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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鄉(xiāng)親們,你們不要聽那婆娘胡說!解毒藥已有眉目,各位請耐心等一等,我們保證會給大家免費發(fā)放解藥,并且絕不會拿各位一個銅板!”

    金大娘翻著白眼繼續(xù)喊道:“呸,真當我們是七八歲的孩子呢?你們那哪里是解藥,那是毒藥!我們院子里那幾個輕癥的,這兩日全都躺在床上起不來了,說不定不喝你們的藥還能多活上幾天呢!”

    “沒錯,牛醫(yī)仙都說了,姓蕭的根本不懂醫(yī)術,就是在胡鬧,我們要牛醫(yī)仙為我們治病!”小眼男人也趁機跟著大喊。

    百姓們情緒被煽動得更加激動,衙差們組成的人墻很快開始傾斜變形,似乎快要阻擋不住了。

    鬧事的百姓不光朝前擁擠,還把裹了黑墨汁的碎布包上石頭往衙門眾人的身上扔,可憐這些衙差只能站在原地固守,被打得身上青一塊紫一塊,卻不敢挪動半分。

    “蕭姑娘,你看這……”馮縣丞也急了,他心中實在沒底,“再這樣下去,縣衙守不住了!”

    說到后面,馮縣丞的聲音都是顫抖的。

    于橋老爺子和人群后面零星的幾個百姓,看到縣衙被鬧事的百姓們圍攻,實在是心痛不已。

    他是打心底相信蕭芊凝的醫(yī)術和良心的,可惜他們勸說的聲音早就被淹沒在爭吵和謾罵當中,顯得是那樣無力。

    看著這場亂象,蕭芊凝緊緊抿住唇瓣,將鬧得最兇的人全都記在了心里。

    隨后,她轉身抽出了一個衙役的佩刀,直接橫在了金大娘脖頸上。

    “我說給我住手!”

    蕭芊凝冷眼看向鬧事的眾人:

    “你們懷疑衙門并沒有想過要救治百姓,也未曾研制解藥,那你們說說,為何這瘟毒擴散的速度得到了控制,為何最初染上重癥者,只有一兩日好活,而現在,那些患了重癥的病人,都還活著?”

    蕭芊凝是真的生氣了,捏著劍柄的手都不由輕顫起來:

    “衙門的這些兄弟,為了控制瘟毒沒日沒夜的巡查,多少人已經好些天沒有回家了!還有城中這些心懷大義的大夫,他們跟著我日日研究解毒的方子,甚至用自己的身體試藥,只想著讓大家趕緊好起來,讓延康早些恢復如初,我們這些人的努力付出,竟被你們說成另有圖謀!你們到底有沒有心肝?”

    第879章?lián)Q大夫!

    蕭芊凝的一番話,說得那些衙役和大夫們心中酸溜溜的。

    他們真的付出了很多,到頭來卻不被百姓們理解,心里怎能不委屈。

    一名老大夫站出來,對大家解釋道:“蕭姑娘說得沒錯,我們真的是在努力地配制解藥,并沒有糊弄大家!”

    另一人也站出來作證道:“大家冷靜些,蕭醫(yī)女的解藥真的有效,我們瞧過了,那些突然加重病癥的患者,并非是瘟毒發(fā)作,而是服下了不干凈的東西,與我們的解藥無關!”

    聽兩位老大夫這么說,金大娘心虛極了,脖子上冰冷的刀刃更嚇得她腿軟。

    可事已至此,她絕對不能讓人知道那藥是她下的,于是哭嚎道:

    “哎呦喂,衙門心虛就要殺人滅口��!你們這些大夫都被這姓蕭的收買了,當然向著她說話!我們的飯食都是衙門負責的,怎么會吃到什么不干凈的東西!”

    聽了這話,剛剛有些松動的百姓,又朝衙門里的人瞪圓了眼睛。

    “對了,他們是蛇鼠一窩,肯定是向著自己人說話!”

    “程大夫,虧我從前還很敬重你,沒想到連你也被衙門收買了,真是叫我們太失望了!”

    “說什么在配制解藥,我們只想看到效果,沒能把人治好,就是在誆騙我們百姓,換大夫!我們要換大夫!”

    小眼男人看大家的情緒又被煽動起來,眼珠一轉,叫嚷道:

    “咱們把這蕭醫(yī)女給抓起來,都是她在蠱惑衙門的人,只要把她關起來,就能讓牛醫(yī)仙拿到朝廷發(fā)下來的藥材,給咱們配藥醫(yī)病了!”

    眾人一聽覺得這個辦法不錯,均朝蕭芊凝露出不善的目光。

    蕭芊凝說不急是不可能的,她緊鎖眉頭朝遠方看了一眼,并未看到她想要見到的情景,不由緊緊握了握拳。

    牛醫(yī)仙見蕭芊凝臉色難看,以為她已經無計可施,大聲道:

    “你這女娃不要再為了私利禍害百姓,快快讓開吧!你治不好百姓,還攔著我來醫(yī)治,莫非背后真有見不得人的勾搭?”

