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我本來只想做個普通女人的聲紋,沒想到,你們會提出改成鵺的聲音……呵,真是惡趣味啊�!�
用鵺的聲音下單,勢必能挑撥離間她與美咲,說不定Max還沒死,這兩個女人已經(jīng)要窩里斗了。
如果兩人解除了誤會,那么鵺就面臨著接不接任務(wù)的選擇。
接任務(wù),她就得手刃好友的未婚夫;放棄了,Max也難逃一死,因為組織會把任務(wù)另外指派給其他殺手。
說著說著,菲妮婭突然被煙嗆了一口,咳了兩聲后,一股血腥味從喉嚨一涌而上。
“咳咳、你……什么時候下的毒……咳!”菲妮婭往后踉蹌一步,往窗簾那摸去,那里藏著一把手槍。
“真沒想到姐姐的警覺性會低成這樣,技術(shù)支援部門和前線真是沒法比�!冰y聳聳肩,語氣好輕松:“連煙被換了都察覺不到嗎?”
菲妮婭用盡力氣猛撲向窗簾,可距離還有半米,就被鵼一個回旋踢踢倒在地!
她嗯唔著倒在男人尸體上,口中又急噴出了一股鮮血。
五臟六腑都在燃燒,尼古丁真的成了鋒利刀片,把她的心臟割得血肉模糊,菲妮婭全身無力,想要罵人可喉嚨仿佛被濃濃血液堵死,只能趴在地上死瞪著黑衣少女,突然她想起上次與誰的談話中,自己說過一句“后浪們真是來勢洶洶啊,前浪們都快要被……”
說完,她抬起了腳,軍靴重重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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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梯(有些許尸體描寫,不喜勿入)
公寓大門被有規(guī)律地敲了幾下,鵼將靴底的血漿蹭抹到地毯上,確認門外來人,才開了門。
門外是四個高壯大漢,身穿淺灰色的除蟲公司制服,鴨舌帽和口罩遮住了他們臉上或多或少的可怖燒傷疤痕,領(lǐng)頭的彪形大漢手里提著工具箱,冷聲開口:“是這里預(yù)約的大掃除嗎?”
背在身后的手握著槍,鵼點頭:“工作證呢?”
大漢從外套領(lǐng)口扯出塊工牌,遞給她看,鵼掃過一眼:“進來吧�!�
男人們一聲不吭地進了門,最后一位推著一輛板車,車上有兩個純黑色大號儲物箱。
門一關(guān)上,其中三人自動自發(fā)地找活干,開始動手清理現(xiàn)場,領(lǐng)頭大漢從工具箱拿出一塊寫字板,遞給鵼:“麻煩等一下給我們打分�!�
清潔工們干活利落仔細,分工明確,領(lǐng)頭大漢負責(zé)處理尸體,趁著尸體還沒完全僵硬,準備各塞進一個黑箱子里,女性尸體剛死不久,尸身尚暖,折成蜷抱姿勢便可裝箱。
可另外一具男性尸體身型較大,領(lǐng)頭大漢將他折成嬰兒抱膝的樣子也無法裝進箱。
鵼是第一次在現(xiàn)場看清潔工干活,倚在墻邊饒有興致地問:“這樣的情況需要肢解嗎?”
大漢沒搭理她,跟旁邊的同事使了個眼色,同事便過來幫他扶穩(wěn)尸體。
他從尸體腳踝開始,雙手用力擰動踝關(guān)節(jié),喀拉一聲清脆,斷了關(guān)節(jié)的尸體腳丫就像團破海綿無力耷拉著。
他如法炮制另一邊的腳踝,接著往上,將尸體每塊關(guān)節(jié)拗斷,最后連那顆眼球被踩得凹陷的腦袋,都被180度扭到后方!
男性尸體像被條折了骨頭的沙丁魚,一段一段地裝進黑色罐頭里,黑色箱子這次被裝填滿,最后蓋上蓋子,將一切封存在黑暗中。
這樣慘無人道的虐尸手法,饒是鵼也看得關(guān)節(jié)泛酸發(fā)軟,尸體只往箱子里裝了一半,她便皺著眉頭走出房間。
她走到客廳落地窗旁,按下藍牙耳機的呼叫按鈕,等接通后向?qū)Ψ絽R報情況:“清潔工已經(jīng)在處理了,應(yīng)該很快能結(jié)束�!�
良伯聲音沙啞:“手尾要處理干凈,‘那樣?xùn)|西’要記得拿回來銷毀�!�
“知道,已經(jīng)拿到手了�!�
鵼從褲袋掏出一部手機,這是委托人圣明的手機,手機有密碼,她得拿回去找黑客破解,手機里面應(yīng)該保存有圣明下單后,黑鯨發(fā)給他的接單回執(zhí)和專屬暗號,只要把這個也銷毀,那這個案子的委托人就“隱形”了,誰都找不到他。
小尾指新長出來的肉還很嫩,在手套里磨蹭得發(fā)疼發(fā)癢,鵼走到窗邊,眼里只剩濃重陰翳。
前輩啊前輩,這次的雨下得好大,我倒是要看看,你要飛得多遠,多高,才不會被這場大雨波及到。
可你也別忘了,飛得越高,一旦跌下來,那就是萬劫不復(fù)。
*
“嘿,德彪西,你今晚是怎么了?干嘛一直去撓落地窗?不是跟你說了,今晚下雨,沒辦法去公園散步呀。”
佟永望蹲下身抱住有些躁動的拉布拉多:“乖,給你零食吃,然后我們一起睡覺好不好?”
