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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沈媽媽失魂落魄地回到了家里。

    沈爸爸看她表情,已經(jīng)猜到結果,卻因為事關重大,仍然要問清楚,“孩子是我們家沈侯的?”

    沈媽媽雙目無神,沉重地點了下頭,“曉晨說孩子姓顏,和我們沒關系�!�

    沈爸爸重重嘆了口氣,扶著沈媽媽坐下,給她拿了兩丸中藥。自從遇見顏曉晨,沈媽媽就開始心神不寧、難以入睡,找老中醫(yī)開了中藥,一直丸藥、湯藥吃著,但藥只能治身,不能治心,吃了半年藥了,治療效果并不理想。

    沈媽媽吃完藥,喃喃問:“老沈,你說該怎么辦?曉晨說孩子和我們沒關系,但怎么可能沒有關系呢?”這一生,不管再艱難時,她都知道該怎么辦。雖然在外面,她一直非常尊重沈侯的爸爸,凡事都要問他,可其實不管公司里的人,還是公司外面的人都知道,真正做決策的人是她。但平生第一次,她不知道該怎么辦了。如果按照顏曉晨的要求,保持沉默,當那個孩子不存在,是可以讓顏曉晨和她媽媽維持現(xiàn)在的平靜生活,但孩子呢?沈侯呢?程致遠也許是好人,會對孩子視若己出,但“己出”前面加了兩個字“視若”,再視若己出的父親也比不上親生的父親�?墒遣焕頃仌猿康囊�,去爭取孩子嗎?他們已經(jīng)做了太多對不起顏曉晨和她媽媽的事,不管他們再想要孩子,也做不出傷害她們的事。

    沈爸爸在沙發(fā)上沉默地坐了一會兒,做了決定,“孩子可以和我們沒有關系,但不能和沈侯沒有關系!”

    沈媽媽沒明白,“什么意思?”

    “我們必須把所有事情都告訴沈侯,孩子是沈侯和曉晨兩個人的,不管怎么做,都應該讓他們兩人一起決定�!�

    沈媽媽斷然否決,“不行!沒有想出妥善的解決辦法前,不能告訴沈侯!沈侯沒有做錯任何事,他不應該承受這些痛苦!是我造下的孽,不管多苦多痛,都應該我去背……”

    “曉晨呢?她做錯了什么,要承受現(xiàn)在的一切?曉晨和沈侯同歲,你光想著兒子痛苦,曉晨現(xiàn)在不痛苦嗎?”

    沈媽媽被問得啞口無言,眼中涌出了淚水。

    沈爸爸忙說:“我不是那個意思,沒有責怪你……我只是想說,曉晨也很無辜,不應該只讓她一個人承受一切�!�

    “我明白。”

    “我也心疼兒子,但這事超出了我們的能力,我們解決不了!我們不能再瞞著沈侯,必須告訴他�!�

    沈媽媽帶著哭音問:“沈侯就能解決嗎?”

    沈爸爸抹了把臉,覺得憋得難受,站起來找上次老劉送的煙,“應該也解決不了!”

    “那告訴他有什么意義?除了多了一個人痛苦?”

    沈爸爸拆開嶄新的煙,點了一支抽起來。在公安系統(tǒng)工作的男人沒有煙癮不大的,當年他的煙癮也很大,可第一個孩子流產(chǎn)之后,為了老婆和孩子的健康,他就把煙戒了,幾十年都沒再抽,這段時間卻好像又有煙癮了。沈爸爸吸著煙說:“沈侯現(xiàn)在不痛苦嗎?昨天老劉拿來的是四條煙,現(xiàn)在柜子里只剩下兩條了,另外兩條都被你兒子拿去抽了,還有他臥室里的酒,你肯定也看到了�!�

    沈媽媽擦著眼淚,默不作聲。沈侯自從和曉晨分手,狀態(tài)一直不對。

    一邊瘋狂工作,著急地想要證明自己,一邊酗酒抽煙,游戲人間。他像是完全變了一個人,沒有一絲過去的陽光開朗,滿身陰暗抑郁。本來沈媽媽還不太能理解,但現(xiàn)在她完全能理解了,男人和女人的愛情表達方式截然不同,但愛里的信任、快樂、希望都一樣,顏曉晨的“懷孕式”分手背叛了最親密的信任,譏嘲了最甜蜜的快樂,打碎了最真摯的希望。看似只是一段感情的背叛結束,可其實是毀滅了沈侯心里最美好的一切。沈媽媽突然想,也許,讓沈侯知道真相,不見得是一件壞事,雖然會面對另一種絕望、痛苦,但至少他會清楚,一切的錯誤都是因為他的父母,而不是他,他心里曾相信和珍視的美好依舊存在。

    沈爸爸說:“你是個母親,不想兒子痛苦很正常,但是,沈侯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父親了,有些事他只能去面對。我是個男人,也是個父親,我肯定,沈侯一定寧愿面對痛苦,也不愿意被我們當傻子一樣保護。小月,我們現(xiàn)在不是保護,是欺騙!如果有一天他知道了,他會恨我們!恨我們的人已經(jīng)太多了,我不想再加上我們的兒子!”

