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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分明幾個月前,喬南期還對他毫不在意,只當(dāng)他是個可有可無的枕邊人。

    最近卻愈發(fā)執(zhí)著,從一開始的讓他回去,到現(xiàn)在的“喜歡”……就連他當(dāng)時羞辱般的拒絕都沒能讓喬南期放棄,這幾日好像還變了個方式,確實不怎么逼著他了,卻仍然不愿放下。

    趙嶸還沒來得及說出來,陸星平卻已經(jīng)知道了:“如果你問的是這方面的話,我確實有一些了解�!�

    “我不清楚南期以前有沒有和你說過,或者你有沒有發(fā)現(xiàn),他其實是一個很容易極端的人——和小時候的經(jīng)歷有點關(guān)系。他不在意的時候,會完全不在意,但他如果執(zhí)著什么的時候,會特別的死腦筋�!�

    “他小時候,曾經(jīng)為了習(xí)慣一個他父親經(jīng)常罵他的話,背著我和遠(yuǎn)途,在家里抄寫了那兩個字幾萬遍,以致于現(xiàn)在對那兩個字毫無感覺。我們是后來才發(fā)現(xiàn)的。”

    “他以前尊敬他父親的時候,比我和遠(yuǎn)途都要孝順百倍,后來他恨的時候——現(xiàn)在是什么結(jié)局我們都看到了�!�

    趙嶸當(dāng)然不知道陸星平說的這些。

    他對喬南期之所以會如此熟悉,是因為他曾經(jīng)看過好幾遍喬南期的人生。而這些人生背后的細(xì)節(jié),他不知道,喬南期也不會同他說。

    他沉默著,陸星平也沒有繼續(xù)說什么。

    但他已經(jīng)做好了決定。

    喬南期可能喜歡的是他喜歡對方的樣子,放不下的是失去掌控、無法得到的感覺。

    他也許只是沒能攀過高峰。

    也可能是太需要一個人對他好罷了。

    只要這高峰徹底坍塌,知道這好永遠(yuǎn)不會再來,他就會放棄了。

    “謝謝學(xué)長,”趙嶸沒有正面回答,意思卻已然十分明顯,“那我就祝我們……婚禮順利�!�

    掛斷電話之后,趙嶸伸了個懶腰。

    他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晴空萬里。

    這筆他原先放棄的遺產(chǎn),他應(yīng)該可以拿到了。

    他放棄了一條走不到頭的路,此刻走在另一條路上,即便沒有情愛,路上也很芬芳。

    也許有的時候,更愛自己一點確實是個不錯的選擇。

    趙嶸拿起手機(jī),隨手拍了拍窗外。

    他發(fā)了條附上這張圖的動態(tài):“天氣真好�!�

    -

    陸星平掛了電話,回了客廳。

    喬南期正坐在茶幾旁,手里捧著一本書。

    那本書是早先不知什么時候喬南期送給陸星平的,也是一本科幻,同那本《神們自己》一樣,被陸星平隨手丟到了書架的一側(cè),連塑封都沒有撕開。

    直到此刻,才被喬南期打開。

    他看得很慢,翻過的頁面的薄度看上去不過十頁。

    他的指尖按著書的邊沿,食指上還隱約可見先前在廚房里劃傷的口子,已然結(jié)痂了。

    聽到陸星平的腳步聲,他從書上移開目光,問:“那本《神們自己》在哪?”

    陸星平倒了杯水,毫不避諱地答道:“我送給趙嶸了,他說他扔了。”

    喬南期渾身一僵,雙眸更添幾分晦澀,連帶著他左眼眼尾下側(cè)那枚淺痣更添郁色。

    他連裝模作樣地看書都干不下去了,他將書一合,隨手扔在了一旁的茶幾上,看了一眼陸星平給他倒的水:“不是咖啡?”

    他之前來,陸星平準(zhǔn)備的都是兩杯咖啡。

    “你這幾天安眠藥都用上了,”陸星平喝了口自己的咖啡,“還喝咖啡?”

