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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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村的災(zāi)禍是蟻災(zāi)。
村長擦擦汗，仔仔細細和清梨二人說了詳情。
從上周起，就有拳頭大的螞蟻來到徐家村，什么都啃。它們啃食牛羊，那牛羊被咬過就倒地中毒死亡，肉也沒人敢吃。更啃食糧食，甚至啃食房屋。
晴天來，啃完就走。
開始是一兩只，后來是五六只，十來只，昨天來了一群，直接把東頭的一間屋子轉(zhuǎn)瞬啃沒了。
今日有雨，那妖獸才沒有來。
但下個晴天，定會來更多，倒時怕是沒幾個屋子能保住。甚至一個村子都要被覆滅。
清梨聽完，沒有立即自己下結(jié)論，而是轉(zhuǎn)頭問師兄：“小祝師兄，你有什么想法？”
剛剛清梨問他是否喜歡下雨時，祝今宵有一瞬心跳加快。
畢竟龍族最擅長的就是行云布雨，而今世間，又能有幾只真龍。
墨妖悄悄浮現(xiàn)紋身：少君，她是不是故意試探你身份？
祝今宵想想，不好判斷。
此刻，清梨再問他對這妖獸怎么看，祝今宵心頭警鈴大作，擔(dān)心清梨她是乘機打探他對妖界的熟知情況。
若是系統(tǒng)知道他的這些彎彎繞繞，定會吐血三升，大叫【直男不可救藥！】。
總之，謹慎的小祝師兄謹慎地看眼清梨，謹慎地回答：“不曾見過這種現(xiàn)象，沒有想法。”
清梨便點點頭：“那我們先去被破壞的地方查看�！�
那些被咬死的牛羊早已經(jīng)被燒毀，村民們都很擔(dān)心被妖獸啃食過的牲口會留下瘟疫。東家的房子被啃食得幾乎沒有曾經(jīng)存在過的痕跡，連灶臺都被蟻群吞咬。
清梨其實沒有很多剝絲抽繭的耐心，因為氣運實在偏愛她，加上她的武力值極高，她最擅長且喜歡的方式，是直接對打。
此時陰雨天蟻族沒有出現(xiàn)，她打算等到天晴時，直接對打來消滅損害村民財產(chǎn)的妖獸。
清梨對村長的說辭是：“我會守株待兔，等著這妖獸來�！�
而后就快樂地拽著她的小祝師兄，去村里集市閑逛。
小雨偶爾灑下幾滴，攤位上支起遮雨棚子，集市上人不多。
清梨左手撐傘，兩人在集市穿梭，從北到南，從糖果鋪子到衣料攤子。
小祝師兄比她高，清梨的傘時不時戳到他。在小祝師兄被戳了三次臉后，變成祝今宵右手撐傘，清梨挽住他的胳膊。
傘下靜謐的空間里，雨滴落的速度都變慢。
“這雨下得真好�！弊＝裣蝗徽f。
“嗯？”清梨抬頭看他。
系統(tǒng)也豎起耳朵，緊張揣測這位龍傲天是不是在感情上突破進展。
祝今宵認真看著集市商品：“買東西能講價�！�
能省下好一筆錢呢。
系統(tǒng)哐哐捶桌：【我要給直男氣死了！】
清梨卻是瞇眼笑開：“好，那師兄喜歡什么我們都買�！�
“而且，”清梨毫不猶豫賣了自己的舅舅，“我們是出任務(wù)，師兄買什么，我們都算在宗門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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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兩人在集市中央做木雕的攤位上停下。
