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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你個丫頭……”

    謝霄戳了下她腦門,這才回房去休息。

    “總算消停了。”今夏輕呼口氣,看見岑壽還沒走,“哥哥,有事?”

    “等他出門打魚的時候,我想去他家中一探,你來不來?”岑壽道,今日他悄悄尾隨小頭目,已經(jīng)知曉小頭目家住何處。

    他居然會主動要求自己同去,今夏著實(shí)有點(diǎn)吃驚:“哥哥你武功高強(qiáng)英明神武,居然還有用得著我的地方?”

    岑壽雙手抱胸:“一句話,去不去吧?”

    “當(dāng)然去!”

    *****************************************************************************

    丑時三刻,謝霄出了門,緊接著今夏和岑壽穿著夜行衣,蒙頭蒙面,也出了門。

    “萬一有人驚醒發(fā)覺,咱們就裝成雌雄大盜!只求財(cái),不傷人命�!�

    今夏這般告誡岑壽,而后遭到一記白眼。

    小頭目所住之處,就在他拐進(jìn)去的那條巷內(nèi),看樣子應(yīng)該是租下來的屋子。今夏在墻頭就聞到濃濃的魚腥味,往下一看,院中黑乎乎的屋檐下晾著一排排咸魚。

    “看來賣魚也不是什么好行當(dāng),這么多咸魚,過年也吃不完啊�!苯裣闹睋u頭。

    岑壽已經(jīng)先行躍下,動作輕得堪比一只貓,悄無聲息地騰挪到窗下,從懷中掏出一支細(xì)如竹子的銀管,從窗縫輕輕塞進(jìn)去……

    “不能用迷香,里面還有孩子呢。”今夏急忙道。

    “這是安神的,不傷人�!�

    岑壽輕輕一吹,一股淡淡的青煙自銀管另一端逸出,緩緩消散在室內(nèi)。

    等了一炷香功夫,今夏在院中踱了踱,四處看了看,岑壽則伏在窗下靜靜等候,估摸著安神香已經(jīng)起了作用,用匕首插入窗框,撥開窗括,才開窗躍入屋內(nèi)。今夏隨后跟進(jìn)去。

    這屋不大,總共只有兩間房,里屋和外屋。

    外屋擺了簡單的桌椅,借著月光,可看見地上有小孩所用的竹馬,還散落著幾件木刻玩具,并無特別之處。岑壽做事倒也還算細(xì)致,當(dāng)下躍到梁上查看。

    今夏腿傷初愈,躍不上房梁,便掀開布簾,里屋的床上一對母子沉沉而睡,看來安神香的效驗(yàn)甚好。里屋的物件也很少,且簡陋得很,看來他們自杭州城外出逃時顧不上帶多少東西。今夏打開了僅有的兩個箱子,其中一箱里頭都是尋常衣物,并無絲毫特別之處;另一箱的衣物下面藏著一支火銃……

    岑壽在房梁上沒有任何發(fā)現(xiàn),也進(jìn)了里屋,探頭看見火銃,拿起來皺著眉頭端詳片刻,復(fù)放了回去。今夏按原先順序?qū)⒁挛锓呕�,一件一件,絲毫不亂。

    床底空蕩蕩的,什么都沒有,岑壽眼尖,看見幾塊青磚不甚平整,特地伸手摳了摳,青磚紋絲不動,想是當(dāng)初鋪得時候就沒鋪平整。

    僅有的幾乎空蕩蕩的櫥柜被今夏從頭到腳搜了一遍,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夾層。她用手輕輕按了按幾面墻,發(fā)覺西面的墻最為冰冷。

    岑壽有點(diǎn)懊惱,這趟夜探除了證實(shí)他們早已知曉的董三身份,此外可以說沒有任何有用的收獲。

    離開之前,今夏拿了屋角的笤帚,將里外都稍稍掃一下,清除可能留下的腳印,出了屋子后,再把窗框上的腳印擦拭干凈�;厝r兩人都分外小心,未免被人發(fā)覺跟蹤,特地繞了些路,確定無人跟蹤之后才回到別院。

    進(jìn)了別院內(nèi)堂,岑壽扯下遮面的黑布,喘了口氣:“可惜了,白跑一趟,沒發(fā)現(xiàn)有用的線索�!�

    “家中幾乎沒有添置任何東西,說明他并不準(zhǔn)備在此地久留,那么,若他當(dāng)真在計(jì)劃什么事兒,應(yīng)該就在這陣子了。還有一件事……”今夏一時找不到筆墨,便倒了杯茶水,以手蘸水,在桌上劃給他看,“在院中時,我從東頭行到西頭,走了十八步,但是進(jìn)了屋子之后,外屋走了八步,里屋也走了八步,加起來少了兩步�!�

    “……”

    岑壽之前倒是領(lǐng)教過她的查案本事,所以才決定帶她一起夜探董三家,但今夏對周遭事物的細(xì)致入微還是讓他微微吃驚。

    “所以,這屋子有隔間?”

    “對,我摸過墻,朝西面的那堵墻有濕氣,應(yīng)該是最近砌上去,泥灰還沒有干透的緣故�!苯裣牡�,“我想隔間里面一定藏了很要緊,決不能讓人看見的東西。所以隔間就在床鋪旁邊,若是有人從外頭鑿墻,他也能馬上聽見�!�

    “你覺得是什么?”

