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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眾書生被蕭芊凝說得紛紛低下頭去,一個個臉色通紅。

    而錢幼玲的臉則是越來越白,她的嘴唇微微顫抖,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她真的沒想到,蕭芊凝的思路竟然如此清晰,分析得頭頭是道。

    她感覺自己的算計像是被人放在陽光下暴曬一般,無處遁形。

    錢幼玲深知,再這樣任由蕭芊凝說下去,局面很可能會失控,自己極有可能會弄巧成拙。

    她正想開口打斷蕭芊凝的話,可蕭芊凝卻絲毫沒有給她機會,繼續(xù)提高聲音說道:

    “主張者需舉證,這是常理。你們在沒有任何確鑿的證據能夠證明我偷竊了耳飾的情況下,就隨隨便便地將這莫須有的罪名扣在我的頭上,我實在無法理解,更不能接受!”

    頓了頓,她又道:“還有,你們不要忘了,秋水書院并非山長的私人產業(yè),我是拿著衙門開具的合法文書才進入書院的,并不是誰好心收留!你們若是對我有什么不滿,可以去衙門詢問清楚。若衙門指出我文書造假,我自會二話不說,立即離開書院。但若是再有人想用這種齷齪的手段來逼迫我離開,那我定不會善罷甘休!”

    少女說話時,臉蛋依舊是那般嬌俏甜美,然而她身上散發(fā)出來的氣勢,卻如凜冽的寒風一般,令人不寒而栗。

    而就在此時,一位書生領著一名衙差,腳步匆匆地趕了過來。

    待他們走近,書生伸手指向蕭芊凝所在之處,畢恭畢敬地對衙差說道:“差爺,這位便是您要找尋的蕭女醫(yī)。”

    那衙差趕忙朝著蕭芊凝深施一禮,而后才恭聲說道:

    “蕭姑娘,馬驛丞差小的前來告知一聲,從京城運來的花草已抵達驛站。馬驛丞擔憂書院地方有限,容納不下,特讓小的來問問姑娘您可有其他安排?”

    差役的話音剛落,在場眾人的目光就如同被磁石吸引一般,齊刷刷地朝錢幼玲望了過去。

    錢姑娘之前不是言之鑿鑿地宣稱這些花草是她長姐派人從京城送來的嗎?可為何驛站的差役卻詢問蕭醫(yī)女如何處置這些花草呢?

    答案似乎已昭然若揭,這些花草原本就不是送給錢姑娘的。而知曉這個真相后,眾人很快又推斷出了另一個結論。

    錢姑娘的丫鬟曾說蕭醫(yī)女是為了取回偷來的耳飾,所以才非要爭搶這些盆栽,甚至在昨日,為了搶奪這些花草,還蠻不講理地將錢姑娘推入了池水中。

    然而,倘若這些花草本就是蕭醫(yī)女的,那么冬蕊所言就完全站不住腳了。

    即便蕭醫(yī)女真的因為這些花草與錢姑娘發(fā)生了爭執(zhí),那也是錢姑娘錯怪了蕭醫(yī)女,錯不在蕭芊凝。

    得出這個結論后,書生們的臉色變得極為難看,他們恍然驚覺,自己似乎被人當成了利用的工具,心中滿是懊惱與憤懣。

    錢幼玲和冬蕊更是如遭雷擊,呆愣在原地,半晌回不過神來。

    錢幼玲之所以在這些盆栽上大做文章,是因為她打心底里認定這些從京城送來的花草,就是長姐差人送回的。

    見蕭芊凝私自挪動這些長姐送來之物,她便自以為抓住了蕭芊凝的把柄,想要趁機將她一舉趕出書院。

    可誰能想到,這些盆栽竟是他人送給蕭芊凝的。在錢幼玲眼中,蕭芊凝不過是個身份卑賤的醫(yī)女,怎么會有人不惜花費重金,千里迢迢送花草給她呢?

    錢幼玲實在是想不通其中的緣由,她滿心狐疑,本想親自詢問,可又拉不下這個臉面,只好偷偷地給冬蕊使了個眼色。

    冬蕊的衣袖被錢幼玲扯了一下,這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

    看到小姐遞來的眼神,她立刻心領神會,有些緊張地捏著袖口,對差役說道:

    “差爺,您是不是弄錯了呀?要知道,從京城將這些花草運到延康鎮(zhèn),那得花費多少銀子��!怎么會有人舍得花這么多錢送這些花草給蕭醫(yī)女呢?”

    冬蕊的言下之意再明顯不過了,能有這般手筆,將這些花草不遠千里送到延康的人,絕非等閑之輩。而蕭芊凝只是個微不足道的小醫(yī)女,她怎么可能認識這樣的達官貴人?

    那衙差一聽,頓時面露嫌棄之色,冷哼一聲道:

    “不是送給蕭醫(yī)女的,難道還是送給你的?你還要不要臉了?我們這些吃官家飯的,難道連這點事兒都分不清?要不然這差役的位置你來坐!”

    冬蕊被衙差這番話懟得面紅耳赤,錢幼玲更是覺得難堪至極,恨不得立刻消失在這軒亭之中。她偷眼瞧去,只見謝懷遠眉頭深鎖,那模樣猶如一塊巨石壓在她的心頭,讓她愈發(fā)慌亂。

    她心里跟明鏡似的,謝公子鐘情于蕭醫(yī)女,若是因為今日之事讓謝公子對蕭芊凝心懷愧疚,那往后再想對付蕭芊凝可就難如登天了!

