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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楚綏思及此處,無意識摸了摸頭,他娘的,不會真綠了吧,語氣狐疑道:“你買點(diǎn)心買了那么久?”

    他到底只是個沒什么心眼的富家公子,問話也是直來直往的,都不知道試探一下,在部隊服役的軍雌都受過特殊的審訊訓(xùn)練,相比起來實在小巫見大巫。

    阿諾不太想騙他,頓了頓,低聲解釋道:“很抱歉,因為去的時候已經(jīng)賣完了,再加上排隊,所以等了一段時間�!�

    楚綏心想這家店的糕點(diǎn)好像是挺搶手,不排幾個小時的隊根本買不到,勉勉強(qiáng)強(qiáng)信了他的話,轉(zhuǎn)而又問起了另外一個問題:“你和那個……那個誰……”

    他半天沒想起萊金的名字,阿諾提醒道:“是萊金主任嗎?”

    楚綏想起來了:“就是他,你們兩個很熟?”

    不知是不是錯覺,阿諾總感覺楚綏問這話時帶了些許別樣的語氣,頓了頓,然后溫和一笑:“以前見過一面,但是不怎么熟,他剛才來找您,是有什么要事嗎?”

    后面一句帶著若有若無的試探。

    楚綏這個時候忽然沒有像以前那么好套話了,他打開點(diǎn)心盒子,結(jié)果發(fā)現(xiàn)有些涼了,又放了回去,用遙控?fù)Q了幾個節(jié)目,這才看向阿諾,饒有興趣的問道:“你想知道?”

    阿諾頓了頓,然后覆上楚綏的膝蓋,低聲認(rèn)真道:“我想了解有關(guān)您的一切�!�

    楚綏嘶了一聲,心想自己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阿諾這么會說情話,他從果盤里拿了一個蘋果,咔嚓啃了一口,等咽下去才隨口道:“哦,他說要給我介紹雌侍。”

    果然……

    阿諾聞言心中一沉,楚綏是a級雄蟲,按律法規(guī)定至少可以擁有十五名以上的雌侍,上次失蹤的事到底還是造成了影響,阿諾有軍務(wù)在身,沒辦法每時每刻都跟在楚綏身后保護(hù),但如果有了雌侍,就可以很大程度解決安全問題。

    更何況楚綏只有一個雌君,相比于別的雄蟲來說,實在是太少太少了,那么萊金主任找上門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阿諾在和楚綏締結(jié)伴侶的那天就已經(jīng)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因為社會如此,但當(dāng)這種事真正降臨到自己身上的時候,他莫名覺得心頭沉甸甸的,有些喘不過來氣。

    楚綏已經(jīng)在不知不覺間啃掉了大半個蘋果,阿諾到底還是沒忍住,試探性問道:“那您……是怎么回答他的?”

    他放在雄蟲膝蓋上的手已經(jīng)開始不自覺攥緊,卻毫無所覺。

    楚綏淡淡挑眉,看了眼自己的膝蓋,然后模棱兩可的道:“能怎么回答,就那么回答的�!�

    他一如既往的沒心沒肺,萬事不上心,阿諾頓了頓,過了一會兒才回過神來,沒再執(zhí)著于剛才的問題,對楚綏道:“我去給您準(zhǔn)備晚餐�!�

    說完俯身拿起桌上涼透的糕點(diǎn),準(zhǔn)備熱一熱,走進(jìn)了廚房。

    楚綏眼角余光瞥見他離去,把手里的蘋果核朝著垃圾桶扔去,結(jié)果方向偏差,轱轆一聲掉到了地上,家務(wù)機(jī)器人立刻亮著燈滑了過來,像只勤勞的小蜜蜂:“垃圾,垃圾,我愛垃圾。”

    楚綏懶得搭理它,支著下巴在想事情,思緒飄回了兩個小時前。

    萊金雖然自稱是帝國什么什么部門的主任,但在楚綏看來,就像個拉皮條的,忽然登門造訪不說,還拿著厚厚一摞信息冊興致勃勃的讓他挑選雌侍,而且不是一個,是五個。

    “楚綏閣下,您的身邊只有一位雌君,實在難以顧全您的生活,不如多娶幾名雌侍,既能好好的照顧您,也可以為帝國的繁衍做出貢獻(xiàn),如果能誕下雄性蟲崽則再好不過了�!�

    萊金造訪的時候,阿諾并不在家,他只看見楚綏一個人坐在沙發(fā)上啃蘋果,身邊冷冷清清,頗有些獨(dú)守空閨的凄涼感,暗自覺得阿諾這個雌君當(dāng)?shù)牟环Q職,于是勸說起來也就愈發(fā)賣力。

    萊金:“您是尊貴的a級雄蟲,在能力范圍內(nèi),至少可以擁有十五名雌侍,當(dāng)然,鑒于您目前只有一位雌君,所以還是循序漸進(jìn)的好,我這里有一份信息冊,上面記錄了帝都所有品貌優(yōu)越的單身雌蟲資料,您可以隨意挑選……”

    他滔滔不絕的勸說著,像極了商場里的推銷員,楚綏今天上班,聽說卡佩那只臭蟲失蹤墜崖了,心情好難得沒跟他計較,勉強(qiáng)耐著性子挺萊金絮叨了半天,最后終于出言打斷:“不用,腎不行�!�

    萊金懵了一瞬:“�。俊�

    楚綏挑眉看向他,一字一句,又認(rèn)真重復(fù)了一遍:“我說,我腎不行�!�

    蟲族的構(gòu)造和人類大體上差異不大,腎不行就代表某方面不行,當(dāng)萊金反應(yīng)過來楚綏話里的意思,并且看起來不大像開玩笑的時候,整只蟲陷入了呆滯狀態(tài)。

    楚綏閣下年紀(jì)輕輕的,怎么……怎么腎就不行了呢……

    真是蟲不可貌相……

    得益于楚綏這句話,萊金終于停下了他的長篇大論,猶豫一瞬,出言安慰片刻,然后將帝國某位知名醫(yī)生的聯(lián)系方式給了楚綏,這才告辭離開。

    思緒緩緩歸攏,阿諾正在廚房準(zhǔn)備晚餐,不同于以往的細(xì)心沉穩(wěn),這次看起來有些心不在焉,菜切了一半,他才發(fā)現(xiàn)鍋里的湯都快燒干了,只得重新準(zhǔn)備了一份。

    廚房里靜悄悄的,阿諾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呼吸聲,他垂眸繼續(xù)切菜,心中猜測著楚綏會娶幾個雌侍。

    一個,還是兩個?

