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想嘶吼咆哮,痛哭掙扎,歇斯底里。
直至她走到他面前,叫一聲他的名字,所有極端的情緒頃刻化成一潭澀苦的委屈。
“為什么又是他。”
“鐘遠(yuǎn)螢,是不是只有我死在你面前。”
“我才能在你心里留下一點痕跡�!�
——
付燼消失了。
電話打不通,短信也石沉大海。
鐘遠(yuǎn)螢跑去洋房找他,徐子束嘆了口氣,搖搖頭,只說:“他不在這�!�
她每天都會去洋房找付燼,接連一個月,徐子束長長地吁出口氣,松口道:“那晚,付菱青女士把他連夜接走,因為他......狀態(tài)不太好�!�
鐘遠(yuǎn)螢酒量不行,那天晚上,眉眼被他掌心覆蓋,腦子連同視線一樣變得模糊混沌,只聽見他一句句艱澀的話。
后來怎么樣,她記不清了,甚至不記得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睡到床上的,第二天頭痛欲裂的醒來,腦海里只有些記憶碎片,大約推測出付燼誤會了什么。
鐘遠(yuǎn)螢立刻給付菱青打電話,“付阿姨,您知道付燼在哪嗎?”
付菱青溫柔的聲音里掩不住疲憊:“知道,但不能告訴你,他現(xiàn)在情緒不穩(wěn)�!�
“.....”
鐘遠(yuǎn)螢知道不可能再問出什么,便等對方掛斷電話。
她想了想,拿起手機(jī)訂下回楠青市的機(jī)票。
——
這邊,付菱青掛斷電話,揉了揉眉心,問正在寫治療方案的人,“阿燼現(xiàn)在怎么樣?”
斐悅?cè)活^也沒抬:“剛剛強(qiáng)制打了鎮(zhèn)定劑,現(xiàn)在安靜下來,等藥效過去,我再試試新的方案�!�
“從歷史檢查報告來看,付燼的自殺傾向一直在高危線上,12號及前后那段時間第一次接近綠值,不過現(xiàn)在的自殺傾向更嚴(yán)重,你叫人把12號那段時間的監(jiān)控錄像調(diào)出來給我�!�
洋房除了洗手間和三樓畫室,到處都裝有監(jiān)控錄像,為了防止付燼出現(xiàn)意外情況,以及監(jiān)測他的一舉一動。
斐悅?cè)粨沃掳停端俨シ配浵�,直到一個節(jié)點處,按下暫停鍵。
付菱青也在一旁看,“找到了關(guān)鍵點?”
“對�!膘硱�?cè)话唁浵竦够厝バ�,以慢速播放一遍�?br />
呈現(xiàn)的畫面是在付燼的臥室,清晨天光微亮,付燼坐在椅子上,聲線不著痕跡的緊張:“你這么喜歡他?”
鐘遠(yuǎn)螢站在書柜旁,毫不猶豫地說:“喜歡�!�
他又問:“你有多喜歡他?”
鐘遠(yuǎn)螢:“不知道怎么跟你形容,我這么說吧,如果有一天沅盡封筆,我這輩子都不會再看漫畫�!�
看到這里,斐悅?cè)魂P(guān)掉電腦,起身說:“雖然付燼為此吃了不少苦,但有這樣的關(guān)鍵樞紐是好的,證明他還有救的契機(jī),我遇到的太多病人,一輩子也無法得到治愈的契機(jī),最后走向誰也不希望看見的結(jié)局�!�
斐悅?cè)煌屏送蒲坨R,嘴角彎起弧度,“你猜她現(xiàn)在會去哪?”