    可事已至此,到底要怎樣才能挽回自己在謝公子心中的形象呢?

    她心中糾結萬分,猶豫了許久,最后一咬牙,硬著頭皮朝蕭芊凝走去。

    第764章他的心又何嘗是好受的!

    “蕭姑娘,今日之事,全是我的錯。是我未曾打聽仔細,竟誤以為這些盆栽是姐姐送回的,這才鬧出了今日的誤會。若是你覺得委屈,無論你如何懲罰我、責罵我,我都絕無怨言!”

    錢幼玲強忍著眼中的淚水,淚眼汪汪地望著蕭芊凝,而后向她深深地鞠了一躬,聲音帶著哭腔哽咽道:

    “你大可放心,如今我已知曉你的人品,不會再懷疑你,往后在這書院之中,再也不會有人會趕你離開。若有人膽敢欺負你,我定不饒他,日后,我定會護你周全!”

    錢幼玲的表現實在耐人尋味,與其說是道歉,不如說是接納。

    就像一個賢良淑德的主母,在考察了妾室的人品之后,溫柔大度地接納了她。

    她這一番言辭,果然贏得了謝懷遠的好感,看著她的目光都溫和了許多。

    在謝懷遠心里,是真的很喜歡蕭芊凝,可喜歡是一碼事,自己的前程又是一碼事!

    畢竟錢姑娘才是他的正妻人選,在錢姑娘和小凝之間,他必須要壓抑自己那點愛意,站在錢姑娘這一邊。

    其實不光小凝受了委屈,他的心又何嘗是好受的!

    好在錢姑娘是賢惠懂事的,她既然愿意主動低頭向小凝道歉,那這場風波終于可以平息了!

    錢幼玲話音剛落,謝懷遠也上前了一步,溫聲對蕭芊凝道:

    “這件事……我也有不對的地方,小凝,你早該告訴我你在京城有親人的……罷了,不說這些了。你既然喜愛這些花草,我回頭便帶人去驛站幫你抬回來,要不,明日我請山長幫忙,在你院子后面建一個花房如何?”

    “不必了!” 謝懷遠的話尚未說完,蕭芊凝便冷冷地打斷了他。

    她著實未曾想到,謝懷遠的臉皮竟厚到如此地步。她都已經三番五次強調二人再無瓜葛,這男人怎么就像聽不懂人話似的呢!

    “我與謝公子不過是萍水相逢,我在京中有無親友,似乎并無告知你的必要!”

    蕭芊凝語氣清冷,她實在不愿再與謝懷遠多費口舌。微微板起小臉,不動聲色地將被錢幼玲拉住的手抽了回來。

    “錢姑娘,你還是把眼淚收回去吧!我不會接受你的道歉,這案子尚未查清,我倒是很想知道,你的耳飾怎會平白無故出現在我的盆栽里的!”

    蕭芊凝目光如炬,看向錢幼玲的眼神里滿是審視。

    說罷,她轉身面向差役,神色嚴肅地說道:

    “我明白這偷竊案不在差爺職責范圍內,但還得勞煩您跑一趟,去請兩位差爺過來查個清楚。我雖是個微不足道的醫(yī)女,但也絕不能容忍他人肆意污蔑。若我今日咽下這口氣,像我們這般出身的人,豈不是要處處任人欺凌?”

    差役聽聞,嘴角微微抽了抽。

    他雖不清楚蕭芊凝的真實身份,但來之前馬驛丞可是千叮萬囑過,那些花草是保信堂大掌柜羅三爺親自派人護送而來,而且羅三爺還仔細詢問過蕭醫(yī)女的情況呢。

    羅三爺是何許人也?那可是早在昭慶帝姬尚未恢復身份之時,就忠心耿耿跟隨在其身邊的人,他曾經為了給墨駙馬送糧而險些丟了命,可以說是昭慶帝姬最信任的手下了。

    如今他已然是大奉商會的副行首,這般身份地位的人物在提及蕭醫(yī)女時都極為客氣,可見這蕭芊凝的身份絕非如她自己所言那般低微。

    馬驛丞猜測這蕭醫(yī)女或許是哪家勛貴的千金,只是偷偷跑出來體驗生活罷了。

    既然她不想暴露身份,那他們可千萬得守口如瓶。

    況且蕭姑娘說得在理,難道就因為出身不高,就該被人隨意輕賤欺辱嗎?

    如此明顯的栽贓,僅憑一句誤會就想了事,這不是欺負人又是什么!

