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你也知道,工地一天三百,輕松點的兼職沒這么多,他說得攢錢給陳洛初交后一年的學費,工地上又苦又累的,我以為他堅持不了多久,但他還是干了幾個月。關鍵每天還挺開心,沒見他愁眉苦臉過,跟陳洛初打電話的時候,都說自己在外面玩。姜鈺那個時候,特別乖,特別粘人,陳洛初電話里面叮囑他什么,就像是圣旨一樣,她不喜歡的他就不去做。像是跟陳洛初一起,過什么日子都行,錢啊物質(zhì)的,根本就不值一提�!�
張雅樂有些恍惚的說:“那后面,關系怎么就那樣了呢�!�
“喜歡的時候,是真的喜歡吧。后面不喜歡,也是真的不喜歡了�!蹦腥讼肓讼�,道,“說起來姜鈺比徐斯言看起來要不靠譜多了,誰都沒想到他能靜下心來好好談戀愛,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陳洛初是他的初戀。”
不喜歡了,后面又愛上別人,可是后來還是跟陳洛初結(jié)了婚。
張雅樂想起今天看見的姜鈺,對陳洛初冷冰冰的,眼神都不肯給她一個。甚至一點不留情面,不給她任何面子。當著她的面,也能逗得其他女人笑個不停。
同學說的沒錯,姜鈺給人的印象,確實還挺花花公子的,雖然不說話的時候很疏離,但是就是足夠招蜂引蝶,這樣的男人,一般再高冷,內(nèi)里都花心。
不過舊人反目,真很令人唏噓。
張雅樂也覺得奇怪,曾經(jīng)愛的,如今甚至不介意落井下石。曾經(jīng)不愛的,卻變成了低聲下氣的那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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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斯言在送陳洛初回去的路上,后者一直很安靜。
徐斯言仔細忖度良久,才開口道:“姜鈺的態(tài)度,是不是讓你心里有幾分不快?你向來是最在意面子的�!�
“沒有�!标惵宄鯖]半點情緒波動,說,“離婚了,他當不認識我也沒有什么錯。分的干凈,但不算分的和平,換做是我,我也不會和平相處。”
徐斯言微微頓了一下,說:“我今天并不知道他會來,下一次有他在的場合,我會通知你�!�
陳洛初沒說好,也沒有說不好,只是疲倦的閉上了眼睛。
第二天,還是范起給她打電話,她才醒來,跟著他學習的這段時間,她很少遲到過,慌忙趕到公司時,范起倒是也沒有說她什么,只是盯著她看了片刻,道:“下次記得注意時間。“
陳洛初說了一句抱歉。
范起道:“如果我是你的客戶,你遲到這事,我會給你扣掉三十分。這意味著你稍微讓我不滿意些,我們的合作就泡湯了�!�
陳洛初沒吭聲。
不止一會兒,很久都沒有吭聲。
就坐在位置上,不知道在看什么文件,一直低著頭。
范起的眉頭就皺了起來,他其實挺不喜歡跟女人相處,女人脆弱而又敏感,就比如此刻,不知道是不是他的話說重了,陳洛初這會兒的情緒就不太對勁。
“抱歉�!彼是開了口。
陳洛初聞言,抬起頭,有些茫然的看著他:“抱歉什么?我在研究合同里的細則,沒有注意你剛剛在做什么�!�
范起一愣,說:“我還以為我剛剛的話,語氣重了。”
“你剛剛的話,說的很對,即便你不說,我也早就意識到我遲到的問題。不過我很少有遲到的時候,昨天幫蔣阿姨的忙,有點累,今天才起晚了些�!标惵宄跽f,“之后我會注意的,你的時間,都是金錢。”
她態(tài)度特別好,范起倒是有些不好意思了,道:“一個小時,倒也還好�!�
當然,陳洛初的優(yōu)勢是,長得漂亮,即便她是一個離過婚的女人,但是她還是特別能夠吸引異性的眼球,無關喜歡,就是單純吸引。
因為這點,范起跟她相處都刻意保持著距離。
陳洛初也是個聰明的女人,他對她的學習效率還有努力的勁,還是很欣賞的。他覺得她大概沒什么野心,姜國山讓他來,也是為了觀察她,這段時間他得出的結(jié)論是,她只是打發(fā)時間,順便實現(xiàn)自我價值,并沒有太大的追求,甚至不怎么提起姜家。
晚些時候,范起回了趟公司。
姜鈺也在。
他很快又得繼續(xù)往國外跑了,在跟姜國山聊最近的國外的形勢。
國外的項目,是姜鈺從零開始做的,做出的成績,都是他自己的功勞,類似于古時候的發(fā)配邊疆,這讓不服他的都挺沒話說。畢竟當時選人調(diào)職的時候,大部分都是不愿意的。
所以,姜鈺最近在公司還算能說得上話。
姜國山也有把他調(diào)回來的打算。
姜鈺自己對于回不回來倒是沒什么太多的想法:“再待一段時間,也挺好�!�
“不是因為溫湉?”
