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神盾局這是派來多少人？
看來噬元獸不愧是‘博聞強識’鑒定過的宇宙兇獸，的確非常危險。
然而他站在原地猶疑的動作似乎刺激到了巴士司機。司機不等他去到座位上坐穩(wěn)便猛地一腳踩下油門。同時，那四個專業(yè)人士站起來拔槍指向赫爾克里：“FBI——不許動！”
赫爾克里：“……”
巴士車里唯一坐著沒動的真正神盾局特工：“……”
第40章
情況很玄妙。
赫爾克里能看出來，這幾位FBI早有準備，而且已經(jīng)在這等待多時了。穿梭巴士按照固定時間發(fā)車，他乘坐的這輛卻不在時間表之內(nèi)。
上車前，赫爾克里以為是機場或者神盾局有什么特殊安排。現(xiàn)在看來，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這是專門搞來一輛巴士，就為了將他接到警局。
那么車里除司機以外的第五位乘客應(yīng)該就是神盾局特工了……這人一臉掩飾不住的懵逼表情，像是在說：等會，怎么是同行？
赫爾克里都能想象出事發(fā)流程：
FBI出于某種原因?qū)⑺曌飨右扇�，掐著飛機落地的時間點準備了一輛擺渡巴士，準備在機場這個人來人往的地方快速將目標逮捕。結(jié)果左等不來、右等不來，再一聯(lián)絡(luò)，發(fā)現(xiàn)目標忙著享受咖啡廳的椰子蛋糕。
神盾局特工則是知道赫爾克里是來度假的，兩個人坐的還是同一架飛機。
偵探有韋恩老爺支付頭等艙，弗瑞沒那么大方，特工在后面擠了11個小時的經(jīng)濟艙。
偵探下飛機買零食，特工在旁邊的快餐店給自己支援了一份最便宜的麥當勞漢堡。
偵探離開機場，特工連忙先一步登上擺渡車。
……
主要是，自從隔壁大英帝國某007特工公費吃喝炸房子泡美女，一年花超好幾倍預(yù)算后，世界范圍的同行組織在給手下?lián)芸顣r不禁都謹慎了許多。
神盾局特工邊琢磨怎么把自己的漢堡花銷報得好看一點，邊踩著臺階上車，出于職業(yè)習(xí)慣先環(huán)顧四周，看完便是一愣。然后他心思微沉，不欲打草驚蛇，裝作普通乘客的樣子走到最后一排坐下。
車上的FBI面對神盾局特工也有點發(fā)愣。
——這人是目標嗎？
——不是。
——那你們干嘛放他上來？！
——目標就要離開機場了，現(xiàn)在把其他乘客趕下車也太明顯了！
——算了算了，待會速戰(zhàn)速決。
就這樣，兩邊人馬達成默契，各自按兵不動，等著赫爾克里上門。
而發(fā)現(xiàn)車上的人竟然來自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后，神盾局特工更加不愿出頭。他有些搞不清楚狀況，擔心這是各個部門上層的權(quán)利斗爭。
赫爾克里·雨果現(xiàn)在身份不同以往了，先鋒科技的‘門’事件過后，僅僅是政府內(nèi)部就不乏渴望得到機械之心的人，對新能源感興趣的人，想要知道他怎么毫無防護地穿過顛倒世界的人，依舊懷疑他是紐約縱火案幕后黑手的人……
神盾局反應(yīng)一如既往的迅速，他們派特工跟著赫爾克里，未嘗沒有表示‘這活歸我’的意思。
在這種情況下，F(xiàn)BI光明正大地將人扣住，就等于不將弗瑞看在眼里。兩個部門一旦起了沖突，底下人工作時遇到了麻煩事可就多了。
神盾局特工想一想就覺得腦袋疼，不由得在心中祈禱：
你們抓錯人了，你們抓錯人了……
恰好這時，赫爾克里放下箱子舉起雙手：“請別開槍，我不知道我做錯了什么。不過首先我沒有逃票的意思，如果你們需要的話，零錢在另一個口袋里。”
他臉上帶著恰到好處的迷茫。
但神盾局特工心想：FBI兄弟，我懂你們，這家伙看著就像起碼在歧途上徘徊十年的犯罪分子。
特別是那副禮貌、無辜，明知道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不是要查車票卻故意這么說的樣子，真的尤其欠揍。
然而FBI的警察并未被激怒，也不想著問話。他們似乎格外確定赫爾克里就是要找的人，先不由分說地給赫爾克里帶上手銬，又將他口袋里的煙斗、以及裝有機械之心和黃金沙漏的箱子拿走。
神盾局特工頓時急了。
FBI警察忙著處理赫爾克里，這會沒來得及顧得上車內(nèi)唯一的‘乘客’。
等他們反應(yīng)過來還有個旁觀者之后，他不說明身份，就會被迫和偵探分開。而要是拿出證件，假如真的是政治斗爭，被FBI連他一起扣下該怎么辦？
太倒霉了！
神盾局特工審時度勢、最終選擇閉嘴。
中途，他被FBI請下車去。赫爾克里走到中間靠窗的座位坐下，幾個探員輪流緊盯著他不放。神盾局特工愁眉苦臉地站在路邊仰著腦袋，當車窗內(nèi)那雙陽光下顯得銳利而透徹的灰綠色眼眸透過車窗看過來時，他就知道自己已經(jīng)被看穿了。
他露出帶著點苦澀和不解的笑臉，微不可查地搖了搖頭，那意思是：不要輕舉妄動。
接著一邊給上司匯報這起突發(fā)意外，一邊去給自己找一輛車，決定先確認FBI把赫爾克里帶到什么地方再說。