不等付菱青回答,她又說:“我回一趟楠青市,去見見那孩子�!�
——
徐子束只說付菱青連夜把付燼接走,鐘遠(yuǎn)螢?zāi)芟氲降淖畲罂赡鼙闶撬麄兓亓碎嗍械募摇?br />
付家的老宅不在楠青市,在寸土寸金的帝都,只有老爺子和旁系的付家長輩在,付菱青在楠青市打拼發(fā)展,于是在此長住。
鐘遠(yuǎn)螢買時間最近的機(jī)票,趕回楠青市,再一路打車來到別墅。
她按下密碼鎖進(jìn)門,沒看到料想中的付菱青、鐘歷高和張姨等人,看到的只有斐悅?cè)弧?br />
斐悅?cè)凰氖鄽q,保養(yǎng)得好,看起來年輕十歲,她坐在客廳的沙發(fā)上,慢品一杯茶,面前放有一臺筆記本電腦,她抬起眼,笑了笑:“遠(yuǎn)螢,許久沒見,還記得我嗎?”
“當(dāng)然記得,斐阿姨�!�
鐘遠(yuǎn)螢從小見過她很多次,因為她是付菱青的好友,更是付燼的心理醫(yī)生。
斐悅?cè)豢値еL輩式平易近人的淺笑,長得也很有親和力,但鐘遠(yuǎn)螢自小一見她就躲,總覺得她那雙看似毫無攻擊力的眼睛能看透人的心底。
誰也不喜歡被窺探。
“別站著,過來坐,”斐悅?cè)灰步o她沏杯茶,“來找付燼的是嗎?”
“是�!�
青花瓷杯里飄散出白汽,也無法散去鐘遠(yuǎn)螢心里的緊張感。
“別緊張,放輕松,阿姨又不是壞人,不會把他怎么樣,更不會把你如何�!�
鐘遠(yuǎn)螢客套地笑了下:“斐阿姨,您說笑了�!�
“想了解付燼的情況嗎?”
鐘遠(yuǎn)螢點點頭。
斐悅?cè)凰菩Ψ切Φ卣f:“那阿姨問你幾個問題,你不需要開口回答,只需要在心里給出答案。”
“你對付燼有好感了嗎?”
“如果付燼遇到困難,你會想幫助他嗎?”
“你還怕他的陰暗偏執(zhí)面嗎?”
話音落下,安靜許久。
斐悅?cè)挥珠_口問:“你在心里有答案了么�!�
“有了�!�
“那好,還想了解付燼的情況嗎?”
“想�!�
上午的光線清晰,斐悅?cè)煌屏送蒲坨R,鏡片反射出淡淡的光弧,遮掩她眼下的深意,她微勾唇角,一字一句都帶著職業(yè)性的誘導(dǎo)。
“我這里有段關(guān)于他的視頻,不過在此之前,你環(huán)顧四周,看看你生活了十幾年的環(huán)境�!�
“再從頭回憶一遍,你們的過往�!�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章開始回憶過往,也就是回憶殺,把之前埋的一些線拆一拆。
小付燼和小阿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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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過往01
鐘歷高出生于農(nóng)村家庭,
是家中獨子,什么事都要干,
十幾歲就得做重活苦活,
插秧收麥,
割草喂豬。
一次機(jī)緣巧合,
他跟著在廠里做工的舅舅去了趟大城市,看見繁華喧囂的都市,
高樓林立,光鮮亮麗的女人,西裝革履的男人。
他第一次知道,
人可以活得這么體面。
再回到小農(nóng)村里,入目所及只有低矮瓦房,