    就在眾人紛紛往前沖時,觀棋拿著遺落單據匆匆跑了出來。

    她揚起那些單據,朝眾人喊道:

    “你們說沐提點私吞了朝廷發(fā)下來的救災銀,瞪大眼睛好好看一看這些單子!延康爆發(fā)瘟毒,沐提點擔心瘟毒擴散出去,早就封了路。他雖然給朝廷送了信,卻沒有急著讓朝廷大規(guī)模地送賑災銀過來,而是與馮縣丞和許多衙門官員一起,變賣了所有值錢的物件,暫時支撐著防疫的開銷!這些當票,都是證明,若他們真的私吞了朝廷的銀兩,何至于變賣家財!”

    看著觀棋手里拿著大大小小的一沓子單據,一半是當票,一半是購買物資的票據,周圍的百姓們紛紛議論起來。

    “沐提點他們竟然變賣了自己的物件給咱們發(fā)米糧……咱們難道真的錯怪了沐提點和馮大人他們?”

    “我一直都說咱們馮縣丞不是壞人,你非要跑過來鬧事,寒了大人們的心,以后誰給咱們醫(yī)病,誰為咱們做主!”

    “俺……俺也是被人蒙蔽了,生怕衙門救不活咱們,想讓咱們等死,這才跟著跑了過來!”

    大多數百姓都是有良知的,若不是太過恐慌,也不會跟眾人一起過來鬧事。

    瞧著大家的情緒不再那般激憤,馮縣丞緊皺的眉頭終于松了一些。

    可還沒等他這口氣喘勻,人群后面突然響起一人的高喊:“大家不要相信她信口胡言!這女子手里的單據是假的!”

    在場所有人盡皆轉頭去看是何人發(fā)聲,只見圍觀之人被兩隊家仆排開,現出了一個身穿土黃色金錢紋錦袍的身影。

    在他身后,緊緊跟著七八個錦衣華服的中年人,蕭芊凝打眼一看,就認出他們皆是延北商會的各處掌柜。

    走在最前面的,正是單德明。

    與以往不同的是,他臉上沒了往日溫和的笑意,看著蕭芊凝時,一臉的嚴肅。

    走上前后,他抖了抖袖子,露出自己肥碩的大手,然后指著觀棋手里的那一摞單據沉聲道:

    “若非在下與商會眾位東家對接過,都不知你這女娃竟然敢撒這彌天大謊!為博得百姓們的感激,你們竟然用這種卑劣的手段欺騙大家,你們的良心何在?”

    一句話,驚得百姓們瞬間睜大了眼睛!

    “什么?蕭姑娘拿出來的那些單據是假的?那豈不是說他們根本沒有變賣物件籌措銀兩?是騙咱們的?”

    “我差點就以為錯怪了沐提點!竟用假單據糊弄咱們,讓咱們覺著內疚,理虧,然后偷偷在背后數銀子,他們還是人么?”

    聽到這些憤怒的議論聲,馮縣丞差點被氣暈過去。

    他好不容易存了幾百兩銀子,這次災情出現后,全都拿了出來,甚至把老師送他的硯臺都交給了蕭姑娘去典當,可單德明竟然說他們的單據是假的!

    他按著有些刺痛的胸口,咬著牙對單德明道:

    “單員外,你在胡說什么!這些單據都是當鋪和商行開出來的,怎么會有假,你難道看不到上面的印章么?”

    單德明不徐不疾地回道:

    “正因為這些印章,在下才能斷定你們這些票據有假!”

    “你這不是在強詞奪理么!”馮縣令氣得差點沖上前,去抓單德明的衣領,可惜百姓將他團團圍住,他根本靠近不了單德明。

    見馮縣丞只會無能發(fā)怒,單德明得意地勾了勾嘴角,道:

    “延北商會特別重視此次瘟毒之禍,傾盡全力配合沐提點的治瘟之策,為防有人從糧油貨品之中做手腳獲利,就專門給一切出支納入的單據上面加蓋了延北商會專屬的印章,馮縣丞請看!”

    單德明一招手,有商會的伙計就捧上來薄厚不一的賬簿上來。

    馮縣丞將信將疑翻開這些賬簿,上面果然都有專門的印信,寫著“延北商會制”幾個字。

    “而你們的票據上,根本沒有這套印章,還說不是為了糊弄百姓而造假!”

    第880章為民除害

    蕭芊凝都不用上去看,也知道這是單德明早已經與商行的人算計好的!

    他們就是想徹底毀掉樂馳叔的名聲,讓百姓不再信賴衙門,從而拿到治療瘟毒的權利。

    那時,他便可借機讓可以指證單雄的證人“病死”,這老狐貍甚至都沒打算放過她和樂馳叔!

    這時候,單德明帶來的那幾個商人也都走上前來,其中一人指著蕭芊凝氣憤地道:

    “就是這個姑娘,以沐提點的名義讓我們糧行壓低三成糧價賣糧給他們,但市場上這幾日仍舊是平價出售口糧,我們迫于壓力,不得不賣,真不知道他們從中撈了多少銀子!”

