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又或者，是他?從前給小妖怪買糕點，夢中記混了。
他?沉默了一會，決定?找墨妖出來試探。
墨色紋身沿著?手腕游龍般環(huán)繞：“我從前，有給東照山小妖怪們帶過仙糕閣的?點心嗎？”
“當(dāng)然沒?有�！蹦氐煤芸欤澳嵌噘F啊，咱哪里買得起，從來沒?有啊�！�
祝今宵神思微凝。
墨妖疑惑：“少君，你如?今吃得起這么貴的?東西了？是不是那少門主送你——”
祝今宵迅速啪得掐斷了傳音。
*
祝今宵依然在院子里射箭。
簪花盛會時花妖告知，離仙草成熟不過二十日，如?今他?在院子里射箭，已經(jīng)過去了八日。
八日里再次篩查仙草位置，三處存在點里又排除一方。
在這八日不斷重復(fù)練習(xí)的?搭弓射箭和緊張兇險的?探查仙草中，他?總算忘掉了清梨的?那一吻。
最?開始回想到唇邊觸覺，他?會臉紅。但某夜妖丹疼痛時，他?又清醒過來。
每一發(fā)錚然作響的?箭矢后?，祝今宵都再次告訴自己，這是仙門，要謹慎自己的?一顆心。
他?想不起來關(guān)?于護心鱗的?任何事情，卻模糊中覺得，事情的?源頭是一種類似愛的?柔軟情感?。
本能告訴他?，被剜過的?心告訴他?，因割角飛濺的?血告訴他?，仙妖有別的?經(jīng)驗告訴他?，要對愛吝嗇。
仙門最?會拿愛騙人。
他?這幾天看了數(shù)十本仙妖戀被罰的?禁書，聽了十多出歌頌仙人用愛為計謀打入妖族的?戲文，給自己洗腦。
最?后?小祝師兄給自己下了結(jié)論：
所以清梨親吻，還是在試探我。
*
可是應(yīng)清梨總要回來。
今日起風(fēng)，祝今宵的?弓箭總是射不穩(wěn)。
他?本該習(xí)慣在霉運影響下的?低命中率。
而在某個時刻起，那總被風(fēng)吹歪的?靶子，卻又好像被磁吸般牢牢釘住不動�？偸菗潋v亂飛影響視線的?鳥也變乖巧了點。
他?命中紅心的?幾率，突然蹭蹭升高。
梨花風(fēng)拂過一陣，被鎖住的?院門似乎傳來被推的?一聲，卻沒?被推開，有手環(huán)輕響，抬起又放下，門底紅裙一閃而過。
祝今宵張弓射箭，好似渾然不覺。
清梨趴在墻頭，撐著?下巴，專注好奇朝院子里張望。
她沒?有推開門，便直接上了墻頭去看師兄。
師兄沒?有戴抹額，舊布條綁的?馬尾依舊朝一邊歪。每次搭箭將弓弦拉緊時，背部線條利落漂亮。
祝今宵注意到了墻頭動靜，扣弓箭的?手微微陷緊，裝作不知道。
他?又練習(xí)數(shù)根。
簡易的?羽毛箭，破風(fēng)聲中不斷飛向靶子。
枯燥乏味的?練習(xí)。天邊云朵緩慢移動，無聲又往西邊移遠。
墻頭的?姑娘閉著?眼睛，頭一點一點，快要睡著?。
祝今宵嘆口氣，抬頭，看天氣涼下來，快起露水。
他?摘下一片海棠花的?葉子，爬上墻頭，用葉子戳戳她的?眼睫毛。
清梨從酣然中醒來，笑?得明媚。
“師兄，我來看你�！�
她任務(wù)追殺妖邪，八天八夜，困得很，一進門便找?guī)熜帧?br />
這八天她時時刻刻警惕，不敢入睡。是妖便一定?要殺。而今在師兄周圍，她便覺得安心，哪怕還趴在墻頭，都覺得順心滿意，竟然睡著?了。
