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她眼里閃過精光,往耳朵里的隱形耳機敲了敲,輕松道:“蟲子進網啦�!�
牛一=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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懸崖
胡凱飛顫抖得猶如在風中打轉的落葉。
他正坐在轎車的駕駛座,擋風玻璃外是閃著零星燈火的小鎮(zhèn)夜景。
但他現在無心欣賞夜景,因為小車不知什么時候沖出了懸崖,又剎住,前半部目前凌空,只剩后半部的輪胎堪堪抓著泥土地。
金屬聲吱吱呀呀,搖搖欲墜。
胡凱飛是不想發(fā)抖的,因為但凡有微微的顫動,都會使掛在懸崖邊的轎車往下傾斜得愈發(fā)厲害。
但在極大的恐懼籠罩下,他的身體已經完全失去了控制,連體內的某個閥門都失控。
大腿一熱,牛仔褲從上至下濕了個透透,尿騷味漫遍整個車廂。
車鑰匙還插著,可他不敢啟動車子。
就算讓他啟動了,他也做不到只用兩個車輪就能往后倒車。
胡凱飛不明白,自己只是想打個炮而已,怎么就招來殺身之禍了呢?
一個小時前。
男男女女走出KTV,沈萌問胡凱飛是去開房還是去他家,胡凱飛找了個借口,說可能是自己酒喝多了,身體不太舒服。
他喚了個馬仔送沈萌回家,自己開著車假裝回家,但拐了個彎他又回到KTV等張小敏。
胡凱飛是無證駕駛,車子是許多年前大伯留在奶奶家的舊車。
小鎮(zhèn)子縱橫幾條道路簡單,他又深受《頭文字D》影響,藤原拓海高中時就能是秋名山車神,那他胡凱飛也能當鳳鳴山車神嘛。
等了大半個小時,張小敏走出來了。
少女換上的便服有些土里土氣,條紋T恤搭配卡其色長褲,腳上的運動鞋還是國產品牌。
但胡凱飛又瞧見T恤上被飽滿奶肉撐得變形的笑臉圖案,土氣得來又相當色情,他心里一陣悸動,趕緊閃了閃車燈。
可少女沒有理會頻閃的車燈,轉身便想往另一邊走。
胡凱飛急忙下車,小跑到她身邊,伸手直接牽住她的腕子,語氣還有些委屈:“嘿,我等你這么久,怎么你見到我還跑��?”
“我、我……”少女有些手足無措,眼神慌亂。
胡凱飛攻勢猛烈,他深知要如何用極短的時間攻破女孩的心:“你忙了一晚上,餓了嗎?我留起了一塊生日蛋糕給你�!�
他指了指車子,垂著頭,語氣格外誠懇:“真的,我剛才切完蛋糕就出去找你,但沒找到你,我還特地留起根蠟燭……”
似乎被他打動了,張小敏站住在原地,由得他拉住手腕。
胡凱飛見她動搖了,打蛇隨棍上,晃了晃她的手,問:“上車陪我吹個蠟燭,吃個蛋糕,好不好嘛?我生日耶,18歲生日�!�
“……好吧,但我吃完蛋糕,就要回家了�!睆埿∶敉屏送蒲坨R,羞答答看他。
胡凱飛笑得開心:“行啊,我等下送你回家�!�
呵,開什么玩笑。
他怎么有可能放過到嘴邊的肉?
等人上了車,胡凱飛立刻鎖了車門,還很紳士地為副駕駛座的少女拉上安全帶。
“��?我們不是吃蛋糕嗎?”
“我們找個地方,邊看夜景邊吃嘛�!焙鷦P飛笑著踩下油門。
出了鎮(zhèn)子,往北開,經由國道,往鳳鳴山方向走。
車子內的收音機播著音樂,是周杰倫的《不能說的秘密》。
胡凱飛起了個話題:“你是什么時候來‘糖果’打工的啊?”
