到聽什么,也可能他只是想看這一地心碎變成粉齏。

    邵承昀眼底幾乎沒有多少情緒起伏。他知道辛榕未必會接受,但這件事不由辛榕說了算,邵承昀會讓他點頭同意。

    皮椅在地板上滑了一段,邵承昀坐得離辛榕更近些,看著他閃動的眼眸,以安撫的語氣說,“并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是在意你的,所以不能做一個我們都可能后悔的決定。你問問自己心里,真的想過離開嗎?”

    邵承昀無疑是談判的個中高手,他明知道這里面繞的邏輯不是愛不愛的問題,而是辛榕能不能從他這里得到相互平等的關系。

    但他事先已在多個場合展示他的尊重了,因而讓辛榕掉以輕心,以為他們之間有著對等的感情�,F(xiàn)在他只要逼辛榕承認愛,似乎愛了就意味著離開是種背叛,他可以如愿留下這個人,而不必擔負任何承諾。

    辛榕垂下眼,靜了片刻,當他再次看向邵承昀時,聲音變冷了,說,“還有一個月,我睡客房吧�!�

    說完他從沙發(fā)里站起來,同時偏過頭去暗暗咬了一下自己下唇的內側。就一下,卻咬得極狠,血立刻涌了出來。

    辛榕含著那半口咽不下去的血,拉開書房門,走了出去。

    第45章

    給我慣壞了

    邵承昀當下沒有攔他,也沒瞧見他唇間洇開的血,由著辛榕去了客房。

    這是自從協(xié)議結婚開始之后,他們第一次分房睡覺。邵承昀知道辛榕需要時間,那他就給他時間,讓他慢慢捋清楚。

    辛榕在客房里睜著眼躺了半宿,一點睡意沒有,腦子里翻來覆去都是邵承昀說過的幾句話,越想越覺得胸口悶痛,好多情緒擰成一團壓得他幾乎喘不上氣來。

    那是種鈍刀割肉的痛法,在人心尖最柔軟的地方扎著。想得越是明白,扎得就越深,一直緩不過勁來。

    第二天清早,辛榕躲著邵承昀,早早地出門去了酒店。

    他嘴唇內側的那處傷還沒好,嘴里總有股血腥味,就連說話都疼。為了不讓人看出異樣,他戴著口罩完成了在豪麗的半天工作,中午回到家后就把自己一直關在客房里。

    傍晚臨近吃飯了,糖糖上樓來敲門,小聲地叫著哥哥。

    上午慧姨收拾屋子時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客房的床有人用過,猜到他們昨晚是分房睡的,由于揣摩不準鬧得有多嚴重,也沒好上來叫辛榕吃飯。

    可是糖糖不知道大人之間的那些事,下午從幼兒園回到家里沒見著辛榕,就堅持要上樓找哥哥�;垡虒に贾@個小丫頭或許能當上和事佬,也就沒有阻攔,讓她自己上了樓。

    過了幾分鐘,辛榕單手抱著孩子下來了。

    他穿了件淺色的T恤,衣衫松松地掛在肩上,臉上沒多少血色。糖糖摟著他的脖子跟他說話,他稍微低著頭。從慧姨的角度,正好能看見他下唇的那處傷口,過了這么一天一夜,已經(jīng)有點發(fā)展成潰瘍的趨勢了。

    慧姨也是眼尖的,一下就看出來不對勁,一臉擔心地問辛榕,“你嘴唇里邊是怎么了?要不要吃點藥?”

    辛榕搖了搖頭,因為說話也疼,他都懶得出聲,抱著糖糖進了餐廳,將孩子放在兒童座椅里,然后拿過搭配有魚肉丸子和西藍花的小餐盤,低聲說,“哥哥今天嘴疼,要少說話,喂你吃飯好不好?”

    糖糖伸出手,輕輕地摸了一下辛榕的臉,“糖糖吹吹就不疼�!�

    說著,湊近了些,嘴嘟起來,要給辛榕吹氣。

    辛榕垂眼看著湊在自己跟前這張粉嫩嫩的小臉,總算笑了下,讓孩子假模假式地呼呼了兩口,接著給她喂飯。

    邵承昀回來的時候,糖糖剛咽下最后一口魚肉丸子。辛榕給她擦了嘴,準備把她抱去給慧姨帶一會兒,一走出餐廳,卻見邵承昀站在入門的玄關處,正看向辛榕這邊。

    辛榕眼神都不帶給的,抱著孩子就要過去。

    可是糖糖看見邵承昀了,這一大一小的最近關系還不錯。糖糖趴在辛榕肩上,叫了聲“叔好”,說完,做了個張開手要抱抱的動作。

    辛榕遲疑了下,不想當著孩子的面給邵承昀撂臉。邵承昀已經(jīng)伸了手,辛榕就把糖糖交給他。

    邵承昀也是單手接的,另只手幾乎在同時想拽住辛榕�?墒切灵欧磻�,一根手指都沒給他捉住,轉身就走了。

    小魏立在一旁,眼看著這一幕,嚇得大氣都不敢出,心里又不由得佩服辛榕竟能這樣面不改色地忽視邵承昀。

    客廳里慧姨見著辛榕走進來,連忙問他,“你的晚飯呢,還沒吃吧?都準備好了�!�

    辛榕淡淡說了句,“不了慧姨,我不餓�!闭f完就上樓去了。

    慧姨沒能說服他與邵承昀共進晚餐,有些無奈地從客廳里出來,走到邵承昀跟前,想要接過小孩。

    她畢竟是在邵家做事的老人了,也能和邵承昀比較直接地對話,在抱下孩子時沒忍住問道,“你們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辛榕怎么會去睡客房?”