    雜貨店的掌柜也哭喪著臉出來作證,“還有,衙門的人連夜收了我們店的所有鹽巴,我是一文現款都沒有見到��!結果第二天他們就散播消息,說是我們商會搜刮了延康所有鹽巴,不愿出售,我們可不能背上壟斷鹽巴,坐地起價的黑鍋!”

    種種指控紛至沓來,掌柜們拿出自己手里的賬簿,上面都有延北商會的印信加蓋。

    那些早就被單德明收買的百姓適時嚷道:

    “我剛剛說啥來著?一開始我就說衙門中飽私囊,弄咱們老百姓撈銀子!”

    “不能再讓這些貪官禍害咱們,咱們把衙門砸了,讓牛醫(yī)仙給咱們治��!”

    “沒錯,大家別怕,法不責眾,更何況錯的是這些貪官污吏,就算打死他們,朝廷也不會責怪咱們的!咱們是為民除害了!”

    百姓們怒視著衙門口站著的蕭芊凝和馮縣丞,齊聲高喊著:“抓貪腐,換醫(yī)仙!抓貪腐,換醫(yī)仙!”

    他們一邊叫嚷,一邊往前擠去,捏緊的拳頭好像隨時會砸在蕭芊凝等人身上。

    看著幾乎失去理智的百姓不斷朝他們圍過來,馮縣丞又氣又急。

    他一點不懷疑,這樣的情況下,百姓們會要了他們的命,關鍵就像他們叫嚷的那樣,法不責眾,就算他們鬧事,朝廷現在也管不了!

    這次可真是冤死了,馮縣丞只能無助地看向蕭芊凝,“怎么辦,現在可怎生是好!”

    蕭芊凝沒有回答馮縣丞的話,而是再次抬頭,看了看遠處的某個方向。

    她心里盤算著時間,估摸可能還需要一會兒,于是轉頭朝著觀棋吩咐了一句。

    觀棋應了一聲,很快便跑開了,隨即,蕭芊凝跨前一步,面對單德明開口道:“單員外真是好手段!”

    單德明聽她這么說,眼底露出一絲得意,想跟他斗,這丫頭還是太嫩了些!

    現在這丫頭估計是無計可施了,若她跪下來求他,或許,他可以留她一條性命!

    眼神在蕭芊凝那嬌艷的小臉上打了一個圈,然后抬手摸了摸嘴上的八字胡,道:

    “哪里哪里,單某也是為民請命!蕭姑娘若現在認罪,也不是回不了頭!”

    “認罪”

    蕭芊凝冷笑了一聲:“單員0606外怕是誤會了,我從未做過錯事,為何要認罪!我,只是想教單員外一個道理�!�

    “哦?”單德明笑瞇瞇的眼睛忽然透出一抹精芒,不知蕭芊凝還在掙扎什么:

    “蕭姑娘請講,單某洗耳恭聽�!�

    “這道理倒也簡單,就是真的假不了!”

    蕭芊凝也對單德明回以微笑:“你以為與這些掌柜沆瀣一氣,黑的就能變成白的?”

    說著,她朝身后招了招手,已經返回的觀棋立即帶著四個伙計從衙門里走出來。

    那幾個伙計每人手里都抱著一摞冊子,不難看出,那些冊子便是每個鋪子的賬冊。

    “這些都是你們延北商會糧、油、布匹、當鋪的賬房伙計,他們手里拿著的賬冊,也是你們延北商會通用的賬冊,而且……是真的賬冊!”

    蕭芊凝后面的話說得聲音很大,周圍的百姓都能聽得清楚,當下就有幾個百姓認出了上面這四位之一。

    “二小,那不是二小嗎?是了,他在錦源糧鋪里當賬房伙計來著,有時候還給俺家小女兒帶點喜饃呢!”

    蕭芊凝接著道:“你說我們的單據造假,那這些商鋪的賬冊上為何會記錄我們典當或是購買物資的生意?單據造假,賬冊莫非也造了假?”

    今日的事,蕭芊凝早在心中推演了無數遍,她已經猜出了單德明的目的,早預料到他會用到的手段。

    單德明在延康能利用的人,便是那些商會東家和掌柜,與其說單德明想借機誣陷蕭芊凝,不如說蕭芊凝是用自己為餌,將單德明等人全都引出來!

    百姓們見這四人也抱著賬冊出現,眼神不由疑惑起來,這臺上好像唱戲似的,你方唱罷我登場,一個個都振振有詞,不知道該相信誰好了。

    見到這幾個伙計抱著賬冊走出來,那些掌柜的全都有一瞬間的慌神。

    這些賬房伙計,什么時候被蕭芊凝給劫走了?

    一人緊張地指著蕭芊凝,結巴道:

    “你……一定是你收買了這些伙計,幫你改動了賬冊!”

    蕭芊凝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著這個掌柜:

    “虧你做了這么多年的生意,難道不知賬冊是不可以有任何改動痕跡的!若有改動,立即作廢,可這些賬冊都有你們鋪子的印章,說明早已過了明路!”

    她一邊說,一邊將那些賬冊嘩啦啦的打開,讓百姓們瞧個清楚明白。

    “大家好好看清楚,這些賬冊可有修改過半個字?”