糖果是KTV的名字。
“這周剛來的�!�
“你是鎮(zhèn)上的人?以前從沒見過你,你住在哪�。俊�
“剛搬過來的,我……”少女頓了頓,聲音有些悲傷:“我父母車禍去世了,只好來投靠我奶奶……”
“啊,我也是跟我奶一起住�!焙鷦P飛開上山路,語氣抱歉:“不好意思,提起你傷心事了�!�
少女搖搖頭:“沒事。”
山路的彎道不急,但對于胡凱飛這樣的新手而言也不算容易開,一路上沒什么照明,只有車頭燈宛如漂浮在黑暗里的冤魂野鬼。
胡凱飛一路往上,鳳鳴山還未被全部開發(fā),尤其山頂那一塊,有一小片空地能俯瞰小鎮(zhèn)夜景,視線極佳,也是適合車震的好地點。
而且山頂四周無人,大可以不在車內,直接將人拉到引擎蓋上躺著入或從后入,都是很刺激的感受。
胡凱飛滿腦子淫穢黃色畫面,沒留意到旁邊的女子一路安靜,也沒有了一開始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
山頂懸崖邊圍著弱不禁風的護欄,胡凱飛在離著警示牌還有一段距離停下。
現在時候不早了,車震圣地只有他一輛車,烏云吞噬了下弦月,樹葉篩著夜風帶起沙沙聲響,小樹叢里有吊詭的鳥叫與蟲鳴傳出。
胡凱飛從駕駛座開門下車,腳一落地就感覺踩到了什么異物,抬腳一看,操,是別人用了隨地丟棄的保險套,而且還新鮮滾熱辣,怕是半小時前才丟下的。
媽的可真夠缺德的,他在心里臭罵一通。
他從后車廂拿出那一小塊蛋糕,拉著張小敏的手走到車前。
借著車燈的光亮,他在蛋糕插上一根蠟燭,拿出火機點燃。
張小敏很捧場地為他唱了首生日歌。
火花劃破昏暗夜色中,跳動的火焰明明暗暗,映在身前女人的鏡片上。
有一瞬間,胡凱飛覺得她鏡片下的眼睛里,似乎有巨大的水怪游過。
“唱完啦,你快吹蠟燭……”張小敏提醒他。
胡凱飛眨了眨有些酸疼的眼睛,呼的吹滅蠟燭,白煙裊裊,很快被夜風吹散。
胡凱飛原本只是想逗一逗她,沒想到,張小敏真的含住了他的手指頭。
濕潤溫暖的舌頭纏繞著他,猶如紅鱗片的金魚,吮著舔著他。
可那小金魚兒,有一瞬間,似乎變成了吐著血信子的蟒蛇,朝他直直咬了過來!
胡凱飛倏地眨了眨眼。
發(fā)現站在面前的,還是那個有些害羞的少女。
一定是他喝醉了,才會有這樣的幻覺!
“你怎么不說話了?”少女推了推眼鏡問他。
胡凱飛搖搖頭,把蛋糕放到引擎蓋上,伸手取下她的眼鏡。
如他所料,那雙眼睛很漂亮,睫毛長且彎,眸子像黑葡萄一樣。
他捧著少女的臉龐,慢慢垂首靠近她的唇,呢喃著:“不想說話了,想親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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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快樂(二更)
……
胡凱飛的記憶只到這里,便戛然而止。
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從車前方被挪移到車內,也不知道懸崖邊的護欄什么時候被撞毀,更不知道車子怎么會掛在半空中。
太多疑問爭先恐后地跳出來,但又被恐懼全數壓下。
手腳都無處安放,他努力恢復語言能力,聲音沙啞難聽:“救、救命……救命��!有人在嗎?!”