**
夏威夷州首府設(shè)有FBI分部，赫爾克里這回沒能欣賞到警局風光，直接去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辦事處喝下午茶。
作為唯一一個不在北美大陸上的熱帶群島州，夏威夷自然環(huán)境優(yōu)美，人文設(shè)施卻著實比紐約和哥譚落后上不少。
通俗地講，就是FBI大樓比較破舊，只有門口的三棵椰子樹長得蠻有意趣。他們的探員也很嚴肅，赫爾克里剛買到手的蛋糕路上被沒收了。
有人過來向他介紹為什么會被逮捕。據(jù)說他卷入了一起跨州案件，涉嫌詐騙、誘導(dǎo)自殺和謀殺。FBI相信他作為某個邪教團體的領(lǐng)袖，在人群中利用非法手段散播不良信息，直接或間接導(dǎo)致了至少12個人的死亡。
赫爾克里：？
他習(xí)以為常地坐在審訊室里。
對面的FBI探員條理清晰地描述案件，但赫爾克里聽到一半就忍不住抬起手打斷他：“稍等，您說的人是我？”
對方掀起眼皮：“不然呢？你有權(quán)保持沉默，不過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或?qū)⒊蔀榉ㄍド现缚啬愕牟焕C據(jù)�！�
好熟悉的米蘭達警告。赫爾克里預(yù)感到接下來的對話會很弱智，可他別無他法，只能用一種教導(dǎo)小朋友的口吻說道：“感謝您好意提醒，但是我是赫爾克里·雨果，你們要抓的人是誰？”
探員還真的低頭看了眼放在桌子上的文件，而后很確信地說：“就是你�！�
同一時間，F(xiàn)BI的案件記錄通過內(nèi)部渠道轉(zhuǎn)到了神盾局特工手上。
他開著借來的跑車停在FBI辦事處路邊，瞪著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的嫌疑人名單反復(fù)看了好幾遍，都沒在上面找到赫爾克里·雨果的名字。結(jié)果和他想的一樣，赫爾克里與FBI強行按下的罪名毫無關(guān)系。
大家都是內(nèi)部人士，特工心中對怎么推鍋和鉆空子知道得一清二楚，真是頭一次見到像夏威夷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這么膽大包天的誣陷。
知法犯法，違規(guī)扣押——就算偵探好糊弄（這個假設(shè)本身不成立），難道真當他背后的神盾局不存在？
特工已然將FBI的行為視為了對神盾局的挑釁。哪怕是沒有集體榮譽感的人，遇到這種侮辱智商的操作都得生出三分火氣。
他當即給總部打電話，申請以正當理由對‘調(diào)查局內(nèi)腐敗分子’動手，把遵紀守法、不存在任何出格行為、連蛋糕都沒能吃完的偵探從敵方老家搶回來。
上司囑咐特工不要上頭，讓他們先和FBI分部溝通一下，說不定這里面有什么誤會。偵探是個好人，F(xiàn)BI也不可能全是蠢貨。
十分鐘以后，上司電話撥回來。她顯得比出外勤的特工還生氣：“傻逼FBI！和他們說不通！”
特工當然不會提醒老大注意言辭。他假裝沒聽見，問道：“到底怎么回事，頭兒？”
上司：“我向他們擔保赫爾克里·雨果與跨州謀殺案無關(guān)，F(xiàn)BI不聽。
我又給他們提供了赫爾克里在紐約活動的證據(jù)，證明他近期從未前往罪案發(fā)生過的兩個州，F(xiàn)BI也不聽。
最后我甚至暗示說神盾局特工一直跟在偵探屁股后面，這他媽雖然不合法但是有用！FBI還是不聽。”
聽到這里，特工心中的疑惑戰(zhàn)勝了憤慨，政治斗爭好像沒法解釋現(xiàn)在的情況，他問道：“到底是為什么？”
上司聲音沉默片刻，再開口時嚴肅了很多：
“不太對勁。他們堅信自己要逮捕的人是赫爾克里·雨果，哪怕我將證據(jù)擺到眼前都不承認錯誤。但是當我詢問緣由、而他們向我表示拒絕解釋時，我能聽出來調(diào)查局的人并不是在推脫或者敷衍。顯然，F(xiàn)BI認為相比神盾局給出的證據(jù)，他們帶走赫爾克里的理由要更加充分�！�
特工腦海中立刻浮現(xiàn)出對于許多陰謀詭計的設(shè)想。
假如夏威夷FBI分部高層覬覦偵探手中的某件特殊道具，在不惜代價的情況下，他們的確可以以這種方式暫時將人控制住。可是接下來呢？難道所有特工都會聽從一個人的命令嗎，還是說這個人以特殊手段控制了全部手下？
就算真是這樣，F(xiàn)BI分部之外還有神盾局，他們憑什么覺得自己能以一座小島對抗整個外界？而且在這種假設(shè)下，根本沒必要多此一舉地往赫爾克里身上安裝罪名。
片刻之后，特工實話實說：“我完全想不通，頭兒�！�
“很遺憾，我也是。”上司回答，“計劃有變，我要你跟緊赫爾克里，以保住他的性命和特殊道具為第一要務(wù)，最糟的情況下人死了，你也要把他的尸體與黑蘋果之核帶回來。其他人暫停尋找噬元獸與你匯合，必要情況下，我批準向FBI開火�！�
“除了保護之外，我們什么都不用做嗎？”