可德彪西不領(lǐng)情,還朝著落地窗外的雨幕吠了兩聲。
佟永望趕緊做噤聲手勢:“噓!現(xiàn)在很晚了,你這樣子會吵到鄰居的!”
德彪西開始繞著主人打轉(zhuǎn),不敢再吠,但喉嚨里滾動著低沉的嘶鳴,還咬住主人的褲管撕扯。
它的焦躁不安影響了佟永望,他嘆了口氣,拉開落地窗走出小陽臺,伸手去接屋外的雨水。
與他剛才從「微光」回來時的滂沱大雨相比,這時的雨勢已經(jīng)收了不少。
“好吧好吧,看你這個樣子,沒陪你出去蹓跶一圈你今晚是睡不著了。”
佟永望拍了拍德彪西的腦袋:“我去換衣服,等一下給你套雨衣,但我們先說好了,回來必須要洗澡,不許拿你臟兮兮的腳丫去踩沙發(fā)和床!”
佟永望換好衣服,給德彪西套上反光雨衣和牽引繩,摸了摸手表,已經(jīng)快十一點了。
他自己也穿上雨衣,拿了盲杖,剛打開門,德彪西就想撒丫子往前沖,佟永望趕緊拉住繩子,皺眉低聲訓(xùn)斥:“你要是這個樣子,我們就回家,不要出去散步了�!�
德彪西嗷嗚了一聲,稍微老實了些。
一人一狗走出走廊來到電梯間,佟永望察覺有人在那等著電梯,也能明顯感覺到德彪西的警惕。
雖然德彪西很敏感,但也很少像現(xiàn)在這樣,看到陌生人就繃緊身子、呲著牙嘶嘶吐氣。
佟永望晃了晃狗繩,示意德彪西冷靜下來,接著對面前的人道歉:“不好意思,我家狗子今晚有些激動�!�
早在剛才聽到走廊傳來的聲音時,鵼的手已經(jīng)搭上了腰側(cè)的手槍,直到這時看見男人手里的盲杖,她才微微斂了些許殺意。
她由上至下掃視面前男人,淡聲開口:“沒關(guān)系�!�
沒想到菲妮婭還有這樣長相英俊的鄰居,可惜了,是個瞎子。
叮,電梯到了,轎廂是空的。
“師傅,你們先進電梯吧�!冰y按住電梯下行按鈕,對清潔工們使了個眼色,男人們便推著車子進了轎廂。
佟永望聽見車轱轆吱呀轉(zhuǎn)動的聲音,還有幾人沉重凌亂的腳步聲,不禁問:“這么晚還在搬東西��?是新搬來的住客嗎?”
鵼心一沉,眼神驟冷,殺意油然而生,但聲音還維持著平穩(wěn):“是啊……小哥哥你怎么知道我們在搬東西啊?”
“我聽到的�!辟∮劳麤]將她失禮的態(tài)度放在心上,笑了笑。
鵼若有所思,走進轎廂,對男人說:“電梯還有空位,小哥哥你也進來吧�!�
佟永望不疑有他,道了聲謝后垂首對德彪西說:“走吧,進電梯。”
可惜佟永望看不到,德彪西這時候眼神已經(jīng)變了,平日眼尾下垂一副無辜模樣的眼睛,這時兇狠戒備,狠瞪著電梯里的兩個大箱子。
佟永望走進轎廂,待盲杖輕碰到地上的障礙物,便停下轉(zhuǎn)身,德彪西踱步到他身邊,可它沒轉(zhuǎn)過身,而是一直對著兩個大黑箱子呼呼呲氣。
鵼開玩笑:“看來是這小狗聞到箱子里有好吃的,嘴饞了�!�
佟永望趕緊道歉:“不好意思。”
“沒關(guān)系,你去一樓嗎?我?guī)湍惆�。�?br />
“對的,謝謝你�!�
緊貼轎廂墻壁而站的清潔工們迅速低頭,鵼又一次握住了槍柄。
門打開,門外的住客先看見了佟永望,主動打了招呼:“佟生,這么晚了還帶德彪西出門啊?”
