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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進了御書房后,景德帝便冷哼了一聲道:“怎么?鎮(zhèn)國公是對朕的封賞不滿?一直冷著臉在給誰看?”

    景德帝之所以到了御書房才發(fā)火,是不想鎮(zhèn)國公剛一回京,就傳出他們君臣不和的消息。

    海公公很有眼色地叫人關(guān)上了殿門,自己也悄悄退到了殿門口去。

    鎮(zhèn)國公梗著脖子朝景德帝拱了拱手,道:

    “微臣不敢,這次混同江之戰(zhàn),微臣也是僥幸獲勝,不敢居功,官家就算不賞賜臣,臣也絕無二話!”

    景德帝又冷哼了一聲,鎮(zhèn)國公這話不假!

    他還記得第一個注意到混同江有異常之人,乃是昭慶!

    那時,她從商隊口中聽到了一些情況,便讓商隊伙計一邊打探,一邊將消息送到了混同江守備那邊,還通過墨老夫人給了墨知許提示,皇城衛(wèi)的探子這才注意到了北丹人的異動,極速給鎮(zhèn)國公送去了消息。

    說起來,鎮(zhèn)國公能打贏這一仗,有他女兒一半的功勞,他應(yīng)該把給賞賜他的一千食邑分出一半給昭慶!

    不過想到昭慶就要嫁入鎮(zhèn)國公府,他與這倔牛就要成為親家了,為讓昭慶過得舒坦點,他也懶得與這頭倔牛計較。

    “你既然不是嫌棄朕的賞賜少了,那你冷著一張臉作甚?”

    第569章收回賜婚旨意

    景德帝問得直白,鎮(zhèn)國公也不是藏著掖著的性子,抱著頭盔就跪在了地上。

    他動作急切,鎧甲因摩擦發(fā)出了嘩啦啦的響聲。

    “官家,臣可以不要封賞,只有一事想求得您的恩準!”

    景德帝瞬間揚起了眉,他想不通鎮(zhèn)國公所求之事是何事,他還沒見過這倔牛如此鄭重的求過他!

    手指又摸上了扳指,景德帝坐到了椅子上打量著鎮(zhèn)國公,沒說答應(yīng)也沒說不答應(yīng)。

    他是天子,言出必行,怎能輕易給出允諾!

    鎮(zhèn)國公本是單膝跪在地上,半晌沒聽到景德帝的聲音,他皺了皺眉,將另外一條腿也跪了下來。

    “官家,臣從沒求過您什么,臣除了打仗,旁的也不懂,只知道守好這個國,讓家人可以安安穩(wěn)穩(wěn)的生活。所以,臣一直未讓知許上戰(zhàn)場,將他留在京城,就是希望他可以盡早娶妻生子,平安過完這一生。”

    景德帝越聽眉頭皺得越緊,他怎么覺著鎮(zhèn)國公所求之事與墨知許有關(guān)系?

    莫不是墨知許背著昭慶在外頭有了私生子,想讓昭慶認下?不然他實在想不出鎮(zhèn)國公寧愿舍了軍功所求的是什么!

    心中生出這般猜測,景德帝的臉瞬間就冷了下來。

    他抄著袖子冷眼看著鎮(zhèn)國公,沉聲道:“所以呢?”

    “所以……臣想用臣這一身軍功,換官家收回賜婚旨意!”

    景德帝虛起眼睛:“收回賜婚旨意?”

    這倔牛竟是嫌棄他家昭慶?還是說他還有旁的什么心思!

    景德帝是真的很驚訝,驚訝過后就是憤怒。

    拿起一旁的茶杯猛地朝鎮(zhèn)國公砸了過去,氣道:

    “墨惜言,朕是不是太給你臉了?你這軍功可以不要,可這婚事必須成!”

    他的女兒,可是鎮(zhèn)國公府想求就求,想棄就棄的!

    海公公聽到瓷器碎裂的聲音,驚出了一身的冷汗,走過來時就看見官家指著鎮(zhèn)國公大罵。

    他忙彎下腰拾起地上的瓷器碎片,一邊拾,一邊還偷瞄了鎮(zhèn)國公一眼。

    這國公爺出去打了一場仗,把腦子打糊涂了么?昭慶殿下那么好的兒媳婦他都不要,他想給小公爺選天上的仙女不成?

    再說了,就算給小公爺選仙女,小公爺也肯定不會要的!

    海公公怕兩人吵得太厲害,忙對鎮(zhèn)國公低聲勸道:

    “國公爺,這親事是小公爺親自求的,您是不是還沒有見到小公爺和昭慶殿下?您見到了就會知道,小公爺與殿下成親,一定會過得很幸福的!”

    幸福?

    鎮(zhèn)國公想起江老夫人中毒和紀氏被趕去庵中之事,半點都不相信海公公說的話。

    誰家好兒媳會在沒進門時,就將婆母送去庵中?那以后他是不是會被趕去廟里!

