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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即便外放也沒人能聽懂,白楚年摸了摸自己頸側(cè)欲蓋彌彰的兩條創(chuàng)可貼,翹著唇角低聲回復(fù):“訓(xùn)練呢,等會我給你回電話�!�

    特訓(xùn)生們都看見教官的眼神從輕佻戲謔變得和煦,甚至按住語音鍵貼在話筒邊低聲說話的樣子也前所未見的溫柔。

    放下手機(jī),白楚年低頭對著揚(yáng)聲器話筒說:“好了今天就抽查到這兒,都吃飯去吧。再接再厲噢,水平太次了都,我自己洗洗眼睛�!�

    特訓(xùn)生們得到特赦一窩蜂沖出靶場,恐怕白教官反悔,一個跑的比一個快。白楚年瞥了一眼地上痛到抽筋的三個倒霉蛋:“你們也去吧,晚上找我重考�!�

    三個可憐人連滾帶爬地跑走了。

    等到人走得差不多了,白楚年拿起手機(jī)撥了一個號碼,抬手示意畢攬星也可以去吃飯了。

    畢攬星只好離開靶場,走到食堂門口的時候,發(fā)現(xiàn)一幫特訓(xùn)生扎堆在一塊,激烈地議論著什么,有的omega臉都爭紅了。

    “肯定只是同事!聲音明明像alpha啊,而且像個霸道總裁。”

    畢攬星湊過去聽了一耳朵,發(fā)現(xiàn)人堆最中間站了一個小丑魚omega,神秘地和大家說:“那條語音說的是,小貓咪想我了嗎,真的,騙你們我晚上沒有海葵睡,哎呀,我家就住海邊我聽過的!你們怎么都不信!”

    待靶場的特訓(xùn)生們?nèi)齼蓛勺吡�,白楚年順著旋梯走上天臺,找了個信號強(qiáng)的位置,倚在欄桿邊給蘭波回電話。

    蘭波那邊很安靜,這個時間應(yīng)該已經(jīng)下班回家午休了。

    電話接通,低沉好聽的嗓音通過聽筒傳入白楚年耳朵里:“jiji

    mua

    jeo?”

    白楚年一手插在褲兜里,低頭用靴尖蹭地面上還未干透的黃線油漆,哼笑回答:“還沒吃,你呢。”

    蘭波語調(diào)慵懶,看來已經(jīng)躺進(jìn)魚缸里了:“jiji

    mua

    ei�!�

    jeo表示疑問語氣,相當(dāng)于“嗎”,ei表示陳述語氣的過去時,相當(dāng)于“了”。

    “會長,找我�!碧m波悠閑地用尾巴尖輕敲魚缸玻璃,“給我,壹佰零玖研究所蓋章的,購買發(fā)票和證明。”

    壹佰零玖研究所原本是被世界承認(rèn)的醫(yī)藥科研機(jī)構(gòu),但近些年來他們卻以創(chuàng)造

    “延長全人類壽命、從根本上減少疾病和殘疾、提高新生兒質(zhì)量”的藥物作為噱頭培育活體武器,這些實驗體名義上都是藥物試驗的原材料。

    雖然因此激怒了一部分諸如omega聯(lián)盟的龐大勢力,但同時也有一大部分其他勢力因?qū)嶒烍w交易和使用而受益,對研究所保護(hù)有加,所以壹佰零玖研究所一直沒有被取締,特種作戰(zhàn)武器研究依然如中天。

    由于omega的腺體潛力高、易培養(yǎng)等特質(zhì),相比之下更容易成為實驗?zāi)繕?biāo),壹佰零玖研究所漸成為言逸的眼中釘肉中刺,無奈受其他國際勢力制約,碾滅一個小小的研究所并不難,難的是動了別人的利益,免不了被其他勢力針對,因此omega聯(lián)盟面上并未與壹佰零玖研究所撕破臉,而是保持著一種微妙的平衡。

    經(jīng)過會長的接洽和錦叔親自商談,壹佰零玖研究所愿意無條件將蘭波折價出售給omega聯(lián)盟,現(xiàn)在蘭波已經(jīng)不再是壹佰零玖研究所的財產(chǎn),但他身份上無法成為自由人,因為實驗體在國際公約上被劃分為可交易物品,必須隸屬某一個組織名下。

    一張發(fā)票就相當(dāng)于一個實驗體的賣身契,它們被看作一件東西、一把槍,在自由權(quán)利上甚至不如寵物市場售賣的小狗。

    “其實如果你想的話,你可以回家了�!卑壮攴鲋鴻跅U眺望一望無際的海面,“你受聯(lián)盟保護(hù),回到海里也很安全,如果遇到麻煩,向聯(lián)盟求助,會長會派我去幫你�!�

    蘭波思考了一會兒:“我離開,壹佰零玖研究所,落了東西。拿回來,再走�!�

    莫名焦慮的心情讓白楚年喪失了敏感信息的捕捉能力,他低下頭,發(fā)梢遮住眼睛,似笑非笑回答:“好啊。”

    聽筒里突然發(fā)出一些小的噪音,蘭波好像把衣服脫了,貼在聽筒邊輕聲問:“mebolu

    jeo?”

    “想了�!卑壮昊卮饡r嗓音稍啞了些,溫柔地垂下睫毛,“我想抱你�!�

    電話那邊傳來蘭波的笑聲和攪水聲。

    “cya

    mitub

    obe�!碧m波的聲線帶有一種渾不自知的熱欲和引誘,低沉且強(qiáng)勢。

    cya是“聽,聽著”的意思。

    白楚年起初還自若地扶著欄桿,但很快,聽筒里的動靜就超出了他的控制力,他攥緊了欄桿,在鐵質(zhì)欄桿上留下了深深的指痕,腺體充血脹痛,辛辣的白蘭地信息素過盛溢出。

    他倚著欄桿,抬手遮住口鼻免得失態(tài),喉結(jié)上下滾動,不知不覺咬住了嘴唇,犬齒在下唇留下一枚滲血的咬痕。

    天臺十分寂靜,只能聽見白楚年蹲下起來起來蹲下的燥熱腳步聲。

    大約十五分鐘后,聽筒里的聲音停了下來,蘭波再次開口時鼻音很重:“cya

    ei?”

