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單妙竹的這番話讓沐云書十分的驚訝,她沒想到單妙竹原來想得這么通透!
她什么都知道,只不過沒這個能力反抗!
沐云書握住了單妙竹的手,神情鄭重:“若給你一次改變命運的機會,王妃可愿意嘗試?”
單妙竹眨了眨掛了一層霧氣的睫毛,怔怔道:“改變?我哪里有這個資本抗爭,我怕……連累我爹娘……”
“王妃,你不抗爭就可以護住你爹娘么?若真的落得你想象中的那個結(jié)局,伯父伯母又該如何?”
沐云書聲音溫涼如水,讓單妙竹無助又煩亂的心漸漸平靜下來。
她目光也變得堅定,抬起頭看向沐云書道:
“云書,你是不是有什么辦法?我只求能保全我自己和家人的性命,若有一絲希望,我愿意盡力一試!”
“有是有一個,不過謀事在人,成事在天,我不敢向王妃打包票!”
“你放心,云書,成與不成,我都感念你的恩情!”單妙竹雙手緊緊握住了沐云書的手,激動地道。
沐云書又拉到一個盟友,嘴角也彎了起來,她也不繞彎子,問道:“王妃與紀家的紀初禾小姐關(guān)系如何?”
紀初禾剛剛也在此處,她與她姑姑紀凝珍的關(guān)系其實不錯的,但適才可能在考慮話本子上的事情,所以一直心不在焉,并未搭幾句話。
單妙竹不太明白沐云書為何突然問起紀初禾來,但她也沒有藏私,想了想道:
“你這般通透,應(yīng)該能看明白,因我家事不顯,她們沒一人把我放在眼里,我勉強能與她說上幾句話而已!”
“能說上幾句話就好!下次見面,王妃可以多夸贊紀小姐幾句,比如贊她比左家小姐更加溫柔體貼,若進入祁王府的人是她而不是左小姐便好了!”
單妙竹驚訝的睜大了眼睛,小巧的嘴巴也跟著張得圓圓的。
如若她這般說,豈不是讓紀凝珍動了進祁王府的念想�。�
可她很快就想通了其中關(guān)鍵,一山怎能容二虎,若是只有左小翎一個,那左小翎要對付的就是她,可如果紀初禾也想嫁進來,那左小翎首先要對付的就不是她了!
畢竟紀初禾乃是王爺?shù)谋砻�,不論是親厚程度還是家勢,都會讓左小翎有更深的危機感!
而官家不可能讓兩人同時嫁進祁王府,兩人爭斗起來,只會是兩敗俱傷!
單妙竹心中頓生歡喜,這兵不血刃的辦法簡直妙極了!
怪不得小公爺那棵鐵樹會在見到沐云書以后開了花,這樣聰明又心懷大義的姑娘,誰能不喜歡呢!
“我明白了,云書,我明白了!”她激動得有些語無倫次,沒人知道她擔(dān)驚受怕了多少天!
沐云書發(fā)現(xiàn)單妙竹其實很聰慧,這些事不用她深說便一點就通,這讓她省了很多力氣。
她笑道:“那就盼王妃得償所愿!”
單妙竹眼睛亮亮地道:“好,我定會盡力而為!”
她并沒有詢問沐云書幫她的理由,她猜是因為紀家屢次相逼,讓云書生出了對付紀家的心思。
她知道自己的能力,斗不過左小翎和她背后的左家,所以,她感激沐云書能給她指一條明路!
兩人心照不宣地笑了笑,這才緩步朝停外走去。
單妙竹看見一直站在原處等待沐云書的人,溫聲道:
“云書,其實,我很羨慕你!你要珍惜這個,一直堅定的站在你身邊的人!”
其實王爺對她已經(jīng)很好了,可王爺還是會為了各種事情叫她忍耐。
她不是不能忍,只是覺得好累好累。
沐云書臉上的笑意更深,靨下現(xiàn)出了淺淺梨渦,比這春光還要耀眼。
“我會的!”
她亦是步伐堅定,朝墨歸走了過去。
單妙竹和沙縣令等人都是極有眼色的,今日可是上巳節(jié),他們怎能在這里打攪一對兒有情人。
沙縣令朝墨歸作了個揖,道:“小公爺有事與沐娘子聊,下官和盧兄等人去蘭箬亭處等小公爺,時辰還早,小公爺勿急!”
盧縣令也哈哈笑道:“對對對,時辰還早,小公爺切勿著急!”
單妙竹彎著眉眼看向兩人:“我還要趕回去做桃花餅,就不打擾了!”
她又湊到沐云書耳邊輕聲道:“有結(jié)果我會派人給你送信!”
沐云書點頭,又向幾人見了禮,幾人就先一步下了山。
沐云書和墨歸也沒有在靜慈庵多留,漫步朝山下走去。
行至一處桃花林,沐云書才擔(dān)憂地問道:“宜山縣火災(zāi)到底怎么回事,你可受傷了?”
