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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裴舜眉頭狠狠擰緊。

    趙太醫(yī)只覺得馬車?yán)锖美浒�,太子殿下像個大冰塊,好嚇人!

    第14章

    她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拿出了鑷子,蘸了消毒藥,給程天悅清醒傷口。

    然……

    “唔……”藥水沾在傷口時,程天悅還是沒忍住的悶哼了一聲。

    裴舜面色一沉,目光冷森森的盯著趙太醫(yī):“你弄痛她了�!�

    “我不痛,你繼續(xù)。”程天悅一邊說著不痛,一邊卻流著眼淚,有些自暴自棄的說:“趕緊處理好,我早些與福喜去金月庵,日后和福喜一塊與道姑上山收拾柴火�!�

    “晌午與道姑一同享用清湯齋飯,夜里與道姑在燈油下縫縫補補,我這雙手流了那么多血,應(yīng)該不會影響我日后上山撿柴火、學(xué)女紅做衣裳,自力更生吧�!�

    趙太醫(yī)冒了一生冷汗,暗道:姑奶奶,少說兩句吧,您這副嬌滴滴的身子,太子殿下哪能讓你自力更生��!

    趙太醫(yī)頂著一身冷汗,終于幫程天悅的傷都處理好了,然后就匆匆的離開了馬車。

    程天悅依舊保持著半躺半靠的動作,眉眼未抬,悶悶不樂的說道:“太子殿下可以走了,記得把你的人也一起帶走�!�

    “回京!”

    “我不回京,既然要退婚,那就退的干干凈凈,別人指著我,罵我是太子棄婦的時候,請你讓我自己一個人在金月庵舔傷口�!�

    “等風(fēng)波過去,爹娘氣消了,我再自己回京,到那時候,也許那些傷人的流言蜚語,就傷不到我了�!�

    她低垂眼眉,眼淚就像珍珠一樣,一顆顆掉落。

    那白皙的巧臉,哭得面頰通紅,看起來嬌弱無比。

    裴舜看了一眼,就別開臉,放落在雙腿處的手掌,慢慢收緊了拳頭。

    程天悅悄悄的看了一眼他那雙拳頭,知道他在隱忍,現(xiàn)在就看誰能堅持到最后了。

    她翻了一個身,背對著他道:“你走吧,對我們兩個而言都是解脫,不要再管我是喜是悲,會不會被人欺負(fù),我長大了!”

    男人身子一僵,猛然回頭看向女人嬌小的身子,喉嚨里像梗著一根刺。

    解脫……有那么容易?

    他無聲的自嘲一笑,便起身,將軟榻上嬌軟的女子打橫抱起,然后落坐在她所躺的位置:“不退了,回京吧!”

    強硬的聲線帶著幾分無力。

    可抱著她的雙手,卻充滿著霸道的力度,仿若已經(jīng)做好了萬箭穿心的準(zhǔn)備,將她重新納入自己的羽翼中。

    程天悅怔了怔,淚眼楚楚的看了他一眼后,就抬起雙手攀附上他的頸部,緊緊的抱著他。

    而她的舉動,讓裴舜失神了。

    鬧了那么久,就為了讓他收回那一句退婚的話,還是她覺得被他退親了很丟人,所以……

    想到這,裴舜眉眼間的那抹嘲諷更加強烈,俊顏慢慢的陰沉下來。

    而程天悅不知道裴舜這些想法,在她被他抱在懷里的時候,她貪婪的吸取著他身上熟悉的氣息,小臉緊緊的貼靠在他胸膛,緩緩閉上雙眼。

    裴舜,對不起!

    馬車到了京城城門。

    一道熟悉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福喜,你怎么又回來了?”

    “五小姐!”

    程天悅秀眉一擰。

    五小姐!程禾蜜!!

    程禾蜜的父親是程家軍一員,在程禾蜜還在襁褓的時候,程禾蜜的父親在戰(zhàn)場上替自己爹爹擋了一箭而死。

    他爹為了報恩,將程禾蜜抱回程家,冠上程家姓,視為己出。

    可誰會知道,巧言善辨的程禾蜜竟然是一頭喂不熟的白眼狼!