祝今宵認真看著攤主動刀，琢磨著自己以后要不要也在凡間擺個攤子，來養(yǎng)那群還在妖山嗷嗷待哺等自己的妖獸。
清梨想著要時刻離師兄近才能加氣運，也在攤位前挨著師兄坐下。
兩人都認真盯那木雕，卻聽到了閑言碎語。
“要我說啊，這災(zāi)禍就是東邊徐老四一家?guī)淼�，不然為什么房子啃的是他家？那牛羊也是他家的。�?br />
“嬸嬸少說點吧，現(xiàn)下沒有人傷亡就是仙門保佑了啊。”
“哼，你們瞧我說的準不準，下一個要啃的，要么是徐老四的兒女，要么是徐老六家，當年禍事就是他們干的，報應(yīng)。”
清梨轉(zhuǎn)頭，談話的是兩個買飼料的大嬸，邊聊著邊離開。
其實清梨也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
按說這樣的妖獸吞噬事件后，整個村子應(yīng)該提心吊膽，但是徐家村依然有集市，除了在雨中人少了些外，其他幾乎毫無影響。
好似，大家心中知曉，這妖獸不會影響到自己身上。
這邊木雕已經(jīng)刻好，祝今宵砍價買下，打算回去對著實物再琢磨琢磨刀法。就算不能凡間擺攤，也能哄小妖怪們。攤主雨天急著收攤回去，同意低價出，皆大歡喜。
徐家村離白雪山近，晚上不必住宿，清梨應(yīng)允村長，明天一早就會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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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雜役院落。
小黑已經(jīng)睡去，蜷縮尾巴趴在門口。
祝今宵床邊的傳音霜花亮了亮，是清梨發(fā)來的信息。
“小祝師兄，明早卯時約在山下哦�！�
“小祝師兄，。”
傳音霜花是白雪山通訊法器，第一次見面時清梨就與他加上，只是多是清梨發(fā)消息，他怕多說多錯，增加暴露身份的風(fēng)險，基本不敢回。
祝今宵半夜想想，越想越離譜。
他今天甚至撐了紅月傘。這柄殺了同為二十四妖獸的鐵骨銅牛，甚至可能殺了吞月蟒的神武，他就這樣撐起，還任由應(yīng)清梨挽住他的胳膊，就這樣走了一下午。
祝今宵坐起身，雙手展開在胸前，低頭細細端詳每根掌紋。
白天的溫度和觸感似乎還存留在掌心。
應(yīng)清梨到底想要什么？他真是搞不懂。
紋身此刻浮現(xiàn)在他的耳后，如黑水般流動。
“查到了嗎？”祝今宵問墨妖，他此前派墨妖去打探消息。
“白雪山，應(yīng)清梨，”祝今宵一字一頓道，“她缺的是哪一魄？”
人有七魄，喜、怒、哀、懼、愛、惡、欲。
據(jù)說她失了一魄，到底是哪一魄？
紋身漂移，又繞到他的頸部，像是一圈黑色頸環(huán)印記。
“這是白雪山死守的秘密，多方探查不知�！�
墨妖的聲音通過紋身傳來，遺憾表示沒查到結(jié)果。
“只是聽聞兩則消息，一是她對母親的死亡都淡漠，二是應(yīng)清梨從入門至今從未掉過一滴淚。
“我猜測缺失的是哀魄�！�
哀魄嗎？
祝今宵沉思，尚未想出個理所然。
卻聽得那傳音霜花又響起。
第8章
08除妖
“下次就知道怎么抱了�！薄�
祝今宵點開傳音霜花。
清梨完全不知妖界主仆二人的糾結(jié)惶恐，她的信息透著歡快：