    他沒有接海公公的話,只看著景德帝道:

    “看不看臣的決定都是一樣的,臣了解臣那不爭氣的兒子,他敬重皇后娘娘,皇后娘娘將女兒托付給他,他不可能拒絕,可臣就這一個兒子,臣想讓他有個美滿的家庭,求官家成全!”

    進宮前,鎮(zhèn)國公就已經(jīng)做好了惹怒官家的準備,他知道這樣做會被罰,甚至丟官,可這些對他來說都沒有讓鎮(zhèn)國公府安寧重要。

    他是一家之主,自要扛起主君的責任,母親他們不敢拒絕的事情他來做,最壞的結(jié)果也就是丟官罷了!

    景德帝被鎮(zhèn)國公氣的腦仁痛,這倔牛腦袋被誰踢了,怎么就如此排斥這門親事?

    莫不是擔心墨知許成為駙馬后,會被奪去手中實權(quán)?

    他敲著面前的桌案,一言不發(fā)地盯著鎮(zhèn)國公,盯得鎮(zhèn)國公后背發(fā)涼。

    半晌,景德帝才開口道:“這是你的意思,還是你兒子的意思?”

    鎮(zhèn)國公知道說是兒子的意思,這件事會好辦一些,但他這人不喜歡說假話,咬了咬牙,才道:

    “微臣還沒有見過知許……”

    “你還沒見過他?”

    景德帝挑起了眉頭,“你沒見過他,也沒問過他的意思就跑過來跟朕說要退親?”

    鎮(zhèn)國公一怔,不知道為什么,他竟然從官家的語氣里聽出了幾分幸災(zāi)樂禍。

    他的確沒有聽錯,景德帝是在笑,雖然不滿鎮(zhèn)國公的野心,但墨知許的心思他還是知道的。

    若是讓墨知許知道他爹來求他退掉這門親,那小子怕是會氣瘋了去!

    到時候父子兩對峙,那可有好戲看了!

    他惡趣味地扯了扯嘴角,捋了一下胡須道:

    “混同江一戰(zhàn)你功不可沒,你既然提出了條件,朕的確不該駁了功臣的面子!”

    鎮(zhèn)國公也知道自己有些過分,可為了家族,他不得不頂住壓力,道:

    “臣惶恐,是臣那愚子不通風月,一天只知道查案練功,實不堪為配!若昭慶殿下能另覓良緣,臣愿意奉上兩千戶食邑為殿下添妝!”

    “兩千戶啊,鎮(zhèn)國公舍得?”

    國公的食邑不過幾千戶,這幾乎是讓出了鎮(zhèn)國公一半的家底了。

    鎮(zhèn)國公知道官家這是不見兔子不撒鷹,咬牙道:“若官家愿意成全,臣可以立下字據(jù)!”

    說著,他立即看向了海公公。

    海公公知道鎮(zhèn)國公這是要寫字據(jù),悄悄看了一下景德帝的臉色,見官家并沒有反對,便將紙筆拿了過來。

    鎮(zhèn)國公半分猶豫都沒有,提筆就在白紙上寫下了幾行字,內(nèi)容便是愿意將兩千戶食邑拿出來,當作昭慶殿下以后成親的添妝。

    他之所以沒有猶豫,是覺著昭慶殿下真正成親,不一定是何年何月的事了,那時候他讓出這些產(chǎn)業(yè),也不算太虧。

    寫完之后,他將心一橫,咬破手指就按下了一個手印,然后滿眼懇切地看向了景德帝。

    景德帝嘆了口氣,讓海公公收下了字據(jù),道:“君無戲言,朕既然已經(jīng)賜婚,說出去的話就不可能收回來!”

    鎮(zhèn)國公嘴角一塌,以為官家這是要出爾反爾,就聽海公公低聲道:

    “國公爺,官家不能收回賜婚旨意,所以這事就得你們自己想辦法,您不如回去跟小公爺商量一下,是裝病還是守……哎,反正得有個充分的理由才行!”

    第570章英雄

    鎮(zhèn)國公恍然,沒錯,官家收回圣旨,威嚴何在!的確要他們這邊想借口才行。

    海公公說的守孝是萬萬不能的,他還想多活兩年,就算為那小子有個幸福的家庭,他也不至于去死!

    所以,也就只有裝病這一條了!

    他感激地看了海公公一眼,抱拳道:“在下明白了,海公公提點之恩,在下沒齒難忘!”

    海公公嘿嘿笑了兩聲,只道:“好說,好說!”

    鎮(zhèn)國公要起身告退時,景德帝又道:“你既然說混同江一戰(zhàn)你不敢居功,那……”

    聽官家是想將這次的賞賜也收回去,鎮(zhèn)國公心都在滴血,扶著心口將封賞圣旨拿了出來,雙手呈上道:

    “臣的確不敢居功,食邑臣愿歸還朝廷,至于賞銀……臣想將它分給那位給墨家軍送密報的英雄!臣等能反敗為勝,壓制住北丹人,全賴這位英雄的情報!”