    差役沒有絲毫猶豫,趕忙讓隨行之人前往衙門去請負責查案的衙差過來。

    其實這案子并不復雜,只要弄清楚耳飾為何會出現在花盆里,真相自然水落石出。

    而事情的關鍵就在于第一個發(fā)現耳飾的人,衙差過來后,找到那幾個發(fā)現耳飾的雜役反復詢問。

    在衙役強勢逼問下,終于有個膽小的雜役頂不住壓力,將冬蕊讓他們陷害蕭醫(yī)女的事情合盤交代了出來。

    他們還拿出了冬蕊剛賞給他們的一角碎銀,那銀子明顯是剛從銀錠上剪下來的。

    衙差很快便在冬蕊身上搜出了一小錠銀子,銀錠缺了一角,缺的那角正是雜役拿出來的那角碎銀。

    這足以證明雜役沒有說謊,是冬蕊故意將錢幼玲的耳飾放在花盆里,以此來誣陷蕭芊凝。

    只是讓蕭芊凝感到意外的是,面對鐵證,冬蕊并沒有將錢幼玲供出來。

    她只是說自己鬼迷了心竅,偷了小姐的耳飾,后來害怕小姐發(fā)現,才迫不得已想出這么個辦法栽贓給蕭芊凝。

    差役們找不到此案與錢幼玲有關的證據,只能將冬蕊帶回衙門。

    錢山長得知此事后匆匆趕來,他嚴厲地懲罰了聚眾鬧事的書生,并且罰錢幼玲抄寫一百遍《女誡》。

    得知冬蕊才是罪魁禍首,錢幼玲含著淚,不斷向蕭芊凝賠著罪,每一個字都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當她起身的那一刻,眼前突然一黑,整個人如同一朵凋花,暈死了過去。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原本就混亂的局面愈發(fā)失控。人們驚慌失措地呼喊著,原本對錢幼玲的指責聲也戛然而止,只顧著趕緊將她送回住處。

    錢山長則滿臉羞愧地走到蕭芊凝面前,朝蕭芊凝作了一揖。

    “老夫一直忙于書院的雜事,不想書院里竟會發(fā)生這等事,讓姑娘蒙冤受屈,實在是老夫之過��!”

    說著,他抬起頭,眼中滿是誠懇,“這件事都是小女的錯,老夫決定收拾出書院后山的一塊空地,專供姑娘種花,聊表賠罪之意,還望姑娘海涵�!�

    蕭芊凝心中冷笑,她心里跟明鏡似的,錢山長若是真的有心主持公道,又怎會在事情鬧到如此地步才現身呢?

    第765章那是因為她在乎您呀!

    蕭芊凝心里清楚,錢山長定是把謝懷遠當作了乘龍快婿,所以才把她視為女兒幸福路上的絆腳石。

    既然他們彼此有意,她又怎會去做那棒打鴛鴦之人呢?

    只是,她倒想看看,當錢家知道謝懷遠不過是個郁郁不得志的落第舉子,而且他的生母還是個不能進謝家門的外室時,又會是怎樣一副精彩的表情。

    蕭芊凝正愁人手不夠,無法好好打理那些草藥,如今錢山長主動提出派人來幫忙,她便也沒有拒絕,只是神色淡淡地點了點頭。

    她正打算帶著觀棋和元正返回自己的住處,一個身影突然躥了出來,攔住了她們的去路。

    “小凝,你等等!”

    那聲音傳入蕭芊凝的耳中,讓她那秀美的眉毛瞬間緊緊地擰在了一起,眼中閃過一絲厭惡。

    謝懷遠看著蕭芊凝冷漠的表情,心中像是被一根尖銳的針狠狠地刺了一下,一陣刺痛。

    不過,他很快就調整好了自己的情緒,臉上又恢復了那溫和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在蕭芊凝看來,是如此的刺眼。

    “我……小凝……抱歉,我當時跟你發(fā)脾氣,是因為我害怕你走了歪路,擔心你會出事!現在知道你是清白的,我真的是太高興了,這說明我沒有看錯人!”

    蕭芊凝聽到這話,差點被他的無恥給逗笑了。沒錯,謝懷遠是沒有看錯人,可她卻看錯了!

    “你怕我走歪路,然后就不分青紅皂白地逼著我去認錯,去道歉?謝公子,收回你的擔憂吧,你信不信我,對我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

    “小凝,你別這樣,我也是被蒙蔽的!”

    謝懷遠有些著急地解釋道。他想起之前自己信誓旦旦地讓蕭芊凝去向錢姑娘道歉,現在想來,的確是委屈了小凝,心中不免有些愧疚。

    “好了小凝,是我一時疏忽,以后不會了,我?guī)闳コ耘疵赘夂貌缓�?要么我們明天去東集看皮影戲,你不是最喜歡看那個了嗎?” 謝懷遠試圖用這些美好的回憶來打動蕭芊凝,可他每說出一個字,蕭芊凝的眉頭便皺得更深一分,眼中的厭惡也更甚。

    蕭芊凝心中暗自嘆息,姑姑說得沒錯,有些人啊,真的是要相處久了,才能看清他的真面目。

    “謝公子,我以為今日我們已經把話說得足夠清楚了,從你質疑我的那一刻起,你我便已經不再是朋友。是你說過叫我不要后悔的,怎么你自己反而先后悔起來?君子一言駟馬難追,請你記好你自己說過的話,莫要再來糾纏我了!”

    見蕭芊凝依舊是這般決絕的態(tài)度,謝懷遠的心瞬間像是被一只無形的大手揪住了一般,疼得他有些透不過氣。

    他急切地說道:“小凝,別再鬧了,我不過是說了幾句重話,我們何至于此!”

    聽到這話,蕭芊凝心中一陣無語,她甚至有些感謝錢幼玲,如果不是遇到這次的事情,她可能還被謝懷遠那虛偽的表象所迷惑,無法認清他的真面目呢。

    見謝懷遠依舊擋在自己面前,沒有絲毫避讓的意思,蕭芊凝的眼神愈發(fā)冰冷:

    “謝公子若不讓開,那我只能離開書院了!不過我還是要提醒謝公子,你能留在秋水書院,是靠我身上這份文書,如今錢姑娘受罰,正是需要人安慰的時候,謝公子真的舍得就此離開么?”