    白楚年閉了閉眼,沙啞回答:“你告訴我床上掉了多少珍珠�!�

    “你不在,不會掉�!碧m波的笑聲也很。

    “和你打電話我的笑肌都累,嘴一直咧到耳朵根兒放不下來。我在我學(xué)員面前的都沒了�!卑壮瓴蛔杂X捋了捋頭發(fā),“你午睡嗎,哄你睡覺。”

    蘭波不睡。

    白楚年:“那你想干什么啊小公主�!�

    蘭波:“聽你,訓(xùn)練�!�

    白楚年:“行,我戴耳機(jī),不掛�!�

    午飯后會有半個小時的午休時間,白楚年在廁所里度過了這短暫的半個小時,出來的時候洗了洗手,把臉浸在冷水里泡了半天。

    午休時間過后,白楚年帶畢攬星去觀摩格斗課。

    格斗課教官是一位袋鼠omega,雖然身材并沒有alpha那樣高大,肌肉并不夸張,但緊實帥氣,充滿了爆發(fā)力。

    戴教官看見白楚年,放下格斗式,撿起毛巾擦擦臉上的汗,走過來打了聲招呼:“嗨,終于有空回來看看熊孩子們了?”

    “嗯,我不回來怕他們玩翻天了�!卑壮甏钪厰埿羌绨�,把小alpha推到戴教官面前,“新來的小孩,不錯的,你看看。”

    得到了白楚年隱晦的夸獎,畢攬星心里是有些高興的。

    袋鼠omega上下打量了畢攬星一番,豪爽地攥攥他的胳膊拍拍他的腿:“以前練過嗎?”

    畢攬星點頭:“學(xué)校也安排格斗課,我爸爸也教過我。”

    “試試吧,我看看�!贝鹘坦偻碎_幾步,拉開一段距離,朝畢攬星勾了勾手,“全力以赴。”

    畢攬星猶豫地望了望白楚年,他的格斗課成績?nèi)5诙@個成績可以說已經(jīng)很強(qiáng)了,而且對方是個omega。

    白楚年正在喝水,看見小alpha擔(dān)憂的眼神,咳得水從鼻子里噴出來:“打吧,打壞了我賠�!�

    畢攬星只好動手,但不過三招就被戴教官踹翻,緊接著鎖喉壓倒在地,幾乎沒有任何還手的機(jī)會。

    白楚年坐在一旁吧臺高腳凳上,端著水杯笑,問戴教官:“他行嗎?”

    戴教官點點頭,朝白楚年比了個拇指:“不錯,就是反應(yīng)慢了點,植物腺體能到這個程度真的不錯�!�

    “畢竟m貳分化�!卑壮贶E腿閑聊,“壹拾柒歲就m貳分化了,太難得,以后格斗課你帶他吧�!�

    “m貳�!贝鹘坦俾晕Ⅲ@訝了一下,“練到什么程度?”

    白楚年:“我讓他打控制,不當(dāng)突擊手,近戰(zhàn)要求不高,看得過去就行。”

    “那這算你學(xué)生還是我學(xué)生啊�!贝鹘坦倥牧伺漠厰埿堑募绨�,“教成了怎么說?”

    “肯定還是我學(xué)生唄�!卑壮旰攘丝谒澳憔鸵还ぞ呷�,別想太多,m貳分化我能讓給你,除非我長一袋鼠腦袋�!�

    “給我滾,別喝我水�!贝鹘坦龠艘豢�,回頭拍拍畢攬星的后背,“多吃點,這么瘦,風(fēng)大點兒都給你吹跑了�!�

    畢攬星還沒在被三招ko的局面里回過神來,要知道即使學(xué)校格斗課的老師也不可能打得他毫無還手之力,當(dāng)他倒地的一瞬間,便有種預(yù)感,在這里是真的能學(xué)到東西的。

    他站正身體向戴教官鞠了一躬:“謝謝您指教�!�

    整個下午都在格斗教室度過,戴教官手把手幫畢攬星糾正錯誤習(xí)慣,白楚年在格斗場里溜達(dá),隨機(jī)挑幾個倒霉蛋檢查訓(xùn)練成果。

    他點了一位尼羅鱷alpha過來對練,尼羅鱷alpha不停深呼吸,緊張地看著白楚年悠閑坐在地上纏護(hù)手帶。

    白楚年邊纏邊抬眼瞧他:“看我干嘛,活動一下,別抽筋了�!�

    大約一分鐘后,尼羅鱷alpha抱著劇痛的肋骨滿地打滾。

    其實白楚年并沒有讓他受傷,只不過用伴生能力模擬了三根肋骨骨折的疼痛而已,他蹲在尼羅鱷身邊,翻開名冊記成績:“程馳對吧,很不錯。但要記得我們今后要面對的不是比賽,而是生死搏殺,進(jìn)攻不是目的,在保證自己安全的情況下去擊殺敵人才是,所以要沉穩(wěn),不要給對方露出一擊必殺的破綻�!�

    尼羅鱷痛到說不出話,涎水從口角淌出來:“是…是…”

    當(dāng)白楚年想要站起來時,耳機(jī)里有個聲音問:“什么時候,和我對練�!�

    蘭波居然一直在聽。

    白楚年索性蹲在地上按著耳機(jī)笑笑:“我打不過你啊寶貝�!�

    蘭波吐了個泡:“菜。”