墨歸頓了一下,勾起嘴角搖頭道:“我無大礙,不過這件事說來話長�!�
即便有些復(fù)雜,他也沒想對沐云書隱瞞,瞧見不遠處有一條石凳,拉著她走了過去。
初春天氣并不暖和,想了想,墨歸竟將自己的衣擺撕下一片,墊在了石凳上。
沐云書剛想阻攔,墨歸卻道:“不打緊,這身衣裳本也臟了,這樣去見官家,他也會覺得我差事辦得辛苦!”
這當然是安慰沐云書之言,沐云書心底一暖,也不再拒絕,拉著墨歸一起坐了下來。
雖然已經(jīng)定了親,可墨歸坐在沐云書身邊依舊有些緊張。
但這種緊張是甜絲絲的,是那種心跳加速,嘴角會抑制不住上揚的感覺。
暗暗順了幾下呼吸,他的心跳才稍微平穩(wěn)了一點,與沐云書說起正經(jīng)事來。
“如沙縣令所說,這次火災(zāi)不是天災(zāi),而是人為,我趕到宜山縣時,大火已經(jīng)蔓延,我只能盡力集結(jié)人手救出受困的百姓�!�
沐云書漆黑的瞳仁里滿是不解:“宜山縣軍巡鋪的人為何沒能及時發(fā)現(xiàn)火災(zāi)?”
“有人在宜山縣軍巡鋪附近的水井里下了巴豆,導(dǎo)致那日巡邏人手出現(xiàn)了空缺!”
沐云書吃驚,看來這縱火之人鐵了心要讓這火著起來,有了水車,便向軍巡鋪的鋪兵下手了!
可這是為什么?什么深仇大恨,讓那人要將一個縣都毀了?!
第363與她討杯喜酒喝!
沐云書倒不認為這場火是為坐實她災(zāi)星之名放的,因為前一世也有這場火,且比如今更加慘烈。
可惜她沒有記下火災(zāi)的確切日子,不然也許可以避開這次災(zāi)難。
墨歸見她憂心忡忡的樣子,安慰道:“別擔(dān)心,雖然燒毀了很多房屋,但百姓們多數(shù)都得救了,是你救了他們!”
說話間,墨歸的眸色又暗了下來,火災(zāi)時的情形仍然歷歷在目,他不敢想象,如果沒有那些水車,宜山縣現(xiàn)在會變成什么樣子!
也正是有了那些水車,他沖進火海救人時,才能平安逃出來。
“其實我剛剛與左老王妃說了謊,火災(zāi)的原因我有些眉目!”
墨歸眉宇間籠上了一層冷意,沐云書只瞧他神色,就知這火災(zāi)背后隱藏著什么陰謀,不由也跟著呼吸一緊,認真的等著墨歸的下文。
墨歸害怕沐云書擔(dān)心,刻意放柔了聲:
“這事說來話長,那日陳大人的家人被押解入京,我并未在其中見到陳景洛的夫人,陳夫人娘家是福安人,我便想借辦案之由去福安打聽一下,沒有在福安問出什么消息,卻在宜山找到了一些線索�!�
沐云書一怔,沒想到宜山縣火災(zāi)居然與陳景洛大人的案子有關(guān),忙問:“什么線索?”
“救火后,我與沙縣令挨家挨戶的盤點傷亡人數(shù),在一個老鄉(xiāng)那里得知,前不久來到宜山縣的一對夫妻竟然不見了,他們家小廝是這場火災(zāi)唯一喪命的人,大火應(yīng)該也是在他們租賃的房子附近燃起來的�!�
沐云書蹙眉沉思,半晌后神情凝重地看向墨歸:“莫非那對兒夫妻,是陳夫人與別人偽裝的?那些人是沖著陳夫人來的?!”
墨歸一點都不驚訝沐云書這么快就看破里面的門道,輕輕點了點頭:
“按照老鄉(xiāng)的描述猜測,很有這個可能,不過并沒有確切證據(jù),因為他們租賃的院子已經(jīng)全部燒毀,找不出什么線索!”
沐云書放在身側(cè)的手緩緩捏成了拳,呼吸也加重了幾分:
“我大概知道他們?yōu)楹我呕�,他們�?yīng)該是以為陳夫人手中捏著什么重要的證據(jù),但又一時沒能搜查出來,情急下只能將院子全部燒毀!”
為了掩人耳目,那些人索性讓大火燒得更旺一些,多一些傷亡,就沒人能查出他們的目的了!
這些人為了一己之私,真是什么喪心病狂的事情都能做得出來!
一只大手緊緊將她冰冷的手握在其中,墨歸側(cè)頭朝沐云書看來,目光比春風(fēng)還要和煦。
“你只按照你的計劃進行,陳夫人這邊的事情交給我,我們分頭行動,一起把紀家這顆毒瘤剔除!”