    謝懷遠聞言,神情頓時一滯。他心中糾結萬分,他是不想與小凝決裂,可他更不能放棄錢姑娘�。�

    在他心中,小凝雖然可能因為救治過一些大人物而有些許人脈,但這根本無法改變她那低微的出身。

    他可以給小凝無盡的寵愛,卻不能給她正妻的位置,他要娶的妻子,必是要對他仕途有益的女子!

    謝懷遠知道女子在賭氣的時候,可能什么事都做得出來,他決不能現在就跟小凝離開書院,否則他的計劃就全亂了。

    想了又想,他只好無奈地退后了一步,長長地嘆了口氣,說道:

    “好好好,我不逼你就是,你冷靜兩日,我會在一旁守著你,等你消了氣,再來尋我就是!”

    蕭芊凝心里清楚得很,正常的邏輯根本趕不走謝懷遠,只能用他在乎的事情來打發(fā)他。

    見謝懷遠終于把路讓開,蕭芊凝不帶絲毫感情,帶著觀棋和元正便快步離開了。

    謝懷遠靜靜地站在原地,目光緊緊地黏在蕭芊凝離去的方向,心中像是被無數根細針狠狠地扎著,一種莫名的難受如潮水般將他淹沒。

    他本以為,小凝不過是像往常一樣鬧鬧脾氣,耍耍小性子,等這股勁兒過了,她就又會回到他身邊。

    然而,這一次,他失算了。直到小凝的身影徹底消失在他的視線之中,他都沒有等到小凝哪怕只是一個回頭的眼神,那眼神里哪怕有一絲不舍也好啊,可是沒有,什么都沒有。

    一旁的小廝看到自家公子那失魂落魄的模樣,忍不住輕聲勸慰道:

    “公子,您別太著急了。姑娘家嘛,都是這樣的。一旦發(fā)起脾氣來,什么難聽就會說什么!不過這些都是嚇唬人的,您再耐心等等,過上兩日,等蕭姑娘的氣消了,就又會跟沒事人一樣跑來找您了�!�

    謝懷遠眉頭緊鎖,本也想如小廝所說的那樣自我安慰,可小凝離開時的表情太過冷淡,讓他心里怎么也踏實不下來。

    “過兩日就會好么?我從未見過小凝發(fā)過這么大的火兒!”

    萬昌在一旁忙不迭地說道:“公子,小凝姑娘之所以跟您發(fā)脾氣,那是因為她在乎您呀!”

    “在乎?”

    這兩個字顯然取悅了謝懷遠,他忍不住看向萬昌,等著他給自己一顆定心丸。

    萬昌忙笑著道:“公子,您莫不是忘了,每次老爺新納了人進門,春姨娘不都會跟老爺使小性兒!每次都哭著喊著說再也不等老爺帶她回府了,要隨便找個人配了去!可這話不過是嚇唬人,過一陣子,老爺只要過來好言好語地哄一哄,春姨娘還不是又笑呵呵地跑去伺候老爺了!”

    第766自我感動

    聽萬昌提起春姨娘,謝懷遠不由皺了皺眉。

    春姨娘就是他的生母,是父親從青樓贖回來的。

    他姨娘雖生得花容月貌,可那青樓女子的出身,始終無法讓她跨進謝家的大門。

    因此,謝懷遠也一直未能被記入謝家族譜,在家族里,他就像一個透明人,沒有名分,沒有地位,不被任何人重視。

    這次科考父親本答應了他,只要他能金榜題名,就承認他謝家子弟的身份,讓他堂堂正正地回到家族。

    可造化弄人,科考之時,他太過緊張,那考場的氛圍就像一座沉重的大山,壓得他喘不過氣來。還未等考完,他就在那狹小悶熱的號房里暈了過去。

    這一暈,不僅是他的科考之夢碎了,他所有希望也跟著坍塌了。

    他覺得自己無顏回到陜南去見父親,于是便以游學的名義,開始了漂泊在外的生活。

    可屋漏偏逢連夜雨,他在路上不僅遇到了山匪,還被野狗咬傷,正當他命懸一線之時,竟在破廟遇上了小凝。

    是小凝救了他的命,讓他重拾了希望,他是一個正常的男子,面對小凝這樣漂亮可愛的姑娘,他怎么會不動心呢!

    因感激,也因不舍,他便一路護著小凝來到了延康鎮(zhèn)。

    這一路上,他將自己那些深埋在心底的遭遇,毫無保留地講給了小凝。

    他知道小凝一定會同情他的遭遇,得知他的出身后,小凝對他的態(tài)度也親近了很多。

    之后,小凝便一直鼓勵他,讓他不要放棄,讓他打起精神好好讀書,告訴他人的一生中總會遇到挫折,只要不放棄,總有一日能金榜題名,向他父親證明自己的價值。

    可讀書哪有那么容易��?那枯燥乏味的日子,日復一日,年復一年!

    他于其中苦苦掙扎,常感身心俱疲、希望渺茫,被現實打得七零八落。

    他知道,就算自己當時沒有暈倒在號房,以他的才學,結果也未必就比現在好。

    但如果他能娶到一個家世不俗的女子就不一樣了。他想,就算自己只是個舉子,有了岳家的幫忙,就像有了一把打開仕途大門的金鑰匙,也能在朝中謀得一官半職。

    若錢家長女真能嫁給皇太孫做個側妃,那他就是皇太孫的連襟,有了這樣的身份,還用得著為前程發(fā)愁嗎?

    怕是到時候,父親都會敲鑼打鼓地請他回鄉(xiāng),把他的名字隆重地記在族譜之上!