清梨絲毫沒?有偷看師兄射箭被抓到的?羞澀，她大大方方，牽著?師兄的?手，要他?牽自己下去。
“也不是不解風(fēng)情啊�！蹦洁�，他?從小看少君長大，看慣了少君的?直男做派，“我還以為你會推下梯子讓她倒到對面?呢�！�
祝今宵納罕，頓了頓：“那會把?她的?衣服弄臟�！�
清梨在他?的?院子里，東碰碰西戳戳，摸海棠花飽滿多汁的?花葉。
祝今宵心中不安，他?這幾天聽弟子閑聊，清梨的?任務(wù)至少也得做十天，沒?想到她這么快回來。
他?擔(dān)心是妖族有不為他?所知的?異動，“是出現(xiàn)變故嗎？所以加快了捕獵？”
“不是�！鼻謇娲鸬盟�，“是我想早點回來見師兄。”
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卻讓那一吻的?觸覺又回到他?唇邊，他?又覺得臉頰發(fā)燙。
【讓他?教你射箭�！肯到y(tǒng)提醒，贊美，【啊，射箭，多么完美的?適合擁抱的?運動啊！】
清梨果然目光從海棠落到散落的?羽毛箭矢，她撿起一支，讓師兄教教她。
“你不困嗎？”祝今宵問。
“師兄和我說話，我便不困了�！�
系統(tǒng)說的?很對，射箭適合擁抱。清梨被師兄半環(huán)在懷里，手把?手糾正搭箭姿勢。
橘子氣息八天不聞，清梨閉目，長長吸氣，將這清新?好聞的?香氣吸入肺腑。
“別緊張�！睅熜州p拍她肩膀，“放松就好�！�
清梨就這樣?半靠著?師兄，在師兄的?輔助下，瞇眼拉弓。
第一箭，正中紅心。
第二箭，又中紅心。
清梨無辜眨眨眼，錦鯉氣運，恐怖如?斯。
祝今宵有些郁悶。
清梨射箭前，便知道自己會因氣運百發(fā)百中，但就是咬定?：“我不會，我要師兄教我。”
祝今宵自己射出一箭，風(fēng)聲迅疾，力透箭靶，穿過紅心。
“師兄，”清梨在他?身邊站定?。
“只要我在師兄身邊，師兄定?會靶靶紅心。”
*
三五支箭過后?，清梨卻打起哈欠。
一個毫不遮掩的?哈欠，面?簾珠串隨著?微仰頭的?動作朝兩邊散落，秋水眸泛起困意，烏黑眼睫上掛起細碎水珠。
她確實困了，八天不眠不休高強度捉妖，而今松弛下來，只想休息。
她靠著?師兄，感?受到背后?貼近的?溫?zé)�，在�?懷里更靠近一些，將困乏而疲軟的?身子貼他?更近。
“你不要在這里睡覺�！�
祝今宵雙手扶住她的?腰，稍微制止住她完全靠下來的?趨勢，言語卻嚴肅認真。
墨妖：對對對，就這樣?果斷拒絕她，讓她遠離我們的?地盤！
祝今宵頓頓：“會感?冒。”
墨妖：？
清梨仰頭瞧他?：“我不可以在師兄院子里多待一會嗎？”
“沒?有棉被，會著?涼�！�
祝今宵拒絕的?很快，夜風(fēng)正好吹起，海棠花葉拂動，伴著?涼氣。
“我自然有術(shù)法——”
“會浪費功法�！弊＝裣驍唷�
清梨看他?一會，卻是直接閉眼，躺他?懷里不搭理。
祝今宵t?僵住，又不敢往回撤步。
“我困了。”清梨的?聲音拖長，終于帶著?啞意和疲憊，“我就要在師兄的?院子里睡。”
“不同意也可以，”她仍閉著?眼睛，語調(diào)聽不出來生?沒?生?氣，“只是我沒?力氣走?了，師兄你一路抱著?我，穿過白雪山，把?我送回我院子也行�！�
當(dāng)然不行！
祝今宵都不用選，他?抱著?少門主一路高調(diào)穿過白雪山眾人視線？他?還能低調(diào)過日子嗎？他?還不想被門主應(yīng)有才?一扇子拍死。
院子里有他?自己鋸的?小木床，剛剛拋光打磨好，嶄新?干凈。
最?終祝今宵坐在木床上，清梨太累了，直接靠著?師兄腿上睡著?。
師兄不敢動。
清梨枕在他?腿上，發(fā)絲垂下，有些發(fā)尖拂過他?閑放一旁的?手，在風(fēng)中晃動出癢意，他?又把?手縮回。
她突然翻了個身，雙手環(huán)住師兄的?腰。
祝今宵徹底僵住。
清梨閉著?眼，卻想都不要想便知道他?耳尖一定?又紅起來。
她嘴角翹起，覺得有趣，得寸進尺道：“我一回來就找?guī)熜炙X，師兄也不說想我。”
“不要說有歧義的?話！”
清梨便不再說話，嘴角仍是翹起，安靜在他?懷里，枕著?腿，抱緊他?的?腰，臉埋在他?身前，真的?在橘子香氣包圍下安然睡著?。
祝今宵的?手懸在空中遲疑許久，終究是落下，撥開她臉上的?一縷碎發(fā)。
這八天里，他?在躲清梨。
可是清梨也沒?有找他?。
那個吻她好像已經(jīng)忘掉�？赡苷嫒�?他?猜測那樣?，只是氛圍到了，她好奇而已。
*
既然應(yīng)清梨回來了，那她丟下的?課業(yè)又得補上了。
應(yīng)有才?在課業(yè)上催了催，清梨滿口應(yīng)下，轉(zhuǎn)頭就又喊了師兄。
門口一路的?梨花，昨日剛剛掃去，今晨又落滿了。
祝今宵在院子里給海棠花的?銅錢挖出來又埋進去時，有侍從來找。
清梨的?侍從一為邱香，一為博虎。
她的?侍從們總會時不時送東西給他?，不忘笑?吟吟加一句：“這都是好寶貝，別人看一眼都難得呢。”
那些東西祝今宵全都好好收起來，一份也沒?有動。
今天這個侍從倒像是新?人。
侍從照舊送了好大一盒子寶貝，就自顧自在前面?領(lǐng)路。
祝今宵在后?面?看著?，這新?侍從實在年輕活潑，身姿挺拔，走?路時頭發(fā)也一跳一跳。
從大眾的?角度來說，這是個皮相相當(dāng)不錯的?少年人。
他?想，清梨身邊，是不是全是好看的?人。
他?低下頭，心思不知為何沉了下去。
直到這個侍從舔了舔爪子。
祝今宵一愣：“小狐貍？”
前面?的?小狐貍回頭，手已經(jīng)變成紅彤彤爪子，正在舔著?梳毛。
“干嘛？”小狐貍眨眨眼，“我經(jīng)常換皮囊?guī)徒憬戕k事的?�！�
“少君，”墨妖埋怨，“你怎么對妖怪的?感?知都低了�！�
不管什么皮囊，明明小狐貍一出現(xiàn)時他?就該察覺到妖氣，卻想著?清梨走?了神。
清梨落下的?課程里有妖獸識別課。對著?萬妖圖鑒，專門講解妖獸的?模樣?，習(xí)性?，弱點。
這門課讓祝今宵來輔導(dǎo)他?，完全是專業(yè)對口。
要不是看到清梨空白得比臉都干凈的?課業(yè)，祝今宵真的?懷疑，這也是她試探身份的?計謀。
清梨屬于實踐派，對妖獸了如?指掌，且都是在一場一場血戰(zhàn)中切身感?知的?。
但是她對課業(yè)一視同仁地想偷懶。
師兄在講百妖缺點，講到魅妖。