    邵承昀把懷里的糖糖交給她,面色冷沉,說了句,“給我慣壞了�!�

    -

    臨到睡覺前,邵承昀去敲客房的門。辛榕沒開。

    等了半分鐘,邵承昀敲了第二次,敲門聲比前次更重些。

    辛榕不想因為這種開不開門的小事激化矛盾,還是從里面把門打開了,與邵承昀之間隔著一米站著。

    “繼續(xù)睡客房?”邵承昀問他。

    辛榕點頭。

    他沒流露一點妥協(xié)的樣子,淺淺點了下頭就不說話了,手扶著門,神情冷淡地站著,瞧不出什么情緒。

    兩個人之間靜了靜,不等邵承昀再說話,辛榕當他面把門關上了。

    邵承昀被這一下關門弄得愣了幾秒。

    活了33年,還真沒人敢把邵家二少直接關在門外的。辛榕是頭一個。

    邵承昀在客臥門口站了會兒,最終還是忍下了沒有發(fā)作,他甚至都不記得自己有沒有對誰像對辛榕一樣,有過這么好的耐性。

    他沒把辛榕說的往后一個月都睡客房那么當真,總覺得辛榕也捱不了那么久�?墒怯指袅艘惶�,邵承昀在深夜到家后發(fā)覺沒人等門,只有慧姨迎上來,有些遲疑地和他說,“辛榕剛才下來找過藥,好像咬破了嘴,潰瘍了�!�

    邵承昀眼底突然掠過一層慍色,昨天他是隱約看出辛榕嘴角有點腫了,但看得不仔細,辛榕一直刻意和他保持著距離。

    現(xiàn)在聽慧姨這么一說,也不知是踩著他的哪個點了,或者邵承昀就是不能習慣這種失去掌控的狀態(tài)。他“嗯”了一聲,別的沒說什么,先去客廳拿出醫(yī)藥箱翻了一遍,然后找出一管藥膏上了樓。

    客臥的門仍然緊閉著,邵承昀敲了兩下,里面沒人回應。

    “開門。”邵承昀不再敲門,直接撂了話。

    片刻后,屋內傳出走動聲,似乎是辛榕到了門邊,然后停著一門之隔的對面,還是那種冷冷淡淡的聲音,說,“我說過了,睡客房�!�

    辛榕的咬字不太清晰,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潰瘍的原因。

    他就這么扔給邵承昀一句話,別的再沒有了,腳步聲又從門邊走開。

    直到這一刻,邵承昀終于意識到這小孩的性子遠比自己想的要烈。

    此前辛榕大都是表現(xiàn)得很安靜懂事,對邵承昀毫無懷疑,因為認認真真地喜歡著甚至愛著所以愿意做出妥協(xié)。就算偶爾鬧點情緒,邵承昀哄一哄就過了。沒有像這兩天做得這么決絕。

    然而邵承昀也不是一個脾氣多么好的人。辛榕這樣的回應早已經(jīng)超過了他忍耐的限度。

    那種讓他隱約感到不安的失控感,那種分離在即的焦躁,還有辛榕不再乖順的態(tài)度,都在進而激怒著他。

    他回到書房點了支煙,沉默地抽了半支,另只手里還拿著藥膏。

    他是很少抽煙的人,也很少過量飲酒,因為一直不喜歡任何會讓自己上癮的東西。

    抽到一半邵承昀把煙摁熄了,又走回客臥,最后敲了一次門。

    辛榕仍然沒有開門。

    短暫寂靜過后,邵承昀突然抬腳猛踹了兩下,把客房的門鎖完全踹到裂開,直接走了進去。

    辛榕這時已經(jīng)躺下了,由于前兩晚睡得很差,他的精神已經(jīng)乏到了極點,今晚實在扛不住了,一沾著枕頭就有了七八分的睡意。

    房門在一聲重響過后,猛地砸開撞在墻上。辛榕在半睡半醒間嚇得一個激靈,一下坐了起來,難以置信地看著闖進來的男人。

    邵承昀不給他任何掙扎的機會,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將他從床上拖了下來。

    第46章

    除非我放過你,否則你走不掉

    辛榕幾乎是在落地的瞬間就清醒了,繼而意識到邵承昀試圖把自己抱走。

    客房里沒有開燈,兩個人在黑暗中折騰出了很大的動靜。辛榕沒被制住的另只手下意識地想要抓住什么,結果帶倒了床頭柜上的臺燈。他忍著嘴疼罵了聲“操”,因為反抗不過男人的力量,連同毯子一起掉在地上。

    邵承昀一言不發(fā),就這樣連人帶毯一起打橫抱起來。

    辛榕罵人的聲音都是啞的,他像一頭發(fā)怒的小獸,對于邵承昀剛才踹門的舉動感到怒不可遏,嘶啞的嗓音里帶著一股尖銳的怒氣回蕩在二樓的走廊上。

    邵承昀一抱著他就發(fā)覺他在發(fā)低燒,而且這次看清楚了,嘴角明顯是潰爛了,不知道先前咬得有多狠。

    邵承昀剛才踹門那一下,其實只是為了把辛榕拎出來上藥,動作挺嚇人,但他自己還處在一種可控的相對冷靜的狀態(tài)下。這會兒把辛榕抱上了,一看他這么狼狽的樣子,邵承昀心里的那股火也竄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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