    又或者更多……

    夜深人靜的時候,雄蟲也許會擁著新的雌侍,像當(dāng)初親吻自己一樣親吻對方,然后輾轉(zhuǎn)廝磨,做盡一切最親密的事。

    誰也不知道雄蟲的新鮮感能維持多久。

    阿諾出了神,指尖微微收緊,無意識下了狠力,直到指尖傳來一陣密密麻麻的刺痛,他才驚覺切到了手,刀刃上沾了薄薄的一層血跡。

    精通各種槍械武器的s級軍雌,切菜竟然會傷到手,傳出去大抵會成為笑話。

    砧板上的菜已經(jīng)不能要了,被刀刃推移著扔進(jìn)了垃圾桶,阿諾垂下眼眸,遮住了眸底一閃而過的暗沉,靜靜沖洗著傷口,耳邊卻驀的響起了阿爾文今天說過的話,動作不自覺頓住。

    “為了雄蟲受傷……恕我直言,真是一件非常愚蠢的事。”

    “可憐蟲,雄蟲不過給你一點(diǎn)點(diǎn)好處,你就當(dāng)成了莫大的恩寵,感激涕零,這不僅愚蠢,而且相當(dāng)可悲�!�

    可悲嗎?

    愚蠢嗎?

    也許都不是,只是他變貪心了。

    水還在嘩啦啦的流,將阿諾指尖冒出的鮮血沖刷漸淡,楚綏不過無意中晃進(jìn)廚房,就見阿諾站在水池邊,神色怔愣,像是在發(fā)呆,正欲拍他一下,忽然想起他后背有傷,就收回了手。

    楚綏在他耳邊打了個響指:“發(fā)什么呆?”

    阿諾被耳邊一聲脆響驚得回神,反應(yīng)過來,下意識收回手,水龍頭失去感應(yīng),水流也漸漸停歇:“雄主,您怎么進(jìn)來了……”

    他話說到一半,忽然意識到可能是因為自己做的太久,頓了頓:“很抱歉,讓您久等了�!�

    阿諾手上的傷口又開始往外冒血,他不動聲色將手藏到背后,卻被楚綏眼尖的看見了,他將阿諾的手腕攥住,然后略微用力拉到面前,端詳片刻,嘖了一聲:“怎么又掛彩了。”

    背上的傷還沒好,手上又添了一道。

    阿諾不知道為什么,看著他,并不說話,楚綏下意識往四周看了眼,想找醫(yī)藥箱:“藥在哪里?”

    家務(wù)平常都是阿諾在準(zhǔn)備,楚綏一個四體不勤五谷不分的大少爺,能知道就出鬼了,他說完,意識到阿諾的指尖還在流血,下意識問了句:“疼不疼?”

    他以為阿諾會說不疼,又或者搖頭對自己笑一笑,聲音溫潤的說只是小傷,畢竟更嚴(yán)重的傷都受過了。

    誰料對方靜默一瞬,半晌后,忽然聲音低啞的說出了一個字:“疼……”

    第53章

    太帥了

    楚綏聞言一瞬間懷疑自己產(chǎn)生了幻聽,他面色怪異的看向阿諾,甚至懷疑對方是不是換了個芯子,詫異問道:“疼?”

    楚綏這問題問的有些多余,誰被刀扎了一下都得疼,不疼的那是死人。

    阿諾聞言垂眸看了眼自己被攥住的手,又看向神情疑惑的楚綏,沾血的指尖微顫了一下,卻沒回答他的問題,語氣從來都是安靜且淡然的,像密林深處一片靜謐的藍(lán)湖,通透卻窺不見底。

    “……如果疼的話,雄主在意嗎?”

    如果楚綏在意,那就是疼的,如果不在意,就算疼死也沒用。

    楚綏總感覺現(xiàn)在的對話場景有些奇怪,他偏頭移開視線,決定避開這個問題,然后將阿諾帶出了廚房,恰好看見家務(wù)機(jī)器人滿客廳亂轉(zhuǎn),直接伸腿擋住了它的去路:“喂,藥箱在哪里?”

    家務(wù)機(jī)器人聞言閃了閃身上的紅燈,像是在思索,然后抱住楚綏的腿蹭了兩下:“垃圾,垃圾,我愛垃圾。”

    呸,你才是垃圾!

    楚綏忿忿不平的把腿抽了出來,正欲說話,耳畔忽然響起了阿諾低沉的聲音:“雄主,沒關(guān)系,很快就會痊愈的�!�

    只是一道小傷,血液已經(jīng)開始凝固,得益于s級雌蟲逆天的恢復(fù)能力,用不了半天的時間,傷口就會開始結(jié)痂,然后恢復(fù)如初。

    楚綏聞言下意識看向他的手,果不其然發(fā)現(xiàn)血已經(jīng)止住了,慢半拍的松開他:“那就……找個紗布纏一下�!�

    他心里總有種揮之不去的怪異感,說完重新回到沙發(fā)上坐著,然后從果盤里摸了個蘋果,不自覺啃了起來,阿諾靜默不語,依照楚綏的意思,從儲物柜里拿出藥箱,然后將傷口草草包扎了兩下,正準(zhǔn)備回去繼續(xù)做飯,就聽楚綏道:“我不餓�!�

    阿諾頓了頓,看向他手中吃了一半的蘋果,聲音平靜的陳述事實:“您餓了�!�

    楚綏咔嚓又啃了一口蘋果,然后把果核扔進(jìn)垃圾桶,這次成功命中:“吃蘋果吃飽了。”

    不同于蟲族的直來直往,他是一個別扭的人,就連一句關(guān)切的話都難以說出口,只會拐彎抹角的說不餓,有些事想不清楚,干脆就不去想了,趴在蝸牛殼里悠哉悠哉的過日子,吃飽了就睡,睡飽了就吃,很符合楚綏一慣的作風(fēng)。

    阿諾瞇了瞇眼,無意識將指尖剛纏好的紗布扯了下來,然后悄無聲息上前,單膝半跪在了沙發(fā)上:“雄主,”

    察覺到身側(cè)沙發(fā)的陷落,以及眼前打落的一片陰影,楚綏眼皮子跳了一下:“嗯?”

    阿諾忽然笑了笑:“您對我很好……”

    但如果對別的雌侍也這么好,那就不算一件美妙的事了。

    楚綏沒聽懂他的未盡之言,指尖在膝上規(guī)律性輕點(diǎn),支著腦袋,有些暗自納悶,他對阿諾雖然不差吧,但離“好”似乎好像還有那么一點(diǎn)差距,這句話莫名有點(diǎn)受之有愧。

    楚綏的厚臉皮難得薄了一點(diǎn),正欲說話,阿諾忽然抬手撥開了他額前的碎發(fā),楚綏被他指尖冰涼的溫度凍得縮了一下,挑眉問道:“你很冷?”

