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
鐘遠螢扔了幾根火腿腸進去。
“那肉絲�!�
“......”
一大鍋伊面煮出來分成兩碗,沒什么賣相,就比方便面高級點,要是讓付家的老爺子看見她給他寶貝孫子吃這個,指不定要怎么吹胡子瞪眼。
小時候她挺愛搞事情惡作劇,給吃個東西都有專職大廚的小少爺喂辣條,看他小口吃下辣條,眼淚汪汪的,鼻尖都紅了,結果轉頭碰見上門來的付常哲。
付燼還沒來得及漱口,老爺子剛抱起外孫,愣了一下,才說:“孫兒,你臉上什么味?”
辣條味完全觸及到老爺子的盲區(qū)。
付燼木著臉,沒說話。
“......”
鐘遠螢默默把剩下半包辣條丟到沙發(fā)下面。
這么一回想起來,從小到大,好像她給什么東西,他都會乖乖地吃,就像現在,他什么也沒說,提筷便吃起伊面。
一整個下午,鐘遠螢都倚在沙發(fā)里,看付燼畫畫。
筆尖劃過紙張的沙沙聲一直到傍晚暮色迫近才停止,付燼畫完一幅畫,抬手遞給鐘遠螢。
是《俗冥》的系列畫,《俗冥》塑造了龐大的世界,有完整獨立的世界觀,兩條主線并行,穿插許多支線,其中一條支線的CP是溫柔大狐貍和古靈精怪小姑娘。
因為這條支線輕懸疑主感情,更為女讀者喜歡,這對CP火了之后,
鐘遠螢也特別喜歡,沒曾想能看到太太......大大獨家產糧。
付燼畫的是炎炎夏日,小姑娘被狐貍團進懷里,兩手捧著一片西瓜,吃了一口,嘀咕著好熱的畫面。
眼神和細小的動作都栩栩如生。
鐘遠螢戀戀不舍地看了好久,“我可以拍張照留存么�!�
“不是讓你看,”付燼把畫板放回背包里,“是送給你�!�
鐘遠螢心緒一動,聯(lián)想到今天正好是立夏,所以這幅畫也對應著今天。
“喜歡嗎?”他問。
“喜歡。”
“那以后還可以看我畫畫嗎?”
付燼坐在沙發(fā)上,垂眼將東西都放回背包里,合上拉鏈,狀似無意地隨口問,手指卻無聲捏緊。
作者有話要說: 辣條——童年的一寶,我們小少爺也逃不掉!
嗚嗚嗚是我對不起他!明明想寫個狂拽酷炫的大少爺(不是),結果我一回憶童年,第一個想到的是辣條(。
我相信,有愛的加持,他一定能品出美味!
付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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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瓶;沉沉沉香
5瓶;清風
3瓶;
第19章
鐘遠螢全身心被收買了。
雖然對于付燼就是沅盡這件事還有點不真實感,
但已經接受良好。
她有空會去看付燼畫畫。
聽徐子束說,洋房三樓是付燼的畫室和臥室,
不過鐘遠螢來的時候,
付燼都在客廳畫,
依舊漫不經心地靠坐沙發(fā),
有個移動的木制工作臺給他放畫具。
天氣愈來愈熱,蟬鳴蔫了聲,
綠草枝葉也懨懨耷拉著,空氣扭曲成熱浪,迎面襲過,
額間便冒出汗。
付燼體質偏冷,很少出汗,
自從上次見鐘遠螢來到洋房,
拿著紙巾擦汗,臉熱紅了,吹了許久空調緩解,
他便不讓鐘遠螢大老遠跑來,
而是自己過去。
司機開車經過小區(qū)的保安亭,那位眼神好的胖保安,
笑得眼睛瞇成一條線,
“談上了?”
這么貴的車,老小區(qū)里可沒有,來多兩次,胖保安注意到,
再一細瞧,正好是那位靚崽子,有時又見他和那位鐘小姐同進同出,什么關系,一目了然。
付燼降下車窗,想了想,說:“還沒�!�
“哎喲,”胖保安熱衷于說媒,急得一拍大腿,“小伙子追姑娘別太含蓄,男人得主動點不是?”
之前見這崽天天暗地里送人姑娘回家,只送到小區(qū)門口,姑娘還不一定知道,現在總算才有點進展。
旁邊的瘦保安喝了口涼茶,冷不丁丟出一句:“你還好意思說人家,你自己當初可是半天蹦不出一個屁!”