“小祝師兄，我仔細想了想，改成明天卯時約在你院子門口吧，我來接你�！�
祝今宵將傳音霜花翻面蓋在床頭，閉目睡去。
一夜無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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卯時，祝今宵推開院門，清梨果然已經(jīng)穿戴好等在門前。紅裙隨風(fēng)飄揚，金珠面簾耀眼。
小黑也醒了，繞著清梨搖晃尾巴，嘴里還叼著清梨帶給它的大肉骨頭。
清梨抬頭沖他笑：“師兄，早�！�
天光撒下來，在紅金二色的遮面珠串上流淌，少女的眸光明媚。
祝今宵被日光晃了下眼，低頭心想，今天真是個晴天。
“是任務(wù)出了問題嗎？怎么提前了時間？”祝今宵聲線微沉，疑心是那個蟻族出了幺蛾子。
“沒有什么別的原因，”
清梨很自然的和祝今宵并肩而行。
她眉眼帶笑，好像這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就是想早點見到師兄�！�
天光透過云層，不知何處又一聲鳥鳴。
真是要命。祝今宵想，我得早點知道少門主她到底想要什么。
*
徐家村的村長已經(jīng)早早在門口等待二人。
“仙長，”村長作揖，“那妖獸晴日必定會來，有勞二位了�！�
徐家村昨夜發(fā)過通知，讓村民們盡可能外出避禍，在別的村有親屬的就盡量去別處。只是打眼望去，村口嘮嗑處雖然不見人談笑風(fēng)生，但村落內(nèi)仍有炊煙和走動的村民。
白雪山兩人進了個茶水攤子。
清梨單手支t?頭，面簾之上的目光掃視村落，全神貫注留意周邊動靜。
祝今宵端起粗瓷碗喝茶，眼神盯著碗中波動的茶水，不管周遭事。
他其實覺得自己沒什么發(fā)力的地方。
他搞不懂清梨想要什么，故而去哪里做什么任務(wù)只是由著她來，他只想盡可能降低存在感。
如今這個妖蟻族，在妖族自成一派，有自己的規(guī)矩和地盤，戒律森嚴。
祝今宵沒有正面接觸過，不知這次任務(wù)會是如何光景。
午時三刻，居然真有一片黑影移動而來，像是一片波濤滾動的黑海，從天邊翻涌而來，迅速侵染到村子。
細看下黑云里面數(shù)十只拳頭大的螞蟻成群結(jié)隊，爬行速度極快。
清梨立刻招喚紅月傘，手鐲輕響，纖長五指已經(jīng)握緊傘柄，身形矯健。傘繞圈轉(zhuǎn)動，錦簇霜花瓣瓣染紅，一層火紅色半透明防護罩擋在蟻群前。
法術(shù)屏障熠熠閃爍，似有火光竄動。
然而，蟻群只是停頓一瞬，而后進攻而上，竟將防護罩啃噬出一道足夠前進的口子。
清梨不慌不忙，指尖握緊發(fā)力，再度轉(zhuǎn)動傘柄。晴日突然來狂風(fēng)，直接逆行向蟻群掀去。
而那蟻群陣仗變動，第二排螞蟻爬到第一排身上，居然以軀體給后排螞蟻作成擋風(fēng)墻。
清梨詫異挑眉，難怪是個地級任務(wù)，這妖獸果然有些水平。
飛塵翻涌，清梨和那蟻群斗法幾個來回，村長幾度回頭瞧眼祝今宵，似乎在無聲問，這位仙長，你咋不上呢？
祝今宵認真喝茶，一杯喝完，又續(xù)了一杯，毫不嫌棄這免費粗茶。免費的，喝到就是賺到，多喝點茶水灌飽肚子，今天就省下飯錢不用吃飯了。
他喝茶時余光掃過周邊，倒注意到個反�，F(xiàn)象，眉間浮現(xiàn)疑惑。
明明蟻群妖獸會帶來生命財產(chǎn)威脅，可村民們不但不躲，反倒不少人蹲在門檻，邊往筐中擇菜邊往這邊探頭查看。