    “好好,我是菜我是菜�!卑壮昶鹕矶似鹚�,聊著天溜達(dá)到另一個區(qū)域檢查其他學(xué)員。

    尼羅鱷alpha驚愕地看著白教官把他打趴下之后,嘴里念叨著我是菜我是菜走了。

    差不多到了蘭波工作的時間,兩個人的通話才掛斷。

    平時如果被竊聽,白楚年會本能地反感厭惡,但聽他做事的人換成蘭波,他就變得很享受這種被陪伴的感覺。

    他盯著手機(jī)屏幕發(fā)了一會兒呆,忽然想起還有條消息沒看,于是打開與蘭波的對話框,點開了那張加載完成的圖片。

    照片上,蘭波泡在魚缸里,面對鏡頭,指尖勾起腹部的保繃帶,露出勁瘦冷白的細(xì)腰,一只水母泛著藍(lán)光游過去趴在他的腹肌上。他還在魚缸邊緣呵氣,指尖在霧氣上寫了一行“randi”。

    白楚年看了好一會兒,把每個線條放大到最大,看他寶石樣的眼睛,被水浸的金發(fā)。

    足足看了十分鐘。

    他關(guān)掉照片,給在聯(lián)盟的同事打了個電話。

    電話接通,他首先說:“你有空去會長兒子的學(xué)�?纯矗野阉s回去了,不知道有沒有鬧情緒�!�

    同事納悶:“這不像你作風(fēng)啊,你是不是有別的事,跟我少來迂回戰(zhàn)術(shù),有話直說�!�

    白楚年:“你有我家鑰匙對吧�!�

    同事:“啊。”

    白楚年:“明天上午趁警署上班,你去我家,找一份壹佰零玖研究所的購買發(fā)票和證書,月底讓渡輪給我捎過來�!�

    同事:“你有病吧,會長意思是放蘭波自由,你拿著那東西他怎么走,再說了這屬于檔案內(nèi)容,放個人手里本來就違規(guī)。禁閉室好受嗎,還想二進(jìn)宮?”

    白楚年:“我不拿著睡不著覺。”

    掛斷電話,白楚年眼睛里一根根爬上血絲,旁邊學(xué)員叫他都沒聽見。

    旅鴿omega撂下白楚年的電話,心里有點犯嘀咕,再怎么說蘭波也只是一個實驗體,為了一個實驗體傷了倆人三年的搭檔情誼不值得,反正只是拿個文件就走的事兒,對他來說舉手之勞罷了,順?biāo)浦鬯桶壮陚人情也不壞。

    一周后,他計算著蘭波去聯(lián)盟警署上班的時間,找了個機(jī)會進(jìn)了白楚年的公寓。

    他沒什么心理負(fù)擔(dān),若無其事地打開公寓門,到各個房間翻了翻。

    卻完全沒想到會被倒掛在臥室陽臺晾衣桿上的蘭波抓個正著。

    冰冷潤的手緊抓著他的上臂,旅鴿omega隱隱擔(dān)心自己的骨頭會被他攥碎。

    蘭波從隱蔽的陽臺晾衣架上下來,站在旅鴿面前。他用魚尾支撐身體,要比omega高出一個頭,居高臨下垂眸審視他。

    旅鴿也是聯(lián)盟特工的一員,和白楚年搭檔了三年也算見過不少世面,但被這雙幽藍(lán)深邃的眼睛注視著還是有些發(fā)毛,他的眼睛并沒有明亮的光澤,以至于很難判斷他的目光匯聚在哪個地方。

    蘭波長蹼的手抬起omega的下巴,面無表情地問:“你想找什么�!�

    旅鴿鎮(zhèn)定自若:“楚哥讓我?guī)退脗文件,過兩天給他寄回去。”

    蘭波挑眉:“為什么,不讓我寄。”

    旅鴿瘋狂在腦子里尋找理由,總不能直說楚哥想私自扣下你的賣身契斷了你回家的念想吧。

    但他還沒來得及回答,蘭波就被他身上的其他東西吸引了。

    蘭波貼近他脖頸,輕輕嗅了嗅,指尖銳利的指甲輕輕劃動他的腺體,一股令他靈魂戰(zhàn)栗的壓迫信息素席卷全身。

    旅鴿被極具攻擊性的壓迫信息素沖擊腺體,無奈跪了下來,蘭波隨之壓低身子,魚尾纏繞住他的雙手令他不能動彈,低聲問:“你和、小白,走得很近,為什么�!�

    “?小白?”雖然楚哥年紀(jì)小,但聯(lián)盟里除了會長,會稱呼他小白的人實在不多,旅鴿在腦子里反應(yīng)了一會兒才明白蘭波是什么意思。

    “我們是同事,經(jīng)常搭檔做事的�!甭螟澛劻寺勛约旱囊路拔疑砩嫌兴奈秲�?不會吧�!背酥品�(jīng)常放在一起洗之外他們實在沒什么肢體接觸,況且他已經(jīng)結(jié)婚生孩子了。

    “搭檔�!碧m波不能理解這個詞語,皺眉問,“睡在,同一個,繁殖箱里么�!�

    旅鴿也理解不了繁殖箱是什么東西,想著難道是帳篷的意思,于是如實說:“出任務(wù)條件不允許的話可能會睡同一個帳篷。哎,我都生完寶寶了,你別想多啊�!�

    蘭波愣住。

    旅鴿完全不知道自己說錯什么話了,只見蘭波一下子變得很低落的樣子。

    新爸爸習(xí)慣性炫耀孩子,旅鴿拿出手機(jī)翻開小嬰兒的照片給蘭波看:“你看,很可愛吧�!�

    蘭波伸出手指輕輕碰了碰屏幕,然后一聲不響地松開魚尾爬進(jìn)床邊魚缸里不動了。

    “啊,這�!甭螟潛项^。

    發(fā)票和證本今天肯定是帶不走了,從公寓出來,旅鴿回味了一遍蘭波的臉,omega居然可以長這么帥,資源好浪費(fèi)啊,再想想白楚年,又覺得平衡了,畢竟帥哥肯定要搞帥哥,不能搞凡人。