    那些離得近的百姓仔細看過后都紛紛搖起了頭:“真的不曾修改過半個字!”

    “這……”掌柜的們紛紛語塞,實在想不出辯白的理由,只能狠狠地瞪著蕭芊凝身后的那些賬房先生。

    那些人則縮著頭,不敢抬眼,他們也不想得罪東家,可他們家里都有病患,蕭姑娘答應過,若他們肯配合幫忙,一定先治好他們的家人!

    當然,也有人是真的不想助紂為虐,所以愿意出手相幫!

    馮縣丞完全不知道,蕭芊凝什么時候派人找來的這些個賬房伙計,這姑娘竟然連這一步都算到了,簡直多智近妖啊!

    有了這些賬冊,就再沒人能往他們身上潑臟水了!

    第881章開始反擊

    馮縣丞來到單德明面前,板著臉認真問道:

    “單員外,還用我派人前去你的倉庫一一盤查嗎?想必這些商家的庫存都是有數的,一筆筆地核對,總是能核對出我們是否當了身家來換取物資!”

    單德明的陰謀被蕭芊凝輕松化解,他臉上的笑容卻絲毫沒有變化,似乎這張笑模樣的臉皮已經焊死在他的頭臉上了一般:

    “如此說來,許是商會的伙計們算計錯了,回頭我一定會好好整頓賬務問題,給百姓們一個交代。”

    剛剛還氣勢洶洶地對峙,現在卻被他一句話輕飄飄地給遮過去了。

    說罷,單德明裝若無意地將眼神落在人群里,暗暗給人群里的一個男人遞了個眼神。

    那人會意,立即叫嚷道:“你們作為百姓的父母官,出錢出力幫百姓治療瘟毒不是應該的么!就算你們沒有貪污銀兩,也不能證明你能治好我們的病��!我們關心的只是能不能活命,莫要與我們扯別的!”

    這人,正是一直在幫單德明散播謠言的小眼男人。

    他話音一落,一直沒有開口的牛醫(yī)仙走上前來,負手看著蕭芊凝道:

    “姑娘人品如何,貧道不想評判,治病救人用的是醫(yī)術,你就算變賣了所有家當,可無法治好大家,又有何意義?不說旁的,前日貧道見了沐提點一面,他面色枯黃,神情委頓,一副行將就木之像,你連沐提點都醫(yī)治不好,怎能治好其他人?”

    疫情擴散以來,大部分百姓都安分守己地待在家中避禍,沐樂馳也刻意隱瞞自己中了瘟毒的事情,所以很多人都還不知道這件事。

    金大娘又一次逮住了機會,吊著三角眼開始沖著蕭芊凝質問:

    “敢情沐提點也染上了瘟毒,那可是蕭姑娘你義父啊!你連你義父都治不好,還敢舔著臉給我們治病,當我們是兔兒馬兒呢?”

    牛醫(yī)仙手中拂塵一抖,一臉正氣:

    “蕭姑娘,不管你目的在何,貧道都不關心,貧道只在乎這一城百姓的性命,請衙門盡快將那些勞民傷財的禁制撤掉,把余下的藥材留給貧道,讓貧道來救治百姓!”

    金大娘聽到牛醫(yī)仙這么說,立馬就涕淚橫流,當場給牛醫(yī)仙跪下了,一邊磕頭一邊哭求:

    “終于讓我們等來活神仙了,這丫頭片子已經耽誤了我們太多時間,求醫(yī)仙發(fā)發(fā)慈悲,救救我們吧,求求您了!”

    她哭得聲嘶力竭,不少眼皮薄的百姓也被動搖,嘴里都祈求著讓牛醫(yī)仙快點醫(yī)治好大家,讓他們繼續(xù)活下去的話。

    “諸位不必行禮,貧道治病行醫(yī),憑的就是道祖指的一條大道,諸位放心,貧道斷不會放任各位受苦的�!�

    站在跪拜的百姓中間,牛醫(yī)仙昂首顧盼,真真宛如一方仙人:

    “諸位且先起身,隨我進得此處,我自會命徒兒分批為大家問診,解各位疾苦�!�

    說完,他瀟灑轉身,朝著縣衙朱漆大門行來。

    后面的百姓忙不迭緊緊跟隨著牛醫(yī)仙的腳步,生怕慢了一步就會耽誤了救治似的。

    一大群人呼啦啦地涌向衙門,組成人墻的衙役們再也沒辦法阻擋住百姓的沖撞,紛紛潰散開來。

    金大娘沖在最前面,想著第一個沖進院子里,要是看見什么值錢的藥材順手就能揣進懷里,今天這場就算來的不虧。

    她低頭快步小跑,沒注意到一只如玉般盈澤的手伸了過來,一把薅住她的后脖領,猛地一發(fā)力,竟然將她朝后甩了出去。

    金大娘口中發(fā)出野豬一樣的慘嚎,在地上噔噔噔連退好幾步,一個跟頭栽到了地上。

    再抬起頭來,看到蕭芊凝一人擋在朱漆大門之前,小小的個子立在那里,但氣勢仿佛已經填滿了整個門廊:

    “我看誰敢再進一步!擅闖縣衙形同造反,格殺勿論!”

