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程柒芫淡淡的掃過白族的兩位王子。
看來信息有誤,入京城的并非只有一位王子。
程柒芫笑道:“聽說殿下與白族第一武士,在皇家武場比試,臣妾就想過來瞧瞧白族第一武士的雄風,方才已經看到了,白族大王子刀法如影,太子殿下槍法如神,在刀器比試上,我們太子殿下略勝一籌,不過,在運用暗招這方面,我們太子殿下卻遠不如大王子。”
眾人一聽到后面那句話,就意識到不對勁了。
連程柒芫都看出白飛龍在刀器飛出去后,暗下毒招,那懂武的人自然也看的一清二楚。
說完,程柒芫又轉頭,看向白飛龍那邊,一副好奇的問道:“你們白族部落比武的時候,也是如此?”
如此!
什么狗屁如此!
小王子臉色隱隱有些難堪。
裴程殷挑了一下眉,看向白飛龍胸口的那兩道腳印,語氣輕快的問道:“方才失禮了,不知可有傷著大王子,需不需要給大王子叫幾個太醫(yī)看看!”
這下子,白飛龍的臉色也有些不太好看了……
第551章
洗塵宴,不見血的刀光3
但是相較于小王子的浮躁,大王子的情緒收斂了不少,內心的波動不顯于面上。
他輕輕的彈了彈胸前的灰塵,抿嘴含笑,眸光有意無意的掃過程柒芫,語氣溫和的回道:“武場比試,這點小傷不算什么,太子殿下好身手,本王哪敢自稱武士第一人,日后還要請?zhí)拥钕露喽嘀附�,想來,多的是這樣的機會了。”
他話中有話,程柒芫聽出來了。
朝會發(fā)生的事情,程柒芫還未去打聽。
但如今看大王子的反應,朝會怕是一定很精彩了。
裴程殷面上淺笑,心中卻不屑至極:“孤先換一身衣物,兩位王子請隨意,不必客氣�!�
話落,裴程殷就牽著程柒芫的手,從兩位王子面前走過。
漸漸走遠。
白飛龍與白飛宇紛紛看向二人離去的方向,心中各懷鬼胎。
白飛宇說:“大周太子看起來很看中程家女�!�
“只要人有軟肋,就不怕�!闭f著,他又捂了一下胸口。
白飛宇關心的問:“大哥,你的傷……”
“楚太子還沒對我下死手,但也出手不輕,先回棲喜宮,讓我們的巫醫(yī)看看�!卑罪w龍不想被大周人看出端倪,強忍著胸口的劇痛,前往棲喜宮。
棲喜宮是他們現(xiàn)在暫時居住的宮殿。
隨著裴程殷與白飛龍的離去,圍在四周的武士、大臣們,也紛紛散開,前往廣寒臺赴洗塵宴。
程柒芫跟裴程殷回東宮,親手幫他解開身上的武士服,問道:“聽說你在朝會上,與大王子談的不甚愉快,到底因為什么事,讓你對大王子下這么重兩腳�!�
裴程殷并非魯莽之人,若不是真的踩著了他的底線,他不會輕易與他交手。
對他來說,比武這種事情,實在太浪費他的時間了。
裴程殷兩手張開,任由著程柒芫脫開他身上的衣物,再為他披上黑蟒華袍。
程柒芫聽到男人那沒有任何回應,微微抬頭看他:“怎么了?”