佟永望聽出對方的聲音,是十樓的王先生,他趕緊往里站了一些,挪出位置給他:“對啊,它今晚有點興奮,我?guī)綐窍伦咭蝗�,王生你要出去?�?br />
“嘿嘿對,去七仔買點東西。”王生走進轎廂,突然響起嗶嗶聲。
超重了。
王生往后退出轎廂,嗶嗶聲就停了,他疑惑道:“這電梯是不是又壞了?才站了幾人就超重……算了,我搭下一部,拜拜佟生。”
佟永望笑著道別,往前踏了一步,全然不知剛才自己后退時,背脊輕撞到的是什么物品。
電梯門關(guān)上,鵼肆無忌憚地從金屬門的倒影里打量男人,他與其他瞎子不大一樣,眼珠子還沒怎么萎縮,雖然那視線是失焦的,但看起來深邃如常人。
越看越不像個瞎子。
她起了興致,摸出手槍,高舉起,光明正大地對著男人的太陽穴。
貼著轎廂墻壁站的清潔工們面面相覷,領(lǐng)頭大漢更是對她的做法無法茍同,輕咳了一聲警告她多一事不如少一聲。
憤怒的狗叫聲在密閉空間內(nèi)炸開,佟永望瞬間后頸攀滿了細細密密的寒毛。
他接收到德彪西的危機警告了。
但他還不能將情緒表露于面,趕緊蹲下身抱住德彪西,耐心安撫著它,回過頭對“鄰居”笑著道歉:“抱歉,它平時真不是這樣的�!�
或許佟永望要慶幸自己無法視物,這樣他就看不到,一把黑黝黝的槍管正對著自己的腦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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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燭
機械電子女聲讓佟永望繃緊神經(jīng),電梯停穩(wěn)門剛打開,他立刻帶著德彪西走出轎廂,盲杖在地磚上胡亂敲打,匆匆往大門走,連頭都不回。
背后沒有追來的腳步聲,佟永望聽見電梯門關(guān)起的聲音,稍微松了口氣,他走到保安前臺,想告訴保安張叔剛才在二號電梯里發(fā)生的事,讓他翻查一下監(jiān)控,看看究竟是些什么人讓德彪西那么激動。
還沒開口,面前傳來一把聽著耳生的聲音:“你好,請問有什么事?”
佟永望微怔,這個時候應(yīng)該是張叔看更的時間,他問面前的男人:“你好,張叔他不在這嗎?”
“張叔……哦,張叔他人不舒服,提前回家了�!�
“你是新來的保安?”
“對�!�
“今天剛來的?”
“前幾天就來了,今晚第一次輪值前臺�!�
佟永望不再多問,“哦”了一聲,道別離開。
因為張叔常照顧他,佟永望手機里存有他的電話,出了公寓大門后他就給張叔撥了電話,但提示已關(guān)機。
雨幾乎已經(jīng)停了,雨衣套在身上好像巨大的塑膠袋子,快要把他悶窒息,他摘下衣帽,把扣子解開兩顆。
一股不多好的預(yù)感在他心頭隱隱浮現(xiàn),聚攏成一團烏云縈繞在胸膛里,隨時都要下起一場雨。
他與德彪西散步的社區(qū)公園是面積不大的一片綠化帶,離公寓不過是十分鐘左右路程,天氣好時夜間遛狗和跑步的人不少,今晚因為剛下過雨的關(guān)系,林蔭步道上只有一人一狗走走停停。
德彪西察覺到主人的恍神,第三次停下了腳步,可憐巴巴回頭看他,好像覺得自己做錯了什么事。
佟永望回神,低頭道歉:“我沒事,我們繼續(xù)走吧�!�
德彪西不愿意走了,踱到佟永望腳邊,濕答答的鼻子去碰濕噠噠的褲腿。
佟永望嘆了口氣,彎腰輕拍它腦袋:“剛才在電梯里嚇到了是嗎?是箱子里有什么奇怪的味道嗎?你才會有這么大的反應(yīng)。對不起啊,都怪我看不見,不知道你究竟看到了什么……”
社區(qū)公園面積豆腐塊一般大,佟永望心里裝著事,沒去想已經(jīng)繞了多少圈,突然他聽到身后有別人踩到水洼的腳步聲,整個人又警惕起來,他趕緊拉住德彪西,刻意放慢腳步試探身后的人是否在跟蹤他。
直到路人快步從他身邊經(jīng)過時,佟永望才松了勁。
盲杖和牽引繩都被他的手汗沾得濕漉。
草木皆兵的感覺并不好受,再繞了一圈,佟永望摸摸手表,十一點半,說:“走吧,我們回……”
有消防車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佟永望循著音源轉(zhuǎn)過頭,警笛聲越來越近,接著從他身邊飛馳而過。
德彪西又躁動了,狗爪子在地上不停踩著,佟永望開始聞到空氣里有些煙味,不是香煙的那種,是什么燒焦了。
佟永望把盲杖和牽引繩握在一起,空出一手接手機:“喂……”
“永望哥!你在家嗎?!”羅碧的聲音急得不行。
“家?沒有,我和德彪西在公園散步,怎么了?”
對面長長喘了口氣,好一會才道:“你知道嗎,我們那一層火燭*了!業(yè)主群都炸了,說是能望江的那一邊……01房有煙冒出,我沒在家,就趕緊打個電話問問你有沒有事!”