    被一個小丫頭給扔得摔個跟頭,金大娘感覺臉都丟光了,直接破口大罵起來:

    “好你個死丫頭,治不好病就騙,騙不過人干脆就動手了是吧?看老娘不撕了你這層皮!”

    她張牙舞爪地想要沖上去抓花蕭芊凝的臉,被蕭芊凝一腳踹在肚子上,當下嘔出一口黃湯子,咚的一聲跪在了地上。

    牛醫(yī)仙皺著眉,沉聲道:

    “蕭姑娘,你一直拖延,不讓貧道救治百姓,到底意欲何為?你若再阻攔,休怪貧道不客氣了!”

    “道長若真想救治百姓,直接去醫(yī)治便是,我還想問問你,為何非要煽動百姓攻進縣衙,到底什么目的?”

    “貧道……”

    “道長是沒有藥材么?”蕭芊凝打斷道:

    “這個好說,我叫人給道長送些過來,或者道長先去對面的帳篷里,醫(yī)治那些重癥病人,需要什么藥材,寫張單子給我,我差人給你送去就是!你一直說我醫(yī)術不精,治不好百姓,總要讓我瞧瞧你的本事!”

    “我……”

    “我什么我!怎么?你是不敢去醫(yī)治百姓?”

    牛醫(yī)仙還是第一次遇見這般牙尖嘴利的女娘,這招以彼之道還施彼身竟懟得他啞口無言!

    可他必須要進入衙門,不然如何幫單老爺行事,硬著頭皮瞪眼道:

    “貧道是想先救治沐提點,他是百姓們的主心骨,怎能讓他一直病著!”

    “牛醫(yī)仙這事什么話!我義父是百姓父母官,哪有孩子病著,父母先給自己醫(yī)病的?你不是讓百姓戳他脊梁骨么?”

    說著,她便看向了鬧事的眾人:“你們如此信任牛醫(yī)仙,先讓他給大家醫(yī)病可好?你們放心,衙門一定會提供藥材,單獨給牛醫(yī)仙搭建個帳篷都可以!”

    百姓們會來到這兒,就是害怕瘟毒要了他們的命,牛醫(yī)仙在這兒就能給她們瞧病,的確不用進衙門去,于是紛紛點起頭來。

    “哎呦,這感情好,牛醫(yī)仙,我這幾天咳得厲害,你先給我瞧瞧吧!”

    “不不不,先給我瞧,我男人昨晚沒在炕上,我懷疑他晚上溜去了花寡婦家,花寡婦的男人可是最先那批得上瘟毒的!”

    本來圍向蕭芊凝的眾人,紛紛地朝牛醫(yī)仙圍了上去,嚇得他連連后退。

    第882章她竟然有鹽!

    就在眾人將牛醫(yī)仙團團圍住之時,遠處的大道上有塵土揚起,隨著塵土揚起的,還有蕭芊凝一直緊緊抿起的嘴角。

    混亂中,蕭芊凝走到了單德明的面前,眉目宛然地道:

    “單員外搭這一臺戲實在辛苦,可惜了,還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單德明負在身后的手緊緊握了握,臉上卻依舊是笑著的:

    “蕭姑娘在說什么?在下實在聽不懂,若有沖撞,蕭姑娘還請見諒,在下真的只是在為百姓著急!”

    “聽不懂么?難道是我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蕭芊凝摸著自己精巧的下巴,輕聲道:

    “我以為單員外是以為知道衙門沒有鹽巴,便制不出解藥,治不好百姓的病,所以鼓動百姓來這里鬧事!其實不防告訴單員外,即便你帶人沖進衙門,也得不到你想要的結果!”

    單德明不明白蕭芊凝在說什么,為什么他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她連自己義父的病都治不好,百姓如何會信她?

    難不成沐提點的病被蕭芊凝治好了?

    可這怎么可能?

    他留在衙門里的眼線回稟說,一碗解藥,需要二斤鹽巴,衙門已經完全沒有鹽了,城中的鹽都被他控制在手中,蕭芊凝如何能制得解藥,治好沐樂馳?

    單德明覺著,這丫頭一定是在嚇唬他,可他的心還是忍不住的提了起來。

    這時,蕭芊凝淡然回頭,朝縣衙大門里面招了招手:“小阿喜,來,見見你這位恩人。”

    話音一落,縣衙的朱漆大門里就蹦出一個小丫頭來。

    單德明虛起了眼睛,這小丫頭六七歲的模樣,身上瘦得沒二兩肉,但動作卻很靈活,一看就是常在市井中跑來跑去的野丫頭。

    蕭芊凝竟讓這丫頭叫他恩人,這臭丫頭葫蘆里到底賣得什么藥。

    阿喜梳著雙丫髻,瞪著兩只靈動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打量單德明:

    “單老爺,多謝你,芊凝姐姐說,若不是有您在,她也沒辦法在短時間內治好爺爺的病,喏,這是送你的禮物!”