墨歸手心的溫度似乎給了沐云書很大的力量,她彎起唇角,朝他點了點頭。
墨歸淡笑,從衣袖里拿出了一支發(fā)簪,上面雕著精美的芍藥。
將發(fā)簪遞到沐云書手中,他紅著耳根道:“回來的有些匆忙,不知道你喜不喜歡�!�
沐云書接過來就插在了頭上,笑問:“可好看?”
墨歸眼底的光更柔了幾分,怎么會不好看呢,沐昭昭頭上就算插一根筷子,都是令人心動的!
“好看!”
沐云書知道墨歸還要帶著沙縣令他們?nèi)雽m去,不好耽擱他的時間,說了一會話兩人便繼續(xù)朝山下走,來到蘭箬亭附近時,竟見有工匠搬了個石碑立在了花海一旁,石碑上寫著“云�!倍�。
許多姑娘都在疑惑這花海為何取了這樣的名字,問工匠是何人讓他們立的這石碑。
一工匠回道:“這片地是我們家小公爺?shù)�,花也是小公爺親手為未來世子夫人種的,當然是我們小公爺叫我們立的石碑!”
眾人詫異,小公爺?哪個小公爺啊?
安國公?齊國公?可這幾家的世子爺不是三四歲,就是三四十歲,怎么想都與花匠描述的那人不符!
有人驚嘆道:“莫不是鎮(zhèn)國公府的小公爺?那位冷面閻王墨指揮使?!”
“天啊,他竟然會為未婚妻種花?我是不是還沒睡醒?”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看上去那么無情冷酷的小公爺,沒想到竟也有如此溫柔的一面��!”
聽到這些議論聲,沐云書側(cè)頭朝墨歸看去,就見他的耳朵幾乎紅得滴出了血。
她不由莞爾,別說這些百姓,她也發(fā)覺越與小公爺接觸,就越會發(fā)現(xiàn)他與想象中的不一樣。
“這些花也很好看!”
“與你比起來,還差一點!”
兩人對視,眼睛又都彎了起來。
尋到方蓉和沐樂馳,沐云書便讓墨歸與沙縣令他們?nèi)雽m去了,她們也沒在七峰山停留太久,很快就坐著馬車返回了京城。
回去的時候,方蓉比之前更加沉默了,沐云書也不清楚她和大哥發(fā)生了什么,有些事她是不好干預(yù)的。
到了沐家時,沐云書邀方蓉晚上在這里用飯,若平時蓉兒一定會欣然答應(yīng),可這次她卻是拒絕了。
沐云書見她情緒不怎么好,也就沒再留她,說了幾句話便目送她離開了。
與大哥一起跨進院子后,沐云書便抬頭對沐樂馳問道:“大哥,你和蓉兒可是說了什么?”
沐樂馳眨了眨眼睛,他與方姑娘說了不少話,不知道妹妹問的是哪一句��!
想了好一會,他才道:“倒也沒說什么特別的,就是她與我說她可能要議親了,我說等她成親時定要與她討杯喜酒喝!”
說著,他拍了一下腦門,懊悔道:“我沒提給方姑娘送禮的事,她不會是嫌我小氣,所以不高興了吧!”
沐云書:……
她已經(jīng)知道蓉兒喜歡的那個人是誰了,真沒想到大哥這個憨憨竟然有人喜歡!
不是大哥不好,只不過大哥這性子完全沒有開竅��!
蓉兒用議親的事情試探大哥,大哥卻一點反應(yīng)也沒有,難怪蓉兒會難過了!
沐云書知道感情的事情不能強求,但想到蓉兒失望的樣子,還是忍不住對沐樂馳問道:
“大哥,要是蓉兒嫁的人對她不好該怎么辦?”
沐樂馳愣了愣,這事他從沒有想過,想到那個充滿朝氣的姑娘若像妹妹曾經(jīng)一樣,被婆家磋磨,他心口竟然有些發(fā)悶。
“成親的確是大事,只能請方夫人他們上些心!”
沐云書再次被大哥的遲鈍給打敗了,不過現(xiàn)在她也不清楚與蓉兒議親之人的情況,還是不要隨便自作主張的好。
無奈地彈了一下沐樂馳的腦門兒,嘆道:“大哥原來的機靈勁兒哪里去了,不要讀書讀傻了才好!”
沐樂馳痛得頭發(fā)都翹了起來,揉著腦門兒一臉不解:“小妹,傻不傻跟讀書有什么關(guān)系……”
第364章憋屈死了!
另一邊,景德帝聽聞宜山縣火災(zāi)沒有造成太多人員傷亡,也暗暗松了一口氣,沒有太多傷亡,就不會激起民怨。
讓他意外的是,其中竟然還有沐云書的功勞,那丫頭拿到百萬兩銀子竟還不忘做善事,的確難得!
