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入座后,林采星意外地瞥見斜后方的商令舟。
商令舟也看到了他,邀請他出去聊聊。
禮堂門口,他遞給商令舟一杯咖啡:“找我有什么事嗎?”
“沒什么事,就是我準備回瑞士定居了。”商令舟望著被請上臺的周斂,目光釋然:“今天周斂有發(fā)言?我記得,他好像不喜歡這些任務(wù)�!�
“是嗎?”林采星目光落在發(fā)言臺前,那抹修長挺拔的身影上,“他答應(yīng)得很痛快�!�
“嗯�!鄙塘钪畚站o咖啡,表情格外輕松:“上次你和我說完,我想了很久,你似乎說得對,礙于面子或者執(zhí)念,我才暗示自己喜歡周斂。離開海灣集團這段日子,我其實過得還不錯。”
“那就好。”林采星喝了口咖啡。
商令舟抬眸注視著周斂:“他還是和以前一樣,耀眼奪目。你命真好,他這么喜歡你。”
“我——”
林采星還沒說完,臺上的周斂開始發(fā)言。
“很高興能被邀請作為校友代表,向大家分享這些年我的工作心得�!�
“插個題外話,其實我最近很忙,面對五千字的發(fā)言稿確實有些焦灼�!�
“畢業(yè)后,我已經(jīng)很久沒有如此正式地寫一篇稿子了。”
臺下的學(xué)生老師和校友們集體哄笑。
這禮堂最多能容納5000人,幾乎都已坐滿。林采星和商令舟站在最高的臺階上,一同靠著欄桿聽周斂發(fā)言。
“但我看見我的愛人期待的目光后,我改變了自己的想法�!闭驹诰酃鉄粝�,周斂姿態(tài)放松,卻絲毫不減氣場。
他的眼神溫柔且堅定:“我覺得,我站在這里發(fā)言,他一定會很崇拜我,所以我就上來了。”
這一次,大家的笑聲更加清晰。
林采星忽然被鏡頭捕捉到,捂著眼睛笑了。
“想不到他還能這么幽默�!�
商令舟感慨地笑了笑。
【90作者有話說】
大結(jié)局倒計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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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顯露◎
周斂演講完,
林采星已經(jīng)回到自己的坐席。他開玩笑說:“借了你的光,我的椅子上也有姓名牌,還是中英雙語�!�
“你是貴賓�!敝軘繝科鹆植尚堑氖�,
指尖插入他的指縫,
緩緩扣�。骸吧塘钪酆湍阏f什么了嗎?”
商令舟剛剛的表情還算真誠,但他依舊擔心對方為難林采星。
“他說他要去瑞士定居。”
“其余的沒有說�!�
林采星勾著無名指,
和周斂的指尖玩鬧似地纏繞:“你演講的時候很有魅力,比上學(xué)那時加個更字�!�
從高中開始,周斂便經(jīng)常參加此類活動,
尤其在幾場辯論賽上,
成為全場焦點。
那時候林采星非常驕傲,
恨不得把周斂男朋友幾個字貼在腦門上。
“嗯。”周斂望向他,指腹安溫柔地、輕輕地、蹭著他手背的骨骼,“那就沒白講。”
林采星樂了:“結(jié)束后我們?nèi)W(xué)校里轉(zhuǎn)一轉(zhuǎn)吧,我想吃NCW的巧克力噴泉�!�
“好。”
活動結(jié)束,
周斂謝絕校方的晚宴邀請,和林采星去校園里散步。
黃昏的余熱落在熟悉的路上,兩人手挽著手,
四年的記憶在一步步腳印中被悄然喚醒。
站在大學(xué)教堂前,
林采星指尖輕輕觸碰著古老的褐砂石墻壁,眼前是他和周斂相處的每一幕。
“周斂,
我給你準備了驚喜�!�
他是個憋不住事情的人,昨晚在收到定制的情侶手鐲和戒指后,迫不及待地想和周斂分享。
“最近的驚喜似乎有很多�!敝軘枯p笑一聲,眼睫垂下時涌起一抹心疼。他知道林采星的想法,
無非是想讓自己開心一些。
“嗯,
但需要再等等。”
林采星頗為興奮:“提前做個預(yù)告。”
“胃口成功被吊起來了�!敝軘颗浜系卣f。
“就是要這個效果�!绷植尚潜镏�,
胸腔微微震動:“我是不是很壞�!�
“是壞�!�
...