    沈媽媽苦笑,“我們告訴他一切,他就不會恨我們嗎?”

    沈爸爸無力地吁了口氣,所有父母都希望在孩子心里保持住“正面”的形象,但他們必須自己親手把自己打成碎末,“沈侯會怨怪我們,會對我們很失望,但他遲早會理解,我們是一對望子成龍的自私父母,但我們從不是殺人犯!”

    聽到“殺人犯”三個字,沈媽媽一下子失聲痛哭了起來。這些年,背負著一條人命,良心上的煎熬從沒有放過她。

    沈爸爸也眼睛發(fā)紅,他抱著沈媽媽,拍著她的背說:“曉晨對我們只有恨,可她對沈侯不一樣,至少,她會愿意聽他說話�!�

    沈媽媽哭著點了點頭,“給沈侯打電話,叫他立即回來�!�

    自從那天和沈侯的媽媽談完話,顏曉晨一直忐忑不安。

    雖然理智上分析,就算沈媽媽知道孩子是沈侯的,也不會有勇氣告訴沈侯,畢竟,他們之前什么都不敢告訴沈侯,如果現(xiàn)在他們告訴了沈侯孩子的真相,勢必會牽扯出過去的事。但是,顏曉晨總是不安,總覺得有什么東西潛伏在暗處,悄無聲息地看著她。

    如果程致遠在家,她還能和他商量一下,可他現(xiàn)在人在北京,她只能一個人胡思亂想。

    戰(zhàn)戰(zhàn)兢兢過了一個星期,什么都沒發(fā)生,沈侯的爸媽也沒有再出現(xiàn),顏曉晨漸漸放心了。如果要發(fā)生什么,應該早發(fā)生了,既然一個星期都沒有發(fā)生什么,證明一切都過去了,沈侯的爸媽選擇了把一切塵封。

    她不再緊張,卻開始悲傷,她不知道自己在悲傷什么,也不想知道,對現(xiàn)在的她而言,她完全不在乎內里是否千瘡百孔,她只想維持住外在的平靜生活。

    周末,顏媽媽拖著顏曉晨出去鍛煉。

    顏曉晨懶洋洋的不想動,顏媽媽卻生龍活虎、精力充沛。一群經(jīng)常一起鍛煉的老太太叫顏媽媽去跳舞,顏媽媽有點心動,又掛慮女兒。顏曉晨說:“你去玩你的,我自己一個人慢慢溜達,大白天的,用不著你陪。”

    “那你小心點,有事給我打電話�!鳖亱寢尭蝗豪咸吒吲d興地走了。

    顏曉晨沿著林蔭小路溜達,她不喜歡嘈雜,專找曲徑通幽、人少安靜的地方走,綠化好、空氣也好。走得時間長了,倒像是把筋骨活動開了,人沒有剛出來時那么懶,精神也好了許多。

    顏曉晨越走越有興頭,從一條小路出來,下青石臺階,打算再走完另一條小路,就回去找媽媽。沒想到下臺階時,一個閃神,腳下打滑,整個人向前跌去,顏曉晨沒有任何辦法制止一切,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整個身體重重摔下,滿心驚懼地想著,完了!

    電光石火間,一個人像猿猴一般敏捷地躥出,不顧自己有可能受傷,硬是從高高的臺階上一下子跳下,伸出手,從下方接住了她。

    兩個人重心不穩(wěn),一起跌在了地上,可他一直盡力扶著顏曉晨,又用自己的身體幫她做了靠墊,顏曉晨除了被他雙手牢牢卡住的兩肋有些疼,別的地方?jīng)]什么不適的感覺。

    從摔倒到被救,看似發(fā)生了很多事,時間上不過是短短一剎那,顏曉晨甚至沒來得及看清楚救她的人。她覺得簡直是絕處逢生,想到這一跤如果摔實了的后果,她心有余悸,手腳發(fā)軟、動彈不得。救她的人也沒有動,扶在她兩肋的手竟然環(huán)抱住了她,把她攬在了懷里。

    顏曉晨從滿懷感激變成了滿腔怒氣,抬起身子,想掙脫對方。一個照面,四目交投,看清楚是沈侯,她一下愣住了。被他胳膊上稍稍使了點力,整個人又趴回了他胸前。

    四周林木幽幽,青石小徑上沒有一個行人,讓人好像置身在另一個空間,靠在熟悉又陌生的懷抱里,顏曉晨很茫然,喃喃問:“你……你怎么在這里?”

    沈侯瞇著眼說:“你真是能把人活活嚇死!”

    顏曉晨清醒了,掙脫沈侯,坐了起來。沈侯依舊躺在地上,太陽透過樹蔭,在他臉上映照出斑駁的光影。

    顏曉晨看著沈侯,沈侯也看著她,沈侯笑了笑,顏曉晨卻沒笑。

    沈侯去握她的手,她用力甩開了,站起身就要離開,沈侯抓住她的手腕,“你別走,我不碰你�!彼f話的聲音帶著顫抖,顏曉晨納悶地看了一眼,發(fā)現(xiàn)他隨著她的動作,直起了身子,臉色發(fā)白,額頭冒著冷汗,顯然是哪里受傷了。

    顏曉晨不敢再亂動,立即坐回了地上,“你哪里疼?要不要送你去醫(yī)院?”