景德帝莫名地升起了一股自豪感,與大臣們說話時底氣都足了,他并未重罰沙縣令,只罰了他兩年俸祿,還撥了兩萬兩銀子給他,讓他盡快安頓好百姓。
沙縣令以為自己或許能逃得了死罪,烏沙怕是保不住了,沒想到官家竟如此寬容,感激地連連叩首謝恩。
墨歸并未將陳夫人一事告知景德帝,景德帝命他繼續(xù)追查縱火一事,叫他一個月內(nèi)務(wù)必查出幕后黑手。
景德帝之所以給墨歸施加壓力也屬無奈,事情堆積到一起,朝廷必須漂亮的解決一個案子才不會讓百姓失望。
墨歸并沒有討價還價,直接應(yīng)了下來,景德帝很高興,打發(fā)他去辦事,可墨歸卻沒有走。
“臣還有一事要奏!”
聽了這話,景德帝心里直突突,生怕又是什么不好的事,皺眉道:“什么事?”
墨歸一點不藏著,直接將今日靜慈庵發(fā)生的事情講給了景德帝。
末了,他還跪在了地上,對景德帝道:
“云書明明做了許多善事,卻被人造謠,竟說她是煞星!官家,求您給云書一個公道,臣要為朝廷效力,不能時時刻刻守著她,臣真怕哪一次回身,她就不見了!”
景德帝嘴角抽了抽,這是他能聽的么?
他知道今兒上巳節(jié),小伙子會對心儀的姑娘表達心意,可也沒有表達到老丈人面前來的�。�
想起那丫頭又被人欺負,景德帝心里也怪不是滋味兒。
他之前對沐云書的確沒什么感情,可最近他總是想起那丫頭小時候的事,想到這些年她在外頭受到的苦,如今又沒辦法將她認回來,景德帝心里既悵然,又歉疚。
“老王妃那里沒有惡意的,你遷就一些,至于紀氏……”
景德帝思忖片刻,他不能忤逆母妃,還不能處置一個刁婦么!
他招來海公公,對他道:“你去幫朕傳一句話!”
海公公聞言,忙不迭附耳過去,聽了景德帝將話說完便應(yīng)了一聲,退出了御書房。
海公公走后,景德帝才看著依舊跪在地上的墨歸道:“得了,還不起來?要朕扶你不成!”
這小子平時跟一頭倔驢一樣,遇到沐云書的事情,這膝蓋倒是靈巧起來了!
他白了墨歸一眼,哼道:“等會幫朕送些賞賜過去,告訴那丫頭,別做了好事還悶聲不響的!”
墨歸知道官家這是在惦記云書,嘴角瞬間就揚了起來,應(yīng)道:“是,臣定把賞賜帶到!”
墨歸走后,景德帝還在驚訝之中。
這小子居然笑了!不是,就送個賞賜,怎么比升官還高興,真是出息!
得虧海公公這時候出去辦差了,若他還在,定會感嘆小公爺剛剛的表情,像極了當年官家與皇后定親后的模樣。
那時候官家天天齜著兩顆牙,生怕別人看不見他有喜事似的。
又說海公公帶著官家的口諭很快就來到了鎮(zhèn)國公府。
紀凝珍聽說海公公為官家傳旨而來,忙讓墨蘭將她從床上扶起,趕到了前廳。
海公公看著紀凝珍的扮相不由挑了挑眉,紀凝珍臉上煞白,額頭上還戴著厚重的抹額,不知道的還以為被冤枉的人是她。
等紀凝珍等人跪下后,海公公才開口道:“國公夫人,官家讓老奴給您帶句話�!�
紀凝珍忙道:“臣婦洗耳恭聽!”
海公公清了清嗓子,學(xué)著官家的樣子:“國公夫人,你如此關(guān)心國運,自是不忍宜山縣百姓受苦,朕已經(jīng)幫你向宜山縣百姓許諾,為他們捐五萬兩銀子重建家園!你如此有善心,定也不圖名聲,朕會以朝廷的名義將這筆銀子送往宜山縣!另外,朕聽聞你在家祈禱幾日便能讓墨指揮使逢兇化吉,這福氣真是世間罕有,不若留在靜慈庵為大奉齋戒祈禱一年,好讓我大奉可以風(fēng)調(diào)雨順,不必再受災(zāi)難之苦!”
聽了這番話,紀凝珍腿軟如泥!
官家竟然讓她捐出五萬兩來!
五萬兩啊!她手上總共也沒有幾個五萬兩,這不是挖她的肉么!
不僅挖她的肉,還不讓人知道這銀子是她捐的,她簡直要憋屈死了!
這些事都還是小事,最可怕的是她要去靜慈庵齋戒一年!
這一年里大奉不管有任何風(fēng)吹草動,官家都可能會怪罪她祈福不上心!