臨走前,兩人碰見凌晟和隋豫,凌晟張了張嘴,神色顯得有些尷尬。倒是隋豫,熱情地朝林采星挑眉:“采星,看來周斂還是比較聽你的話。”
林采星知道他在說演講的那件事,垂眸一聲悶笑:“晚上有安排嗎?可以去我家里吃飯。”
隋豫胳膊懶散地倚在車門上:“有事,下次吧�!�
兩人離開后,凌晟緊鎖著眉頭,手指猶豫不決地敲打著方向盤,隋豫上車后,他問:“你和林采星,什么時候關(guān)系這么好了?”
“一直不錯�!彼逶プ诟瘪{駛,雙臂交叉在胸前:“人小兩口感情的事,孰是孰非,和我們無關(guān),旁人就別一直挑刺了�,F(xiàn)在令舟也走了,你要想維系好和周斂的關(guān)系,還是要對采星態(tài)度好點�!�
無數(shù)個念頭在凌晟心中閃現(xiàn),他目視前方,沉默著嘆了口氣。
“不過,你怎么沒和令舟走?”
凌晟眼神帶著些惆悵:“他不喜歡我�!�
隋豫望著他,抬手拍了拍他的肩:“算了。”
“嗯,算了。”
近日,春雨不斷。
行駛在公路上的黑色布加迪卷起潮濕的泥土。
凌晟凝視著車窗外綠葉盎然的棕櫚樹,感嘆時間的消無聲息。
伴隨著又一場春雨,空氣略帶濕悶,整座城市被籠罩在春寒之下。
設(shè)計室內(nèi),榆樹的落影從窗外鉆進來,落在淡綠色的絲綢上,留下斑駁的光影。
林采星站在一旁,正在和新招聘的設(shè)計師們聊天。
“這件綠色羅裙雖然沒有其他的裝飾物修飾,但贏在線條的設(shè)計感和面料,穿上后嫻雅溫柔,在晚宴的一眾西式洋裙中絕對亮眼�!�
林采星很滿意這件為白楚惠設(shè)計的禮服。
禮服的設(shè)計師是他新找來的設(shè)計師溫華。
見時間不早,他和設(shè)計師們到繡工室圍觀了頂級繡工們的現(xiàn)場操作后,心滿意足地離去。
白楚惠過幾天要參加好友的生日宴,以此契機,他想送白楚惠一件禮物。
時間過得很快,轉(zhuǎn)眼他在美國已待了一個多月。這期間他收獲很多,也很充實,甚至不愿再暫時舍棄這樣的日子。
回到劇組,他化好妝后開始下午的戲份。
和古裝相比,現(xiàn)代裝的妝容簡單很多,節(jié)省許多時間。今天他要拍攝的,是一場險象環(huán)生的戲份。由于少年貝克的父親不讓他去城里參加比賽。爭吵中將他的小馬嚇跑。當貝克追到小馬時,才發(fā)現(xiàn)小馬失足掉進了山谷,由于韁繩被勾在樹枝上,無法脫身,馬上就要墜向更深側(cè)的懸崖。為了將心愛的小馬救出來,他毅然決然跳進去。
這場戲拍攝得并不順利,一直到很晚還沒有結(jié)束。夜里光線暗,劇組出于保護演員和動物的想法,每個鏡頭都非常謹慎。
林采星很狼狽,晚餐直接坐在石頭上匆匆扒了兩口土豆泥,便繼續(xù)拍攝。
玉山笑話他,小馬的晚餐都比他的要豐盛。
但他覺得,小馬病剛好,還要配合他拍戲,營養(yǎng)必須要跟上。
小馬的三餐,都是他私人出資。
他已經(jīng)和周斂商量好,等他拍完戲,就把小馬接回去,養(yǎng)在自己的家。
尖銳的風在山谷里肆虐。
林采星在狹窄的巖縫中,一遍又一遍地重復(fù)著劇本上的動作。
伊芙琳面色凝重,非常擔憂他的安全。
深更露重,巖壁到了夜晚非常濕滑。
凌晨兩點,當他騎著馬兒從山谷內(nèi)沖出去時,劇組所有的人都在為他歡呼。
換戲服時,玉山突然驚叫:“采星,你受傷了?”
