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葉棠,我今天要休了你這個不祥之婦!”
晌午剛過,村里人都去地里干活了,但此刻蕭二柱家的窄小堂屋之中,站在門口的葉棠卻猛地回神過來,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穿著粗衣短款的高壯男人。
這個人是她從軍一年半剛歸來的相公蕭忠。
除了她和蕭忠,公婆和小叔也在堂屋里,此刻三人皆因為蕭忠的話而一臉驚訝。
“休妻?不行,不行,阿忠,你不能休了葉棠�!�
“你不在家的這一年半里,一直是她在照顧我們。”
公婆小叔三人不贊同蕭忠休妻,站在葉棠這邊幫著勸說蕭忠。
看到眼前熟悉的一幕,葉棠好半天才恍然回神過來,自己這是重生回來了。
她十五歲嫁給蕭忠為妻,成親當(dāng)天還未洞房,云嶺關(guān)忽然發(fā)生戰(zhàn)事,官府連夜抓十五歲到四十歲以內(nèi)的壯丁充軍,蕭忠當(dāng)時已有十八,被官府強(qiáng)行帶走,一走就是一年半,所有人都以為他死了,畢竟以前村子里但凡是去當(dāng)兵的,就沒有一個是能活著回來的。
可是今天晌午,蕭忠從軍回來了,這原本是一件值得讓全家都高興的好事,但不曾想,蕭忠回來的第一件事,竟是要休妻,還污蔑她是不祥之人,因為他娶了她才會沾染霉氣,被官府抓去當(dāng)兵。
她守著活寡孝敬公婆,供小叔讀書考得童生,料理家里大小事務(wù),從不跟外男來往,備受鄉(xiāng)親們稱贊,是十里八村數(shù)一數(shù)二的好媳婦,蕭忠憑什么一回來就休妻,還如此羞辱她,壞她名聲。
上上輩子她傷心氣憤之余便找了族長做主,將事情鬧大,要跟蕭忠和離。
和離婦可以帶走所有嫁妝,日后再嫁不是很難,若是休妻,便是證明她犯了大錯被棄,不僅帶不走嫁妝,還會名聲受損,受無數(shù)人唾棄。
她沒有犯錯,蕭忠休不得她,村里大部分人都站在她這邊,幫著她怒罵蕭忠薄情寡義負(fù)心,就連公婆小叔,也在幫著她勸說蕭忠。
見這么多人都為她說話,蕭忠被勸住了,不再提休妻之事,還悔恨的說自己是被一個江湖道士蠱惑了,才會口不擇言的胡說八道,幸好大家點(diǎn)醒了他,阻止他犯下大錯。
蕭忠給她認(rèn)了錯,保證以后絕不會再提休妻之事。可她依舊心有芥蒂,堅持要和離,當(dāng)即便要去翁崗村找爹和弟弟來為自己做主,豈料半路被人從背后偷襲打暈。
醒來后看到村里的混混張二正要對自己做不軌之事。
她掙扎中誤殺了張二,被村里人瞧了個正著,狼狽逃回家中,在院外偷聽到了公婆、小叔和蕭忠的談話。
這才知道是打暈她的人是蕭忠,他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想休妻另娶,休妻不成就毀她清白,把她賣給張二糟蹋,以通奸之名休棄她奪她嫁妝毀她一生。
這個骯臟卑鄙的主意是小叔出的,公婆也參與在其中。
她悲憤之下,提著砍柴刀殺了蕭忠一家,與之同歸于盡。
她以為自己會下地獄,豈料竟帶著記憶投胎到了科技發(fā)達(dá)的文明華夏,過上了平等、自由的美好生活,她珍惜現(xiàn)有的一切努力學(xué)習(xí),考上大學(xué),進(jìn)入農(nóng)科院,最后為救一個險些被車撞的小孩而犧牲。
再次醒來,竟帶著兩世記憶回到了這個地方。
蕭母張氏拉著葉棠的手:“棠棠你別怕,你的好娘都記在心里,絕不會讓蕭忠做出休妻這種混賬事的,你永遠(yuǎn)都是娘的好兒媳。”
葉棠對上張氏關(guān)心的目光,上上輩子,張氏也是如此護(hù)著她的,但轉(zhuǎn)頭就跟蕭忠聯(lián)手背刺她,背地里罵她卑賤愚蠢,若不是看在她嫁妝豐厚,才不會讓蕭忠上門求取她一個屠夫之女為妻。
“是��!嫂子,我哥是糊涂了,在說胡話呢,我們不會讓他休了你的�!毙∈迨捔x不滿的怒瞪著蕭忠:“哥,嫂子什么也沒有做錯,你休妻會讓全村人所不齒�!�
蕭父一把拉住蕭忠,氣怒指責(zé):“你一回來就犯渾,找打是不是?”