    喬南期不言。

    “今天不是來找我?guī)湍闶鑼?dǎo)的吧?”

    自然不是。

    自從賀南瘋了,多年執(zhí)念消散,喬南期現(xiàn)在即便睡不好,也并不是以前一樣,到負(fù)面的情緒無法壓抑的地步。

    他問:“趙嶸最近……還常來你這里嗎?”

    “還行,比以前頻繁一點。今天不會來。”

    喬南期被道破了心思,卻只覺得有些微妙的情緒在心間蔓延。

    他似乎……

    有些嫉妒。

    他嫉妒自己從小到大的好朋友,嫉妒即便是認(rèn)錯了人也曾經(jīng)被他當(dāng)作救命稻草好幾年的陸星平。

    他想起了先前趙嶸送陸小月回家,在門外的走道上笑得開懷的樣子。

    想起了趙嶸和陸星平愈發(fā)走近的關(guān)系。

    想起了陸小月出事那晚,緊閉的房門里,趙嶸和陸星平獨處時發(fā)出的笑聲。

    ……

    這些他現(xiàn)在都得不到、看不到了,可陸星平卻能。

    若不是他十分清楚陸星平心中有忘不掉的人,他甚至?xí)滩蛔⊥畈豢赡艿哪莻方向猜想。

    他深吸了一口氣,壓下方才一瞬間燥亂的心緒。

    他說:“趙嶸下次來,可以告訴我嗎?”

    “我問問他�!�

    陸星平這個回答像是一個警鐘,提醒了喬南期。

    他立刻打消了念頭——趙嶸必然會不開心。

    “算了�!彼f。

    面前的白水也索然無味得很。

    喬南期默然。

    片刻,他說:“我回去了�!�

    他以前心情不好的時候,其實常來這里的琴房待著,或者直接在公司,處理不知幾個月后才需要處理的工作。

    可現(xiàn)在,他竟覺得哪里都沒什么區(qū)別。

    喬南期剛起身,陸星平突然喊住了他:“南期�!�

    他動作一頓。

    “想了一下,我先和你打聲招呼。”

    “我要結(jié)婚了,”陸星平說,“婚禮就在最近�!�

    他沒說原因,也沒說和誰。

    這若是放在以往,自小到大的朋友本來心里有人這么多年,卻突然要結(jié)婚了,之前還毫無跡象,就算是不好奇,他也會坐下來,好好和人談一談、問一問,關(guān)心一下。

    可偏生他此刻,最聽不得的便是“結(jié)婚”這兩個字。

    這讓他想起先前趙嶸讓他摘下戒指的時候那句——“我還可能和別人戀愛、結(jié)婚”。

    這兩個字變得十分刺耳起來。

    于是他只是收斂了神色,離開前說:“祝你新婚快樂。”