    景德帝往前傾了傾身子,笑容越發(fā)詭異,“看來愛卿對這位英雄很是感激��!”

    鎮(zhèn)國公嚴肅地點了點頭:

    “不只是感激,還有欣賞,聽聞他只是得到商隊傳回來的只言片語,便覺察到了反常,說明這人心思極為細膩!心細倒也沒什么,普通百姓即便有了這種猜測,也不敢與官府打交道,他竟想了各種途徑將消息送到微臣手中,這膽量絕非常人可有!官家,這人絕對是一個人才,可重用!”

    “重用?”

    景德帝眉眼都彎了起來,但嘴上卻道:“是人才又有什么用,還不是招人嫌棄!連家都成不了!”

    鎮(zhèn)國公又是一怔,這位英雄竟然還未成家么?怕是樣貌不盡如人意,或者身體有疾吧。

    老天爺就是這么殘忍,賜予了這位英雄智慧和膽識,總要掠奪些什么回去!

    他嘆了口氣,道:“嫌棄他的人一定是沒有眼光,等這位英雄建功立業(yè),有他們后悔的!官家,臣想與這位兄弟見上一面,或可在軍中磨煉磨煉,以后說不準能成為出色的將領(lǐng),現(xiàn)在鍛煉體魄是有些晚了,但可作為參軍,為主帥出謀劃策!”

    景德帝帶著幾分玩味地看著鎮(zhèn)國公,道:

    “你既然這般欣賞她……慶功宴朕會叫她來,愿不愿隨你去建功立業(yè),全要看她自己的意愿了!”

    能為大奉挖掘人才,鎮(zhèn)國公的眸子登時就亮了起來。

    “是,微臣定會讓大奉再添一名猛將!”

    景德帝不愿意再理鎮(zhèn)國公,擺手讓他退下了,鎮(zhèn)國公以為今天的事情會很難辦,結(jié)果竟是順利的讓他有些不真實。

    現(xiàn)在就是要將這好消息告訴母親和他那蠢兒子,知許那臭小子若知道他幫他擺脫了這個麻煩,定不會再給他擺臭臉子了!

    如此想著,心情就更加雀躍起來,低聲哼著小曲兒就出了宮去。

    鎮(zhèn)國公離開后,海公公立即邁著小步走到景德帝身邊,小聲稟報道:

    “官家,國公爺走了!”

    景德帝暗暗翻了一個白眼,“叫什么國公爺,叫他蠢東西!竟然嫌棄朕的昭慶,簡直瞎得可以!”

    海公公深有同感,一個勁點著頭,可想到官家應(yīng)允鎮(zhèn)國公退親的事,又有些著急的道:

    “官家,咱們昭慶殿下已經(jīng)和離過一次了,這次的婚事若真被鎮(zhèn)國公攪和黃了,那殿下以后可怎么辦呦?”

    景德帝冷哼了一聲:“他先過了墨老夫人和墨知許那一關(guān)再說吧!”

    海公公愣了一下,這才明白官家根本就沒打算答應(yīng)鎮(zhèn)國公。

    墨老夫人和小公爺都不會答應(yīng)取消婚事,所以官家是幫昭慶殿下坑了未來公爹兩千戶的食邑!

    當然,這兩千食邑也沒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么簡單,鎮(zhèn)國公屢立戰(zhàn)功,官家多少會生出一些戒備,收回虎符只是其一,他不能讓鎮(zhèn)國公有太多余錢去收買手下將士,這也是一種制衡。

    海公公不管官家的真實用意,在他看來,只要昭慶殿下不吃虧就好!

    他笑得臉上出了一臉的皺紋,從袖子里伸出一只手,豎起了大拇指道:

    “要不怎么說官家您運籌于帷幄之中,決勝于千里之外呢!”

    海公公竟有點期待鎮(zhèn)國公將事情告訴小公爺后,小公爺會是如何反應(yīng)!

    ……

    鎮(zhèn)國公可不知道海公公心中所想,一路上,他都在被自己的所作所為感動著。

    父親做成他這個樣子,真的可以了,頂著掉腦袋的風險幫兒子退了糟糕的婚事,子溶若在天有靈,也會夸他幾句吧!

    騎馬回到鎮(zhèn)國公府時,遠遠就瞧見府門處站了許多迎接他的人。

    墨二爺和墨三爺他們已經(jīng)先一步回來了,都與夫人們站在一處說著悄悄話。

    鎮(zhèn)國公心底忽地生出了幾分落寞,這世上最孤獨的事,應(yīng)就是你做了一件十分自豪的事,可你最想分享的那個人卻已經(jīng)不在你身邊了!

    將亡妻的影子壓在心底,掃去臉上的陰霾,鎮(zhèn)國公這才夾著馬腹來到了眾人面前,笑著道:

    “娘,我回來了!”

    翻下馬背,將韁繩甩給了隨從,鎮(zhèn)國公快步走到了墨老夫人面前,含淚喚了一句。

    墨老夫人嫌棄地皺了一下眉頭,道:“四十來歲的人了,怎么還跟毛小子一樣!”