突然這時,副駕駛位的手套箱里有手機鈴聲傳出。
伴著鈴聲,還有手機一下下密密麻麻的震動。
胡凱飛仿佛看到了曙光。
他調整著紊亂的呼吸,緩慢伸長手臂,想去夠手套箱拉手。
笨重的汽車又傾斜了一丁點,嚇得他一動都不敢動,只能僵住身體,等汽車穩(wěn)定下來,再繼續(xù)往副駕駛位移動。
好不容易,顫抖發(fā)冷的手指終于摸到了手套箱,鈴聲早停下來了。
他拉開箱蓋,手慢慢探進箱里。
車底吱吱呀呀的金屬機械聲,好似尖刀在他神經上割劃,胡凱飛繃緊了全身肌肉,讓自己別晃動得太厲害。
但手套箱里面雜物太多了,他摸索了一會都找不到手機,心里越來越著急,動作也慌張起來。
終于,他摸到了手機,但車子又往前挪動了一點。
他手指發(fā)顫得快要無法夾住手機,卻又要努力讓情緒不要失控。
多重精神折磨下,他終于哭了,胡亂喊著:“奶奶……救我……老豆、媽子……救我啊……”
他的呼救聲,在蒼穹下顯得砂礫一般渺小。
啜泣了許久,車子也停止了前傾,胡凱飛趕緊將手機拿到身前,飛快按開屏幕。
手機電量已經紅血,只剩5%。
他沒辦法去想,今晚明明一直掛著充電寶的手機,怎么會沒電沒得這么快,只想趕緊撥打電話出去。
哆嗦著手按開通訊錄,剛才的電話原來是沈萌打來的,他按下女朋友的名字,可等了許久,都沒有撥打電話的嘟嘟聲。
再一看,手機他媽的沒有信號!
他緊張到沒去想,沒信號的狀態(tài)下也能報警,只顧著在狹窄車廂內舉著手機看哪個地方能讓信號增強一格。
終于在靠近手套箱的位置信號多了一格,他趕緊按下沈萌的電話。
這次撥通了,但對方一直沒有接電話。
“操��!快接�。。 彼左E震,嘴唇哆嗦。
沈萌沒接,他再打,還是沒接。
他打給狐朋狗友們,但手機信號時好時壞,好幾個電話都撥不出。
最后他打給奶奶的手機,關機。
“操操操!一個個都想我死是嗎!”
胡凱飛鼻涕都哭出來了,這時終于想起,還能打110��!
他趕緊按出撥號頁面,可剛按了下「1」,手機在一剎那間黑了屏。
沒電了。
他崩潰了,以為自己握住了希望,卻沒想這希望只是流沙,從他指間悄然流逝。
“噓,別動得太厲害了呀,這樣一下子就會掉下去了哦。”
忽然從身后傳來的聲音,好像鬼魅一樣掐住了胡凱飛的脖子,他渾身發(fā)冷,嚇得上下牙齒不停磕碰打架。
后視鏡里不知幾時出現了一個人影,是那個女服務生,她還穿著那件很丑的T恤,而上面的黃色笑臉,在昏暗中顯得格外詭異可怖。
“你、你到底是誰……”
春月歪著腦袋,笑著說:“我不是說過了嗎,我是小敏啊�!�
“不對、不對……你不是……”
“為什么我不是?”春月走到車子后方,反問他:“還是說,你只記得姓郭的那個小敏呀?”
胡凱飛顧不上前傾的車子了,他猛地回頭,不可置信地看著車后的女人:“你和郭敏敏是什么關系?!!”
“沒什么關系呀,我只是挺看不慣你們給了人家希望,又親手將人推入地獄的做法�!�
春月拉了拉雙手上的白手套,手往下扶住已經翹起了一定角度的汽車后底盤,嘿咻一聲往上用力一抬,替車子的傾斜又添了一分外力。
車子看似紋絲不動,只有坐在車里的胡凱飛,才能感受到那幾不可察的變化。
“剛剛手機一直打不通的時候,有沒有覺得好難受哦?”她咯咯聲笑,好似暗夜女巫:“你也是沒腦子,如果一開始就打110就好啦�!�
說是這么說,春月怎么會讓他有機會報警?