佟永望也在微信群,但他把群消息提醒聲音關(guān)了,羅碧知道這件事。
縈繞在心頭的烏云開始下起雨,佟永望開始明白,為什么半小時前德彪西在家一直焦躁不安。
他匆匆向羅碧道謝,說自己沒事,掛了電話之后他蹲下身抱住德彪西,臉埋在它沾上些許濕氣的脖側(cè)毛發(fā)間,低聲呢喃:“兄弟,謝謝你�!�
十分鐘后,佟永望回到公寓樓下。
消防車警笛聲依舊,空氣里的濃煙被水沖淡但仍然刺鼻,幾乎整棟公寓的住戶都跑到樓下避難了,還有許多路人圍觀,他們站在路邊熙熙攘攘七嘴八舌,忙著用手機拍下還在喘著白煙的高樓。
德彪西被沒有低頭看路的人撞了幾次,還差點被踩了一腳,但還是站在主人身前護著他。
來來往往的人太多了,有人喧嘩,有人焦躁,有人不滿,有人憂慮,有人氣憤,有人哭泣。
有人慶幸,嘴里一直念著觀世音菩薩保佑,還好火勢沒有蔓延開來。
有人抱怨,說這下可好,三條電梯都不能用了,恐怕接下來幾天都得走樓梯了。
有人在哭,說跑下樓的時候摔了一跤,膝蓋都流血了,好可怕嗚嗚嗚。
有人扼腕,說忘了把手機帶出來了,錯失一次在朋友圈收獲點贊和評論的機會。
有人憤怒,一直狂罵起火的那個住戶陀衰家*,又罵保安廢柴,沒有及時巡樓發(fā)現(xiàn)異樣,最后罵物業(yè)不作為,許多業(yè)主把公寓當(dāng)成民宿放短租,大樓里整天有陌生的人進進出出,出問題是遲早的事。
還有少數(shù)人在興奮雀躍,佟永望不懂,不懂他們在狂歡些什么。
他想,當(dāng)年那場連環(huán)車禍是不是也是這樣,有無數(shù)的眼睛在隔岸觀火,他們第一時間只會想到要用手機拍下這樣的慘狀,接著才想起要報警和叫救護車。
聚集的人越來越多,佟永望意識到自己得退后,傻站在這里只會給別人帶來困擾和麻煩,他搖了搖手里繩子示意德彪西帶他離開,但剛轉(zhuǎn)身就撞到了人,還踩了對方的腳。
對方哎喲一聲,破口大罵:“你是盲的嗎?走路不長眼睛��!”
佟永望急忙道歉:“對不起,真的對不起�!�
對方看清他手里的盲杖,火氣消了許多,但說話也沒經(jīng)大腦:“哦不好意思,沒想到你真的是盲的……”
這樣子的話佟永望已經(jīng)聽過好多,他總告訴自己,總有一天會習(xí)慣這一切,可人心肉長,每每聽見這種言論,無論對方是無心還是有意,心臟都還是會被鋒利刀片割出一道道血痕。
他笑著又說了聲對不起,德彪西小心帶著他緩慢往人群外走。
直到走到空氣比較流通的地方,佟永望才停下腳步,短短幾米距離,雨衣下的衣服已經(jīng)全被汗水浸濕。
只是四面八方仍有洶涌而來的聲音,它們像無休止的夏蟬鉆進他的腦袋里,嗡嗡作響,他一時沒辦法處理那么大的信息量。
他覺得自己是一只裹在塑料繭子里的蟲,用盡全力也無法掙脫這樣的困境,他感到挫敗,情緒消極,仿佛這幾年的努力被一場大雨沖成一灘爛泥。
他的腳又被泥裹住了,連拔起的力氣都沒有,就想這么放任自己往下沉。
火燭=失火
陀衰家=一人連累全部人(或全家)
雨夜這個場景,在黑鯨里面很重要呢,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好多次了(推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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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名單(3000+)
佟永望坐在便利店門口的階梯上,盲杖收起了,德彪西倚在他身旁,他記得旁邊應(yīng)該是一個銀行,門口有石獅子,希望春月能找得到。
他微垂著頭,不再去刻意分析那些雜亂紛擾的聲音,耐心等待著她的到來。
“你好先生,你還好嗎?需要幫助嗎?”背后突然傳來的聲音讓佟永望打了個顫,但他很快認出來是便利店一位店員的聲音,是位年輕男生。
佟永望回過頭,笑得有些羞赧:“不好意思,是不是擋住你門口了?我在等個朋友,等她來了我就走�!�
“不會擋住,我見你低著頭以為你不太舒服,沒事就好,等人的話要不要進來店里坐坐?”
佟永望循著聲音調(diào)整眼睛的方向,舉了舉手里的牽引繩:“不用了,我今天帶著它……”
雖然明面上導(dǎo)盲犬被允許進入很多個場合,但實際上許多商場店鋪和交通工具依然是拒絕導(dǎo)盲犬進入,佟永望不想帶德彪西進商鋪,不是怕給別人帶來麻煩,他純粹不想德彪西受委屈。
但這個店員很是通情達理:“沒事,導(dǎo)盲犬OK的�!�
旁人釋放的丁點善意,就能讓佟永望忘記剛才受到的冷言冷語,他感激道:“謝謝你,但我朋友應(yīng)該快到了,我還是在這里等著就好。”
他重復(fù)了一次:“謝謝你的好意�!�
店員笑著說客氣了,回了便利店。
春月趴在車窗張望,突然大喊:“看到他了!停車!”
