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爸，你什么時候回來？我沒闖禍……你不知道，那個新來的，他早上五點(diǎn)就把我吵醒了！」
譚榐然的聲音停了，似乎在聽電話那頭的人說什么。
再次開口時，他的語氣顯然有些陰沉，「什么叫他幫我調(diào)整不健康作息？是我?guī)退艑Π�？他非要讓我�(guī)ス珗@玩！」
他的聲音又停了，這一次，譚榐然更加吃癟，「什么叫帶我鍛煉身體？好了好了，不說了，說了你也幫不了我！你和你新老婆好好度你們的蜜月吧！」
他氣沖沖地掛斷電話。
直到中午阿姨做好中飯，他都沒和我說過一句話。
我老老實(shí)實(shí)地往飯碗里夾了幾塊肉，然后蹲到墻角。
阿姨奇怪：「小樹，你快坐下來吃啊�！�
我看了眼譚榐然，請示道：「哥，我能上桌吃嗎？」
瞬間，做飯阿姨和正在打掃衛(wèi)生的保姆臉色都變了，她們看了眼譚榐然，又看了眼我，一眼鄙夷，一眼可憐。
譚榐然不可置信地瞪了我一眼，像被背刺似的百口莫辯。
他捏緊筷子，「誰不讓他上桌了？」
阿姨們的神情半信半疑。
譚榐然沒好氣地沖我說：「坐過來吃！」
我說：「謝謝哥�！�
然后坐到他身邊。
譚榐然人真好，還愿意讓寵物上桌吃飯。
吃到一半，我的碗里忽然多了兩根青菜。
譚榐然很不耐煩：「別光吃肉不吃菜，等我爸回來還以為我虐待你。」
我「哦」了一聲，偷偷把菜埋到米飯下面。
譚榐然見我不聽話，揪住我的衣領(lǐng)，貼著我的耳朵，聲音壓得很低，有點(diǎn)生硬的羞惱。
「把菜吃掉，這是主人的命令�！�
我只好乖乖聽話。
余光中，譚榐然的耳朵又紅了，他瘋狂地揪著自己的頭發(fā)，低低地自言自語：「完了，我也跟著他一塊瘋了�！�
4
譚榐然一下午都在躲我。
要么說自己得寫作業(yè)，要么說自己出門有急事。
我的好多計劃都被迫泡湯。
我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
直到晚上九點(diǎn)，他才回來。
我連忙沖了進(jìn)去。
臥室空無一人。
他換下的短袖和褲子被隨手扔到椅子上。
浴室內(nèi)，傳來水聲和低低的喘息聲。
我直接沖進(jìn)洗手間，狂敲浴室的玻璃門。
「操……」譚榐然猛地一驚，手下一滑，差點(diǎn)繳械。
我焦急地大聲喊：「哥哥，別洗了，你又該帶我去公園散步了！」
譚榐然聲音生澀喑啞，「你先等等�！�
我拒絕：「不行！計劃好的九點(diǎn)散步！我們今天已經(jīng)有一大半的計劃都沒完成，這個得按原時間做！」
譚榐然心不在焉，「過一會再說……狗狗也可以十點(diǎn)散步的�！�
我認(rèn)真：「十點(diǎn)是小狗小睡的時間，十點(diǎn)我也有計劃的。」
譚榐然快要忍不住了，有些崩潰地說：「那你晚點(diǎn)睡，不行嗎？」
我覺得我哥腦子不好，我已經(jīng)解釋了這么多，他怎么還是不明白。
晚點(diǎn)睡的話，我凌晨三點(diǎn)就不能按計劃爬譚榐然床上鬧他了，三點(diǎn)做不完的話，我明天五點(diǎn)就起不來了，我明天的計劃不就也跟著毀了？
我有些生氣：「哥，你再不出來，我要進(jìn)去了�！�
一陣極長的沉默，最終被慘淡又蒼白的嘆氣打斷。
崩潰到絕望的譚榐然木著臉，圍好浴巾走出來。
知道了�！顾鏌o表情，似乎人生已索然無味。
5
小狗的一天終于有了完美的結(jié)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