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由于呼吸機卡在顴骨處,顯得辛榕的臉更小了,好像邵承昀的手一張開,就能蓋住他的整張臉。
最后邵承昀低下頭去,很輕地,以嘴唇吻了吻他的手背,低聲和他說,“早點好起來,別再讓我擔心了�!�
這一晚邵承昀陪了辛榕五個多小時。單人病房里空間有限,邵承昀基本都在椅子上坐著,守著辛榕睡覺,中間有一陣他實在太困了,出去買過一杯咖啡抽了兩支煙給自己提神。
直到天光亮起,護士進來查房,邵承昀想了想,那個一年的約定還沒到,辛榕突然見著自己會不會覺得為難。于是在辛榕清醒之前,他自己從病房出去了。
連續(xù)20多個小時沒有睡覺,邵承昀也實在扛不住,就在醫(yī)院附近隨便找間賓館開個了房間,一進去就倒頭睡了半天。
起床以后他第一時間聯(lián)系上護工,得知辛榕的呼吸機已經摘下,意識也很清醒,只是因為吸入性灼傷對咽喉的傷害,目前還沒辦法說話。
護工前一晚從邵承昀這里得了一大筆小費,態(tài)度很是殷勤,講完電話以后還不忘拍張照片發(fā)過來。這天上午有幾位同學來醫(yī)院探望過辛榕,給他帶了氣球和花束,病房里看著也有了些色彩。
昨晚的那幾個小時,邵承昀守在床邊,卻沒見著辛榕睜眼的樣子,沒與辛榕對視過,總覺得心里缺了一塊。
他本來想去病房再看看辛榕�?墒敲鎸ψo工發(fā)來的照片,又有些猶豫了。
就算概率很低,但在過去的大半年里辛榕是有可能與其他人交往的。于情于理,邵承昀不該打擾他。
最后邵承昀沒去醫(yī)院,既然答應了辛榕一整年不聯(lián)系,那他就守信到底。
邵承昀只給護工發(fā)了個信息,讓對方在辛榕睡下以后告知自己一聲。晚上不用護工陪床了,邵承昀自己來陪。
余下的半天時間,邵承昀待在酒店里處理了一些工作上的事。一直等到晚上十點以后,護工才發(fā)來信息,說辛榕剛輸完靜滴現(xiàn)在睡下了。于是邵承昀匆匆出了酒店,去和護工交接。
邵承昀進入病房時,辛榕已經睡得沉了。那一抹從窗口投入的燈光,還是落在他被子上,邵承昀也像昨晚一樣,坐在椅子里守著他。
呼吸機總算是摘了,辛榕的臉色也不似先前那么蒼白。邵承昀看著他,心里多少要好受些了。
坐了兩三個小時,邵承昀想去買杯咖啡,起身時腕表的表盤不慎碰到了金屬的椅背,發(fā)出很輕的一聲響。
邵承昀定了定,回頭再看辛榕,沒醒,他舒了口氣。
等他喝完咖啡再回到病房,辛榕還是閉眼躺著的。邵承昀又坐回椅中。
他訂了這天早上八點的航班回國。
并不是他不想在這里陪辛榕,而是擔心對方未必愿意提前見到自己;另外,邵承昀也怕提前聽到那個答案。
也許是一杯咖啡提了神,邵承昀回來以后心里的情緒也滿了些,一時沒忍住,輕聲地和辛榕說了兩句話。
他把聲音壓得很低,就是一點氣聲,吐字都不怎么清晰。真睡著的人肯定是聽不見的。
但在邵承昀說完以后,他看著辛榕的臉,突然皺了皺眉,接著輕嘆一聲,“醒了?”