    他忽然記起白楚年提起把會長兒子趕走的事,覺得確實有必要去學(xué)校看看,那只嬌氣跋扈的小兔子回去了還不知道怎么鬧翻天呢,況且拍會長馬屁這件事大家都樂意做,先去學(xué)�?纯窗伞�

    安菲亞軍校屬于國內(nèi)第一批重點戰(zhàn)斗學(xué)校,是向各組織輸送特工和特種兵的預(yù)科班,課程緊湊,難度大,從理論知識到各項體能訓(xùn)練均有嚴(yán)格安排,并且實行末位淘汰制,每學(xué)年的期末競賽排名最后一百名的學(xué)員將被留級,留級兩次即勸退,學(xué)籍將調(diào)劑到普通學(xué)校。

    安菲亞軍校共劃分高中低三個年級,九月份正是升級考試的時間,升級考試分?jǐn)?shù)會按加權(quán)形式計入期末總分。

    下午正在進(jìn)行手槍近戰(zhàn)考核項目,陸言和其他學(xué)生分別站在各自掩體后的方桌邊,聽到考試開始的廣播信號之后,立即拿起桌上的手槍零件迅速組裝。

    陸言率先組裝完畢,推上彈匣,將空包彈上膛,就近翻越掩體,連發(fā)五槍打亮了最近一位考生防彈衣上的紅光警示燈。

    防彈衣上裝有感應(yīng)裝置,當(dāng)紅光亮起時代表考生淘汰。

    陸言沒有急于換彈,他抽到的伯萊塔玖拾貳f彈匣容量有十五發(fā),現(xiàn)在彈匣里尚留有十發(fā)。

    此時大部分考生的槍械都已組裝完畢,十米外有一位alpha考生對陸言身后的另一個omega使了個眼色,兩人同時包夾陸言。

    考試分配場次時都由系統(tǒng)隨機(jī)抽取決定,但年級人數(shù)有限,熟人被分到同一考場內(nèi)也不稀奇,這一a一o拉開了壹佰捌拾度槍線圍攻陸言,明顯有針對的意圖,但陸言率先瞄準(zhǔn)alpha心口,兩槍爆了他的心臟,隨后立即轉(zhuǎn)身趴下,躲過身后omega的一梭子彈,同時將槍口對準(zhǔn)omgea

    的心口開槍。

    兩人的防彈衣亮起紅光,被迫淘汰。

    防彈衣不同位置的擊打次數(shù)是不同的,心臟位置只需兩槍即可斃命。

    陸言豎起耳朵聽著周圍掩體后的動靜,垂耳兔omega的腺體特性使然,他的聽力本就超越其他腺體,在這個基礎(chǔ)上繼承了兔子靈敏的反應(yīng)速度,將陸言的近戰(zhàn)優(yōu)勢無限放大。

    這一場結(jié)束得很快,陸言以壹拾貳次擊殺的成績存活到最后,得分滿分。

    陸言吹了吹槍口,輕松退場。

    近戰(zhàn)對他而言不在話下,他最擔(dān)心的是等會兒的狙擊考試,這項目他老是不及格,一點也沒繼承老爸的基因。

    “也不知道攬星在訓(xùn)練基地怎么樣了…算了,反正他今年畢業(yè),不參加升級考試�!标懷宰叩剿剡呄茨槪瑥目诖锩鲆幻逗}卜夾子把兩只兔耳朵夾在頭頂,免得絨毛被打,順便看了一眼手機(jī)的消息界面,全都是自己發(fā)過去的消息,畢攬星一條都沒回,可能手機(jī)被沒收了。

    突然,左邊有人故意掐住了水龍頭,涼水滋了陸言一身。

    陸言耳朵上的絨毛全透了,可憐巴巴地耷拉下來,他掃凈臉上的水瞪大眼睛看向左手邊,看見剛剛從場上被他淘汰的那個alpha站在水池邊幸災(zāi)樂禍看著他,omega站在一邊看戲。

    “,你他媽是不是欠揍�!标懷运α怂δX袋,擼掉耳朵上的水,輕蔑嘲諷alpha,“什么意思?不服氣?剛剛腦袋都給你打沒了吧?”

    alpha抱臂調(diào)笑:“我那是讓著你,誰不知道陸大少爺?shù)挠H爹多大本事,我們誰敢惹啊。”

    陸言氣笑了:“跟我爸爸有關(guān)系嗎,我怎沒看出來你哪兒讓我了,再說剛剛那場我不單單殺了你倆吧,全場都讓著我?”

    alpha冷哼:“你陸少爺?shù)拿衷谌珜W(xué)校有人不知道嗎,不就靠爹進(jìn)來的嗎,哎,我們能怎么樣,萬一給你打了,你跑回家找爸爸哭,我們誰家受得了,怪我們沒那個命,沒攤上好爹哦�!�

    “你說這話你自己信嗎。好,我沒實力,我全靠你們讓�!标懷詽u漸咬緊牙關(guān),從背包里翻出筆紙,唰唰寫了兩行字,往水池上一拍,“我給你寫免責(zé)聲明可以吧,咱倆單挑,你給我打骨折沒人怨你,敢進(jìn)格斗室干一場嗎?”

    alpha臉色僵了一下,匆忙退了兩步,嘲笑道:“你寫這也沒用啊,你爸想搞誰,還在乎一張紙嘛�!�

    “跟我爸沒關(guān)系!”陸言氣得腦袋里嗡嗡響,罵人都叫破了音,“照你這么說考第一還成我的錯了?承認(rèn)自己菜那么難?我級別比你高這總是真的吧�!�

    “呵,那不也是靠親爸遺傳的基因么�!�

    “你…”他罵著罵著嗓子就哽了起來,其實一點也不想哭,就是無法控制生理性的哽咽,看上去氣勢一下子就弱了下來。

    和陸言同班的幾個小o看見了,跑過來邊安慰邊把陸言拉走,水池邊的alpha還在后邊喋喋不休:“巴結(jié)陸言有好處,快好好哄他吧你們�!�

    陸言沉默地走了,兔耳朵耷拉著。

    “他們真的沒有人讓我�!标懷詥≈ぷ幼匝宰哉Z,“我每天早上五點就起來練槍,上課打瞌睡被老師罵,晚上熬夜練翻障礙,半夜翻個身腿就會抽筋,我爸爸才罵過我拖攬星后腿,他才不會因為我考不好就報復(fù)其他考生呢…”