姜鈺說:“跟她就沒有聯(lián)系過�!�
“之前不是經(jīng)常聯(lián)系?”
“那是她在公司實習,溫湉還是有能力的,當時要不是陳洛初非要提到她,我也不會把她開了�!苯暃鰶龅墓戳讼伦旖�,略顯諷刺的說。
范起看了他一眼。
“行了,你也就別針對洛初了,她當時針對溫湉也沒什么不對的�!敖獓降�,”即便你們離婚了,該給的面子也還是得給。“
姜鈺倒是懶得糾結(jié)陳洛初的事情,沒有再開口。
“之后有什么打算?”
“如果您問的是婚姻的問題,您要是有合適的人,我就去相�!苯暤�,“阿姨那邊介紹的也還不錯,先處處看也行�!�
姜國山這才看了眼范起,道:“剛從洛初那里回來?”
“嗯�!�
姜鈺抬頭看了他一眼,很快就把眼神給收了回去,坐在沙發(fā)上,并不插話。
“洛初很上進吧?“
范起客觀而又認真道:“陳小姐態(tài)度很認真,人也很好,學東西也快�!�
“你對她倒是好評,既然對她還算滿意,把她介紹給你怎么樣?”姜國山開玩笑道,“你正好也單身了這么多年,她的性格,倒是適合你,不哭不鬧的,沒有女生的小性子,你們大概會很合拍�!�
范起真的是太少跟女生相處了,被姜國山的話弄得有些尷尬,說:“姜總,您別開我玩笑�!�
“你怎么知道我就不是認真的?“姜國山反問了一句。
范起不知道該怎么回答。
姜鈺卻站了起來,拉開門走出了姜國山辦公室。
“姜總,我還是想先以事業(yè)為主�!彼_口說。
姜國山意味不明道:“我當然只是開個玩笑,你跟洛初,自然不合適。你這一個月不在公司,我都忙了不少,她那邊我看也教的差不多了,你還是回公司來待著吧�!�
范起有一瞬間的想反駁,一個月的時間,陳洛初學到的東西也不過就是一部分,不過看姜國山的意思,恐怕是不希望他繼續(xù)在那邊浪費時間了,他也的確應該分清楚主次,最后道:“我明白了�!�
范起出去的時候,發(fā)現(xiàn)姜鈺并沒有坐在辦公室里,而是有一個女人在跟他聊天。
女人并不是公司員工,他也分辨不出來,是不是姜鈺阿姨介紹的那個女生,長得倒是漂漂亮亮的,很靈動,看上去年歲就小。
范起沖姜鈺點點頭,就算是打過招呼了。
姜鈺卻喊住他,難得見他這么真誠的模樣,他說:“你跟陳洛初,不太合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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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起沒有表達自己對他的話的看法。
“她心里有人,身邊也有人,你沒必要把時間花在她身上。”姜鈺說,“她也挺無趣的,你適合更好的,但凡你去招惹她,你絕對后悔。”
聽著倒像是過來人的忠告。
旁邊的女人聽了,倒是贊同的說:“姜鈺哥,當時你跟那位結(jié)婚,我們?nèi)ψ永锖芏嗳硕既チ寺�,當時我們一致得出的結(jié)論就是,你不開心,感覺婚禮現(xiàn)場,你就厭煩了,臉都是垮的。陳洛初長得好看,大家都知道,不過看上去就很無趣,美女還不多嘛,有趣的靈魂才少�!�
姜鈺臉上扯起一抹笑來,贊同道:“確實�!�
范起說:“姜鈺,我發(fā)現(xiàn)你就是希望她慘,你的那些朋友里,只要跟你走的特別近的,在生意上從來都不會通融陳小姐�!�
“他們大概不想得罪我�!苯曊f,“不過離婚了,我也沒必要給她行方便,你有見過哪個人離婚了還把人脈送給對方用的?我爸我是管不著,我這邊,不可能讓她占半點便宜�!�
姜鈺帶著女人出去吃飯了。
他話不多,不過即便只是偶爾聊幾句,也都是在盡量熱情。
總之沒有讓氛圍冷場。
女生就逐漸熱絡了起來,聊的話題也越發(fā)放肆,說:“姜鈺,你能不能滿足我們的好奇心。我有一個特別想知道的事,就是你對不喜歡的人,你愿意跟對方做那些親密的事情嗎?”