    “要!你打120吧。別擔心,應該只是肌肉拉傷,一時動不了。”

    顏曉晨拿出手機給120打電話,說有一個摔傷的病人,請他們派救護車過來。120問清楚地址和傷勢后,讓她等一會兒。沈侯一直盯著她手中的手機,眼中有隱隱的光芒閃爍。

    以上海的路況,估計這個“等一會兒”需要二三十分鐘。顏曉晨不可能丟下沈侯一個人在這里等,只能沉默地坐在旁邊。

    沈侯說:“小小,對不起!”

    顏曉晨扭著臉,看著別處,不吭聲。

    沈侯說:“小小,和我說句話,看在我躺在地上一動不能動的分兒上�!�

    “你知道多少了?”

    “全部,我爸爸全部告訴我了。”

    顏曉晨嘲諷地笑笑,“既然已經(jīng)全知道了,你覺得一句對不起有用嗎?”“沒用!我剛才的對不起不是為我爸媽做的事,而是為我自己做的事,我竟然只因為一段微信、兩張照片就把你想成了截然不同的一個人!”

    顏曉晨嘴里冷冰冰地說:“你愛想什么就想什么,我根本不在乎!”

    鼻頭卻發(fā)酸,覺得說不出的委屈難過。

    “我爸說因為我太在乎、太緊張了,反倒不能理智地看清楚一切,那段時間,我正在失業(yè),因為爸媽作梗,一直都找不到工作,程致遠又實在太給人壓迫感,你每次有事,我都幫不上忙,我……”

    “我說了,我不在乎!你別廢話了!”

    “我只是想說,我很混賬!對不起!”

    顏曉晨直接轉了個身,用背對著沈侯,表明自己真的沒興趣聽他說話,請他閉嘴。

    沈侯看著她的背影,輕聲說:“那天,我爸打電話來叫我回家,當時,我正在代我媽主持一個重要會議,他們都知道絕對不能缺席,我怕他們是忘了,還特意提醒了一聲,可我爸讓我立即回去,說他們有重要的事告訴我。我有點被嚇著了,以為是我媽身體出了問題,她這段日子一直精神不好,不停地跑醫(yī)院。我開著車往家趕時,胡思亂想了很多,還告訴自己一定要鎮(zhèn)定,不管什么病,都要鼓勵媽媽配合醫(yī)生,好好醫(yī)治。回到家,媽媽和爸爸并排坐在沙發(fā)上,像是開會一樣,指著對面的位置,讓我也坐。我老實地坐下,結果爸爸剛開口叫了聲我的名字,媽媽就哭了起來,我再憋不住,主動問‘媽媽是什么病’,爸爸說‘不是你媽生病了,是你有孩子了,曉晨懷的孩子是你的,不是程致遠的’。我被氣笑了,說‘你們比我還清楚?要是我的孩子,顏曉晨為什么不承認?她得要多恨我,才能干這么缺德的事?’爸爸眼睛發(fā)紅,說‘她不是恨你,是恨我們!’媽媽一邊哭,一邊告訴了我所有的事……”

    直到現(xiàn)在,沈侯依舊難以相信他上大學的代價是曉晨爸爸的生命。在媽媽的哭泣聲中,他好像被鋸子一點點鋸成了兩個人:一個在溫暖的夏日午后,呆滯地坐在媽媽對面,茫然無措地聽著媽媽的講述;一個在寒冷的冬夜,坐在曉晨的身旁,憐惜難受地聽著曉晨的講述。他的眼前像是有一幀幀放大的慢鏡頭,曉晨的媽媽揮動著竹竿,瘋了一樣抽打曉晨,連致命的要害都不手軟,可是曉晨沒有一絲反抗,她蹲在媽媽面前,抱著頭,沉默地承受一切。不是她沒有力量反抗,而是她一直痛恨自己,就算那一刻真被打死了,她也心甘情愿。

    在瘋狂的抽打中,兩個他把兩個截然不同角度的講述像拼圖一樣完整地拼接到了一起,他終于明白了所有的因緣際會!陰寒的冷意像鋼針一般從心里散入四肢百骸,全身上下都又痛又冷,每個關節(jié)、每個毛孔似乎都在流血,可是那么的痛苦絕望中,在心里一個隱秘的小角落里,他竟然還有一絲欣喜若狂,孩子是他的!曉晨仍然是愛他的!