    路過學(xué)校大門時,陸言抬頭看見旅鴿omega在門外招手。

    旅鴿搖了搖手里的小蛋糕:“剛剛還想給你班主任打電話呢,來接著。”

    陸言看見小蛋糕都沒心情,沮喪地走過去把蛋糕盒子接到手里:“我挺好的。”

    旅鴿:“看出來了,滿臉寫著高興。”

    陸言疲憊地蹲到地上,臉埋進(jìn)臂彎里:“我活著好沒意思,大家都覺得我靠我爸,然而我爸覺得我是笨蛋�!�

    旅鴿:“怎么會,會長和陸先生都很疼你。”

    陸言聲音悶悶的:“唉,煩死了,我寧愿他們沒那么厲害�!�

    旅鴿安慰了陸言一會兒,給白楚年回了個電話報告今天一天的成果。

    白楚年正在戰(zhàn)術(shù)演練廳教畢攬星大局觀,接電話時有些心不在焉。

    旅鴿:“發(fā)票沒拿到,被蘭波抓包了,好在我機(jī)靈,沒把你供出去。”

    白楚年懶洋洋趴在桌前,支著頭笑了笑:“我忘了,他很警覺的,想在他眼皮底下拿走東西挺不容易。算了,我…找個機(jī)會直接跟他開口要吧�!�

    旅鴿:“我也去學(xué)校看陸言了,他最近心情不好,估計是從小到大沒跟攬星分開這么久過,有點不習(xí)慣�!�

    白楚年對陸言的印象一般,雖然陸言的天分也不錯,但和畢攬星相比就遜色多了,白楚年喜歡把精力花在更有希望的人身上。

    “好了,休息會兒吧�!卑壮耆娱_手機(jī),叫畢攬星過來補(bǔ)充水分。

    畢攬星摘掉隱形vr眼鏡,拿起毛巾擦了擦汗,坐到白楚年身邊喝了口水。

    白楚年低頭看著屏幕上的照片,怎么都看不膩。畢攬星叫了他好幾聲,他才回過神。

    “教官,我能借你手機(jī)給阿言打個電話嗎�!�

    “干嘛,一不見如隔三秋啊�!卑壮攴笱艿溃八玫�,最近正升級考試,你還是別影響他了�!�

    畢攬星有點失望,想了想又問:“對了,你當(dāng)時為什么要陸言走?”

    白楚年懶懶抬眼看他:“知道我為什么留下你嗎�!�

    畢攬星:“不知道�!�

    “這么長時間以來,我一直想為會長組一支好用的隊伍,就像pbb的風(fēng)暴特種部隊那樣,人數(shù)少,但每一位都是殺器,并且配合默契,足夠忠誠。那樣會長會輕松很多�!卑壮暾f得很直白,“十七歲就能達(dá)到m貳分化,很難得。我想要你。”

    畢攬星:“啊,可是,阿言也m貳分化。他剛十五歲�!�

    幾秒鐘的沉默。

    白楚年坐直身子:“??就他?”

    “嘖…大意了�!卑壮昊貞浟艘幌耡twl考試中的細(xì)節(jié),他先入為主地把陸言當(dāng)成保護(hù)對象,讓他坐等收割人頭,實際上一開始就沒怎么給他表現(xiàn)的機(jī)會。

    每個人的分化等級不如腺體生物特性表現(xiàn)直觀,只有當(dāng)使用等級對應(yīng)的分化能力,或者有意以信息素形式展示自身等級時才能被看出來,一個人如果打算隱藏等級,普通人是無論如何看不出來的。

    腺體可以離體保存和配型移植,雖然腺體獵人在聯(lián)盟的嚴(yán)厲打擊下幾乎絕跡,但重賞之下必有勇夫,誰也不敢拿自己孩子的性命當(dāng)。

    他們的父母想必已經(jīng)反復(fù)囑咐過他們,不要在尤其是atwl考試這種魚龍混雜的地方顯露分化級別,因為一旦被盯上,即使敵人同樣為m貳分化,雙方年齡閱歷、戰(zhàn)斗經(jīng)驗、心理素質(zhì)和對分化能力掌控的熟練度的差異都是能夠決定勝負(fù)的非天賦因素。

    冷靜下來想想,即使陸言現(xiàn)在m貳分化又能如何,訓(xùn)練基地里達(dá)到m貳分化的特訓(xùn)生雖少卻也不是沒有,雖然陸言年齡小可塑性強(qiáng),但他的身份擺在那兒,會長暫且不談,單論錦叔自己就不可能同意寶貝兒子參加這種既艱苦又危險的訓(xùn)練。

    他權(quán)衡了很久,終于還是放棄了,繼續(xù)教畢攬星大局觀,拉下電子屏,在屏幕上畫了一個團(tuán)隊站位示意圖。

    畢攬星拿出筆和本子趴在桌上記。

    白楚年指著屏幕上自己畫的圖說:“你的j壹能力毒藤甲屬于防護(hù)型能力,在啟動方式上屬于順序瞬發(fā)型,這就要求你必須清晰判斷哪一個隊友處在距離危險最近的位置,你可以看我給你的不同類型團(tuán)隊的站位圖紙�!�

    他語速很快,畢攬星盯著他點頭點頭點頭。

    白楚年:“看我干什么,看你的圖紙啊�!�

    畢攬星匆匆低頭看圖紙,把重點記到筆記本上。

    白楚年:“同樣是防護(hù)型能力,何所謂的j壹能力月全食是范圍防護(hù),他的月盤大小只夠擋住自己和一兩位隊員,所以當(dāng)你的隊友面對這樣的敵人時,你不應(yīng)該首先保護(hù)最靠近月盤的隊友,因為月盤保護(hù)隊友的同時也遮擋了他們的攻擊路徑,這時候你應(yīng)該給沒有被月盤擋住進(jìn)攻路線的隊友裝護(hù)甲。”

    畢攬星埋頭手忙腳亂地邊翻圖紙邊記。

    白楚年敲屏幕:“看什么圖紙啊,看我啊,那上面也沒寫何所謂啊。”

    畢攬星暈頭轉(zhuǎn)向滿眼冒金星。

    傍晚時分,白楚年關(guān)掉畫滿意義不明勾圈叉符號的屏幕喝了口水,畢攬星自從低頭換了一支新筆芯,就再也沒聽懂過后邊的課。

    白楚年合上手里的一沓圖紙:“今天我給你講了十六種團(tuán)隊組合形式和肆拾伍種防護(hù)型分化能力的應(yīng)對方式,明天跟著師兄們實戰(zhàn)。”

    畢攬星詫異:“可一晚上我背不下來…”

    “背下來也會被你小腦袋瓜里的水沖走的,”白楚年趴在桌上拍他的頭,“所以要理解,對每一場戰(zhàn)斗都要做出自己的分析和理解,對抗蛇女目那次如果你先把毒藤甲放給蘭波,我們和搜鬼團(tuán)有a嗎完全拉開槍線,根本就用不著那支ac促進(jìn)劑和快速恢復(fù)針劑,不是說了就萬事大吉,當(dāng)你把每一個細(xì)節(jié)完善到極致,就不會有輸?shù)目赡堋!?br />
    放在桌上的手機(jī)亮了一下,白楚年拿起來看了一眼,是旅鴿omega發(fā)來的一段短視頻,島上的網(wǎng)絡(luò)一直很差,短視頻需要加載很久,但模模糊糊地能從定格畫面上看到一條藍(lán)尾巴人魚。

    “你回去吧,晚上格斗課不用上了�!卑壮晷牟辉谘沙厰埿菕邟呤帧�

    畢攬星收拾起筆記走了,剩下白楚年坐在桌前抓耳撓腮等加載。

    終于,視頻可以播放了,點開就是旅鴿和他先生的臥室,蘭波坐在嬰兒床前抱著旅鴿的寶寶輕輕晃著撫慰。

    視頻背景里旅鴿的聲音很慌張:“完了,完了呀,現(xiàn)在整個家里都是安撫信息素,不光我家寶寶睡著了,整棟樓家里有寶寶的都睡著了,單元群里都在討論是不是圣母omega降臨解救被孩子折磨的父母們了�!�

    視頻有些搖晃,蘭波側(cè)坐在嬰兒床前,金發(fā)遮住了側(cè)臉,只露出挺翹的鼻梁和微卷的睫毛,透過床前紗簾的柔光映在他雪白的皮膚上,小嬰兒嘬著手指安詳睡在他懷中。白楚年看得出了神。

    半晌,他給蘭波發(fā)了一條消息:“你在我同事家干嘛呢?”

    過了一會兒,蘭波不緊不慢回復(fù)一條語音:“buligi

    aino

    berta。(哺育你的孩子。)”

    白楚年皺起臉看手機(jī)。

    然后,立即給旅鴿撥了過去。

    白楚年:“我擦,你是不是跟他扯什么沒用的廢話了?”

    旅鴿癡呆:“沒有啊,他問我是不是跟你睡一個繁殖箱,我說沒有啊,只睡過一個帳篷,他就跟來我家?guī)臀艺疹檶殞毩�,高階安撫信息素真的強(qiáng),連我都困了�!�

    白楚年疲憊搓臉。

    旅鴿:“怎么啦。”

    白楚年:“沒事,你干好你的檢驗科吧,別想著往我搜查科調(diào)了,你腦容量不適合。”

    蘭波一直留在旅鴿家里,旅鴿的alpha先生是位畫家,寫生回來發(fā)現(xiàn)家里多了一位人魚,驚訝地繞了幾圈打量他。

    晚上九點半,天已經(jīng)全黑了,旅鴿委婉表示他和先生要休息了,但蘭波不管那么多,只顧抱著寶寶釋放安撫信息素。

    旅鴿被他執(zhí)著的眼神驚嚇到,有點不放心地把寶寶從他懷里奪回來抱在懷里:“蘭波,今天太晚了,我讓我先生送你回家吧。”

    蘭波冷淡地側(cè)坐在床邊,漠然望著他,隨后起身化作一道閃電離開了這棟房子,臨走之前拋給旅鴿一個不識抬舉的眼神。

    蘭波走后,旅鴿讓先生追出去送送他,自己則留下來給寶寶換尿不,意外地發(fā)現(xiàn)寶寶身上出的過敏小疹子都消失了,皮膚肉眼可見地變得更加嫩滑白皙。

    “這是…怎么回事?”

    旅鴿安頓好孩子追出去想一起送蘭波的時候,門外卻已經(jīng)不見他人影了。

    蘭波一個人坐在天臺,此時夜空像座籠罩大地的囚籠,陰云遮蔽了星月,他落寞掃動的魚尾在黑暗中熠熠發(fā)亮,每一段骨骼都清晰可見。

    他望著東南方向,透過陰霾注視著東南方向巋然不動的大廈輪廓,仿佛看見了壹佰零玖研究所高層若隱若現(xiàn)的飛機(jī)提示燈。

    “你落了什么東西在那兒?”

    alpha的聲音忽然出現(xiàn)的耳邊,蘭波驚訝揚(yáng)起頭,身邊不知不覺站了一個人。白楚年身上還穿著訓(xùn)練基地的教官服,插兜站在天臺邊緣,腳下是百米高樓和在路燈下涌動的車流。

    “沒什么。其實已經(jīng)、沒有用了,我只是、想拿回來,作紀(jì)念�!碧m波無聊地甩了甩尾巴,在黑暗中打出一彎電弧,“順便、殺死他們�!�

    “我?guī)湍��!卑壮甓紫聛�,垂眸望著地上往來川流不息的車輛,“但是有條件�!�

    “憑我、你,不夠的�!碧m波眼神冷漠,“實驗體,太多了�!�

    白楚年笑了一聲,指尖在掌心悠哉點著拍子,也在往東南方向眺望。

    “先聊點別的�!卑壮旰鋈晦D(zhuǎn)頭問,“你來我同事家干嘛�!�

    蘭波不以為意,隨意看了看指甲:“你說呢�!�

    白楚年氣笑了:“你以為那是我跟他生的孩子?”