記憶在腦中翻騰,葉棠以為自己已經(jīng)放下了,不在意蕭家人了,可如今看到他們這副惡心虛偽的嘴臉,卻依舊還是怨恨。
“你們別幫她說話,她身為蕭家兒媳,照顧你們是應(yīng)該的,但也彌補(bǔ)不了她是不祥之人,會害死我們一家的事實�!笔捴宜﹂_蕭父的手,指著葉棠怒氣沖沖的控訴,仿佛她是個惡貫滿盈的毒婦:“葉棠,你剛嫁進(jìn)我家,我就被抓去充軍,害我在軍中吃了一年多的苦頭,多次險些喪命,我娘因我被帶走著急上火傷了身子,爹暈倒后醒來身體也大不如前,這一切都是你害的,你就是一個禍害,我今天一定要休了你這個不祥之婦�!�
蕭忠見葉棠不說話,以為她是被自己的話震懾到了,眼底的厭惡更甚,說出的話更是半點(diǎn)不留情。
“你先別噴糞了,等我一下�!比~棠忽然抬起頭來,打斷了蕭忠的喋喋不休。
蕭忠一愣,正要發(fā)怒,就見葉棠忽然轉(zhuǎn)身走出屋。
“你給我站住,我準(zhǔn)你走了嗎?”蕭忠大喝一聲,抬腳就要追出去。
張氏跑過來拉住他,壓低著聲音:“阿忠,你太沖動了,你怎么能一回來就休妻呢?”
葉棠這一年半把她伺候得極為舒心,休了這個兒媳,她打哪去再找一個這么順心的。
蕭義也不滿的看著他:“你要休妻也該跟我和爹娘商議一番,怎能如此不經(jīng)大腦的說出口,她這一年多在我們家任勞任怨,明眼人都看在眼里,你一回來就想以不祥之名把她休了,此行為只會被世人所不齒,她可不是逆來順受的性子,還有她爹和弟弟,也都是不好惹的,事情鬧大了對你不利,也會影響到我的仕途�!�
對付葉棠,只能動腦,不能如此直接,她那力氣,真要硬來,十個蕭忠都不是她的對手。
蕭父不解的看著蕭忠:“你到底為什么要休妻?當(dāng)真是因為她不祥嗎?”
蕭忠還未來得及回答,葉棠便去而復(fù)返了,手中還拿著一把砍柴刀。
她冷冷看著蕭忠道:“休妻不可能,只能和離,你要是不同意,那就去死�!�
她話音落下的瞬間,砍柴刀一揮,蕭忠下意識的躲閃,卻是眼前寒光一閃,額前的發(fā)貼著頭皮被斬斷,飄飄灑灑落下。
他驚得背脊發(fā)寒,冷汗瞬間冒出,剛要還手,就被葉棠一腳踹在肚子上。
也不知葉棠是吃什么長大的,看著瘦弱,卻力大如牛,這一腳竟將他踹得倒飛出去,重重撞碎了身后的木桌。
第2章
不服就干,生死看淡
蕭忠狼狽的倒在碎木之中,吐了一地的血。
“��!我的兒啊!”
“大哥,你沒事吧?”
“葉棠,你怎么能動手打人,阿忠是你的相公!”
蕭父三人驚慌的跑過去扶起蕭忠,又氣又怒的指責(zé)葉棠。
“葉棠,你太過分了,下手這么重,你是要謀殺親夫嗎?”張氏怒不可遏的指著葉棠:“你趕緊把刀放下,跪下來求得阿忠的原諒,否則......”
葉棠關(guān)上門提著砍柴刀朝他們走過去:“否則你要如何?讓蕭忠休了我,不還我嫁妝,把我趕出去嗎?”
她猛的沖過來,又是一腳將蕭忠踹倒在地:“敢休我,你想死直接說,我成全你!”
隨后她又狠狠揮刀砍向蕭父三人:“我不僅打他,我還要打你們!”
她宛如一個瘋子般揮刀亂砍,砍不中就拳腳并用,打得蕭父三人鬼哭狼嚎。
“葉棠,你瘋了,我是你婆婆!”
“毆打公婆,你簡直大逆不道�!�
“嫂子,有話好好說�!�
“救命��!”
“葉棠,我要?dú)⒘四�!”蕭忠怒不可遏的從地上爬起來,還未站穩(wěn),葉棠就抽空一拳頭砸在他的腦袋上,送他重回地上躺著。
“啊,不行了,我的心口好疼�!睆埵虾鋈患敝猩俏孀⌒目诩饨幸宦暰统厣系谷�。
“兒媳婦,別打了,我頭疼的老毛病又犯了�!笔捀敢卜鲋~頭,虛弱的靠在墻上。
以往他們二老這樣‘犯病’的時候,葉棠再忙也會放下手里的活來伺候他們。
但現(xiàn)在,殺瘋了的葉棠一刀砍過去:“動不動就暈倒,弱成這樣就別活著連累孩子們了,我這就送你去投胎�!�
砍柴刀將蕭父臉龐的泥墻劈出一道深深的痕跡,嚇得蕭父驚叫出聲,頭不疼了,腳也不酸了,跑得比誰都快。
葉棠哈哈大笑著又是一刀,驚得暈過去的張氏也從地上爬了起來。
兩老躲到蕭義身后,把他推出去擋刀,葉棠一腳踹在蕭義的命根子上。
片刻之后,蕭父三人和蕭忠一起縮在了角落。
他們臉上看不出一點(diǎn)傷痕,身上卻疼得厲害,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此刻看著葉棠的眼神透著極度的恐懼。
“葉棠,你瘋了,你怎么能動手打我們?我可是你婆婆�。 睆埵下曇纛濐澪∥〉�,一張黝黑的老臉虛弱慘白。
“嫂子,你是被我哥刺激到了是不是?你別打了,我讓哥給你道歉。”蕭義疼得身子一抽一抽的,尤其是下身,他覺得自己要廢了。
