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10

    爸爸終于安分了。

    等待手術(shù)的時間是漫長而煎熬的。

    也許是爸爸閑得無聊，又也許是他異想天開，他拉著我的手苦口婆心，

    「悅悅，宵宵是你親弟弟，爸爸就這么一個兒子，他是咱們老袁家的根，你就不能好好對待他嗎？」

    我拉下臉，以前真不知道他重男輕女的思想這么嚴(yán)重。

    我從小口袋里掏出之前被他打落的兩顆牙，放到他面前晃了晃，「你覺得可能嗎？」

    爸爸惱羞成怒，「誰家父母不打孩子，爸爸對你已經(jīng)夠好了！

    你看看我們老家，哪個女孩子的日子能過得像你一樣？

    你不要身在福中不知福！」

    他的話真讓我惡心。

    「爸爸，我覺得你挺不要臉的。

    靠著外公的資助創(chuàng)業(yè)，趁著媽媽懷孕時出去找女人，私生子都只比我小半歲。

    如今自己快死了又想忽悠媽媽凈身出戶給私生子騰位置。

    你說你對我夠好了，可我半分都沒有感覺到。

    你自詡自己素質(zhì)高層次高，其實你滿腦子都是封建余孽裹小腦思想，什么好的香的都想從我媽這里撈去給你外面的兒子。

    我從來沒有見過比你更垃圾的老男人，像你這樣的老東西，死了估計都得下地獄。」

    爸爸顫抖的手指向我。

    我一巴掌把他手拍下去，「你以前怎么教我的？用手指別人，一點(diǎn)素質(zhì)都沒有！」

    「你......你你你......」

    你半天沒有你出去。

    我嫌他說話磕巴，直接塞了一塊沒削皮的蘋果進(jìn)他嘴巴。

    閉嘴吧賤人！

    還想洗腦讓我好好待他的私生子，他真是對自己自信得很。

    如果沒有上輩子的記憶，我還真是信了他的鬼話！

    11

    終于到了手術(shù)這天。

    他被推進(jìn)了手術(shù)室。

    我和媽媽等在手術(shù)室門口。

    也許是上輩子早就知道他的結(jié)局，我一點(diǎn)也不緊張。

    甚至有種隱秘的期待感。

    萬玲居然也帶著袁宵來了。

    我站起來，袁宵唰的一下躲到了萬玲身后。

    我輕嗤一聲，「膽小鬼！」

    媽媽面無表情地瞥了萬玲一眼沒有說話。

    萬玲訕笑著上前，「綺雯姐，我來看看老袁�！�

    媽媽就當(dāng)她是空氣，沒有再給她一個多余的眼神。

    從早上到下午，手術(shù)室的燈終于出現(xiàn)變化。

    片刻后，醫(yī)生從手術(shù)室里走出來，打頭的醫(yī)生臉色非常嚴(yán)肅，看向我和媽媽的目光里更是多了一絲憐憫。

    「有什么話，早點(diǎn)跟他交代吧�！�

    后面嗷嗚一聲慘叫，我回頭去看，就見萬玲蹲在地上嚎哭起來。

    爸爸手術(shù)失敗了，他被重新推入病房。

    醫(yī)生說他時日無多，讓回去準(zhǔn)備后事。

    爸爸面色慘白，一股死氣籠罩著他。

    看到萬玲和袁宵，他的眼里迸發(fā)出驚人的亮光。

    「宵宵！」

    我砰的一下將房車門關(guān)上。

    還宵宵，回去等死吧。

    12

    將爸爸送進(jìn)他原來的房間，媽媽開始有條不紊地為他安排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