裴程殷帶著幾分慍怒,說道:“孤知道,他是有意試探孤�!�
“試探你?”程柒芫指了指自己:“拿我�!�
裴程殷眉頭一蹙,心里就更不想將白飛龍說過的話,拿出來提了。
這對他來說,是在拿他心愛之人挑釁他的威儀。
程柒芫也看出來了,裴程殷不想說,但絕對與她有關。
“我知道了,那你這兩腳踢的太輕了!”程柒芫伸手捧著他的臉,柔聲的說道:“看你那一臉不開心的樣子,快點整理一下情緒�!�
他放下雙手,將她摟在懷里,噙上了她的唇瓣。
程柒芫本想推開他,告訴他宴會也差不多了,不宜再拖拖拉拉,但是裴程殷似乎跟白族王室扛上了。
抱著她親了很久很久。
絲毫不緊著時辰。
最后她被他推到了床榻,紅衣微開,香~肩~微露。
他的吻,在她的雪~肩上,細細的舔~舐。
程柒芫呼吸微沉,聲音像貓兒一樣,慵懶的輕~吟。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了幾道敲門聲,裴福安的聲音隨之響起:“太子殿下,衣服換好了嗎,皇上派人過來讓太子殿下先去一趟乾坤宮,皇上有事要與殿下商量�!�
裴程殷眼眸中的欲~色瞬間斂去了一半。
他猛地抬頭,看了看身~下的女子……
第552章
洗塵宴,不見血的刀光4
程柒芫雙手抵在他胸膛,溫柔的說道:“殿下,現(xiàn)在氣消了吧。”
“孤記仇的�!迸岢桃髮⑺囊挛锍逗茫骸澳阆热V寒臺等我,想來白族王室已經先過去了�!�
畢竟他在朝會的時候,說的明明白白,白族王室也不敢再挑戰(zhàn)他們大周的威嚴。
只有他們等大周太子妃的份,沒有太子妃等他們的份。
程柒芫看出了他的小心思,輕聲“嗯”道:“我可以應付的,父皇那肯定在為白族的事情煩心著,你快些換上衣服,早些過去吧。”
裴程殷不情不愿的從她身上起來,程柒芫只得幫他重新整理衣物。
而她的衣物,也在剛才被裴程殷弄亂了,眼下卻是要緊著裴程殷的。
裴程殷盯著她外露著空氣中的雙~肩,兩只大掌輕輕壓了上去,在她的鬢側輕輕的吻了一下。
裴福安又敲了幾下門。
程柒芫攥緊了他的衣物,喚了一聲:“殿下�!�
裴程殷放開了她,從她手里拿過了腰襟,自己拴上。
程柒芫低笑了一聲,走過去幫他整理好,再與他一起離開東宮。
只不過,兩人走出東宮后,就分開了。
程柒芫直接去廣寒臺。
在前往廣寒臺的石階上,遇見了張氏、程漫歌、還有程天禮三人。
只是,也遇見了他們的父親,平章王。
張氏三人,與平章王站在正對立面。
程柒芫走過去時,張氏正對著平章王冷嘲熱諷:“我方才在宮門,聽說白族王后來定京城,是為了尋找白族王室遺落在大周的公主,而這位公主正是鎮(zhèn)北侯夫人孟月娘,平章王,是你的養(yǎng)女吧�!�
平章王本就不太好看的臉色,變得更加難看。
從朝會下來,平章王整個人渾渾噩噩。
腦海里反復的回蕩著一句話,程高的女兒怎么會變成白族王室的公主。
他想找白族王后問清楚,但又覺得身份不同,若貿然去棲喜宮找白族王后,那外人便會以為,他與白族有什么勾結,會害了程家。
可是又不甘心,他為了護住程高的血脈,犧牲了兒女。
到頭來,竟換來這種結果。
所以,他想等孟月娘出來后,再問問她知不知情。
面對張氏的冷嘲熱諷,他無力反駁,也覺得愧對張氏及一群兒女。
他轉身就要離開,程漫歌叫住了他:“爹,二弟已經回王府養(yǎng)傷了,但太醫(yī)說,他內臟俱損,筋脈斷裂,日后無法再凝聚內力,不能習武了�!�
平章王背脊一挺,一陣寒意從腳底攀爬上胸腔。
他心底隱隱的涌動著悔恨之意,卻又無能為力。
他什么都改變不了了。
程天禮也憤怒的說:“你都不知道自己抱回來的養(yǎng)女,到底是什么鬼,卻害的二哥身殘,她說什么你都信她,二哥的為人,你卻視而不見”
平章王舉步艱難,胸口煩悶的不行。
四周的官員、同僚,紛紛看著平章王這邊,眾人皆不知,程家這些日子發(fā)生了什么事情。