林采星回了下頭:“可能是蹭的�!�
拍戲時他的后背突然刺痛一下,估計是被石壁上尖銳的石頭劃的。
伊芙琳知道后,請來醫(yī)生簡單為他消毒。醫(yī)生說幸好傷口比較淺,估計三四天就能好。
玉山在旁嘀咕:“三四天?”
這傷口劃痕很長,瞧著觸目驚心的,真的三四天就能好嗎?
“盡量別沾水�!�
惦記著醫(yī)生的囑咐,半夜三點林采星回到家。
往常這個時間周斂應(yīng)該睡了,但書房還亮著微弱的燈。林采星輕輕推開木門,映入眼簾的是地上那道修長的黑色身影。
他抬起視線,只見柔和的燈光前,周斂神色專注地盯著面前的文件,眉眼神思倦怠。
“怎么還沒睡?”
周斂尋聲望去,沒有波瀾的眼睛微微一顰。
“怎么灰頭土臉的?”
望著周斂疲憊困倦的眉眼,林采星懨懨地垂眸,隨即碰了下后面的傷,掩飾道:“今天拍的戲份難度比較高,再加上妝造的原因�!�
擠出笑容,他雙手落在周斂的肩上:“你在等我嗎?”
“嗯。自己睡不著,就起來處理一些公事�!�
周斂握住他的手,聲音聽起來有些沙�。骸叭ハ丛璋桑恳灰輦熱水澡解乏?”
“不用了。”林采星顧忌著傷口,樂呵呵地說:“我都累死了�!�
周斂已經(jīng)幫他準備好干凈的衣服,臨走前他神色躊躇:“你的眼睛都有紅血絲了,下次不要等我到這么晚。”
周斂低笑:“沒關(guān)系,你不在的時候,我經(jīng)常這么工作�!�
林采星目光落在周斂的眉眼上,心像被針輕輕扎著。雖是如此,但周斂每次和他打視頻電話,狀態(tài)都很松弛,精神也不錯,從沒像現(xiàn)在這樣過。
他突然嘟囔:“我不走了�!�
周斂沒聽清:“嗯?”
“我要留在美國�!绷植尚悄抗鈭远ǖ匦α诵Γ涌祀x開的腳步。
走廊里,他留意著書房的動靜,沒有聽到拒絕的聲音,便放心離開。
隔壁響起淅淅瀝瀝的水聲。
周斂凝視著夜色,起身將燈關(guān)上。
第二天,林采星醒得并不算早。
他本以為周斂已經(jīng)去上班,翻了個身,忽然撞入一道深邃嚴肅的視線。
“你、你沒走啊�!�
周斂斂著眉問:“你受傷了?”
“哦�!绷植尚锹掏虘�(yīng)了聲,下意識碰了下后面的傷:“沒什么大事。”
他垂著眼,打算去衛(wèi)生間,腰忽然被攬住。
“怎么不和我說?”