姜鈺彎了下嘴角,說:“不會�!�
“那你跟你前邊那位,平常都各睡各的嗎?”女生的眼底寫滿了求知欲。
姜鈺的手指摩挲著方向盤,嘴角的笑意還在,不過并沒有開口。
“姜鈺?”
“那倒是沒有�!彼従彽臎]什么情緒的開口說,“我們都睡在一起,基本上沒有分開過。”
女生笑了笑,說:“你還說你不喜歡跟沒有感情的人親密呢,看來你和那些男人都一樣。果然你們男人嘴上一套,實際行為舉止又是另外一套。你們情感和生理需求還真是分開的�!�
她又補充說,“不過陳洛初,確實長得很漂亮,沒有男人會拒絕跟她一.夜.情吧�!�
姜鈺就沒有再回答了,只說,“她漂不漂亮,跟我也沒什么關系。何況她現(xiàn)在,也沒有之前跟她在一起的時候好看,現(xiàn)在也就那樣吧�!�
說完這句話,他自己找了個話題,沒耐心再聊陳洛初了。
女孩倒也識趣,挺會做人的,見他不樂意了,也就沒有再得寸進尺。
姜鈺很大方,除了請吃飯,還給她買了禮物。哄小女生,分明很有一套。
并且,他是難得的,對于逛街也不排斥的男人,一棟商場逛下來,他也沒有多說一句什么。
女生挺高興的,也有一些吃味,說:“也不知道是你哪個前女友,把你教的你那么好。”
姜鈺似笑非笑道:“教得再好又怎么樣,最后也全部都是為別的女人教的�!�
他這么說,女孩的心情就好了些。
兩個人繼續(xù)往下逛的時候,卻看見了一個女人,不是陳洛初又是誰?
她的旁邊是一個中年男人,總是三番兩次有意無意朝她靠過去,像是在占便宜。
女生推推姜鈺,朝陳洛初那邊指,說:“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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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鈺的視線順著女人手指的方向掃過去,看到是陳洛初時,目光有片刻停頓,只不過很快就收回了視線。
“那個男人,好像在對陳小姐動手動腳欸。“女人有些不太放心的說,”我們過去看一看�!�
“有什么可看的?”他冷漠的說。
“就當一日夫妻百日恩唄,好歹你們最開始的時候,也還是有過美好回憶的是不是?“
即便她不怎么喜歡陳洛初,但是在這種事情上,還是不想看見女人吃虧。
姜鈺顯得異常安靜,沒說話。
女人很快便擅自做主,拉著姜鈺朝陳洛初走去,而后很快擋在了她面前,說:“陳小姐,好巧哦�!�
陳洛初朝她笑了下,說:“你好�!�
她也看見了女人身后的姜鈺,他面色冷淡,沒什么多余的表情。她便也沒有主動打招呼。
“陳小姐來這邊吃飯��?”女人往身邊的男人看了眼,隨口問道,“身邊這位是……”
陳洛初淺笑道:“是我的客戶�!�
“陳小姐,談生意等會兒還是注意點,千萬不要喝酒�!芭艘贿呎f著,一邊有意無意朝她身邊的中年男人看去。
中年男人的臉色不算好。
姜鈺看了眼手表,顯然是有些不耐煩,催促道:“逛了挺久了,我們回去吧�!�
女人朝姜鈺撒嬌道:“等我一下下啦,我想提醒陳小姐兩句嘛�!�
也不知道姜鈺是不是就吃這一招,便沒有再開口催促,就站在一邊聽她和陳洛初的對話。
女人話里不止一次提醒陳洛初要小心了,說的一旁男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
陳洛初察覺到姜鈺的不耐煩了,平靜笑道:“我心里有數(shù)了,姜鈺大概有事,你先跟他走吧。”
姜鈺看都沒看她,很快就帶著女人走了。
女人一邊跟著他走,一邊說:“你對她也太冷漠了,你知不知道你臉冷的就像是看見仇人一樣,姜鈺,犯不著這樣吧?她一個女人也怪可憐的�!�
姜鈺聲音還是冷,在女人面前還算克制,只說:“她可不可憐,關我什么事?“
但凡身邊換成任何一個兄弟,他就不會這么客氣了。
陳洛初聽著,臉色很淡。
倒是一旁的中年男人這會兒回過神來了,一副諱莫如深的表情:“陳小姐,看見前夫身邊轉(zhuǎn)眼又有小姑娘作伴,你是什么心情?”