但在看到程柒芫的時候,四周的官員、女眷,紛紛朝著程柒芫行禮。
“見過太子妃�!�
張氏與程漫歌立刻回身,見程柒芫就站在他們身后,也跟著行禮:“見過太子妃�!�
程柒芫伸手扶張氏,視線卻落在同樣對她行禮的平章王,說道:“免禮�!�
眾人紛紛起身。
平章王卻低著頭,躲在同僚的身后,無顏面對程柒芫……
第553章
洗塵宴,不見血的刀光5
程柒芫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便與張氏說:“母親,今日的洗塵宴可熱鬧了�!�
張氏剜了一眼平章王的方向,不想再提他,便與程柒芫開開心心的上了洗塵宴。
可好巧不巧,白族王后正好帶著已經從死牢出來的孟月娘,從對面的花園里走出來。
孟月娘換上了白族王室最高貴的圣白衣飾,雙眉與唇瓣涂上了白色的脂粉,整個人像泡在了白色的染缸里,再重新打撈來的人,通體發(fā)白。
遠遠一看,就像兩個移動的雪人。
可孟月娘的面目,就算化成灰,程家的人都能認出來。
孟月娘被白族王后拉著手,笑盈盈的向白族王后介紹程家人:“母親,那位便是太子妃,太子妃身邊的兩位,一位是平章王妃,另一位是平章王妃的大女兒,程家大小姐,至于另外一位……”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是程家老三,程天禮�!背烫於Y臭著一張臉,實在不愿意聽到孟月娘這個賤女人,叫出自己的名字。
他感覺,玷污了他的名諱。
白族王后臉上含笑,態(tài)度友好又溫和的上前給程柒芫行禮:“白族王后見過太子妃,我很開心能有幸來到京城,見大周鳳女太子妃一面。”
“王后客氣了。”程柒芫微微點頭,給予了對方基本禮儀的尊重。
但也僅是點到為止。
孟月娘則是以白族公主的身份,向程柒芫行禮。
程柒芫淡漠的掃了她一眼,便往前走了一步,往白族王后和孟月娘的身上,來回的看了好幾眼。
白族王后被程柒芫盯的有些發(fā)毛,不知程柒芫為何要這樣審視她。
但她保持原地,并沒有被程柒芫的氣勢壓迫的退步。
只是沒多久,程柒芫就收回了視線,她淡淡的說了一句:“請王后入內就座,本宮正好有些話,想與王后聊聊,見識見識白族那邊的風情。”
白族王后以為她想了解白族部落的風俗,面上帶著幾分熱情,回道:“好,太子妃想了解什么,我一定將我知道的,都告訴您�!�
程柒芫點頭,與白族王后一同入內。
廣寒臺里,不少官宦女眷,后宮妃嬪,以及不少文武官員,已經到來。
程柒芫與白族王后的出現(xiàn),令在座的人,紛紛起身,要么迎接白族王后,要么向太子妃行禮。
程柒芫說了一句“免禮”,便找到自己的位置落座。
白族王后和孟月娘,就坐在程家人的對立面。
而跟隨同僚走入廣寒臺的平章王,刻意跟同僚換了個位置,坐在了最后一排。
離張氏有四五張桌子,卻能夠一眼看到張氏及他的子女。
但不乏有看好戲的人,不時的看向程家與孟月娘的方向。
整個定京城的人都知道,孟月娘在之前,已經被程家的人趕出定京城了,還被冠上天孤煞星的惡名,是定京城不祥之女。
現(xiàn)在孟月娘突然變成了白族公主,未來將受封白族部落的雪神女。
眾人就想看看,程家人現(xiàn)在是以什么心態(tài),面對這位養(yǎng)女的。
還是一位抱錯的養(yǎng)女!
貞妃抱著白貓,唇角勾起了一抹看好戲的笑,尖著聲兒說道:“成了公主,氣質就是不一樣了,整個人容光煥發(fā)了,這是不是親娘,一眼就能瞧得出來啊,沒有不疼女兒的母親�!�
張氏眉頭一蹙,貞妃這是在打他們程家人的臉啊,暗諷他們程家虧待了孟月娘。
程柒芫自然也聽出來了,貞妃最近為了后位,與后宮幾位妃子可謂是神仙打架,還企圖拉攏她入營,讓她幫她爭奪后位。
但程柒芫連眼神都不曾給過貞妃,她因此懷恨在心!