    “不能讓人看見的東西,超不過幾樣去,一則來路不明的金銀;二則死于非命的尸首;三則是大量的武器,尤其是火器。”今夏看向他,“按大明律,家中私藏有大量兵刃,特別是火器,多半是要被扣上謀逆罪名�!�

    “火器……”雖然還只是猜測,但岑壽已經(jīng)覺得頭大,“若當(dāng)真是大量的兵刃,莫非他是想攻下新河城?”

    “他眼下是一個人,若私藏火器,肯定還會有人來和他會和�!�

    “會不會是金銀?或者是尸首?”老實(shí)說,岑壽寧可是后者,都不希望是火器。

    今夏便分析給他聽:“若是金銀,他又沒有打算久住,沒必要封入墻中;若是尸首,他所住之處距離青泊河甚近,他想毀尸滅跡,可以直接把尸首拋入河中,除非他是那種有特別嗜好的人……若是尸首的話,放久了臭味會從泥灰中透出來,莫非屋檐下的一排咸魚是為了遮擋氣味?可就算他受得了,他老婆孩子也受不了�!�

    “會不會是其他東西?”

    “也有可能,不過我覺得最有可能是火器。他在衣箱里的那支火銃,你瞧見的。聽說早幾年倭寇就在海上販賣軍火,他們可不缺這個�!�

    她說得有理有據(jù),岑壽再沒話問,皺了半晌眉頭,忽道:“你這樣的,在六扇門怎得只當(dāng)了個捕快?”

    “我也覺得我該升捕頭,就算不能升職,至少應(yīng)該加薪酬吧,唉……算了,連頭兒那樣的人都只是個捕頭,我也沒什么好憋屈的。天就快亮了,回去歇著吧�!卑胨逈]睡,今夏悵然地打了呵欠,邊說邊走,最后話音消失在墻角。

    ☆、第一百一十一章

    魚市結(jié)束后,謝霄拎著兩條鮮魚,還賺了些散碎銀兩回來。楊岳給他留了早飯,重新熱過給他端上來。

    “沒露馬腳吧?”今夏看著他吃,順手也拿了張餅撕著吃。

    “爺是誰,怎么可能露馬腳。”

    說實(shí)話,和董三一條船打魚,又不能露出破綻,謝霄心里頭還是有些許緊張,基本上沒怎么說話。幸而董三自己一肚子心思,只略問了他家里有些什么人,又看他打魚嫻熟得很,倒也沒看出什么破綻來。

    “我姐還好吧?”謝霄問道。

    “沒事,就是話少點(diǎn),早上我給她送了吃的,她也都吃了。阿銳也不尋死了,估計(jì)是想明白了……”今夏看向楊岳,好奇道,“大楊,你怎么勸得他?”

    楊岳笑了笑,謝霄在面前,他不愿多說,只道:“沒什么,就是勸了勸�!�

    今夏用力拍了拍他肩膀:“我要是六扇門總捕頭,沖這就給你升職加薪!這么好的大楊,打著燈籠都找不著。”她指得并非楊岳勸服了阿銳,而是楊岳竟愿意去勸阿銳,這份胸襟,尋常人如何能做得到。

    “你趕緊當(dāng)總捕頭,我可等著呢�!�

    楊岳笑道。

    接下來幾日過得平靜無波,謝霄那邊始終沒有發(fā)現(xiàn)董三有異樣的舉動,好在兩人捕魚也一直相安無事。謝霄捕魚技藝愈發(fā)嫻熟,每日都能捕上百來斤的鮮魚,賣得不少錢,魚主人也甚是滿意。

    岑壽一直記掛著董三家的隔間,一直想法子弄明白隔間里到底藏了什么東西,但隔間都用泥灰封好,若想一探勢必會留下痕跡,就會讓董三發(fā)覺。

    “可以租下董三隔壁的屋子,然后雇來石匠,讓他們在院中刻石獅子,然后偷偷從隔壁挖地道進(jìn)董家,測算好方位,挖通隔間的地底。石匠的敲擊聲,可以掩蓋挖地道的動靜。”今夏侃侃而談。

    “這個主意好!”岑壽拍案而起,“你怎得不早說,應(yīng)該馬上就辦�!�

    “哥哥,你冷靜點(diǎn),這個主意其實(shí)只有一個問題。”今夏示意他先坐下,“我算過,新河城租屋子是三個月起租,租金至少得兩、三兩銀子;還得雇石匠,至少兩人,加上石獅子的石料,每日伙食,七七八八劃下來,至少得有十五兩銀子才能辦成這事�!�

    “別說了�!贬瘔鄯鲱~。

    “咱們壓根拿不出那么多銀子。”今夏最后總結(jié)道,“所以辦不了。”

    “……大公子能早點(diǎn)與咱們會和就好了。”

    “是啊……”

    今夏長長嘆了口氣。

    又連著吃了好些日子的魚,楊岳已經(jīng)使出做魚的十八般武藝,可連丐叔看到飯桌上的魚都開始唉聲嘆氣。

    “咱們吃點(diǎn)肉行不行?肉絲、肉末也可以�!彼麊�。

    今夏也不想吃魚,不過更不愿意花錢買肉,向楊岳提議道:“大楊,咱們可以做魚丸,炸著吃也行,煮湯也行。”

    “那不還是魚的味道么?”