陳洛初道:“誰離婚后都會另找,我也會找,沒什么感覺�!�
男人點點頭,再有意無意朝陳洛初靠過去時,她就避開了,不過她自然的說起工作上的事情,避開的當作倒也不會顯得刻意。
畢竟陳洛初背后還是有靠山的,男人也只是試試她的態(tài)度,她要真不愿意,男人也不敢做什么。只不過見色起意,憑借自己的錢包,總想著自己或許也有機會。
不過即便女人勸她不要喝酒,陳洛初還是大方的陪客戶喝了不少,笑著說:“相信您也不是那種趁人之危的人,對么?我跟我姑父打聽過。他說您人品還行。“
這一搬出陳橫山,男人就有分寸了,他還是仰仗陳橫山的,就不可能得罪陳洛初。即便外頭傳他們關系不好,但實際情況誰又知道怎么樣。
想來陳洛初一開始,就胸有成竹,他沒膽子做的再過分。而一開始不提醒,怕是故意為了引他上鉤,如果不是她一開始對他動手動腳都沒提醒,男人以為自己能撈點好處,他壓根就沒想過要跟她合作。
一開始拒絕,倒是能推脫說跟其他人談好了,不能違約得罪別人,這一刻跟人家來了再拒絕,就顯得是在打姜國山的臉。
姜國山和陳橫山這兩座大山在,就斷了男人的后路。
看著陳洛初放心的一杯酒下肚,男人隱隱有種念頭:這個女人恐怕沒那么簡單。
“錢老板,我敬您。”陳洛初帶著溫和的笑意說。
喝的高興的時候,稀里糊涂就把合同給簽了。
最后,男人在喝醉的最后一刻,又生出了一個念頭來:這女人不僅不簡單,酒量還好。
之后,他就不省人事了。
陳洛初坐在他對面的位置,目光不帶任何溫度的掃了他一眼,之后便起了身,聯(lián)系了司司機接人。
一個人走到門口的時候,風一吹,她就開始晃,保持得再冷靜,到底還是喝醉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輛車停在她面前,這大概就是接她的車子了,她爬上去,閉目養(yǎng)神,只隨口吐出一個地址。
司機頓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發(fā)動車子。
車開的很慢,這會兒居然也挺堵,最后她睜開眼時,無意中掃了一眼,卻發(fā)現(xiàn)駕駛座上的男人是范起。
“怎么是你?”
“陳小姐,以后談事,身邊多帶兩個人。一個女人,還是不要喝酒�!�
陳洛初莞爾:“范總,喝酒其實讓人很爽快�!�
范起說:“有多爽快�!�
陳洛初低低的笑了一聲,又嬌又媚的,喝醉了酒,沒了往日的正形,她說:“就跟和男人上床差不多爽快�!�
范起開著的車子,似乎都打了一個趔趄。
他不說話了,半個字都沒有開口,不知道是在顧忌什么。
陳洛初想,他這樣子正經(jīng)的人,或許都沒怎么經(jīng)歷過男女之事,她隨口問了句:“范總,你多久沒有性.生活了?”