“對對對,讓阿忠給你賠不是,阿忠,你快點(diǎn)說話呀,就說方才是胡言亂語的,你是被江湖術(shù)士蠱惑了,你沒想要休妻�!笔捀咐浜沽芾斓陌咽捴依阶约好媲皝怼�
“不休妻,我不休妻了,娘子,你原諒我,我錯了,我真的錯了!”蕭忠埋著頭,眼底閃著兇光,心頭都是怒火。
葉棠這個該死的賤人,她居然敢動手打他們一家。
他要?dú)⒘怂?br />
“我有哪里對不起你們,你們要這樣對我�!比~棠痛心疾首的看著蕭忠四人:“蕭忠,當(dāng)初是你自己上門去求娶我的,你還跟我爹和弟弟保證,會一輩子對我好,可現(xiàn)在你剛回來就想休了我。
”
爹和弟弟對她極為寵愛,生怕她嫁人后在婆家吃苦,便提前為她準(zhǔn)備了豐厚的嫁妝,足足二十兩銀子和一頭牛。這事兒也不知是被誰傳了出去,引得很多人上門求娶她,蕭忠便是其中一個,是求娶之人中容貌最出色的,忠厚老實,家里有個讀書人,他向她爹和弟弟保證,會給二十兩彩禮,會一輩子對她好,以此獲得了爹和弟弟的好感。
后來蕭忠的確給了二十兩彩禮,但成親的時候,她爹把彩禮和嫁妝一起給她帶去了蕭家。
一年半的時間,因為二老經(jīng)常犯病,需要吃好的補(bǔ)身子,蕭義要交束脩,買筆墨紙硯,彩禮和嫁妝都用完了,只剩下一頭大黃牛。
“蕭忠,你若是變了心,不喜歡我了,可以跟我和離,可你卻要休妻,為什么?因為休妻不僅不用返還嫁妝,還能讓我身敗名裂,一輩子不如意,若是和離,你就得還我嫁妝,我回家以后依舊可以過得有滋有潤。你不想還我嫁妝,想讓我以后過得沒你好,就在這里污蔑我是不祥之人,你真?zhèn)卑鄙無恥狼心狗肺的東西!”
“不是的......”張氏淚眼婆娑的剛要開口為蕭忠辯解。
葉棠就把冰涼涼的砍柴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閉嘴,我現(xiàn)在不想聽你們狡辯。”
“葉棠,你冷靜點(diǎn)。”張氏對上葉棠殺氣騰騰的目光,嚇得渾身冒冷汗,險些尿了。
“我嫁入你們家之前,你們二老都是身子硬朗之人,下地干活比誰都勤快,可我剛嫁進(jìn)來,你們二老就因為蕭忠被抓走的事生了一場大病,病好之后都變虛弱了,沒法下地干活,動不動就暈倒,蕭義要讀書,里里外外的所有活全都落在我頭上,我干最多的活,吃最少的飯,睡最晚的覺,起得比雞早。你們是真的病了嗎?那為何方才那么有精神呢?躲避我手里砍柴刀的速度比蕭義還快,若不是我反應(yīng)快,你們還能把我壓在地上打呢。你們一點(diǎn)都不年邁體弱,分明生龍活虎得很�!�
“你們之所以裝體弱,是為了讓我一個人把家里的活全干了對不對,讓我一個人伺候你們,這就是你們說的,把我當(dāng)親女兒看待?”葉棠越說越氣憤:“這個喪良心的主意肯定不是你們二老想出來的,你們和蕭忠一樣,都沒有這樣的腦子,是蕭義的出的主意對不對?”
她冷笑著看向蕭義:“你是家里唯一的讀書人,是最聰明的。讓我想想,蕭忠之所以會去我家求娶,應(yīng)該也是你出的主意吧,你們猜到我爹和弟弟寵我,肯定會把彩禮給我,同嫁妝一起送到你們蕭家,你們從一開始,就在圖謀我的嫁妝�!�
“嫂子,不是這樣的,我沒有......”蕭義有些慌了,葉棠今天到底怎么了,怎么一下子變化這么大,又為什么會知道這些?
“你們處處算計我,把我當(dāng)傻子耍,如今還讓蕭忠來折辱我,我真是給你們臉了�!比~棠一腳踹在蕭義的心口:“你們家這個狼窩,我真是待夠了。蕭忠,既然你不休妻了,那就和離吧,把嫁妝還給我。”
“我不和離!”蕭忠憎恨的看著她:“你說的沒錯,我們就是在把你當(dāng)傻子耍,就是在算計你,否則憑你低賤的屠夫之女身份,有什么資格嫁給我......”
蕭義暗道一聲蠢貨,想阻止蕭忠說下去卻已經(jīng)來不及。
葉棠一腳踹在蕭忠的腦袋上:“不和離你就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死死......哈哈哈,我不好過,你們也別想好過,我要跟你們同歸于盡�!�
都重生了,她還有什么好怕的。
不服就干,生死看淡!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殺蕭忠一家了,再殺一次又何妨。
她指著張氏:“我這就把你這個老不死的剁碎,喂進(jìn)你兩個好兒子的嘴里�!�
轉(zhuǎn)眼又看向蕭父,嘿嘿冷笑著:“然后再把你的皮剝下來,給你的兩個兒子做成衣服。”
蕭父三人都被她此刻的瘋狂模樣嚇到了。
“瘋了!瘋了!她瘋了!”