    “知道一切后,我當天晚上就去找過你,看到你和你媽媽散步,但是我沒有勇氣和你說話。這幾天,我一直不知道該怎么辦,每次見到你,就忍不住想接近你,恨不得一直待在你身邊,可我又不敢見你。今天又是這樣,從早上你們出門,我就跟著你們,但一直沒有勇氣現(xiàn)身,如果不是你剛才突然摔倒,我想我大概又會像前幾天一樣,悄悄跟著你一路,最后卻什么都不敢做,默默回家�!�

    顏曉晨怔怔地盯著一叢草發(fā)呆,這幾天她一直覺得有人藏匿在暗處看她,原來真的有人。

    沈侯渴望地看著顏曉晨的背影,伸出手,卻沒敢碰她,只是輕輕拽住了她的衣服,“小小,我現(xiàn)在依舊不知道該怎么辦,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我沒有辦法改變,不管做什么,都不可能彌補你和你媽媽,但剛才抱住你時,我無比肯定,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和你,還有孩子在一起。不管多么困難,只要我不放棄,總有辦法實現(xiàn)�!�

    “我不想和你在一起!”顏曉晨站了起來,那片被沈侯拽住的衣角從他手里滑出。

    “小小……”

    顏曉晨轉過身,居高臨下地看著平躺在地上的沈侯,冷冷地說:“你可以叫我顏小姐,或者程太太,小小這個稱呼,是我爸爸叫的,你!絕對不行!”沈侯面若死灰,低聲說:“對不起!”

    顏曉晨扭過了頭,從臺階上到了另一條路。她不再理會沈侯,一邊踱步,一邊張望。一會兒后,她看到有穿著醫(yī)療制服的人抬著擔架匆匆而來,她揮著手叫了一聲:“在這里!”說完立即轉身就走。

    沈侯躺在地上,對著顏曉晨的背影叫:“曉晨,走慢點,仔細看路!”回到家里,顏曉晨心亂如麻、坐臥不安。

    之前,她就想象過會有這樣的結果,那畢竟是一個孩子,不可能藏在箱子里,永遠不讓人發(fā)現(xiàn),沈侯他們遲早會知道,所以,她曾想放棄這個孩子,避免和他們的牽絆。但是,她做不到!本來她以為在程致遠的幫助下,一切被完美地隱藏了起來,可她竟然被沈侯媽媽的幾句話就詐出了真相。

    她不知道沈侯究竟想怎么樣,也揣摩不透沈侯的爸媽想做什么,他們?yōu)槭裁匆屔蚝钪肋@件事?難道他們不明白,就算沈侯知道了一切,除了多一個人痛苦,根本于事無補,她不可能原諒他們!也絕不可能把孩子給他們!

    顏曉晨一面心煩意亂于以后該怎么辦,一面又有點擔憂沈侯,畢竟當時他一動就全身冒冷汗,也不知道究竟傷到了哪里,但她絕不愿主動去問他。

    正煩躁,悅耳的手機提示音響了,顏曉晨以為是程致遠,打開手機,卻發(fā)現(xiàn)是沈侯。

    “已經(jīng)做完全身檢查,連腦部都做了CT,不用擔心,只是肌肉拉傷,物理治療后,已經(jīng)能正常走路了,短時間內不能運動、不能做體力活,過一個月應該就能完全好�!�

    顏曉晨盯著屏幕,冷笑了一聲,“誰擔心你?我只是害怕要付你醫(yī)藥費!”剛把手機扔下,提示音又響了。

    “我知道你不會回復我,也許,你早就把我拉進黑名單屏蔽了我的消息,根本看不到我說的這些話,即使你不會回復,甚至壓根兒看不到,也無所謂,因為我太想和你說話了,我就權當你都聽到了我想說的話�!鳖仌猿繉ξ⑿胖皇亲詈唵蔚氖褂茫娜穗H關系又一直很簡單,從來沒有要拉黑誰的需求,壓根兒不知道微信有黑名單功能,而且當時是沈侯棄她如敝屣,是他主動斷了一切和她的聯(lián)系,顏曉晨根本再收不到他的消息,拉不拉黑名單沒區(qū)別,只是他們都沒想到,兩個月后,竟然是沈侯主動給她發(fā)消息。

    在沈侯的提醒下,顏曉晨在微信里按來按去,正研究著如何使用黑名單功能,想把沈侯拉黑,又收到了一條消息:“科幻里寫網(wǎng)絡是另一個空間,也許在另一個空間,我只是愛著你的猴子,你只是愛著我的小小,我們可以像我們曾經(jīng)以為的那樣簡單地在一起。”

    顏曉晨鼻頭一酸,忍著眼淚,放下了手機。

    晚上,程致遠給她打電話,顏曉晨問:“你什么時候回來?”

    這是程致遠出差這么多天,第一次聽到曉晨詢問他的歸期,他禁不住笑了,“你想見我?”

    “我……”顏曉晨不知道即使告訴了程致遠這件事,程致遠又能做什么。

    程致遠沒有為難顏曉晨,立即說:“我馬上就到家了,這會兒剛出機場,在李司機的車上�!�

    “��?你吃晚飯了嗎?要給你做點吃的嗎?”