    說著,她小小的手在衣兜里掏了掏,捏緊了遞到單德明眼前。

    單德明本能地想要閃躲,生怕這是蕭芊凝要害他的伎倆,可是隨著于喜在他面前攤開手,看到那微微泛著銀色光澤的一把鹽,他終是沒有繃住,伸手死死抓住于喜的手腕:

    “鹽?”

    他震驚地看著不斷從于喜指縫里露出來的瑩白顆粒,瞪著眼睛問道:“你這鹽……是從哪來的?”

    蕭芊凝讓這丫頭拿鹽給他看,絕對另有深意。

    延北商會的掌柜們雖然都對他唯命是從,除了因為他在京中的地位,更重要的還是覺得跟著他能賺到銀子!

    而這次囤鹽,除了要將沐樂馳一軍,當然也是想趁機炒高鹽價。

    百姓以為鹽巴可以治療瘟毒,定會著急搶購,而他們在市面上賣不到鹽,便會著急,會不惜拿出上百倍的價格來購得一點點鹽巴!

    正因此,延北商行的人才愿意與他合作,好多人為了收鹽囤鹽,甚至拿出了全部身家!

    光是他知道的,就有十幾個商賈借了錢莊的銀子,抵押了地契田產,才有了本錢替他做事。

    按照原計劃,只要扳倒了沐樂馳,每個人都能賺的盆滿缽滿,可眼下蕭芊凝若是有辦法引外面的鹽進來,或者是不再需求鹽來供應,延北商會上上下下就會賠的連褲衩都不剩!

    延北商會這樣的小地方,哪個商賈能經得起這種波折?

    單德明眼睛從沒有瞪過這么大,兇狠的神色把小于喜給嚇得撇起了嘴,忍不住后退了一步,可單德明依舊死死拽著她,想從她口中得到答案。

    只不過于喜還沒有開口,街道上就響起了一道鑼聲。

    “肅靜!延北營將士奉命押運精鹽至延康縣衙,護送軍醫(yī)協(xié)助沐提點抵御瘟毒!”

    這聲音宛如驚雷,一瞬間就蓋住了在場所有的騷亂。

    眾人回頭一看,便瞧見一支十分齊整的隊伍,拉著一眼望不到頭的牛車,朝他們走了來。

    “是延北軍,真的是延北軍!”百姓們不由驚呼起來。

    自延北營駐扎在延康城外后,在百姓心目當中一直都是守護神一般的存在,百姓們深深知道不是這些將士們的鎮(zhèn)守,延北不可能如此太平!

    所以當看到延北營將士們身上寒光爍爍的戰(zhàn)甲時,不少百姓都露出了欣喜的表情,心里再不如之前那般慌亂。

    見百姓安靜下來,蕭芊凝走上衙門前的石階,朗聲對眾人道:

    “老鄉(xiāng)們,之前你們聽聞衙門四處收購鹽巴,現在我可以清楚的告訴大家,的確有這樣的事!”

    百姓們聽到這話,忍不住低聲議論起來。

    “衙門真的在收鹽!那是不是鹽巴真的可以治療瘟毒?”

    “哎呦,早知道,前些日子有人高價來我家收鹽,我,我絕不會為了二兩銀子,就將我家的那些鹽巴全都賣出去,這些可真是虧大發(fā)了!”

    “現在怎么辦?我們是不是要回去找鹽來吃?我聽聞衙門那些重癥病患前些日子有了起色,沒準就是用了鹽巴!”

    看著百姓們又急了起來,蕭芊凝揚聲道:

    “大家冷靜點,先聽我說!我們收購鹽巴,的確是為了配制解藥,但這并不是在說鹽巴可以治療瘟毒,而是我們在炮制解藥時,有一道工序,需要用到鹽巴!”

    今日的事讓百姓們對蕭芊凝多了些信任,聽她說話時也就多了幾分耐心。

    有些上了年紀的人聽不懂蕭芊凝的話,忍不住開口問道:

    “姑娘,你這話啥意思?可是說鹽巴不能當藥材?我們吃了鹽巴也沒用?”

    蕭芊凝重重點頭,繼續(xù)解釋道:“老伯說的沒錯,鹽巴并非藥材,不能解毒,若是直接服用大量鹽巴,對身體有害無益!之前商行將鹽巴壟斷,讓衙門無法購買到充足的鹽巴,這才導致我們無法繼續(xù)為大家配制解藥�!�

    說著,她望向朝她行來的延北軍,眼底漸漸浮出了暖色。

    第883章他回來了!

    蕭芊凝望向朝她行來的延北軍,眼底漸漸浮出了暖色,隨后,她又看向一眾百姓,繼續(xù)道:

    “我們一直未將此事告知大家,是害怕引起大家的恐慌,傾家蕩產的去黑市交易鹽巴!現在,我可以鄭重告訴大家,雖然商會壟斷了延北城的鹽,可延北軍的將士為我們籌到了需要的精鹽,今日起,我們不再缺少鹽巴,可以繼續(xù)炮制解藥,為大家醫(yī)病!”

    “愿意相信衙門的人,便可回家等候,不日我們就會將配好的藥材挨家挨戶的送過去!不愿意信任我們的人也無所謂,你們可以去尋牛醫(yī)仙為你們醫(yī)病,但必須遠離衙門,不許在這里鬧事!”