    阿諾沒有立即回答,他單手捧住楚綏的臉,清透的藍(lán)色眼眸此時看起來顯得有些深邃,聲音卻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潤:“雄主答應(yīng)了萊金主任嗎?”

    楚綏沒跟上他的話題跳躍度:“什么?”

    阿諾:“迎娶雌侍的事�!�

    楚綏聞言終于反應(yīng)過來了,他說阿諾怎么一回來就奇奇怪怪心不在焉的,搞半天是為了這件事,果然無論是人類還是蟲族,都難以免俗爭風(fēng)吃醋的套路。

    爭風(fēng)吃醋……

    這四個字落在阿諾身上,怎么看都有些風(fēng)馬牛不相及的感覺,楚綏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停頓幾秒,故意回答的模棱兩可:“也許吧,還在考慮�!�

    他說完,伸手將阿諾拉到懷里,修長的尾指不經(jīng)意撥了撥對方銀色的發(fā)絲,意有所指的道:“畢竟帝國給我匹配了一位像你這么好的雌君,相信雌侍也不會差到哪里去,你說是不是?”

    發(fā)梢有些許落在眼前,阿諾睫毛控制不住的顫了顫,他大抵沒想到楚綏納雌侍僅僅是因為這個原因,抬眼看向他,聲音帶著些許較真:“但您并不能保證,每位雌侍都合您的心意不是嗎?”

    豈料楚綏搖了搖頭:“不,同樣都是帝國分配的,你就挺合我心意,新來的雌侍應(yīng)該也不會差不到哪里去吧�!�

    阿諾下意識道:“那是因為……”

    話一出口,他陡然反應(yīng)過來什么,驀的消了聲,楚綏耳尖微動,立刻看了過來,追問道:“因為什么?”

    阿諾行事向來謹(jǐn)慎且滴水不漏,大概他自己也想不到會有說錯話的一天,迎著楚綏的視線,他微不可察的頓了頓,然后解釋道:“只是因為湊巧而已……”

    楚綏見他不說實話,百無聊賴道:“那就多娶幾個雌侍,四五個,六七個,說不定能再湊個巧,你說是不是�!�

    他說完用光腦打開了萊金主任發(fā)來的信息表,里面清一色的單身雌蟲,甚至還附帶照片,柔弱的,可愛的,陽光的,乍看過去比皇帝選妃還壯觀,與楚綏匹配率高的都排在前面。

    然而楚綏看了一眼就頭皮發(fā)麻,為什么和他相匹配的雌蟲個個都是膀大腰圓身形健壯的軍雌,個子比他還高,拳頭比碗還大,明明阿諾清瘦又漂亮,風(fēng)格兩極化差的也太多了吧?!

    就在楚綏猶豫著要不要繼續(xù)往下翻的時候,光腦忽然被阿諾給關(guān)掉了,同時耳畔響起了一道熟悉的聲音:“那些匹配率都是假的�!�

    嗯?

    楚綏沒聽清:“什么是假的?”

    阿諾靜靜看著他,并摘下了楚綏腕上的光腦,不著痕跡扔到一邊,頓了頓,重復(fù)道:“那些匹配率都是假的……”

    “高階軍官如果有心儀的雄蟲,可以在后臺自行調(diào)整匹配率,這樣可以提高被選中的幾率。”

    軍雌是帝國的中堅力量,他們擁有絕對的配偶優(yōu)先權(quán),只要位置夠高,背景夠硬,又或者擁有足夠的軍功與財富,都可以自行調(diào)整與雄蟲的匹配度,算是一種特殊的優(yōu)待。

    阿諾說完,抬眼看向楚綏,本以為他會很驚訝,但沒想到后者只是略微挑了挑眉,然后摸著下巴思索道:“這么說,你也調(diào)整了和我的匹配度?”

    阿諾:“……”

    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大概就是這么一回事了。

    阿諾當(dāng)初因為血脈暴亂,迫不得已退出前方戰(zhàn)場,調(diào)到第四軍做文職,當(dāng)時恰好家族有意與卡佩聯(lián)姻,想讓他與弟弟狄克嫁過去當(dāng)雌君與雌侍。

    卡佩名聲在外,哪怕在雄蟲堆里也是最爛的那一個,阿諾僅在酒宴上見過幾次,就知道他確如傳聞中那樣殘暴成性。

    不了解的時候尚且沒有念想,了解之后就更不會有念想。

    阿諾曾經(jīng)和阿爾文一樣,只想將鮮血揮灑在戰(zhàn)場上,作為一個戰(zhàn)士,然后以應(yīng)有的方式死去,但他當(dāng)初將楚綏從野外救回來,意外得知他既無身份也無背景,將在帝國的安排下匹配伴侶時,鬼使神差的,調(diào)整了自己與他的匹配率。

    萊金主任就是經(jīng)手的負(fù)責(zé)員。

    阿諾是貴族出身,且又是帝國最年輕的少將,戰(zhàn)功赫赫,要促成這件事并不難,于是他順理成章的和楚綏締結(jié)了伴侶儀式,并成了他的雌直到現(xiàn)在,阿諾也說不出當(dāng)初為什么要那么做的緣由,他并不知道楚綏是否介意,也看不出他的喜怒,指尖無意識收緊,傾身跪在了地上:“很抱歉,我確實私下調(diào)整了與您的匹配度……”

    他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么,從楚綏這個角度看去,只能瞥見阿諾清瘦的脊背,以及掩在襯衫衣領(lǐng)下縱橫交錯的鞭傷,襯著冷白的皮膚,無端猙獰。

    楚綏說不上生氣,反正就算不娶阿諾,他也會娶別的蟲,老實說,阿諾在雌蟲里面絕對是屬于優(yōu)異的那一撥,哪怕在雌多雄少的環(huán)境下,也一定不愁找不到雄主,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是楚綏占了便宜。

    他只是想不通阿諾為什么要這么做。

    楚綏調(diào)整了一下姿勢,一膝微曲,用手支著頭端詳了阿諾片刻,然后拍了拍自己身側(cè)的位置,說了兩個字:“過來。”

    阿諾看了楚綏一眼,難以分辨他語氣中的喜怒,靜默一瞬,然后從地上起身,結(jié)果下一秒就猝不及防被楚綏拉到了懷里,只聽后者皺眉道:“慢慢吞吞的�!�

    “雄主……”

    靠在熟悉的懷抱里,阿諾眼瞼微顫,控制不住的抱住了楚綏的腰身,然后緩緩收緊,力道大得連手上的傷口都裂開了,像是攥住了什么即將遠(yuǎn)去的東西,低聲固執(zhí)的詢問著剛才的問題:“您真的要娶雌侍嗎?”