這時候她恨不得打自己一嘴巴,為何要在墨歸面前邀這個功,活活把自己搭了進去!
她要是在靜慈庵呆一年,沐云書嫁入國公府都不用給她這個婆婆磕頭敬茶,那她就更加沒辦法拿捏這個兒媳婦了!
紀凝珍氣得一陣咳嗽,這回可不是裝的,是真的急火攻心,有了幾分病氣。
海公公可不會管她是否真的病了,只垂頭看著她,揚聲道:“國公夫人,接旨謝恩吧!”
紀凝珍勉強壓下了喉嚨里的干癢,抖著唇瓣,紅著眼睛道:“海公公,臣婦不是不想為百姓祈福,可臣婦這身子真的不大好……”
“墨夫人不必擔(dān)心,官家都替您想到了,明個兒老奴就為您請個太醫(yī)過來,幫您瞧好了身子,遲幾日再上山也行!”
紀凝珍一噎,急得身子都抖了起來。
不料海公公絲毫沒有憐惜,反而急道:“墨夫人,您若是想暈,接了旨再暈!老奴還要回去回話呢!您要不想接旨,也跟老奴直說,老奴得讓官家知道您不想拿銀子出來救濟百姓不是!”
紀凝珍被氣得吐血,哪里還敢抗旨,只能咬牙磕頭道:“臣婦……臣婦接旨!”
聽到紀凝珍的回話,海公公高興地點了點頭,但他并沒有離開,而是站在原地靜靜地看著紀凝珍。
紀凝珍怎會不知道海公公在等什么,他在等她將銀子拿出來!
就算再不情愿,紀凝珍還是咬牙找出了一盒銀票交給了海公公。
她將這口惡氣都算在了沐云書頭上,等沐云書進門,她定是要把這筆賬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第365章神仙般的人物
上巳節(jié)很快就過去了,但關(guān)于這一日的趣聞卻開始慢慢流傳開來。
百姓們將蘭箬亭花�?涞檬翘焐嫌械叵聼o,人們在羨慕小公爺對未婚妻的感情時,也開始聊起了關(guān)于沐云書的事。
大多數(shù)人對沐云書并不了解,湊到一起閑聊,這才將她的事情串聯(lián)到一起。
有人道:“原來小公爺?shù)奈椿槠蘧褪潜P盘玫哪俏汇迥镒影�!我從前還在想是哪家姑娘祖墳冒了青煙,竟然被國公府看上,若是這位娘子那就不奇怪了!”
“這話怎么說?!”
“你們居然不知道么?我曾在東市有幸見過這位娘子的風(fēng)采,那時候北丹人把咱們大奉人當傻子,想將天價東珠售賣給咱們,是這位娘子粉碎了北丹人的陰謀!”
“我還聽聞,聽說上巳節(jié)那日,官家又派下了不少賞賜給那位沐娘子,因她捐了多輛水車給宜山縣,才讓宜山縣沒有造成太大的傷亡!”
“還有還有,她還給好幾個貧困縣捐了不少治療風(fēng)寒的藥材呢!那些百姓能熬過嚴冬,多虧了保信堂和沐娘子!”
“城外的明月橋也是她出資修建的,得虧沐娘子將這明月橋修好了,不然留在驛站里那些人定然都活不成了!我表弟還在其中呢!”
聽了這些是,有人感嘆道:“這些事居然都是那位沐娘子做的?從前可一點都沒聽說過�。∵@樣菩薩般的人兒,行善不圖報,簡直可以與裴太醫(yī)家的千金比肩了!”
“沒錯沒錯,那位裴小姐也是這般善良,她在京都時,不管是酷暑還是寒冬,都會為窮苦百姓派藥,還會為看不起病的窮人免費義診,也是個神仙般的人物�。 �
“裴小姐不僅善良,容貌也是一等一的,不知道與大奉第一美人裴小姐相比,沐娘子相貌如何��?”
這話將眾人議論的話題又帶偏了,竟討論起上巳節(jié)這日出現(xiàn)的美人兒來,說著說著,話題又說道了紀家和左家的小姐身上。
“哦,還有一件趣事你們聽說了么?聽聞原本要定給九皇子的紀家姑娘反悔了,突然想要嫁入祁王府去,被紀大人罵了一頓,開始在府里鬧絕食呢!”
“竟然有這事!這高門大戶家的小姐竟這般任性?名聲不要了么?”
“九殿下不娶她,她早就成了笑話,不如為自己的未來爭取一次,還要什么名聲!”
“就是這事兒惹惱了左家,這祁王側(cè)妃的位置可是定給了左家,聽聞讓紀家姑娘這一鬧,左大人和紀大人在朝廷上還吵了幾句嘴呢!”
聽到茶館里這些閑話,翠玉借著倒茶的動作,湊近沐云書低聲道:
“小姐,看來祁王妃那邊已經(jīng)把事情辦成了!”