辛榕聽見他那道低沉的男聲,睫毛動了動,要睜眼的一瞬,邵承昀伸手擋住了他的雙眼。
“……我擔心你,不來看看我放心不下�!鄙鄢嘘莱谅暯忉屩瑫r感到蓋在自己掌心里的睫毛正在微微顫動。
他又道,“就當我沒來吧,一年也還沒到�!�
邵承昀都不敢承認,這一刻他竟然害怕聽到辛榕的回答。
如果還是拒絕怎么辦?邵承昀不敢去想。
病房里太靜了。邵承昀的手沒拿開,辛榕嘴唇動了動,也發(fā)不出聲音。
大約有半分鐘,兩個人就這么靜默著。
邵承昀知道辛榕現(xiàn)在也醒了,要是他們不愿這么突兀地面對面,自己就得走了。一時間他也不知還能再說點什么。
過去的兩百多天,邵承昀也過得無比煎熬,此刻他實在不愿說再見,面對著這張被自己遮住了一半的臉,他情不自禁地慢慢俯下身去。
辛榕就算視力被擋,也能感覺到邵承昀的靠近,拒絕是完全來得及。只要辛榕稍許推拒一下,邵承昀就會停止。
然而辛榕什么也沒做,就安安靜靜躺著,手指輕輕在床單上抓了抓,直到男人的吻落在他唇上。
這個吻推進得很慢,起先只在兩人干燥的嘴唇上輾轉。是辛榕先探出舌尖,慢慢舔過邵承昀的唇。
因為顧慮到辛榕的咽喉部還有灼傷,邵承昀不敢輕率深吻,只是緊貼著他的唇,汲取了很久他的氣息。
最后從辛榕唇上離開時,邵承昀低聲說了句,“寶貝,等到六月我回來看你�!�
他的手拿開了,辛榕閉著眼。待到邵承昀轉身走了一步,辛榕才睜眼看向他。
也許是因為躺著的視角,男人離開的身影尤為英挺高大,像辛榕夢里無數(shù)次夢到的情景,甚至比那些更為心動,也更加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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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吻有些奇效。支撐著兩個人度過余下的100多天。
辛榕到底是年輕,身體也有本錢,這次受傷沒有留下后遺癥。
由于實習期間表現(xiàn)出眾,加之在火災時臨危不亂的反應,他直接拿到了酒店給出的Offer,而且職位和待遇都挺不錯。只要他有意愿,畢業(yè)后就可以入職。
辛榕對于自己日后的事業(yè)規(guī)劃已經有了較為明確的計劃。一到六月,他就把課業(yè)和助教工作安排得格外滿,稍有空閑就去打工,不給自己時間胡思亂想。
這期間邵承昀和他完全沒有聯(lián)系過。
一年之約還剩最后的一周,兩個人會怎么見面,何時見面,辛榕還毫無頭緒。
日期每臨近一天,他查看郵箱的頻率就越高。
以往邵承昀來英國之前,都會把電子客票以附件方式發(fā)給他,這是邵承昀做事穩(wěn)妥的一面,總會先給辛榕一個準確的計劃。
可是這一次直到一年期滿的前一日,辛榕仍未收到任何來自邵承昀的消息。
當晚辛榕徹底失眠了。
好幾次他拿起手機,想給邵承昀發(fā)個信息,又因為不知該如何起頭而作罷。
就這么輾轉反側直到凌晨四點,辛榕才終于睡了過去。等到他一覺醒來,已經快到中午了。
昨晚那種緊張慌亂的情緒又漫上心頭,辛榕知道等過今天,一年就過了。
他說服自己冷靜,像以往一樣洗漱,換上衣服,準備去邵承昀以前常訂的那間酒店看看。
出門時他腦中突然靈光一閃,又折返回屋,從床頭柜里拿了一件東西。
當辛榕從校園廣場上穿過,即將走向外面的街道時,前方一道迎面而來的身影讓他的視線一下定住。
等待、忐忑,牽掛了這么久,辛榕見到邵承昀的一瞬,只能定定地看著對方,腳下根本走不動了。
他沒有上次邵承昀在醫(yī)院見到時那么清瘦,頭發(fā)也留長了些,一部分頭發(fā)扎起來在頭頂系了個揪。邵承昀以往沒看過他這樣的造型,很好看,也很襯他。
這樣的他讓邵承昀感到心動,就像那種十七八歲少年人才有的心動,每看他一眼,好像就多淪陷一點。
也沒有多么戲劇性的場面,辛榕就那么等著,邵承昀很快走到了他跟前。
這里是校園的一個主要出入口,他們面對面站著。有些同學目不斜視的經過他們身邊,有些則略帶好奇的回看一眼。
邵承昀先開的口,他沖辛榕笑了笑,聲音低沉而溫柔,“我來聽你的答案�!�
辛榕看著他,專注地、沒有眨眼地看著他。
他這樣的神情,讓邵承昀提著的一顆心也一點一點放了下去。
辛榕伸手在自己褲兜里摸索了一下,做這個動作時他的視線也沒從邵承昀臉上移開。
最后他掏出了一個不知什么東西,握在自己手里,慢慢伸到邵承昀跟前。
邵承昀有些疑惑,但也伸手過去,掌心向上。
辛榕的手放在他的手上,然后與他手掌貼緊,末了,把東西留在了邵承昀手里。
邵承昀垂眼一看,那是一枚放在密封袋里的鉑金戒指。
兩年多前,辛榕當著邵承昀的面扔了戒指。后來邵承昀想盡辦法找過,卻一無所獲。
現(xiàn)在這枚婚戒就躺在他手里,而曾經戴過戒指的人,站著他跟前。
辛榕也沖他笑了笑,對著眼框有些微泛紅的男人,說,“聽說你獎勵一萬元給找到這枚戒指的人。過了這么久,我還能兌獎嗎?”