葉棠在他們驚恐的目光下,高高舉起砍柴刀,朝著張氏劈下。
“住手,我答應(yīng)和離!”蕭忠著急大喊,身上的衣服被冷汗浸濕。
第3章
跪下求我和離
砍柴刀停在了距離張氏的腦袋只有兩毫米的位置,張氏只覺得頭頂寒意滾滾,眼前一黑,是真的暈了,也尿了。
尿騷味在空氣中彌漫。
蕭父、蕭義、蕭忠三人皆臉色慘白如紙,渾身被冷汗浸濕,哆嗦個不停。
這一瞬間,他們清楚的感覺到,葉棠是真的會殺了他們。
葉棠臉上依舊帶著瘋狂如魔的笑意,微微歪頭看了眼已經(jīng)徹底沒了骨氣蕭忠:“想和離,就跪下來求我呀?我高興了,就不會砍你們了!”
她的聲音很好聽,但說出的話,卻是令人毛骨悚然。
蕭忠瞧著她眼底的瘋狂殺意,仿佛看到了在戰(zhàn)場上殺紅了眼的護(hù)國公,那位平定了云嶺關(guān)戰(zhàn)亂的大殺神,殺得扶桑賊跪地求饒的鐵血老人。
他被抓去充軍后,入的便是由護(hù)國公率領(lǐng)的隊伍,他親眼看到護(hù)國公一刀將扶桑賊劈成兩半,徒手打爆扶桑將領(lǐng)的頭,他眼底的殺意就如此刻的葉棠一樣。
只是一眼,便能讓他感受到死亡的恐懼。
“我求你�!笔捴彝萄手谒�,跪在了地上,連磕三個響頭:“我求你跟我和離,我無恥卑鄙,不配當(dāng)你的相公,我配不上你�!�
他把自己貶得一無是處。
葉棠笑意盈盈的看著他:“我是不祥之人嗎?”
“不,不是,不是,我才是不祥之人�!笔捴屹橘朐诘厣希@會兒完全不敢看她的眼睛。
蕭義和蕭父閉上雙眼,沒眼看蕭忠這副窩囊的樣子。
這哪里像個從戰(zhàn)場拼殺回來的人,連沿街乞討的乞丐都比他有骨氣。
可葉棠已經(jīng)瘋了,他們打不過,不得不低頭。
“既然我不是不祥之人,那咱們就沒有理由和離呀,你雖然不祥,可沒有做過對不起我的事情。“葉棠突然加重了語氣:”只要你沒有在外面養(yǎng)別的女人,我就不會嫌棄你,會一直纏著你,生死白頭......”
葉棠看似在笑,眼底的殺意卻是越來越濃。
蕭忠感覺到了死亡的氣息,連忙求饒:“不不不,我配不上你,不值得你在我身上浪費(fèi)時間�!�
他抬頭看到葉棠越來越冷的目光,以及她手中寒光閃閃的砍柴刀,著急大聲道:“我背叛了你,在外面養(yǎng)了別的女人,她叫王春雪,是我在回來的路上撿到的孤女,她懷上了我的孩子,我不忍讓她當(dāng)外室,所以才想休了你娶她進(jìn)門......”
蕭父和蕭義吃驚的看著蕭忠,顯然不知道王春雪的存在,蕭忠很愚蠢的沒有提前知會他們一聲,就來招惹葉棠了。
蕭忠完全顧不上弟弟和父親的反應(yīng),他抹了把額頭上的冷汗,他原本是想先休了葉棠,再找機(jī)會把王春雪的事兒告訴爹娘和弟弟的,可他萬萬沒有想到,葉棠會因為休妻之事發(fā)瘋,還這么能打。
“我犯了大錯,不配當(dāng)你的相公,求你跟我和離吧,我把嫁妝全還給你�!笔捴矣挚牧藥讉頭,他已經(jīng)顧不上其他的了,他現(xiàn)在只想保住性命,他不想死。
“嫁妝本就是我的,你還給我是應(yīng)當(dāng)?shù)�,可你們一家欺騙我一年多,讓我為你們當(dāng)牛做馬這件事該怎么算?”葉棠的聲音忽然變得暴戾起來:“你們今天要是不補(bǔ)償我這一年多所受過的屈辱,就一個都別想活,都去死!�。 �
“不要,不要?dú)⑽覀�,我們補(bǔ)償你�!笔捴殷@恐大喊,一個大男人哭得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我這里有六十兩銀子,我把這些全都給你�!�
葉棠也不問他銀子是怎么來的,直接伸出手:“拿來�!�
蕭忠連滾帶爬的回房去尋了包袱,從里面翻出用麻布包裹著的六十兩銀子,顫抖著雙手送到了葉棠手里。
葉棠收起銀子,還未等蕭忠三人松一口氣,猛地又看向蕭父和蕭義:“你們兩個不補(bǔ)償我嗎?”
蕭義和蕭父:“......”
蕭義和蕭父把他們藏的私房全拿了出來,順帶著也幫張氏把私房找了出來,家里的銀錢幾乎全掏空。
加上蕭忠的六十兩銀子,共八十八兩銀子。
葉棠給氣笑了,蕭忠走后她成了家里的頂梁柱,二老直言家里的銀錢都拿來給彩禮了,再也拿不出一文錢來,二老生病要吃藥,她拿彩禮嫁妝買藥,蕭義要交束脩,她拿彩禮嫁妝去交,任何事情,都用彩禮嫁妝,那四十兩銀子,根本經(jīng)不起花,不到一年就用光了,她只能想方設(shè)法的掙銀子,成功把自己累病了,當(dāng)時她差點(diǎn)高燒死了,二老和蕭義卻說拿不出一文錢去請大夫。
如今卻又能湊出二十八兩銀子來。
葉棠壓住殺人的沖動,讓蕭義取來紙筆,按照她所說的內(nèi)容,寫下和離書。
和離書上詳細(xì)寫了她沒有任何過錯,一切都是蕭忠的錯,蕭忠在外面有了別的女人,要休妻另娶,她大度成全他們,自請和離,蕭忠除了返還她嫁妝,還給予補(bǔ)償,補(bǔ)償金額沒有寫進(jìn)去。
按上手印,葉棠讓蕭忠拿上新鮮出爐的和離書去衙門蓋上大印。
元朝婚姻法規(guī)定,娶妻休妻和離都需要在官府登記蓋印,否則視為無效。
蕭忠拿著和離書就出了門,有個村民路過蕭忠家附近,看到蕭忠從家里跑出來,感到不可思議。
“我沒看花眼吧,那人是蕭忠?他什么時候回來的?”