    楚綏隔著衣服,感受到了阿諾緊繃的身軀,他垂眸看了眼對方抱住自己的手,微微用了些力才掰開,卻見阿諾指尖又沁出了鮮血,出于本能,放在唇邊抿掉血跡,這才道:“不娶。”

    娶什么,一個就夠受的了,再來幾個他得短命十年。

    指尖傳來溫?zé)釢皴Φ母杏X,無形中壓下了那種尖銳的刺痛,阿諾聞言怔怔看向楚綏,有些不敢相信他說的話,藍(lán)色的眼眸滿是怔然:“您真的不娶嗎……”

    雄蟲怎么可能不娶雌侍呢,哪怕楚綏再好,阿諾也從沒有過這種念頭。

    雌蟲太多了,多到哪怕死了一批又一批,也還是會有源源不斷的替補(bǔ),雄蟲也太少了,少到哪怕消失幾個,都會對帝國繁衍造成莫大的損失。

    但現(xiàn)在,楚綏說他不娶……

    楚綏嗯了一聲,挑眉道:“不娶�!�

    他捏著阿諾流血的指尖,遞到唇邊又抿了一下,舌尖傳來淺淡的鐵銹味,卻并不討厭,然后似笑非笑的問道:“就是因為這個,所以你才不高興?”

    阿諾聞言眼眶微微發(fā)熱,沒有說話,只是悄無聲息將臉埋進(jìn)了他懷里,過了好半晌,才聲音低啞的道:“謝謝您……”

    不娶很多雌侍也沒關(guān)系,他會很努力很努力的往上晉升,然后好好的保護(hù)楚綏。

    楚綏覺得他傻,屁大點(diǎn)事,至于把自己弄的悶悶不樂嗎,他肆無忌憚久了,很難體會這個世界雌蟲活的有多小心翼翼,抬手捏住阿諾的下巴,故意開玩笑,睨著對方藍(lán)色的眼眸道:“嘖,別的雄蟲都那么多雌侍,我只娶你一個,是不是有點(diǎn)虧?”

    畢竟阿諾以前冷冰冰的,又不懂風(fēng)情,實在不是楚綏的菜,他們兩個能湊一起,不得不說真是微妙。

    阿諾聞言看了楚綏一眼,睫毛微顫,忽然靠過去吻住了他的唇,不同于以往內(nèi)斂且淺淡的回應(yīng),這次的吻纏綿且深入,像一張綿密的絲網(wǎng),緩緩收緊,讓人難以掙脫。

    楚綏呼吸困難,推了兩次才把他推開,有些詫異阿諾的舉動,挑了挑眉,用目光送去疑惑:“?”

    因為剛才的一番動作,阿諾銀色的發(fā)梢落了下來,他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打落小片陰影,一向清冷如月的眼眸此時含著惑人的情意,側(cè)臉輪廓清俊分明,與平日的形象迥然不同。

    阿諾唇色殷紅,又垂眸親了他一下,卻在楚綏習(xí)慣性回吻的時候,偏頭輕輕躲開了。

    阿諾修長的手落在喉結(jié)處,然后緩慢下滑,解開了一顆扣子,露出小片白皙的鎖骨,無聲垂眸,然后蜻蜓點(diǎn)水般的親了楚綏一下,氣息在耳畔氤氳,聲音低沉:“您不虧……”

    對著不喜歡的雄蟲,阿諾既不會調(diào)情也不懂樂趣,但對著喜歡的雄蟲,他什么都會。

    阿諾頂著一副再正經(jīng)不過的神色做這種事,刺激不是一星半點(diǎn),楚綏心想確實不虧,再找一個和阿諾一模一樣,又古板又可愛的雌蟲,好像也是很難的。

    阿諾見楚綏似在出神,不輕不重的在他唇上咬了一下,楚綏反應(yīng)過來這是在客廳,干脆從沙發(fā)上起身,毫無預(yù)兆的將阿諾打橫抱起,試了試重量,覺得可以承受,徑直朝著樓上走去。

    “雄主——”

    因為楚綏突如其來的舉動,阿諾瞳孔放大,下意識攥緊了他的肩膀,心跳忽然錯漏了一拍,正欲說話,卻聽楚綏低聲道:“別亂動。”

    再動就掉下去了。

    楚綏好像很少這樣抱他,好在后者清瘦,也不算十分費(fèi)勁,至于剛才想問的問題,楚綏已經(jīng)完全忘到了腦后,又或者覺得并不重要,阿諾為什么要和他結(jié)為伴侶,這件事其實可以有很多原因。

    例如他太帥了。

    第54章

    清剿異獸

    楚綏是嬌生慣養(yǎng)長大的富家少爺,肩膀不見得有多厚實,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單薄,但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竟也有了幾分可以放心倚靠的成熟感。

    他抬腳踢開臥室門,走進(jìn)去將阿諾放到床上,然而還未來得及直起身體,后頸就傳來一股大力,緊接著唇邊覆上一片溫?zé)幔硇晤嵉贡话⒅Z反壓在了身下。

    楚綏挑了挑眉,不太滿意這樣的位置。

    阿諾垂眸親了親他,似乎看出他的心思,低聲笑著道:“很抱歉……”

    說完身形翻轉(zhuǎn),讓雄蟲在上面,自己則躺到了下面,楚綏見狀這才滿意,他隔著薄薄的一層衣料,無聲感受著阿諾后背的傷痕,有些微硬,應(yīng)該已經(jīng)結(jié)痂了,不由得暗自感慨了一下雌蟲逆天的恢復(fù)力。

    楚綏撐在他身側(cè),意味不明的問道:“疼嗎?”

    阿諾意料之中的搖了搖頭:“不疼……”

    楚綏看了他一眼,忽然問道:“你為什么會去刑訊室受刑?”

    阿諾聞言靜默一瞬,然后笑了笑:“因為工作上出了紕漏,所以受到了處分,軍部都是這樣的。”

    其實他不說,楚綏也能打聽到,畢竟辦公室里最不缺的就是小道消息和八卦,阿諾私自調(diào)隊去搜查卡佩住宅的事雖然嚴(yán)密,但世上沒有不透風(fēng)的墻,剛何況對方一向作風(fēng)嚴(yán)謹(jǐn),冷不丁受了三十光鞭,底下早就傳的風(fēng)言風(fēng)語了。

    不過他不說,楚綏也就不追問了。

    楚綏牽住阿諾的手,然后遞到唇邊,吻住了他的傷口,溫?zé)岬纳嗉饧て鹨魂嚐o言的心悸,阿諾下意識想縮回手:“雄主……”

    楚綏淡淡挑眉:“剛才在廚房不是還喊疼嗎,現(xiàn)在又不疼了?”