    今夏接著道:“多放點(diǎn)蔥姜就行了,對了,還可以做魚糕�!�

    說話間,謝霄拎著兩條鮮魚回來,褲腳挽得高高,把魚遞給楊岳之后,就朝今夏道:“今天有點(diǎn)不對勁的事兒�!�

    “什么事兒?”岑壽騰地站起身。

    今夏忙殷勤地端了凳子給謝霄坐:“哥哥快說,什么事兒?”

    “今日到了河面,還未開始撒網(wǎng),對面便來了另一條船,船上有提燈,一明一暗地閃,兩長兩短,我一看便知曉不對勁,但也只能裝著不在意。董三把船上的提燈遮了兩次,后來那條船就走了�!�

    “肯定是來與他接頭的人!”今夏一聽便道。

    “后來在魚市上賣完魚,董三就把他今日賺的銀兩給了我,說他明日有事要用船幫人運(yùn)貨,讓我明日歇一歇,那些銀兩就算是補(bǔ)償�!�

    “你收了銀子?”岑壽問道。

    “那當(dāng)然了,他都說到這份上,我若不收,豈不讓他疑心�!�

    “他肯定是要用船去與人接頭,所以必須遣走你。我們弄條船,跟著他!”在別院中憋屈了這么多日子,總算等到蛇出洞的時候,她摩拳擦掌很是興奮,“到了收網(wǎng)的時候了!”

    天不亮就得去打魚的日子總算是快到頭了,謝霄摩拳擦掌道:“我再去弄條船,咱們可以在河口草深的地方候著�!�

    “大楊,你多烙點(diǎn)餅,我們帶著身上吃�!苯裣某瘲钤赖�。

    楊岳道:“我去,你不用去�!�

    “不行,你水性沒我好�!苯裣牡�,“再說,還有謝家哥哥和岑二哥,說不定都輪不到我動手。”

    沈夫人皺眉道,朝今夏道:“有他們倆就夠了,你不能去!”

    “姨……我是捕快,捉拿賊寇那是應(yīng)當(dāng)應(yīng)分的事情�!苯裣暮醚韵鄤竦�。

    “不行,太危險(xiǎn),你不能去!”沈夫人的口氣不容置疑,轉(zhuǎn)向丐叔道,“你把她看牢了,她若偷偷跑出去,我只記你的不是�!�

    丐叔臉上滿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的委屈。

    今夏沒想到沈夫人這般認(rèn)真,頓時回想起在渡口時她死死拽住自己的手,不讓自己去涉險(xiǎn)的情景——“不行,我不能讓你再去送死!”她的話猶在耳邊。

    她滿腹疑惑地看著沈夫人:“姨,你究竟為什么?”

    沈夫人望著她,目光復(fù)雜,良久才道:“你喚我一聲姨,就是咱們倆有這個緣分,我不能看著你去涉險(xiǎn)不管。”

    “我知曉您對我好,可是……不應(yīng)該這樣。您瞧,我娘對我也很好,我爹對我也很好,他們也總是要我小心謹(jǐn)慎,可他們不會什么都不讓我做�!�

    “那是因?yàn)樗麄儾皇悄阌H生爹娘!”沈夫人沖口而出。

    此言一出,今夏驟然愣住,四下里鴉雀無聲。

    沈夫人胸口起伏不定,顯然是心情激蕩,看著今夏似有滿腹話語,卻不能再說下去,匆匆起身回了房。

    “她、她……她到底是怎么了?”今夏回過神來,心里騰地惱火起來,“這事跟我是不是我爹娘親生的有什么關(guān)系,他們把我從小養(yǎng)到大,他們心不心疼我,難道我不知曉么?”

    沒人接話,謝霄、岑壽等人,包括楊岳、丐叔在內(nèi),都不知曉該說什么。

    今夏把怒火轉(zhuǎn)向丐叔,把六扇門的制牌重重地往桌上一拍:“叔,莫說我事先沒告訴你,我可是六扇門的捕快,職位雖低,好歹是朝廷的人。你敢拘禁我,就是和朝廷作對!”

    “丫頭……”

    丐叔沒奈何地看著她。

    今夏也梗著脖子瞪著他:“和朝廷作對,可沒好果子吃!”

    “丫頭……”丐叔嘆了口氣,“坐下坐下,瞧瞧這委屈勁兒,眼圈都紅了,這事又不是不能商量。”

    今夏的眼圈確是紅了,別別扭扭地坐下,小嘴一扁:“她……怎么能說這種話,我爹我娘對我好著呢,她什么都不懂!”

    “對對對,她話說的是不對,可她也是因?yàn)殛P(guān)心你才會說錯話�!必な灏参克�。

    淳于敏悄悄給今夏遞上帕子,同情地看著她。

    今夏用帕子胡亂抹了抹眼睛,盯著丐叔:“這事,于情于理,于國于家,叔你都得幫我?不能美色當(dāng)前昏了頭�!�

    丐叔為難地挪了挪身子:“……這樣吧,我再和她說說,說不定你姨就能改變主意�!�

    “你倒是快去呀!”今夏催促道。

    “我早飯還沒吃完呢,這個……”

    今夏把他拽起來,往他手里塞了個包子:“叔,全靠你了!”

    丐叔沒法子,只得往沈夫人的房里去。

    在門口勾頭盯著看,直至丐叔的身影消失在拐角,今夏跳起來,朝岑壽和謝霄:“走!咱們現(xiàn)下就走!”