“蕭忠,蕭忠!”那村民扛著鋤頭,朝著蕭忠追過去:“你什么時候回來的?其他人呢?我大哥可還活著?”
當(dāng)時官府要求每戶出一個壯丁去充軍,大家以為去充軍的人都死了,可蕭忠卻回來了,不缺胳膊不缺腿,那其他人呢?他就是想問問,其他人如何了?可還活著?何時歸家?
蕭忠聽得身后的大喊,滿腦子都是葉棠滿含殺意的眼神和砍柴刀,完全不敢生起別的小心思,只想趕緊跟葉棠撇清關(guān)系,頭也不回的朝前跑:“王二虎,你別追了,我有急事先出去一下,回來再跟你細(xì)說。”
他知道自己回來的事情會引起騷動,為了避免麻煩,進(jìn)村的時候刻意用東西遮住了臉,低調(diào)回了家里,打算先把休妻的事兒辦成了,再跟鄉(xiāng)親們嘮叨戰(zhàn)場上的事,省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蕭忠一溜煙消失在轉(zhuǎn)角。
王二虎沒追上,急得跺腳:“這個王八蛋,到底有什么急事,跑這么快,回來也就不給大家說一聲�!�
“他到底是怎么回來的?何時回來的?不行,我的趕緊把這件事告訴爹娘�!蓖醵⒖钢z頭,轉(zhuǎn)身往地里跑去。
路上遇見別的村民,就告訴他們:“蕭忠活著回來了!”
是活的,不是死的。
村民們聽了都無比激動,紛紛放下地里的活,朝蕭忠家而去。
第4章
得罪葉棠的下場
蕭忠出門沒多久,張氏就悠悠轉(zhuǎn)醒了,一看到葉棠就驚恐大叫,被蕭父和蕭義安撫著拉到角落里說悄悄話。
葉棠手持砍柴刀站在門邊,臉上的表情兇巴巴的,看似在盯著蕭義三人,實際心神一晃,意念進(jìn)入了一處空間。
方才打人的時候,她發(fā)現(xiàn)身上有些不對勁,如今才有空來弄清情況。
她居然擁有了里才有的種子空間。
這是一個大概一百立方米的倉庫,里面空蕩蕩的,正中間亮著一塊屏幕,上面有各種種子的圖片和價格。
米種、豆種、花種、果苗……品種繁多,十分齊全。
只需要用元朝的銀兩就能購買。
葉棠心中無比激動。
她在華夏學(xué)了很多農(nóng)業(yè)知識,拿到元朝是能派上大用的,唯一不足的是沒有種子,元朝缺的東西太多了。
她缺什么,老天爺就給她送來了什么。
葉棠很想買點(diǎn)種子來瞧瞧,但此刻不方便。
她極力壓制著心底的激動,心念一動,空間消失不見,仿佛方才是她的錯覺。
“什么?你們把我的老本全找出來給葉棠了?”張氏尖叫的聲音傳來。
葉棠看向張氏,見她推開蕭父,氣沖沖的從墻角走過來怒瞪著自己,便笑著拍了拍腰上的錢袋子,拿出一塊碎銀:“老虔婆,你不是說家里沒有銀錢了嗎,那這是什么?呵呵,你藏了十五兩的私房,公爹藏了五兩,蕭義藏了八兩,你們明明有銀子,可在我生病需要銀子看病的時候,你們卻一文錢都舍不得拿出來�!�
“現(xiàn)在好了,這些銀子都是我的了。”
算算時間,村里的那些人也該來了。
張氏看到葉棠手中的碎銀,更為激動了,氣紅了雙眼:“那是我的銀子,還給我!”
葉棠卻是收起碎銀:“這是蕭忠給我的補(bǔ)償�!�
她指了指這屋里的擺設(shè):“不只是銀子,這些個桌子、椅子、柜子,以及廚房里的那些個鍋碗瓢盆,全都是我嫁進(jìn)你們家之后,我爹和弟弟親手打造和買的,我今天全都要帶走�!�
“你做夢!”張氏起來:“這些東西入了我蕭家,就是我們家的,你一樣都別想帶走,把銀子還給我。”
涉及到銀子,張氏這會兒像是忘了恐懼,有膽子跟葉棠叫囂了。
她跑去廚房拿了個把菜刀出來:“你可以跟我兒和離,但是你休想帶走我的銀子,把銀子還給我,否則我跟你拼了!”
張氏說這話的時候,雙手都是抖的,險些拿不穩(wěn)菜刀,顯然還是很怕葉棠。
蕭義和蕭父都沒有想到張氏會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
可是葉棠啊,他們打不過葉棠的。
要錢不要命啊!