    而那時,他也能讓小凝過上更好的生活,讓她不必再像現在這樣,為了生計拋頭露面。

    他可以給她一個安穩(wěn)的家,讓她只要日日陪在他身邊就好,享受著榮華富貴,再也不用受這世間的疾苦。

    所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小凝,要娶一個自己不愛的姑娘,他心里并不比小凝好受!

    等他達成所愿,那時小凝就會知道他的良苦用心了!

    ……

    只不過謝懷遠料錯了,蕭芊凝若知道他心中的盤算,只會更加厭惡他!

    回到自己居住的院子,蕭芊凝將與謝懷遠有關的東西全都找了出來,丟到了火盆中。

    觀棋也過來幫起了忙,一邊丟還一邊憤憤道:

    “那個錢姑娘叫人討厭,謝懷遠更是叫人惡心!我瞧他就是吃著盆里的,還惦記鍋里的,想要坐享齊人之福!也不撒潑尿照照自己有沒有這個福氣!”

    觀棋從前從不說臟話的,可遇到謝懷的事后,她便忍不住將能想到的臟話全都罵了出來,也顧不得小元正還站在一旁。

    見觀棋氣鼓鼓的樣子,蕭芊凝失笑:“我也沒想到他會是這樣的人,還好現在認清了也不遲!”

    她之前因可憐謝懷遠的遭遇,還想幫他跟大哥謀個差事,幸虧自己沒有開口,不然怕是會給大哥惹麻煩!

    她再次佩服長輩們總結出的道理,當女子可憐一個男人的時候,就是悲劇的開始!

    觀棋明顯覺著今日的處置不夠解氣,鼓著腮幫道:

    “小姐,那謝懷遠是因為您才能留在書院的,咱們不如把他趕出書院吧,省得他以后再來煩你!”

    蕭芊凝卻搖了搖頭:“觀棋姐,你也看到他的所作所為是多么無恥了,可你想啊,就算我們想趕他走,他真的會離開么?”

    聽蕭芊凝這般問,觀棋不由認真思索了一會兒,半晌后才恍然道:

    “是了,謝懷遠明明清楚你受了委屈,卻因為害怕得罪錢姑娘,總是讓您退讓。他這樣的人,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完全沒有底線。咱們趕他走,他肯定也不會走的,要是把他逼急了,還不知他會做出什么極端的事來!”

    觀棋并不是糊涂之人,若她連這種淺顯的道理都看不明白,沐云書是不會讓她陪伴在蕭芊凝身邊的。

    只是這兩天發(fā)生的事太讓人氣憤了,讓她一心只想著要出這口惡氣,完全沒去仔細考慮這樣做之后可能產生的后果。

    把謝懷遠留在書院,他的注意力大多會放在錢姑娘身上,這樣他就沒太多精力來糾纏殿下了。但若把他趕走,就會成為一個潛在的隱患!

    “是奴婢糊涂了,這些小人不值得咱們去計較!”

    蕭芊凝見觀棋已經想通,笑著朝她點了點頭。她并不想再談論謝懷遠的事情,將他東西丟掉后,便端起桌上的糕點,走到元正面前,溫柔地說道:

    “今天多虧你跑來給姐姐報信,這些點心姐姐吃不完,小阿正你拿去吃吧�!�

    元正看著盤子里的點心,那香甜的氣味讓他不自覺地咽了咽口水。

    但他并沒有伸手去接,只是搖了搖頭,拍著小胸脯對蕭芊凝說道:

    “小凝不用跟我這么客氣,你救過我,我答應過要保護你的�!�

    這孩子不過四歲,說起話來卻有著超越年齡的成熟,蕭芊凝在他身上總是能看到修齊哥哥小時候的影子。

    她忍不住微微一笑,伸手輕輕捏了一下元正的鼻子,說道:

    “姐姐都跟你說過好多回啦,要叫我小凝姐姐!姐姐真不是跟你客氣,是這些糕點太甜了,姐姐吃不下呢�!�

    第767章為別人撐把傘!

    元正又咽了咽口水,歪著他那可愛的小腦袋,問道:“小凝姐姐,你不喜歡吃甜食嗎?”

    蕭芊凝認真地點了點頭,說道:“是啊,所以姐姐希望小阿正能幫姐姐一個忙,把這些點心吃了�!�

    元正撓了撓自己的小腦袋,用軟糯的聲音說道:

    “‘鋤禾日當午,汗滴禾下土。誰知盤中餐,粒粒皆辛苦�!衣爼豪锏母绺鐐冏x過這首詩,我們不能浪費糧食呢。既然小凝姐姐不喜歡吃甜食,那我就把這些食物收下啦�!�

    蕭芊凝忍不住笑了,伸手輕輕地揉了揉元正的腦袋,夸贊道:“我們小阿正真懂事呢,幫姐姐解決了一個大難題�!�

    元正的小臉微微泛紅,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似乎為自己能幫到蕭芊凝而感到十分高興。

    不過,他并沒有馬上吃那些糕點,而是滿眼期待地對蕭芊凝問道:

    “小凝姐姐,我想把這些糕點帶回去給娘親吃,可以嗎?”

    看著明明很餓,可自己卻舍不得吃一塊點心的小元正,蕭芊凝的目光更加柔軟了。

    “當然可以啦,小阿正真孝順。”

    元正笑著朝蕭芊凝道了聲謝,然后抱著點心,邁著小短腿就跑出了房間。

    望著元正逐漸遠去的小小身影,觀棋不禁輕嘆一聲:“這孩子,著實可憐吶!”