    他說完,在阿諾手腕落下一吻,這才松開,然后俯身吻住了他的唇,耳鬢廝磨間,喘息不止,恍惚聽到阿諾又不確定的問了一遍:“您……真的不娶雌侍嗎?”

    楚綏一邊覺得他麻煩,一邊又詭異的耐著性子嗯了一聲:“你一個就夠受了�!�

    阿諾聞言聲音一緊,忽然帶了些許艱澀,下意識重復(fù)道:“……我一個?”

    楚綏在他耳垂上用力咬了一下,很疼的那種,似乎是想讓他長記性:“就你一個,滿意了嗎?”

    回應(yīng)他的是阿諾驟然收緊的力道,勒得人險些喘不過來氣,楚綏下午為了打發(fā)萊金主任,隨口胡謅自己腎不行,原本只是假話,但應(yīng)付著忽然有些過于主動的雌蟲時,又覺得好像也不是太遙遠(yuǎn)的事。

    不知不覺就已經(jīng)到了晚上,窗簾尚未拉起,透過落地窗,可以清楚窺見外間藍(lán)調(diào)的夜色,閃爍的星辰點(diǎn)綴其間,比地球上看得要清楚些,也要璀璨些。

    楚綏動了動,正準(zhǔn)備起身,腰間忽然環(huán)上了一雙手臂,阿諾從身后悄無聲息抱住了他,眼眸輕輕抬起又落下,聲音帶著些許事后的慵懶沙啞,卻又比平時多了幾分暗啞的惑人:“雄主……”

    阿諾蹭了蹭他,銀色的發(fā)絲落在楚綏肩上,帶起一陣癢意。

    楚綏心里又浮現(xiàn)出了那種怪異的感覺,說不清是什么,有點(diǎn)癢癢的,還有點(diǎn)想躲,他略微用了點(diǎn)力才把阿諾的手拉下來,然后披著衣服起身去了浴室。

    眼見著浴室門被關(guān)上,阿諾靜看半晌,然后淡淡收回了視線,生平第一次,心中產(chǎn)生了一抹微妙的挫敗感,他從床上坐起身,薄被無聲息的滑下,白皙精壯的身軀暴露在空氣中,鎖骨處的斑駁紅痕還未消退,看起來有些過于頹靡。

    不知道為什么,親吻留下的印記總比刑具烙下的傷痕消失的慢些。

    阿諾的光腦擺放在床頭柜上,消息提示亮了好幾次,在床頭燈的照耀下無聲閃爍著,他拿過來一看,發(fā)現(xiàn)是軍部明天開會的通知,又放了回去。

    他從床上起身,披上衣服,然后推門走進(jìn)了浴室,楚綏正在浴池里洗澡,冷不丁見他進(jìn)來,眉梢下意識挑了挑,卻沒說什么。

    阿諾半跪在浴池邊緣,修長有力的手落在他肩上,然后力道適宜的按揉著,他垂眸看著楚綏的發(fā)頂,笑了笑:“讓我服侍您好嗎?”

    楚綏……楚綏當(dāng)然是隨他的便了。

    那雙手太過熟悉他的身體,再加上握慣了精密的槍械,每一絲力道都恰到好處,就在楚綏已經(jīng)有些昏昏欲睡的時候,耳畔卻忽然響起了阿諾的聲音:“……雄主,卡斯洛星爆發(fā)了新一波的異獸潮,上級很可能會派遣第三軍與第四軍去共同清剿�!�

    卡斯洛星是帝國最大的晶礦之一,異獸不僅殘忍嗜血,還會破壞晶脈當(dāng)做自己的巢穴,且繁殖能力超強(qiáng),清剿刻不容緩,某種意義上來說,是比星際海盜還要棘手的存在。

    楚綏睜開眼,心想阿諾不就是第四軍的嗎:“你也要去?”

    阿諾替他揉肩的手頓了頓:“尚不確定。”

    其實他心中已經(jīng)隱隱有了猜測,但并不能確定,只能參加明天的軍部會議看看上級如何安排,阿諾悄無聲息沒入水中,在淺淺的漣漪中擁住了楚綏,將下巴擱在他肩頭,藍(lán)色的眼眸在霧氣中顯得有些妖冶:“如果我去了,雄主會擔(dān)心嗎?”

    擔(dān)心?

    楚綏看了他一眼:“有什么好擔(dān)心的,你走了我就再娶個雌侍回來伺候我�!�

    他在水里泡了太久,說完就想起身,結(jié)果一時間水花四濺,忽然被阿諾一把拉了回去,后背緊貼著浴池邊緣,被攥住手腕動彈不得。

    阿諾銀色的頭發(fā)被水浸濕,有些濕漉漉的,盡數(shù)捋到了腦后,卻更顯五官立體清俊,他偏頭親了楚綏臉側(cè)一下,余息在耳畔縈繞,依舊是溫柔的:“雄主,但您說過不會再娶雌侍了……”

    所以,就不能再娶了。

    有他就夠了不是嗎?

    一個就夠了,楚綏自己親口說的……

    阿諾吻上了楚綏的唇,溫柔卻不失強(qiáng)勢的掠奪著,言語逐漸沒于唇齒,聲音低沉不清,似乎在提醒什么:“您親口說的……”

    阿諾最近越來越有反客為主的趨勢,楚綏暗自挑眉,心想我親口說的又怎么了,他還說過小時候要當(dāng)宇航員上天呢。

    雌君丟下生活不能自理的雄主去清剿丑不拉幾的異獸,簡直不可理喻。

    楚綏掙脫開阿諾的束縛,然后將他抵在浴池邊狠咬了一下,滿意聽見他的一聲悶哼,阿諾睜開濕漉漉的藍(lán)眸看向他,眼瞼顫了顫:“雄主……”

    看起來怪可憐的……

    楚綏呼吸一滯,動作微不可察的頓了頓,而后改咬為親,扣住阿諾的后腦,在他唇邊緩慢廝磨片刻,一瞬間有什么話到了嘴邊,卻又說不出口,最后從水中起身,隨手扯了件衣服披上,順帶著將阿諾也拉了起來。

    你敢去我就敢娶,楚綏心里目前是這么想的。

    翌日清早,阿諾乘坐飛行器抵達(dá)了軍部,楚綏今天休假,這個時間正躺在家里睡回籠覺。因為清剿異獸事關(guān)重大,這次會議軍部高層大部分都到齊了,倒是沒出現(xiàn)以往缺席遲到的情況。

    長邊的會議桌坐滿了身著軍裝的將官,除了階別軍種不同,隱隱也分成了兩個派系,湊的相當(dāng)齊全,舉個例子,如果在這個時候投放一顆光源彈下來,整個帝國的軍事系統(tǒng)就會直接陷入癱瘓。