剛才胡凱飛的手機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全在她的操控中,褲袋里的信號屏蔽器,能隨時阻止他打出電話。
就算真讓他打出了,竇任也會第一時間切斷他的電話。
郭敏敏的新聞停留在四年前,這幾年只有零星案例分析會提起這件事,但沒有一則新聞提起過這三個未成年人如今的生活如何。
四五年前的新聞沒有寫得太過詳細,為了要保護未成年人,不僅對三個殺人犯用了化名,案件的經過也是盡可能的一筆帶過。
但沒有竇任挖不出來的資料,他甚至找到了當年胡凱飛三人囚禁輪奸侮辱郭敏敏時拍下的視頻。
三人以玩弄少女為樂,說只要她學狗爬和學狗叫,將地上的精液和煙灰都舔干凈了,就放她走。
郭敏敏哭著按他們的要求做,可做完之后,又被三人拉扯著頸圈摁到床上。
是新一輪的噩夢。
類似的視頻有好幾段,暗網里有些性癖惡心的人專門收集這類視頻,郭敏敏不是第一個,也不會是最后一個。
春月懷疑,委托人許是因為看到了這批視頻,才決定要以暴制暴。
因為熊霽山查到,委托人是賣了房子,還借了一筆錢,幾乎是傾家蕩產來找黑鯨解決這三個渣滓。
是得擁有多么大的仇恨,才能讓人不顧一切的,只想討回個心理安慰?
汽車的后車輪已經離了地,胡凱飛在車內大聲哭罵吵鬧,他整個人想往后座攀爬,但雙腳好似踩在泥沼里不受自己控制。
越踩,越深。
越動,就越要被死神拉扯進深淵。
春月高舉著手機,從上而下拍,將胡凱飛猙獰瘋狂的表情記錄下來。
“啊,忘了跟你說一句,生日快樂哦�!�
她笑得眉眼彎彎,好像那剛從烏云中露出尖角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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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炸
汽車從懸崖墜下,像魚罐頭一樣沿著崎嶇不平的砂石山壁乒乒乓乓打著滾,玻璃破裂,車體散架,輪胎飛出。
春月瞇眼盯著車子滾落山崖,最后停下時,車頭砰一聲著了地。
“該走了,等一下車子爆炸,就要來人了。”
春月回過頭,對不知什么時候出現在身后的熊霽山點點頭:“走吧�!�
胡凱飛經常去的地方就那幾個,春月會被帶到哪里在今晚之前都是未知數,所以她同時出了好幾個方案。
她讓竇任報了假警和假消防,仔細計算過警察與消防出車的時間,將撤離的時間精確到秒。
鳳鳴山這個地點的好處是下手容易,人煙稀少,一路來的監(jiān)控也不密集,而且離小鎮(zhèn)有一段距離,警察與消防來到現場需要一定的時間。
風險則是上山的路只有一條,必須在警察到場前處理好現場所有證據并及時撤離。
熊霽山今日沒有開出租車,而是開了輛不顯眼的無牌小面包車,這樣子的面包車在鎮(zhèn)上隨處可見。
車門一拉開,竇任也在里面,坐最后一排,戴著眼鏡,膝蓋上放著電腦。
他只抬眸看了眼春月,很快低下頭,繼續(xù)檢查這一路上的監(jiān)控畫面。
從春月被淋油漆那晚開始,他就生著莫名其妙的悶氣,除了工作,私人時間里他都沒有主動聯系過春月。
春月也沒跟他打招呼,上車后坐在中排,拉上門。
車子很快往山下走,竇任發(fā)了條路線到熊霽山的手機,交代道:“走這一條路,我把路上監(jiān)控都處理好了,也能避開警方�!�
“好�!�
春月當著竇任的面將衣服脫下。
上衣,褲子,鞋襪……她把胸衣脫下,往后丟到竇任的電腦上。
筆電屏幕被個好普通的肉色胸罩擋著,竇任冷著眸,手指勾起胸衣肩帶,拋到一旁,繼續(xù)在鍵盤上敲打著。
椅邊放著熊霽山為她準備的衣服,但春月沒換上,跪在椅子上扒拉著椅背,一聲不吭地盯著竇任。
山路砂石多,面包車開得左右搖晃上下顛簸,奶尖就在粗糙的布料上來回摩擦至翹起。
砰��!