兩位保安就這么又嘮又吵起來。
......
鐘遠螢一到夏天食欲驟減,特別是到下午什么都吃不下,唯獨喜歡西瓜,有時晚餐只吃半個西瓜解決了事。
小時候她還在日記本里寫過一句筆觸稚嫩的話——西瓜是夏天的顏色。
夏天沒有西瓜,鐘遠螢想想就有種絕糧的痛苦。
付燼常來,她便備了些別的水果,冷飲和零食,但付燼只吃西瓜,還不要切成塊,跟她一樣,直接用勺子挖著吃。
他每次都先讓鐘遠螢挖掉中間的第一勺才吃。
鐘遠螢看他一手托半個西瓜,一手拿著熊貓柄的兒童小勺,低著腦袋,目光專注,一勺勺吃著,看著莫名有點乖。
畫面還挺治愈。
午后烈陽落在陽臺上,花草隨風輕輕搖曳,室內空調緩緩運轉出冷風,客廳的電視播放著熱劇,兩人一左一右坐在沙發(fā)上,都手托半個碗似的西瓜,有一勺沒一勺地,邊吃邊看電視。
——
鐘遠螢發(fā)現付燼趕畫趕得很要命,不止白天在她這里畫,晚上回去也熬夜在畫,他眼下青灰明顯,有時畫久了會不自覺地瞇眼,大拇指捏筆施力久了,會有不舒服的小動作。
鐘遠螢有點心疼,“進度這么趕?”
“還好。”
“這也叫還好?”鐘遠螢稍稍抬眉,“沒日沒夜地爆肝,你不是想畫完《長夜螢燈》就功成身退了吧。”
筆尖不著痕跡地頓了下,付燼從口袋里掏出兩張創(chuàng)口貼,拆開纏貼在右手大拇指指腹壓筆的地方。
鐘遠螢一下被轉移注意力,“是不是不太舒服?”
她前幾天上網找了找指套,發(fā)現會影響拇指控筆,扳指又太硬,適得其反,于是網購一個枕頭回來。
“你等等。”昨天領的快遞還沒拆,鐘遠螢拆了快遞把枕頭拿出來,而后再把枕套拆了,取出里面的記憶棉芯。
鐘遠螢示意他伸手,“我給你做個指圈,看看能不能好點�!�
付燼在她面前展開手,便看到她蔥白的手指圈了圈他的拇指,而后收回手。
他低了低眼,右手放回身側,食指指彎磨蹭了下拇指,似乎在戀念上面的余溫。
鐘遠螢做手工還行,粗略量了下他的拇指直徑,便拿起剪刀剪裁記憶棉芯。
雙人枕頭被她剪得七零八落,付燼沒再畫畫,靜靜看著她,灰暗的眼底終于有零星眸光。
她在為他專注。
鐘遠螢作出好幾個長兩厘米的指圈,但有些太厚,影響拿筆,有些太薄,起不到多大作用,她反反復復試了好幾個小時,終于作出薄厚適宜,長度剛好的指圈。
“你試試看�!�
付燼戴上指圈,拿起筆簡單畫了個草圖,彎唇笑了起來:“很有用�!�
小時候付燼不會笑,不過但凡她給他一樣東西,不管是吃剩的零食、用完的筆,還是斷了半截的橡皮擦,他都會心情好上幾天。
看起來很容易滿足。
現在這次笑和以往卡的精準弧度不同,原來他真正想笑,眼角眉梢都會舒展開,像有支美工筆勾勒出他眼尾的弧度,眼眸的微光像是陽光落在砂糖上,晶亮干凈。
人都有趨于追求美感的本能,鐘遠螢不由得盯著看了許久。
慢慢地,視線回落到他的手上。
因為最近過于關注他的手,使得堆積在角落里的記憶碎片被勾了出來。
小時候她一到冬天會手腳冰冷,和小伙伴玩的時候總去抓人家的手,蹭溫度被嫌棄。
付燼還是默默看著她們熱鬧,當背景板,不久之后學會去牽鐘遠螢,給她暖手。
她發(fā)現他的手總是通紅的,帶著暖意。
而付燼牽了又不舍得放手,鐘遠螢很快發(fā)現他手的溫度愈來愈低,甚至比她的還冷,原來他自小吃了太多藥,身體虛弱,手也冰涼。
于是他用溫度很高的熱水一直燙手,把手燙得通紅,手揣在懷里,跑來牽她。
鐘遠螢發(fā)現這件事之后,不許他這樣,他卻不聽,好幾次把手燙出水泡,他渾然不覺,因為對身體疼痛的感覺反應遲緩。
付菱青心疼地給付燼包扎,卻沒怪過她,還給她買了暖手袋。
鐘遠螢手抱暖手袋出門玩,不需要他暖手了,他老是偷偷地把暖手袋藏起來。
......