農(nóng)田土地,
忙碌勞累的村里人。
他突然不想再過這種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
鐘歷高不再逃學(xué),沉下心來認(rèn)真苦讀,
加之他腦子足夠聰明,
考上縣城里的中學(xué),再去往高中,
最后去大城市里讀完名牌大學(xué)。
可他發(fā)現(xiàn),
他只是獲得一塊融入大城市的基本磚。
他沒有人脈、背景和資源,輕而易舉被人擠下去,一個普本畢業(yè)的人,輕輕松松做他的上司,
對他指手畫腳。
這和他想的不一樣。
沒錢的窘迫讓他穿著廉價的西裝,別人多看一眼,他都會覺得那人好似在鄙夷他,他不敢參加任何飯局聚會,怕連白水吃饅頭的日子都過不上。
各種瑣事積壓,消磨他的自尊心,他難以忍受,回到他土生土長的小農(nóng)村。
在這里,只出了他一個名牌大學(xué)的人,村里人都對他抱以崇拜羨慕的目光,但凡路過都要夸上兩句,他的虛榮心得到極大滿足。
然而他有個全村人都知道的婚事,那是他爸媽早早定下的,因為孟戶人家在這小村里算挺有錢,田地也多,能拿出二十萬做嫁妝,他爸媽便在他五歲時,給他定了婚。
逢人見他就提一句:“名牌大學(xué)生回來啦,什么時候娶孟梅娟啊,人姑娘等你好幾年了�!�
孟梅娟是村里最好看的姑娘,可鐘歷高已經(jīng)看不上她,想要解除婚約。
誰知他爸媽錢也收了,顧及自己在村里的名聲,不想被人指指點點,他媽又哭又鬧,他爸暴跳如雷,拿起掃帚往他身上招呼,還以斷絕父子關(guān)系為要挾。
鐘歷高被迫娶了孟梅娟,封了這些人的口之后,帶著她離開農(nóng)村,再次去往城市。
可想而知,他的婚后生活并不如意,哪怕孟梅娟性子唯唯諾諾,對他更是唯命是從,他也看她不順眼,每次看到打扮姣好的女人,性感成熟,再回家看她灰頭土臉,一口郁氣堵在心頭。
他好不容易進(jìn)入大公司,也只能從最底層做起,事業(yè)不順,情感不襯心意,他在外裝得理智穩(wěn)重,回到家便把所有的氣撒在孟梅娟身上。
鐘歷高長期輕蔑鄙夷的眼神,令孟梅娟越發(fā)自卑,她只得晚上偷偷抹淚。在大城市里,她沒有朋友,家鄉(xiāng)又離得很遠(yuǎn),什么心酸苦楚她都只能往下咽。
情況發(fā)生轉(zhuǎn)機(jī)的時候是,她懷了孩子。
鐘歷高終于不再對她拳打腳踢,臉色也緩和許多。
孟梅娟以為苦日子也許快到頭了,然而這小小的期愿很快被現(xiàn)實打破。
鐘歷高花錢請人鑒定胎兒的性別,得知是女孩,便讓孟梅娟打胎,她不愿,差點被鐘歷高打到流產(chǎn)。
最后還是鐘歷高檢查出身體問題,以后不會再有孩子,才留下鐘遠(yuǎn)螢。
一些農(nóng)村對傳宗接代的事看得很重,鐘歷高認(rèn)為自己絕后,都怪孟梅娟,甚至覺得是鐘遠(yuǎn)螢搶了他兒子的位置。
母女倆的日子并不好過,孟梅娟郁結(jié)于心,身體越來越差。
有段時間,她經(jīng)常聞到鐘歷高身上各種各樣的香水味,失眠幾夜,覺得很累很累。
她看著九歲大的女兒,苦笑地說:“阿螢,如果有一天,你爸爸帶別的女人回來,你會不會認(rèn)她做媽媽?”
鐘遠(yuǎn)螢揮了揮拳頭,大聲說:“才不會,我會幫媽媽趕走她們!”