    元正雖名義上是錢山長之子,可她們聽聞,這孩子乃是窈娘與人私通所生,并非錢山長的親生骨肉。

    也正因如此,錢山長對待他們母子二人極為冷淡,僅僅是給了他們一處安身之地,除此之外,幾乎對他們的死活不管不顧。

    而窈娘的遭遇更是凄慘,她被情郎狠心拋棄后,羞憤交加之下竟患上了瘋病。自生下元正后,便一直癡癡傻傻地,將自己封閉在院子里,從不踏出房門半步。

    若不是元正自幼懂事,懂得照顧娘親,恐怕窈娘早已餓死在小院中了。

    不過,這些事情都是她們從書院雜役那里聽來的。蕭芊凝曾見過窈娘,她有著一雙非常漂亮的眼睛,那雙眼睛比智童還要清澈。

    她覺得窈娘并不像是一個輕浮之人,窈娘的故事不一定會像書院中所流傳的那般不堪。

    蕭芊凝之所以沒有著急寫信給姑姑,讓她免去錢山長的職務,正是出于對窈娘和元正的擔憂。

    一旦免去錢山長的職務,他便會帶走窈娘和元正。蕭芊凝雖有權力決定錢山長的去留,卻沒有權力干涉他的家事。

    所以,關于元正的事情,還需要從長計議。不過只要自己在,就不會再讓元正母子受苦。

    “小阿正還在長身體,光吃點心可不夠。觀棋姐,咱們晚飯的時候多做一些,給小阿正和他娘親送過去吧。我雖沒能力讓所有人都脫離苦海,但既然遇到了,就盡自己的所能幫一幫吧�!�

    觀棋也是這般想的,她自己就是因為昭慶殿下的幫助,才得以脫離苦海,自己淋過雨,當然也想為別人撐把傘!

    “小姐放心,奴婢不會讓小元正挨餓的,我這就去準備飯菜,晚點就給他們送過去!”

    ……

    與此同時,錢山長站在芳華居內,滿臉怒容地瞪著自己的次女,冷聲斥責道:

    “你看看你,都干了些什么!為父讓你在謝公子面前留個好印象,結果呢?你瞧瞧你辦的這些蠢事,簡直是偷雞不成蝕把米,把為父的臉都丟盡了!你看看那些書生看我的眼神,從今往后,怕是沒人會敬重我這個山長了!”

    錢幼玲被罵得眼眶泛紅,淚水在眼眶里打轉。她滿心委屈,自己也未曾料到事情會發(fā)展成如今這個局面。

    “我…… 我真不是故意的,是您讓我去引起謝公子的注意,可他的目光全在那個蕭醫(yī)女身上。我若不那樣做,他怎么會多看我一眼?”

    “蠢貨!你排擠那蕭醫(yī)女并無不可,但怎能如此不小心,給她留下把柄呢?你只需讓謝公子明白,你才是他最合適的正妻人選就足夠了,何必非要將那蕭醫(yī)女趕走?你要知道,想趕走男人身邊的鶯鶯燕燕,是趕不完的�!�

    錢山長的這番話,讓錢幼玲心中愈發(fā)委屈。

    當初她想針對蕭醫(yī)女的時候,父親并未出言阻攔,如今出了問題,卻把所有的過錯都歸咎在她身上。

    雖然心中難過,但她不敢頂撞父親,畢竟她還需要父親幫忙挽回自己受損的形象。

    “父親,女兒知錯了。不過您也莫要憂心,雖說此事出了些差池,但女兒能真切地感覺到,謝公子對女兒是有幾分情意的。出了事之后,他一直都在維護女兒呢。” 錢幼玲帶著一絲討好,眼中含淚地說道。

    錢山長聽聞此言,微微皺眉,腦海中回想起謝懷遠在事情發(fā)生后的種種反應,那滿腔的怒意這才漸漸消散了幾分。

    “話雖如此,但他至今未曾表明要娶你之意,這其中便仍有變數�。楦敢呀浥扇俗屑毚蚵犨^了,謝公子來延康這一路,都有人暗中保護,由此可見,他的身份定然非比尋常。這樣的人物,不知有多少人在惦記著,你必須得想法子讓他盡快下聘書才好!”

    錢幼玲面露猶豫之色,小聲說道:“可這終究只是父親的猜測罷了,萬一…… 萬一謝公子的身份并非我們所想的那樣呢?姐姐如今已經入京了,要是姐姐真能嫁給皇太孫,咱們家的前程也不會差到哪里去呀……”

    “糊涂!” 錢山長猛地一拍桌子,再次板起了臉,語氣嚴厲地斥責道:

    “京城之中,貴女如云,你姐姐的品貌和家世,如何能與那些貴女相比?而且你大伯母曾經幫大長公主為難過昭慶殿下,你姐姐根本沒有把握入選!”

    說著,錢山長的眉頭便越蹙越緊:

    “據為父推測,謝公子極有可能是皇太孫的心腹之人。你若能嫁給他,說不定日后還能在皇太孫面前為你姐姐美言幾句,助她一臂之力。也正因如此,為父才如此急切地想讓你早日嫁給謝公子!”

    第768章天真得可笑!

    錢山長的眼眸中滿是算計,他并不在乎女兒是否能夠得到幸福,他唯一關心的,是女兒能否成為他達成目的的棋子。

    錢幼玲又怎會不明白自己在父親眼中的地位,可她心里莫名有些不踏實。

    之前她的確對謝懷遠有過好感,可今日看到謝懷遠左右逢源的樣子,她又有些不確定起來。

    她雖未見過世家大族教出來的子弟,但想也覺著應該是有幾分風骨的,但謝懷遠對她的態(tài)度太過殷勤了,若真如父親所想,謝懷遠的身份貴不可言,他真的會著急娶她這般家世普通的姑娘為正妻么?