——
被溫度熨燙的熱風吹過樹梢,馬路面上的空氣扭曲成形,行駛而過的金屬車輛反射出刺眼的強光。
裝修精致的甜品店里,放著輕緩的音樂。
貝珍佳吃了幾口冰淇淋,看向對面的人,“你最近怎么比我還忙,好幾次都約不到一起�!�
鐘遠螢攪拌著酸奶水果撈,頭也沒抬,“幫你看著付燼趕畫唄�!�
貝珍佳瞧了眼她只有西瓜的水果撈,剛想吐槽,被轉移了話茬,“說的也是,那你繼續(xù)盯著,下次咱們也別約了,有你和他的這層關系真好,《長夜螢燈》竟然一周二更,現在都更到十五話了�!�
鐘遠螢不太想讓付燼趕得這么累,“你們進度現在安排到哪里,他能不能別再這么趕了�!�
“現在進度只到十話,他早完成了,我以為是你死活讓人趕的呢,我還驚了下,催更竟然敢催得這么囂張�!�
“......”
貝珍佳拿勺子戳了幾下香草冰激凌,猶豫了會兒,才問:“你和付燼現在是什么情況?”
高考畢業(yè)完,鐘遠螢和付燼發(fā)生什么事,她不太清楚,也沒問,后來也只以為他們的大學分隔兩地,所以聯(lián)系少了而已。
女人總會在一些細微的方面敏感且有洞察力,貝珍佳發(fā)現了鐘遠螢近期的變化。
雖然學校只規(guī)定老師穿著要得體,不宜暴露,但為了上課不引起學生注意,讓學生把專注力都放在課堂上,老師大多會穿著簡單,不追求打扮。
幾年下來,鐘遠螢習慣如此,短褲短裙全部壓在柜子底,也不太化妝,不過這樣也依舊好看。
而現在她畫著淡妝,穿淺藍色碎花長裙,發(fā)尾微卷了下,溫柔知性,像一朵清晨帶著露珠的睡蓮。
她無意識開始注意打扮,穿裙子的次數多了,衣服款式顏色也多了起來。
鐘遠螢扎了塊西瓜,慢吞吞地吃著,想了許久,才說:“我不知道。”
“也許是我心境改變,不再那么敏感擰巴,他好像也沒那么執(zhí)拗,我們相處起來比以前好太多,就覺得......嗯,挺融洽這樣的吧�!�
貝珍佳嘆了口氣,欲言又止,不太忍心戳破,“你是不是開始喜歡上他了?”
這一次,鐘遠螢沉默得更久。
她低垂了眼,捏著透明塑料叉,一下下戳著西瓜,幾乎要搗成西瓜泥,思索許久才說:“或許吧�!�
模棱兩可的答案。
“你知道的,他是付家小少爺,而我什么都不是�!�
平平淡淡的語氣令貝珍佳心緒一緊,她知道的,小時候她去鐘遠螢家玩過幾次,有一次鐘歷高面色鐵青地回來,當著她這個外人的面,色厲內荏地責罵鐘遠螢。
罵了很多,時間相隔太久,貝珍佳有些記不清了,只記得兩件事,一是責備鐘遠螢看漫畫和畫漫畫,二是讓鐘遠螢去討好付燼,她卻唱反調。
女孩倔強至極,咬緊下唇一聲不吭,甚至不曾低頭,揚起頭來直視高大的男人。
“他是付家人,鐘遠螢你是什么?!”
“你以為這種東西能讓你得到什么?”鐘歷高當著鐘遠螢的面,把她的漫畫書和畫稿通通撕碎扔下樓。
鐘遠螢依舊倔著,仰著頭,兇眼瞪著。
直到貝珍佳親眼看見,鐘歷高抬起手,重重扇了鐘遠螢一巴掌,嘲諷道:“你和你媽一樣,你以為你能配得上什么?”
那一刻,鐘遠螢終于紅了眼睛,低下了頭,晶瑩的眼淚直直砸落在木地板上。
......