“魅妖擅長變換，尤其愛散發(fā)誘惑�！�
小祝師兄拿自己舉例子：“假如?對方變成你身邊人，用美色做誘惑。
“這個時候我們該怎么辦呢？”
“假如?魅妖變成師兄模樣?誘惑我？”清梨打起來精神，“該直接投降！”
“清梨�！弊＝裣惨敉祥L，帶著?絲無奈和討擾。
左哄右哄，連教學(xué)帶幫忙抄題，總算把?清梨的?一大半課業(yè)解決。
下一章的?內(nèi)容是蛇妖，清梨快速把?這頁翻過去，心有余悸般又多翻兩頁把?紙張壓實。
她嫌棄：“蛇性?本淫，蛇啊，蛟啊，龍啊，都是好惡心的?東西。”
“龍……”小祝師兄結(jié)巴起來，小聲，“龍，有的?龍不是的?。有的?龍和狼一樣?，很忠貞，只愛一個人。”
清梨詫異看他?，又很快換了話題：“哎呀，不提這些了，我又討厭又害怕的?�！�
她伸手給師兄看，“你看，都起雞皮疙瘩了�！�
他?觸碰清梨的?皮膚，確實冰冰涼涼。
他?的?心中無端堵塞難受。
清梨已經(jīng)把?書翻到新?的?篇章，圖案正好是鐵骨銅牛。
那頭尖角頂過她的?心臟，要了她一條命的?妖獸。
清梨目光露出涼意。
祝今宵看到圖，也回想起清梨那響徹修仙界的?一戰(zhàn)，想起她被打得破破爛爛的?紅月傘。
祝今宵認真道：“你不該春天就去攻擊它，正是它力量強盛時�！�
二十四妖隨節(jié)氣而動，排名立春的?鐵骨銅牛，在春天時難以擊殺。
“師兄，”清梨故意半真半假委屈，“是蝎子出來了。我差點沒?命回來呢�！�
她第一次講出那一戰(zhàn)的?細節(jié)，隱去重傷和系統(tǒng)，委委屈屈說了她僵持不下時蝎子的?偷襲。
“寒水蝎沒?死？”墨妖震驚，“有的?二十四妖早已蟄伏隱世，我當(dāng)它……等等少君，她這不是試探吧，你不能對仙門說太多消息�。 �
祝今宵同樣?震驚，震驚清梨曾經(jīng)打得這么艱難，傷得這么嚴重。
他?盯著?清梨，目光是掩藏不住的?擔(dān)憂。
“那你一定?很痛�！弊＝裣鼰o意識握住清梨的?手，“余毒都清除了嗎？”
“沒?有毒，它只是想破掉我招式。”
清梨反手就抓緊師兄的?手，五指在她掌心攥住，長袖下的?鈴鐺手鐲輕響。
“我好害怕�！�
殺得妖邪哭爹喊娘，從小從不知道怕字怎么寫的?清梨，已經(jīng)在師兄面?前裝弱得心應(yīng)手，她抓住師兄的?手在桌面?上晃晃，秋水眸中只有他?。
“我怕蝎子打回來，師兄，倘若它報復(fù)回來，我該怎么應(yīng)對�。俊�
陰差陽錯可真是讓她問對人了。
于是祝今宵開始嚴肅思考，要是寒水蝎報復(fù)回來怎么辦。
千里外墨妖：呵，笑?話，這姑娘會怕？定?是試探身份，區(qū)區(qū)小計，少君定?不會中招。
下一瞬墨妖就聽見自家少君一字一頓，逐條逐句，仔細告訴清梨應(yīng)對措施。
甚至買一送十，講了其他?十來只二十四妖的?弱點，包括仙界書里沒?有記錄到的?。
妖界地勢復(fù)雜，勢力紛亂繁復(fù)，二十四妖間也內(nèi)斗爭擾不斷。仙妖兩界消息不互通是常事。
他?吐露出一些消息，即便沒?被仙界記載，也可以推脫是道聽途說的?，不算暴露。
他?實在擔(dān)心清梨再受重傷，每說完兩句，怕她記不住，便晃晃被她牽制住離不開的?手，指腹磨蹭她的?手，反過來捏她一下：“記住了嗎？”