誰知,過段時間,孟梅娟突然全身無力,頭痛難忍,被送到醫(yī)院診斷出腦溢血。
意外來得太快,她經(jīng)搶救無效而死亡。
更讓人沒想到的是,鐘歷高很快帶來一個女人,和她的兒子。
——
晴陽暖照的中午,在楠青市知名的公司樓下,停著一輛低調(diào)華貴的車。
付菱青坐在駕駛座上,面色看似從容,眼底卻透露出些許緊張。
她看向坐在副駕駛座的兒子,他面無表情,兩手卻緊緊蜷著安全帶。
“媽媽不帶你上去,別怕,這個路線咱們常來過,不是陌生的,對不對?你看看那個樓,還有現(xiàn)在我們所停的位置,和之前是一樣的。”
付燼仍舊沒有表情,卻開始冒冷汗。
付菱青知道他下一步要尖叫了,有點心疼和動搖,可是沒辦法,如果不這樣施壓讓他適應(yīng)外界,他永遠(yuǎn)也不會好。
“媽媽,上樓,你在這等一下�!�
付燼沒有絲毫反應(yīng)。
“來,看著媽媽的口型,媽媽,上樓,你在這�!�
付菱青盡量用輕柔緩慢的語氣,吐字清晰,一字一頓地重復(fù)十遍,希望付燼能給點反應(yīng)。
很遺憾,他只有漠然的神情,根本接收不到外界的信息。
付菱青挫敗之時,又接到催促的電話:“付總,會議就差您了,快來吧。”
“好,兩分鐘到�!�
付菱青掛斷電話,又對付燼說:“媽媽,馬上下來。”
很多會議她都只能到場說兩句,表明觀點態(tài)度,有文件則簽,然后盡快趕回付燼身邊。
因為他正在治療階段,她要盡可能多的給他外界刺激,聲音口型,動作語言等等。
“媽媽,”付菱青慢慢重復(fù),再指了指遠(yuǎn)處的高樓,“上去�!�
付燼面無表情,眼神也是空洞的。
付菱青無聲嘆息,摸了摸他的腦袋,反鎖車門,快步走向公司正門。
遠(yuǎn)遠(yuǎn)地,她聽見車?yán)飩鱽砑怃J的叫聲。
“付總?”助理出聲提醒,“會議已經(jīng)開始了�!�
付菱青深吸一口氣,將所有情緒壓回去,恢復(fù)正常表情,“走吧,上電梯�!�
——
陽光直落,高樓的玻璃反射光亮,在這座高樓附近的一顆大樹下,背小書包,穿小白裙的鐘遠(yuǎn)螢,站得腿酸了。
九歲的她還有些嬰兒肥,小短手小短腿白藕似的,白白嫩嫩,扎著兩邊馬尾辮,眼睛又大又亮。
她蹲下來,仰頭望著高樓許久,實在無聊,便從書包里掏出粉紅色的泡泡棒,用塑料小圈棍蘸泡泡水,抬起腦袋,吹出一堆泡泡。
泡泡悠悠漂浮上空,在陽光照耀下顯出斑斕的顏色。
她不知道,在不遠(yuǎn)處,有個小男孩扒在車窗上,定定地看她。
樹葉切割日光,斑駁的光影落在小女孩的身上,她嘟起嘴巴吹氣,一串串泡泡在她周圍散開。
她眼睛彎彎地看著那些泡泡,嘴角也翹起弧度。
像個小精靈。
他看到她身上有光,有顏色,有高興的情緒。
這些東西,在他的世界都沒有。
——
瞅見公司大門口出現(xiàn)熟悉的人影,鐘遠(yuǎn)螢把泡泡棒塞回書包里,站起身子跑過去。
鐘歷高掛著笑容面具,直到把鐘遠(yuǎn)螢牽到角落,表情才沉下來,語氣嚴(yán)厲:“你跑到這來做什么?”
“你為什么又不去參加家長會,這次只有你沒去!”鐘遠(yuǎn)螢又氣又急,語速很快。
父親的身份,在這時候的孩子眼里,尤其重要。
鐘歷高緊皺眉頭,邊把鐘遠(yuǎn)螢牽走,邊說:“再說一遍,以后你不準(zhǔn)來這,我也不會去參加家長會!”
他沒精力花在這小孩身上,做那些無關(guān)痛癢的事。
“你就不能抽空去一次嗎?”鐘遠(yuǎn)螢掙扎起來,扭著手腕。
“再鬧,你跪一晚上�!�
鐘遠(yuǎn)螢安靜下來,咬著腮幫子,瞪他一眼。
這個世界上只有媽媽對她好,會參加她的家長會,會給她買小裙子,會在她生病的時候照顧她。
她爸爸什么都不想做,而媽媽卻不在了。
......