范起耳根子火氣,雙手用力的握著方向盤,盡量把這個當成一個普通的話題,保持冷靜說:“好幾年了。”
陳洛初往他看過去,湊近了些,想看看他這會兒臉上的表情。只不過喝酒了做不到事事考慮周全,難得忘了分寸,離得他過近了,倒像是有些圖謀不軌。
范起盯著她的眼神,久久沒有移開,而后想起什么,飛快的避開了視線,說:“陳小姐,姜鈺在后面�!�
一句話,瞬間讓陳洛初回神。
她下意識的往后看去一眼,后排確實有一個模糊的人影,只看得見一個輪廓,其余什么都看不見。
他什么都沒有說,只不過她和范起的對話,他肯定是全部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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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洛初盯著后座看了一會兒,并沒有說話,轉(zhuǎn)過頭一言不發(fā)的。
只是心中不由得冷汗直冒,被姜鈺撞見她對范起說這些話,不知道他會不會起疑,察覺到一些事。
她安靜下來,車子便也安靜了。
范起看她揉了揉眉心時,車子便開的越發(fā)緩慢了。
最后車子無聲的停在了她住的樓底下。
車內(nèi)的氣壓讓她不適,或者說是跟姜鈺共同待在一個狹小的空間里,讓她不太自在。陳洛初在下車之后,明顯感覺自己松了口氣。
范起也解開了車子安全帶,似乎是打算下車。
陳洛初連忙說:“范總,我自己上去就行�!�
“你喝多了,等會兒上錯樓層,或者摔到了怎么辦?”范起道,“還是我送你上去吧�!�
陳洛初這會兒倒是講起矜持來了,感激笑道:“我這會兒清醒了不少,您開車先回去吧。”
“沒關系,我送你上去。”范起卻相當堅持,態(tài)度有些不容拒絕。
到底是領導層當慣了,平常都是給別人下命令的那個,一旦是自己堅持的事情,那就是不允許別人說不。
姜鈺則是一直坐在車子后排,目送著范起送陳洛初上樓。
范起下樓是在十分鐘后,下樓時,還是有些不太放心的往樓上的位置看了一眼。
姜鈺看了眼時間,說:“正好十分鐘�!�
“陳小姐吐了,我替她處理了一下,不然怕她踩到。”范起說,“應酬這事辛苦,她一個女人也不容易�!�
姜鈺的語氣越發(fā)淡:“以前從來不見你這么體諒一個女人。范起,你是不是想談戀愛了?”
這句話,問的挺敏感。
范起明顯沒有開口的打算。
姜鈺只道:“也是,那是你的事,我沒資格多問�!�
之后他就沒有再開口。
范起倒是主動開口說:“姜鈺,她真的太不容易了,你身邊那些朋友,你說一聲,對她通融點,不然她自己這樣一單一單去談,即便人家怕你爸這個靠山,人家想的也就是不招惹就是了,不一定愿意跟她合作。在別人眼里,她公司還不靠譜,得先把口碑做出來�!�
他認真的說:“不然人家都看你臉色辦事,幾乎沒幾個愿意跟她走的近的。陳小姐自己也清楚,也從來不去招惹你的人。”
姜鈺扯了下嘴角,話語顯得有些無情:“特地為她去談?我沒有那個時間可以浪費。”
范起琢磨了片刻,道:“我可以抽時間去找你的朋友談。”
“我爸不是說你不需要再管她的事情了?”姜鈺意味不明道,“不論是賺錢,還是虧錢,背后都有人替她兜著,你花心思那是大材小用�!�
范起說:“她是我一手帶起來的,我還是想看見她成長�!�
“隨你�!苯暡惶谝獾恼f。
姜鈺第二天就出國了,也不知道再次回來得什么時候。