被抓來當(dāng)臨時司機的竇任語氣好似深閨怨婦:“這里不能停車哦�!�
“嘖!”春月瞪他。
他本來好有信心今晚能讓春月留下來過夜,誰知道自己在等夜宵外賣的時候手賤點開了「黑鏡」,實時推送的視頻是市內(nèi)一高層公寓火災(zāi)的新聞,春月一看見,立刻打了個電話出去,問對方有沒有事,又問對方人在哪里,接著拉著他換衣服出門。
佟永望的存在他是知道的,但他之前以為春月對佟永望只是圖個新鮮感而已,等新鮮感過了很快會甩了他,現(xiàn)在竇任要重新審視一下這兩人之間的關(guān)系了。
春月下車后跑向佟永望:“13號!”
德彪西先察覺到來人,鼻子呼哧呼哧噴氣,尾巴一甩一搖,佟永望還沒來得及站起,已經(jīng)感覺到撲面而來的氣息。
春月直接伸手揉了一把他濕淋淋的短發(fā),調(diào)侃道:“哎呀,哪里來的小孩無家可歸,好可憐哦�!�
瞬間心就變得好柔軟,佟永望咧開嘴笑:“是啊,怎么辦啊,電梯怕是要好幾天都不能用了,我這情況也沒辦法天天爬樓梯�!�
“巧了,今晚我也無家可歸,我?guī)闳プ【频臧��!贝涸麓蛄苛怂恚呐乃绨颍骸澳苷酒饋韱�?�?br />
“我沒受傷,失火的時候我和德彪西在外面散步�!辟∮劳麤]錯過她說的話,皺眉問:“你為什么今晚無家可歸?”
“說來話長,今晚發(fā)生太多事了,我們先上車,朋友在路邊停著�!�
春月虛扶著他走到竇任的車旁,佟永望把自己和德彪西身上的雨衣都脫了,對春月說:“不好意思,我和德彪西都踩了泥水,會弄臟你朋友的車。”
“沒事,他的車本來就很臟。”春月拉開車門,告訴佟永望先摸到車椅在哪里,等坐進去了再縮起腳。
竇任翻了個白眼,回頭打量長相英俊清秀的男子,主動打了個招呼:“你好啊,佟先生�!�
佟永望一怔,他沒想春月說的朋友是位年輕男性,他斂了些笑,但還是客氣地打招呼:“你好,請問怎么稱呼?”
“叫我dot就好,就是小圓點的英文�!�
“dot你好,不好意思,給你添麻煩了�!�
“都說了沒關(guān)系,小狗狗,你也快上車吧�!贝涸屡呐牡卤胛鞯哪X袋,德彪西狗鼻子往車廂內(nèi)嗅了嗅,才上了車。
春月關(guān)好后排車門,坐回副駕駛,問竇任:“有什么酒店能接受導(dǎo)盲犬的啊?”
竇任把車開出,搖頭:“我也不知道,你查查看�!�
佟永望開口:“不用查了,基本上都拒絕的,我剛才已經(jīng)聯(lián)系了相熟的寵物店,在公寓電梯能用之前,德彪西會暫住在那里�!�
他提供了一個地址:“麻煩你送我們一趟了,dot先生�!�
春月聽見這個稱呼噗嗤笑出聲,掐著嗓子跟著喊:“dot先生~”
竇任看她笑得真心,心情也跟著好了一些,笑道:“點點出行,使命必達。”
路上車輛不算多,五分鐘后他們到了寵物店,春月替佟永望開車門:“要我陪你進去嗎?”
“不用,你在這等我就行�!�
看著一人一狗走進寵物店,春月回車上,竇任若有所思盯著她,春月瞥他一眼:“干嘛這樣看我?”
“你老實告訴我,他是何方妖孽,能讓我們的小祖宗這么上心?”
“能有什么關(guān)系?炮友關(guān)系啊�!�
竇任搖搖頭,豎起食指在她面前左右搖擺:“一定沒這么簡單,算了,你不說,我也能查出來�!�
“那你查吧,但麻煩你,查八卦之前先把正事做了,”春月把空調(diào)溫度調(diào)高一些,開始交代竇任調(diào)查方向:“先查查看Max的仇家有哪些,假身份假護照這塊蛋糕太大太甜,Max占了那么大一塊,這么多年結(jié)下來的冤家可不少�!�
“美咲那邊怎么辦?”
“等查完來龍去脈,我再看要怎么開口跟她說�!�
春月肘撐車窗,手指在車窗上一下下緩慢敲打:“其實有些奇怪,美咲之前才跟我說過要去申請白名單,怎么就這么巧,在這個時候有人委托我去殺Max?”
“什么意思?”