    蘭波挑眉:“一個、繁殖箱、都睡過了。寶寶,不稀奇。”

    白楚年冷下臉:“你不生氣?”

    蘭波抬起尾尖輕掃alpha的下頜:“為族群、哺育孩子,是王的職責(zé)�!�

    “王?想當(dāng)王是吧�!卑壮赀√m波的手腕,用力一拽,把整條魚扛到肩上,向天臺外縱身一躍,帶著蘭波急速下墜,腳尖輕點對面建筑的遮雨棚便矯健地將身體彈出十?dāng)?shù)米遠(yuǎn),在兩棟樓間跳躍幾個來回,最后在疾馳的車輛頂棚借了個力安然落地,朝自家方向飛奔離去。

    進(jìn)了公寓樓,白楚年踹開門,把蘭波扔到床上,折紙一般輕易掰彎床頭的鐵藝裝飾柵欄,將蘭波雙手緊扣到頭頂,用堅固的鐵欄鎖住。

    蘭波掙了兩下沒掙脫,莫名其妙地皺眉注視壓到身上的alpha。

    他們認(rèn)識的時間不能算短了,但其實白楚年在他面前表現(xiàn)出的更多是馴服和依賴,以至于經(jīng)常讓人忘記他是個猛獸alpha。

    白楚年盡量平靜地問:“你的發(fā)票和證本呢,給我�!�

    蘭波對他的要求很意外:“為什么�!�

    “我?guī)湍惚9堋!卑壮攴朔差^柜抽屜,“在哪,給我�!�

    “憑什么�!碧m波歪頭。

    “給我!”白楚年稍不留神就吼了出來,蘭波冷不防打了個哆嗦,皺眉凝視他:“你,命令我?”

    蘭波雖然雙手被拷住,但最靈活的尾巴沒有被控制,橫亙在兩人之間,電光積蓄,炫目的藍(lán)光匯聚于尾尖,指向白楚年的喉嚨,如同一把高壓電擊槍在alpha脖頸前搖動威脅。

    白楚年直接用手握住了他電光強(qiáng)盛的尾巴。

    但高壓電流并未將他劈成一縷焦炭,而是在他掌心中熄滅,連著蘭波整條魚尾都喪失了光亮。

    蘭波一向毫無波瀾的眼睛里閃過一絲恐慌。

    白楚年抬起小腿壓住他胡亂掙扎的魚尾,俯身壓在他身上,捧著他的臉親吻,舌尖粗魯?shù)亻_蘭波緊咬的牙關(guān)。

    “唔…”蘭波扭動起來,涎水流出唇角,“燙�!�

    “王就負(fù)起產(chǎn)卵的責(zé)任吧�!�

    “…好燙…”

    “你是什么王啊。”白楚年伸出舌尖凈蘭波唇角的涎水,彎起眼睛逗弄獵物,“像故事書里畫的那種嗎,你有珊瑚和珍珠鑲在一起的寶座嗎?”

    “有…”

    “那我能在那上面你嗎。”

    蘭波聽到這話時身體戰(zhàn)栗起來,有種被褻瀆的怒意和恐慌,尾尖卻只能顫巍巍無力地卷上alpha的手臂。

    兩人僵持了一個多小時,蘭波頸肩白皙的皮膚上落滿了淡紅的牙印,半闔著眼仰面躺著喘氣。

    白楚年疲憊地臥在他身邊,手墊在拷住蘭波雙手的鐵藝欄桿內(nèi)沿,免得磨破omega

    的皮膚。

    他從海島乘快艇上岸,再開車回市區(qū),花了四個多小時,中間連廁所都沒來得及上,況且今天在訓(xùn)練基地講了一整天的課,其實精神上已經(jīng)非常疲勞了。他蜷著身子側(cè)躺在床上,額頭貼著蘭波的肩頭,手臂搭在他腰間,嗅著omega

    的氣味昏睡過去,眼瞼紅了一圈。

    白楚年頭痛得厲害,太陽穴像要裂開似的,夢里突然有種墜落的感覺,他猛地驚醒,下意識想要抱緊懷里的omega,但身邊空無一人。

    “蘭波?”白楚年緩慢爬起來,搓掉粘在睫毛上的干涸水漬,懵懵地在床上坐了一會兒。

    床頭的鐵藝欄桿已經(jīng)被電流產(chǎn)生的高溫熔化,床邊的魚缸里也僅僅剩下幾只半死不活的藍(lán)光水母,蘭波不在臥室。

    白楚年昨晚睡前沒脫衣服,頭發(fā)也亂蓬蓬地炸著,趿拉上拖鞋走出臥室,去客廳書房健身室都轉(zhuǎn)了一圈也沒找到人影,家里靜悄悄的。

    他開始翻箱倒柜找蘭波的發(fā)票和證本。

    家里所有抽屜全被他抽了出來,翻了個底朝天,掀了地毯床單,把每一個可能藏匿文件的角落都找遍了。

    房間里充滿了抑制不住從腺體中溢出的慌張的情緒信息素,白楚年眼睛充血,即使空調(diào)溫度很低,依舊出了一層淋漓的汗。

    “帶走了?”白楚年癱坐在散亂的地毯上走神,手在身邊胡亂摸到手機(jī),給蘭波打電話。

    手機(jī)撥通音在寂靜的房間里顯得很刺耳,當(dāng)另一個手機(jī)的鈴聲從亂七八糟的床單里悶悶響起時,白楚年的眼瞼慢慢紅了起來。

    “你在,找這個?”