一聲爆炸聲如驚雷從山腰中間炸起,熊霽山往燒起火光的方向看了一眼,猛踩油門,加快了速度離開。
他抬眼看了看后視鏡。
春月裸著身子,從肩背到尾椎拱成一弧彎月,只剩屁股裹著條白色棉質底褲,很乖巧清純的那種,與她平日穿的款式完全不同。
“把衣服穿上。”他開口提醒。
春月依然趴著,還朝熊霽山晃了晃屁股,而眼睛則還是凝在竇任臉上。
車輪碾進一個淺坑里,面包車猛晃了一下,春月一對奶肉被狠撞了一下。
她嗚咽了一聲:“哥哥,奶子被撞痛了……”
竇任被她喚得眉角一跳,終是敗下陣來,嘆了口氣,重復了一遍老熊的話:“把衣服穿上�!�
就是語氣有點煩躁。
“不要,我好熱�!鼻昂笈抛拈g隔距離短,春月伸長手就可以摸到竇任的黑框眼鏡。
“……別鬧,在工作呢。”竇任腦袋往后,躲過春月的手。
春月被他拒絕,也來了氣,直接站到車椅上,整個身子往后排爬,十指在他發(fā)頂胡搞瞎攪:“就要!”
熊霽山挑眉,后視鏡里一顆成熟白桃晃得他太陽穴一顫。
竇任也被眼前的兩顆白奶桃晃得無心工作,嘖了一聲,丟開電腦去抓春月做壞的手:“別鬧!”
春月乖乖讓他抓住手腕,像條滑溜溜的銀魚,一個魚躍,便從座椅中間的空隙滑到后排座,死皮賴臉地鉆到竇任懷里。
“我剛才差點要被那臭蟲給親上了,你也不安慰我一下��?”春月撅著嘴,語氣好委屈。
“我可不會質疑你的業(yè)務能力,鼎鼎大名的鵺,怎么會這么輕易就讓個小鬼親上嘴?”
竇任語氣淡淡,但手指已經撫上她的唇,稍微用了點力擦了擦:“嗯?他吻你這里了?”
雖然沒有親眼看到那小鬼對她毛手毛腳,但通過耳機傳來的話語已經足夠讓他火冒三丈。
“沒,快碰上的時候我就往他脖子上扎藥了,他一下子就癱了身子�!�
春月跨坐在竇任大腿上,雙手摟住他脖子,借著面包車的顛簸,在他胯上若有似無地磨蹭:“你不要再生氣了好不好嘛?這樣會影響工作情緒的。”
竇任好矛盾。
他們調情,親吻,做愛,明明做的事情比許多情侶還要來得親密,但他又要時刻提醒自己,春月沒心沒肺沒感情,他不能期盼任何的事情。
這樣的關系有時會讓他覺得寸步難行,卻又不愿意離開,任由自己慢慢陷進泥沼中。
舔舐過曼陀羅滲蜜的花芯,嘗試過意亂情迷的歡愛,他早已有了毒癮,身體也有了快感記憶,就這么被春月隨意磨蹭兩下,他都能硬起來。
“我沒生氣�!彼呐拇涸碌穆N臀:“乖,你先把衣服穿上,等到了撤離點再說。”
熊霽山開得很快,這個小鎮(zhèn)的路況他這幾天已經摸得熟透,目標常去的幾個地點他都踩過線,這條山路也來回開過幾次。
到了山腳分岔出好幾條路,熊霽山按照竇任給出的路線離開,背后是漸弱的消防車與警車交錯的鳴笛聲。
雖然一路上的監(jiān)控不緊湊,但竇任仍需時刻盯住電腦,及時控制住每一個面包車經過的攝像頭。
撤離點在離溪頭鎮(zhèn)近半小時車程的一座山山腳,無人管的空地雜草叢生,他們在這把面包車處理掉,換了輛舒服寬敞的SUV。
時鐘已經走到凌晨三點,他們從車上拿出干糧充饑,準備吃完繼續(xù)上路。
從溪頭鎮(zhèn)回羊城,還需要將近6小時的路程,他們不打算在路上停留,雖然組織這次延長了一個禮拜時間,但由于三個目標分散在不同的地點,他們需要盡快回去并安排下一次行動。
竇任倚著車子,嘴里嚼著能量棒,含糊不清地問熊霽山:“要我替你開一段嗎?”