    鎮(zhèn)國公“哈哈”笑了一聲,“兒子在您面前,不永遠是個孩子!”

    看著母親頭發(fā)又白了許多,鎮(zhèn)國公不由心口一酸,啞著嗓子道:

    “我離家前您的頭發(fā)還沒有這么白,定是擔心兒子愁白的,您以后也不用擔心了,我這不是全須全尾地回來了!”

    墨老夫人白了鎮(zhèn)國公一眼:“老身這白發(fā)是涂的粉,你走后,老身這頭發(fā)竟變黑了不少,一半黑一半白的太丑,老身這才把它涂白了!”

    鎮(zhèn)國公嘴角抽了抽,仔細看了一眼母親的頭發(fā),發(fā)現(xiàn)的確是油上涂了一層粉,不是真的白了,感情他剛才白感動了!

    他尷尬地輕咳了一聲,“您沒愁白頭發(fā),也總歸是惦記著兒子的,走,兒子有好消息要跟您說!”

    墨老夫人只是嘴上嫌棄,心里怎能不惦記兒子,仔細地打量了兒子一眼,見他除了更糙了一些外,并沒什么不妥,這才笑著帶著墨家眾人呼啦啦的進了府院。

    跨進院子后,她才對鎮(zhèn)國公問道:“什么好消息,官家又賞賜你什么好東西了?”

    第571章天大的好消息

    墨老夫人的確很好奇兒子說的是什么好消息,因為從前他也得過不少賞賜,并沒有表現(xiàn)得這般歡喜。

    鎮(zhèn)國公還沒開口,墨二爺便笑道:

    “干娘,今天的確值得高興,大哥已被列為昭勛閣二十四功臣之一,加食邑千戶,咱們墨家啊,應(yīng)是能與從前的楊家齊名了!”

    墨二夫人聞言擰了自己夫君一把,皺著眉頭道:

    “大好的日子你胡說什么!你要像楊家郎一樣,我可不當楊家婦,回頭我就改嫁了去!”

    墨三夫人捂嘴偷笑,“二嫂,你可算了吧,剛知道混同江戰(zhàn)事危險的時候,你差點就提槍去前線了!還說什么生要當墨家的人,死要做墨家的鬼,死也要跟二哥死在一塊兒!”

    “呸呸呸!”

    墨老夫人無奈地嗔了一眼眾人,看著天道:“小孩子說話百無禁忌,佛祖莫怪,莫怪�。 �

    一家人說說笑笑來到了正堂,鎮(zhèn)國公扶著墨老夫人坐下,才道:

    “老二說的那些是好事,不過不是兒子要說的好消息,兒子還有另外一個好消息要告訴您!”

    這話讓眾人全都好奇起來,止住了說笑聲看向了鎮(zhèn)國公。

    鎮(zhèn)國公剛要開口,發(fā)現(xiàn)自己的兒子不在人群里,沉著臉問道:

    “墨知許那小子呢?他老子回來了他都不知道來見么?”

    見兒子一提起孫兒就變臉,墨老夫人也不由皺起了眉。

    “你怎么一提起他就兇神惡煞的,就不能好好說話?你們父子倆真是冤家!他今兒有要務(wù)在身,辦差去了,晚上的慶功宴他定是能趕上!”

    兒子不在,鎮(zhèn)國公就沒辦法從他臉上看到感激的表情,這讓他不由有些失望。

    不過他幫他將事情辦妥就是了,誰叫他是他的老子呢!

    “罷了,他不在也沒什么,慶功宴后讓他在府上養(yǎng)兩個月的病,就不要叫他出門了!”

    “養(yǎng)�。俊�

    這話嚇得墨老夫人臉都白了,不安地看著幾位墨夫人問道:“知許他又受傷了?老身怎么不知道!”

    都快成親了,怎么又受傷了,傷勢會不會影響她抱重孫子�。�

    幾位墨夫人也是一頭的霧水,早上還瞧見知許給老夫人請安來著啊,到底什么時候受的傷!

    鎮(zhèn)國公見自己嚇著了母親,忙解釋道:“娘,你別緊張,那小子沒受傷,我是叫他裝一段時間!”

    墨老夫人氣結(jié),忍不住拍了一下鎮(zhèn)國公的額頭道:

    “墨惜言,你今年多大了!什么玩笑都能胡亂開的嗎?你叫他在府上養(yǎng)兩個月的病,他還怎么成親?你腦子是不是被豕彘給奪舍了!”

    鎮(zhèn)國公已經(jīng)多年沒被母親這般罵過了,不免覺著有點難為情,輕咳了一聲道:

    “娘,您給我留點面子,弟弟、弟媳們都在呢!”

    “你少跟老身說這些沒用的!你說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為何要讓知許裝病!”墨老夫人瞪著鎮(zhèn)國公道。

    鎮(zhèn)國公覺得自己把話說到這個份兒上,母親應(yīng)該明白他是為讓兒子躲避那糟糕的婚事才出此下策,怎么母親好像還沒想明白?