    這次的異獸完成了新一輪進(jìn)化,速度和力量提升了不止一星半點(diǎn),普通的能源槍除非直接命中雙眼,否則很難一擊斃命。

    通過投放的光屏,大家能清楚看到異獸進(jìn)化后的樣子,乍看有些像遠(yuǎn)古時期的恐龍,但又比它們要兇殘得多,外露的身軀覆滿了密集的鱗片,防御力堪比c級機(jī)甲,牙齒如鋼鐵般鋒利,轉(zhuǎn)瞬便可把獵物撕成碎片。

    這次的清剿任務(wù)顯然有些棘手,軍部都是一些好戰(zhàn)且勇猛的大老粗,此時竟也沒有誰吭聲,軍功雖然重要,但在摸不清狀況的情況下貿(mào)貿(mào)然出戰(zhàn),只會白白送死。

    當(dāng)然,阿爾文除外,他出了名的不怕死。

    這次負(fù)責(zé)主持會議的是第一軍的上將莫林,他愁眉深鎖,顯然被異獸潮的事弄得有些心煩意亂:“前方已經(jīng)押送回了一批異獸試驗體,正在進(jìn)行研究,但目前并沒有找到它們的弱點(diǎn),晶脈已經(jīng)被損毀了超過26%,阿爾文中將自動請命率領(lǐng)第三軍的隊伍前去清剿,但異獸的繁殖能力太快,僅靠第三軍的兵力是遠(yuǎn)遠(yuǎn)不夠的,還需要第二輔助�!�

    借著桌子的遮擋,阿爾文在底下不著痕跡踢了踢阿諾,示意他和自己一起領(lǐng)命清剿。

    阿諾睨了他一眼,指尖無意識摩挲著,顯然也在思索,但不知什么原因,看起來有些猶豫,第三軍與第四軍向來密切合作,這個時候,不知是誰忽然提議出聲:“不如讓阿諾中將一起輔助作戰(zhàn),他和阿爾文是老搭檔,再合適不過了�!�

    阿爾文聞言差點(diǎn)笑出聲,就差沒豎個大拇指了。

    此言一出,就連莫林上將也看了過來,他心中其實也比較偏向第四軍,但見阿諾全程靜默,也不好直接點(diǎn)名,現(xiàn)在順?biāo)浦�,出聲道:“阿諾中將,第三軍和第四軍一直聯(lián)合作戰(zhàn),你愿意和阿爾文中將一起去清剿異獸嗎?”

    阿諾:“……”

    軍令如山,這種時候顯然不是真的在詢問他的意見,阿諾看了眼幸災(zāi)樂禍的阿爾文,而后從位置上起身,對著莫林上將略微頷首:“為帝國效命,榮幸之至�!�

    莫林上將聞言緊皺的眉頭終于舒展開來,贊許的看了阿諾一眼,然后聲如洪鐘的說出了兩個字:“散會!”

    斐迪身為副官,正在外間等候,眼見著會議室的門打開,里面的將官都三三兩兩的走了出來,尋覓到阿諾的身影,連忙迎了上去:“中將,會議開的怎么樣了?”

    清剿異獸的事鬧的沸沸揚(yáng)揚(yáng),如果阿諾要奉命作戰(zhàn),他身為副官肯定是要跟隨的,豈料阿諾還沒說話,阿爾文就已經(jīng)先一步出了聲:“你們第四軍很快就要跟我一起去卡斯洛星并肩作戰(zhàn)了,斐迪副官,還是抓緊時間收拾東西吧,嗯?”

    說完拍了拍他的肩,又譏笑的看了眼阿諾,這才轉(zhuǎn)身離開。

    斐迪都傻眼了,神情錯愕:“中將,您真的要一起出戰(zhàn)嗎?”

    先不提前方戰(zhàn)場有多危險,就論拖家?guī)Э谶@件事,阿諾也不能和阿爾文那個單身蟲比啊,把柔弱又珍貴的雄主單獨(dú)留在家里真的好嗎?

    阿爾文還沒走遠(yuǎn),聽見他的話,忽然回身對阿諾笑著敬了一個禮:“阿諾中將,如果你不愿意去的話也無所謂,只是下一次再見面,你就需要向我——阿爾文上將敬禮了,知道嗎?”

    他們既是戰(zhàn)友,也是對手,到時候無論誰矮了誰一頭,心里都是不服氣的。

    阿諾聞言略微抬了抬軍帽的邊緣:“那就祝你好運(yùn),阿爾文中將,不過在此之前你必須把上一次打架斗毆的處分先消了�!�

    功過相抵,阿爾文想升上將,還早了點(diǎn),阿諾此言一出,果然把后者氣了個倒仰,冷笑著拂袖離開了。

    斐迪跟隨阿諾多年,敏銳感受到了他平靜語氣下一絲不易察覺的焦慮,見阿爾文走遠(yuǎn)了,試探性出聲問道:“中將,您是在擔(dān)憂異獸的問題嗎?”

    斐迪不懂。

    清剿強(qiáng)大的異獸不是問題。

    和阿爾文那只臭蟲并肩作戰(zhàn)也不是問題。

    有問題的是家里喊著要娶新雌侍的雄蟲。

    阿諾微微皺眉,只說了兩個字:“回家�!�

    今天不用上班,楚綏睡到中午才懶洋洋的起床洗漱,忙碌久了,驟然清閑下來,還有些不知道該做什么,他穿好衣服下樓,順手打開了星網(wǎng)節(jié)目,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上面正在播報有關(guān)卡斯洛星球的異獸潮情況,據(jù)說晶礦受損嚴(yán)重。

    人類世界用錢,蟲族則用晶幣,從某種意義上來說,晶石是可以媲美黃金的硬通貨,所以晶礦附近一直都有重兵把守,采買權(quán)一直掌控在帝國手里。

    異獸靠吸收晶礦里的一種特殊能源為生,并且喜歡在亮晶晶的地方產(chǎn)卵繁衍,速度堪比蜂巢里的蟻后,用不了半個月的時間就會把晶脈破壞殆盡,可想而知是一種多么棘手的生物。

    前方的戰(zhàn)地記者傳回視頻,場面血腥不已,異獸速度迅捷,三兩下就把對戰(zhàn)的蟲族士兵咬得肢體殘缺,滿屏幕都是血。

    也不知道打個馬賽克……

    楚綏看得臉色發(fā)綠,連吃飯的胃口都沒了,他略有些煩躁的抓了抓頭發(fā),心想上輩子好像也出過異獸潮爆發(fā)的事,帝國派兵清剿,結(jié)果損失慘重,最后是怎么發(fā)現(xiàn)異獸弱點(diǎn)的來著?