“娘,別做傻事。”蕭義想勸張氏放下菜刀,他們好不容易才撿回一條命,可不能再激怒葉棠了。
卻不料,葉棠看到張氏拿著菜刀,忽然驚叫了一聲。
“啊,殺人了!”
蕭義三人一愣,還未反應(yīng)過來,就看到葉棠抓亂自己的頭發(fā),在臉上弄出幾道沒破皮的抓痕,撕壞自己的衣服,癲狂的神情秒變成了恐懼,嚶嚶嚶哭了起來,眼淚大顆大顆的落下:“娘,你不要再逼我了!”
她哭得傷心欲絕,把砍柴刀架在脖子上,朝著他們悲憤大吼:“蕭忠為了嫁妝哄騙我爹把我娶到手,剛成親就被抓去充軍,害我守了一年半的活寡,你們二老在他走后整日裝病,讓我一個人養(yǎng)家供小叔讀書,我無怨無悔的為這個家付出一切,蕭忠回來就要休妻,還在外面養(yǎng)外室,你們實在欺人太甚!”
“我如今不過是想要和離,拿回屬于我的東西離開你們家這個狼窩而已,蕭忠都同意了,也寫了和離書,你們二老憑什么不同意,憑什么不讓我?guī)ё呒迠y,你們是想逼死我不成?好,我死給你們看�!�
她悲慘的哭喊聲震得蕭義三人一臉懵。
葉棠又瘋了嗎?
“砰!”門被人一腳踹開。
“住手,阿忠媳婦,你不要做傻事!”一個滿頭白發(fā)的老頭杵著拐杖走進(jìn)來,著急的沖著葉棠大喊。
他身后跟著一大群人。
其中一個漢子看到葉棠拿砍柴刀架在脖子上,驚得大步上前,從她手里奪過了砍柴刀:“葉氏,有話好好說,砍柴刀不長眼,傷著你就不好了�!�
“把刀還給我,我不活了!”葉棠哭喊著要把刀奪回來,她的脖子上多了道血痕,襯托的她此刻凌亂的樣子更為悲慘。
幾個婦人上前抱住了她。
“葉棠,你可不能做傻事��!”
“你是個好孩子,有什么話好好說,犯不著自殺�。 �
“對對對,你有什么委屈盡管告訴我們,我們會為你做主的�!�
“我們在外面都聽見了,今天有我們在,你公爹和婆婆休想再欺負(fù)你!”
“哇!”被婦人們阻攔著的葉棠崩潰大哭:“嬸子們,我公爹和婆婆要逼我去死��!”
婦人們越是安慰,她越是哭得厲害。
在場人看得心疼,氣憤的圍住了蕭父三人。
那個率先進(jìn)來的白發(fā)老頭一拐杖打在蕭父身上:“你這個混賬東西,平日里沒出息就罷了,如今還要把這么好的兒媳婦逼死,看我今天不打死你!”
他是蕭父的親爹蕭老頭,蕭老頭有三兒一女,蕭父全名蕭二柱,是老二。
“哎呦!爹,別打了
!”
“你們都被葉棠騙了,她是裝哭的�!笔挾贿叾汩W一邊解釋,可無人聽他解釋,他越躲,蕭老頭就打得越狠,還喊了另外兩個兒子把蕭二柱摁住。
蕭老頭拿著拐杖一下又一下的打在蕭父身上。
張氏那邊也慘遭圍攻,她被人奪了菜刀,她的婆母老周氏抓著她的頭發(fā),左右開弓,給了她六個大嘴巴子,噴了她一臉的口水。
“你拿著菜刀是想殺誰?我們不來你是不是準(zhǔn)備砍死阿忠媳婦?”
“你是婆婆就可以隨便欺負(fù)兒媳婦了嗎?那好,我這個當(dāng)婆婆的今天就好好教教你規(guī)矩。”老周氏命令另外兩個兒媳摁住張氏,打完之后就破口大罵:“阿忠媳婦孝順又乖巧,全村都找不出幾個像她這樣的好媳婦,你這個不要臉的怎么能狠心欺負(fù)她,把她逼成了這個樣子!”
“你們裝病折磨她不說,還讓阿忠一回來就休妻,簡直太不是東西了!”
老周氏年輕時候是個性子火爆的,年紀(jì)大了之后才收斂了些,已經(jīng)多年不曾管教三個兒媳了,今天愣是氣得火力全開,把張氏狠狠的教訓(xùn)了一頓。
張氏的兩個妯娌看得一臉痛快,等老周氏教訓(xùn)完之后,也跟著數(shù)落張氏的不是。
在場的年長婦人,在看到葉棠臉上的抓痕后,也氣紅了雙眼,指著張氏破口大罵。
“阿忠媳婦這一年多給你這個婆婆吃好穿好用好的,你居然如此對她,喪良心的玩意兒,老天爺怎么不劈死你呢!”
“葉棠一直是個很堅強(qiáng)的孩子,我從未見她哭得如此傷心過,要不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她怎么會拿著砍柴刀往脖子上抹!”
“早上見到葉棠的時候,她還高高興興的趕著牛車去鎮(zhèn)上,說要給公爹婆婆和小叔做點(diǎn)好吃的補(bǔ)補(bǔ)身子,這才多久的功夫,她就被你們逼得尋死了!”