“不用,你睡吧�!�
“那我先睡,你需要的時候就叫我起來,我替你�!逼鋵嵏]任也只是意思意思,他清楚老熊的能耐,連著三四天不睡覺他都沒問題。
“好�!�
車子啟動,春月將胡凱飛臨死前錄下的視頻傳給了竇任:“這個剛才應該把我的聲音也錄進去了,你幫我處理一下�!�
“好,要發(fā)給歐生嗎?”
春月脫了鞋,雙腳縮上皮椅,她直接躺到竇任大腿上,打了個哈欠再低聲呢喃道:“嗯,但除了發(fā)給他,還要發(fā)給另外兩只小蟲子�!�
存稿箱空了,更新時間不再固定在早上10點
沒什么意外都是日更,但年底我確實三次元會比較忙,如果有缺席的情況我會提前通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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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作劇
“喂�。±锩嬗腥藛幔�!開大也太他媽久了吧!”
單薄的廁所門板被打得乒乓作響,但龍震明仿佛什么都聽不見,背脊脖子不停冒出一陣陣冷汗,汗?jié)窳怂{白相間的校服。
他胸口起伏得洶涌,呼吸聲粗啞,手指緊抓著手機直至指腹泛白。
這一層的男廁只有兩個蹲坑,一個維修,另一個被霸占,外面的人等不及了,罵罵咧咧地跑出廁所。
直到上課鈴聲敲響,龍震明才元神歸位,廁格外很快已經沒了男生們的吵鬧聲,他這才重新按開手機。
視頻被龍震明按了暫停,也將胡凱飛悲慟的表情定格在這一瞬間,他血口大張,雙手在閃光燈強曝光下顯得毫無血色模糊不清。
最讓龍震明起了一身寒毛的,是胡凱飛那雙幾乎看不見眼白的眼睛里,包含了太多恐懼和絕望。
龍震明是在上一節(jié)課快臨近下課的時候收到了視頻。
他先收到的是一條色情短信,粗暴直接的文字配上鏈接,老司機都懂。
平日龍震明也總收到各個素人私攝小黃網發(fā)來的新片推送,看短信里寫著「某寄宿學校流出第一手視頻!34F巨乳班花被同班同學調教成小母狗!」他就起了興趣。
他坐最后一排,便毫無顧忌地將手機從桌屜中拿出,夾在課本中,戴上藍牙耳機。
網站得翻墻,龍震明搗騰了一會,打開了視頻,但跳出來的畫面和耳機里傳來的叫喊,直接把他嚇得沒了魂!