“你們要做的就是聽那個偵探的話。相信我，他能比我們你和我，以及所有人都更快弄清楚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
赫爾克里裹緊大衣窩在冷冰冰的椅子上，保持著鎮(zhèn)定的緘默，傾聽FBI給他分配新人設(shè)。
別說，這個邪教頭子的設(shè)定還很有些罕見。
據(jù)探員說他以前是個船長，常年在大洋上航行。赫爾克里印象中，即便21世紀初期的部分豪華輪船上配有衛(wèi)星寬帶，海員上網(wǎng)時也有很嚴苛的流量限制，想要像陸地人那樣每天聯(lián)絡(luò)外界根本是不可能的。
而在單調(diào)環(huán)境中工作的人很容易產(chǎn)生心理問題。近期一項調(diào)查顯示，過去四十年里，有百分之六的船員死于自殺。
不過探員口中的這位邪教首領(lǐng)心理病變體現(xiàn)在其他方面——他在船上工作的時候沒有罹患抑郁癥，反而由此受到啟發(fā)，琢磨出了挖掘同僚心中弱點、并誘導(dǎo)他們自我了斷的小技巧，甚至進行過幾次成功實踐。
由于動手頻率不高、操作又很謹慎，直到他離開海洋，都沒有人將那零星幾位自殺者與看似十分友善和藹的老船長聯(lián)系起來。
回到陸地后失去船上的封閉環(huán)境，船長重新泯然眾人。他老老實實工作了一段時間，到底無法承受落差感，于是重新生出不該有的心思。最近幾年，他開始利用天賦和鍛煉出來的技巧四處招攬合適對象并在家中舉辦小型聚會。
起初所有活動都是線下的，也沒什么違法行為。后來網(wǎng)絡(luò)逐漸發(fā)達，想要塑造信息繭房反倒變得更加容易，退役船長愈發(fā)得心應(yīng)手，麾下成員人數(shù)像滾雪球似的越來越多。
直到最近，線上聚會成員中不斷出現(xiàn)自殺者，引起了FBI的注意。夏威夷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分部經(jīng)過多日的努力終于找到了符合條件的目標，因而在今天下午派出外勤部隊，計劃盡快將其逮捕歸案。
赫爾克里聽完，提出疑問：“容我打斷一下，你們說的這個邪教首領(lǐng)，是個年紀不小的船長？”
探員點頭。
赫爾克里繼續(xù)求證：“然后諸位探員在機場逮捕了我�！�
探員繼續(xù)點頭。
赫爾克里：“您看上去多少有一點耳聰目明，難道不覺得我的年齡有哪里不對嗎？”
探員理所當然地說：“你是赫爾克里·雨果，也是我們要尋找的退役船長兼邪教首領(lǐng)，我沒看出這里面有什么問題。”
第41章
（二合一）
現(xiàn)在有腦子的人就能發(fā)現(xiàn)，夏威夷FBI分部的探員們集體失去了他們的腦子，很可能是受到了某種高科技洗腦或者超自然力量的影響。只是赫爾克里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恰好中招，還是踩進了敵人的陷阱。
他沒有嘗試爭辯，而是說道：“好吧，既然你們已經(jīng)這么認定了，為什么還要坐在這里浪費時間呢？來按照流程走吧——律師、法庭、聽證，隨便哪個都行�！�
參與進來的人越多，真相越是淺白，哪方有問題也更明顯。
探員瞬間被激怒了，可是在爆發(fā)之前，長官在審訊室外阻止了他：“不要沖動，這家伙是有意的。你看過他的資料，他是個天生的心理學(xué)專家，別被牽著鼻子走�！�
“哼�！碧絾T稍微冷靜了一點，對赫爾克里說道，“你以為我們手上沒有證據(jù)，對你毫無辦法嗎？別講這些沒用的東西了，船長。無論你在外面有多少忠心耿耿的手下，被捕之后與警方合作都是唯一的出路，你最好實話實說，交代出同伙。還有最近兩個在火奴魯魯失蹤的受害者，你把他們帶去什么地方了？”
赫爾克里卻沒有馬上回答他的提問，誠懇地說：“您剛剛是叫了我船長？抱歉，一般很少有人會這么稱呼我，您能不能再重復(fù)一遍，我很想多加回味�！�
“……”不知道為什么在面對這個人的時候，探員的脾氣很容易失去控制，仿佛受到了無形之物的挑釁。他撐著桌子站起來咆哮道：
“我沒有在開玩笑��！或者來聊聊你還有在背后資助你的人，聽到了嗎？我們今天有且僅有這幾個話題，你休想回避過去�！�
赫爾克里不為所動：“原來還有資助人，下次這樣的情報可以一口氣說完的。當然，您還是坐下講比較好�！�
他做了個請的手勢，對方非要站著不動，且氣喘如牛。
赫爾克里只好反客為主，伸腿將探員身前的椅子踢開讓人坐下：“我對著波塞冬發(fā)誓，無論是提供同伙和資助人的身份、還是尋找受害者的下落，我都非常愿意幫忙，只是恐怕要有交換條件。”
唉，人生頭一回做船長，也不知道波塞冬管不管這種事。
“……”探員瘋狂頭腦風暴，外面估計一群人在商量著判斷赫爾克里是否說謊。
“您大可不必這么生氣，難道我的態(tài)度還不夠好嗎？”赫爾克里說，“交換條件肯定都非常簡單，大家各取所需，我無意為難你們，不然對我有什么好處？”
半晌，探員沉聲說道：“講講你的條件�！�
“首先，我想請你再重復(fù)一遍對我的稱呼�！�
探員臉色鐵青：“……船長！”
“謝謝！”赫爾克里心滿意足，“我還需要我沒吃完的椰子蛋糕以及被你們拿走的行李箱和煙斗。在看到它們完好無損地回到身邊以前，我一個字都不會多說�！�
半個小時后，新鮮出爐的雨果船長拿到了FBI掌握的情報以及他的煙斗。箱子沒還回來，因為他們擔心出意外，只同意放在一個跟隨赫爾克里行動的特警手中。
赫爾克里計劃先找到受害者。別的怎么拖延都無所謂，但人命關(guān)天。
唯一的困難是，警局以為他是犯罪頭子，可以直接給出藏匿受害人的地點，赫爾克里卻只能在兩眼摸黑的情況下隨機應(yīng)變。而幸運的是，F(xiàn)BI不止抓到了他這一位虛假的嫌犯。
邪教徒們在夏威夷州有個比較重要的據(jù)點。FBI此前順藤摸瓜，抓到了好幾個歪瓜裂棗的邊緣成員，和一個地位相對較高的頭目。這頭目對船長忠心耿耿，不肯透露任何信息，F(xiàn)BI只從底層教徒口中問出了幾點有用情報，其中一條是‘掌舵人即將抵達火奴魯魯’。
赫爾克里暫時不能確定FBI說的嫌犯到底是
不是真正的邪教成員。萬一他們打從一開始腦子就出了問題，那么和嫌犯對話的過程中八成就是在雞同鴨講。眼見為實，他對FBI提出下一個要求：“我要去見被你們逮捕的教徒�！�
FBI正愁沒法從小頭目口中問出話來，這會雨果船長的出現(xiàn)至少能促進局面產(chǎn)生變化，他們因而沒有阻攔。
赫爾克里被帶到審訊室外的其他房間。
跟在他身后的另一位FBI探員說：“雨果先生，請你注意……”
“等下，您用錯稱呼了，警官�！焙諣柨死锾嵝颜f，“我是個上了年紀的船長。請幫我遞過來一把椅子，謝謝，久站不利于中年人的腿部血液循環(huán)�！�
話音落下，他能感覺到FBI探員腦內(nèi)掌管邏輯的部分正在艱難地運轉(zhuǎn)，也許是眼中的畫面和頭腦的認知產(chǎn)生了沖突。這場面實在有點滑稽，不考慮良心的話，赫爾克里一時竟不確定自己是否希望對方恢復(fù)正常。
然而幾秒種后，探員沒有反駁他的任何一句胡言亂語，僅僅是搬過來椅子，并換了稱呼繼續(xù)剛才沒講完的說辭：“船長，請你注意……”
赫爾克里沒聽后面的內(nèi)容，若有所思地在椅子上坐下。
看來所有FBI探員，連帶著尚未出現(xiàn)的主管都認定了‘赫爾克里·雨果=退役中年船長=邪教首領(lǐng)’這個等式。那么警察之外的人呢？神奇的身份轉(zhuǎn)移效果是只在聯(lián)邦調(diào)查局辦事處的大樓里生效，還是針對特定人群？
他的疑問很快就得到了解答。
頭目被帶過來，看到赫爾克里的第一眼就滿臉驚怒地問道：“掌舵人先生！您怎么會在這里？”
“……”
FBI探員們都是一幅不出預(yù)料的表情，搞得赫爾克里也不好表現(xiàn)得太過無語。接下來要和素未謀面的忠誠下屬展開對話，他沒想著去扮演船長，畢竟連特工們的思維都自成體系，教徒只會更加盲目。
“你好，你叫什么名字？”
相比剛進門的時候，頭目整個人在赫爾克里米面前收斂了許多。他身高超過一米九、滿臉橫肉，頂著莫西干頭和花臂，可能以前是夏威夷地區(qū)邪教徒的御用打手，但此刻就像個在校園里見到德高望重老教授的學(xué)生，輕聲細語地說：“您叫我艾爾索普就行�！�
“好的，艾爾索普�，F(xiàn)在請你告訴我，即將蒙主召喚的那幾位教徒去了什么地方？”
赫爾克里指的就是FBI所說的受害者。這些人被船長以花言巧語蠱惑，不僅失去了錢財還即將丟掉性命，得到的卻只是虛假的救贖和不存在的天堂敲門磚。假如沒有船長引導(dǎo)，他們有很大概率能夠度過這段人生低谷，走向充滿希望的未來。
艾爾索普還真的知道失蹤教徒的下落，而且對赫爾克里毫無隱瞞。
案情一下有了進展，F(xiàn)BI振奮之余也有些恍惚：赫爾克里·雨果船長居然這么配合？
赫爾克里：你猜這是為什么？
有鑒于首次合作效果良好，F(xiàn)BI一方管理得稍微放松了點，在外徘徊良久的神盾局特工終于被批準以正規(guī)渠道進入辦事處。他飯都沒來得及吃，窩了一肚子火，進門之后將皮鞋在地磚上踢得叮咣作響，心中已經(jīng)做好要是偵探缺胳膊少腿、就和隔壁部門大干一場的準備。
結(jié)果走到門前，身邊的探員粗聲粗氣道：“船長，有人要見你。”
門內(nèi)傳來平穩(wěn)的聲音：“請他進來。”
神盾局特工：“？”
他還沒來及表示自己要找的是個偵探、而不是勞什子的船長，就見赫爾克里坐在桌子后面拿著紙勺慢條斯理地享受夏威夷特色美食，手邊還放著杯產(chǎn)自FBI辦事處咖啡機的冷飲。
“……”
見到熟悉的人，赫爾克里情緒終于好轉(zhuǎn)了一些，他說
道：“您總算來了——吃飯了嗎？我可以讓他們再點一份外賣�！�
神盾局特工怎能拒絕這種誘惑！既能惡心到看不順眼的人，又不用自己報銷。他誠實地說：“沒吃，你點的什么？我要來一份一模一樣的�！�
FBI的人傻了但是沒有完全傻，在不涉及到赫爾克里身份的問題上，他們還保持著正常的思維模式，這時就很不情愿：“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嗎，波文探員？他是我們的嫌疑人，而你是個政府職員�！�
“要打賭嗎，我比你們所有人加到一起都清醒�！泵胁ㄎ牡纳穸芫痔毓ふf，“我現(xiàn)在就想吃偵探面前的這個套餐，要大份的，加杯冰可樂�！�
FBI：“他是船長�！�
神盾局特工：“是偵探�！�
FBI：“你們的情報系統(tǒng)是不是有問題？他是赫爾克里·雨果，你不認識嗎？”
神盾局特工：“你才有問題，我就是認識他，才能確定他是個偵探�！�
FBI瞳孔地震：“——你們怎么認識他的？你們勾結(jié)犯罪分子？！”
神盾局特工：“……”
他說：“大份套餐和冰可樂，我要加急�！�
過了一會，波文特工成功吃上熱乎的外賣。他坐在赫爾克里對面長吁短嘆，問道：“現(xiàn)在怎么辦？我的任務(wù)剛才進行了臨時調(diào)整，噬元獸的優(yōu)先級被往下移，我們要先解決你遇到的麻煩。”
赫爾克里反問他：“神盾局認識魔法側(cè)的專家嗎？”
波文特工怔了怔：“你認為這是一起魔法事件？也是，否則沒法解釋……我權(quán)限等級不夠，需要詢問我的上官�？墒蔷退闵穸芫帜苈�(lián)系上法師，等他們趕到夏威夷也不一定是什么時候了。你真的想不出什么辦法能快速解決當下的窘境嗎？”
赫爾克里有點無話可說：“您就像鋼鐵俠�！�
波文特工打起精神，高興地問：“是指我和他一樣天才？”
“您在這方面尤其思維靈敏——不過我是指，您和他都錯誤地以為我無所不能。雖然承蒙夸贊，但我對魔法的了解就和FBI頭腦中的理智一樣稀疏�！�
赫爾克里停頓了一下，又說，“話說回來，我們在等待神盾局回復(fù)之前也不是什么都不能做�！�
波文特工有上司的命令，很老實地說：“我聽你吩咐。”
然而雨果船長用不上他。
赫爾克里身邊簇擁著大批警惕的FBI，再次和邪教小頭目艾爾索普見了一面，這次他要到了教徒們平時溝通聯(lián)絡(luò)的網(wǎng)站。艾爾索普不知道真正船長的賬號密碼，但是問題不大——赫爾克里注冊了個小號，讓艾爾索普把他的新賬號推送給夏威夷的教會高層，并為他作證。
艾爾索普忠誠度有目共睹，教眾被抓的消息也沒傳出警局，是以可信度非常高。至于‘掌舵人’為什么突然換號了……問就是被FBI盯上，要小心行事。
赫爾克里眨眼間策反了一半中高層教眾。
他的新賬號ID很樸素，就叫‘偵探’。
船長平日里在教眾心中積威甚深，沒人敢仔細詢問他發(fā)生了什么。
只是外界教徒不像警局里這些人一樣遭受了洗腦，赫爾克里需要更加縝密地行事。他參考著艾爾索普口述的性格、以及FBI的罪犯側(cè)寫結(jié)果發(fā)布了幾條命令，夏威夷諸多邪教爪牙立時潛伏下來，所有對外活動聞風停止，連船長本人來了恐怕都找不到自己手下在哪。
FBI問：“我們現(xiàn)在出動，將人一網(wǎng)打盡？”
“別著急。”赫爾克里耐心地說，“你們既然錯誤地逮捕了罪犯首領(lǐng)，就應(yīng)該將布局拉得長遠一點。依我看事情沒那么簡單，船長、合伙人以及資助人，三方至少有一方牽扯到超自然力量。我當然相信各位是盡職盡責、出于
好心，不過……”
他向來尊重對話人的臉面，到轉(zhuǎn)折點后就沒再說下去。
“你是說你要幫助我們調(diào)查下去？”FBI探員忍不住問道，“可你明明就是邪教的掌權(quán)者，難道教會里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而且這么做對你來說有什么好處？”
據(jù)他所知，邪教內(nèi)部從未有過分權(quán)的征兆，眼下他們的事業(yè)也能算是在上升期。赫爾克里的所作所為在他看來完全是自毀長城，即便對方是為了減刑，配合度也有些夸張了。
換句話說，陛下何故謀反？
赫爾克里此前面對探員時一直都保持著幼教般諄諄教誨的語氣，這會終于挑起眉、露出不怎么友善的表情：“您應(yīng)當怎么稱呼我來著？”
“船長？”
“……”赫爾克里收回眼神，“那我很難跟您解釋這件事。就當我突發(fā)善心吧，警官，以后您記得常溫今天的警局錄像。順帶一提，您剛才說教會內(nèi)沒有權(quán)利更迭和分裂的征兆——我得糾正您，現(xiàn)在有了�！�
在偉大的雨果船長的領(lǐng)導(dǎo)下，夏威夷分會宣布獨立。
波文特工嘆為觀止。但他認為這樣下去并非長久之計，誰也不知道除了讓FBI辦事處里的所有人將赫爾克里當成邪教頭子外，施加到他們身上的魔法還有什么別的負面效果。
神盾局就在這時傳訊過來：有人看見約翰·康斯坦丁出現(xiàn)在夏威夷附近。
近些年來，魔法界里面康斯坦丁的名聲愈發(fā)顯赫。他是毋庸置疑的神秘學(xué)專家，然而和他的能力一并出名的是他走到哪倒霉到哪的壞運氣、和數(shù)次為了保命送隊友去死的糟糕行為。
“我覺得我們不應(yīng)該向他求助。”波文特工捏著手機說，“你已經(jīng)夠倒……我是說，你我都是有良知的人，而據(jù)我所知，康斯坦丁有良心但不多，到時候我們還得分出精力，去防備他使用魔法技巧給人下絆子�！�
“這取決于他來夏威夷是為了什么，波文先生�！庇旯L回答，“據(jù)我所知，法師通常不是隨處可見的人物，您說有多大可能，康斯坦丁抵達夏威夷卻與FBI分部的混亂無關(guān)？”
波文特工也想到了這一點。
他只是不愿面對。
“我知道了……我去想辦法聯(lián)絡(luò)康斯坦丁。您接下來有什么計劃？我好隨時調(diào)整行程�！�
赫爾克里：“找貓�！�
波文特工：“什么？”
赫爾克里陡然回過神來。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船長的身份和周圍盲目吃魚的FBI警察，這會一不小心暴露出真實的內(nèi)心想法——他到底沒法將噬元獸當成轉(zhuǎn)基因小麥或者沉沒在大洋中央的水獺島。
非要在貓和狗狗玩具里選一樣的話，赫爾克里寧愿是貓。
“我是說，尋找噬元獸。唉，您明白的。”
即使過去這么久，他依然很難接受自己再度接到找貓任務(wù)的現(xiàn)實……！不過都是重復(fù)游戲中接到過的支線，紐約連環(huán)縱火案不算（二），找貓卻算，是因為貓?zhí)厥�，還是縱火案特殊？
波文特工離開之后，赫爾克里足不出戶，坐在警局里享受著免費空調(diào)和冷飲，向新到手的教眾們發(fā)布任務(wù)：尋找一只極度危險的黑貓。
發(fā)現(xiàn)之后不要接近，更不要試圖抓捕，務(wù)必直接上報。
就算這些教徒不是好人，他們也應(yīng)該接受審判、給受害者交代，而不是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輕易死在噬元獸嘴里。
沒有受到魔法混淆debuff的外界教徒恭恭敬敬地詢問‘偵探’：“不可接觸，不可直接動手殺害——是不是意味著就要像對待赫爾克里·雨果一樣？”
雨果船長：？
第42章
（小修）
到底什么人會知道這四條禁忌？
假如又是天啟公司——赫爾克里都從紐約跑到了夏威夷，為什么還能看見他們的身影？
這群人都不用上班的嗎？
雨果船長剛安排完找貓任務(wù)，正好閑著沒事干，便逮著之前問話的教徒命令說道：“你來講講赫爾克里·雨果�！�
教徒不敢詢問‘偵探’問話的目的，甚至都不敢揣度掌舵人具體想了解哪方面，直接把自己知道的東西一股腦吐出來：
“情報上顯示赫爾克里·雨果最近主要在美國東部紐約和哥譚一帶活動。最開始接觸到他的勢力是貓頭鷹法庭，但是您知道，法庭犯了兩個致命的錯誤——一是沒有判斷好黑蘋果之核出現(xiàn)的時間，二是讓那可憎的人將黃金沙漏送至紐約�！�
‘貓頭鷹法庭’在赫爾克里耳邊出現(xiàn)過很多次了。先鋒科技的實驗報告上提到他們擁有的琥珀金經(jīng)過提純后可以替代機械之心的外殼；警局的真正馬歇爾說，貓頭鷹法庭雇傭莎妮婭尋找‘連名字都沒有的偵探’。
技能‘博聞強識’也給出了注釋：當心貓頭鷹法庭，時刻監(jiān)視你出行……一個在童謠而非現(xiàn)實中出名、擁有的琥珀金比麾下成員有用的地下組織。
總覺得游戲系統(tǒng)一副嘲諷嘴臉。
不過教徒提到的致命錯誤對赫爾克里來說是新情報。
什么叫判斷錯了黑蘋果之核出現(xiàn)的時間？
他回想起了莎妮婭始終沒有明說的、雇傭偵探的理由。
現(xiàn)在看來，那時候貓頭鷹法庭就想要從赫爾克里手中得到機械之心了，但這里有個很明顯的時間差——機械之心是主線任務(wù)第一節(jié)
的獎勵道具，貓頭鷹法庭雇傭莎妮婭時，別說機械之心了，連赫爾克里本人都不在這個世界。
這不禁讓他聯(lián)想到風語人的預(yù)言。
當然，從他的角度來說，預(yù)言好像根本沒有靠譜的時候，馬歇爾下午兩點鐘的生死可謂相當隨便�？梢秦堫^鷹法庭也得到過預(yù)言，而且對它深信不疑呢？能令他們賭上黃金沙漏的情報來源，至少要保證此前從未出過差錯……
想到這里，赫爾克里試探著詢問教徒：“黃金沙漏如何？”
這句問話可以理解為“黃金沙漏在哪”，或者“黃金沙漏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還可以進一步理解成“針對這個情況，貓頭鷹法庭要怎么辦”，具體往哪個方向想取決于教徒們是否知道赫爾克里找到了沙漏，以及答話者的情商。
教徒不知道赫爾克里的所思所想，揣摩著說道：“沙漏……上面沒詳細說。不過既然赫爾克里·雨果去了紐約，找回黃金沙漏的任務(wù)應(yīng)該就由那邊的人負責。
您想，一旦沙漏表征的‘靜止’與宇宙中所蘊含反相力量相抵消，我們便關(guān)上了一扇通往救贖的門扉，或?qū)⒊扇翜S之子的暴行。不過往小了說，它只是傳說里面那七把鑰匙之一，也不是我們弄丟的，東海岸再怎么為赫爾克里·雨果的出現(xiàn)震動不已，都不影響咱們在西邊賺錢，您說是不是？”
雨果船長：“……”
邪教徒們真是業(yè)余且隨便。
赫爾克里知道‘沉淪之子’指的是他自己——死在Aria公寓的變種人使用過相同的稱呼。