張氏連辯解的機(jī)會都沒有,就被虐得狼狽如狗,唾沫星子差點(diǎn)沒把她給淹了。
而蕭義這邊,也被一群年輕人和長輩圍住,被罵了個狗血淋頭。
葉棠嫁入蕭家一年半,不僅包攬了家中所有事兒,村里誰家有困難,她也會去幫忙。
蕭族的五太奶奶意外摔暈在菜地里,是她把人弄醒背去醫(yī)館撿回一條命,村長的大孫子落水了,是她把人撈了上來,王嬸家房子著了火,是她不要命的跑進(jìn)去救出了王嬸的傻兒子,村里缺少牛犁地,她會把自己的大黃牛借出去......
諸如此類的事情,葉棠做了很多很多。
村里人都記得她恩情,自然也會為她做主。
第5章
搬嫁妝的幫手們
蕭族是清泉村里最大最團(tuán)結(jié)的家族,此刻來蕭忠家的大部分是蕭族的人,且多數(shù)都是長輩,村長、族長、族老都在其中,蕭二柱三人在他們的圍攻下,絲毫不敢放肆。
等他們罵夠了,蕭二柱三人才委屈巴巴的反駁。
“我們沒有欺負(fù)葉棠,她在撒謊賣慘,你們來之前,她拿著砍柴刀要砍死我們,逼著我們把所有的銀子都拿了出來�!睆埵献诘厣峡尢旌暗氐摹�
蕭二柱也哭得涕泗橫流:“我們哪敢欺負(fù)她啊!她那么兇,我們根本打不過,你們看看我這身上的傷,全都是她打的......”
他擼起袖子,想給大伙兒看看葉棠打出來的傷痕,卻發(fā)現(xiàn),他的手臂上沒有一點(diǎn)青紫。
他瞪大了雙眼:“這不可能,她明明用砍柴刀的刀背打了我這里好幾下,不可能沒有一點(diǎn)痕跡。”
他又?jǐn)]起另一只袖子,除了蚊蟲咬出來的疤痕,什么青紫痕跡都沒有。
蕭老頭冷笑:“你不是說她打你了嗎?傷呢?在哪?”
他指揮著幾個人把蕭父拉到一邊去驗傷。
老周氏也叫了幾個人把張氏拉去房里驗傷。
蕭義也沒有被放過,一同被驗傷。
沒一會兒,三人就被丟了回來,又被大伙兒指著罵。
“說什么被葉棠打了,結(jié)果他們身上一點(diǎn)傷也沒有,不僅如此,他們的皮膚還挺白的,身上都是肉,氣色好的不得了,一看就是被葉棠養(yǎng)出來的�!�
“呸!被葉棠養(yǎng)得這么好,還好意思害人家,如今還誣陷人家葉棠毆打公婆。”
“挨千刀的狗玩意兒......”
蕭二柱三人互抱在一起,頭都不敢抬。
太可怕了!
他們明明被葉棠打得那么慘,為什么身上會一點(diǎn)傷痕都沒有,青紫都沒有一塊。
葉棠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太邪門了!
村長蕭學(xué)文沉著臉看著蕭二柱問:“我問你,你們當(dāng)真寫了和離書嗎?”
蕭二柱哆嗦著點(diǎn)點(diǎn)頭:“寫了,阿忠拿去蓋印了�!�
老周氏怒瞪著他:“所以阿忠當(dāng)真在外面有了別人,還讓那個女人懷了孕?”
蕭二柱不敢看老娘的眼睛,低著頭回話:“是,是的,但我們沒有見過那個女人,是阿忠自己說的。”
蕭老頭冷笑起來:“阿忠在外面亂來,回來不思悔改不說,還想要休妻,葉棠以死相逼,他才同意和離是嗎?”
蕭二柱搖頭:“不是的,是葉棠逼阿忠和離的,她還逼著阿忠下跪......”
蕭學(xué)文擺擺手:“行了,老子沒心情聽你狡辯,夫妻之間應(yīng)互相忠誠,像蕭忠這樣的不忠行為,理應(yīng)受到重刑�!�
元朝的婚嫁律法極為嚴(yán)苛,女子十八不嫁、男子二十不娶,皆會被強(qiáng)行婚配,普通百姓不可納妾,無論男女,不忠者都將會受到嚴(yán)懲,且無錯之方可以提出和離。
“可現(xiàn)在葉棠已經(jīng)跟蕭忠和離了,那就跟你們家沒有關(guān)系了,按照律法,葉棠可以帶著自己的嫁妝......”
王嬸冷眼看著張氏:“我似乎聽見你說你不想還葉棠嫁妝?如此的話,葉棠,去報官吧!”
官府會為女子懲戒不還嫁妝的渣夫。
張氏一臉恐懼:“沒有,我沒有,別報官,我只是......”