好像村民們心知肚明要攻擊誰家，不關(guān)自己事。
“放它走，”祝今宵終于在清梨第六次被蟻群吞掉攻擊刀刃時放下茶水，“去看看它們?nèi)ツ�。�?br />
清梨也有此意，蟻群只守不攻，只進不退，她也想看看它們到底意欲何為。
清梨收傘，放出一條路。卻時刻戒備，只要蟻群傷人她就下殺招。
蟻群往東走，卻在之前被啃食的那家房屋前停住，而后觸角動動。
昨日買飼料的大嬸倒是把豇豆扔到籃子里，斜眼看著蟻們在找徐老四�！�
“徐老四躲起來了�！�
那蟻群似乎聽懂人話，居然真的四散開開始搜尋。
不消片刻，便在最中央，村長家的側(cè)屋子里，找到了徐老四。
那是個中年男人，瑟瑟發(fā)抖。
蟻群轉(zhuǎn)瞬就要集結(jié)著撲過去把他吞噬。
妖獸吃人，還是當著仙門的面。清梨自然不會允許這種情況發(fā)生。
紅月傘連轉(zhuǎn)七圈，七道不同方向罡風(fēng)刮過，切斷蟻群隊伍，斬斷最先撲過去的螞蟻。
可蟻群又很快聚集，甚至有更多螞蟻從山林處趕來。
螞蟻群見血后狂性大發(fā)，隱隱有繼續(xù)進攻村落之勢。
清梨冷哼一聲：“妖果然是妖�！�
如此野蠻獸性。
清梨不再留情，她往前走得更近，長裙翻飛，與蟻群更近距離爭斗。
妖蟻難纏，它們太過團結(jié)凝聚，像是無數(shù)靈活的分支刀刃被統(tǒng)一控制，攻勢多變。蟻族先鋒出其不意撕咬，清梨長可墜地的裙擺邊緣被咬出了一個小窟窿。
祝今宵的眉頭皺了皺。他在想，清梨的衣服一定很貴。
“你瞧，那中間第二排，是蟻后的軀體，有它就能號令群蟻。”
祝今宵突然出聲，指向蟻群中央處，那里有個有別于其他螞蟻模樣的東西，正是妖蟻族王后的軀體。
控制住蟻后，妖蟻便不敢輕舉妄動。
“少君！”墨妖有點生氣。
妖蟻族屬于徘徊于妖族邊緣中立的族群，獨立有自己的規(guī)矩，此時它們的規(guī)矩也成了桎梏的弱點。但此族睚眥必報，少君怎么能跟這個仙門丫頭透秘呢。
清梨立刻一道飛刃從紅月傘射出，直擊中央，蟻群居然真的停止前進和吞食。
“徐老四是誰？”
清梨高聲問。
顯然問村民。
村長額頭浮現(xiàn)大滴汗珠，拿袖子擦擦，不敢講話。村長從前念及同村一場，隱瞞了幾分信息，沒向清梨說完整。
而今沉默半晌后，終有人陸陸續(xù)續(xù)說出信息，足夠清梨拼湊出實情。
徐老四當年為了還賭債，把女兒給賣給別家做妾。
他在河邊賣女，正好沖撞了蟻群的新王。
新王渡劫時需要來人間尋喜氣，瞧見他女兒穿著嫁衣，以為是喜事，尋了過去討氣運，沒想到討來的卻是怨恨，影響了渡劫。
而后新王再次上位，自此睚眥必報，非要報復(fù)回來，這場災(zāi)禍便是新王對村子的報復(fù)。
村里人其實不懂妖獸渡劫之事，但覺得徐老四作惡多端，總會遇到報應(yīng)。畢竟那不是他賣的第一個女人了。
清梨冷哼一聲。
不知道是不是祝今宵的錯覺，他察覺到，清梨聽聞賭債二字時，笑意就已經(jīng)全收，一張臉冷似霜雪。
這蟻群不可以再在村落存留，清梨一把抓住徐老四的后頸，將蟻族引回山林。
“師兄，”她抓人時還不忘回頭喊祝今宵，“你要跟緊我哦�！�
“真是難搞。”時刻探索逃跑時機的墨妖幽怨，“少君，這姑娘怎么打著架還能想著你�！�
*
蟻族回山，紅月傘在山林中出招施展空間更大，它們自然打不過清梨。