    程天悅臉色一冷。

    就聽程禾蜜在外頭說道:“我是打算去金月庵陪伴六妹妹的,是我對不起六妹妹,沒能護(hù)好六妹妹寫給宸王殿下的那封情書,害得六妹妹被爹爹懲罰,與太子殿下又鬧的十分不愉快�!�

    “福喜,快扶我上馬車,我有話要與她說,宸王讓我?guī)г捊o六妹妹,叫六妹妹暫且先去金月庵住些日子,等父親氣消了,他再當(dāng)面與父親解釋。”

    馬車?yán)镉睦涞臍鈩�,一瞬間大漲——

    第15章

    那雙抱著程天悅的手瞬間收緊。

    程天悅能感受得到來自于男人的怒火。

    她深吸了一口氣,道:“我要下去�!�

    “不準(zhǔn)!”強勢又霸道的話語幾乎表達(dá)出了他所有的不容忍!

    “殿下……”程天悅頸部躺在他的臂彎里,溫聲細(xì)語的哄道:“你聽聽她在外面說的什么話,殿下身居高位是不在乎那些流言蜚語,因為在你眼里,縱使旁人把我貶得再難堪,我都是最好的,可是……”

    “我對五姐姐掏心掏肺,當(dāng)親姐姐一樣對待,不,我對她比對我親姐都還要好,可如今呢,她卻在眾目睽睽之下,當(dāng)眾說我與宸王有書信來往,挑撥離間你我二人的關(guān)系,我是不知道她這么做是為什么,所以我要下去問問她,行不行?”

    寒氣更加洶涌的襲卷于程天悅的周身。

    程天悅承受不住他這樣的怒氣與威壓,身子忍不住的往他懷里縮了縮。

    她跟宸王也不是一兩天的事,這個男人怎么可能因為她三兩句話就相信她了。

    可……

    “殿下莫不是忘了,悅兒大字都不識幾個,如何給宸王殿下情書?”她胸?zé)o點墨,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骸拔谊J的禍?zhǔn)�,我想自己解決,你信一次,就一次,好嗎?”

    程天悅雙眸水光盈盈的望著他。

    裴舜依舊面無表情:“腳傷�!�

    她低頭看了一眼被裹成一團(tuán)的腳趾頭,道:“我讓福喜扶著,只用一只腳走路,我絕不會讓傷口崩開�!�

    說完,程天悅看了他一眼,他雖然沒有回應(yīng),但也沒有說“不準(zhǔn)”“不許”之類的話。

    她從他腿上小心翼翼的下來,突然就看到了,他手上戴著的那一個黑色指環(huán),指環(huán)表面是一粒粒尖尖的小三角。

    這指環(huán)是暗器也是號召黑影衛(wèi)的兵符,但此刻,也可以是虐渣的助力神器

    她拽過了他的手,將他指尖的鐵指環(huán)取下,再快速的套入自己的手指,道:“借我一用,我會還你,你先不要出來!”

    話落,她頂著身后那道炙熱的目光,逃似的一蹦一跳走到馬車外。

    福喜看到她從馬車?yán)镒叱鰜�,趕緊上前扶她:“小姐,你怎么出來了!”

    “六妹妹……”站在福喜身旁的程禾蜜,也快步的走前扶程天悅。

    可她的手剛伸向程天悅。

    程天悅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反手一巴掌狠狠的甩向程禾蜜的臉——

    “啪——”

    “��!”

    程禾蜜慘叫了一聲,狼狽的退了好幾步。

    而馬車的簾子也剛好被風(fēng)吹開,坐在馬車?yán)锏哪腥耍宄目吹搅顺烫鞇傆么髁怂腑h(huán)的手,扇程禾蜜一巴掌!

    “六妹妹,你……”程禾蜜抬起手,捂了捂火辣辣的臉龐。

    可當(dāng)碰到那濕糊糊的東西時,程禾蜜又趕緊拿開手,看了一眼。

    手掌有血,那她的臉……

    “六妹妹,你……你怎么能打我的臉……”

    程天悅從馬車下來,淚眼婆娑的反問:“五姐姐,我為什么打你,你心里不清楚嗎?你為什么要害我?”

    第16章

    什么?

