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陸少良遲疑片刻,說:“少爺,接吻是相愛的人做的事情。”
欒锳一顆心如墜冰窟,臉上羞赧的神色僵住。他做了一下午的心理建設(shè),只為討一個吻,然而此刻希冀全然破碎了。他心里有個狂躁的聲音在嚷,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不喜歡你,甚至還嫌棄你臟。要怪只怪陸少良毫無底線地服從,被他錯以為是溫柔。
“對,我和你確實不相愛,”欒锳面色發(fā)白地朝他低吼,像被激怒的幼獅,搜腸刮肚地尋找傷人的詞匯,仿佛這樣才能扳回一城,“但我想要接吻,我想知道這是……唔�!�
陸少良猛地欺身上來,捧著他的后腦勺,含住他的柔軟的嘴唇。欒锳初次接吻,起初還有些無措,陸少良寬容地指引他張嘴,他討厭被指引,暴躁地咬了陸少良企圖入侵的舌尖,又順從地照做了。欒锳漸漸摸索到了門道,跨坐在陸少良腿上,勾住他的脖子,發(fā)出小狗般的嗚咽聲,哀求他給予更多。陸少良勾纏他軟軟的舌頭,吮吻著他,品咂著他口腔中香甜的桃子味信息素,直到欒锳上不來氣了,才把他的小少爺放開,撫著他突起的肩胛骨幫他順氣。
欒锳感覺到陸少良硬了,抵在他腿間,怕他反悔似地急忙把兩人的褲子脫了,由陸少良健壯的手臂攙著,掰開自己柔軟的臀瓣,小心翼翼地朝他的東西坐下去。雖然發(fā)情期已經(jīng)過了,但他中午剛剛做過,穴口還濕軟著,并不難進(jìn)入。欒锳瞪著陸少良,不許他突然松手。然而陸少良猛地一頂胯,欒锳便突然全吃進(jìn)去了。
騎乘的姿勢進(jìn)入得比中午更深,欒锳驚慌地低叫一聲,感覺陸少良的頂端抵著自己的生殖腔口。等適應(yīng)了這個姿勢,他便自給自足地坐在陸少良胯上扭動起來,陸少良也掐著他的細(xì)腰,向上肏著�?旄邢癯彼粚訉右徊úǖ赜縼恚钏^皮發(fā)麻,不自覺地發(fā)出那些令他臉紅耳赤的聲音。中午他還只想著怎么擺脫發(fā)情期的痛苦,并沒有很好地享受性,而今晚他徹底感知了做愛的美妙之處。
欒锳不滿足地又低下身子,抱著陸少良的脖子向他索吻。陸少良一一服從,親得溫柔纏綿,仿佛真是在親吻自己的戀人。欒锳被親得滿足,高潮的快感讓他無暇顧及更多,他隱約聽到陸少良在叫他“锳兒”。在那聲模糊得近乎錯覺的呼喚聲中,他射了出來。
欒锳是獨子,從小除了門當(dāng)戶對的幾家紈绔之外沒有什么朋友,家里的同齡小孩只有一個陸少良。陸少良又始終把自己當(dāng)作不配和主子一起玩的下人,行為古板拘謹(jǐn),欒锳和陸少良玩了幾次,就不再找他玩了。
后來騎馬事件過去后,他和陸少良的關(guān)系親密起來,等陸少良身體好得差不多了,他跑到陸少良房間里去叫他陪自己玩。陸少良愣了愣,突然欣喜地使勁點頭應(yīng)好。
陸少良大多是喜怒不形于色的,很少會露出這樣表情,綠得迷人的眼里閃爍著快樂的光芒,整個人像是俊得會發(fā)光。欒锳一時有些看直了眼。
陸少良說聲“請等一下,少爺”,轉(zhuǎn)身回到房間,從角落里拉出一個大箱子,箱子里全是欒锳之前和他一起玩過的玩具,欒锳早就膩煩了這些,煩了就扔了,沒想到全被陸少良撿回來藏著了。
陸少良說:“以前少爺和我玩過這只噴火龍,玩過這個士兵軍團(tuán),還有這個,少爺還很喜歡拼這個積木,建堡壘,建城堡�!�
小小的欒锳想,我都不記得了,他怎么都記得呀?
欒锳告訴陸少良,這些都是他不要的垃圾,讓他早點扔了。
陸少良神色暗了暗,說:“是,少爺�!�
然后欒锳就興高采烈地拉著陸少良去玩了新的玩具。欒小少爺總是有新玩具玩,陸少良再怎樣少年老成,終究也是個孩子,看見這些稀奇古怪的新玩具,方才的不快也轉(zhuǎn)頭便忘記了,很快和欒锳玩起來。欒锳仍然覺得陸少良古板,但不再嫌棄他了,兩個人在一起玩得很開心。
那箱玩具終究也沒有被陸少良丟掉。
兩人漸漸熟絡(luò),欒锳煩他一口一個少爺?shù)亟凶约海闾嶙h道:“大家都叫我锳兒,你也叫我锳兒吧�!�
陸少良有些不好意思地?fù)蠐项^,但看著欒锳企盼的眼神,又說不出那句不好,點點頭答應(yīng)了,別扭地叫了一聲:“锳兒�!�
欒锳興沖沖地點頭,又開始思量:“我叫你什么好呢?”
