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好臟，好惡心。

    可是我一個快要死的人，還怕什么呢？

    5

    風雨停歇過后，紀淮笙抱著我去了浴室。

    我閉上眼睛，不想和紀淮笙對視。

    饜足的女人泡在溫水里，心情甚好的伺候我。

    良久，她嗓音帶著些疼惜。

    「杳杳，你最近怎么瘦了這么多，下巴都尖了�！�

    「就算是跟我吵架，你也別折磨自己行嗎？」

    我睜開眼，睫毛上帶了點水汽。

    紀淮笙，你根本不配我折磨自己。

    從生病到現在，我一天天的瘦下去。

    我不知道紀淮笙有沒有發(fā)現。

    她看我的眼神時常有憐惜，我暫且把它看成是愧疚。

    這種無關痛癢的關心，我現在已經不需要了。

    我站起身，裹上浴巾朝外面走去。

    落地窗前，我沉默的吸著煙。

    煙霧通過肺管，嗆得我鼻頭有些發(fā)酸。

    快要燃盡時，紀淮笙忽然從后面抱住了我。

    她拿過我手中的煙頭吸了一口。

    「杳杳，你以前從來不抽煙的�！�

    我嗤笑了一聲。

    看著窗外的夜色，平靜的進入正題。

    「紀淮笙，我最近手頭有點緊，我想找你要點錢�！�

    話落，空氣霎時間安靜了。

    身后女人的呼吸越來越重。

    我忍住回頭的沖動，耐心等待著她的下文。

    紀淮笙卻紅著眼掐住我的脖子，將我抵在落地窗上。

    「所以，你今天忽然對我這么主動，都是因為缺錢？」

    我對上她的視線，也沒打算撒謊。

    「是�！�

    紀淮笙死死盯著我。

    下一秒，她忽然就笑出了聲。

    那副自嘲的表情，幾度讓我有一種她愛我至深的錯覺。

    「從吵架到現在，不安的只有我。我承認自己放心不下，所以悄悄回來看看�！�

    「天知道，你主動吻我的那一刻我有多開心。我他媽像個傻子一樣以為你是知道錯了，真心跟我悔過，可結果呢？」

    「顧杳杳，你好得很！」

    我抿了抿唇。

    想推開她，紀淮笙卻壓著我不肯放手。

    「除了婚姻我不能給你，什么我沒給過你？」

    「八年了，就算是一只寵物也養(yǎng)熟了。杳杳，到底要我多在意，你才肯明白我的真心？」

    真心嗎？

    我承認，紀淮笙是真的愛過我的。

    那一年我和幾個朋友迷失在了深山，紀淮笙幾乎找了我一夜。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那么狼狽的紀淮笙。

    她痛惜的抱住我，仿佛是尋到了她此生至寶。

    當日的那份情意，怎可和如今同日而語？

    或許紀淮笙還愛我，只是沒那么強烈了。

    現在更多的是依賴。

    「你不是希望我大度點，再也不跟你提結婚的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