    程禾蜜蒙了一下。

    程天悅這個蠢貨在說什么。

    “那封書信明明是你寫給宸王殿下的�!�

    程禾蜜聽到此話,臉色大變:“六妹妹你是不是糊涂了,我怎么可能會給宸王殿下寫信,明明是你讓我給宸王殿下……”

    “因為姐姐你懷了宸王的骨肉�!�

    圍觀的老百姓們,頓時大呼。

    眾人的目光紛紛落在了程禾蜜的肚子上。

    還未等他們緩過神來,程天悅又言詞犀利的說道:“程家一門虎將,手握二十萬兵權(quán),皇家只要一位程家女嫁入皇室,而我已是皇家欽定的太子妃�!�

    “那么姐姐你與你腹中的孩子,若想再入皇室,就只能我放棄太子妃位,讓你嫁入皇室。”

    “你的肚子快三個月了,時間不剩多少,這封情書就是給我和太子埋的一顆雷,你不是真心要幫我給宸王牽紅線�!�

    “你是要挑撥離間我與太子的關(guān)系,讓太子厭惡我,與我解除婚約,到時,宸王就可以明正言順的上門求娶你,而我……便成了定京的笑柄!”

    “不——”程禾蜜的臉色肉眼可見的發(fā)白。

    程家的確有規(guī)矩,為避免一些不必要的爭端,程家女兒只能有一人嫁入皇室。

    等程天悅大婚之日,那二十萬軍權(quán)便是她的嫁妝,她會親手交給皇上。

    但皇上最信任太子,到時候那二十萬軍權(quán)便又會回到太子手上!

    可這軍權(quán),宸王也想要。

    世人皆以為,只要娶了程家女,便能擁有一個軍隊,掌控程家滿門忠烈,為己所用。

    可終究還是宸王想的太美的!

    程禾蜜突然嚎啕大哭:“妹妹,殺人不過點頭地啊,你怎能拿懷孕之事來污蔑我,爹爹若是知道了……啊……妹妹,你要干什么�!�

    “嘶啦!”

    程天悅大步上前,扯開了程禾蜜背上的包袱,包袱里立刻掉落出三扎藥包。

    程禾蜜臉色一慌,沒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緒,尖叫了一聲:“妹妹,你太過分了�!�

    她撲過去,正準(zhǔn)備撿起地上的藥,可是程天悅的動作比她還快,直接就把程禾蜜旁邊的藥包給踢開了,然后命令福喜:“福喜,把五小姐身上掉的東西搶過來�!�

    “是!”福喜動作很快,在程禾蜜反應(yīng)過來之前,就先搶過了那三扎藥包。

    程禾蜜的臉色已經(jīng)不能用白來形容,她面如死灰的盯著福喜手上的藥,哭道:“妹妹,你為什么要這樣對我,我沒有對不起你,是你說喜歡宸王殿下,不喜歡做太子妃,是你讓我代筆給宸王寫信,你如今卻倒打一耙,你是不是想要逼死我?”

    “好,你要名聲,要我背這黑鍋,要我死,我認(rèn)了,我全都給你認(rèn)下來,是我給宸王寫的信,是我跟宸王有染,對,我還懷了宸王的骨肉,你欺我沒有父母是個孤女,要我死,我這就下去找我的爹娘去�!�

    說完,程禾蜜轉(zhuǎn)身,一頭撞向了馬車。

    然而,一道身影也在這時從馬車?yán)镒叱鰜恚荒_踢飛了程禾蜜。

    “砰!”

    “�。 背毯堂酆莺莸乃ぴ诹说厣�。

    眾人紛紛抬頭,看向那站在馬車外面的俊美男子……

    第17章

    裴舜穿著一身黑莽錦袍,身姿如松挺拔修長,容顏傾世俊美無雙。

    這時,有人大呼了一聲:“是太子殿下——”

    老百姓們紛紛跪下行禮。

    獨獨程天悅站著,因為她看呆了,這樣英俊挺撥的男人真的太美好了。

    前世,她被豬油蒙了心,竟看上裴辰那樣的狼心狗肺,親手毀了裴舜的一生。

    她眼眶有些濕潤,趕緊低下頭,整理了自己的情緒。

    轉(zhuǎn)身時,就發(fā)現(xiàn)程禾蜜潛入了人群里,企圖逃走!

    呵……

    這個時候知道怕了!

    “姐姐,太子在此,你要去哪里?”