一開始沒看清楚,他還以為是什么惡作劇視頻,氣得他差點不顧場合破口大罵。
但當他看清楚了視頻里那人的面貌,一瞬間像被棒槌狠砸了一下后腦瓜,砸得他眼冒金星,耳朵也灌滿了水,什么都聽不清了。
啪、啪、啪……
水龍頭沒關緊,水珠滴滴答答打在水槽里。
龍震明緩了緩呼吸,才按下視頻播放。
攝像頭一直對著胡凱飛的臉拍,他大喊大叫,什么不想死,什么賤人,雙手慌亂地在虛無中想抓著些什么,卻什么都抓不住。
叫囂的聲音太混亂破碎,龍震明下意識地把手機音量調小,手指在按鍵上拼命按。
很快視頻結束了,在胡凱飛一句聲嘶力竭的“救命”之后,黑了屏。
腦子里生銹的齒輪終于開始轉動,有好多問題開始涌現出來。
第一,這會不會是胡凱飛自導自演搞出來的視頻?
第二,如果不是他自導自演,那是誰拍的?是這個人將視頻發(fā)到他手機上的嗎?
第三,視頻里,胡凱飛所處的空間雖然狹窄昏暗,但在閃光燈照射下,還是能看出他是在轎車車廂里,那視頻后半段,胡凱飛怎么樣了?他說不想死,所以……胡凱飛最后……是死了嗎?!
額頭上的汗水滴到手機屏幕上,龍震明心臟跳得快蹦出喉嚨。
郭敏敏事件之后,他、胡凱飛、鄧深三人雖然沒有得到法律制裁,但鋪天蓋地的輿論還是影響了他們的生活。
三人家庭各賠償了一筆錢給郭家,父母動用人脈,用最快的速度將三人改名換姓并送到其他地方重新開始。
胡凱飛上面有哥哥,下面有弟弟,父母放棄了他,把他“流放”至小鎮(zhèn)里自生自滅。
而他和鄧深兩人都是家中獨子,他改了名字,成了“龍源”,轉學到D市市郊的寄宿學校,鄧深也改了名,去了G市。
分開后三人的交流沒有那么頻繁了,這兩年聊天的次數更是幾個手指頭就能數得出來。
畢竟都有新的交友圈了,誰還會愿意與以前的事情糾纏不清呢?
龍震明慢慢穩(wěn)住呼吸,回想剛才自問的幾個問題。
沒錯,沒有錯,一定是胡凱飛自導自演!
胡凱飛以前跟在他身邊的時候就愛拍些小視頻,他們玩郭敏敏時,也是胡凱飛一直在旁邊忙著拍視頻。
心里篤定了是胡凱飛搞的鬼,龍震明罵著粗口,從微信里找到胡凱飛的名字,打了電話過去。
可對面無人接聽。
“操!一定是上個月我沒借錢給他,他就搞這么一出!”
龍震明從褲袋里掏出煙盒,咬了一根進嘴里,撥了好幾次打火機滑輪才打著了火。
尼古丁壓住了亂跳的心臟,他平靜了一些,半支煙時間過去,他給鄧深也打了電話。
電話很快被掛斷,龍震明這才想起現在是上課的時間。
「干嘛?在上課�!灌嚿畎l(fā)來信息。
「你有收到胡凱飛那撲街仔發(fā)給你的視頻嗎?」
「?什么視頻?」
「你看看有沒有新來的短信,是一個視頻網站的地址(圖片)」龍震明附上短信截圖。
一分鐘后鄧深回復:「沒有,這種短信我手機會自動屏蔽,是什么視頻?」
龍震明打了一段話,努力用文字描述自己看到的那個視頻,但發(fā)送之前,又把整段話刪了,重新打了句:「算了,就是個惡作劇視頻,等今晚下了晚自習,我們通個電話�!�
「好�!�
龍震明收起手機,把快要燒到盡頭的煙蒂啐到便池里。
人稍微放松了一點,才察覺自己有尿意。
他扯下褲子開始放水,稀里嘩啦。
尿滴完時他打了個顫,正打算按下水箱沖水按鈕時,廁所門板被敲了敲。
龍震明被突然出現的聲音嚇得又擠出些尿,他邊把鳥兒收回褲襠里,邊大聲問:“誰、誰��?”