第554章
洗塵宴,不見血的刀光6
可就算貞妃這樣暗諷程家,對程柒芫而言亦是不痛不癢。
這后宮,只要皇上無心立后,不管底下的勢力再如何涌動,后位都與貞妃無緣。
哪怕有朝一日,皇上一時興起,想立后了。
那皇上要考慮的那個人,也不可能是貞妃。
在明崇帝的時代里,有一個廖皇后就足夠當代表了,反觀,無權無勢,無子無女的謝蒂妃,卻是眼下最適合做皇后的人。
然而,明崇帝也遲遲沒有定下來。
……
程柒芫連眼神都沒飄一下,甚至看都沒看貞妃,堅定的端著優(yōu)雅尊貴的坐姿,笑著說道:“正所謂,喝水不忘打井人,當初的程家嫡五小姐,后來的北寒大將夫人,再到現(xiàn)在的白族王室公主,若沒有平章王的抱養(yǎng)之恩,豈有今日容光煥發(fā)的白族公主,王后,你說是不是?”
白族王后覺得怪怪的,但又挑不出程柒芫這番話的錯處,只微微點頭,含笑回道:“太子妃說的沒錯,若沒有程家的養(yǎng)育之恩,白族現(xiàn)在還不知要往哪兒,去尋找遺落的公主,說起來,程家對公主有養(yǎng)育之恩,怎么也要好好報答的,公主,你可要給你的養(yǎng)父母,先敬三杯酒啊�!�
白族王后把酒挪到孟月娘的面前。
孟月娘端起了酒,正準備起身,程柒芫卻打斷:“酒先別急著敬,本宮這兒還有幾個疑惑,想向白族王后要個答案,等事情弄明白了,理清楚了,再來回報這養(yǎng)育之恩也不遲。”
孟月娘半蹲起的身子,僵在了半空。
白族王后也微微擰了一下眉,拉著孟月娘的手,讓她先坐下來,靜觀其變。
白族王后問道:“不知太子妃有什么疑惑?”
程柒芫始終面帶笑容說道:“白族王后是何時知道程家的養(yǎng)女,就是白族王的血脈!”
白族王后早有做準備,在程柒芫提出這個問題的時候,對答如流:“說來也是緣分,公主到我白族部落簽訂和平條約的時候,我便隱隱感覺,公主身上有一種熟悉的氣息,因為在公主離開白族后,我與白族王提了此事,白族王便派大王子到大周打探公主的消息,這才知道,公主原來是程家軍統(tǒng)帥的養(yǎng)女,我們利用條約上的血手印,開啟了驗親儀式,發(fā)現(xiàn)公主的血印與白族王的血印吻合,我這才千里迢迢趕到定京城,尋回女兒�!�
程柒芫點了一下頭,臉上表情微變,似乎是認可了白族王后這番解釋。
隨后她話鋒一轉,又道:“那白族王后可曾打聽過,平章王為何要從戰(zhàn)地里,抱一個女嬰回家中?”
眾人的目光紛紛看向平章王。
在定京城,無人不知平章王為何會養(yǎng)著一個孤女。
這幾乎不是什么秘密。
當眾人的目光投向平章王的時候,平章王感覺自己整個人都不好。
覺得自己就像一個大笑話。
做了十幾年的冤大頭。
然而,程柒芫所問的問題,正是他想知道的答案。
白族王后說:“有打聽過,平章王是為了報一位副統(tǒng)帥的一箭之恩,錯將我的孩兒,當成了那位統(tǒng)帥的孩子。”
“的確如此�!背唐廛卷怃J利,言詞一針見血:“聽聞,平章王是在北疆臨近南上的一個破廟里,找到副統(tǒng)帥的妻子,當時,她已經生下孩子,卻在破廟梁上上吊自盡,只留下一孤女,身上裹著那位夫人的衣物,而這位孤女,正是坐在你身旁的公主,所以,本宮感覺很疑惑�!�
第555章
洗塵宴,不見血的刀光7
“你說她是你的女兒,那副統(tǒng)帥的孩子又跑哪去了,那位夫人可是真真實實的懷胎十月,按理來說,若這位夫人在途中救了王后您的女兒,那留在破廟里的,應該要有兩位嬰孩,可我父親趕到破廟的時候,只有一位女嬰,嗷嗷啼哭,而夫人不知是懸梁自盡而死,還是因生產流血過多而亡,總之,聽說趕到時,婦人裙襟滴血,死狀極慘�!�
這也是,平章王在抱回孟月娘的時候,盡心盡力將她撫養(yǎng)成人的原因。
他一直以為,程高的妻子是因接受不了程高的死,而在生下孩子后,選擇了自盡。
時隔十余載,程高夫人的死狀,依舊在平章王的腦海里,歷歷在目。
平章王的情緒一瞬間高漲,他倏地站起身,問:“太子妃說的沒錯,王后,你說她是你的孩子,那程高的孩子又在何處?”