第67章
晚上出去買張床
邵承昀聽完這簡簡單單的兩句話,一下就有點破防。
他把戒指握緊在手里,想抱辛榕,也想吻他,但礙于身在校園里,不便做什么過界的舉動。
倒是辛榕主動牽了下他的手,說,“我租的公寓就學校附近,要不要去坐坐?”
由于是畢業(yè)前的最后一個學期,辛榕在校外的實習和兼職很多,住在宿舍不太方便,所以和另個同學搭伙租下了一間學校附近的兩居室。
正好室友這個月去外地實習了,公寓就只有辛榕獨自住著。盡管他也可以和邵承昀同去酒店,可是邀請對方來自己的住所,意義大為不同。代表著辛榕完全接納邵承昀了,再沒有什么顧慮或心結。
邵承昀也明白這層意思,很干脆地說,“行,去吧�!�
從校園走到公寓,也就十幾分鐘時間。兩個人話都不多,在熙熙攘攘的街頭并排走著。
辛榕租的公寓位于一棟紅磚老樓的頂層,外面看著挺有舊時英格蘭建筑的風格,里面的樓梯間卻彎曲窄小,每到轉角處,邵承昀就得小心低著頭。
辛榕把他帶來了這里,看著他身穿品質精良的襯衣西褲穿過老舊樓道,忽然意識到邵承昀與這樣的場景其實完全不搭,有些歉疚地說,“對不起,地方有點簡陋�!�
邵承昀聽后,淡淡笑了下,抬手揉他的頭,說,“不簡陋,多少錢一個月?”
校園附近的公寓對于普通學生來說也不便宜,辛榕如實說了個數(shù)。
對邵承昀而言這就是九牛一毛的錢,但他卻說,“這么厲害,兼職能賺這么多�!笨跉饫餄M是對辛榕欣賞。
辛榕是他親眼看著、也親手教過,這么一步一步走出來的。沒有人比邵承昀更有資格為此感到驕傲自豪。
辛榕如何聽不出他話里的意思,心里原本還能穩(wěn)住的那點情緒,忽然間就漲起來了,沒辦法再保持平靜。
邵承昀對于辛榕的意義的確是特殊的,不可取代的。這一年的分離,多達300多個日日夜夜,他們也在無數(shù)的深夜里審視自己,審視那份被擱置的感情�,F(xiàn)在重新走到一起,陌生感一點沒有,彼此卻好像更熟悉了。
辛榕走到房間門口停住,輸入門鎖密碼時,還不忘告訴邵承昀,“0306,我和室友搬進來那天的日期�!�
邵承昀剛才走了那么一段路,好像也不是很有真實感。畢竟一顆心懸了太久,還沒完全適應這種辛榕回到自己身邊的感覺。
直到辛榕把他帶到了家門口,邵承昀看著他輸入密碼,再慢慢推開房門,這一瞬才有點恍然。
——不是做夢,這次是真的把人追回來了。
兩人一同進了屋,正午的陽光灑在起居室的地板上,把整間公寓都照得很亮堂。
辛榕打開鞋柜,想給邵承昀拿雙拖鞋換上。不知怎么的,他把鞋子拿出來時似乎遲疑了一下,邵承昀看見他手里的一雙男士拖鞋還帶著包裝,是全新的,好像突然間明白了什么,唇角帶了笑意,說,“提前給我買好了?”