陸少良說:“我爸爸叫我少良�!�
“媽媽說,面對年紀(jì)比自己大的男孩子,都要叫哥哥�!睓栝A笑得一雙圓圓眼彎成月牙兒,“我就叫你少良哥哥好了�!�
陸少良喜歡這個稱呼,發(fā)自內(nèi)心地喜歡。每次欒锳叫他少良哥哥,他雖然沒有多余的表情,但心里總像偷吃了糖般地甜。
但他畢竟還知道規(guī)矩,在人前還是稱呼欒锳“少爺”。但欒锳不知道下人的規(guī)矩,走哪都甜津津地叫他“少良哥哥”。
很快陸庸就知道這大逆不道的“少良哥哥”,把陸少良叫去。陸庸不是教育程度很高的家長,他的beta妻子也只是欒府的一個普通下人,對他來說,教育就是扇巴掌,扇到聽話為止。
那個下午,陸庸拉上了房間的窗簾,緊閉房門,美其名曰家丑不可外揚。陸庸坐在床上,陸少良跪在他的腳邊。陸庸扇一個巴掌說一句話,小房間昏暗,回蕩著響亮的巴掌聲,和陸庸羞辱般的叱責(zé)聲:
“你是什么東西?你是下人,你是一條狗,他是你的主子!你也配被他喊哥哥?是不是你教唆他的?是不是你想占主子的便宜?是不是你想一步登天,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了?”
陸少良的臉被扇得腫起,但他咬著下唇不敢發(fā)出一聲哭音,他知道父親最恨小孩哭,哭了之后的責(zé)罰可就不是扇巴掌那樣簡單了。
訓(xùn)斥完之后,陸庸驗收成果,不再扇巴掌,只是問:
“你是什么東西?”
陸少良大聲回答:“我是下人!”
陸庸拔高嗓門:“還有呢!”
陸少良也再提高聲量:“我是一條狗!”
陸庸又問:“他是誰?”
陸少良回答:“他是我的主子!”
陸庸問:“你配做他哥哥嗎?”
陸少良幾乎是喊著地:“我不配!我不配!”
那一刻陸少良太想哭了。小時候被拿著鐵棍打的時候他沒有哭,給欒锳當(dāng)馬騎得鮮血淋漓的時候沒有哭,哪怕是被自己的父親羞辱自己是一條狗,他也沒有哭。但當(dāng)他大聲喊著“我不配”的時候,他真想奪門而出痛哭一場。
最悲哀的是,他的父親說得對。欒锳是主子,他是下人。他不配。
之后的一個星期,陸少良被陸庸關(guān)在房間里。陸庸對外說是陸少良生病了,其實是讓陸少良把被打腫的臉養(yǎng)好,不要出去丟人現(xiàn)眼。
一個星期后,陸少良出門了,他的臉已經(jīng)恢復(fù)無恙,只是神情悒悒。
小欒锳見到他很興奮,沖上去環(huán)住他的腰,有些埋怨地問:“少良哥哥,你最近怎么沒來找我玩呀?”
陸少良戰(zhàn)栗了一下,緩緩?fù)崎_了他的小少爺,退后兩步,惶恐地深深鞠躬:“少爺請不要再這樣稱呼我了�!�
欒锳不解地看著他,語帶委屈地:“為什么,你不喜歡嗎?之前不是好好的嗎?”
陸少良只是定身一般地深深鞠躬,不說話。
欒锳惱怒地重重推了他一下,陸少良重重摔倒在地,欒锳尖聲大喊“你去死吧”,頭也不回地跑走了。
欒锳和陸少良是彼此年少時唯一的朋友,雖然他們的友情不過一個月。
第五章
慢慢地,欒锳掌握了偷情的門道,知道下人們固定的工作安排與作息時間表,找到機(jī)會便邀陸少良云雨。陸少良與他也愈發(fā)默契,認(rèn)得他的眼神與曖昧的吐息,欒锳玉蔥般細(xì)嫩的手指一勾,他便知道幾時幾刻在哪與他暗會。
起初只是在陸少良的房間里。后來欒锳愈發(fā)大膽,喜歡在朱聰?shù)呐P室里、書房里做。尤其是書房里。陸少良會把他抱上書桌,他懸空地?fù)е懮倭嫉牟鳖i,摸著他硬得扎手的發(fā)茬,陸少良仰首吻他的脖子。只是吻,嘴唇縱火般地劃過敏感的脖子,不留下任何痕跡。欒锳的身體在滅頂?shù)目旄兄邢聣�,而陸少良的身體是他唯一的支撐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