王后神情微動,衣袖底下的雙手微微收緊,語氣鎮(zhèn)定的回道:“太子妃與平章王這樣問我,叫我又如何回答呢,許是那位夫人在半路生下了孩子,結果是個死嬰,然后又在路途中,撿到了一個孩子,將其帶到了破廟后,又因一些事情,而懸梁自盡了�!�
“王后,你是沒聽明白本宮剛才說的那番話。”程柒芫挑了一下眉,反駁道:“婦人裙襟滴血,她是剛剛生下孩子,失血過多,而不是在生下孩子后,帶著另一個孩子到破廟的,那就是說,那個破廟里,還有一個人當時與婦人在一起。”
王后的瞳孔肉眼可見的收縮了幾下。
在座的貴婦們,后宮的妃嬪們,個個都是宅斗、宮斗的狠角兒。
程柒芫的前后推理,著實讓婦人們,吃了一個大八卦。
眾人紛紛在私底下猜測。
破廟里,當時有兩個人,一位是副帥的妻子,還有一位就是與白族公主有關聯(lián)的人。
這人,不知出于什么緣故,帶走了副帥的孩子,留下了白族公主。
有可能副帥妻子的死,也是人為。
等到平章王趕到破廟后,平章王便錯以為,夫人生下孩子,懸梁自盡。
后面的事情,一切都順理成章了。
“這么說來,那程副將的孩子現(xiàn)在在何處,是否還尚存人世,又是誰把那孩子帶走的,是否與白族王室有關,要不然,那人為何要將白族王的血脈,帶到大周�!闭f話的正是順天府溫大人。
說完后,他又覺得哪里出了遺落,緊接著又說道:“王后當時是在何處生下公主?”
白族王后沒想到這些人會那么胡攪蠻纏。
她鬢發(fā)間,浮現(xiàn)一層密汗,面態(tài)依舊鎮(zhèn)定:“白族與程家軍戰(zhàn)亂之際,我隨當時的白族王子出征,是在兵營里生下公主,后被一名大周的女子帶走了小公主,那名女子拿公主的性命威脅白族士兵,白族士兵怕傷著公主,才放了那名女子,事后等白族王秘密尋找公主的時候,公主已經不知所蹤,至于太子妃與平章王說的那個破廟的事情,我不知情,有可能那名女子怕后續(xù)招來白族士兵的報復,偷偷把公主丟給了那位夫人,再偷走了夫人的孩子�!�
第556章
洗塵宴,不見血的刀光8
眾人聽到白族王后這番話,又覺得此番解釋也說得過去。
白族王后見眾人的反應,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氣,心想著,這太子妃應該不會再繼續(xù)詢問下去,若是她再繼續(xù)問,那只會叫人覺得,太子妃胡攪蠻纏,實在沒有一點大國女子的典范。
然而,白族王后猜錯了,這件事情程柒芫從一開始就沒打算放過她。
只見程柒芫輕輕捏了一下袖邊,微微點了一下頭,輕聲回道:“公主身世坎坷,著實叫人憐惜,而本宮也聽說,當年你們白族士兵擄走了大周不少女子,奸~淫~擄~掠,后來平章王的士兵,將這些女子從白族軍營里救出來,其中,就有一位女子,是那位夫人身邊的婢子�!�
白族王后倒吸了一口涼氣。
程柒芫繼續(xù)說下去:“所有女子都找回了,如今也回歸各自的家庭,獨獨那位夫人的婢子走失了,平章王曾派人細查過此事,想要尋回那位婢子,一并帶回平章王府。”
說完,程柒芫回頭,看向坐在人堆后面的平章王,又問道:“平章王,可有此事吧?”
