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陸瀟瀟還是有些尷尬，她作為宋欣兒的親人，不僅沒有第一時間看出付斯越和宋欣兒的關(guān)系，還想著幫情敵搶走自己的姐夫……這件事讓她有些無顏面對宋欣兒，無奈地搖搖頭。
“表姐，我還想說，”陸瀟瀟頓了頓，“你知道小許總她一直……”
“愛著付斯越？”
“是的。”
宋欣兒是那五年的親歷者，她無數(shù)次親眼目睹許南煙對付斯越的暴力行為和冷漠無情，更是不能理解為什么現(xiàn)在許南煙會愛上付斯越。
“她是個混賬，”宋欣兒淡淡地說，“瀟瀟，你之前說工作，不會就是在她那里吧？”
“嗯……”陸瀟瀟猶豫片刻，方道，“但是小許總，她手臂上有一道很長的傷疤。”
這是宋欣兒所不知道的，她有些吃驚，卻只是挑了挑眉，示意陸瀟瀟繼續(xù)說。
“姐，我沒有別的意思，”那是陸瀟瀟無意間的驚鴻一瞥，在進總裁辦公室為她擦洗桌子的時候，憊懶地倚靠在椅背上的許南煙解開了手腕上的表帶，她發(fā)現(xiàn)了這個秘密，“或許小許總真的知錯了吧�！�
“道歉有用的話要警察做什么？”
宋欣兒簡單地總結(jié)了他們的五年。
出院那天京市的天空已經(jīng)徹底放晴了，付斯越的身體恢復(fù)得很好，宋欣兒抱著茜茜上了車，又轉(zhuǎn)過來接他。
“我已經(jīng)沒事了，”付斯越哭笑不得，“你當我是玻璃嗎？”
陽光下一切都顯得格外美好，付斯越微微彎起了眸子，他的視線越過茜茜毛絨絨的小腦袋看向窗外，發(fā)現(xiàn)筆直站在醫(yī)院門口的那個身影。
付斯越一愣。
車子快要發(fā)動了，他卻輕輕拍了拍宋欣兒的肩：“我下去一下�！�
宋欣兒其實一早就看見了許南煙，只是她確實不想理會，沒想到還是被付斯越發(fā)現(xiàn)了。她垂頭喪氣地熄了火，付斯越抿著嘴笑了起來，起身用嘴唇碰了碰她的臉頰：“很快就回來，你在車里陪著茜茜�！�
“姑姑，你的臉好紅�。 �
在茜茜夸張的大叫聲中，付斯越下了車，他早就有自己行動的能力了，只有宋欣兒一直擔心這兒擔心那兒的。
“許南煙，”風吹拂著他的碎發(fā)，付斯越的氣色養(yǎng)好了很多，他的臉頰圓潤了些，依稀可見當年那天真懵懂的模樣，“你的腿怎么了？”
許南煙愣愣地，沒意料到他還會下車走向自己，她無措地扭過頭，將視線投向地面，卻又不舍地看著付斯越。
“你要走了嗎？”她答非所問，聲音喑啞得有些難以聽清，“什么時候走？”
第二十四章
“還沒有這么快，醫(yī)生說建議再在京市待半個月，半個月后復(fù)查沒問題就真的沒問題了。”
許南煙點點頭。
她的目光在付斯越臉上逡巡，就像是看不膩一般，用難過而憂郁的視線描摹著他的臉。付斯越伸出手拉過她帶著腕表的那只手，輕輕解下扣子，看著那猙獰的傷疤。
就像是自己丑陋的一面暴露在了他的面前，那一刻許南煙竟感覺有些害怕，她想要收回手，但付斯越牢牢地捏著她的手腕，眼神如有實質(zhì)，燒得她筋骨生疼。
“為什么要這樣做？”
“因為我恨我自己，”許南煙輕聲說，“如果不是我，這些年你也不會吃這么多苦�！�
付斯越笑了笑，松開了她的手。
“許南煙，我不恨你，”他認真地說，“那五年中我做的事情，并不全然是在求你原諒。我是在為阿川難過。”
“是，站在你們許家人的立場上來說，我的確該死，我最該做的事情就是在那天陪著阿川死去，而不是獨活下來�？墒悄阒绬�，那天躺在手術(shù)臺上我差點死掉的那一刻，我看見阿川了。他站在我身邊，拉著我越過一條很寬敞的河�！�
“直到河水沒過腰腹，沒過胸口，我從來沒掙扎過。我相信阿川不會害我，更不會恨我，果然到達目的地后，他埋怨地對我說：‘為什么來得這么早，說好帶著我的份好好活下去的’�！�
那是八年間付斯越做過一個最好的夢，夢里是他年少時的摯友，在生與死的交界河上，作為他的桅桿和方向舵，帶他走向希望。
許川是那么善良溫柔的男孩，付斯越知道，如果那天死在歹徒手下的人是自己，他也絕不會怪罪阿川，就像阿川絕不會怪罪他一樣。
淚水斷了線般滑落，付斯越抹了一把眼淚，對同樣怔怔地流下淚水的許南煙說：“所以你知道了嗎？我現(xiàn)在不是為了我自己活著的，我是為了阿川活著、為了茜茜活著、也為了宋欣兒活著。許南煙，你覺得阿川會想看到你的死嗎？”
“我原諒你了，活下來吧�！彼p輕地點了點頭，“許南煙，再見�！�
宋欣兒拳頭攥緊又放松，她看見付斯越紅著眼眶走回來，險些下車去揍許南煙一頓。
付斯越發(fā)現(xiàn)她有些時候只是看上去很成熟，實際上也十分沖動，他無奈地說：“你都打了她好幾頓了，人家現(xiàn)在身上還有傷呢，你行行好吧�！�
宋欣兒撇了撇嘴，不滿道：“你怎么還偏袒她呀，到底誰是你、你女朋友��！”
“是宋欣兒啊，”付斯越看著她的側(cè)臉，感覺有些好笑，“還能是誰�！�
“是我，”茜茜舉起手，“我是爸爸的女朋友�！�
她顯然還不懂女朋友這個詞的意思，宋欣兒把她抱在懷里揉搓了兩下，惡狠狠地說：“不，就是我！這輩子都是我，你想當他女朋友，不可能！”
“茜茜是爸爸的小寶貝，”付斯越笑盈盈地說，“女朋友可不是什么好當?shù)穆毼�，讓姑姑來吧�！?br />
“好——”
“茜茜也該上幼兒園了，”宋欣兒開著車，一邊說，“等我們開春去給她找個？”
“沒有這個季度上學的�！备端乖接行o奈，“等回南方吧。”
耐寒的鳥兒并不是不向往春天，無論如何，溫暖的南方才是付斯越心生向往的地方，他從小在南方長大，直到大學認識了許南煙，才會選擇在這里定居下來。
有得選擇之后，自然不會再留在這兒。
半年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