沐云書笑著點點頭,端起茶碗喝了口茶。
祁王妃的事情她并沒有擔(dān)心過,吳非衣那話本子對紀初禾的沖擊力已經(jīng)夠大了,祁王妃只是添一把火。
她們要做的,就是讓這把火越燒越旺!
一旁依舊辦著男裝的吳非衣低聲對沐云書詢問道:
“沐姑娘,你可是想讓這兩家爭斗起來,為陳大人爭取一些尋找證據(jù)的時間?”
吳非衣自從知道沐云書就是擊潰北丹人陰謀的那位沐娘子后,看著沐云書的表情活脫脫一個小迷弟。
成天圍著沐云書讓她講東珠的故事,還將自己寫出來的東西講給沐云書聽,只要聽到沐云書一聲夸贊,她就高興的一晚上睡不著覺!
沐云書也很喜歡這個很有才華的小姑娘,就是這姑娘總是臉紅,讓她有時候頗為費解。
見吳非衣又一臉好奇的看著自己,沐云書解釋道:“這個證據(jù),不需要我們來找,時機到了,自會浮出水面!”
吳非衣不解,證據(jù)怎么可能自己浮出水面呢?!
雖然想不通,但也知此刻不是細問的時候,便又道:“那還有什么是我能做的么?”
沐云書笑道:“這件事成不成,都要看你的!”
吳非衣詫異,她居然這么重要么?!
她臉蛋又紅了幾分,興奮地看著沐云書道:“你說,還要我辦什么事,我一定辦好!”
“自然還是你的強項,寫話本子!”
吳非衣一聽是這樣的任務(wù),眼睛瞬間亮如星辰:
“這個好說,是上次那個故事的續(xù)寫么?是不是想讓紀小姐越發(fā)無法自拔?”
“是也不是!”
沐云書湊近了吳非衣幾分,壓低聲音道:
“還是以紀家姑娘做原型,不過這一次要寫她如何一步步成為皇后的事情!”
茶館人多嘴雜,沐云書不好講得太細致,只道:
“這次我會想辦法將話本傳播出去,你可以寫妖后惑主,為排除異己暗中除掉了不少忠良,最后甚至連盟友都不放過,最后幫助家族青云直上,讓家族站到權(quán)利的頂峰!記得一定要將這個家族的野心描述出來,知道么?”
吳非衣認真思考著沐云書的話,立即站起身道:“我明白了,事不宜遲,我現(xiàn)在就去辦!”
幾人在外頭探聽了一陣消息后便返回了秋水胡同,吳非衣又聽了一遍沐云書的要求,很快就埋頭構(gòu)思起來。
沐云書則命羅三去其他州府請幾位會刻板的工匠,確�?梢詫⑿碌脑挶咀涌焖俪蓵�。
這期間,因為祁王妃的干預(yù),左小翎和紀初禾的矛盾越演越烈,甚至在祁王府的花園里,兩人互相拉扯著掉進了池塘。
當時祁王就在附近,慌亂下將離他近一些的紀初禾先救了上來。
這事讓左大人極為不滿,夜里便跑到紀府質(zhì)問紀大人到底打得什么主意。
如果紀家最開始就惦記著這側(cè)妃之位,那就不要假惺惺讓他左家的女兒嫁入祁王府去。
紀元柏哪里會想到事情竟然發(fā)展成這個地步,但又不能向左家道歉,讓自己在左家面前矮了一截。
兩人最后是不歡而散,心中對對方都生出了幾分不滿。
左大人離開后,紀元柏發(fā)了一通脾氣,最后叫人去將紀初禾的頭發(fā)剪了!
這事都是這個女兒搞出來的,既然她不聽自己安排嫁給九皇子,那便去做尼姑好了!
第366章風(fēng)靡全城
紀大夫人聽聞夫君的決定急得上火,她哪里舍得自己的女兒被送去庵里,只能次日起了個大早,跑到賢妃宮里來求情!
剛進殿門,紀夫人就哭喪著臉,快步朝著正梳妝的賢妃道:
“賢妃娘娘,求求您救救初禾吧,她才十七歲啊,這般的年紀送到庵里,以后該怎么活�。�?”
賢妃聞言,那張嫻靜的鵝蛋臉上隱隱閃過一絲怒容。
不久前她剛聽聞官家將她姐姐紀凝珍罰去了靜慈庵,她想了諸多辦法才求得官家開恩,讓姐姐在小公爺成親時回府。
事情還未平息,這紀家竟又出了一個要被送到庵里去的,怎能讓她不氣!
“你們一個個的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余!自己的女兒教不好,什么事都要來找我,我是幫你們擦屁股的?!”