平章王點點頭,站起身道:“程副統(tǒng)帥的妻子身邊,有一位婢子名叫紅霜,本王從副統(tǒng)帥口中得知,這位婢子與程高的妻子邵氏一塊長大,邵氏把紅霜當成姐妹,因此,在紅霜被白族士兵擄走后,她曾書信給程高,希望程高能找回紅霜。”
“而本王的士兵在擊潰白族士兵后,親自前往白族兵營尋找過紅霜,與紅霜一同被抓去的女子們皆說,她在白族與大周士兵戰(zhàn)亂時,私自逃離了軍營,當時已經身懷九個月身孕,本王也再三確認過,當時唯一一個從你們白族軍營逃走的人,就只有紅霜�!�
“紅霜逃離軍營時,并沒有帶走誰的孩子,畢竟她自己都懷著一個大肚子。”這件事情是平章王親手調查的,他記憶猶新,絕不會有錯,平章王又繼續(xù)說道:“本王得知她已經離開白族兵營,派了兩撥人,一撥往南上,一撥往北下尋人�!�
“而本王派去南上的那批人,沿途尋到了紅霜的足跡,確定紅霜是往南上而去,之后本王的士兵,就在南上黑水河附近的一個破廟里,找到程高的妻子,而紅霜的足跡也在那間破廟斷了,本王不知道,紅霜在路上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公主的經歷的卻與王后您所說的不一致。”
“若是紅霜偷走了王后的女兒,程家軍一定能找到她,可一路打聽,并沒有聽到有誰說,一個身懷九個月肚子的女人懷里還抱著一個嬰孩去南上�!�
平章王眼眸越發(fā)犀利的盯著白族王后,他覺得,白族王后在撒謊。
她似乎在掩蓋什么。
程柒芫第一次對自己的父親那么滿意,也得虧了他還將這份恩情,記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程天禮突然攤開了扇子,有一下沒一下的煽動著,說道:“本公子從商期間,每隔一年便要去一趟白族挑選晶石,卻聽說白族王還是白族王子的時候,娶的是她的表妹,本族女子,而王后您,卻是外族而來,因懂得許多大周的農作耕種和商品交易,被當?shù)乩习傩辗鉃樯衽�,白族王因此娶你為后,不知,王后你可曾在大周內地生活過�!�
第557章
洗塵宴,不見血的刀光9
白族王后極力的保持著冷靜,鎮(zhèn)定的表情,可是在程天禮問出最后一句話的時候,白族王后的臉隱隱有些擰動。
她不知道,程天禮從商期間,也愛游歷。
五湖四海,各族部落,有什么風俗,他可以侃侃而談給你講個七七四十九日。
白族王有兩位妻子的事情,對外并沒有傳開,可是在內部卻是眾所周知的事情。
入關游走的商販,卻是有不少人知道的。
但身為男子,三妻四妾對于他們而言,實在不值得一提。
也就無人在這件事情上,上了心。
如今程天禮拿出來說,倒是讓在朝的官員,好奇的不行。
白族王后心生郁氣,也動了怒。
索性破罐子破摔了。
她臉上不再有一絲笑容,但依舊保持著良好的言行舉止,聲音響亮的回道:“大周皇朝待客之禮,還真是熱情啊,一上來就要將我白族王室的事剖問到底,不知是不是每一位部落來定京城,都會受到這般熱情的款待呢?”
平章王眉鋒一皺,心里也很郁悶:“本王只是想問清楚當年的事情,想尋回程高的孩子,若有冒犯之處,還請見諒�!�
白族王后淡淡的掃過平章王,眼底盡是不屑:“我能理解平章王的心情,說起來,我們白族王室還要感謝平章王,養(yǎng)育了我白族公主,否則,她也不能平平安安的坐在這里,這杯酒,我先敬您一杯,稍后,我會讓月娘再給您敬酒�!�
說完,白族王后便一口飲盡杯中的酒水。
再讓孟月娘端起酒,去給平章王敬酒。
平章王看著走向自己的孟月娘,突然別開臉道:“不必了,本王養(yǎng)育的只是程高的孩子,如若不是錯將她當成程高的遺孤,本王會將她送到需要孩子的人家
�!�
說完,他端起了一杯酒水,悶悶的喝下,在放下酒杯的時候,平章王的語氣鋒利冷沉了許多:“但這件事情,不會就此罷了,你白族王室是尋回了你們的公主,可我大周卻將烈士之后弄丟了,此事,本王定會徹查到底,對于程高的遺孤,本王生要見人,死要見尸�!�
張氏突然轉身,看了一眼平章王的方向。
見他失魂落魄的模樣,卻沒有半點快意,反而覺得,他關心呵護了十余年的養(yǎng)女,卻是替別人做了嫁妝,可他還傻乎乎的以為,自己盡了恩義。
可笑,可悲,真可憐!