    程禾蜜身子猛地一僵,回頭看了看那站立于馬車上的男子,心忍不住的顫抖了一下。

    已經(jīng)有兩名黑影衛(wèi)擋在了程禾蜜的面前,擋住了她的前路。

    程天悅往前走了兩步:“你剛才口口聲聲說你認(rèn)了所有的罪名,可是在世人看來是我逼你認(rèn)下的。”

    “你若是死在這里,世人還會說我是忘恩負(fù)義的毒女,逼死你這個忠烈之后,幸好太子及時出現(xiàn),暫且沒讓你死成。”

    “但是,你既然一心尋死,那就先把事情理得清清楚楚再去死,你若沒做虧心事,想必也不會怕太醫(yī)為你診脈吧�!�

    程禾蜜身影狠狠的顫抖了一下。

    還容不得她緩過神來,黑影衛(wèi)就拖著她的身子往回走。

    程禾蜜掙扎嘶叫:“太子殿下……”

    “太吵!”裴舜眉峰一蹙,別開臉,冷冷的說道。

    影剎立刻堵住了程禾蜜的嘴巴。

    趙太醫(yī)和張?zhí)t(yī)快步的走過來。

    程天悅說:“趙太醫(yī),為我五姐姐好好看看�!�

    “張?zhí)t(yī),再替我看看這三包藥是治什么的�!�

    兩位太醫(yī)紛紛忙各自的。

    不到片刻,張?zhí)t(yī)拿著藥包,抬頭說道:“此乃滑胎藥!”

    而趙太醫(yī)那也有了結(jié)果:“程五小姐已有身孕。”

    兩位太醫(yī)一前一后的通報,令程禾蜜面如死灰。

    她懷孕的事情根本無人知道,程天悅是如何知曉她已經(jīng)懷有身孕。

    很顯然現(xiàn)在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

    她得想辦法挽救這個局面。

    畢竟這個孩子……

    “對了,姐姐剛才一直否認(rèn)自己懷了身孕,我倒是忘了一件事,姐姐不是要否認(rèn)自己已懷孕,姐姐你是想否認(rèn)你懷的并非宸王殿下的孩子,對不對,所以你才要帶著滑胎藥,跟我去金月庵,偷偷打掉肚子里的孩子!”

    最后一句話落下的時候,程禾蜜心頭大驚,可是她的嘴巴被堵住,總是她有三寸不爛之舌,也無法巧辯。

    反正是沒人會相信,一個懷上皇室血脈的女人,會愿意放棄母憑子貴的機遇,傻傻的打掉孩子。

    之前對程天悅種種不友好的傳言,此刻不攻而破。

    程禾蜜就像一只喪家之犬,狼狽的癱坐在地上。

    裴舜從馬車上跳落,來到了程天悅面前,當(dāng)著眾人的面,把程天悅打橫抱了起來。

    程天悅低呼了一聲,雙手下意識的環(huán)抱著裴舜的脖子。

    這時,就聽裴舜開口說道:“皇室血脈不容混淆,此事不容小視,將程禾蜜送回程家,再去宸王府通報一聲——”

    說到這,裴舜又說了一道命令:“擺駕,回東宮!”

    聽到裴舜的最后一句話時,程天悅的手下意識的攥緊裴舜的衣襟。

    她想回程家!

    第18章

    可是,他讓嗎?

    現(xiàn)在她提出要回程家,裴舜肯定會覺得,她迫不及待想回去見裴辰一面。

    他不會信她。

    她沒說話,他也沒說話。

    兩個人安安靜靜的坐在馬車?yán)铩?br />
    路過程家的時候,程天悅的心還是一陣躁動。

    她仰頭看了看抱著他的男人,唇瓣微啟:“殿下,我……”

    男人一記冰冷的眸光掃落:“你想回程家?”