    “在機場吃過了,你跟媽媽說一聲。過會兒見�!�

    “好,過會兒見。”

    顏曉晨想要放下手機,卻又盯著手機發(fā)起了呆,三星的手機,不知不覺,已經(jīng)用了一年多了,邊邊角角都有磨損。

    自從和沈侯分手后,很多次,她都下定決心要扔掉它,但是,總是有各種各樣的原因:買新手機要花錢,只是一個破手機而已;這幾天太忙了,等買了新手機就扔;等下個月發(fā)工資……她一次次做決定扔掉,又一次次因為各種原因暫時保留,竟然一直用到了現(xiàn)在。

    顏曉晨聽到媽媽和程致遠的說話聲,忙拉開門,走到樓梯口,看到程致遠和媽媽說完話,正好抬頭往樓上看,看到她站在樓梯上,一下子笑意加深。

    程致遠提著行李上了樓。兩人走進臥室,他一邊打開行李箱,一邊問:“這幾天身體如何?”

    “挺好的�!�

    “你下班后都做了什么?”

    “晚飯后會在樓下走走,和媽媽一起去了幾次公園……”顏曉晨遲疑著,不知道該如何敘述自己的蠢笨。

    程致遠轉身,將一個禮物遞給她。

    “給我的?”顏曉晨一手拿著禮物,一手指著自己的臉,吃驚地問。程致遠笑著點了下頭。

    顏曉晨拆開包裝紙,是三星的最新款手機,比她用的更輕薄時尚,她愣了下說:“怎么去北京買了個手機回來?上海又不是買不到?”

    程致遠不在意地說:“酒店附近有一家手機專賣店,用久了iPhone,突然想換個不一樣的,我自己買了一個,給你也順便買了一個�!闭f完,他轉身又去收拾行李。

    顏曉晨拿著手機呆呆站了一會兒,說:“謝謝!你要泡澡嗎?我?guī)湍闳シ艧崴��!?br />
    “好!”

    顏曉晨隨手把手機放到儲物柜上,去浴室放水。

    程致遠聽到嘩嘩的水聲,抬起頭,通過浴室半開的門,看到曉晨側身坐在浴缸邊,正探手試水溫,她頭低垂著,被發(fā)夾挽起的頭發(fā)有點松,絲絲縷縷垂在耳畔臉側。他微笑地凝視了一會兒,拿起臟衣服,準備丟到洗衣房的洗衣籃里,起身時一掃眼,看到了儲物柜上曉晨的新手機,不遠處是他進門時隨手放在儲物柜上的錢包和手機。他禁不住笑意加深,下意識地伸手整理了一下,把錢包移到一旁,把自己的手機和曉晨的手機并排放在一起,像兩個并排而坐的戀人。他笑了笑,抱著臟衣服轉身離去,都已經(jīng)走出了臥室,卻又立即回身,迅速把臺面恢復成原來的樣子,甚至還刻意把自己的手機放得更遠一點。他看了眼衛(wèi)生間,看曉晨仍在里面,才放心地離開。

    星期一,清晨,顏曉晨和程致遠一起出門去上班,顏曉晨有點心神不寧,上車時往四周看,程致遠問:“怎么了?”

    顏曉晨笑了笑,“沒什么。”上了車。

    程致遠心中有事,沒留意到顏曉晨短暫的異樣,他看了眼顏曉晨放在車座上的包,拉鏈緊緊地拉著,看不到里面。

    到公司后,像往常一樣,兩人還是故意分開、各走各的,雖然公司的人都知道他們的關系,但某些必要的姿態(tài)還是要做的,傳遞的是他們的態(tài)度。

    有工作要忙,顏曉晨暫時放下了心事,畢竟上有老、下有小了,再重要的事都比不過養(yǎng)家糊口,必須努力工作。

    開完例會,程致遠跟著李徵走進他辦公室,說著項目上的事,視線卻透過玻璃窗,看著外面的格子間。顏曉晨正盯著電腦工作,桌面上只有文件。

    說完事,程致遠走出辦公室,已經(jīng)快要離開辦公區(qū),突然聽到熟悉的手機鈴聲響起,他立即回頭,看是另外一個同事匆匆掏出手機,接了電話,顏曉晨目不斜視地坐在辦公桌前,認真工作。

    程致遠自嘲地笑笑,轉身大步走向電梯。

    正常忙碌的一天,晚上下班時,兩人約好時間,各自走,在車上會合。程致遠問:“累嗎?”

    “不累。”顏曉晨說著不累,精神卻顯然沒有早上好,人有點呆呆的樣子。程致遠說:“你閉上眼睛休息一會兒,省得看著堵車心煩。”

    顏曉晨笑了笑,真閉上眼睛,靠著椅背假寐。

    手機鈴聲響了,顏曉晨拿起包,拉開拉鏈,掏出手機,“喂?”

    程致遠直勾勾地看著她手里的舊三星手機,顏曉晨以為他好奇是誰打來的,小聲說:“魏彤�!�

    程致遠笑了笑,忙移開了視線。

    “你個狗耳朵……嗯……他在我旁邊,好的……”她對程致遠笑著說:“魏彤讓我問你好�!�

    顏曉晨嘰嘰咕咕聊了將近二十分鐘,才掛了電話,看到程致遠閉著眼睛假寐,似乎很少看他這樣,程致遠是個典型的工作狂,不到深夜,不會有休息欲望,她小聲問:“你累了?”