這話實在是難聽了,紀夫人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為賢妃捶腿的單妙竹,覺著被賢妃下了面子,臉上火辣辣的。
可女兒的未來要緊,她也顧不得那么許多,只能低聲下氣地對賢妃道:
“娘娘,是初禾不懂事,可……可都是因為那丫頭愛慕祁王殿下才會如此啊,您看既然九皇子也無心娶初禾,要不就叫初禾跟左姑娘一起進祁王府好不好?”
紀夫人就這一個女兒,雖然側(cè)妃的身份有些低了,那也總好過把女兒送去庵里過活。
賢妃是不想管這事的,左家現(xiàn)在還有用,若讓左家女和紀家女一起進祁王府,左家定會生出不滿,可能也會得罪左老王妃。
她正想打發(fā)紀夫人離開時,單妙竹竟猶豫著開了口:
“母妃,初禾妹妹那日落進池塘里,王爺救下她時,她衣衫都已經(jīng)濕透了……”
賢妃聞言,眉頭就擰到了一起,“你想說什么?”
單妙竹怯怯道:“臣妾只是覺著,王爺已經(jīng)瞧了初禾妹妹的身子,初禾妹妹怕是不好再找人家,若是不讓初禾妹妹進門,而是將人送去庵里,不知道傳出去會不會有人說王爺不負責(zé)任?”
紀大夫人沒想到單妙竹竟會為自己的女兒說話,不過這時候也不是猜測單妙竹心思的時候,她忙附和道:
“是啊娘娘,初禾她是有錯,可她只是想嫁給自己的意中人,您要是不成全她,她這輩子就都毀了!”
賢妃并不在意紀初禾這輩子是不是毀了,但她在意自己兒子的名聲。
若被人說祁兒毀了姑娘清白,卻將人打發(fā)到了庵里,官家知道后定會覺著祁兒沒有擔(dān)當!
想了好一會兒,她才沒好氣地道:“罷了,事已至此,她去庵里也解決不了問題,你們實在愿意將初禾送進祁王府,那就以侍妾的身份送進來吧!”
紀大夫人臉色白了白,祁王明明還有一個側(cè)妃之位,賢妃娘娘卻只讓她們初禾做侍妾,生生比那左小翎矮了一截,別說女兒,她心里都堵的慌!
可現(xiàn)在也沒別的辦法,侍妾就侍妾吧,有紀家在,就算是侍妾,初禾也不會受委屈的!
這般想著,紀大夫人便謝了恩,很快回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了紀初禾。
紀初禾之所以敢這般鬧,就是知道母親寵著她,就算父親生氣,母親也會想盡辦法保住她。
聽說母親爭取來的只是侍妾的位置,她還鬧了一會兒脾氣,不過想到那話本子上的內(nèi)容,她又平靜了下來,只要能進入祁王府,一切都可以慢慢謀劃。
紀元柏聽說妻子去找賢妃為女兒求了婚事,氣得打砸了好幾套白瓷杯子,他大罵妻子糊涂,本該先穩(wěn)住左家,以后他自有辦法將紀家女送去祁王府。
紀大夫人也不傻,老爺以后會送紀家女去祁王府,可那些姑娘都不是從她肚皮里爬出來的,那怎么能一樣呢!
紀元柏氣得想一掌拍死這無知自私的蠢東西,可紀大夫人知道夫君的性子,已經(jīng)先一步將女兒要進祁王府的消息傳了出去,紀元柏不想妥協(xié)也沒有辦法。
好在紀初禾是侍妾,比左家女的地位低上一截,他們這樣的退步,應(yīng)該不會再讓左大人計較了。
可誰知,紀左兩家還沒等將女兒送入祁王府,坊間竟又流傳出一個有趣的故事。
這故事說京都有一戶姬姓人家,不重視生男兒,只盼著生女兒,因為女兒一朝長成,便可送入宮中侍奉君王。
姬家的女兒也的確天資過人,不僅樣貌出眾,還天生媚骨,本已經(jīng)許了人家,但還是制造了巧合與太子相遇,讓本克制守禮的太子對她一見傾心。
姬姑娘的好友乃是太子妃,可她為了自己的地位,聯(lián)合宮中的姑姑一起將太子妃除去,末了,還說太子妃也是踏著別人的鮮血才登上的這位置,這是她惡有惡報!
后來,姬姑娘在姬家的幫襯下順利當上了太子妃,姬家一躍成為當朝第一世家,將那些曾經(jīng)瞧不起他們的對手,一一踩進了泥潭!
這姬姑娘后來成為了皇后,她的姑姑成為了太后,姬家兩女將朝廷攪得腥風(fēng)血雨,姬家更是成為百姓聞風(fēng)喪膽的存在。
這個故事有趣的是并非常見的大團圓結(jié)局,太子最后成了傀儡,只能被姬家操控,他與姬后最后都不復(fù)相見,但姬后只愛權(quán)利,不愛太子,并不在意太子對她的看法。
這以惡女形象為主角寫的話本子,一下就風(fēng)靡了京都的大街小巷。
不過這話本子并非是書齋里出售的,而是在一天清晨,突然出現(xiàn)在學(xué)堂的軒廁邊,茶館的茶桌上,大戶人家的角門處。
有些撿到話本子的人并不識字,但這不要緊,只看上面的配圖也能將故事猜的七七八八。
人們越看越興奮,就忍不住互相交流起來。
“我怎么覺著這話本里說的是紀家!聽說紀家很快就要將女兒嫁入祁王府了!”