    “爹爹本是罰我去金月庵修身養(yǎng)性,可我才剛走出城門,就又折返回去,還把我五姐的好事給捅了,我爹又那樣寵著我五姐,我若是不回,還不知五姐會在我爹爹面前如何巧言令色,編排我�!�

    “殿下,你若是不放心,那你可以陪我一同回程家�!彼p扯他的袖角。

    裴舜冷瞥了一眼她那只佩戴著他鐵指環(huán)的小手。

    此刻這只手,正拉拽著他的衣物。

    她還是一點都沒變,有求于他的時候,便會如此溫順乖巧。

    裴舜心中冷笑,沒有回應(yīng)她,可抱著她的那只手,卻在向她宣誓著他的意愿。

    他不同意她回去。

    要回也不是現(xiàn)在回。

    程天悅急了,眼看著程家離她越來越遠(yuǎn),她心里焦急如焚。

    于是……

    她抬手攀附上他的肩膀,仰起小臉,紅唇貼在了他的薄唇上……

    男人身子一僵,那只搭在她腰身上的手掌,下意識的移上她的背。

    程天悅的卻直接撬開他的唇瓣,舌、尖直入他的領(lǐng)地,然而……

    裴舜猛地推開她,別開臉,冷笑道:“為了見他,不惜犧牲色、相引、誘孤,程天悅,孤不吃這一套。”

    “你……”

    “孤同意退婚,但考慮對你和程家影響不好,孤收回這個命令,既然你現(xiàn)在是孤的未婚妻,孤就是跟程家的人要自己的未婚妻留在東宮學(xué)規(guī)矩,平昌侯也不會說半句不好,你勿要擔(dān)心你父親會責(zé)備你�!�

    “……”程天悅被他的話,氣的胸口起伏。

    她花了很大的耐心告訴自己,不能再對裴舜耍小性子,不能再任性。

    你越是任性,他越是覺得你心里有鬼。

    可是程天悅心里難受,她沒想到自己的信用度在他這里,是負(fù)的。

    他一個字都不會相信她。

    她沉著臉反問:“我是不是連回自己娘家的權(quán)利都沒有。”

    “沒有!”

    “你……”程天悅咬牙切齒。

    裴舜卻未看她這副表情。

    程天悅的身子瞬間軟泄,垂下頭,有些賭氣的說道:“你就這么沒自信嗎�!�

    男人身子微動。

    程天悅接著說道:“你知道為什么我一直討厭你接近我,你總是自以為。”

    “程、漫、兮!”這次,換男人咬牙怒喚。

    偏偏小女人不怕死的懟他:“難道不是嗎,你自己捫心自問,你哪一次不是在聽到我跟宸王有什么的時候,對我有過好臉色的,你根本就沒搞清楚女人到底喜歡怎樣的男人�!�

    “就你現(xiàn)在板著一張臉,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她嫁了個鐵面閻王,你總以為你把世間最好的東西都給了我,可你的愛太霸道了,你并不是給我,你是硬塞過來,你從來沒問過我,我喜歡嗎,你只是妄自揣測!”

    馬車?yán)锏臍庀⑺查g驟降……

    第19章

    程天悅頭皮發(fā)麻,但卻硬撐著,她咬了咬牙,繼續(xù)說道:“我的確是曾愛慕宸王那樣的翩翩少年,因為他溫潤如玉,善解人意,從不曾對我如此唳色,讓我害怕過,也是我夢寐以求的貼心人�!�

    “可是你看看你現(xiàn)在的樣子,哪個女子希望自己以后的丈夫動不動黑著一張臉,要敬他、懼他、畏他,這根本就不是夫妻,這是仇……唔……”

    他忍著極大的耐性和怒火,想聽聽她的心里話,如今聽到了,卻比萬箭刺他的心還痛。

    他決定還是不要聽……

    裴舜低下頭,用自己的唇瓣堵住了她喋喋不休的紅唇,粗重的輾轉(zhuǎn)壓過。

    程天悅掙扎,推他,手上的紗布一下子染上了鮮血,印在他暗黑色的蟒袍上。

    但她絲毫感覺不到傷處的痛。

    她的空氣里都是他的氣息,熟悉又令人心酸。

    而他,也仿佛要把她吞了,一遍一遍的深吻下去……

    掠奪了她所有的空氣,讓她無力再去掙扎推開他。

    不知過了多久……

    裴舜放開了她的唇瓣,將她摟緊在懷里,俊美的側(cè)顏貼在了她的耳鬢。

    而他的眉宇卻緊瑣著。

    懷里的嬌人也同樣抱緊他,窩在他懷里放聲大哭。

    她哭,她前世對不起他,她想償還,卻又不知該如何對他,才能讓他心里好受一些。

    而他,卻以為她不愿意與他親近,她厭惡他。

    馬車到了宮門,窗外的人小心翼翼的喚道:“太子殿下,到宮門了�!�

    程天悅擦拭眼淚,慢慢的收了抽泣聲,妥協(xié)的窩在他懷里等著他安排自己的去處。

    然而,裴舜突然松開她,將她放到了一旁的位置,站起身道:“送程姑娘回程家。”

    說完,他頭也不回的走出馬車。

    程天悅坐在馬車?yán)�,怔了怔�?br />
    他放了她!