    “調(diào)虎離山,高!”謝霄朝她一挑大拇指。

    “什么虎啊,我叔在我姨面前頂多算一貓……走,趕緊走�!�

    來不及等楊岳烙餅,今夏多拿了兩個包子,偷偷摸摸地和謝霄、岑壽走了。

    ************************************************************************

    沈夫人深蹙娥眉,在房中坐著,心不在焉地拿了衣衫來縫,沒縫幾下便戳了指頭,又疼又氣,只得歇了手。

    房門雖沒關(guān),丐叔仍在門板上叩了叩,笑問道:“方才見你早飯沒吃完,餓不餓,我再給你端點(diǎn)了?”

    “不用�!鄙蚍蛉宿D(zhuǎn)頭,忐忑問他道,“我方才,是不是說錯話了?”

    丐叔邁進(jìn)屋來,嘆口氣道:“是不該說的,那孩子眼眶都紅了�!�

    聞言,沈夫人更加懊惱。

    “有件事,我早就想問你了,自從在杭州遇見這孩子,你對她便不一般,大事小事樣樣上心。今日又說出這等話來,難不成你比人家爹娘還要掛心她?這其中究竟是個什么緣故?”丐叔緩聲問道。

    “我……”沈夫人欲言又止,“此事我現(xiàn)下還不能說,并不是因?yàn)樾挪贿^你,而是我還需要有人來作最后的證實(shí)�?傊�,這孩子對我而言很要緊,我是不能看著她出岔子的�!�

    “很要緊?”

    “對,就像親閨女一樣�!鄙蚍蛉说�,“所以,你一定幫我看好她,千萬莫讓她跑去與倭寇交手�!�

    丐叔輕咳幾聲:“這個……我來尋你這會兒工夫,她肯定早溜了。”

    沈夫人急道:“這孩子怎么……出了事兒怎么辦?”

    “兒大不由娘,況且你又不是她親娘。”丐叔安慰她道,“這孩子你還看不出來么,主意大,人也機(jī)靈,再說謝霄和岑壽也都在,不會有事的�!�

    沈夫人將他望著。

    “要不我現(xiàn)下就去追,把那丫頭五花大綁地捆回來,就把她給你栓在這桌腿上,你抬抬眼就能看見她,往后不管她去哪里,都栓條繩子……”

    沈夫人何嘗聽不出他話中的意思,心下也知曉不可能事事限制今夏,嘆了口氣道:“行了,你不用故意在我面前說這等話�!�

    丐叔住了口,試探問道:“真不用我去追?”

    “不用了。”沈夫人復(fù)將衣衫拿起來縫制,忽得想到什么,眉毛一挑,看向丐叔,“你是故意放她走的吧?”

    “天地良心……”

    丐叔立時做出一副六月飛雪含冤莫白狀。

    “行了行了,別解釋了�!鄙蚍蛉酥坏灭堖^他。

    ********************************************************************

    青泊河出城的河口兩旁,各有一片兩人多高的蘆葦叢,蘆葦叢不算大,但藏一條船已是綽綽有余。

    頭枕著*的船板,謝霄心無掛礙,已然睡著。

    岑壽只閉目養(yǎng)神,雙耳一直留意著周遭的動靜,不放過任何細(xì)微的聲響。

    頭靠在船舷上,今夏從蘆葦葉的間隙中仰頭看夜空中的銀河,找了找織女星,又找了找牛郎星,想著現(xiàn)下陸繹在岑港不知在做什么,也不知何時才能來新河城與她會合,不由無聲地嘆了口氣。

    從懷中把姻緣石掏出來,在手中輕輕摩挲著,大概是帶在身上的緣故,黑潤的石頭觸手生溫,反射著點(diǎn)點(diǎn)星光,瞧著似有靈性一般……

    “你,真的能護(hù)佑我和陸大人在一起么?”她瞧著它,心道,“你一定要有用才行,這是大事,可不能糊弄我!”

    今夏把姻緣石放在手心上,絮絮叨叨地在心里叮囑了半日,岑壽瞇縫著眼睛瞥了她好幾眼,她都渾然不覺。

    到了丑時三刻,不遠(yuǎn)處隱隱傳來船破水之聲,岑壽推醒謝霄。

    謝霄掬了捧河水激面,瞬間清醒過來,悄悄撥開蘆葦葉望去——果然就是董三的船,因船上還放著一盞提燈,模模糊糊能看見董三的面容。

    待董三的船駛遠(yuǎn),謝霄才把船劃出蘆葦叢,不愧在水上長大,他劃船的技藝了得,船無聲地遠(yuǎn)遠(yuǎn)地跟著董三的船。

    將至河心時,董三的船停了下來,他舉起提燈,以衣袖為罩,一明一暗閃過兩長兩短。片刻之后,遠(yuǎn)處也有燈光明暗呼應(yīng)……

    兩船相互駛近,不多時,便會和在一處,董三似與來者商談了些事情。

    “咱們怎么辦?現(xiàn)下上去抓他們?”謝霄蠢蠢欲動。

    “不急,再等等�!�

    岑壽冷靜地觀察。

    今夏目力不及他二人,只能看個大概人影。沒多久,兩船各自劃開,董三仍是沿著來時路徑返回。

    “別管董三,先去追那條船!快!”今夏趕緊低聲喚謝霄。

    在沉沉夜幕的遮掩下,謝霄讓船無聲地繞了個彎,錯開董三的船,朝接頭之人的船直追過去。

    那船順流而下,行得甚快,謝霄追得急,最后已顧不得水聲。船上之人似有所察覺,回首望了好幾次,然后將船槳劃得飛快。

    “他發(fā)現(xiàn)了,快!”