辛榕低頭撕扯包裝,不愿承認自己搬來這里以后去超市購買日常用品,買拖鞋時也不知怎么的就選了兩雙,其中一雙是邵承昀的碼。
他把拖鞋取出來,放在邵承昀腳邊。
兩個人畢竟分開了這么久,盡管感覺上并不陌生,但相處的舉動還沒有親密起來。邵承昀也表現(xiàn)得比較克制,從校園到公寓這一路,連手都沒和辛榕牽一下。
可是辛榕提前買拖鞋這個細節(jié)暗暗戳著他了,也讓他心里最后的那點顧慮得以放下。
辛榕轉身進屋,一面說著,“你喝咖啡還是……”
話沒說話,邵承昀突然將他一把拉回來,摟到自己懷里,壓低了聲音,說,“抱一下�!�
手臂收緊了,邵承昀閉上眼,深呼吸了一次,又道,“多久沒抱了,你對我也太狠了……”
辛榕也抱住他,但沒說話。
邵承昀的手臂、擁抱,還是那么有力,嗓音也還是那么醇厚低沉。
這是他愛的男人,是他曾經低落人生中最耀眼的一道光。從他意識到自己動心的那刻起,就一直在仰望他、追逐他,沒有真的放下過。
也許辛榕是邵承昀所有愛慕者中最不懂服軟、不會撒嬌,也不愿意識趣低頭的那一個,但他還是收獲了這份最有尊嚴的愛情。
辛榕眼眶有點紅,鼻子也發(fā)酸,輕聲說了句,“邵總,不都是您教的么。”頓了頓,他又帶了點笑,淡淡補上一句,“您驗驗貨,看滿意嗎?”
小崽子長大了,知道撩撥人了。
撩得還這么高級,三言兩句的,竟然讓邵承昀有點招架不住。
這才剛見面不到半小時,邵承昀心里跟自己說,穩(wěn)著點來,別猴急得跟個毛頭小子一樣,太不是自己風格了。
可是辛榕偏著頭湊近了他,呼吸的熱氣輕拂在邵承昀頸側,緊接著又在他頸窩處輕輕吻了一下,說,“我怎么舍得對你狠,這一年我夢見你好多次了�!�
然后是溫熱的嘴唇在邵承昀耳垂上蹭了蹭,辛榕帶了一絲氣聲,貼在邵承昀耳側,“現(xiàn)在夢想成真了,你是我的了嗎?”
邵承昀先是一愣,繼而又失笑。
辛榕真是長大了,才一見面就要宣告所有權。
當初多隱忍克制的一個人,總是把對邵承昀的感情藏得很深,這下也知道撩人了,也知道這么直白地跟邵承昀提要求了。
邵承昀胳膊一抬,手掌揉了揉他的后頸,把他的頭從自己肩上帶開,看著辛榕的眼睛,說,“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嗎?”
辛榕與他對視,心跳有點快,不自覺地舔了下嘴唇,“知道�!闭f著,他湊近了些,壓低了聲音,“想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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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這時要還能忍住,邵承昀就不是男人了。
他兩手托著辛榕往上一提,將人直接抱了起來,一邊往屋里走一邊問,“哪間是你臥室?”
辛榕抬了抬下頜,說,“門開著的那間�!�
邵承昀將他抱進臥室,腳下順勢帶上門,不忘問他,“你室友會回來嗎?”
辛榕好久沒被他這么抱過,呼吸都有點不穩(wěn)了,磕磕巴巴地說,“室友還在法國實習,不到月底不會回來……”話沒說完,他就被邵承昀扔在了床上。
邵承昀單膝壓在床邊,一手撐在辛榕身側,一手摁著他的肩,低頭作勢要吻他。兩人幾乎快到唇瓣相貼的程度,邵承昀突然停下,問了個讓辛榕面紅心跳的問題。
“……寶貝,這床質量夠好么?”