    難道上了歲數(shù)有些老糊涂了,非得讓他把話說清楚不成!

    這事其實不好抬到明面兒上講,可母親沒有明白他的意圖,他只能壓低了聲音道:

    “兒子這樣做還不是為了知許那臭小子,我已經(jīng)知道官家給他賜了門親事,對方是皇后娘娘失散多年的女兒,我知道皇后將這個女兒托付到你們手上,你們不好拒絕,所以……”

    “國公爺,王副將來尋您了,看上去好像有急事!”

    所以什么鎮(zhèn)國公還沒有說完,門外就急匆匆跑來了一個小廝,將他的話給打斷了。

    這個時候來尋他應(yīng)不是小事,鎮(zhèn)國公覺著為知許退親的事情也不急著告訴母親,便起身道:

    “這事晚些時候再與母親說,兒子先去處理一下公事!”

    墨老夫人雖然疑惑,也不能攔著兒子去辦正事,只能點頭道:“知道了,快去吧!”

    鎮(zhèn)國公見了王副將才知曉,江浩竟當街與人打了一架,起因有些荒唐,竟是一個世族子弟穿著草綠色的衣裳,抱著一缸烏龜非要送與江浩,說是恭賀他凱旋。

    江浩本不想理那人,那人卻是糾纏不休,還說江浩立功后就目中無人了,兩人爭執(zhí)了一會兒,這才打了起來。

    圍觀百姓都不理解江浩為何如此大動肝火,全在指責江浩,若不是王副將在附近,江浩怕是要沖動的連百姓也一起揍了。

    別人不知道江浩為何會動怒,鎮(zhèn)國公卻是知道的,他心里不由感慨,這就是娶了一個惡妻的下場,不管你如何努力賺前程,最后可能都會被她毀掉。

    當然,他也不是針對女子,這句話反過來同樣說得通。

    所以,他才那么不想讓知許娶一個會讓家宅不寧的女子進門。

    了解了情況后,鎮(zhèn)國公便對王副將道:“走吧,咱們?nèi)タ纯此�!�?br />
    鎮(zhèn)國公衣裳都沒來得及換便又出了府去,墨老夫人看向幾個義子道:

    “剛剛你們大哥說的話你們聽懂了?什么不好拒絕?”

    墨家?guī)孜粻斠彩且活^霧水,紛紛搖頭道:“兒子們也沒聽懂!”

    墨二夫人皺眉道:“母親,兒媳聽這意思,大哥好像以為是皇后娘娘強逼著知許娶的云書,大哥不會以為咱們并不想要這門親事吧!”

    墨老夫人唇邊都皺出了包子褶,氣道:“等他回來聽他怎么說,他要是敢添亂,老身寧愿把他逐出國公府!”

    幾位墨夫人均替國公爺捏了一把汗,老夫人說將國公爺逐出國公府有些夸張了,不過苦頭也少不了他的,希望是她們猜錯了國公爺?shù)男乃及桑?br />
    ……

    沐云書這邊也收到了景德帝的口諭,讓她今晚參加在集英殿舉辦的慶功宴。

    寶珠一邊為沐云書梳妝,一邊笑著問:“主子,您今日定是會見到鎮(zhèn)國公,可會緊張?”

    沐云書思索了一下,緊張倒不至于,但確實與平時的心情不太一樣。

    寶珠看著鏡子里比花還奪目的主子,咧著小嘴兒道:

    “您不必擔心,您這樣的兒媳婦鎮(zhèn)國公還不滿意,那他還想要什么樣的!瞧見您以后,國公爺一定滿意得不得了!”

    第572章慶功宴

    沐云書失笑,在別人眼中她好不好并不知道,但在寶珠眼中,一定是這世上獨一份的好!

    能有個人沒有半分雜念的站在你身后,這是她的福氣!

    捏了捏寶珠肉乎乎的小臉,她道:“時辰不早了,咱們走吧!”

    今日入宮的目的可不是為見鎮(zhèn)國公,她們可能有一場硬仗要打!

    慶功宴的主角自然是立功歸來的眾將士,他們的親眷也受邀入了宮來。

    沐云書帶著寶珠和童侍衛(wèi)一起入了宮,走在通往集英殿的長廊中,她竟然遇見了一位熟人。

    這熟人也瞧見了她,見沐云書穿著散花水霧綠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煙紗,明明很清淡,卻硬是叫她穿出了一抹艷色,甚至比她這身胭脂色衣裙更加奪目,她眼底就忍不住涌出了一抹妒恨。

    雖然嫉妒,孟萱卻不得不低頭給沐云書行禮,不情不愿地道了聲:“昭慶殿下安!”

    孟萱身旁站著她的母親方錦詩,方錦詩自認為是沐云書的姨母,沒有向她請安,只皮笑肉不笑地招呼了一聲:

    “云書也來了!”