‘靜止與反相’也相對比較好理解，他早就猜測過黃金沙漏和金字塔分別代表著兩種不同的力量。教徒的說法比較規(guī)范，還將其本質(zhì)說了出來。
假如黃金沙漏是指向靜止，它面對尸體和赫爾克里展現(xiàn)出相同的狀態(tài)，很可能是因為死亡某種程度上代表著一種終極的靜滯。
赫爾克里則有著‘四十二個月內(nèi)不必死’的新手保護期。絕對的不死與死亡，在沙漏看來殊途同歸。
然而‘天啟’恩·沙
巴·奴爾的力量與黃金沙漏互為反相又是什么意思？
說起來，黃金沙漏出現(xiàn)在這個世界的時間比機械之心和金字塔（煙斗）更早，貓頭鷹法庭將它移交給莎妮婭·福坦莫以確定赫爾克里的身份。
機械之心原理接近于反應(yīng)堆，是一件貨真價實的人造物。黃金沙漏則顯得非常魔幻，其功能依賴于本身的性質(zhì)。
赫爾克里想，會不會黃金沙漏是這個科技還沒發(fā)展起來的宇宙中的本土產(chǎn)物，金字塔和機械之心則來自游戲世界？又因為兩個世界本質(zhì)有所沖突，才被教徒稱為‘反相’？
但又無法解釋機械之心在制造時引入的斯塔克技術(shù)。
對此，赫爾克里有三種猜想。
一是在基礎(chǔ)原理不變的情況下，每個世界的科技發(fā)展到一定水平都會誕生相似節(jié)點。就像不同地球上的人類都會在某一天發(fā)現(xiàn)萬有引力，另個宇宙中發(fā)現(xiàn)它的人未必叫牛頓，甚至有可能不是個英國人，游戲里制造機械之心的人也不一定姓斯塔克，還可能叫李狗蛋。
二，游戲世界和赫爾克里穿越后的地球不止基礎(chǔ)原理相同。
它們之間或許是互為鏡面的平行宇宙，類似于從一根樹杈上生長出的兩根枝丫，只是一者的故事發(fā)生在賽博背景中、另一者則在21世紀。
——換個同人界的網(wǎng)絡(luò)流行說法，就是AU。
第三個猜測……游戲世界，有沒有可能是當前宇宙的未來？
如果真是這樣，赫爾克里有點心頭發(fā)緊，難以想象背后會藏著怎樣的陰謀。
他還想從邪教徒嘴里多掏出點線索，可惜的是他們只想著搞錢，沒有太多上進心，從不主動打探情報。剛才所說的都是‘上面’通知下來的，興許還包含著部分以訛傳訛與文盲的個人理解。
至于‘上面’指的究竟是不是天啟公司，教徒?jīng)]說，而是又把話題帶回了赫爾克里身上：
“貓頭鷹法庭夠慘的，所以我想，我們沒必要去給赫爾克里·雨果找不痛快。我命令所有人活動時避開任意一個職業(yè)是偵探的人，這樣就無論如何也不會觸犯到那四條禁忌了！當然，船長，就算沒有偵探幫忙，您要找的貓也很快就能有下落�！�
頂著‘偵探’ID的雨果船長：“……”
槽點太多，不知道該從哪講起。
“哦對了，”教徒頭目又想起一件事，“如果魔法界那個康斯坦丁也算偵探的話……我們最近還真不是一個偵探都沒遇見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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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波文特工在向上司匯報工作：“有高科技或是魔法混淆了辦事處內(nèi)的所有FBI探員和罪犯的認知，他們眼中的偵探現(xiàn)在是雨果船長。赫爾克里正嘗試利用這一點組織教徒尋找噬元獸二號個體……”
“暫停一下�！鄙纤菊f，“教徒大部分都是普通人？他們要怎么辨認噬元獸？”
“偵探?jīng)]有提到它的本體，只說外形是黑貓�！�
上司驚訝道：“他真的知道？可是局長根本沒有提到過噬元獸的形象�。俊�
波文特工想了想說：“也許他有特殊消息渠道�！�
“但哪怕算上神盾局內(nèi)權(quán)限等級達到你我這個標準的特工，整個地球上總共能有多少人類聽說過這種極度稀有的外星生物？或者他認識外星人，那更加神通廣大�！�
波文特工無言以對。
上司也知道他盡力了，反過來安撫說：“算了，你不用想太多。眼下我們立場一致，隊友當然是越靠譜越好。除了FBI分部之外，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其他異常？”
“暫時沒有�！�
“赫爾克里·雨果從來沒有表現(xiàn)出對辦事處內(nèi)的洗腦現(xiàn)象的熟稔或了解？他也沒有告訴你任何對接下來發(fā)展的推斷、預(yù)言、或假設(shè)？”
“是
的，長官，沒有�！�
這回電話對面的寂靜持續(xù)了很長時間。
波文特工忍不住說：“或許關(guān)鍵點并不是赫爾克里·雨果。”
“不。”上司說，“我更傾向于，我們進行‘模仿作案’的方式有問題，亦或是赫爾克里·雨果的行為模式發(fā)生變化——他不再對受害者以及需要幫助的人抱有同情，也就不需要承擔風險、向我們告知他所知曉的秘密……”
“我不認為一個人的轉(zhuǎn)變是無常的，長官。”波文特工冒著被罵一頓的風險打斷上司，“至少在我眼中，偵探依然有著很高的社會責任感，這點在他第一時間選擇解救邪教受害者的舉動中有所體現(xiàn)�！�
“哦，哎呀，那當然更好。”上司更加意外了，“看來你們相處得不錯。繼續(xù)努力，波文特工，我們會想知道偵探除了找貓之外還做過什么。說起來，偵探身邊缺不缺人手？你目前的行動其實可以變成長期任務(wù)�！�
誰會想和謎語人競爭上崗�。�
波文特工掛掉通訊，滿腹心事地蹲在一座廢棄大樓樓頂，拿著望遠鏡觀察下方景象。有消息稱康斯坦丁和他在魔法界的老對手們在這附近打了一架，問題是，提供情報的不是神盾局，而是來自天眼會（A.R.G.U.S.）的法外專家。
天眼會這個組織，哪怕對神盾局特工而言都很陌生。
它的全稱是超人類高級聯(lián)合調(diào)查組，數(shù)十年前在變種人勢力鬧得最兇的時候由政府牽頭成立，專門負責研究和監(jiān)督超人類、并應(yīng)對小規(guī)模超自然威脅。
后來變種人逐漸融入社會，長久地與普通人維持相安無事的狀態(tài)。天眼會也就隨之隱于幕后，很多年不再冒頭，以至于有段時間連尼克·弗瑞都以為他們已經(jīng)解散了。
直到兩年前，萬磁王嘗試在峰會上將各國領(lǐng)導(dǎo)人轉(zhuǎn)化為變種人。他的陰謀遭到X戰(zhàn)警挫敗后，美國國內(nèi)局勢陷入晦暗不明的狀態(tài)，天眼會就在這時抓住機會再度復(fù)出，迅速控制住了亂象。
很多人這才反應(yīng)過來——原來我們還有這么個組織？
由此，神盾局對于后來居上的天眼會很缺乏好感。更重要的是，天眼會始終沒有一個穩(wěn)定的負責人。
兩年間，數(shù)個政府職員輪流對其進行幾番管理，還沒等做出政績就匆匆下臺了。
于是天眼會的行事風格也跟著東一榔頭西一棒子地變換，內(nèi)部人員群龍無首，特工各有墻頭，分派過來的外勤是否靠譜全得看運氣。
今天被派來打輔助的專家代號叫枯萎大師，是個能動用植物力量的變種人，也是個前罪犯，最出名的戰(zhàn)績是在一場街頭表演中用銀杏樹枝條勒死了四個藏在人群的對手。
這家伙常年混跡各種地下勢力，了解非常多的小道消息，雖然殺人不眨眼，卻勉強算個特殊人才，所以在入獄后被天眼會捏著鼻子招攬了。
他來自天眼會墻頭之一阿曼達·沃勒麾下。
阿曼達·沃勒，據(jù)波文特工所知是個頗為狠厲的女人。她最出名的理念是‘招募壞人做壞事以保護好人’，換句話說，就是以殘酷的手段控制住罪無可赦的犯人并強迫他們?yōu)檎雠K活，為達成目的可以不論手下生死。
——一聽說要接觸的對象是康斯坦丁，天眼會趕忙派來阿曼達手下的罪犯，反正被賣了也不心疼。這算盤打得波文特工隔著一個美國都聽得見。
他問枯萎大師：“康斯坦丁的對手是誰？”
“你要問魔法界有誰不是他的敵人�！笨菸髱熋嫔�，踩著一根樹藤站立在波文特工旁邊。
他的脖子里被注射了特制的納米炸彈，隨時有可能被天眼會引爆炸碎頭顱，因此這會很老實地回答波文特工的問題：
“我雖然不是法師，但聽說上到天堂守門人下到街頭混混，都
想取走他的性命。不過從打斗現(xiàn)場看，康斯坦丁的對手和他算是勢均力敵，所以應(yīng)該不是什么大人物。”
波文特工松了口氣，他還年輕，不想因為康斯坦丁提前見到那位真正的上帝：“那太好了，我們快點找到他，幫他解決敵人，然后回去找赫……”
話音未落，屋頂磚石‘砰’地爆開，枯萎大師條件反射地踩著植物拉開距離，波文特工則腳下一空掉下去，落在下一層摔得暈頭轉(zhuǎn)向。
前者呆了呆，訕訕飛到隊友旁邊問道：“哦，不對，這次我是好人，我給忘了……你沒事吧？”
“……”波文特工沒理他，撐著地面爬起來。對面飛速跑來個人影，金發(fā)藍眼、身披淺棕色風衣，正是目標任務(wù)康斯坦丁。
康斯坦丁嘴里叼著根香煙，煙頭氣息繚繞，宛如變幻莫測的精靈。他本人則腳步不停，中途邊沖著他們翹起嘴角露出個笑容，邊伸手往煙蒂上掐去。
波文特工立刻想要掏槍，卻見煙霧忽地籠罩住視野，眼前變得灰蒙蒙一片。他舉著槍瞇起眼睛嘗試瞄準，耳邊響起枯萎大師的怒喝：“別開槍也別看他的煙！那是他們法師的詭計！”
一股濃郁的腐爛味道從旁邊涌來。波文特工深吸一口氣，只覺得臭味沖鼻，差點惡心得吐出隔夜飯。與此同時，瘴綠色的霧氣覆蓋了香煙的煙氣，他眼前再次變得清晰起來——然后才看見自己槍口指向的竟是隊友枯萎大師。
康斯坦丁趁著這會功夫快要跑下樓梯了。波文特工不顧摔出的傷勢猛地轉(zhuǎn)身再次舉槍，瞄準康斯坦丁的小腿連射兩發(fā)子彈。
然而這次他打中的是對手的幻影。
干他媽的魔法師��！
波文特工深感憋屈�？菸髱焺t閉上眼張開雙手，用力到額角青筋直跳，沉下心感受潛藏在樓宇間的植物之力。只見四周本就不結(jié)實的墻壁更加搖搖欲墜，緊接著，以他為中心的地面上升起淡綠色的屏障。
屏障包裹住了整棟二層樓房，波文特工沖到窗口探出頭，看到康斯坦丁已經(jīng)走到角門口，此刻被迫顯出身形進退不得。
這個以煙癮和惡名著稱的人類法師抬起頭，發(fā)出一聲口齒清晰的：“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