    既然已經(jīng)被發(fā)現(xiàn),岑壽遂操起另一只船槳,朝前猛劃,巨大的水聲轟轟直響,小小的船簡直就像在水面上飛起來一樣。

    已經(jīng)沒槳了,今夏只能趴在船舷邊,拼命用手劃水。

    很快兩船相距不到三丈遠(yuǎn),船上之人轉(zhuǎn)過身,右手一揚(yáng)。

    “小心!”岑壽眼尖,趕忙喝道。

    謝霄反應(yīng)甚快,聽暗器破空之聲,舉槳阻擋,暗器細(xì)如牛毛,瞬間沒入木槳之中。

    岑壽運(yùn)起內(nèi)力,將船槳擲出,正中那人背心。這一擊力道甚大,那人吃疼,撲倒在船內(nèi)。謝霄緊劃幾下,兩船靠近,岑壽飛身躍入船中,趁著那人還未起身,便制住了他。

    “別讓他轉(zhuǎn)過來,當(dāng)心他嘴里含暗器。”

    今夏也躍過來,尚記得上次阿銳吃的虧,連忙提醒岑壽。

    岑壽以手鉗住那人的后脖頸,微一用勁,那人喉嚨間頓時發(fā)出干嘔之聲,又聽得叮叮幾聲,果然從嘴里掉出三枚細(xì)針來。

    “果然陰毒!”岑壽狠狠道。

    謝霄拽著船繩躍過來,看見倭寇吐出來的細(xì)針,想起上次的事情,惱怒之極,對著倭寇就是一腳:“敢暗算爺!活膩味了你!”

    倭寇抬起頭來,口中嘰嘰咕咕說了一長串東洋話,頓時三人都有點(diǎn)傻眼。原想著從倭寇口中套出線索,可他們?nèi)藳]有人會東洋話,這下可麻煩了。

    “別給爺裝�。 敝x霄又是一腳踢過去。

    那人鼻青臉腫,又是嘰嘰咕咕說了一通東洋話。

    今夏煩惱地推了推額頭,問岑壽道:“你家大公子就聽得懂這話,你會不會?”

    岑壽犯難地?fù)u搖頭。

    “現(xiàn)下怎么辦?”謝霄問道。

    今夏手一揮,果斷道:“打暈了,先綁回去再說!”

    **********************************************************************

    整個別院上上下下也沒找出個懂東洋話的人,那倭寇被捆此地,問不出話來,還得浪費(fèi)吃食喂他,著實(shí)叫人心疼。今夏與岑壽商議半日,最終決定將此事稟報(bào)駐扎在此地的戚將軍。戚將軍與倭寇交戰(zhàn)多年,軍中肯定有懂得東洋話的人。

    兩人遂往軍中去,被擋在營外,一問之下才知曉戚將軍率軍往臺州去了,三日五日也未必回得來。

    “請問,如今城中是誰主事?”岑壽問道。

    “城中之事你們自然該去衙門。”

    今夏問道:“若是發(fā)現(xiàn)了倭寇蹤跡呢?衙門里頭衙役有限,怕事的多,只怕不會管�!�

    看守營門的軍士思量片刻:“你們不妨向戚夫人稟報(bào),她會有所決斷�!�

    “戚夫人?”今夏一怔,“哥哥你指得是戚將軍的夫人?她能管倭寇的事?”

    向一個女人稟報(bào),岑壽本能地皺了皺眉頭,也覺得甚是荒唐。

    似乎早料到他們會有此反應(yīng),軍士笑了笑道:“你們信我便是,眼下城中能做主的,敢做主的就只有戚夫人了�!�

    今夏與岑壽將信將疑,向軍士問明了戚夫人所住之處,便尋過去,好在就在近處,行不多時便到了。

    叩門之后,一名丫鬟來開了門,目光毫無怯意,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們一遍,這才接過岑壽和今夏的腰牌細(xì)看。

    “錦衣衛(wèi)、六扇門……”她復(fù)將腰牌還回,“請兩位稍候,待我先稟報(bào)夫人�!�

    “有勞姐姐�!苯裣挠卸Y道。

    門復(fù)關(guān)上,今夏朝岑壽晃晃腦袋:“看見沒,連底下丫鬟都這般英姿颯爽,這位戚夫人肯定不是一般人�!�

    岑壽仍皺著眉頭:“再不一般也只是個女子,這倭寇之事非同小可,她能有何對策。我只想她能速速聯(lián)系到戚將軍。”

    “小看女人,會吃大虧的,哥哥�!苯裣男ξ�。

    岑壽不搭話,只哼了一聲。

    過得一會兒功夫,那丫鬟復(fù)開了門,朝他們道:“夫人有請,兩位隨我來�!�

    此處應(yīng)該是戚將軍在新河城的住處,簡簡單單的一處小宅院,還沒有淳于老爺家的別院大。跟著丫鬟行到內(nèi)堂,一名穿著半舊藏藍(lán)湖縐通袖襖牡丹翟紋馬面裙的少婦正在桌前忙碌,偌大的一張八仙桌上,擺滿長槍的槍頭,狼筅的筅頭,還有腰刀等物,可謂是刀光劍影,寒氣逼人……