    沐云書眼睛落在孟萱略顯豐腴的小腹上,不得不佩服她這個樣子還敢出現(xiàn)在大眾面前。

    孟萱見沐云書盯著自己的肚子看,忍著怒意退后了一步,躲到了方錦詩的身后。

    方錦詩略顯緊張地上前一步,笑著對沐云書道:

    “殿下,之前的事情都過去了,已經(jīng)沒有人再提起,您也就忘了吧!”

    她自來熟地去拉沐云書的手,放柔了聲音道:

    “你也是女子,當知道女子的苦,萱兒已經(jīng)將事情告知江將軍了,將軍是個明理的,沒有怪我們萱兒,所以殿下也別再提了!”

    方錦詩這樣說,是在提醒沐云書不要多管閑事,人家夫君都沒說什么,沐云書若再管,沒臉的是江浩將軍。

    沐云書并沒有急著接方錦詩的話,她只靜靜的打量著孟萱。

    胭脂色的衣裙、眉間的蓮花花鈿,還有那眼下的小痣,每一樣都與畫像上的秀蕊如出一轍!

    看來秀蕊傾慕的那個人,就是與孟萱有關(guān)系的那個人!

    她打扮成這個樣子來赴宴,一定是可以在這里見到那個人了!

    有了進一步的線索,沐云書心情不錯,看著方錦詩道:

    “姨母別緊張,都說家丑不可外揚,本宮自不會將這丑事宣揚出去!”

    聽了這話,方錦詩暗暗松了口氣,她就說,她與沐云書身上都有方家的血,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沐云書沒有那么蠢要揭穿萱兒!

    只要沐云書閉嘴,她們再用江老夫人拿捏住江浩,江浩也只能認下這個啞巴虧,不會再掀起半分風浪!

    沐云書看著方錦詩嘴角那抹得意,也彎起了嘴角,道:

    “不過我還是要提醒一下姨母,我不說,旁人未必會忍得住,姨母不要聰明反被聰明誤才好!”

    落下這話,沐云書便抬步繼續(xù)向前走去,見孟萱母女并沒跟上來,她低聲對童侍衛(wèi)吩咐道:

    “童大哥,等會宴席上你盯緊孟萱,看看她半路會不會偷偷去見誰!”

    童輝從前是捕快,最擅長的就是跟蹤,忙點頭應(yīng)道:“殿下放心,這點小事就交給屬下吧!”

    另一邊,孟萱母女見沐云書走遠,便再也維持不住臉上虛偽的笑容了。

    孟萱咬著牙對方錦詩道:“母親,沐云書說的別人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她將我的事說給了別人?”

    方錦詩也擰起了眉頭,思索再三后回道:

    “應(yīng)該沒有,這種事傳出去,你早被人罵死了,怎么可能還能進宮參宴!沒事的,別看她現(xiàn)在張狂,若中宮易主,沒了皇后撐腰,不管是方家還是沐云書,都得反過來巴結(jié)咱們孟家!”

    孟萱驚訝地看著母親道:“娘,您的意思……爹是打算支持祁王殿下了?”

    “你小點聲,莫要讓人聽了去!”

    方錦詩瞪了孟萱一眼,然后謹慎地看了看四周,見沒有旁人,才道:

    “也不是支持誰,就是順應(yīng)天意,皇后娘娘不幫咱們,咱們總要為自己選條后路才行!”

    這事不方便在宮里講,方錦詩簡單與女兒交代了一句,便忙拉著她朝集英殿的方向走去。

    今日宮中宴請的大多是德勝歸來的武將,還有一些要臣作陪,女眷被安排在大殿右側(cè),席位前放下了輕紗做遮掩。

    這種場合定是少不了左老王妃的,要在臣子們面前露臉,她頭也不疼了,腿也不酸了,帶著景德帝的幾個妃嬪便坐在了女席這邊的主位之上,活脫脫一副皇太后的架勢。

    沐云書則是坐在了靠后些的位置,并沒有加入眾人的攀談中。

    等眾人都坐定后,殿內(nèi)就安靜了下來,景德帝將凱旋的將士們稱贊了一番,又說了一些期許的話,便舉起酒杯,邀臣子們一起暢飲起來。

    在場的大多是武將,起初還有些拘謹,但幾口黃湯下肚后,立即就活躍了起來。

    殿內(nèi)嚴肅的氣氛一掃而空,只有舞樂聲和眾人的歡笑聲。

    鎮(zhèn)國公還特地端起酒杯,走到了官家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道:

    “官家,臣這杯敬您,您愿體諒臣的苦衷,答應(yīng)臣無禮的請求,您是仁君,是明鎮(zhèn)國公喝得有些急,臉上已經(jīng)掛上了兩坨紅云,顯然已是有些醉意。

    知道自己的要求無禮還跟他提,景德帝真想將杯子中的酒潑到鎮(zhèn)國公臉上,可最終還是忍下了,冷哼道:

    “怎么,墨老夫人和知許同意了?”

