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好了,」他食指鉤住項鏈,長腿岔開挨上我,「這次是我錯了,生日聚會喝多了,她非要送我回來,是她勾引我,酒后亂性了。」
大概是今天心情好,又或許是覺得這次確實有點兒過分了,鄒紹權難得耐著性子哄我:
「好了,我以后不帶女人回家了,你別生氣了,嗯?幫我戴上�!�
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我知道也不會是最后一次。
但這是第一次鄒紹權把人帶回家,那個女人還穿著我的睡裙。
我突然覺得很惡心,用力拽住項鏈,他那邊也沒松勁兒,細細的鉑金鏈突然斷開,吊墜飛出砸在地上不知道去了哪里。
我的掌心勒出深深的紅痕。
鄒紹權猛地沉了臉色。
「孟聲,差不多就行了�!�
我把手里這條費了我不知道多久工夫的項鏈扔在地上,起身輕聲道:
「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進了客房后,我聽到門外沉默了一會兒。
然后大門被猛地摔上,沉悶的「砰」聲在夜里格外刺耳。
我知道,鄒紹權生氣了。
他本來脾氣就不好,大概覺得今天能哄我兩句已經(jīng)是不容易了,沒想到我還不識好歹。
可我真的沒精力哄他了。
我在斯里蘭卡不知道吃了什么,上吐下瀉了整整三天。
好不容易好了點兒,又趕了這么久的飛機,連軸轉讓我渾身發(fā)熱,估計是發(fā)燒了。
鄒紹權只要仔細看我一眼,就能發(fā)現(xiàn)我眼下的青黑和不正常的紅暈。
可他毫無所覺。
也是,這世界上只有路應淮在看我第一眼時就發(fā)現(xiàn)我身上所有的不對勁。
他走之后,再也沒人對我那么好了。
我縮進冰冷的被子里,打開手機殼,抽出里面的照片。
照片里的少年單手拎著我的
Hello
Kitty
的粉色書包,風吹起他的黑發(fā),我似乎能聞到他身上淡淡的香皂香氣,聽到他身后香樟樹在風里嘩嘩作響的聲音。
他瞇眼看著鏡頭,陽光也比不上他臉上的笑容燦爛。
那雙眼,和鄒紹權有五分相似。
2
和鄒紹權認識,是在朋友的聚會上。
他說他一個富二代朋友開了個新酒吧,裝修特別豪華,非要帶我們去見識見識。
我對這些其實也沒什么興趣,但朋友說了也不好掃興,就跟著去了。
去了我也不會喝什么,路應淮從來不準我喝酒,長這么大我也只偷著喝過幾次。
我就隨便點了一杯教父,結果沒想到這酒這么烈,一口下去嗆得我直咳嗽。
旁邊突然伸過一只修長的手遞給我一張紙巾。
我看過去,男人穿著一身白襯衫,手里拿著一杯威士忌,渾身上下只有一塊表做裝飾。
干凈極了,卻也好看極了。
燈光落在他臉上,纖長的睫毛在臉上落下濃密的陰影。
我們的目光對視,那雙燦若星辰的眸子彎了彎。
「不會喝酒啊,慢點�!�
我愣在原地,耳畔一片嗡鳴。
那一瞬間,我似乎又看到了十九歲的路應淮,站在學校門口對我無奈地笑。
「就放學跑得快,別摔著,慢點�!�
我聽到自己心跳遲緩地劇烈起來,不知道是因為酒精還是什么,五臟六腑酸澀地灼燒起來!
后來我才知道男人叫鄒紹權,就是朋友口中那個開酒吧的富二代。
不說鄒紹權有錢,只沖著那張臉當天晚上跟他搭訕要聯(lián)系方式的女孩子也沒斷過,我紅著臉鼓起勇氣也去要了他的微信。
朋友知道后提醒我:
「他身邊女人挺多的,你要是玩玩還行,千萬別認真了。」
我沒在意,追了他整整一年,天天去酒吧找他,晴天送飯雨天送傘他心情好陪他聊天心情不好陪他喝酒,他生病了去他家照顧他,終于才讓他松了口跟我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