也不知道清梨是有意還是故意，她拎著徐老四，卻不大照應(yīng)這個人類，讓他總被蟻族瞅到空隙啃食一口，啃斷胳膊，咬口腿肉，命還在，人是受了大罪，這輩子沒有可能再做壞事。
那紅月傘剛剛要接住蟻王的一招，清梨不打算拖延下去，反手開傘，傘面霜花開滿七成，強勢反擊，直接擊退所有妖蟻。妖蟻受此震懾，不敢再下山擾民。
而徐老四被清梨丟在山林，任他自生自滅。
徐家村危機已解決，這場任務(wù)便該利落漂亮結(jié)束。
清梨收了紅月傘，拍拍長裙上的灰，正要叮囑小祝師兄一起回山門。
系統(tǒng)警報卻突兀響起，尖銳鳴叫。
【警報警報！】
【宿主生命值過低！】
清梨抬頭看，自己的羅盤上生命值猛然掉落成3，泛出醒目紅光。
【宿主！】系統(tǒng)慌亂，【你的生命值必須5以上才安全！】
【你現(xiàn)在必須和龍傲天貼貼，增加他的氣運值�！�
那太陽還在云端，妖蟻族的氣息被山林的清風(fēng)吹散。
清梨卻瞬間只覺頭暈眼花，身體乏力，血液像從腳底一寸寸往上結(jié)冰凝固。周邊所見都加上一層朦朧水汽，視物模糊不清。
系統(tǒng)一個頭兩個大，瘋狂翻書冊：【宿主，是不是你的打法耗費壽元，怎么掉這么快？】
系統(tǒng)只能將祝今宵的氣運值按任務(wù)需求兌換成清梨的生命值，無法憑空增壽元，急得嗷嗷叫催促：【快升他氣運值，要至少再升200，沒有200我很難辦啊�！�
必須要想辦法短時間內(nèi)將祝今宵的氣運再升200。
牽手只加10，雖然持續(xù)牽手會漲更多，但現(xiàn)在來不及。此刻要立即做出比牽手更親密的動作。
系統(tǒng)出主意：【你快點摔倒，讓他抱你回去�！�
清梨踟躕，她武力值這么高還真沒摔過。
系統(tǒng)：【沒關(guān)系，我來教你何為碰瓷�！�
【倒數(shù)3，2，1——倒下】
清梨立刻倒地。
長裙撲著灰塵就倒下。她倒在祝今宵身邊，裙擺上沾了一層土和數(shù)根雜草。
正在抬頭望天的祝今宵轉(zhuǎn)過身，呆愣愣低頭看著清梨。
【靠，真是木頭，居然真的讓你摔在地上�！肯到y(tǒng)握緊小拳頭，譴責(zé)龍傲天不解風(fēng)情。
“師兄，”清梨望他，語調(diào)委屈，“我的腿摔傷了�！�
祝今宵有點發(fā)愣，他就瞅個天色的功夫，怎么清梨轉(zhuǎn)瞬就在他旁邊摔了，他都沒看清楚她是怎么受的傷。
但是他聽清楚了清梨的下半句話。
“我要師兄抱我�！�
一瞬間，清梨如何摔倒的不再重要，如何將摔倒的清梨帶回去，就成了祝今宵的難題。
他茫然盯著地上的姑娘，有些結(jié)巴：“不、不太好吧，你能不能再試試起——”
“哎呀！好痛！”
清梨悟性高，系統(tǒng)讓她碰瓷她就碰瓷，她抬頭，眼眸布起水光，聲調(diào)短促低迷，入戲十足，“我一步都走不了�！�
“哎喲，好痛啊，好累啊�！�
祝今宵認命，走過去，將她抱起來。
“是這里疼嗎？”祝今宵一手抱住她的腰，一手抄過膝彎，小心翼翼，試圖避讓傷口。
——雖然他也沒看到哪里有傷口。
清梨已經(jīng)十分敏捷攀上他的肩膀，雙手緊緊環(huán)住他的脖頸。紅裙袖擺飄揚的輕紗就纏在他半舊的弟子服上，隨風(fēng)晃動。
師兄將她抱起，走得很穩(wěn)。
全程安靜，唯有風(fēng)聲，以及過快的心跳聲。他沒有要說話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