    程致遠睜開眼睛,淡淡說:“有一點。魏彤和你說什么?”

    顏曉晨笑起來,“魏彤寫了一篇論文,請我?guī)兔ψ隽艘恍⿺?shù)據(jù)收集和分析,馬上就要發(fā)表了。她還說要做寶寶的干媽。”

    回到家時,王阿姨已經(jīng)燒好晚飯,正準備離開。她把一個快遞郵件拿給顏曉晨,“下午快遞員送來的,我?guī)湍愦樟恕!?br />
    信封上沒有發(fā)件地址,也沒有發(fā)件人,可是一看到那利落漂亮的字跡,顏曉晨就明白是誰發(fā)的了。她心驚肉跳,看了眼媽媽,媽媽正一邊端菜,一邊和程致遠說話,壓根兒沒留意她。她忙把東西拿了過去,借著要換衣服,匆匆上了樓,把信件塞進柜子里。

    吃完飯,幫著媽媽收拾了碗筷,又在客廳看了會兒電視,才像往常一樣上了樓。

    顏曉晨鉆進自己的臥室,拿出信件,不知道是該打開,還是該扔進垃圾桶。猶豫了很久,她還是撕開信封,屏息靜氣地抽出東西,正要細看,敲門聲傳來。

    顏曉晨嚇了一跳,手忙腳亂地把所有東西塞進抽屜,“進來。”

    程致遠推開門,笑著說:“突然想起,新手機使用前,最好連續(xù)充二十四小時電,你充了嗎?”

    “哦……好的,我知道了。”

    “要出去走一會兒嗎?”

    “不用了,今天有點累,我想早點休息,白天我在公司有運動�!�

    她的表情明顯沒有繼續(xù)交談的意愿,程致遠說:“那……你忙,我去沖澡�!�

    等程致遠關上門,顏曉晨吁了口氣,拉開抽屜,拿出信件。

    一個白色的小信封里裝著兩張照片,第一張照片是一個孫悟空的木雕,孫悟空的金箍棒上掛了一張從筆記本上撕下的紙,上面寫著三個歪歪扭扭、很丑的字:我愛你。照片的背面,寫著三個行云流水、力透照片的字:我愛你。顏曉晨定定看了一瞬,抽出了第二張照片,十分美麗的畫面,她穿著潔白的婚紗,沈侯穿著黑色的西裝,兩人并肩站在紫藤花下,沖著鏡頭微笑,藍天如洗、香花似海、五月的陽光在他們肩頭閃耀。

    顏曉晨記得這張照片,后來她翻看攝影師給的婚禮照片時,還特意找過,但是沒有找到,她以為是因為照得不好,被攝影師刪掉了,沒想到竟然被沈侯拿去了。

    顏曉晨翻過照片,映入眼簾的是幾行工工整整、無乖無戾、不燥不潤的小字。毫無疑問,寫這些字的人是在一種清醒理智、堅定平靜的心態(tài)中——我會等著,等著冰雪消融,等著春暖花開,等著黎明降臨,等著幸福的那一天到來。如果沒有那一天,也沒有關系,至少我可以愛你一生,這是誰都無法阻止的。

    “胡說八道!”顏曉晨狠狠地把照片和信封一股腦都扔進了垃圾桶。

    但是,過了一會兒,她又忍不住回頭看向垃圾桶。

    萬一扔垃圾時,被王阿姨和媽媽看見了呢?顏曉晨從垃圾桶里把照片撿了出來,雙手各捏一端,想要撕碎,可看著照片里并肩而立于紫藤花下的兩個人,竟然狠不下心下手。她發(fā)了一會兒呆,把照片裝回了白色的信封。

    顏曉晨打量了一圈屋子,走到書架旁,把信封夾在一本最不起眼的英文書里,插放在了書架上的一堆書中間。王阿姨和媽媽都不懂英文,即使打掃衛(wèi)生,也不可能翻查這些英文書。

    顏曉晨走回床邊,坐下時,看到了床頭柜上的舊手機,她咬了咬唇,把新手機和充電器都拿出來,插到插座上,給新手機充電。

    Chapter

    18

    破碎的夢境

    我曾有個似夢非夢的夢境,明亮的太陽熄滅,而星星在暗淡的永恒虛空中失所流離。

    ——拜倫

    早上,顏媽媽和王阿姨從菜市場回來,王阿姨看做中飯的時間還早,開始打掃衛(wèi)生,先打掃樓上,再打掃樓下。

    顏媽媽打掃完自己住的客房,看王阿姨仍在樓上忙碌,空蕩蕩的一樓就她一人,她有點悶,就上樓去看王阿姨。王阿姨正在打掃副臥室的衛(wèi)生間,顏媽媽不好意思閑站著,一邊和王阿姨用家鄉(xiāng)話聊著家常,一邊幫忙整理臥室。王阿姨客氣了幾句,見顏媽媽執(zhí)意要幫忙,知道她的性子,也就隨她去了。