清梨點頭：“嗯嗯�！�
應(yīng)完仍是抓著?師兄的?手不放，好似那些繁雜的?課程都不重要，能占到師兄便宜才?是她今天的?目的?。
墨妖咬牙安慰自己：沒?關(guān)?系沒?關(guān)?系，少君說的?都是和咱家關(guān)?系差的?二十四妖。
啊少君一定?是想借刀殺人，挑起仙門和別的?妖的?斗爭，少君英明！
少君，少君……定?不是被這姑娘蠱惑！
*
系統(tǒng)查看數(shù)值，成日樂呵呵的?。
只是想到宿主缺失的?愛魄，它難免有些擔(dān)憂。
【不過話說回來，你沒?有情絲就親了他?，算不算騙人感?情啊？】
清梨對著?鏡子上妝，正好又在涂口脂，她的?指腹在唇中央輕點，回想起當(dāng)時場景，她的?動作停了一瞬，在銅鏡前發(fā)呆，嘴角上揚。
她語調(diào)輕快：“師兄又沒?有拒絕。”
好有道理哦。
系統(tǒng)很快打消了這一點疑慮。一人一統(tǒng)完全沒?意識到，當(dāng)時壓根也沒?給師兄拒絕的?機會。
系統(tǒng)沒?忍住追問一句：【倘若下次拒絕呢？】
咱做的?可是長久生?意，可不能有這次沒?下次。
清梨無辜答：“拒絕難道就不親了嗎？”
對著?師兄的?臉，卻什么事都不做，那豈不是苦行僧的?生?活？下次也不必長老?罰她進秘境做什么忍耐性?訓(xùn)練了，直接讓她對著?師兄練習(xí)吧。
系統(tǒng)：……好有道理，不愧是我宿主。
【親得好，親得好！】
系統(tǒng)很快堅定?站在清梨這一邊。
【我們家宿主親個人怎么了，又不是換了個系統(tǒng)，不是什么大事�！�
系統(tǒng)安心睡覺，并不知道很快又會有一場生?命值劇變。
*
月澤。江家。
無數(shù)蜉蝣粘著?月光上下飛舞，呆愣沒?有方向，熒光交錯鋪面?，朝生?暮t?死。
被強行改變流向的?河灣處，岸上一張輪椅，一個黑綾遮眼的?陰郁少年在聽水聲。
有腳步聲由遠及近，打斷水流叮咚，他?淺皺的?眉間越發(fā)浮現(xiàn)不悅。
“你們?yōu)槭裁纯傆心敲炊嗍�？”少年先開口，咄咄逼人，“我聽蜉蝣撞水聲，你們也要吵？”
江家大伯打量周邊，河中央有個惡作劇陣法，引成團的?蜉蝣撞入水底月影。
他?自然不在意這種無用的?死亡，蜉蝣而已，他?也早已經(jīng)習(xí)慣了二公子喜怒無常的?壞性?子，只就事論事稟報：
“我們在無輪山的?陣法已經(jīng)早有布置，是針對最?后?陣法的?預(yù)演，效果極好。
“又有與應(yīng)清梨功法相克的?妖怪，正好試探一二�！�
他?望眼江二，提醒：“應(yīng)清梨是我們多年籌謀的?關(guān)?鍵，公子還是重視些好�！�
江二故意挖挖耳朵：“還要我怎么在意？我不是嘲諷過她了，怎么，難道還要我把?她母親被蛇吞掉的?舊事也一個字不改告知她？你知道，應(yīng)清梨死穴是她母親。”
江家大伯忍著?，他?知道二公子發(fā)瘋時不會只罵一句話就結(jié)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