    猶豫再三,錢幼玲還是抬起了頭,望向錢山長輕聲問道:

    “父親……那些花草,你可打聽清楚,到底是何人送給蕭醫(yī)女的?還有謝公子的身份,當真是陜南謝家嫡子、昭慶帝姬的心腹么?”

    “你在懷疑我的判斷?”

    錢山長本就沒有笑容的臉沉得更長了些,若不是他看破了謝懷遠的身份,女兒哪有機會遇到這樣好的親事!

    錢幼玲心底里十分恐懼這個父親,忙不迭解釋道:

    “不是的,女兒只是……只是有些疑惑!”

    她已經著人打聽過了,那些花草都是頗為名貴的草藥,她想不明白何人會千里迢迢,送這樣名貴的禮物給蕭醫(yī)女。

    而且今日的事讓她心里生出了一個奇怪的感覺,相比謝懷遠,她竟覺得蕭醫(yī)女的氣質更加特別,處事也更加沉穩(wěn)自若!

    今日的事?lián)Q成別的小姑娘,早就慌的一直哭鼻子,可蕭芊凝沒有,她比任何人都要冷靜!

    這真的是一個普通的小醫(yī)女能做到的么?相比于只會埋怨指責他人的謝懷遠,蕭醫(yī)女似乎優(yōu)秀太多了!

    最重要的是她對謝懷遠的態(tài)度,她并沒有像她想象中的那般一直糾纏不休,在看著謝懷遠時,她眼神里除了冷漠,再無其他!

    若像父親想象的那般,蕭醫(yī)女是因謝懷遠的身份才粘著他,那現在為何又要放棄?

    “一個小小醫(yī)女竟就讓你忌憚如此,真是蠢材!我早就派人去驛站查問過了,那些花草不過是京城里一個商戶送來的。想必是那醫(yī)女給那富商瞧過病,才借此攀上了這么點關系�!�

    錢山長看女兒滿臉擔憂,不屑地冷哼道:

    “那蕭醫(yī)女一心想留在謝公子身邊,自然要向他展示自己的價值。她讓人送這些花草過來,不就是想告訴謝公子,她并非是一個無依無靠的醫(yī)女么。”

    “可是……女兒今日瞧見蕭醫(yī)女的態(tài)度,似乎是真心想要與謝公子斷絕往來�!�

    “你真是天真得可笑!” 錢山長不屑地瞥了女兒一眼,眼神中盡是輕蔑。

    “為父教了你這么多,這么點小把戲你都看不出來?那姑娘就是仗著自己有幾分姿色,故意拿捏謝公子,想在他心里占據更重要的位置。”

    真的是這樣么?

    男人都覺得女子口是心非,總是使小性子來拿捏男子,但錢幼玲自己就是女子,她并不覺得自己在生氣的時候是在故意拿捏。

    錢山長已沒了耐心,聲音越發(fā)沉冷:“好了,為父不想再與你啰嗦,若是你錯失了嫁給謝公子的機會,就莫要怪為父將你許給陳員外了!”

    一聽到“陳員外” 這三個字,錢幼玲的心猛地一緊。

    陳員外的確富有,可他不僅年事已高,家中還有十幾房姬妾,嫁給這樣的男人,她還有什么幸�?裳�!

    她緊緊地握著被子,手指因用力而泛白,一種無力感襲上心頭。

    “女兒……女兒全聽父親安排。不過…… 不過還請父親救救冬蕊。女兒聽聞衙門判了她盜竊之罪,要挨三十板子。她自幼體弱多病,若是得不到醫(yī)治,她肯定會沒命的!冬蕊是為了保護女兒才扛下罪名的,求爹爹一定要想法子救救她啊!”

    錢山長并不在乎冬蕊的死活,但他知曉不答應錢幼玲,她又會哭哭啼啼,沒完沒了,于是皺眉敷衍道:

    “我會派人去衙門打點,不會讓她死的,你做好你自己該做的事就行了�!�

    聽到父親愿意出手救冬蕊,錢幼玲趕忙收起淚水,用力地朝錢山長點了點頭。

    父女倆正在內間說話時,院子里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名下人匆匆而入,躬身稟報道:

    “老爺,謝公子前來探望二小姐�!�

    錢山長聞言不由挑了一下眉頭。

    他久在延康,早已心生厭倦,若能借謝家之勢調回京城,那就再好不過了!

    “謝公子主動來看你,定是對你有意,你萬要把握機會,莫要讓為父失望!”

    說罷,錢山長并未出門去迎接謝懷遠,而是轉過身,邁步躲到了內間的屏風之后。

    錢幼玲太了解父親為人了,他想攀附謝家,但又不想破壞自己的形象,便將她獨自推出來面對這些。

    可她真的不想嫁給陳員外,想了想,便抬手松了松自己的發(fā)髻,使得原本明艷動人的臉龐此刻顯得更加憔悴而楚楚可憐,這才對下人吩咐道:“去請謝公子進來吧�!�

    不多會兒,謝懷遠在仆人的引領下走進內室。他一眼看到面色蒼白如紙的錢幼玲,不禁眉頭緊蹙,滿是關切地詢問:

    “錢姑娘,你為何臉色還如此之差?可是還沒有瞧大夫?”