    顏媽媽整理床鋪時,覺得不像是空著的房間,估摸著是曉晨和致遠偶爾用了這個臥室,也沒多想。

    站在凳子上,擦拭柜子時,為了把角落里的灰塵也擦一擦,手臂使勁向里探,結果一個不小心竟然把架子上的書都碰翻在地。顏媽媽趕忙蹲下去撿書,一個白色的信封從一本書里掉了出來。顏媽媽雖然知道不能隨便進小年輕的房間,現(xiàn)在的年輕人都很開放,一個不小心就會撞見少兒不宜的畫面,但她畢竟沒受過什么教育,沒有要尊重他人隱私的觀念,撿起信封后,下意識地就打開了,想看看里面是什么。

    兩張照片出現(xiàn)在她面前,孫悟空那張照片,她看得莫名其妙,沈侯和曉晨穿著西裝和婚紗合影的照片卻嚇了她一大跳,再看看照片背后的字,她被嚇得竟然一屁股軟坐在了地上。

    什么叫“至少我可以愛你一生,這是誰都無法阻止的”?是說程致遠也沒有辦法阻止嗎?還有這什么“冰雪消融、黎明降臨”,是說等著曉晨和程致遠離婚嗎?

    這個時候再看這個有人睡的臥室,一切就變得很可疑,難道曉晨晚上都睡這里?難道是曉晨要求和程致遠分房?

    也許因為曉晨在顏媽媽心里已經(jīng)有了劈腿出軌的不良記錄,顏媽媽對女兒的信任度為負數(shù),越想越篤定、越想越害怕,氣得手都在抖。她生怕王阿姨發(fā)現(xiàn)了,急急忙忙把照片放回書里,又塞回書架上。

    顏媽媽愁眉苦臉,一個人郁悶地琢磨了半天,想著這事絕對不能讓程致遠知道!這事必須扼殺在搖籃,絕不能讓曉晨和沈侯又黏糊到一起!總不能像電視上演的那樣,孩子都有了,小夫妻鬧離婚吧?

    顏媽媽做了決定,從現(xiàn)在開始,她要幫這個小家庭牢牢盯著曉晨,絕對不給她機會和沈侯接觸,等到生了孩子,忙著要養(yǎng)孩子,心思自然就會淡了。

    中午,程致遠給顏曉晨打電話,問她要不要一起出去吃飯,顏曉晨說好啊。兩人不想撞見同事,去了稍微遠一點的一家西餐廳。

    顏曉晨問:“怎么突然想吃西餐了?”

    程致遠說:“看你最近胃口不太好,應該是王阿姨的菜吃膩了,我們換個口味�!�

    顏曉晨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程致遠,程致遠回避了她的目光,若無其事地喝了口咖啡,微笑著問:“看我干什么?”

    “我知道你愿意幫我,但是,我們只是形婚,你真的沒必要對我這么好,你應該多為你自己花點心思,讓自己過得更好。”她仍舊不知道程致遠藏在心底的故事是什么樣的,幫不到他什么,只能希望他自己努力幫自己。

    程致遠笑看著顏曉晨,“你怎么知道我沒有為自己花心思?我現(xiàn)在正在很努力想讓自己的生活更好�!�

    這家伙的嘴巴可真是比蚌殼還緊!顏曉晨無奈,“好吧!你愿意這么說,我就這么聽吧!”她一邊切牛排,一邊暗自翻了個白眼,喃喃嘟囔:“照顧我的食欲,能讓你的生活更好?騙鬼去吧!”

    程致遠微笑地喝著咖啡,看著她隨手放在桌上的手機,仍然是那個已經(jīng)有磨損的舊手機。像是有一塊磚頭塞進了五臟六腑,感覺心口沉甸甸得憋悶,剎那間胃口全失。

    顏曉晨抬頭看他,“你不吃嗎?沒胃口?”

    程致遠笑笑,“我想節(jié)食,為了健康�!�

    顏曉晨驚訝地上下看他,“我覺得你不用。”

    “你不是醫(yī)生�!背讨逻h把幾根冰筍放到顏曉晨盤子里,示意她多吃點。突然,他看著餐廳入口的方向,微笑著說:“希望你的食欲不要受影響。”

    “什么?”

    顏曉晨順著程致遠的目光,扭過頭,看到了沈侯,他竟然隔著一張空桌,坐在了他們附近,距離近得完全能看清對方桌上的菜肴。他坐下后,沖顏曉晨笑了笑,顏曉晨狠狠盯了他一眼,決然轉過了頭,余光掃到了桌上的手機,她立即用手蓋住,裝作若無其事,偷偷摸摸地一點點往下蹭,把手機蹭到桌布下,藏到了包里。

    她以為自己做得很隱蔽,卻不知道程致遠全看在了眼里。

    程致遠微笑地喝著黑咖啡,第一次發(fā)現(xiàn),連已經(jīng)習慣于品嘗苦澀的他也覺得這杯黑咖啡過于苦澀了。

    顏曉晨為了證明自己食欲絕對沒有受影響,低著頭,專心和她的餐盤搏斗。

    程致遠一直沉默,看她吃得差不多了,再吃下去該撐了時,突然開口說:“沈侯竟然用那么平和的目光看我,不被他討厭仇視,我還真有點不習慣,最近發(fā)生了什么事?”