他險些要了天杰的性命。
……
殿外傳來響亮的通傳聲:“皇上駕到——”
“太子殿下到——”
“燕王殿下到——”
眾人紛紛起身,對著殿門方向。
等明崇帝一走入殿內,眾人齊聲行禮:“叩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平身�!泵鞒绲劭觳阶呦蜃约旱南�。
太子與燕王也各自找各自的位置,落座。
明崇帝是知道剛才程柒芫與白族王后之間的爭鋒相對的,但他刻意放緩了腳步,等一些硝煙緩下,他才走入殿內。
他眼眸含著笑意,朝程柒芫那瞥了一眼。
誰說他兒媳蠢笨不自知,誰說她沒有能力打理后宮,應對白族人不露膽怯,在大場面上應付的游刃有余。
這更加堅定了明崇帝不再立后的心思。
等君王坐下后,白族的兩位王子才姍姍來遲……
第558章
洗塵宴,不見血的刀光10
明崇帝手里拿著三個玩珠,眼眸精明的掃過兩位王子,心里是知道這兩位王子在拿什么喬的。
只是他表面上什么都不說,并不代表明崇帝什么都不知道。
所謂一個大國的君王風范,做事情就要確保萬無一失,他不出手那白族便能無事,一旦出手,必然不會再讓白族有翻身的機會。
他身子慵懶的靠在龍椅上,嘴里振振有詞的說了一段很長的話,無非就是說兩族要和平交好,為了百姓繼續(xù)促進商貿來往。
兩方之間,恰談的十分愉快。
明崇帝與白族王后交談的差不多時,大家也愉快的用宴。
期間,歌舞升平。
白飛宇的目光落在了他對面,斜下方的一名女子身上。
那女子與別的女子不同,她穿著一身束袖短裙,鬢發(fā)高高結在腦后,鬢間沒有任何飾品,卻清爽利落,她談吐舉止沒有尋常貴千金的嬌柔造作,反而豪爽大氣。
她長的不是最出眾,卻是在眾花里,一眼就能讓人看到的花兒。
袁黛云這邊也注意到有人在看她。
她瞧著白飛宇對自己色瞇瞇的,突然端起了酒水,沖著白飛宇的方向抬了抬,然后一口飲盡。
白飛宇得到了袁黛云的回應,眼眸里的光閃亮了幾分,也端起酒水,一飲而盡。
隨后他心中升起了一個想法,在放下酒杯后,便站起身,對明崇帝說:“皇上,再過不久,微臣就要留在定京城做質子了,但微臣也到了該娶妻的年紀,卻不知何時能再回到白族,微臣希望能在定京城,娶一位發(fā)妻,過一生一世一雙人的快活日子,所以微臣有個不情不之請,想求皇上做主,婚配一女子給微臣�!�
他說話時,眼睛直勾勾的看著袁黛云,俊秀的臉龐露出了輕浮的笑意。
眾人的視線,跟隨著他的目光落在了袁黛云的身上。
袁黛云的母親林氏,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
袁老將軍留在玉莆縣駐守,袁夫人也將于不久后,離開定京城搬遷到玉莆縣陪伴丈夫兒子。
而袁黛云的婚事一直是她的心頭病,她性子燥,又好打好鬧,京城但凡身份好點的人家都不愿意娶她。
但是底門戶她也不樂意讓袁黛云嫁過去,如今被白族王子看上,林氏就更加不同意了。
讓她遠嫁到白族,還不如嫁給莊稼漢。
此刻,林氏的心里慌的不行,就怕皇上一個圣旨,將她的女兒許給了白族小王子。
明崇帝也看了過去,視線淡淡的掃過袁黛云,問:“不知小王子相中了哪位世族的千金?”