付菱青簡單開完會,腳步不停地坐電梯下樓,急忙趕回付燼身邊。
誰知她靠近車旁,看見付燼緊盯窗外的一處地方,兩手用力敲打車窗,拳頭的骨節(jié)都泛了紅。
“阿燼?”
他極少對外界出現(xiàn)這樣的反應(yīng)。
她讀懂他的意思,打開車門。
付燼跳下車,朝他盯著的那個方向跑,付菱青緊跟其后。
遠(yuǎn)遠(yuǎn)看見一個男人牽走一個小女孩,走到路邊打車,讓那個小女孩坐車離開。
付菱青立即拿出手機(jī)拍下男人和小女孩的樣子。
付燼看見小女孩徹底消失在視線里,然后發(fā)現(xiàn)自己所站的位置是陌生的路線,瞬間有了焦慮反應(yīng),哭鬧起來。
“別怕別怕,媽媽在這,媽媽抱你回去,馬上回車?yán)铩!?br />
付菱青顧不上那兩個人,彎腰將付燼抱起,快步走回車?yán)�,等他哭鬧聲漸收,慢慢緩過來,才開車回家去。
要保證車窗所呈現(xiàn)的是他熟悉的景物,因為他出門要走相同的路線。
為了治療付燼的心理疾病,讓他適應(yīng)外面世界,不再封閉自己,她要不斷給他做脫敏治療,帶他出門。
但他只能坐在車?yán)�,如果路線稍有不同,他會有抗拒表現(xiàn)。
幾年下來治療效果收效甚微,想讓他從自己的世界里走出來,遙遙無期。
快八歲的孩子,不想說話,也不愿學(xué),因為那是外界的東西,與他無關(guān),他除了哭鬧和煩躁的表情,便沒有其他。
他的父親,是智力高超的天才,卻心思敏感,患有嚴(yán)重的心理疾病,最后自殺在付燼面前。
致使本因遺傳問題患有輕微自閉癥的付燼,受到巨大打擊,轉(zhuǎn)而變成重度自閉癥,徹底封閉自我。
付燼極其抗拒走出來,所有治療方案的效果都不盡人意,連付菱青有時候都產(chǎn)生放棄的念頭,算了吧,他自閉癥又有什么關(guān)系,付家能讓他一身富足無憂。
但她又忍不住想,付燼才幾歲,難道讓他一輩子就這么活著嗎?像個活死人一樣?
而且斐悅?cè)徽f,這個病任其發(fā)展,會自虐甚至自殺的傾向。
她不能讓悲劇重演,好在她今天看到了希望。
付菱青把付燼帶回家,又打電話叫斐悅?cè)粊�,把照片給她看,講了事情經(jīng)過。
斐悅?cè)怀烈髌蹋骸澳闶钦f付燼主動去追那兩個人?”
“對,”付菱青說,“他第一次對外界的人或事有所反應(yīng)�!�
斐悅?cè)粡陌锬贸鍪葜委煼桨�,里面有付燼出現(xiàn)的病癥及對應(yīng)的藥物,應(yīng)激反應(yīng)及脫敏治療方案等。
她想了想說:“自閉癥小孩和我們看到的世界不同,他們自我世界不一定精彩,有的灰沉死寂,毫無生氣,所以到最后會對活著這件事產(chǎn)生質(zhì)疑,當(dāng)他們發(fā)現(xiàn)外界的‘光’‘色彩’‘聲音’是他們世界里沒有的,并產(chǎn)生興趣,這將作為他們自我世界連接外界的橋梁�!�
“我的建議是,藥物治療的方案繼續(xù),脫敏治療改成和那個小女孩盡可能多的接觸。”
——
鐘歷高心情復(fù)雜地坐上突然把他接走的豪車,司機(jī)他認(rèn)識,是公司付總的專用司機(jī)。
什么也沒跟他說,只讓他上車便是。
車子開到付家別墅的范圍,緩行七八分鐘,才見到那棟裝潢華貴的別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