    第55章

    星夜覆風(fēng)而來。

    夜色剛剛落下,正是好時候,即便是在頗為寂寥的別墅區(qū),也仍然時不時有汽車駛過的引擎聲。

    隱隱可見的熱鬧中,喬南期一人在家里。

    他如同往常一般,進(jìn)書房點了沉香,靜下心來,這才打開手機(jī)。

    手機(jī)里冒出許多消息,工作的、朋友的……

    他全都暫時放在了一邊。

    他切了賬號,點開了那個其實只有添加一個好友的賬號。

    他一直在用的賬號早就被趙嶸拉黑了,可他每一天都想見到趙嶸、都想知道關(guān)于趙嶸的一切,一直用小吳的始終不是長久之計。

    前些天,他回家喂貓的時候,突然冒出了一個想法——趙嶸并不知道他已經(jīng)買下了寵物店。

    于是他注冊了一個賬號,以寵物店員的身份,加上了趙嶸。

    他其實想要的不多,只不過是躺在趙嶸的列表里,能時不時看看他的動態(tài)、和他發(fā)幾句話。

    就像現(xiàn)在,一打開便能看到趙嶸新發(fā)了條動態(tài)。

    ——“天氣真好�!�

    附上的圖是一張從窗內(nèi)往外拍的風(fēng)景照。

    照片里的樹喬南期認(rèn)得。

    當(dāng)時他在療養(yǎng)院的小道旁等趙嶸,一開始的時候趙嶸沒有回復(fù)他那個發(fā)貓的賬號的消息,他也沒有心思玩手機(jī),只是隨意看著。

    路上行人稀疏,偶爾間來來往往的。他從來沒有這么認(rèn)真地觀察過身邊的一切,稍稍細(xì)心一看,連路過的車的型號、天邊的云散開前的形狀、走過行人的衣服……全都記得清清楚楚。

    還有個工人,應(yīng)當(dāng)是療養(yǎng)院旁那個正在施工的大樓的,鞋底和邊沿沾著厚厚的水泥,手中拎著個麻袋不知裝了什么東西——或許是工作需要的東西吧,來來往往了好幾遍。

    而這些行人之后,便是那一排已經(jīng)掉光了葉子的樹。和趙嶸照片里的一模一樣。

    看來趙嶸發(fā)這個動態(tài)的時候,正在療養(yǎng)院陪趙茗。

    這風(fēng)景沒什么特殊的,趙嶸會這樣發(fā)出來,顯然心情不錯。

    喬南期下意識扯了扯嘴角。

    他按照習(xí)慣發(fā)了今天拍的照片,為了不露餡,加了幾張之前一次性讓小吳在寵物店拍的別的貓的照片。

    發(fā)完以后,他給趙嶸的動態(tài)點了個贊。

    本來想評論,可是他實在是沒有做過這樣的事情,憋了半天想到的幾個都不合適。

    于是他直接切了出來,挑了三張最可愛的,私聊發(fā)給了趙嶸。

    趙嶸似乎沒什么在忙的,這消息發(fā)過去沒多久,喬南期還在盯著聊天框看時,新的消息就冒了出來。

    ——“胖了�!�

    顯然說的是那幾只貓。

    每日在家里趴著,天天都被當(dāng)祖宗一樣伺候,能不胖嗎?

    喬南期笑了笑。

    趙嶸除了最開始的時候問過他幾個問題,之后對這些照片,頂多就是一句謝謝,甚至一個表情。今天居然難得評價了那幾只祖宗的身材。

    再加上那條動態(tài),不難看出趙嶸現(xiàn)在心情確實不錯。

    于是他難得多話了幾句。

    “你今天看上去很開心。”

    “遇到了什么好事?”

    那頭回他:“是,算是好消息吧�!�

    喬南期想問是什么好消息,但他清楚他現(xiàn)在用的賬號只不過是一個和趙嶸沒什么關(guān)系的陌生人,而他自己現(xiàn)在和趙嶸的關(guān)系更是……

    沒有什么資格過問。

    他只能回道:“恭喜�!�

    那邊再無回音。

    他卻已然有些滿足了。

    他想,如果能一直這樣,慢慢地再度靠近,也不是不行。

    總比毫無希望要好。

    喬南期又看了一會,這才關(guān)上手機(jī)。

    沉香散出若隱若現(xiàn)的裊裊輕煙,書房內(nèi)飄蕩著靜人心神的味道,門外似乎有一只小貓在扒著門邊沿。

    外頭有點滴聲響,門內(nèi)靜悄悄的,只有喬南期一人。一直都只有他一人。

    他打開書桌下方的抽屜,看到了里頭疊放的一堆發(fā)黃卷邊的信封。

    里面有三十七封,橫跨了一個時間段,多半都是一些瑣碎的心情,最后一封說的是發(fā)現(xiàn)他好像沒看,以后就不寄了。

    那天發(fā)現(xiàn)信紙之后,喬南期便回昌溪路的家,讓人把信封撬開拿出了這些。里面每一封信他都已經(jīng)讀過好些遍,這些時日在家里,他每每睡不著,亦或者是夢中驚醒,都會坐在這看一看。

    今天依然。

    -

    趙嶸回復(fù)完那寵物店小姑娘的消息后,收起手機(jī),將雙手捂進(jìn)了兜里。

    和他一同散步的方卓群問他:“和誰說話呢?”