    聽完蕭芊凝的這番話,眾人這才明白衙門為何突然就停下了對病患的醫(yī)治,不是他們無法治好大家,而是被商行的那些奸商擺了一道!

    這時于老爺子走上前來,面向眾人,拍了拍自己的胸脯道:

    “諸位,聽老朽一言,蕭姑娘的醫(yī)術真的沒話說!我過來重癥營那日,已經病得起不來身了,老頭子以為再見不到自己的孫女了,蕭姑娘只用了兩副藥,便將老頭子體內的瘟毒,去了六七分,我能站在這里,便是蕭姑娘醫(yī)術最好的證明!”

    于橋話音一落,一老婦人便揉著眼睛對他道:“老于,你還活著?你那日發(fā)病,俺可是見到了,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我以為你早就見閻王去了!”

    這老大娘跟于橋住一條街,于橋聞言氣得直翻白眼:“你才去見了閻王,老頭子我比你硬朗!”

    兩人的對話,更是證明了蕭芊凝的解藥有效。

    他們也許信不過衙門,但延北軍絕對是信得過的,延北軍的人不可能助紂為虐!

    “蕭姑娘,我們只是太過著急才……才跑到衙門來,我們當然是相信衙門,相信延北軍的!”

    “是啊,衙門若真的愿意給我們發(fā)解藥,我們這就回家等著,保證絕對再不出門添亂!”

    “你們要記著你們說過的話才行!”

    一道威嚴的聲音從一旁響起,隨后,便有個英挺的少年將軍從分開的人群中快步走來。

    少年將軍臉被風沙吹得有些裂開了,唇瓣也裂開了無數細小的口子,可這樣的他卻不顯半分狼狽,只讓人覺著他堅毅又威嚴。

    他眼眸中映著如血的殘陽,看到蕭芊凝后,他干裂的嘴角不自覺的向上揚起,似乎這一眼,便能掃空他身上所有的疲憊。

    這幾日在城外籌措精鹽、召集軍醫(yī),好不容易籌措好了一切,陸小風就立馬下令神鷹騎開拔,從延北營趕來延康,半天的路程他只用了兩個時辰就到了。

    可盡管沒有絲毫耽誤,當他遠遠看到一大群的百姓圍在縣衙門外,隱隱約約能聽到有人吵鬧的聲音之時,他還是立刻著急起來,早知道這些刁民會為難芊凝,他就該帶著老曹他們先一步潛入進城中。

    走近后,蕭芊凝的身影越發(fā)清晰起來,見她又瘦了一圈,陸小風心中便是一揪。

    “芊凝,我回來了!”

    太多話想對蕭芊凝說,可千言萬語,只變成了這一句。

    他只想告訴她,有他在,沒人再能傷她分毫!

    看到陸小風安好,蕭芊凝也著實高興,看著延北營神鷹騎的將士們后面推來的一車車鹽巴,蕭芊凝就能想到這幾日陸小風一定又是不眠不休地忙碌,怎能不心疼。

    “嗯!回來就好!”

    陸小風也知現在不是說其他的時候,他轉過頭,背后的猩紅披風獵獵作響,對在場每一位百姓沉聲道:

    “我乃神鷹騎主將陸小風,知延康鎮(zhèn)爆發(fā)瘟毒,率延北營將士一百三十余名將士以及二十余位軍醫(yī),協(xié)助沐提點和蕭醫(yī)女一同醫(yī)治延康百姓!因知炮制解藥時,需要大量精鹽,我等運送五十旦精鹽為鄉(xiāng)親們炮制解藥!大家放心,我們不會放棄每一位大奉百姓,瘟毒不解,我延北軍將士一日不會離開延康!會與鄉(xiāng)親們共進退!”

    說著,他眼神突然變得冰冷,戰(zhàn)場之上養(yǎng)成的殺伐氣息瞬間擴散,剛剛還鬧事的前排百姓被他的目光觸及,紛紛不自覺朝后退去,踩了后面人的腳都不知道。

    “此外,從今日起,延北營將士將負責延康城門及城內巡邏防務,一切按沐提點制定的制瘟之策來辦,如有違抗者,一律按軍法處置!”

    陸小風聲如洪雷,把鬧事的這群百姓嚇得齊齊一抖,是既感動又害怕,一個個把頭深深埋在胸口,生怕被軍爺看到自己的臉。

    衙門的官爺們拼死拼活地為他們研制解藥,可他們還幾次三番來衙門鬧事,眾人都覺著自己理虧。

    最可恨的就是商會的這些奸商,想靠瘟毒賺他們的血汗錢,還誣陷沐提點和蕭醫(yī)女,讓他們誤以為衙門不顧他們的死活,實在可惡至極!

    見百姓們憤怒的目光轉移向了自己,商行眾人心虛地出了一身冷汗,忍不住朝單德明看了過去。

    此刻的單德明,胸膛劇烈起伏著,像是有一腔怒火在其中熊熊燃燒。

    他是真沒想到,他已經阻攔了蕭芊凝的救援信,她竟還能請到相幫之人,這人還是忠勇侯陸小風!