外面的人說話帶著極濃的口音,方言夾雜在普通話里:“開門開門!不好好上課跑來這里干啥子哦?還抽煙!快開門!”
龍震明彎腰低頭看了下門板下方的空隙,隱約可見門外的人穿著膠筒水靴。
他松了口氣,原來是平日打掃衛(wèi)生的校工阿姨。
嘴里不耐煩地呲了一聲,他伸手撥下門栓。
但還沒拉開門,門板就被重重推了進來!
砰一聲,門板直接打在他腦門和鼻梁上,龍震明一瞬間眼冒白光,鼻腔里溢滿血腥味。
他捂著鼻子,嗷嗚著往后退,一腳踉蹌,深深踩進了便池里,鞋底沾了濕,猛的一滑,一米七幾的大高個在逼仄空間里摔得四腳朝天!
后腦勺似乎把沖水水箱都撞爛了,涌出來的自來水淋了他一身,龍震明一身狼狽不堪,想爬又爬不起來,仿佛摔的這一跤,把他身上什么關節(jié)給跌爛了。
他想呼救,可嘴巴剛一張開,就被一只手捂得死緊,同時,充滿血的鼻子聞到一股淡淡的中藥味。
“唔……唔……”
他四肢愈發(fā)無力,視線模糊,看不清眼前的女人長相如何,只看見她穿著橙色校工馬甲,而馬甲胸口處,有顆血紅的燈閃爍著。
一明,一滅。
春月將注進微量迷藥的手巾迅速收進衣袋。
她放的藥量很少,只用于在極短時間內控制住目標。
而另外一手已經拔出匕首,緊攥刀柄,往目標的太陽穴扎下去!
龍震明在這一秒鐘懂了。
懂了那視頻不是惡作劇視頻。
也懂了胡凱飛眼中的恐懼和絕望從何而來。
平安夜快樂啊寶貝們!今晚老板娘出去浪!明天隨緣!么么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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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6
累
刀子從太陽穴拔出后帶著血漿,春月抓起龍震明的校服,把穢物抹到衣服下擺。
少年在那一瞬間已經沒了生命力,整個人癱坐在地,水箱不停往外漏水,將還未凝固的鮮血沖洗開。
血跡洇開的范圍越來越大,春月從口袋抽出一卷魚線,利落地在門鎖上綁了個活結,將魚線剩余部分從門板上的空隙拋出。
人走出廁格,春月將門關好,拉著魚線把門栓拉起。
稍一用力,魚線的活結便自動松開,之后再把魚線收好。
她將隔壁廁格門板上貼的「正在維修」的紙條撕下來,貼到龍震明在的那個廁所門上。
“我要撤離了�!彪m然已經貼了假面皮,但春月還是拉好了口罩,對耳機交代了一聲。
“好,老熊在撤離點等你,監(jiān)控都控制住了�!备]任手指敲著鍵盤,這學校的網絡太容易攻陷,攝像頭也少,他干活干得輕松。
春月避開教室和辦公室下了樓,準備往教學樓背后走。
“等等�!�
耳機剛響起竇任的聲音,春月已經同時停住腳步。
“前面拐角20米有人,你先躲一躲�!�
“好�!�
春月迅速看了一圈周圍的環(huán)境,后退幾步,攀著墻角一根污水渠,三兩下就爬到兩層樓的高度。
她安靜地等著,等待那臨時出現的老師從底下離開,才從污水渠下了地,繼續(xù)往撤離點走。
市郊的學校臨山,她從踩好點的圍欄翻墻而出,邊走邊將馬甲上的攝影機關掉,對著耳機問:“剛才的都錄下來了嗎?”
“有,就是畫面有些晃�!�
剛才的“殺人直播”,讓竇任回想起第一次看見春月時的模樣,手法干凈利落,像切個蘋果一般,輕而易舉就解決了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