王嬸打斷她的話:“沒有就好,你們二老裝病一年多,人家葉棠把銀子全花你們身上了,不僅嫁妝被你們揮霍一空,她還得趕牛車掙銀錢給你們用,她爹和弟弟隔幾天就來給你們送肉吃,你們家里的新桌子新瓢盆,幾乎都是葉棠一家置辦的,我看你們不僅得還葉棠嫁妝,還得把桌椅這些也給還了,肉被你們吃了,就不還了,但也得折算成銀錢�!�
以前見蕭二柱家吃好喝好的,把葉棠當(dāng)老牛使喚,她心里別提多嫉妒和氣憤了,今日逮到了機(jī)會,她絕不會讓蕭二柱家好過。
在場的大伙兒都在幫葉棠說話。
老周氏走到滿臉淚痕的葉棠身邊,心疼的幫她整理衣服:“孩子,你是怎么想的?跟奶奶好好說一說,奶奶為你做主�!�
她有段時間扭了腳,是葉棠日夜照顧著她,寧愿自己餓著累著也不會讓她這個老太太餓著一點(diǎn)累著一點(diǎn),善良得讓人心疼。
葉棠抹了把淚,吸了吸鼻子,哽咽著道:“我苦等蕭忠一年半,他卻辜負(fù)了我,既然他已經(jīng)有了別人,那我就大度些,成全他們,祝他們白頭偕老,恩愛一輩子�!�
她說著,又掉了兩滴淚,跪在老周氏面前,磕了一個頭:“以后我便不再是蕭家媳了,不能再伺候奶奶了,奶奶,請您不要怪孫媳婦,孫媳婦也是逼不得已的�!�
老周氏濕了眼眶:“不怪你,好孩子,快起來,這不是你的錯,是阿忠沒有福氣。”
她身后的兩個兒媳將葉棠扶了起來。
蕭忠的大伯母看著葉棠語重心長的道:“阿棠,和離說著好聽,可終究是嫁過人的,你日后難免還是會受到旁人的指指點(diǎn)點(diǎn)。”
蕭忠的嬸嬸也皺眉看著葉棠:“按照律法,和離之人三個月內(nèi)必須再嫁,否則就會由官府強(qiáng)行婚配,雖不會胡亂婚配,但終歸沒有自己選的好,且二嫁之身多少會被人嫌棄�!�
這話不好聽,但卻是事實。
葉棠低著頭,聲音悲涼:“這些我都明白,我寧愿成為和離婦,也不愿將就跟蕭忠過一生�!�
蕭五太爺輕嘆著走過來:“你這孩子善良忠誠,既然你都決定好了,那我們就幫你把東西搬上牛車,只希望你以后不要后悔今天的決定�!�
大家見葉棠去意已決,沒有了挽回的余地,便都不再多說些什么,只是恨鐵不成鋼的瞪了蕭二柱三人幾眼,主動去幫葉棠搬東西。
絲毫沒有瞧見,葉棠看向蕭二柱三人時,眼底那一閃而過的笑意。
她的嫁妝很多,所有東西她都要帶走,不想在蕭家留下她的任何東西,可她一個人搬不動,且還容易被蕭二柱三人偷襲,如今好了,她的幫手來了。
今天真是個好日子�。�
......
蕭忠在半路上遇到了其他村的牛車,坐著牛車去了縣里,在衙門蓋了大印后,又馬不停蹄的回了家。
到了家門口卻發(fā)現(xiàn),一大堆村民堵在他家門口,很多都是同族的長輩。
有幾個人正在幫哭得梨花帶雨無比可憐的葉棠把東西搬到牛車上。
不知是誰眼尖的看到了蕭忠,大叫了一聲:“蕭忠這個負(fù)心漢回來了!”
堵在門口的眾村民立刻齊刷刷的看向了蕭忠,一個個的眼神都在噴火。
面對眾村民憤怒的目光,蕭忠有點(diǎn)懵。
“你們?yōu)槭裁炊歼@樣看著我?”蕭忠心里咯噔了下,有不好的預(yù)感。
他下意識的想跑,那些村民卻是一窩蜂的跑過來將他圍住了,給了他一頓炮語連珠的轟炸。
第6章
她終于回家了
“蕭忠,事情我們都知道了,你的所作所為讓我們所不齒�!�
“葉棠是上輩子做了孽,這輩子才會嫁給你受罪!”
“你手上的是和離書?拿過來我們瞧瞧�!�
村民們一人一句,噴得蕭忠滿臉口水,奪過和離書,交到了葉棠手中。
老周氏幫葉棠把亂糟糟的頭發(fā)收拾好,不舍的拉著葉棠的手:“別難過了,拿著和離書,趕緊回家去吧!拉不完的東西,明天讓你爹和弟弟來拉,放心,有我這個老婆子盯著,他們不敢不給。”
葉棠眼淚朦朧的拜別了大伙兒,爬上牛車,揚(yáng)長而去。
蕭忠還在被村民圍攻。
“不喜歡了可以和離,卻偏要休妻,這是要把人家葉棠往死里逼,我們蕭族從未出過像你這樣惡毒的人�!蹦赀^半百的蕭族長指著蕭忠怒喝:“以后再敢犯這種大錯,壞了我蕭族的名聲,我就把你除族!”
“進(jìn)門的時候看到葉棠拿砍柴刀架在脖子上,我心疼得都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好了!”蕭老頭一腳踹在蕭忠的屁股上:“剛回來就丟人現(xiàn)眼,給我滾進(jìn)屋里去�!�
蕭忠被驅(qū)趕著進(jìn)屋,跟他爹娘弟弟相聚。
蕭族長等人涌入窄小的屋中,把蕭忠四人圍在中間,重重關(guān)上門。
他們可沒忘了今天過來的目的。
“蕭忠,給我們說說你是怎么回來的?咱們村去了那么多人,怎么只有你一個人回來?”
已到申時,日頭正大,葉棠趕著牛車來到村口,看到一個頭戴草帽的少年拖著板車迎面走來,板車上坐著一個容貌俊美得過分的年輕人。
此人穿著粗布衣裳,頭上戴著草帽,莊稼漢的打扮,卻皮膚白皙,氣質(zhì)慵懶,一頭烏黑的長發(fā)隨意束起,俊美無暇的臉上掛著玩世不恭的笑意,仿佛謫仙下凡體驗俗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