    這下顏曉晨真沒胃口了,她放下刀叉,低聲說:“他知道孩子是他的了�!�

    程致遠正在喝咖啡,一下子被嗆住了,他拿著餐巾,捂著嘴,狂咳了一會兒才平復。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咳嗽,他的臉色有點泛白,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顏曉晨把檸檬水遞給他,“要喝口水嗎?”

    程致遠抬了下手,示意不用。他的神情漸漸恢復了正常,像是自言自語地說:“怎么會這樣?”

    顏曉晨懊惱地說:“是我太蠢了,被侯月珍拿話一詐就露餡兒了�!�

    程致遠像是回過神來,說:“懊惱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沒有意義。你打算怎么辦?”

    “我不知道�!鳖仌猿孔猿埃拔夷茏鍪裁茨�?我不能改變孩子和他們有血緣關系的事實,又沒有勇氣拿把刀去殺了侯月珍!”

    程致遠沉默了一瞬,也不知是說給曉晨,還是自己:“總會有辦法。”

    他叫侍者來結賬,等結完賬,他說:“我們走吧!”

    一直到顏曉晨離開,沈侯什么都沒做,什么都沒說,只是目光一直毫不避諱地膠著在顏曉晨身上。顏曉晨一直低著頭,完全不看他。程致遠看了眼沈侯,輕輕攬住顏曉晨的腰,把曉晨往自己身邊拉了拉,用自己的身體隔絕了沈侯的視線。

    晚上,回到家,顏曉晨覺得媽媽有點奇怪,可又說不出來究竟哪里奇怪,硬要說的話,大概就是對程致遠更殷勤了一點,對她更冷了一點。吃過飯,顏曉晨幫媽媽收拾碗筷時,媽媽趁著程致遠不在廚房,壓著聲音問:“你為什么和致遠分房睡?”

    顏曉晨一愣,自以為理解了媽媽的怪異,幸好她早想好了說辭,若無其事地說:“我懷著寶寶,晚上睡覺睡不實,老翻身,不想影響致遠休息,就換了個房間�!�

    “原來是這樣,我還以為你們小夫妻吵架�!�

    “怎么會呢?你看我和致遠像是在吵架嗎?”

    顏媽媽看了她一眼,洗著碗,什么都沒再說。

    收拾完碗筷,看了會兒電視,顏曉晨上了樓。

    程致遠沖了個澡后,去書房工作了,顏曉晨暫時霸占了主臥室。她打開電腦,本來想看點金融資料,卻看不進去,變成了靠在沙發(fā)上發(fā)呆。

    手機響了,顏曉晨打開,是沈侯的微信,“今天中午,我看到你了。我是因為想見你,特意去的那家餐館,但你不用擔心,我會克制,不會騷擾到你的生活�,F(xiàn)在,你的身體最重要,書上說孕婦需要平靜的心情、規(guī)律的作息,不管我多想接近你,我都不會冒著有可能刺激到你的風險。”

    顏曉晨冷哼,說得他好像多委屈!

    沈侯知道顏曉晨絕對不會回復,甚至不確定她能看到,卻只管自己發(fā)消息:“你什么時候產(chǎn)檢?我很想要一張孩子的B超照片�!�

    顏曉晨對著手機,惡狠狠地說:“做夢!”

    雖然顏曉晨從不回復沈侯的微信,沈侯卻像他自己說的一樣,不管她是否回復,不管她有沒有看到,仍舊自言自語地傾訴著他的心情。

    ……

    今天我坐在車里,看到程致遠陪你去醫(yī)院了。我知道他在你最痛苦時給了你幫助和照顧,我應該感激他替我做了我應該做的事,但那一刻,我還是覺得討厭他!我太嫉妒了,我真希望能陪你一起做產(chǎn)檢,親眼看到我們的寶寶,聽他的心跳,但我知道你不會愿意。我只能看著另一個男人陪著你去做這些事,連表示不高興的權利都沒有!

    ……

    以前走在街上看到孩子沒有絲毫感覺,可自從知道自己要做爸爸了,每次看到小孩,就會忍不住盯著別人的寶寶一直看。你想過孩子的名字了嗎?我給寶寶想了幾個名字,可都不滿意。

    ……

    自從知道所有事,我很長時間沒有和爸爸、媽媽說話了,每天我都在外面四處游蕩,寧可一個人坐在酒吧里發(fā)呆,都不愿回家。今天回家時,爸爸坐在客廳里看無聊的電視劇,特意等著我,我知道他想說話,但最終他沒有開口,我也沒有開口。他們以為我恨他們,其實,我并不恨,也許因為我也要做父親了,我能理解他們,我只是暫時不知道如何面對他們。我恨的是自己,為什么高三的時候會迷戀上玩游戲?如果不是我高考失手考差了,媽媽用不著為了讓我上大學去擠掉你的名額,你爸爸也就不會去省城教育局討說法,也不會發(fā)生那場車禍。如果我能好好學習,靠自己考進大學,也許我們會有一個相似的開始,卻會有一個絕對不同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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