    嘶……

    楚綏皺眉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畢竟你也不能指望他一個混吃等死的咸魚會主動去關(guān)心國家大事,每天能看兩眼新聞就已經(jīng)是非常了不起的成就了。

    他想起阿諾昨天說的話,無意識在客廳來回轉(zhuǎn)圈,異獸現(xiàn)在進(jìn)化的那么厲害,簡直比地球上的霸王龍還厲害,阿諾帶兵去清剿,豈不是只有等死的份?阿諾如果死了,他豈不是要守活寡?

    家務(wù)機(jī)器人在客廳勤勞的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好像永遠(yuǎn)都不知疲憊,楚綏掃了眼,故意擋住它的去路,家務(wù)機(jī)器人往左,他就往左,家務(wù)機(jī)器人往右,他也往右,典型的惡霸行為。

    家務(wù)機(jī)器人在他的鞋上掃來掃去:“垃圾,垃圾,我愛垃圾�!�

    楚綏嘁了一聲:“你才是垃圾。”

    阿諾一進(jìn)門就看見這幅場景,眼神溫和,過了那么片刻,才反手帶上門,楚綏聽見輕微的關(guān)門動靜,抬眼看了過去,這才發(fā)現(xiàn)阿諾下班了,終于停止自己的幼稚行為,慢吞吞收回了擋路的腿。

    楚綏走到沙發(fā)邊坐下:“今天怎么回來這么早?”

    阿諾沒說話,一時不知道該怎么解釋,看了眼桌上沒怎么動過的食物:“您用餐了嗎?”

    楚綏搖頭,很明顯,他早餐午餐都沒吃。

    對上楚綏黑色的眼睛,阿諾莫名想抱抱他,事實上他也確實這么做了,單膝跪在沙發(fā)上,悄無聲息抱住他的腰身,然后將臉埋在了楚綏頸間,鼻翼間滿是熟悉的氣息,低聲問道:“我去給您準(zhǔn)備午餐好嗎?”

    楚綏撥弄了一下阿諾的頭發(fā),莫名想起剛才新聞里血次呼啦的畫面,胃部抽搐了一下,然后搖頭道:“現(xiàn)在不餓,等會兒再吃�!�

    阿諾聞言也沒再堅持,維持著剛才的姿勢,靜靜靠在他懷里,楚綏也難得沒動,摟著他的肩膀,有一下沒一下?lián)芘⒅Z軍裝外套上的肩章,這才發(fā)現(xiàn)對方已經(jīng)是中將了。

    楚綏:“……”

    這個升職速度實在有些過于打擊人,就連楚綏那微薄到幾乎看不見的、屬于男人的自尊心也不由自主的抽痛了一下。

    要知道,他還只是一個小文員,簡直人間實慘。

    阿諾靠在楚綏懷里,還在斟酌著該怎么告訴他要去清剿異獸的事,手腕上的光腦忽然閃了一下,是副官斐迪發(fā)來的消息,再過三個小時第一批隊伍就可以集合完畢,一同前往卡斯洛星。

    阿諾淡淡掃了一眼,然后關(guān)掉光腦。

    說不清是什么感覺,心里忽然感覺沉甸甸的,明明以前從來都沒有這種感受,他看向楚綏,然后主動圈住了他的脖頸,片刻后,忽然低聲道:“雄主,抱一抱我好嗎?”

    楚綏心想我不是正抱著呢嘛,但聞言還是緩緩收緊了雙臂,讓他坐在了自己腿上。

    阿諾藍(lán)色的眼眸靜靜注視著他,然后緩緩靠近,卻在距離幾毫米的位置停住了,呼吸交織成一片,明明什么都沒說,但楚綏就是莫名get到了他的意思。

    他們離的太近,都不需動作,略微抬頭就能親上,就像兩塊吸鐵石一樣密不可分,唇舌相觸的瞬間,就像魚兒入水般,緊接著一發(fā)不可收拾起來。

    阿諾用力吮吻著楚綏,指尖在他濃密的發(fā)間緩緩穿梭,黑白映襯對比分明,一想到有段時間不能再看見楚綏,力道不由得帶了些許狠意,竭力掠奪著對方肺腑間稀薄的空氣。

    楚綏舌根都痛了,他眼皮子直跳,覺得阿諾有些反常,干脆不動了,淡定的任由對方親著,然而視線不經(jīng)意看向窗外,卻見一個黑影正站在花圃外面,瞳孔一縮,下意識坐直了身體。

    阿諾敏銳察覺到異樣,皺了皺眉,目光如炬的看向了窗外,卻見一個熟悉的身影正在窗外對他招手,不由得停下了動作:“……”

    斐迪:窺窗.jpg。

    斐迪在外面站了差不多半小時了,發(fā)消息阿諾不回,按門鈴也沒反應(yīng),無奈之下只能繞到花圃這邊的窗戶看看情況,誰想到就看見這么火辣辣的一幕……

    蟲神在上,他真的不是有意偷窺的。

    隔著窗戶,對上阿諾看不出情緒起伏的藍(lán)色眼眸,斐迪心肝一顫,訕笑兩聲,有些心虛的退到了花圃外圍,還是決定乖乖在門外等候。

    楚綏慢半拍的看向阿諾:“好像是你的副官?”

    阿諾的唇紅的有些不太正常,聞言收回視線,一縷銀色的發(fā)絲落在額前,看起來有些凌亂,他調(diào)整了一下呼吸,然后從楚綏身上退下來:“很抱歉,驚擾到您了�!�

    楚綏理了理袖口,隨口問道:“他來干什么?”

    阿諾靜默一瞬:“……第四軍將奉命去清剿異獸�!�

    楚綏聞言一頓,抬眼看向他:“你說什么?”

    阿諾指尖不由得緊了緊,定定看著他:“……很抱歉,再過幾個小時,我將帶兵去卡斯洛星清剿異獸�!�

    如果,如果那一天真的到來,現(xiàn)存的制度將被推翻,他必須有足夠與之抗衡的底牌與實力,這樣才能在傾軋來臨時護(hù)住楚綏。

    楚綏:“……”

    他現(xiàn)在看阿諾的眼神已經(jīng)和看渣男無異了,昨天才忽悠著自己說不娶雌侍,結(jié)果就是為了放心去戰(zhàn)場,然后清剿那些丑不拉幾的異獸?!

