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休得意！」

    我掃了一眼另外兩人，沈懷興的表情沒好多少。

    他雖不喜歡我，但鎮(zhèn)國公府的便宜可沒少占。

    小到替他兒子聘請名師，大到為他外甥爭儲位增加籌碼。

    故作姿態(tài)，不過是又當婊子又立牌坊。

    至于沈懷碧，她腦子轉不過彎，聽到我和小張將軍沒戲了，一開始臉上全是欣喜。

    可她笑容還沒展開，只見沈懷興、沈懷玉一個賽一個的黑臉，這才悻悻收斂。

    此刻一同而來的是陛下身邊的近衛(wèi)。

    御林親衛(wèi)護送圣旨，沈懷玉也不敢再有舉動。

    6

    回到家里，爹娘聽說了沈懷玉的刁難，不由得對我感到擔心。

    我垂眸不語，仍專心致志給阿娘捏肩。

    阿娘心疼地望著我。

    「兒啊，聽了你的，叫你阿爹去請旨入宮。

    「本想你安安穩(wěn)穩(wěn)地嫁了厚道人家，誰想卷進這樣的是非里。你來日進宮千萬記得，得不得寵都無所謂，頭一要務就是要珍重保護好自己！」

    我鼻子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死后冤魂未散，我目睹了雙親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情景。

    阿爹當場被氣吐了血，阿娘哭瞎了眼睛。

    但因為我拼命生下的孩兒，是他們血脈延續(xù)，是我這個早逝女兒的牽系，所以爹娘不得不繼續(xù)受沈家的貪婪索取。

    怎能不恨？

    就是因為這樣，我才更加堅定了復仇的心。

    沉默了片刻，我才緩緩開口。

    「爹娘疼我愛我，女兒自然明白，可女兒對您二老之心亦然。

    「前些日子張家兩位將軍平叛立下戰(zhàn)功，聽說陛下已有封侯的意思，鎮(zhèn)國公府世代忠君，何必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與同有軍功的勛爵之家結親，惹人猜忌？

    「國公府主支唯我一女，婚事自然顯眼。最好的選擇，與其嫁一個所謂陛下放心的人選，倒不如入宮為妃�！�

    說到后面，我的眼神漸漸堅定。

    「若說私心，也的確有……我無法科舉入仕，不能征戰(zhàn)立功，卻也想造就一番功業(yè)。

    「唯有這一條路可以走�！�

    阿爹聽罷，表情十分嚴肅。

    這是他頭回這般認真地同我說話。

    「我們只生了你一個孩子，這是爹娘的選擇，不是你考量夫婿的負累。

    「至于入宮，既然是你所愿，那我們也應允。只是往后無論發(fā)生何事，國公府都是你的底氣和靠山！」

    最后的酸澀也散去，我鄭重點頭。

    7

    同阿爹阿娘說開后，我心中一塊石頭落了地。

    嫁妝早就備得差不多了，無非就是在原先基礎上按照儀制增增減減一點，倒也不難。

    在我備嫁期間，還發(fā)生了一樁事。

    沈懷碧和張家定親了。

    陛下事先就頻頻傳出此意，圣上沒有同胞姐妹，用沈懷玉的親人聯(lián)姻倒也合適。

    張家那邊沒有意見。

    不過就是沈懷碧提出許多要求，洋洋灑灑列了幾十條。

    小到合巹酒杯必須是金器，大到看中了張家的良田莊子做聘禮。

    她著重強調，身為沈懷玉小妹，她出嫁的規(guī)模必須高于一等公卿家的女兒。

    而她看中的那處莊子，是張家祖業(yè)。

    張老太君為此大病了一場。

    我聽過一笑了之。

    人家兩口子的事，同外人不相干。

    冊封當晚，皇上蕭宴照著規(guī)矩來了我宮里。

    「起來。」

    他坐定，朝我伸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