    “夫人,人帶來了�!毖诀叻A道。

    那少婦手上尚拿著一柄腰刀擦拭,聞言抬眼望來,淡淡道:“兩位請坐。看茶�!比螒{是誰,讓六扇門的捕快找上門,都不會認(rèn)為是件好事,更何況還有位錦衣衛(wèi)跟著。

    看著桌上的利刃,岑壽方才后知后覺地意識到,眼前這位戚夫人確實(shí)非同一般。

    “聽說戚將軍的鴛鴦陣甚是厲害,用得就是長槍和狼筅吧。”今夏饒有興趣地看著桌上的兵刃。

    戚夫人將手中的腰刀入鞘,看向今夏,微微一笑:“姑娘在京城,也知曉鴛鴦陣?”

    “是,我家頭兒對戚將軍改良鴛鴦陣十分推崇,還曾經(jīng)給我們講過它的諸多變化,如適用于巷戰(zhàn)的五行陣,還有可沖鋒追擊的三才陣。我們對戚將軍都佩服得緊�!苯裣男Φ�。

    岑壽瞥了眼今夏,暗嘆:這馬屁拍得真是到位。

    戚夫人果然對他們面色和緩了許多,問道:“聽說你是六扇門的捕快,這位官爺是錦衣衛(wèi),不知此番上門有何要事?”

    “是這樣……”

    今夏頗有條理地將整件事情完完整整地講了一般,從杭州城外遇見董三,再到新河城如何對他盯梢,說得甚是詳盡,聽得戚夫人娥眉深鎖。

    “不知夫人此處,可有懂東洋話的人,或者可以找到懂得東洋話的人?”

    岑壽到最后才問道。

    戚夫人微微一笑:“我懂東洋話,我來審他。”

    這下,不僅是岑壽,連今夏都微微一驚。“夫人,你也懂東洋話?”她奇道。

    “我隨將軍抗倭多年,與東洋人打交道的時候甚多。所謂知己知彼,方能百戰(zhàn)百勝。所以我特地請過教習(xí)先生來教東洋話。”戚夫人起身道,“兩位略坐片刻,我換件衣衫,便隨你們走一趟�!�

    “多謝夫人!”

    今夏與岑壽連忙起身施禮。

    戚夫人轉(zhuǎn)出內(nèi)堂,今夏朝岑壽擠擠眼睛:“怎樣?我說這位戚夫人不一般吧?”

    一位女子因?yàn)檎煞蚩官粒约壕谷贿特地去學(xué)了東洋話,這的確不是一般女子。岑壽無話可說,只能點(diǎn)點(diǎn)頭。

    “對了,你家大公子為何也會東洋話?”今夏好奇問道。

    岑壽嘆口氣道:“老爺對他的要求高,除了東洋話,他還學(xué)了高麗話,蒙古話�!�

    今夏嘖嘖而嘆:“虧得他天資聰敏,若換做是我,苦也苦死了�!�

    岑壽挪揄她道:“大公子現(xiàn)下不在這里,你不用拍馬屁�!�

    “哥哥,拍馬屁這種事情是不分人前人后的,逮著機(jī)會就得拍�!苯裣囊荒樥龤獾亟虒�(dǎo)他。

    早知曉說不過她,岑壽舉手示弱。

    ☆、第一百一十二章

    戚夫人換過衣衫出來,帶著一名丫鬟,隨今夏岑壽來到別院。

    “就是他!”岑壽上前把縮在角落里的倭寇提溜出來,再把塞在倭寇口中的粗布掏出來,朝戚夫人道,“他擅長暗器,昨日口中還藏了三枚銀針。”

    今夏殷勤地替戚夫人搬來了圓凳,讓她舒舒服服坐著審倭寇。

    “你是誰?從何而來?來新河城做什么?”戚夫人用東洋話直截了當(dāng)問道。

    那倭寇聽見東洋話楞了楞,張了張口,等了半晌才嘰嘰咕咕說了一句話。

    今夏好奇道:“他說什么?”

    戚夫人以手勢制止今夏,繼續(xù)以東洋話盤問倭寇,兩人你一句我一句,今夏與岑壽干站在一旁,卻是一句也聽不懂,著實(shí)焦慮得很。

    兩人對話良久,只見戚夫人眉頭越皺越緊,目光愈發(fā)犀利。

    在倭寇慢吞吞地說完一句話之后,戚夫人猛然間站了起來,隨手抄過旁邊一根木棍,劈頭就朝倭寇揮下……

    岑壽萬萬沒想到戚夫人是這般暴脾氣,大吃一驚,連忙出手制止。

    “這人是好不容易才抓來的,夫人,可千萬不能輕易打死了。”今夏跟著勸道。

    戚夫人狠狠拋下木棍,惱怒道:“他不肯說實(shí)話,得給他見點(diǎn)紅才行!”