    可她為什么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她看了看空蕩蕩的馬車,下意識的抬起雙手環(huán)抱住自己的身子,眼淚無聲的落下:裴舜,我會回來的,我不會再辜負(fù)你……

    馬車到了程家。

    程天悅剛從馬車下來,宸王府的馬車就停在了她身旁。

    福喜看到宸王府的馬車時,心頭一緊:“小姐,是宸王殿下的馬車�!�

    程天悅眼眸一沉道:“我知道�!�

    那頭,裴辰很快從馬車?yán)锵聛�,他穿著一身白衣,面如冠玉,風(fēng)度翩翩,渾身上下散發(fā)著一股飽腹詩香的氣息。

    程天悅想起了一句話:衣冠禽獸!

    裴辰看到程天悅出現(xiàn)在程家,頓時眉眼染開了笑意,走向程天悅:“悅兒……”

    程天悅向他行禮:“臣女見過宸王殿下。”

    “悅兒,你我之間就不必如此客套,快起來�!彼殖咔傲艘徊�,抬手正欲虛托她的手肘。

    程天悅先避開了他伸過來的手,往后退了幾步,一臉淡漠疏離的說:“宸王殿下,臣女的閨名只有父母親人及最親密丈夫喚得,宸王如此喚臣女閨名,實在不妥�!�

    人來人往的老百姓,停下了腳步。

    想看看未來的太子妃是不是真的跟宸王殿下有一腿……

    第20章

    裴辰很顯然沒料到程天悅竟會這般與自己說話。

    他眉頭微蹙了一下,掃了一眼人來人往的老百姓,眼底一沉……

    他絕不能讓程天悅嫁入東宮。

    “悅兒……”他朝她往前走了兩步。

    程天悅就趕緊往后退了幾步,疾言厲色的喝道:“宸王殿下,臣女與你的皇兄也就是當(dāng)今太子已有婚約,你如今喚我閨名,是要毀了我的聲譽,還是不曾將你的兄長放在眼里,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宸王你當(dāng)眾勾引兄長妻,說起來,若按同輩輩分相處,宸王你也應(yīng)該喚我一聲嫂嫂,你喚我閨名,算是怎么回事?”

    裴辰喉嚨一梗,倒吸了一口涼氣,如似見鬼一般的盯著程天悅。

    仿佛要把眼前的妙人兒看穿一般。

    程天悅被鬼附體了嗎,她怎么敢如此與他說話。

    她哪一次見他,不是聲音嬌軟的喚他“宸哥哥”“宸哥哥”。

    當(dāng)然,這也是裴辰要她這么叫的,為的就是膈應(yīng)膈應(yīng)他的太子皇兄。

    “你……”裴辰看了看程天悅身后的侍衛(wèi),都是東宮的人。

    他懂了!

    一定是太子派人監(jiān)視她,她才如此對自己的。

    “是不是皇兄又對你做了什么?你今日不是要去金月庵嗎,怎么又回來了?”

    “太子殿下不舍得臣女去金月庵受苦,特意追來接臣女回京,臣女不愿再辜負(fù)太子殿下的良苦用心,所以……臣女決定回來揭露真相。”

    真相��?

    裴辰一臉狐疑的看程天悅。

    太子的人特意上門叫他去一趟程家,說程家出了大事急需他過來處理。

    他現(xiàn)在還不知道,程禾蜜鬧出了懷孕一事。

    倒是不知道程天悅要揭露什么真相。

    但他注意到了一句話:臣女不原再辜負(fù)太子殿下的良苦用心!