白飛宇走出自己的位置,來到了袁黛云的面前,沖著對她笑了笑。
袁黛云不慌不忙的抬頭看他,挑了一下眉道:“小王子想娶我為妻?”
“我白族部落只興一人一妻,就是我的父王,一生中也只娶一妻,絕不會納妾,將來我也一樣,你嫁給我,日后我手里有的東西,都是你一個人的,你不需要跟別的妾室爭搶一個男人�!卑罪w宇一臉自豪的說。
坐在袁黛云身后的燕王,突然掐緊了酒杯……
第559章
洗塵宴,黛云初露鋒芒1
燕王雙眸死死的盯著袁黛云的方向,手中的酒杯慢慢的扁下去。
那只被他強奪去的百曉雀,在桌子底下伸出了腦袋,看到裴盛手里的酒杯一點點扁下去后。
百曉雀心里慌的不行,趕緊又將腦袋縮回到桌子底下,啄它的鳥糧。
這時,袁黛云放下酒杯,拍了拍自己的雙手,站起身道:“小王子說的這些,是我袁黛云的必備條件,不管將來我的夫君是何人,府里就只能有我一個妻子,不可能納妾,不可有通房,更不能有私生子,不過呢,我袁黛云還有一個要求!”
林氏臉色大變,立刻伸手,抓住了袁黛云的胳膊。
袁黛云知道林氏擔心她,她低下頭,拍了拍林氏的手背,嘴角卻含著笑意,對白飛宇說:“打得過我的人�!�
“打得過你的人?”白飛宇由上至下的打量袁黛云:“我果然沒看錯,你懂武�!�
“在下武將世家袁黛云,自小與父兄習武,只要小王子能拿下我袁黛云手中的武器,我便嫁給你,有在座大人、夫人及諸位千金,以及皇上、太子、太子妃作證�!痹煸票�,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意。
白飛宇覺得,袁黛云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比男人還厲害,便應下了:“皇上,如若微臣打贏了袁小姐,可否賜婚與我二人�!�
明崇帝看著袁黛云,皺了皺眉頭,心里臭罵了袁黛云一頓。
他泱泱大國,對付區(qū)區(qū)一個白族,遠沒有到需要用上女子婚姻換取和平的時候。
白族也不是那個檔次。
袁老若是知道他拿袁黛云的婚姻大事,當成比武籌碼,那還不得從玉莆縣趕回來……
明崇帝轉頭看向太子,問:“太子,你覺得如何?”
裴程殷心里冷呵了一聲,他覺得不怎么樣。
袁家姑娘的確有幾分實力,但她連裴盛都打不過。
白族部落之所以能威脅到北疆,那是因為他們的子民從小習武,連婦人也要會幾招。
他與白飛龍交手的時候,也勉強勝之,雖然不曾與白族小王子正面交鋒,但此人擅用陰招,真正的北寒大將與他交戰(zhàn)的時候,并未得到更多的勝算。
白飛宇是一條毒蛇,袁黛云拿什么跟人家拼。
裴程殷看了一眼袁黛云,道:“那就請小王子先勝了這場比試,再談婚配�!�
白飛宇以為,裴程殷已經同意了。
但明崇帝卻聽出了字面上的意思。
等你打贏了,我再決定同不同意給你賜婚,我要把誰賜給你,還得由我說了算!
明崇帝臉色緩了緩,說:“那就移駕武場,由太子親自監(jiān)督,比武者,若離開武場或手中兵器脫落,便算輸�!�
眾人紛紛前往皇家武場。
燕王跟著眾人,拎著百曉雀,跟在人群后面。
可一雙眼睛,卻如同毒蛇一般,冷冷的盯著白飛宇。
到了武場,白飛宇說:“袁姑娘,你先選武器吧�!�
袁黛云道:“皇家武器太貴重了,我用著也不大順手,太子殿下,我可否用我自己的打狗棒!”
打狗棒!
眾人紛紛議論了起來:“那是什么武器!”
別人不知道,可裴盛知道,打狗棒還是他給袁黛云做的。
袁黛云也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她小時候獨獨怕狗,裴盛給她削了一根木頭,給她防身用。
說日后若碰見狗,就用那棍子趕走它,后來袁黛云就給棍子取名為“打狗棒”。
第560章
洗塵宴,黛云初露鋒芒2
裴盛的臉色稍稍緩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