周斂今早醒來,照例打量林采星的睡顏,臨走前發(fā)現(xiàn)林采星的睡衣上透著一絲血跡。
當他掀開睡衣后,發(fā)現(xiàn)了這道傷口。給玉山打了個電話后,他知道了前因后果。
“忘了。”林采星有些逃避地耷拉著腦袋,輕輕說:“我估計都好了吧。”
“這么長的傷口,怎么可能這么容易好�!�
周斂看到這道傷后,心情很差。
他知道林采星為什么不和自己說。
這些日子,他時常因為姜柔的事焦心,肯定也影響到了林采星的心情。
國利的大廈的調(diào)查結(jié)果已經(jīng)整理好放在他的辦公室,他暫時不知道該怎么處理。
“沒事的,放心吧�!�
林采星沒皮沒臉地用腦袋蹭了蹭他:“我皮膚愈合能力強,一點都不疼�!�
周斂:“采星�!�
他頓了頓,喉結(jié)微微滾動:“下次有什么事,一定要和我說。你的事,無論大小,對我來說都是重要的事�!�
林采星不著痕跡地蹭了下眼睛,翹起唇哄著他:“嗯嗯,我記住了�!�
算起來,兩人已經(jīng)有些日子沒有好好說說話。
周斂今天干脆居家辦公,陪林采星去劇組拍戲。林采星總和他念叨自己的小馬,他還沒來得及仔細看看,他打算在家里修建一間馬廄,供小馬未來居住。
到了片場,他發(fā)現(xiàn)這匹小馬確實漂亮,站在陽光下,棕色的毛發(fā)通體鮮亮,好似飛揚的烏金錦緞,順滑又有光澤。
“它在電影里叫洛克。”
“私底下我管它叫發(fā)財�!�
周斂低笑,眸子里漾起一絲溫柔:“很中式,愿望也很純樸�!�
林采星跟他一起笑著,讓發(fā)財給周斂表演一個原地踏步。
伊芙琳看見周斂,朝林采星眨了眨眼:“你們倆也□□愛了,他居然在這里辦公陪著你�!�
林采星勾著笑:“我們最近比較忙,見面機會少�!�
愛德華從旁邊經(jīng)過,加入討論:“我第一次見到如此黏人的ceo。”
林采星腦海里閃爍著那些“少爺終于笑了”的梗,接過愛德華遞來的蘋果:“其實是我比較黏人�!�
今天的戲份不重,是一場在牧場訓(xùn)練的戲。
兩匹駿馬在金色的農(nóng)場馳聘,兩道矯健的身影時而并駕齊驅(qū),時而互相追逐,坐在一旁看他們拍戲也是一件悠閑的事。
周斂的目光悄然拂過林采星的周身。
他的神色透著欣賞,眼里倒映著對面人的一舉一動。
這時,他接到情報部門打過來的電話。林君山在兩周內(nèi)和姜柔通話兩次,最近一次是昨天晚上,準備接收姜柔派人送過來的古董。
電話里,林君山對古董的明細也不知情,只知道要妥善保管好,共有1001箱。
行動日期,就在下周二晚。
掛下電話,周斂眉目陷入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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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
回家前,
周斂和林采星去了趟海湖莊園。
白楚惠正在香室調(diào)香,以為林采星只是單純地過來送禮服,溫柔地含著笑:“今天周斂不忙嗎?竟然和采星一起來了。”
周斂沒說話,
只是輕輕坐下。
“怎么了嗎?”白楚惠拆開禮服包裝,
眼神中透著一絲沉重和疑慮:“采星?周斂怎么了?”
林采星抿了抿唇,握住白楚惠的手:“外祖母,
周斂想和您說說他媽媽的事�!�
得知是關(guān)于姜柔的,白楚惠生出一種不好的預(yù)感。
“事情是這樣的…”
一刻鐘的時間,周斂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知白楚惠,
他的雙眉緊緊蹙起:“中標國際大廈項目的施工集團董事長,
是亞歷克斯的叔叔。他們不僅僅是偷工減料,
還擅自更改了大樓的內(nèi)部設(shè)計,牟取更多的利益。這種設(shè)計存在安全隱患,很容易出事。據(jù)我所知,至少三億美元在我媽媽的個人賬戶里�!�
“什么?”一向端莊優(yōu)雅的白楚惠,
在聽到姜柔所作所為時,如遭雷擊,握著的香輕輕斷在桌子上。
“她怎么能這樣?”
“還有一件事�!敝軘勘砬槌林兀骸八谙轮苡袀計劃,
想借林君山之手在集團的地皮存放一些東西,
我懷疑是違禁物品�!�
聽到這,白楚惠甚至不能再心平氣和說話。
她萬萬沒想到,
姜柔會將事情做得這么絕。
“戴維斯內(nèi)森是做什么生意的,相信您有所耳聞。”周斂垂眸,眼底濃重如霧:“那些東西,能是什么正經(jīng)東西?一旦涉及警方,
整個集團都會被牽扯�!�
“您知道我媽媽到底想做什么嗎?”
白楚惠表情漸漸平靜下來,
只剩一抹深刻的無奈和憂慮,
她看了眼林采星,眉頭微蹙。
“我有一些猜測,但覺得不至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