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容瑾拉過我,吻我眉心。
「我最疼你�!�
戲到此折,連謊言也接近圓滿。
戲中人,戲外人,分得清嗎。
我憐憫垂眸。
匣子里的糖漬梅子一顆顆減少,容瑾的病
也一日日好轉,比以前還有精神。
容瑾說,我給他帶來了福氣。
今年最后一場出征,他氣勢昂揚。也是難
得的好陽光,金燦燦照在他兜鍪,連衣袍都沾了金屑似的輝煌。
容瑾騎在駿馬上,彎腰握住我手,說此戰(zhàn)必勝,等他回來,我就能做人上人。
封九錫,拜大將軍。他離那個位置不遠了。
我微笑,仰頭認真仰望著他,將平安符攥在他掌心。
他掌心干燥溫暖,用力握住,深深看了我一眼。
沉重城門被兵士拉開,鼓聲響,百姓送。
「武陵侯,戰(zhàn)必勝--」
城門關。我低眸,雪化了,露出斑斑臟污
的土地,一群群渺小的蟲蟻扛過嚴冬,蹣跚往春天爬去。
再抬頭,滿目銀裝素裹,喪幡飛揚。
城門開。
一具無頭尸體運在棺材里�;貋砹恕�
「武陵侯,歸--」
哭聲大慟,沖破云霄。
我穿著喪服,靜靜等著容瑾「意外」的歸來。
公孫老將軍眼眸通紅,便咽道:
「夫人,節(jié)哀�!�
他們都走過來,這樣對我說。
說了很多。
他們說,容瑾本來好好的,沖鋒陷陣領在
前頭,一戰(zhàn)又一戰(zhàn)的勝,把老單于都斬于
馬下,戰(zhàn)士們都十分振奮,把窮寇莫追的道理拋之腦后。
便是在那個月夜,他們中了胡答爾部小王子的埋伏,慌亂交戰(zhàn)時,容瑾突然發(fā)了急
病,吐血不止,抵不住年輕力壯小王子的彎刀,被割去頭顱。
「屬下拼死也沒有搶回來,屬下死罪!」容瑾的裨將大哭,跪在我面前。
我沒有聽完,暈倒在伏厭懷里。
醒來之后,我便因「傷心過度」,失了孩子。
足足大半月,眾人才接受容瑾已經(jīng)死了的
事實。他葬回邙山,喪禮轟動天下,連太子都穿素服前來祭拜。
伏厭正式繼承武陵侯的名位,做主安排了
整個喪禮。未來,他還會代替容瑾,長長久久守住邊境的江山。
我沒有出面。
外頭都說,我哀毀骨立,病得下不了床。
但就在無人問津處,一只小小的孤舟,悄悄駛去永州。
我戴著冪籬,重新踏回永州的土地,推開
平安巷南姑廟爬滿荊棘的舊門。
這里哪里有什么賣糖漬梅子的秦婆婆。不
過是兩個并立的牌位。一個是我娘,一個
是專賣陰損毒藥的道姑姨母。
當初她收養(yǎng)我和伏厭,最恨的便是娘從前
沒有聽她話,一劑藥毒死我爹。害得我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