還不待辛榕出聲,邵承昀咬著他的下唇將他深深吻住。
——床要是垮了就買張新的吧,管不了那么多了。
……
兩個人都太久沒做,接吻、相擁,廝磨,每一寸肌膚相貼好像都帶著電流,讓人酥麻。
辛榕剛才還挺主動的,到這會兒衣服被掀起,邵承昀的視線在他身上緩緩游弋,他反而倒緊張無措起來。說到底他能有什么經驗,他會的那一星半點不都是邵承昀教的。
男人一摸著他細嫩的乳尖,指下熟練地捻了捻,辛榕便忍不住低吟一聲,身體隨之繃緊了。偏偏雙唇被封住,聲音發(fā)不出來,男人吻得又深又兇,舌頭仿佛擬狀著什么,往他嘴里搗弄。
辛榕很快就撐不住了,下面頂起了褲子,形狀已清晰可辨。
邵承昀將他壓緊在身下,對他的變化感知得一清二楚,咬著他耳廓,問他,“這就硬了?這么急不可耐?”說著,以另只手隔著布料套弄他。辛榕好久沒被這么刺激過,敏感得不行,難以自抑地在邵承昀身下發(fā)顫。勁瘦的腰身繃著,乳頭已被捏得紅腫了,邵承昀沒再咬他的唇,親吻慢慢游移下來,辛榕身上的敏感處邵承昀、記著,現(xiàn)在一點一點又掌握回來了。
辛榕也是太久沒做過,根本經不起邵承昀這么弄。就幾分鐘時間他就先射出來了,噴了邵承昀一手,還有些濁液滴在小腹上,緩緩滑入床單。
邵承昀也沒想到他這么快就高潮了,一面低下頭去吻他的眼睛,一面哄著他讓他坦白,“自己沒弄過?怎么這么經不住弄?我才只用了手,寶貝……”
辛榕從前就不是那種縱欲的性情,遇上邵承昀以后才被教得懂了情事,又在床上經過邵承昀那些花樣,他都不怎么習慣自慰了,分開這兩年幾乎沒碰過自己。
但他嘴上不愿承認,偏過頭避開邵承昀的吻,眼尾染的那抹艷色卻怎么也藏不住。
邵承昀心里也抓撓,下面也硬脹得難受,抓過幾張紙巾擦了手,轉而將他一把抱起來,往浴室走去。
兩個人在狹小的淋浴間里親吻廝磨,最后邵承昀把前戲做足了,扣著辛榕的腰從后面進入。辛榕一開始痛得發(fā)抖,根本受不了他這個尺寸,兩手在瓷磚上虛抓了抓,卻被邵承昀壓制得無處可逃。快感和痛感交織著把他推向浪尖,他越是這樣邵承昀越愛得不行,辛榕差點給折磨崩潰了,連哭帶喘地不經又射了幾次,腰上,腿根上都是邵承昀留的指痕。
可是很快的,邵承昀還是意識到他的表現(xiàn)與過去有所不同了。
以往辛榕都是更為克制壓抑的,在床上也大都交由邵承昀掌控。現(xiàn)在他放開了許多,不再是那么被動承受的狀態(tài)了,年輕身體所有的性感和張力都不吝于與邵承昀分享。
兩年間積攢下的思念、牽掛,和那些無處安放的感情,都借由一場瘋狂刻骨的情愛宣泄了出來。也像是在兩個人心底烙了個很深的痕跡,從此再不會抹去。
最后辛榕叫了好多次邵承昀的名字,邵承昀都不舍得吻他了,就想從他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每一次都伴隨著不能抗拒的著迷和喘息,越叫越覺得情意灼熱,欲望滾燙。
事后邵承昀抱著辛榕給他清理,看到他身上遍布的痕跡,也不免生出些許愧疚,自責還是沒有控制得很好。