    他們剛剛一同吃了頓飯,此刻正走在趙嶸家外頭的小道上。

    “沒什么人,”他隨口說,“一個寵物店的小姑娘,我不是寄養(yǎng)了那些貓?她出于工作,有時候會給我發(fā)點照片。”

    方卓群由衷感嘆道:“這年頭,連寵物店的服務(wù)都這么好了�!�

    趙嶸笑了笑:“我覺得她只是單純喜歡那幾只貓�!�

    “會不會意不在此�。磕阋郧澳莻收情書的勢頭我是見過的�!�

    趙嶸搖頭:“應(yīng)該不會。”

    且不說他去寵物店那天便打消過對方的念頭,就是這些時日以來的聊天,這小姑娘也不像是個有別的意思的。

    雖然有時候發(fā)來的消息乍一看是很讓人容易多想,但仔細(xì)一想,一直都很有分寸,從來沒有說一些刻意曖昧不清的話。若是真的有意思,應(yīng)當(dāng)不會這樣止步不前。

    可能純粹就只是喜歡那幾只貓。

    對于這種在瑣碎間心細(xì)的人,趙嶸總是更有好感一些,所以時不時會聊上幾句,當(dāng)作一個不會見面的朋友。

    他接著之前的話題對方卓群說:“所以那天你來給我當(dāng)伴郎嗎?”

    方卓群嘆了口氣:“我還想著你給我當(dāng)呢。你要是在我之前結(jié)婚了,豈不是沒法給我當(dāng)伴郎了?”

    “這又不沖突,我這是假結(jié)婚,不是真結(jié)婚。更何況,我們又不在意這些。”

    “也是。那你結(jié)婚完呢?”

    “去竹溪。不過婚禮和我要去竹溪這兩件事,先幫我保密�!�

    趙嶸說著,突然感覺有什么人在附近看他。

    他左右張望了一下,來往有些散步的行人,也不知是誰打量了他�?赡苤皇悄膫擦肩而過的。

    方卓群和他說:“我車就在前面,你回家吧�!�

    趙嶸笑著點頭。

    和方卓群分開后,他依舊沿著小路往家里走。

    月色悠悠。

    風(fēng)灌得趙嶸有些冷,他拉了拉圍巾,低下頭,將下巴埋進(jìn)圍巾了。

    待到走到了門口,他正待拿出鑰匙開門,剛一抬頭,卻看見有人站在他家門口。

    他腳步一頓。

    來人是一個中年男人,穿著一身老舊的工裝,身上還有些水泥的痕跡,像是什么工地打工的工人。

    他膚色偏黑,五官略兇。半張臉被覆蓋在路燈光灑下造成的陰影中,竟然有幾分陰戾的感覺。

    見到趙嶸,這人皮笑肉不笑道:“三少看上去精神不錯,最近過得不錯�。俊�

    趙嶸突然明白方才有人在看著他的感覺從何而來了。

    認(rèn)出了這人是誰——陳敬年身邊的司機(jī)。

    陳敬年是他那便宜爹陳豐年的堂弟,陳澤和的父親。陳大陳二出事以后,陳敬年反而溜得快,至今沒有歸案。

    這個司機(jī)此時出現(xiàn)在這……

    趙嶸住的地方本就在城中心,小區(qū)內(nèi)的人大多非富即貴。也不知這種人是怎么混進(jìn)來的。怕是進(jìn)來之后,看到了和方卓群散步的他,抄近道走到門前攔他。

    他眉頭一皺,放在兜里的手悄無聲息地抓住了報警器。

    他說:“你怎么在這?”

    “三少最近過得不錯,我過得很不好,所以來找三少要點錢。”

    “我沒有什么錢,”趙嶸冷冷道,“就算我有,你該找的也是你以前的主子。他不是跑了嗎?沒給你留點后路?”