    太子又給這蠢貨洗腦了。

    “漫……程六小姐,是不是因為你寫給本王的情書被太子知曉,太子對你動怒了,太子性情就是如此暴虐,本王還曾見他生氣時,打罵宮中的宮女。”

    “那些宮女還都曾給他侍寢過,你看,在龍榻的時候他可以對任何女人多情,一旦走下龍榻,他便視那些宮女如螻蟻,程六小姐,本王真的擔(dān)心你的前程。”

    程天悅心中冷笑,掃了一眼越來越多的老百姓。

    裴辰真是不留余地的抹黑太子,不停的給她塑造太子風(fēng)流成性的形象,如今,更是當(dāng)眾抹黑太子。

    夠不要臉啊!

    程天悅臉一沉,聲音響亮的回道:“太子性情如何,姑且不提,倒是宸王你,莫要再說是臣女給你寫的情書,臣女的五姐姐都承認(rèn),情書是她寫給你的,她如今還懷著宸王殿下的孩子,太子的人沒告訴你嗎?”

    “你說什么?”

    “臣女的五姐姐懷孕了�!�

    不可能!��!

    他什么時候碰過程禾蜜了。

    在程天悅還未與太子解除婚約之前,他處處小心,為的就是不讓人抓到把柄。

    程禾蜜現(xiàn)在鬧出個孩子是,是怎么回事?

    程天悅看他一副吞了死蒼蠅的臉色,更加斷定了程禾蜜肚子里懷的,并非他的孩子。

    呵……

    精彩了。

    “怎么了,有什么問題嗎?”

    “本王不曾與她私信過,本王以為是悅兒你……”

    “宸王殿下真的太看得起臣女了,臣女大字不識幾個,如何與宸王風(fēng)花雪月、吟詩作畫,況且你這樣當(dāng)眾說臣女與你有書信來往,你是要召告天下,你真的有那心思勾引兄長妻嗎。”說到這程天悅連退了好幾步。

    像避一只老鼠!

    第21章

    裴辰整張臉黑沉難堪,他制造太子未婚妻愛慕自己的輿論,無非就是想逼太子厭惡程天悅,再與程天悅退婚。

    只要太子跟程天悅退了婚后,他便立刻上門提親。

    把程家軍拉入自己的陣營……

    然而現(xiàn)在,眼前的女子卻當(dāng)眾與他撇清關(guān)系,他不知道哪里出錯了。

    對了,一定是程禾蜜跟他說了什么。

    “漫……”他抬頭,正要跟程天悅解釋,可程天悅已經(jīng)走入程家了。

    圍觀的老百姓看著他,竊竊私語:“一看就是有心人故意抹黑程家嫡六小姐。”

    “是啊,誰放著太子妃不做,跑入勾搭別人�!�

    “聽說太子十分寵愛程六小姐,怎么會是個風(fēng)流成性的人呢�!�

    “這里面有鬼吧!”

    老百姓不敢太大聲的議論,但裴辰是習(xí)武之人,這些人說什么是非,他聽的一清二楚。

    他臉色沉了沉,轉(zhuǎn)身也走入了程家。

    ……

    “小姐,你怎么知道五小姐懷有身孕了�!备O不貋淼穆飞�,就一直在疑惑此事。

    程天悅微瞇了一下眸子。

    前世,程禾蜜就是借著去金月庵為由,自己偷偷服用滑胎藥,結(jié)果因藥量過重,大出血了。

    程禾蜜見事情敗露,便在她面前裝可憐說,是因為有一天夜里,給她出去買街上的零吃,被一個酒漢糟蹋了身子。

    程天悅因此十分愧疚。

    此事,她也替程禾蜜隱瞞下來。

    至于孩子是誰的,這還得好好的查一查。

    她敢斷定,肯定不是街上某個酒漢的。

    程禾蜜長年習(xí)武,會被一個喝的爛醉的酒漢欺負(fù)了?

    騙鬼去吧。

    “自然是,有人告訴我的�!背烫鞇偟恼f著。

    福喜抬頭望著程天悅的身影,她怎么覺得小姐哪里不一樣了。

    程天悅到了前院,只是還未踏入大廳,就看到父母和幾位兄長的身影。

    大廳內(nèi)傳來了程禾蜜哭啼的聲音:“爹娘,是女兒辜負(fù)你們,那封情書……情書不是六妹妹寫給宸王殿下的,是女兒親手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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