    鎮(zhèn)國公朝著兒子所在的方向望了一眼,兒子雖然也在宴席上,但他的職責是保護官家安全,并不能參與到酒宴中來,所以他們父子只是打了個照面,還沒有說上話。

    不過這也不用多問,他這兒子向來喜歡與他對著干,真問他意見,那小子沒準會為了與他賭氣,咬牙娶了昭慶殿下。

    他幫他安排好就是了,省得多生事端!

    “官家放心吧,這事交給臣,臣保證不會丟昭慶殿下和官家的顏面!”

    說著,他又朝席間望了一眼,道:“官家,那位小英雄在何處�。砍枷肱c他喝兩杯!”

    第573章破釜沉舟的一搏

    景德帝就等著鎮(zhèn)國公提起這茬,他實在想知道,這老家伙發(fā)現(xiàn)自己心心念念的小英雄,就是他看不上的兒媳時,會是怎樣一個表情!

    正滿懷期待地想揮手讓海公公將人叫過來時,席間竟有一位大臣突然站了起來。

    “官家,鎮(zhèn)國公掃除了流匪,保我大奉邊界安寧,立下不世之功,實在可喜可賀!”

    景德帝和鎮(zhèn)國公的注意力,全都被這個老臣吸引了過去,臉色都不大好看。

    景德帝是因為自己的好戲被這陳大學士給打斷了,而鎮(zhèn)國公則是因為陳大學士這恭維的話并沒讓他感到歡喜。

    他雖然粗心,但也知道“不世之功”這四個字的分量,陳大學士大剌剌的在官家面前說出來,不是在給他招禍么?

    于是他立即開口道:“陳大學士哪里的話,你我都是官家臣子,皆當為官家效力,只是做了分內(nèi)事,您可莫要捧殺老弟了!”

    鎮(zhèn)國公在與陳大學士說話,可陳大學士的眼睛卻沒有去看他,只微微含胸端著酒杯對景德帝道:

    “鎮(zhèn)國公這話說得好,臣等都在做著分內(nèi)之事,全都在為大奉的國泰民安做著努力,可臣近日聽到了一件令臣痛心疾首之事,實在是不吐不快!”

    這話一出,景德帝和鎮(zhèn)國公面色皆是一緊,均覺著陳大學士的肚子里沒憋好屁!

    這些文官,最喜歡挑刺,誰想在這種高興的時候聽這老臣嘰歪,于是鎮(zhèn)國公笑著走過去道:

    “陳大學士沒喝幾杯,怎么就不吐不快了呢?你這酒量太差,得練!本帥還未與陳大人一同飲過酒,來來來,本帥敬陳大人一杯,幫您練一練酒量!”

    鎮(zhèn)國公本想插科打諢地糊弄過去,讓陳大學士別在這個時候說出掃興的話,誰料陳大人并沒接鎮(zhèn)國公的茬,退后了一步,撩起衣擺跪在了地面上。

    “這酒什么時候喝都行,可這事情關(guān)乎國本,微臣不能再等!”

    他聲音鏗鏘,將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

    “臣以為,去年的旱災(zāi)實在是一場劫難,可在這樣的劫難中,大奉還是在官家您的帶領(lǐng)下慢慢恢復(fù)了生機!將士們?yōu)樽o大奉安穩(wěn),在邊關(guān)浴血殺敵,文臣們也在絞盡腦汁想辦法復(fù)興我大奉,圣母皇大妃她老人家甚至為給百姓祈福,日日吃齋念佛,就像國公爺所說,所有人都在默默的盡著自己的職責!”

    陳大學士聲音郎朗,幾乎將在座所有人都夸了一遍,讓大家心里都有些小激動。

    這話沒什么毛病,鎮(zhèn)國公也就不好打斷他。

    陳大學士見眾人的目光全都落在了他身上,脊背又挺直了幾分,繼續(xù)道:

    “官家,大奉正處在恢復(fù)元氣的階段,何其重要!可這個時候,臣竟然聽聞了一件令臣震驚又……又羞恥的傳言,臣聽聞,前些日子祁王殿下在宮中病倒,不是得了惡疾,而是……而是皇后娘娘命內(nèi)侍給祁王殿下下了那種不堪的毒藥,才導(dǎo)致殿下突然吐血病倒!”

    陳大學士聲音一落,剛剛還有些嘈雜的大殿瞬間就安靜了下來。

    她們也聽說祁王殿下突發(fā)疾病一事,但并不知道這件事竟與皇后娘娘有關(guān)!

    難怪今日皇后娘娘沒有出席慶功宴,看來是因為犯錯被禁足了!

    鎮(zhèn)國公也握緊了酒杯,眼睛瞪得比牛眼還大。

    皇后娘娘不僅唆使外甥女給江老夫人下毒,竟還給祁王殿下下毒,她怎能如此惡毒?