    作者有話要說:楚綏:就很生氣.jpg

    斐迪:窺窗.jpg

    第55章

    告別

    楚綏腦子空白了那么幾秒才冷靜下來,怪不得阿諾今天奇奇怪怪的,原來是因為這件事。楚綏說不生氣那是假的,但發(fā)脾氣又顯得他好像很沒素質(zhì),面上穩(wěn)如老狗,實則心里氣的一批,勉強(qiáng)灌了杯冷水,語氣平淡的道:“你想去就去吧�!�

    去吧去吧去吧,阿諾前腳走,他后腳立刻娶十個八個雌侍進(jìn)門,氣死他!

    楚綏大抵不知道,他無論是高興還是生氣,都明明白白寫在了臉上,藏也藏不住,阿諾看著他生悶氣的樣子,目光忽然變得繾綣而不舍,低聲認(rèn)真道:“我會盡快趕回來見您的,別生我的氣,好嗎?”

    楚綏不動聲色把手抽了回來,雙腿交疊,懶散的坐在沙發(fā)上,看起來相當(dāng)漫不經(jīng)心:“我沒生氣。”

    阿諾并不介意,重新握住了他的手:“戰(zhàn)場閑暇的時候可以視頻,卡斯洛星離賽德星很近——據(jù)說那里的土壤有著媲美寶石的光輝,我到時候給您帶回來看好嗎?”

    賽德星的地質(zhì)很特殊,土壤晶瑩剔透,璀璨唯美,抓一把在手里,像是捧了一把鉆石,鍛造后可以做成工藝品,已經(jīng)炒到了天價,很受豪門世家的喜愛,不過很抱歉,采買權(quán)依舊控制在帝國手里,周圍有重兵把守,等閑不能踏足。

    楚綏心想阿諾這是拿他當(dāng)小屁孩哄了,他又不是女的,對寶石壓根不感興趣,發(fā)脾氣也不是,不發(fā)也不是,干脆倒在沙發(fā)上閉眼裝睡,眼不見心不煩。

    楚綏道:“要走趕緊走。”

    阿諾蹲在沙發(fā)邊,心知他是真生氣了,正猶豫著該怎么哄,卻見窗邊忽然又多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斐迪苦著臉,無聲比劃了幾個手勢:中將,出發(fā)的時間已經(jīng)快到了,隊伍都在等著呢。

    阿諾的眼眸一瞬間清冷幽深起來,直把后者看的冷汗直冒,默默從窗邊消失了,阿諾收回視線,重新看向楚綏,卻見對方閉著眼不說話,微涼的指尖撥開楚綏額前的碎發(fā):“您要好好照顧自己,我會盡快趕回來的。”

    雖然在阿諾的心中,楚綏已經(jīng)比帝國任何一只雄蟲都要優(yōu)秀,但事實上他只是一個生活不能自理的富少爺,鞋底永遠(yuǎn)干干凈凈,連沾灰塵的機(jī)會都沒有。

    飯不會做,衣服也不會洗,盡管有家務(wù)機(jī)器人,但阿諾還是會擔(dān)心他不能好好照顧自己……

    眼見著時間已經(jīng)快到了,阿諾終于收回手,上樓收拾衣物了,楚綏察覺到他的離去,試探性睜開了眼,然后把抱枕扔到地上,從沙發(fā)上坐起了身。

    “……”

    軍雌打仗是常有的事,上輩子阿諾也沒少去,楚綏都沒什么感覺,現(xiàn)在卻莫名有些心煩意亂,他閉眼,無聲抓了抓頭發(fā),竭力回想上輩子異獸是怎么被清剿的,但因為時隔太久,記憶已經(jīng)模糊了,只是斷斷續(xù)續(xù)記得一些無關(guān)緊要的事。

    想不出來就不想了,干嘛為難自己。

    楚綏懶懶的掀了掀眼皮,往樓上看去,聽見臥室里面?zhèn)鱽硇┰S細(xì)微的動靜,應(yīng)該是阿諾在整理東西,面無表情坐了片刻,不知在想些什么,然后從沙發(fā)上起身,徑直上了樓。

    他以為阿諾在整理衣物,事實上對方也確實在整理衣物,不過不是自己的,而是楚綏的。

    上衣和褲子都分門別類的放在不同位置,楚綏每次都不知道該穿什么,總是把衣柜弄的亂七八糟,阿諾在軍部有替換的衣物,沒什么要準(zhǔn)備的,干脆替他一套套的搭配好,然后全部放在一處。

    楚綏靠著欄桿,雙手抱臂靜看了半晌,然后移開了視線,想說話又有點(diǎn)拉不下臉來的那種感覺,阿諾整理好衣物,目光不經(jīng)意看向門外,結(jié)果發(fā)現(xiàn)了他的存在,藍(lán)色的眼眸亮了亮:“雄主……”

    楚綏靜默一瞬,破天荒敷衍的嗯了一聲,單手插兜,皺眉往樓下走去,阿諾見狀將手里的衣服放進(jìn)衣柜,跟在了他身后。

    軍部的飛行器已經(jīng)停在了外面,楚綏從窗外掃了眼,竭力安慰自己,心想也沒什么可生氣的,上戰(zhàn)場的是阿諾,又不是他,就算出個三長兩短四五意外的,也傷不到自己身上。

    沒什么可生氣的,沒什么可生氣的。

    楚綏在心里反復(fù)念叨著,最后似乎成功說服了自己,他甚至走到門口,主動伸手拉開了門,然后下巴微抬,往外面示意了一下,對阿諾道:“走吧。”

    頗有些要將他掃地出門的架勢。

    阿諾看向他,似乎能從楚綏平靜的皮囊下窺見他別扭且郁悶至極的靈魂,眼中微不可察的滑過了一抹笑意:“您不生氣了嗎?”

    楚綏心想我本來就沒生氣,并不回答,只是無聲把門拉開了一點(diǎn),意思很明顯:要走趕緊走。

    阿諾看了他一眼,心領(lǐng)神會的朝門外走去,卻在即將跨過門檻的時候忽然頓住了腳步,然后轉(zhuǎn)身面向楚綏,藍(lán)色的眼眸靜靜看著他,一向溫順乖巧,片刻后,猶豫著對他伸出了手,輕聲道:“雄主,抱一下好嗎?”

    楚綏沒說話,胸膛微微起伏了一瞬。

    阿諾維持著那個姿勢不變,過了大概幾十秒,見楚綏還是沒反應(yīng),終于慢半拍的放下了手,笑了笑:“這次不知道什么時候才能回來,您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他說來說去,叮囑的只有這兩句話而已,說完頓了頓,然后轉(zhuǎn)身離開,手腕卻忽然傳來一股拉扯的力道,緊接著撞入了一個熟悉的懷抱,因為力道過猛,連帶著鼻尖都有些悶痛。

    阿諾瞳孔微縮,下意識想抬頭,卻被楚綏按住動彈不得,靜默一瞬,停下了掙扎,靜待下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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