他問辛榕是不是做得不舒服了。辛榕聽了,仰起頭沖他懶懶笑了下,一抬胳膊將他抱住,半啞著聲,說,“舒服,渾身上下都舒服透了。”
“……那種被你填滿的感覺太爽了,可以再來無數(shù)次�!毙灵艖{著一股熱切勁兒說完,又到底還是臉皮薄,轉而羞得不行,埋著頭忍不住笑。
邵承昀也跟著笑,心里是說不出的滿足感。這么一個漂亮開朗的人現(xiàn)在完完全全是自己的了,這感覺太幸福,恨不能舉個喇叭站在樓頂昭告天下。
他伸手扣著辛榕的臉,讓他抬起頭來,又在他唇上吻了一下,才說,“晚上出去買張床,太影響我發(fā)揮了。然后我們再來無數(shù)次。”
失而復得大抵是人生最幸福的事。
這天下午,在一棟老舊的英格蘭公寓里,邵承昀抱著辛榕一同睡去。
也許是因為時差的緣故,也許是他最近休息得不怎么好,這一覺睡到了傍晚,醒來時面對陌生的屋內陳設,邵承昀慢慢坐起來,回了回神,繼而聞到一股食物的香氣從外面房間飄散進來。
邵承昀下床走出臥室,隔著一間客廳,卻見辛榕穿了件背心,下身是條松垮的牛仔褲,光腳站在廚房里,正在燒菜。
窗外垂落的夕陽照著辛榕身上,給他鍍了一層淺淺的金色。
邵承昀這一生中,經歷了不知多少殺伐決斷的大事,也見過各式各樣的美人美景,就這么日常的一幕卻瞬間擊中了他,讓他站在原地久久不能回神。
倒是辛榕一回頭見他起來了,立刻揚起一抹笑,說,“起來了,我燒了魚,馬上就能吃了。”
辛榕的笑容干凈迷人,脖子上還留有清晰的吻痕,略長的頭發(fā)隨意地卷翹著。邵承昀盯著他看了兩秒,走過去將他拉進懷里,先是不出聲地抱了他半分鐘,然后問他,“辛榕,我們這算是恢復戀愛關系了嗎?”
辛榕回答得很爽快,還帶了點輕松的笑意,說,“都上過床了才跟我確認這個,難不成只想跟我當炮友?”
可是邵承昀沒有笑,有句話已然滑到他嘴邊了,他怎么也壓不回去。
他知道自己不該急,急什么呢,已經走到這一步了,情感很穩(wěn)定,心里也踏實,他和辛榕不會再有什么意外。
但他沒辦法忍住那個沖動,想和懷里這個人共度一生的想法如此強烈,壓倒了一切循序漸進的理智。
邵承昀想起了那枚婚戒,有點延遲地問辛榕,“戒指是怎么找回來的?”
辛榕悶在他懷里,少有地軟著聲,說道,“扔完以后當時正巧有道日光照在戒指上,閃了一下。我看清戒指掛在樓外的一根細枝上,于是后來又去把它撿回來了�!�
盡管沒再戴過,也沒告訴邵承昀,就那么悄無聲息地收拾起來。一過兩年了,辛榕卻一直隨身帶著。
邵承昀松開了他,反手從自己褲袋里摸出了皮夾,抽了張黑色的銀行卡塞在辛榕手里,然后沉著聲,神情認真地和辛榕說,“戒指的獎金要多少自己領。這張算是我的工資卡,每個月的收入基本都在這張卡里�!�
面對辛榕略顯錯愕的表情,邵承昀放緩了聲音,指腹在辛榕掌心里摩挲著,“我把工資卡交給你,每個月給我發(fā)點零用就行,不夠用了我再問你拿。”
最后的一句話,他停頓了幾秒才說下去,“寶貝,你看,我們已經上過床了,你也該對我負責。能不能…和我復個婚?”