    他不得不承認,這一次是他輕敵了!

    陸小風帶來了五十旦精鹽,定是能解蕭芊凝的燃眉之急,他還帶來了那么多軍醫(yī)和兵衛(wèi),今日他是無論如何都沒辦法達成目的了!

    狠狠咬了咬后槽牙,單德明才扯了扯嘴角,堆起諂媚的笑容,對陸小風恭維道:

    “陸將軍來的太是時候了,延康城此時正需要將軍這樣的人物來鎮(zhèn)場,不然真是不知會亂成什么樣子!今日的事情,想是有些誤會,在下回去定會仔細調查!將軍放心,延北商會上下一定配合將軍,我們也有上好的大夫可以協(xié)助將軍,請將軍不要吝嗇,需要時盡管開口便是!”

    陸小風來的時候就已經看見單德明對著蕭芊凝時候的眼神,斜著眼睛瞥了單德明一眼,問道:

    “看你也不是衙門官員,也不是治病大夫,今日來府衙又是為了什么?”

    第884章大事不好了!

    單德明見自己已經放低了身段,陸小風對他說話的口氣依舊冷硬,臉色不由微微變了變。

    可好漢不吃眼前虧,今日不成,來日方長,他正打算請辭,一個小廝急急忙忙跑到了他的身邊,急聲道:

    “老爺,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單德明今日已經聽到太多糟糕的消息,聽到小廝稟報的聲音,實在沒能壓抑住心中怒火,一腳將他踹翻在地。

    “什么事不會好好說?沒見到這么多大人在場呢!”

    小廝被踹得一時說不出話來,可他要稟報的事情實在太大了,若是延誤片刻,老爺可能就不是踹他一腳這么簡單了!

    “老爺……倉,倉庫……走水了!”

    此言一出,單德明臉上的血色頓時退盡,猛地朝商行倉庫的方向看了過去。

    百姓們不知發(fā)生了什么,也跟他一起轉了頭,便見遠處鱗次櫛比的屋頂上方,一團團濃煙彌漫而起。

    盡管隔著很遠,仍舊能清晰看到黑煙升騰,甚至遮蔽了日光,在單德明的臉上投射出斑駁的黑影。

    單德明張大了嘴巴,眼角開始不斷抽搐起來。

    他認出來了,失火的那個位置他很熟悉,因為那是延康城唯一一個有條件大量存放鹽巴的倉庫,五面通風,隔絕潮熱。

    就在那里,堆放著他們在延康城搜刮來的所有鹽巴!

    “怎,怎么會這樣……”單德明雙眼失焦,自言自語著。

    單德明伸出手一把拉過家仆的衣領,差點把人給提起來,他眼球里已經浮現出血絲,臉上的笑容再也維持不住,咬著牙問道:“快說,到底怎么回事!”

    “咳……家主,您……您別急,小的已經叫了軍巡鋪的人,他們……他們已經開始救火了!咳……只是……只是……”

    家仆被拎著,說話很是困難,到了后面更是猶豫著不敢說下去。

    單德明疾言厲色:“只是什么?怎么吞吞吐吐的!”

    “只是咱們倉庫里的鹽,都……都沒了……”

    啪一聲脆響,單德明肥大的手掌扇在了家仆臉上,隨即怒吼道:

    “什么鹽,胡說什么?”

    家仆的消息的確讓單德明震驚不已,可他不能讓人知曉,囤鹽之事與他有關!

    喝止了家仆的話,他立即給身后的人使了眼色,讓人將家仆拖了下去。

    可他這掩耳盜鈴的舉動還是落入了眾人眼中,他只能用寬大的衣袖遮住不斷顫抖的手,朝蕭芊凝迅速作了個揖:

    “蕭姑娘、陸將軍,那間倉庫雖與單某無關,但也是延北商行最大的倉庫,在下得去看一看火勢如何了,今日便先告辭了�!�

    他真的很想知道,家仆說的鹽都沒了到底怎么回事。

    即便發(fā)生了大火,鹽也不可能從倉庫里蒸發(fā)啊?

    莫非是蕭芊凝派人將鹽盜走了?這不可能,倉庫周圍守著許多練家子,她就算知曉了藏鹽的位置,也不可能將鹽都盜走!

    看著單德明終于露出了著急的表情,蕭芊凝笑了笑,溫聲道:

    “好說,單員外慢走,不過我瞧你印堂泛黑,臉頰低陷,怕是會犯心疾,單員外最好在路上服下幾顆救心丸,以防萬一!”

    看著蕭芊凝嘴角噙著的笑,單德明是真的感覺心口隱隱作痛!

    這一回他可以肯定,這場大火一定跟蕭芊凝有關系!那些鹽絕對是她盜走的,可她到底用了什么辦法!

    盡管一顆心憋屈的要炸開,可單德明卻不敢說出一句質問的話,只能僵硬笑道:

    “多謝蕭姑娘提醒了!”

    說著,他便帶著商會的人匆匆離開了。

    金大娘見單老爺都灰溜溜離開,立即扭頭去尋找那給她銀子辦事的小眼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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