陳洛初見到范起還是在好幾天之后,她就當自己喝醉了,沒有再提起那天的事情。范起也像是什么也沒有發(fā)生過一樣,主動上來跟她打招呼。
“姜鈺那些朋友那邊,我去聯(lián)系了一番,之后你也可以試著找他們談談,不需要特地避開他們�!狈镀鸲⒅f。
陳洛初面露幾分驚訝,感激的說:“范總,謝謝你�!�
“還有以后,少喝酒了�!彼麌烂C正經(jīng)的說道。
陳洛初道了聲歉,“那天是我唐突了你�!�
范起道:“主要是姜鈺在,你要是再說下去,他不念舊情的,不耐煩可能就把你給趕下車了。不過,他去國外了,沒個幾個月回不來,這段時間你倒是不需要怕撞上他。去找他那些朋友談生意,也大膽點。也有可能,他幾年不回來也說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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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沒有姜鈺,我也應該和你道歉�!标惵宄蹩粗镀鸬�。
“那也是你喝了酒,我見過不少人喝醉之后說胡話的,就連爆了自己丑聞的都有�!�
范起的話,讓陳洛初彎了彎嘴角,又跟他道了謝。
有了他的幫忙,陳洛初還真去找了姜鈺那些朋友,原本那些對她避之不及的人,確實好說話了不少,有不少都表示愿意跟她合作。
做生意本來就是滾雪球的事,賺到錢了,自然就能越做越好,能接觸到的客戶質(zhì)量就會越來越高,項目也會越來越大。
半年時間,陳洛初的公司就往上爬了一個臺階。
偶爾也能接到一些姜氏的活,當然,這得多歸功于范起,一些不太重要的邊緣化的項目,他會讓給陳洛初公司來做。
至于再重要點的項目,她就沒有這個機會了,一個是她沒有這個實力,另一個是姜國山不愿意。
范起對此的解釋是:姜國山在工作上比較嚴謹,合作的都是幾年老伙伴,能不換新人,一般都不會換新人。
陳洛初總是笑著說:“叔叔為人謹慎,我再清楚不過�!�
至于到底是什么原因,陳洛初其實清楚,無非是姜國山不想她跟姜氏往來太過密切。
周末跟徐斯言以及葉晨曦姜軍一起吃飯的時候,隔壁桌在討論姜鈺的事情。
這半年,姜鈺在國外確實把他的團隊帶得很好,這半年的業(yè)績也是實打?qū)嵉暮每�,一向最看不上國�?nèi)企業(yè)的某全球頂尖企業(yè),跟他磋商了幾天,最終選擇了跟姜氏合作。
這是有史以來的第一次,同行同年紀的,這幾天都在討論這件事。
“姜鈺那小子,還真拼�!�
“以前就是個紈绔子弟,誰能知道他還真有兩下子�!�
“說姜鈺紈绔的,你是不知道最開始他自己創(chuàng)業(yè)的時候,他爸只給了他七位數(shù)的資金,你看他后面做的多好MLZL。以小見大,別的不說,姜鈺在創(chuàng)業(yè)這塊確實是有領導能力。”
陳洛初他們這一桌,安安靜靜的,一點聲音都沒有。
只有葉晨曦偶爾說幾句話,逗逗姜軍,老實巴交的孩子,經(jīng)常被說的面紅耳赤。
一頓飯結(jié)束,姜軍便站起來說:“陳小姐,我送你回去�!�
徐斯言看了他一眼,沉聲道:“我送就行。”
姜軍堅持道:“我來送。”
徐斯言冷冷的看著他。
陳洛初擦了擦嘴,平淡道:“姜軍送我吧。”
徐斯言眉心擰成川子,最后妥協(xié)道:“我送晨曦回去。”
一行人揮手告別,陳洛初跟著姜軍來到車上,溫和笑道:“還這么提防他?”