    “如此,夫人交給我便是�!贬瘔垌樖殖槌鲐笆�,“我先挑了他的腳筋,他若還不說,就挑了他的手筋……”

    “甚好!”抗倭多年,對倭寇可謂恨之入骨,戚夫人冷笑著向倭寇轉(zhuǎn)述了岑壽的話。

    那倭寇面色大變,他是習(xí)武之人,自然知曉挑斷手筋腳筋之后,自己便是廢人一個,連日常行路吃飯都成問題。

    岑壽也不廢話,那倭寇被捆得結(jié)結(jié)實(shí)實(shí),壓根無處可躲,他上前拿了倭寇的腳,一把將靴子脫了,刀刃往后腳跟處斜斜插下……

    那倭寇突然大叫出聲,叫聲凄厲之極,聽得人頭皮發(fā)緊。

    “行了,”戚夫人道,“他說他會說實(shí)話,會把所有事情都說出來。”

    匕首已經(jīng)插進(jìn)腳踝處,只差一挑,就能將腳筋挑斷,岑壽也不急著把匕首拔出,轉(zhuǎn)頭問道:“他真的肯說?要不,先挑一根嚇嚇?biāo)俊?br />
    今夏終歸是姑娘家,看那倭寇滿面惶恐和絕望,心下不忍,勸道:“別啊,先聽他怎么說,他若敢騙我們,再處置不遲�!�

    戚夫人也道:“不急,先讓他說。”

    岑壽有意嚇唬倭寇,慢吞吞地把匕首抽出。

    只見鮮血泊泊直流,那倭寇知曉腳筋未斷,卻是大大地松了口氣。經(jīng)過此番,他不敢再有所隱瞞,老老實(shí)實(shí)地將自己所知盡數(shù)說出。

    聽罷他的話,戚夫人面色凝重,半晌未語。

    “夫人,他說了什么?”今夏忍不住問道。

    “他說……”戚夫人深吸口氣,才道,“之前奔襲臺州的倭寇在三五天內(nèi)就會折返來攻打新河城,董三就是城里的內(nèi)應(yīng)�!�

    果然如此,今夏忙問道:“城里一共有多少倭寇?”

    “他說董三手底下大概有三十幾人,這些人他也不認(rèn)得,這是董三自己與他們聯(lián)絡(luò)。”戚夫人眉頭緊皺。

    新河城中居然藏著三十幾名倭寇,他們很有可能分散在城中的各個角落,只等待董三一聲令下。眼下戚將軍帶兵趕往臺州,大軍出發(fā)已有數(shù)日,城中只剩下少許親兵與明軍家屬,還有普通百姓,毫無防護(hù)能力,倭寇要攻城,加上又有內(nèi)應(yīng),可以說取下新河城是輕而易舉之事。

    “此事必須立即飛書告知將軍!”戚夫人轉(zhuǎn)頭吩咐丫鬟,“立刻回府!”

    未料到此事這般危急,岑壽想得是將董三捉拿歸案,令他供出黨羽,好一網(wǎng)打盡。

    獨(dú)獨(dú)今夏尚在原地站著出神,腦中反復(fù)出現(xiàn)的是這幾日她所看到的新河城,老弱婦孺,一堆殘兵……究竟有何價值讓倭寇放棄臺州前來攻打呢?

    “去捉董三,如何?”岑壽問她道。

    今夏卻如大夢初醒,發(fā)足向戚夫人追去:“夫人,等等!我有話說,且等一等!”

    戚夫人停下腳步,顰眉道:“還有何事?”

    “夫人,我斗膽猜測,這是倭寇使得調(diào)虎離山之計(jì),目的正是要讓戚將軍回來相救新河城,然后趁機(jī)攻打臺州�!苯裣牡�,“如今城中明軍家屬甚多,且夫人您也在此,正是軍心牽掛所在,攻打新河城,正是要引戚將軍關(guān)心則亂�!�

    聞言,戚夫人思索片刻,問道:“這也只是你的猜測而已�!�

    “并不僅僅是猜測,請問夫人,攻打臺州的倭寇有多少人?”

    “兩萬余人�!�

    “以現(xiàn)下的新河城,倭寇兩萬兵力,便是十座新河城也打得下來�?伤麄儏s還要頗費(fèi)周遭在城中安插內(nèi)應(yīng),以求內(nèi)應(yīng)外合,我斗膽猜測,來攻打新河城的倭寇兵力恐怕甚是有限,而且不會是敵軍主力。”

    她說得甚是有道理,戚夫人思量一瞬,轉(zhuǎn)身復(fù)回到柴房,又接連問了倭寇好幾句話,可那倭寇卻只是搖頭。

    “他只負(fù)責(zé)聯(lián)絡(luò)董三,對于其他的安排并不知曉�!逼莘蛉说�。

    岑壽復(fù)抽出匕首,朝倭寇冷道:“他未必不知曉,說不定就是嘴硬而已�!闭f話間,他已經(jīng)蹲下身去,刀刃雪光一閃,朝倭寇腳踝處刺去……

    那倭寇想躲卻無處可躲,只得連聲喊叫,聲音嘶啞,連眼淚都喊了出來。

    “罷了,我看他說的是真話�!逼莘蛉说溃叭羰擒娛掳才�,只有高級將領(lǐng)才知曉,不太可能告訴他�!�

    岑壽原就是想嚇唬嚇唬他,匕首只在他腳踝處不輕不重地劃了道口子,并未挑到他的腳筋。

    眼下形勢不明,使人如在迷霧之中,擺在面前的兩條路都十分模糊。若是請戚將軍領(lǐng)兵救援,有可能正中倭寇的調(diào)虎離山之計(jì),使得臺州陷落;若不請戚將軍領(lǐng)兵救援,新河城陷落,百姓落難,且城中明軍家屬或被擒或被屠,軍心將會大受打擊。

    這兩條路著實(shí)讓人難以抉擇,今夏也甚是煩惱。比起她所考慮的,岑壽還肩負(fù)著保護(hù)他們安全的責(zé)任,還得想著若是倭寇當(dāng)真攻城,該如何將他們都送出城去才好。

    相比起他二人,戚夫人卻似乎心中已有了決斷,問今夏道:“董三住在何處?”