“哪里是嫁,不過是一個侍妾!”
“侍妾也是紀家出來的侍妾,我聽聞是與左家的姑娘一起入祁王府,感覺與那話本子里講的故事真的很像啊,紀家那位姑娘不會為了上位,對左家的姑娘……”
這人不敢將話說得太明白,抬起手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眾人見狀不由擔(dān)心地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后又將脖子縮低了一些。
幾人說話的聲音變小,隔壁桌便聽不太清了。
穿著一身便服的沙縣令捋了捋胡子,對這些流言頗為驚奇。
第367章妙,真是妙��!
沙縣令本是景德五年的頭榜進士,與他同科的人最不濟也混了個五六品的京官,他卻還在各個小縣來回調(diào)動。
不是他沒有能力,是他實在不愿巴結(jié)那些世家。
但他也沒有陳景洛那樣,明著與世家對著干的勇氣,便只能安于現(xiàn)狀,十幾年一直做個小小縣令。
聽到這些人的議論,他便知這是有人在背后針對紀家,眼中多了幾分興味。
他身邊的隨從低聲問道:“老爺,您說這話本子是不是左家派人放出來的?他們不滿紀家出爾反爾,突然塞人入祁王府,所以弄了這么一招來惡心紀家!”
沙縣令眼中有光閃動,他勾唇道:“估計你說的,才是那幕后之人的目的!”
隨從滿臉不解,老爺這是什么意思?這幕后之人為何要讓人誤會左家要對付紀家?
沙縣令卻是繼續(xù)捋著胡須,笑得開懷:“妙,真是妙��!讓處在統(tǒng)一戰(zhàn)線的兩人為了同樣的目的而爭搶起來,狗咬狗的結(jié)局會是什么呢?”
經(jīng)歷過許多事的沙縣令已經(jīng)鮮少有這般激動的時候了,他太想知道到底是哪位高人在背后操控著這件事,只利用左紀兩家的婚事,就可以瓦解這堅實的同盟,簡直就是神來之筆!
他真的很想知道,紀左兩家分別得知這故事后的反應(yīng)!
哪里來了這么一個鬼才,用幾頁故事就能把人心玩弄于股掌之中,其實這事別人未必想不到,只是想到未必敢做,做了也不一定能做得如此行云流水!
不知這人是不是汕王或是其他皇子身邊的人,如果這人的目的是為了懲惡救民,他甚至都有些想要自薦追隨了!
與沙縣令一樣,同樣在驚嘆這些話本子的還有汕王。
起初他也沒看懂近日發(fā)生的事情到底目的在何,等鄂君顏幫他分析了一遍后,他才明白這件事是沖著紀、左兩家去的。
因為鄂家的支持,汕王表面上的確有與祁王一爭儲位的資本,但他畢竟不是鄂妃真正的骨肉,朝堂上的親信也一直被祁王黨排擠,實力還是遠不如祁王。
若紀、左兩家真的會因此事反目,最高興的人非汕王莫屬。
于是汕王命屬下去街市上尋回了幾本話本,想盡辦法送到了景德帝面前。
景德帝看到了這話本之后,第一反應(yīng)竟是覺得意猶未盡!好看啊。怎么這么好看,這可比奏折好看太多了!
等反應(yīng)過來這話本子映射的是誰,他臉上才象征性地表現(xiàn)出幾分怒意。
景德帝正愁一直被這兩家牽著鼻子走,不管紀家是不是話本上說的那樣,送上門來的借口,他怎能不把人叫過來敲打一頓!
于是兩位大人連夜被傳入宮中受訓(xùn)。
紀大人自然是一個勁表達自己的忠心,說那話本子是妖言惑眾,故意抹黑他們紀家!
景德帝則說身正影子就不會斜,他們?nèi)魶]有錯處,百姓為何會編出這樣的話本子來��?
當然,景德帝也沒辦法以一冊話本子來定紀家的罪,罵了一通后,便叫兩人回去自省了。
若是從前,左大人早就想辦法幫紀元柏辯白,可這一次,左大人始終一言未發(fā),只在旁靜靜地聽著官家訓(xùn)斥紀元柏。
兩人出了宮后,紀元柏實在沒能忍住,沉著臉看向左大人道:“左兄,小兒女的親事而已,你至于這般與我計較么?”
“在紀兄眼中,這不過是小兒女的親事,可在本官眼里,是我女兒的終身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