    錢幼玲微微皺眉,輕咳了幾聲,朝謝懷遠說道:

    “多謝謝公子關心……我并無大礙!”

    “無事就好!”

    謝懷遠眉頭微微松開些許:“剛剛瞧你暈倒,真是嚇壞我了!只是那么多人在場,我實在不好上前!如今見你無事,我也就安心了!”

    錢幼玲眼底劃過一絲嘲諷,適才她并沒有真的暈倒,只是那種情形下,她不暈實在不好脫身!

    而謝懷遠當時關心的可不是她,他應是去尋了蕭醫(yī)女,不過好像并沒有得到蕭醫(yī)女的原諒,這才跑來找她。

    她心里雖不屑,但想到父親的命令,也只能按下心中那點厭惡,沉了沉唇角,嘆氣道:

    “我雖無事,卻冤枉了蕭姑娘,她現在一定恨透了我,以為我故意要陷害他,我真是無顏再見她了!”

    第769章各懷鬼胎

    謝懷遠見錢幼玲如此自責,忍不住安慰道:

    “怎么會!衙差不是已經把案子查清楚了,一切都是冬蕊的錯,是她生了歹念,與你何干,你莫要把罪名都攬在自己身上!”

    錢幼玲捏著帕子,抿唇搖頭道:“冬蕊是我的丫鬟,她錯了就是我錯了,我不能逃避責任!若有機會,還望謝公子能代我向蕭姑娘賠個不是�!�

    謝懷遠見錢幼玲雙眼紅腫,應是為了這事哭了好一會兒了,心中不由泛起一絲憐惜,忍不住勸道:

    “待錢姑娘身體好轉些,在下可陪你一同去向小凝解釋,這件事你也不知情,她不會責怪你的……”

    “我恐怕……是沒這個機會了!” 錢幼玲凄然說道。

    謝懷遠面露疑惑,急忙問道:“沒這個機會?為何這般說?”

    錢幼玲咬了咬嘴唇,眼中淚光閃爍,強忍著不讓淚水落下,她別過頭,低聲說道:“我…… 我可能就要嫁人了……”

    “嫁人?”謝懷遠驚訝道:“在下未曾聽說錢姑娘許了人家,怎地如此突然!”

    錢幼玲道:“上個月,陳員外向爹爹提親,當時爹爹還在猶豫,可今日之事若傳揚出去,我的名聲必定受損,爹爹擔心我日后再難找到好人家,便打算應下陳家的提親�!�

    謝懷遠聽聞,不禁脫口而出:“這萬萬不可!”

    話一出口,他也意識到自己有些沖動了,可他心里清楚,錢姑娘這般溫婉可人的女子若嫁與旁人,自己怕是再難遇到如此合適的姻緣了,那他之前的謀劃豈不都化為泡影?

    這般想著,他面露緊張之色,說道:“陳員外?可是去年致仕的那位陳大人?陳大人他……他已年逾半百了��!”

    錢幼玲垂首,神色黯然,輕聲道:“陳員外五十有七了。年齡是大了些,可陳大人是延康鎮(zhèn)唯一見過官家之人,說起來,是我高攀了!”

    謝懷遠心中一陣刺痛,他雖對錢幼玲的感情并未到刻骨銘心的程度,可也不忍心見她跳入火坑,嫁給一個半截身子已入土的老頭子!

    “錢姑娘,你…… 你若不嫌棄,可愿嫁于我?”

    謝懷遠是想娶錢幼玲為妻的,之所以一直沒有開口,是因心中還有些顧慮。

    他尚未被謝家記入族譜,即便現在寫信回陜南謝家,謝家也不會給他準備豐厚的聘禮。

    他深知錢山長是看在他謝家子弟的身份上才對他這般客氣,為了維持這份體面,他一直隱瞞自己是謝家外室子的身份,可若是到時聘禮寒酸,他這外室子的身份又怎能繼續(xù)隱瞞下去呢?

    想到這兒,他又打了退堂鼓。

    “抱歉……在下冒昧了……錢姑娘若不愿,就當在下沒有說過!”

    “謝公子……你是真的想娶我么?”

    見謝懷遠遲疑,錢幼玲擔心失去這個機會,忍不住拉住了謝懷遠的衣角,輕聲問道。

    謝懷遠看著錢幼玲掛滿淚珠的眼睛,心中一軟,規(guī)矩禮儀頓時拋在了腦后,溫聲道:

    “錢姑娘,你善良溫柔,在下自然是真心想求娶你……只是如今我身在延康,無法讓父母前來提親,而且聘禮也不知何時才能備齊送來,倉促成親恐怕會委屈了你�!�

    錢幼玲微微抬眸,朝屏風方向看去,見父親的身影微微晃動,似在點頭,她便故作羞澀地說道:

    “謝公子…… 我只求能與真心之人相伴一生,若謝公子能真心待我,我…… 并不在意這些身外之物。”

    見錢幼玲不在意聘禮之事,謝懷遠眼中閃過一絲驚喜,趕忙鄭重其事地表態(tài)道:

    “錢姑娘放心,我謝家門風清正,家規(guī)森嚴,我既娶了你,定當與你生死相依,與你白首偕老。只不過……在下還有一事相求!”

    “謝公子不必與我這般客氣,我們……我們既然要結為夫妻,就是禍福與共,何須說求這個字!”

    聽錢幼玲這般說,謝懷遠心中一陣欣喜,忙握住了錢幼玲的手,懇切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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