    “青泊河旁的一條小巷中。夫人,只怕他周遭還有黨羽,若是貿(mào)然抓了他,打草驚蛇,剩下的三十幾人可就難以捉拿�!苯裣奶嵝阉馈�

    岑壽道:“我們可以嚴(yán)密監(jiān)視董三,待他發(fā)出召集令后,再將黨羽一網(wǎng)打盡!”

    “此計(jì)甚好。”戚夫人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這邊只剩下一些親兵,岑大人,我把他們交給你調(diào)派,務(wù)必盡數(shù)捉拿,切勿有所遺漏�!�

    “在下明白�!贬瘔酃笆值�。

    今夏看著戚夫人:“夫人,戚將軍那邊……”

    “我會如實(shí)告之,包括你的推斷。”戚夫人答道,“至于要不要回援,由將軍自己定奪。我們在城內(nèi)得做好守城的準(zhǔn)備�!�

    “……守城的準(zhǔn)備!”岑壽倒吸口涼氣,“夫人,您是認(rèn)為將軍會以臺州為重,不會回援?恕我直言,即便我們能夠順利捉拿倭寇內(nèi)應(yīng),以現(xiàn)下新河城的兵力,只有要兩千倭寇就足以攻下新河城�!�

    “先守城,城若守不住,就巷戰(zhàn),一房一屋的堅(jiān)守下去�!逼莘蛉藳Q然道,“這城中多是明軍家屬,寧可一死,也絕不能被倭寇俘虜�!�

    她臉上的這份決絕和堅(jiān)毅,是今夏之前從未看到過,不由怔了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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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封城了!封城了!”

    沉重的城門被緩緩關(guān)上,四道一尺厚的門栓層層落下,將厚重的城門卡住。

    不僅是城門,連同青泊河入城的河口也被封起,厚厚的鐵條所焊成鐵閘,重逾千斤,從河面到河底都被封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

    謝霄可以名正言順地不用再去打魚,也不用擔(dān)心露出什么馬腳。而今夏因此前的事情,心里頭還別扭著,不肯去見沈夫人,窩在灶間幫楊岳打下手。

    “戚將軍真的有可能不會回援?”楊岳著手準(zhǔn)備腌雪里蕻,封城估摸不會是一兩天的事兒,還是做些存糧才好。

    今夏心不在焉地幫他擇菜:“應(yīng)該不至于吧,這城里頭那么多明軍家屬,戚夫人自己也在這里,戚將軍總不至于丟下自己老婆孩子不管吧。”

    “是老婆,沒孩子�!睏钤栏�,“你不知曉么?因?yàn)槠莘蛉讼ハ聼o所出,所以戚將軍在外頭偷偷置了幾房外室,孩子也生了幾個,因?yàn)榕缕莘蛉伺c她們水火不容,所以這他們都不在新河城�!�

    “……”今夏說不出話來。

    “還有,外頭都傳戚夫人就是河?xùn)|獅,戚將軍畏她如虎。”楊岳嘆了口氣,“我看,戚將軍回援一事,還當(dāng)真難說。”

    今夏不解問道:“這些事兒你從哪聽來的?”

    “買菜啊,全是明軍家屬,長舌碎嘴的,你想聽什么都有�!�

    “如此說來,是真的?!”今夏想起戚夫人的神情,嘆了口氣,“莫非戚夫人也覺得戚將軍不會回援,那她心里……”

    有人輕飄飄地落在院外,今夏反應(yīng)甚快,隨手抄起件東西就砸過去,出了手才發(fā)現(xiàn)是砸出去的是水瓢……

    輕而易舉地接住水瓢,岑壽走進(jìn)來,把水瓢往旁邊一擱,開口就道:“有吃的沒有,熬一晚上,餓死我了�!�

    因未到飯點(diǎn),楊岳從籠屜里拿了冷饃遞過去,歉然道:“冷的,怕是有點(diǎn)硬。”

    “沒事沒事。”岑壽接過去邊嚼邊道,“總算有進(jìn)展了,昨日封城之后,我看那廝就不對勁,屋里的燈點(diǎn)到三更半夜才熄。今日他起了個大早,到大槐樹身上刻了個標(biāo)記�!�

    “什么標(biāo)記?”

    岑壽用手指頭蘸水,在灶臺上畫給他們看,兩人皆看不懂。

    “不懂吧?”岑壽嘿嘿笑道,“我也不懂,戚夫人也不懂,所以又跑了一趟大牢。上次抓的東洋人說,這記號的意思是今晚四更會合……蛇,終于要出洞了!”

    今夏也頗為興奮:“也就是說,今晚就能把他們一網(wǎng)打盡!”

    ☆、第一百一十三章

    正說著,淳于敏捧著茶壺進(jìn)來,看見這么多人,怔了怔,細(xì)聲道:“我、我是來討些熱水。

    “這里有,我來吧�!睏钤烂舆^茶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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