“只有黑鯨的人才知道,白名單從申請到批準到生效,是需要經(jīng)過一段時間,并不是申請后立刻就生效的,除非是歐晏落那種級別的,想隨時丟誰進白名單都可以�!�
春月哼了一聲,繼續(xù)解釋:“當(dāng)時我申請你和老熊進白名單,基本都花了快一個月,后來申請佟永望,花了兩個月�!�
竇任是第一次聽見這件事,瞬間感動得不行。
進了白名單的名字,黑鯨雖然不會提供額外的保護,但也不會對其下手,一個前線殺手積分200以內(nèi)的話,有一個白名單名額,200-500分有兩個,500-800有三個,800-1000有四個。
春月現(xiàn)在也就三個名額,其中一個給了他,這樣是否能代表他在春月心目中占有一席之地?
今晚春月破例讓他釋放在她體內(nèi),這時又告訴他他的名字在白名單里,竇任心情大悅,拉起春月左手放在掌心里輕輕搓揉,佯怒埋怨道:“哦,你還說跟佟永望只是普通炮友關(guān)系?都已經(jīng)把他放進白名單里了,我吃醋�!�
春月看著寵物店里正蹲在地上與德彪西道別的佟永望,嘆了口氣:“我已經(jīng)讓他沒了一雙眼睛,不想讓他因為我丟了小命�!�
這下竇任聽明白了,打算回家就把佟永望的資料查個透透,他說回任務(wù):“那按你的意思,這次的任務(wù)有黑鯨的人摻合進來了,而且這人還對你特別有意見�!�
“嗯,所以我還會給你幾個名字,你分別去查查與他們接觸的人里頭,有沒有誰和Max的圈子有交集,這樣或許能比較快找出委托人。討厭我的人向來都蠻多的,但最近確實有幾只臭蒼蠅總在我耳邊嗡嗡叫,煩人吶。”
春月用手指勾勾他掌心,問:“對方可是黑鯨的人,查起來估計沒平時那么容易,你OK嗎?”
竇任扯起嘴角嗤笑一聲,拉起她的手到嘴邊,在她手背上落下一吻,深邃黑眸里有暗潮涌動:“剛才不是說了么,點點出行,使命必達�!�
他問:“老熊那邊我晚點告訴他?”
春月本來想搖頭,突然想起什么,還是點了點頭:“你跟他說一下目前的情況,留給我們的時間不多,我要兩天內(nèi)得到委托人的信息。順便告訴老熊,讓他幫我準備幾套衣服,我這段時間怕都是要住酒店了,回去容易碰上曾博馳。”
一想起這男人,春月又難受起來,渾身不得勁。
竇任松開她的手,斟酌了下字句,試探問:“假如,嗯,我只是打個比方啊,假如你真的不想接這案子,能不能在歐生面前撒撒嬌,或者直接跟他投訴,說有人嫁禍栽贓�!�
“你真是不了解歐晏落,那人最樂意看見我陷于這樣進退兩難的局面,巴不得我不停取消任務(wù),找機會把我的積分全扣光光,好讓我繼續(xù)給黑鯨賣命�!�
春月壓低嗓子,假裝成歐晏落的聲音,慢條斯理地說:“他一定會說,春兒吶,做殺手,怎么可以心軟呢�!�
看見佟永望準備從寵物店推門走出,春月冷聲說了最后一句話:“我一開始就知道這個任務(wù)我必須接,Max如果命中注定難逃一死,那不如死在我手里。畢竟有些交情,或許我還能讓他死得痛快、舒服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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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靈(4600+)
竇任在酒店前臺開房時,腦子里一直在想歐晏落的事。
他沒機會見過傳說中的歐生,也不清楚實際上春月與他之間的相處方式如何,但這么些年聽春月的描述,春月于歐生,絕對不是像她說的,只是一個能為組織帶來龐大收益的殺手,或是一條聽話任操的小母狗,那么簡單。
竇任并不喜歡這第二個稱呼,每次春月自嘲的時候,他都會直接堵住她的嘴,不許她再說。
他一直有在考慮未來的事。
若春月于歐晏落而言是個不重要的角色,那慢慢來,任務(wù)一個接一個,有他幫忙,春月總能有脫身的一天,到時他買個帶古堡的小島,等她退休了就帶著她上島,遠離塵世喧囂。
但若是她在歐晏落心目中有一丁半點的位置,竇任就要發(fā)愁了,歐晏落手眼通天,他們跑到天涯海角,都能讓他給找到。
姓歐的做的這些事,究竟是為了組織,還是單純只是不想放春月走,只想把她牢牢鎖在自己身邊?這事還需要再仔細研究。
他要怎么做,才能把春月安全帶走?