半個月前,她跟徐斯言談了一筆生意,回去之后,他把她堵在車旁,不容拒絕的親了她,之后親昵的抵著她的額頭要名份時,正好被姜軍看見了。
后來姜軍問她是不是愿意的,她說她不愿意,從那天之后,姜軍就開始防著他。
“他不是一個好男人。“姜軍說,“他和姜鈺一個樣�!�
陳洛初莞爾。
“陳小姐,之后你得更加小心了,我剛剛上洗手間的時候聽說,那個姜鈺,馬上也要回來了。他肯定看你不順眼的�!苯姾V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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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洛初也聽說了,姜鈺快要回來的消息。
國外畢竟不是姜家主陣地,那是鍛煉人用的,做出成績了,自然要回來。畢竟以后是要接手家里生意的。
至于姜鈺會不會看她不順眼,陳洛初不知道。
不過順不順眼都沒有關系,他們之間也不會有太多的聯(lián)系。
姜鈺正式回來,是在一個月之后,一回來就直接空降高層,跟范起平起平坐。
陳洛初知道這件事,也是跟范起見面時,他無意中提起。
范起提起姜鈺時,也沉默了片刻,說:“人沉穩(wěn)了很多,就是變得不太跟人親近,疑心病變重了,誰也不相信。一件事情總要反復斟酌琢磨。”
陳洛初笑道:“人都是會變的,權(quán)力越大,就越不相信身邊的人。跟他相處,你自己注意些�!�
范起再次沉默,突然說:“我撞見過幾次,你和徐斯言也走的很近�!�
陳洛初看了看他,說:“我們是同學。”
“我感覺他,似乎對你有些想法。“范起委婉的提醒道,”比起姜鈺,我覺得他更加不像是個好人�!�
陳洛初卻沒頭沒尾說了一句:“謝謝�!�
“不過我想,陳小姐現(xiàn)在應該沒那么容易相信男人�!�
“不,范總,我信任你。”她坦然道。
范起微微一愣,盯著她看了一會兒,隨后偏開了視線:“最近又有一個小項目,你要是有空,可以來公司找我談�!�
“范總,謝謝你�!瓣惵宄跽嫘牡恼f。
陳洛初其實跟徐斯言,以及范起,見面的頻率都不高,但跟兩者之間,又保持著一種不近不遠的關系,徐斯言是主動貼上來的,范起是陳洛初主動維持的。
當然,如果陳洛初早知道徐斯言這么難以擺脫,那么在和姜鈺離婚的事情上,她絕對不會利用他。
他看她的眼神,越來越大膽直接,陳洛初有種預感,總有一天要出事。
……
姜軍說,姜鈺會看陳洛初不順眼,沒想到一語成讖。
范起跟她說的那個合同,她自然舍不得放棄,周五的時候抽空去了一趟姜氏。
本來每次很快,范起幫她很多次了,也算是“老合作方“了,這一次到公司時,范起在她進辦公室的時候,臉色有些不太自然。
陳洛初便開口問他怎么了。
范起嘆氣道:“這次的合作怕是有點困難。“
陳洛初說:“被人給截胡了?“
“是被姜鈺給否了�!狈镀鹫f,“被他拿去送人情了,有個客戶的孩子也開始創(chuàng)業(yè),姜鈺把項目拿去給那個孩子了。我不好跟他談,我拿給你,他會覺得我們有什么。抱歉啊陳小姐。”
陳洛初連忙說:“沒事,我能理解。之前還是謝謝你。”
“也就是舉手之勞,謝謝倒是不用。本來正想聯(lián)系你,沒想到你直接來公司了�!狈镀鸬溃耙怯衅渌�,我再聯(lián)系你。”
陳洛初笑著說:“麻煩你了范總�!�
范起正要說話,就聽見門口有人在敲門。
“誰?”