貝珍佳真的很難相信,世界上會有這樣一個父親,讓孩子遠離所有美好和幸福,把“不配”二字刻入她的記憶深處和骨髓里。
摧毀她的自信和張揚。
“算了不說這些,”貝珍佳連忙轉移話題,“聽說林辰彥要回國了,下個月有高中同學聚會,你去嗎?”
除了大學時光不怎么樣,初中高中倒還挺好,鐘遠螢:“有時間就去。”
——
付燼問要鐘遠螢的課表,她沒課的時候,他會先發(fā)消息問能不能過來,不會像第一次那樣冒昧前來。
這天鐘遠螢下午有課,剛到學校就接到貝珍佳的電話。
貝珍佳:“我靠,付燼的畫被人抄襲了,那人還拿去參賽!”
“什么?!”
作者有話要說: 直接改用付燼小少爺的畫《長夜螢燈》做書名了,契合之后的情節(jié)。
封面也換了新的,刷新一下就能看到~
崽崽他看著是有病小可憐......好吧,其實就是有病小可憐(。
后期不一定是(也許大概吧)
有些是裝乖裝可憐。
文案的梗都會寫到滴。
還有他有病,不是病嬌的病,是真的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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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瓶;朝歌、企鵝喜歡小葵花
5瓶;菇涼愛吃甜
4瓶;不吃糖的西瓜、空白
2瓶;哥我沒錢沖vip
1瓶;
第20章
“付燼的畫被人抄襲了,
那人還拿去參賽!”
“什么?!”
鐘遠螢聲音一出來,發(fā)現整個辦公室的老師都看過來,
立即收聲說:“抱歉,
不好意思�!�
她起身出了辦公室,
來到走廊,
“怎么回事?”
“你怎么比我還激動,”貝珍佳轉念一想,
又說,“也是,你比我激動才對�!�
“有個畫師叫辛辛子欣,
她抄襲付燼的畫作,參加國內比賽,
獲得祀季獎�!�
隨著國內漫畫行業(yè)的發(fā)展,
畫作比賽越來越多,祀季常漫賽算是國內比較大型的比賽,不過審核沒那么嚴,
獎的含金量也有水分。
付燼前段時間生病,
連國際上的威克里利大賽都沒參加,當然也沒參加祀季常漫賽。
鐘遠螢登上,
相關話題已經沖上熱搜前列,
各種超話和標題被帶得飛起,辛辛子欣的,罵聲一片。
她翻到辛辛子欣的獲獎畫,瞬間有種熟悉感,
再一翻付燼前幾年,瞬間了然。
是種低級抄,在畫圈里最不恥的一種,描圖和疊圖。
把沅盡圖里的人物大體疊畫出來,再轉換角度,刪改光影,增添細節(jié)。只要用電腦軟件把兩張圖疊在一起,就能對比出付燼插畫里的重要元素被抄襲。
鐘遠螢學過美術,一眼就能看出問題。有人專門做了電腦對比圖放出來給路人看,引來更多吃瓜和討伐的人。
熱度越炒越高,有人繼續(xù)深扒,發(fā)現辛辛子欣的往期作品均由模仿沅盡的痕跡,在專業(yè)人士眼里,只是東施效顰,但一般人能看到視覺沖擊和畫面美感就夠了,于是她借此漲了不少粉絲,受到許多追捧,在畫圈里有了一席之地。
這次辛辛子欣參加比賽,大概是的得失心太強,虛榮好勝,不再滿足十萬粉絲的追捧,又怕自己畫得不夠好,拿不到獎,連模仿也不做了,干脆直接抄沅盡的畫,還以為幾年前的
抄襲的畫獲了獎,是一種諷刺。但更震驚整個畫手圈的是,沅盡早期的畫作,隨便被人疊圖去用,都能獲獎。
這件事一直在發(fā)酵,鐘遠螢下班回去,中途打開手機彈出的新聞都是這件事。
按道理付燼那邊應該早早得到消息,公關和法務第一時間做事才對,可截至目前,他本人、助理及工作室團隊都沒有任何回應。
“不應該啊,”貝珍佳說,“是不是他那邊又出什么事,你去看看?”
她已經習慣跳過徐子束這個助理環(huán)節(jié),有什么事直接讓鐘遠螢去。
鐘遠螢想起付燼之前生病的樣子,害怕他又暗自吃葉陀羅堿出現情況,便改乘站點,往洋房去。
她下地鐵,往洋房走去的路上,接到何欣媛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