思緒亂飛的期間,前臺工作人員已經(jīng)給他遞來房卡,他拿了房卡重返地下停車場,那兩人還坐在他未熄火的車中,不知聊著什么,春月的嘴角掛著笑,后排的那位隱在昏暗中,竇任看不清他的表情,但相信也是開心的。
他嗤了一聲,壓下胸腔里涌起的酸脹,默念許多次“不要氣不要氣,放長線釣大魚”,拉開門上車。
“兩間房,同一樓層,其中佟先生的是無障礙客房�!备]任把兩份房卡都交給春月,其中春月房間的兩張房卡他自留了一張,方便這幾天他和老熊上來“辦公”。
春月在竇任車里順了條手機數(shù)據(jù)線,她出門急,身上只有一部手機,佟永望比她好一點,身上帶了錢包和證件。
竇任遞出錢包:“佟先生,錢包還給你。”
他本來沒想太多,給春月開房間是他經(jīng)常做的事,但佟永望堅持要付房費,要來他的支付寶二維碼,直接給他掃了一萬塊錢。
出手闊綽得絲毫不像個普通盲人按摩師。
“對了,如果你明天要過來,也幫佟先生帶兩套衣服吧,或者讓老熊按你的身材準備,你倆的身高身材差不多……”春月邊交代邊扶著佟永望下車,小聲提醒他小心腳下。
聞言,佟永望趕緊拒絕:“不用麻煩dot了,我明天托鄰居幫我?guī)滋讚Q洗衣服就行,再不行,去商場買一套就好。”
“哦,好吧,「微光」那邊,你這幾天請假吧�!�
“我上個禮拜已經(jīng)提出辭職申請了,但店里缺人,讓我干完這個月,不過今晚發(fā)生這事,我明天跟店里說一聲,提前離職吧�!�
春月知道他有更賺錢的工作,但還是佯裝驚訝:“為什么辭職啊?”
“本來就是打發(fā)時間的工作,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需要了�!�
春月“哦”了一聲,有些不情愿:“那我以后去「微光」,不就不能點你幫我按摩了?”
佟永望哭笑不得:“你直接來我家,或者我去你家?guī)湍惆茨�,不就行了?�?br />
“欸,也是哦�!贝涸碌皖^笑笑。
她挽著佟永望的臂彎走到一根柱子旁,讓他倚著石柱:“你在這等我一下,我和dot再說兩句話�!�
“好的,你快去�!�
春月折返,竇任還沒離開,她敲敲駕駛座的車窗,竇任瞥她一眼,到底還是把車窗降下,語氣酸溜溜:“干嘛?我要趕著回去給你干活了。”
雖然春月說的是兩天內(nèi)要知道委托人的所有資料,竇任的計劃是一天之內(nèi)就要查到,時間緊迫,沒時間讓他在這里吃些干醋。
嗯,他還是有些職業(yè)道德的。
春月伸手進車窗,只用食指輕輕勾了勾他的下巴,像逗著條小狗。
而竇任不爭氣,身子朝車門傾了過去,還想說句什么,卻被春月堵住了口,溫暖嘴唇貼上他的。
竇任再次屈服了,自己的心呀肝呀都被她攥在手里。
讓他飄飄然的,是眼角余光還能看見佟永望朝著這邊看,哦不對,他看不見他倆接吻。
一股奇異的背德快感從小腹轟的燃起。
仿佛他們是一對在別人面前偷情的敗德男女。
春月很快結(jié)束這個吻,踮腳,用額頭撞了下竇任的,眼神堅定且認真:“辛苦你了�!�
竇任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頰肉:“上去吧,今晚早點休息�!�
*
春月先領(lǐng)著佟永望去他的房間。
雖然佟永望說他自己可以,但春月還是耐心領(lǐng)著他在客房里走了一圈,無障礙客房沒有過多裝飾擺設(shè),為了方便使用輪椅的人士,走道設(shè)計得寬敞,浴室面積很大,浴缸馬桶和洗手臺都有安裝扶手。
今晚佟永望悶了一身汗,雖然在車上已經(jīng)被冷氣吹干一些,但身上還是有些不大好聞的味道,他在淋浴間的大理石墻面摸索了一下,摸到了沐浴組合,提前問春月:“你幫我看看,哪支是洗發(fā)露,哪支是沐浴露?”
春月把洗發(fā)露放到他左手,沐浴露放到他右手:“還有只護發(fā)素�!�
放置沐浴組合的地方是墻上一處長形凹槽,佟永望將洗發(fā)露放到凹槽最左,沐浴露放至最右:“護發(fā)素我不需要用到,放中間吧。”
他用自己的方法,想盡快適應(yīng)這個全新的環(huán)境。
春月照辦,問:“你現(xiàn)在要洗澡嗎?”
佟永望點頭,面上有些慚愧:“我出了汗,好臭,衣服等會也想直接送洗,你的也一起?”
春月存心逗弄他,不老實的雙手抓住他衣擺直接往上扯,笑嘻嘻問:“我一起什么?”
耳朵燙了燙,眼睛慌亂眨了幾次,佟永望竟乖乖舉起手讓她幫他脫了上衣,才低聲問:“一起……一起洗澡好不好?”
臉紅的模樣像個迷茫又想吃糖的小男孩,把春月逗樂了,心情又輕松了一些。
佟永望就是有這種神奇的力量,在他身邊時,春月能暫時拋下自己的身份,忘卻那些令人頭疼的任務(wù)。
任務(wù)也好,在曾博馳面前露了底也好,既成事實,不如再荒唐一夜,明日才想要怎么破這個局。
雖然春月今晚已經(jīng)洗了三次澡,但看著佟永望努力將黝黑雙眸對向她的時候她就說不出拒絕的話語,三兩下就把兩人身上的衣服扒光。
佟永望低頭急切地尋她的唇,將她籠在身前,雙手在花灑開關(guān)處摸索,吻著她還抽空問:“熱水是往左還是往右?”