“是我,姜鈺�!蹦腥苏f,“大白天鎖什么門,辦公室里有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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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起聞言,看了看陳洛初。
原本只是談事的正經(jīng)關系,姜鈺這一說,倒像是有什么一樣。
孤男寡女,稍一潤色,便是說不清楚的曖昧。
陳洛初起身,說:“范總,我就先走了�!�
“好�!�
陳洛初動手去拉門,落落大方,倒是門口的姜鈺看見她,頓了一下,微微點頭致意算是打過招呼,便抬腳朝范起的辦公室走去。
倒是沒有想象中,劍拔弩張,老死不相往來的那股子嫌棄,有的只是一種淺淺淡淡的疏離感,還挺客氣。
這種狀態(tài),不撕破臉,不會給外人看笑話,算是最好的離婚夫妻的狀態(tài)。
陳洛初抬腳往外走。
不過范起辦公室的門沒關,姜鈺的聲音還是清晰的傳了出來,他語氣嚴肅,有點不耐煩,說:“范起,公司的項目,可不是你用來討好女人用的。”
他刻意壓低了聲音。
陳洛初就聽見這一句,就離開了。
往壞來想,無非是,姜鈺不愿意看見她好過,大概對姜鈺來說,離婚不僅是一刀兩斷的事,最好還能你死我活,他活得很好,事業(yè)騰飛,所以就想方設法來整她了。
往好處想,那就是姜鈺可能確實不喜歡在工作上走后門。
偏偏陳洛初跟姜氏合作的目的,是靠這些小項目,積少成多,最后能跟姜氏來一場正規(guī)合作。
她依靠姜國山的資源創(chuàng)辦公司,本來的目的,也就是姜氏。
姜氏的合作方,不一定得有多厲害,更多的是信任。
不過陳洛初很快就知道,姜鈺根本就無心折騰她,其他他的那些朋友,還是照舊跟她往來,只有姜氏的項目,一點落不到她手里。
陳洛初只好暫時轉(zhuǎn)移注意力,把所有的精力先往外轉(zhuǎn)。
顧越算是姜鈺朋友里面,對她最為客氣的,兩個人談完事情之后,顧越想起什么,隨口說了一句:“澤元馬上要放假回國了�!�
陳洛初說:“我知道�!�
顧越說:“洛初姐,前幾次出國,我覺得姜鈺好像談朋友了,但是不是溫湉。”
陳洛初看了他一眼。
“我出差正好跟他組了個局,他喊一個女生媳婦兒�!鳖櫾秸f。
陳洛初只說:“他那副皮囊,即便無縫銜接也正常�!�
“我是想說,他結(jié)婚了,是好事,就不會在跟你離婚的事情上斤斤計較了。不然你日子不好過,這一個地方生活的,天天得撞上,也怪尷尬的。”
陳洛初笑了笑,沒說話。
顧越的話還沒有說完,他們就撞見姜鈺了,他手里一支煙還沒有點,有些古怪和不悅的看著顧越,刻意忽略了陳洛初,只冷淡道:“你少在背后編排我�!�
大伙談生意,都喜歡來這個地方,大概他也是來跟客戶見面的。
陳洛初轉(zhuǎn)身要走,姜鈺卻主動道:“洛初姐,我們之間也沒有什么矛盾,當時剛離婚有些接受不了,現(xiàn)在想一想,沒必要刻意避嫌,光明磊落反而大家不會多想。各種不和反而會讓被人編出一萬種故事。“
他微頓,道,“之前沒放下各種不客氣,是我不應該�!�
陳洛初嘴角一如既往的微微揚著,朝他點點頭。
“還有,我確實談戀愛了,年紀也比我大點,在國外工作,大概半年才回來。我吃了異地的虧,本來想讓她回來的,她偏不,說事業(yè)為重,我不好逼她。反正慢慢來吧�!八磫柕溃蹦隳�,沒和那位在一起?“
陳洛初如實說:“沒有。”
“你行情還不錯,范起對你也挺上心,確實沒必要就跟那位一起�!苯暱陀^的說,“不過,范起是個好男人,也沒怎么談過戀愛,你別因為那位辜負他�!�
也是真正放下了,才能冰釋前嫌,給她真誠的建議。
半年前像是一個一點就能著的炮仗,恨不得讓全世界知道,他恨她。每說的一句話,就像是在刻意引她注意,證明給她看,她算不上什么。
只是陳洛初心如明鏡,越是刻意越假,如今這樣才像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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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姜鈺在辦公室跟范起說的那句“用項目討好女人”也是在背后,并不是故意說給她聽的。他壓了聲音的。
“我沒時間去想談戀愛的事,一切順其自然。”她也沒有立刻否認范起。
姜鈺看了看時間,客氣問了一句:“需不需要我送你?”
“不用了。”她拒絕道。
姜鈺便點點頭,很快離去,跟另外的高層打招呼去了。
陳洛初看著他跟其他人相談甚歡的模樣,好一會兒才收回視線。
姜鈺確實跟之前有些不一樣了,就算他半點跟她交朋友的念頭都沒有,半點利益不肯便宜她,但是表面上,他依舊能表現(xiàn)的把她當成好朋友的模樣。
禮儀周全,底下是疏離算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