    “呸!”這人說著,往前走了幾步,“我要是知道他在哪里,我還用得著來找你嗎?”

    趙嶸立刻往后退了幾步,淡然道:“那也和我無關(guān),陳家是大堂哥的,你找我,我什么也沒有�!�

    說話間,又有散步的人走過他們。

    兩人都沒有說話,等到人走遠(yuǎn)了,這人又說:“大少之前提過一嘴,老夫人的遺產(chǎn)你說不定知道……我看陳家都這樣了,三少還過得這么好,肯定不缺錢吧?”

    趙嶸不再說話。

    他沒有反駁,也沒有承認(rèn),只是冷冷地看了這人一眼,視線落在不遠(yuǎn)處的一個監(jiān)控上。

    隨后,他才說:“這里的安保不錯,你要試試嗎?”

    這人咬了咬牙。

    他說:“我把我的卡號塞進(jìn)三少門縫里了,三少要是改變主意——”

    “你覺得我會怕你糾纏?”趙嶸打斷了這人的話。

    他已經(jīng)不是幾年前需要仰仗陳大陳二鼻息生活的那個“草包”了。

    他也不是一點簡單的威脅就能認(rèn)栽的人。

    陳敬年這個司機(jī)沒讀過書,給陳敬年當(dāng)司機(jī)前只是個混的,憑著有點體力人又兇狠才被陳敬年帶在身邊。又不是什么體面人,根本不會講理。這種要求,他只要為了這一次能息事寧人,給對方打了一次錢,此后只會有第二次、第三次……

    所以盡管他此刻其實還是心底有些發(fā)怵,面上仍然冷著。

    “你再不走,我就叫保安了�!�

    那人顯然沒有料到趙嶸會如此強(qiáng)硬。

    過去的幾年里,趙嶸仿佛就是一個運(yùn)氣好的廢物,得了個世家子弟的身份,什么也不會,還沒有脾氣。

    陳家主宅的那些人,誰沒有說過三少是個軟柿子?

    可這軟柿子有一天,卻突然硬了起來。

    這人眼看趙嶸已經(jīng)拿起手機(jī)要給安保打電話,這才瞪了趙嶸一下,快步離開了。

    趙嶸沒有松開掌心里的報警器,也沒有收起手機(jī)。

    他轉(zhuǎn)頭,眼睜睜地看著這個人的身影消失在走道的拐角處,這才松了口氣,打開房門進(jìn)了屋。

    屋內(nèi)的地板上果然有這人從門縫里塞進(jìn)來的紙條,上面是電話號碼和賬戶。

    趙嶸看也沒看,直接扔進(jìn)了垃圾桶。

    進(jìn)去之后,他立刻鎖上門,打電話給徐信,讓徐信最近都來接送他出門,并且雇幾個人在他家旁邊守著,以防萬一。

    隨后,他連夜找人來家門口裝了攝像頭之類防賊的東西。

    如此折騰下來,到了深夜,他困得厲害,倒頭便睡了。

    第56章

    次日。

    趙茗的看護(hù)臨時家里有事,打電話問趙嶸能不能請假。

    趙嶸問了一下,趙茗今天精神不錯,一大早起來就在沙發(fā)上織圍巾,于是他讓人先回家處理事情,自己收拾一番,讓徐信開車帶他去療養(yǎng)院。

    車水馬龍間,徐信轉(zhuǎn)動著方向盤,問他:“昨晚怎么回事?突然要雇人。”

    “算大不大算小不小的事情,”趙嶸說,“二叔的司機(jī)昨天來找我要錢,我擔(dān)心他沒要到會動粗,所以這段時間想找點人在家旁邊看著�!�

    “我好像對那個人有點印象……”徐信皺了皺眉,“地痞流氓一個,沒本事,以前就只會作威作福動手動腳�!�

    “阮承的事情,有什么發(fā)現(xiàn)嗎?”

    徐信搖頭:“沒那么快�!�

    趙嶸不再多說,閉上眼假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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