春月回頭看看:“往左�!�
剛出的水有些冰涼,澆在兩人頭上激起一身雞皮疙瘩,佟永望趕緊摟住春月往后退了一步,連連道歉。
春月咯咯聲笑,攬他的肩脖踮腳去吻他。
很快出了熱水,熱霧彌漫,白煙蒸騰,淋浴間像一個旋緊蓋子的玻璃罐,灌滿了催情的煙霧,將他們牢牢困在旖旎情欲中。
佟永望吻她的眼睛鼻子嘴唇,沿著水流,嘴唇從鎖骨來到高聳的胸乳,聽著她的嬌喘逐漸變成呻吟,他更賣力地含吮她的奶尖。
好像是誰遺漏在雪地上的硬糖,雪好軟,一定好白,在陽光下會亮得晃眼,那兩顆糖果則是用還是櫻桃的果醬制成,紅的,硬的,偶爾會被他舔得與雪地融化在一起,但很快會在牙齒的輕咬下重新凝結(jié)成甜蜜糖果。
有熱水被他含進嘴里,他顧不上太多,不時咽下一口兩口被煨暖的口津。
春月十指揉進他的短發(fā)里,愉悅歡叫,但在佟永望蹲下身半跪,再將她一條大腿抬至他的肩膀上時,春月出聲阻止了他:“不用幫我舔了……”
因為不久前才有別的男人射在里面,春月雖喜歡周旋在多個男人中間,但沒那種羞辱人的愛好。
佟永望抬起頭,微皺的眉間有著疑惑:“你不喜歡這樣嗎?”
不停有水滴濺到他的額上臉上,再蹦進他眼里,一雙溫順的黑眸潮濕起霧,與今晚坐在階梯上形單影只的模樣聯(lián)想到一起,竟也惹得春月想低頭好好吻他。
那種不帶情欲的吻。
她把佟永望拉起身,勾著他的脖子就吻上去,笑道:“我喜歡這樣。”
兩人從浴室轉(zhuǎn)移到床上時,佟永望已經(jīng)硬得不像話,被春月推到床上。
春月趴到他身上,張嘴去含不停跳動的灼熱肉莖,屁股朝著佟永望的臉搖晃,嘴里含糊道:“13號,用手指嘛……”
佟永望的喘氣時細時粗,胸膛被不知哪來的水滴了幾滴,他從跨在身側(cè)的兩條大腿摸上去,一直到裂開縫正淌著汁水的蜜桃處,指肚刮了些蜜液,在水縫處來回刮了幾下,直接送進那個一翕一張的小穴內(nèi)。
“你好濕……”佟永望抽送起手指,另一手在她軟彈雪臀上揉捏。
“你也是啊�!贝涸聠÷曇恍Γ嗉庾鲏耐麧B水的馬眼處鉆。
佟永望咬牙,循著淫靡氣息,不甘示弱地舔上她藏在花縫中的肉珠兒,卷進唇間用力吸吮。
一時間房間里沒有了其他聲響,只剩漬漬水聲和或急或緩的喘氣聲。
只是,總有人不識相地打破這一室情潮涌動。
春月愣了愣,一時忘了佟永望失明的事,吐出嘴里的性器,回過頭看他。
佟永望也被嚇了一跳,懊惱洶涌襲來,他趕緊解釋:“是我的鄰居�!�
他本來想說先不用理來電,但手機報屏聲實在太響亮了,在偌大的房間里來回盤旋,實在無法忽略。
春月先起了身,落床走到書桌邊,剛拿起手機,電話就掛斷了,只不過幾秒后,手機又響起。
“你接吧,既然是鄰居,可能有些什么急事。”她走回床邊,把手機放到佟永望濕噠噠的胸膛上。
佟永望道了個歉,接通電話,語氣有些著急:“喂,小碧,有事嗎?”
電話那邊的羅碧一怔,永望哥向來溫柔穩(wěn)重,她很少從他口氣中聽出這樣的不耐煩,雖然并不明顯。
她剛回到公寓,空氣渾濁悶熱,許多住客都還聚集在樓下,三五成群討論著剛剛聽聞的爆炸性消息,羅碧一邊分心聽著,一邊問佟永望:“永望哥,你在哪里呢?”
“我……我在酒店了,朋友接我過來的�!�
“德彪西呢?”
“送去寵物店了�!�
佟永望沒聽見春月的聲音,她沒有上床,而酒店地上鋪著短絨毯子,他聽不見是不是有腳步聲,他甚至感覺不到她的呼吸,她好像將自己藏了起來。
他有些慌,手撐著身子坐起,把手機夾到脖子處,伸長雙臂在空氣中劃動,想要在黑暗的虛空里抓到些什么。
還好,身下床墊很快有了動靜,佟永望用力吐出一口氣,更有把春月緊緊攬在身前的渴望了。
可他的手還沒觸到人,自己身下那根已經(jīng)被握住了,佟永望腦內(nèi)警鈴大響,大約已經(jīng)猜想到對方想在這個時候干點什么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