第68章
再亂摸今晚你就睡沙發(fā)
——交出工資卡,聲明只領零花錢,接著想要復婚。
邵承昀安排的哪里是辛榕,他是先把自己給安排得明明白白了。
辛榕聽了沒說話,心里挺感動的,面上卻要裝得若無其事一點,笑著說,“先談戀愛吧,戀愛不好么。”
感情的事辛榕肯定是沒有猶豫的,但在別的方面他還有些顧慮。現(xiàn)在他不想多談,也不愿意破壞兩人間這么溫馨浪漫的氣氛。
邵承昀從他短暫的沉默中覺察出他的擔憂,想一想,的確是自己太急了。還有好些事情該給辛榕一個交代,讓他確信這不是一時新鮮的感情,也有細水長流的以后無數(shù)年,所以更得慢慢來。
但這張工資卡邵承昀沒打算收回來,唯恐辛榕不收,他把姿態(tài)放得很低,摟著辛榕說,“好多年沒被人管過了,想有人管管我。”接著又把密碼告訴給辛榕,不忘教他,“你每個月都上銀行網站去看看,看我怎么花錢的,有沒有用在不該用的地方,覺得不合適就來問我�!�
邵承昀來英國這一趟,最多三四天又得走了。辛榕還有小半年才畢業(yè),邵承昀放心不下,費盡周折追回來的人不能再跑了,所以現(xiàn)在想著法子讓辛榕有事沒事就多聯(lián)系自己。
辛榕和他爭了半天,結果卡還是被摁回了手里。后來辛榕也放棄了,他知道邵承昀不是要用這種方法給自己錢,邵承昀就是想表明一個態(tài)度。
最后辛榕拿了卡,說,“你要把卡留給我就留吧,我不查你那些,我們之間也不用這樣�!�
說“不用這樣”四個字時,他抬眼看著男人,褐色眸子澄澈見底,邵承昀從他眼中看見了自己的倒影。
辛榕的態(tài)度很明白了,雖然就是淡淡的一句話,里面的意思卻很深。
邵承昀聽著,一下挺感慨的,丟失的那份信任現(xiàn)在辛榕又重新給了自己。
復合這件事,最難的就是這一點。心里有過裂痕,補起來也未必是圓滿的。他們兜了這么大一圈,還能完完整整地找回這份感情甚至更勝當初,這大概是最好的結果了。
這幾天時間要好好珍惜,邵承昀給自己提了個醒。他捏了下辛榕的臉,說,“吃飯吧,好久沒吃你燒的菜了,我在床上一聞著味兒就起來了�!�
就正經了這么一句,說著,他的手就往下滑去,在辛榕的屁股上揉了一把,嗓音也沉了,“吃飽了晚上才有力氣干事�!薄种高要往褲縫里去。
發(fā)騷的結果是讓辛榕直接轟出了廚房,連一勺魚湯都沒嘗著。
辛榕現(xiàn)在站在自己家里,可有底氣了,兩手插兜,倚著廚房門,說邵承昀,“再亂摸今晚你就睡沙發(fā)。”
邵承昀就喜歡看他這么威風凜凜的樣子,笑了笑,走到餐桌邊老老實實坐下了,等著開飯。
辛榕燒了魚,燉了鍋排骨海帶湯,還炒了一份豆苗。邵承昀很給面子,辛榕親自燒的菜哪有不好吃的呢。他吃了兩碗飯。
飯后兩人坐在沙發(fā)上看了會兒新聞,不久辛榕提議出去走走,消消食。
邵承昀這時侯一手枕在辛榕脖子后面,一手探入T恤摸著他的小腹,時不時給他捏捏腰。辛榕大概也是怕邵承昀再這么捏下去,待會兒兩人都有反應了又要擦槍走火,于是想做點別的轉移下注意力。
邵承昀沒有反對,說,“去吧,正好我也回酒店把行李拿過來�!鳖D了頓,他看著辛榕,“……小榕同學,再收留我兩天?”
辛榕沒被他這么叫過嗎,覺得又好笑又有幾絲甜蜜,睨了邵承昀一眼,然后笑著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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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邵承昀退了酒店房間,拎回旅行箱,搬到辛榕的小公寓里住下了。
他本來想給辛榕換張床,辛榕沒同意,說還有幾個月就退租了別再折騰。
兩個人以往沒像這樣同居生活過,當初因為協(xié)議住在一起時家里都是傭人,很多事不曾親力親為,也根本想象不出來日常膩在一起居然有這么美好。
感情炙熱的時候,看待戀人總是有些濾鏡的,一旦住在一起很多細節(jié)就暴露出來了,濾鏡或多或少會碎掉一些。但對邵承昀和辛榕而言,這種擔心就完全沒必要。
他們有時各自做事,相互不會打擾,辛榕去做兼職,邵承昀也要連線國內的工作。忙完了自己的事情,兩個人就在一起待著,同桌吃飯,抱一塊兒睡覺,出外走走,余下一些時間用來聊天。
聊的話題就大都是由邵承昀主導的,他起個頭,拋磚引玉一樣,然后就讓辛榕想到什么說什么。
他和辛榕需要多談談,不論具體談什么,只要彼此愿意袒露心聲,愿意分享,那就是好的狀態(tài),就是在走心的。
這方面也是辛榕最依賴邵承昀的一點,他沒辦法抗拒和邵承昀這種成熟男人交流事情的過程,那種舒適感真是無法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