    蘭波從陽臺天花板倒掛下來,尾巴卷在晾衣桿上,冷漠地翻閱手里的文件夾,里面夾著發(fā)票和證本。

    白楚年猛地坐直了,循聲往陽臺望去,蘭波松開尾巴落在地上,尾骨支撐身體站在陽臺門口。

    alpha站起來,拖著疲憊的腳步走過去,垂手站在蘭波面前,憔悴地看著他。

    蘭波不客氣地?fù)P起文件夾扇過白楚年的臉,給他扇得踉蹌兩步險些沒站穩(wěn),蘭波則坐到陽臺的咖啡桌邊,淡然支著頭注視著alpha的窘態(tài),尾尖在椅邊的地面上拍了拍。

    有那么一瞬間,即使白楚年也被這股莫名威嚴(yán)的氣勢震懾住了,他抬手抹了把嘴角,看一眼是否出血:“什么意思,真當(dāng)自己是王啊,我是不是還得跪下?”

    說完,一截魚尾便纏上了脖頸,用力一拽,alpha被勾著脖頸扯了過去,被迫跪在地板上,臉全埋在他下腹的魚鰭里。

    蘭波已經(jīng)把昨晚險些被扯散的�?噹е匦吕p嚴(yán)實了,遮住除脖子以外的咬痕,手掌扶在alpha頭發(fā)上釋放安撫信息素,修長瑩白的手指也落了一枚淤血的牙印。

    白楚年抓住他的魚鰭,把omega從椅上扯了下來,翻身壓制住他,強(qiáng)盛的壓迫信息素鋪天蓋地捆綁蘭波,蘭波扶著他的背,被高階壓迫信息素沖擊腺體敏感的神經(jīng),雙手尖銳的指甲深深嵌進(jìn)了alpha背后的皮膚,刮出一道道淺紅血痕。

    但他釋放的仍然是毫不摻雜壓迫的安撫信息素,溫柔的白刺玫淡香中和了房間中辛辣的酒氣,像一雙無形的手,溫和撫慰著alpha弓起的顫抖的背。

    “你打我。”白楚年埋頭在蘭波頸窩里,嗓音發(fā)哽,“我沒有,從我出生到現(xiàn)在就只抱過你。你怎么能一點都不生氣,對你來說繁衍后代是不是件再普通不過的事情,那我們現(xiàn)在算什么,室友嗎,同事嗎,隨時提著行李就能再也不見的嗎�!�

    蘭波完全不能理解這幾個詞匯之間有什么區(qū)別和聯(lián)系,他只覺得alpha實在太想要這張發(fā)票了,想要得快發(fā)瘋了,昨晚險些活活吃了他。

    但即使他對人類社會了解不多,也能從會長的嚴(yán)肅語氣中聽出來發(fā)票和證本與他的自由聯(lián)系在一起,會長將文件夾交到他手上時,鄭重囑咐“自己珍重保管,不要交給任何人,自由的權(quán)利放在自己手里才是最可靠的。”

    alpha緊貼在身上,心臟跳得極快,蘭波加大了安撫信息素的濃度,掌心撫摸他的頭發(fā)。

    白楚年所釋放的壓迫信息素越來越弱,逐漸被白刺玫淡香沖散,溫柔的氣味包裹撫慰著他。他忍不住又向omega頸窩里拱了拱,短暫沉浸在溫柔鄉(xiāng)中無法思考,更無法控制腺體,黑發(fā)里頂出兩個雪白的,毛茸茸的,可憐耷拉著的,耳朵。

    敏感的獅子耳朵被冰涼指尖觸碰,倉皇甩了甩就消失了。

    白楚年抬起頭,眼角泛紅,有點難堪輕聲嘀咕:“你什么都沒看見�!�

    蘭波嚴(yán)肅冷淡的臉孔忽然繃不住,咯咯笑了起來,揉了揉他的頭發(fā):“naei

    mo。(小可愛小壞蛋)”

    白楚年爬起來,背對著人魚坐在一片狼藉中,困擾地抓了抓頭發(fā):“嘖�!�

    文件夾在兩人爭執(zhí)的過程中散落在地上,白楚年注意到飄到手邊的發(fā)票,撿起來看了一眼。

    “…復(fù)印件…?”

    白楚年迷惑了,從地上撿起證本翻看,也是復(fù)印件。

    文件夾里掉出來一枚金色自由鳥勛章,勛章下鐫刻蘭波的名字。

    與聯(lián)盟醫(yī)學(xué)會的紅十字羽毛和聯(lián)盟防爆組的交叉沖鋒槍一樣,金色自由鳥是聯(lián)盟特工組的象征。

    白楚年撿起勛章端詳,睜大眼睛:“什么意思?”

    “我懶得講�!碧m波翻回魚缸里,懶洋洋沉底補(bǔ)覺。他昨晚根本沒睡好,小獅子太吵了,蜷縮在他身邊哆哆嗦嗦說夢話,他只好側(cè)身哄他,用信息素安撫他。直到半夜實在被alpha的體溫燙得忍無可忍,他滾進(jìn)魚缸里降了降溫,然后掛去陽臺晾衣桿上吹風(fēng)睡覺了。

    白楚年趴在魚缸邊,伸進(jìn)去攪水撈他:“我擔(dān)心你不高興才特意跑回來,你別睡,我還沒看夠你�!�

    蘭波放出兩只藍(lán)光水母敷衍他。

    白楚年在魚缸邊趴了一會兒,賭氣站起來去廚房做飯。為了懲罰人魚,做了一桌素菜,一片肉都沒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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