    陳大學士的話還沒完,他咽了一下口水,接著道:

    “官家,皇后做出如此失德敗行之事,求官家嚴懲!她貴為一國之后,不為天下、為百姓考慮也就算了,她怎可以讓皇室蒙羞,讓官家蒙羞!為了江山社稷,為了民心安穩(wěn),臣斗膽,請求官家廢后!”

    景德帝聞言臉色瞬間冷了下去,這件事他一直未允許宮里人外傳,這陳大學士是如何知曉的?

    景德帝還未等開口,又有幾人離開席位跪在了地面上。

    “官家,陳大學士所言極是,皇后乃一國之母,她如此作為怎擔得起表率二字?且不說這次的傳言是真是假,當年大皇子聯(lián)合逆賊,做出弒父一事,您就該降旨廢黜這逆賊之母了,求官家盡早作出決斷!”

    “沒錯,皇后無德無子,怎配中宮之位,請官家下旨廢后!”

    “請官家下旨廢后!”

    一時間,竟有三五個朝臣陸陸續(xù)續(xù)跪了下來,都在請求景德帝廢黜皇后。

    大殿里瞬間針落可聞,沒人再敢發(fā)出半點聲響。

    沒有站出來的大臣心里也跟明鏡一樣,這些人不只是想要廢后那么簡單,廢后之后便是立儲,他們是想逼著官家立儲!

    眾人的心思各異,其中七皇子黨和三皇子黨早就期待著官家立儲,所以對官家廢后也是樂見其成的。

    而之前十分尊敬方皇后的中立派,則因自己敬錯了人而惱怒著,若陳大學士所言非虛,他們也會起身請求官家廢后!

    看著眾人激憤的表情,躲在左老王妃身后的賢妃,嘴角勾出了一抹得意的笑容。

    本以為刑公公之事發(fā)生以后,官家就會廢后,可官家竟只是給方錦音下了禁足令,旁的什么都沒有做。

    就連睿親王都沒有勸動官家,她只能破釜沉舟地博上這一次了!

    看這局面,她顯然賭對了,慶功宴上大多是武將,武將性子急,好煽動,在這么多有功之臣的壓力下,官家只能妥協(xié)!

    賢妃正滿心期待地等著后面的好戲,角落里竟緩緩站起了一個人影。

    這身影明明纖細,卻沒辦法讓人忽視,那逶迤在她身后的衣裙,更是讓她如仙般的氣質(zhì)中帶上了幾分威懾。

    隔著大殿梁上垂下來的輕紗,女子看向大殿中跪著的幾位大臣,道:

    “陳大學士說母后毒害七皇兄,可有證據(jù)?”

    這聲音清冷沉肅,讓陳大學士等人全都皺起了眉頭。

    雖然隔著輕紗,陳大學士無法看清楚女子的樣貌,但他也能猜測出這女子的身份,不是皇后的嫡女,昭慶帝姬又是誰!

    第574章今日的重頭戲

    陳大學士并沒有將這位帝姬放在眼中,冷哼了一聲:

    “老臣在與官家議論國事,昭慶殿下身為帝姬,難道不知帝姬不可干政?”

    沐云書并沒有被陳大學士這不屑的態(tài)度激怒,只淡淡道:

    “不知道陳大學士這官是怎么當上的,若本宮沒有記錯,祖訓(xùn)所言的是凡是后宮嬪妃、皇子、帝姬,無由,不可妄議朝政!何為妄議?是胡亂的、逾越常規(guī)的揣測,就像陳大學士此時所做之事一樣!陳大學士不會連這兩個字的含義都搞不清楚吧!”

    陳大學士并沒有讓這個帝姬住了口,反而被懟得紅了脖子,終于將目光移向了沐云書的方向。

    他已經(jīng)多番打問過,皇后娘娘的確在祁王病后被禁足,還有她身邊的刑公公也被押入了慎刑司,若有新的證據(jù),刑公公早就被放出來了,皇后怎還會被禁足!

    昭慶帝姬這個時候跳出來為母分辯,只不過垂死掙扎罷了!

    “早聞?wù)褢c帝姬好口才,今日微臣是領(lǐng)教了!可黑的就是黑的,再怎么描也變不成白的!”

    陳大學士甩了一下衣袖,轉(zhuǎn)頭對景德帝道:

    “微臣沒有胡亂揣測,臣收到舉報,說皇后娘娘身邊的刑公公為害祁王殿下,竟在太醫(yī)院給祁王殿下下了不堪的藥,導(dǎo)致祁王殿下險些因此喪命!不僅如此,宮人還在刑公公身上搜到了禁物,那刑公公也未辯白,已經(jīng)是鐵證如山,怎能說是臣無端揣測?臣若有半句假話,愿受任何懲罰,請官家明斷!”

    陳大學士話音一落,殿內(nèi)又是一陣抽氣聲,就連鎮(zhèn)國公都驚得瞪圓了眼。

    在座的都是成年人,陳大學士斥責皇后娘娘失德,不用細說,他們也能猜到那違禁之物是什么!

    真是沒想到,那般端莊的方皇后,私下里竟會與一個太監(jiān)茍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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