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潑潑企鵝號一.八七.六二四.一六.捌三
賀樓勤視若無睹,他望著姬寧,變戲法似的轉(zhuǎn)了下手腕,腕上銀鏈撞響,攤開掌心時,掌中赫然躺著一只紅玉雕制的玲瓏球。
極小,只有姬寧拳頭的一半大,賀樓勤手掌一合,能將玉球完完全全包在手里。
玲瓏球精致無比,表面雕有逼真的水紋樣式,奇特的是,玉球頂部垂下串串珠鏈,中心竟然橫睡著一株栩栩如生的蓮花,輕輕一晃,珠鏈晃響,仿佛輕靈水聲。
玲瓏球由一整塊上好的紅翡翠雕刻而成,中心的睡蓮只能通過球面的鏤空處雕刻,可謂鬼斧神工,的確算得上一件佳禮。
賀樓勤口不能言,拿出禮物之后什么也沒做,就只是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姬寧,見她不動,還把玲瓏球往她面前伸了伸。
滿朝大臣都不希望戰(zhàn)亂發(fā)生,若胡厥真有和親之意,他們自是希望姬寧能與對方成婚,眼下,一道道灼灼視線落在姬寧身上,而其中最熱烈的一道幾乎要灼穿姬寧的背脊。
姬寧極力忽視著身后的目光,她抬眸看向賀樓勤,在十目所視下,緩慢地伸出手,從賀樓勤掌中拿起了那枚紅玉玲瓏球。
而后,她站起身,對著仍跪在地上的賀樓勤行了一禮,“扶光多謝狼勤�!�
賀樓勤抬起的雙眼與姬寧低垂的眉眼相對,席上眾人見此喜上眉梢,仿佛已經(jīng)看到了胡厥與大祁興盛和平的未來。
姬照端起酒杯,側(cè)目瞥了面如寒霜的秦亦一眼,漫不經(jīng)心地勾起了嘴角。
婆婆絲鞘(古言,1v1)金絲鞘(38)“屬下真想咬死你”
金絲鞘(38)“屬下真想咬死你”
這之后,胤都城里常能見到姬寧與賀樓勤雙雙出游的身影。
棋院茶館、畫舫馬場,賀樓勤呈帖相邀,姬寧身為東道主,便領(lǐng)著賀樓勤將胤都城內(nèi)趣味之地游玩了個遍。
而姬寧每次出游,秦亦都會貼身隨行。
只是他又變得如當初一般寡言少語,即未爭風吃醋,也不干涉姬寧與賀樓勤交往,更甚至不與姬寧有任何交流。
每每幾人同行,他便當真如一名盡忠職守的貼身侍衛(wèi),手持長劍,隔著兩步距離沉默地墜在姬寧與賀樓勤身后。
即便在姬寧與賀樓勤分別之后,秦亦護送她回府的這段路程,他也仍是一言不發(fā)。
馬車停在府門前,姬寧在侍女的攙扶下出了馬車,等姬寧入府,秦亦恭恭敬敬彎下腰向她抱拳行了個禮,沉聲道一句“屬下告退”,便翻身上馬,一拉韁繩離開了。
竟是連公主府的門都不再進。
他行事從來不拘小節(jié),如今突然變得規(guī)矩穩(wěn)重,姬寧反倒極不適應(yīng)。可她也知秦亦驟然大變的態(tài)度是因她而起。
她白日在秦亦面前與賀樓勤周旋,夜里又思慮良多,短短半月,整個人都消瘦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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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日,賀樓勤邀姬寧去馬場騎馬。胡厥不愧是草原民族,這已經(jīng)是第三次姬寧與他來馬場。
姬寧騎術(shù)不佳,兩人第一次來時她便告訴了賀樓勤。
賀樓勤不能言語,姬寧與之交談時總要連蒙帶猜地想他的手勢所表達的含義,好在賀樓勤懂祁國語,交流起來沒那么困難。
他在馬廄里逛了一圈,挑了一匹性格溫順的駿馬,用了兩天時間耐心教會了姬寧如何騎馬。
雖然說不上多精通騎術(shù),但至少如今姬寧一個人在馬上時不必擔心會坐不穩(wěn)摔下來。
此次姬寧以為他仍要教自己騎術(shù),但賀樓勤卻牽來了一匹通體純黑的烈馬。姬寧疑惑地看著他,不明白他這是要做什么。
賀樓勤拉著韁繩,拍了拍馬頸,示意姬寧上馬。
眼前這馬比姬寧之前騎的馬匹高大不少,黑馬仰頭噴出鼻息,不耐煩地尥了尥馬蹄,姬寧神色微僵,有些緊張地道,“它看起來好像并不很喜歡我�!�
賀樓勤聞言,微微勾起嘴角,輕笑了聲。
面具下的那雙眼微微瞇起來,他朝姬寧攤開掌心——這是他與姬寧交流的方法之一,意思是要姬寧如他這般掌心朝上,以便他在她掌心寫字
姬寧伸出手,賀樓勤以食指在她手心寫道:它沒有不喜歡您。
他寫得很慢,似乎極為專注,用力輕若羽毛,指甲搔過皮膚,勾起輕微的癢,姬寧不自覺蜷了下手指。
賀樓勤見此,放開韁繩,握住了姬寧的指尖,不讓她將手合上。這是他這些日以來做的最親密的動作,自然熟稔,好似并未覺得不妥。
這段時日他表現(xiàn)得彬彬有禮,舉止得體,若非姬寧知他曾有殺自己的意思,也快要被他的表象騙過去。
他低著頭繼續(xù)寫道:不會有人不喜歡公主。
姬寧面上浮現(xiàn)一抹淺透潤紅的霞色,她輕輕抿了下嘴唇,紅嫩如花瓣的唇泛出一點失血的白,再分開時,更重的緋紅覆上唇瓣,艷麗奪目,漂亮得驚人。
賀樓勤緩慢眨了下眼,面具下那雙眼清澈如泉,完整地映現(xiàn)出姬寧的臉龐。
有那么一瞬,姬寧感受到了一種被食人蟒蛇纏住的潮冷粘膩感,叫她后背都冒了一層冷汗。
但她不確定這感覺是來自于面前的賀樓勤,還是身后強烈得仿佛穿透了她血肉骨骼的晦暗目光。
而賀樓勤只當秦亦是普通的侍衛(wèi),并未過多在意。
他見姬寧遲遲不敢上馬,突然伸手握住姬寧的細腰,往上一提,將她抱上了馬背。
姬寧驚呼一聲,她橫坐在馬上,余光瞥見秦亦驟然變得嚴肅的表情,又把驚呼聲壓了下去。
賀樓勤未注意到姬寧的小動作,他一踩馬鐙,動作利落地翻身上馬,將姬寧圈在了身前,而后輕甩韁繩,身下的駿馬立馬小步跑動起來。
秦亦也隨手牽了一匹馬,駕馬緊跟在姬寧后方。
賀樓勤的馬越跑越快,越跑越快,勁風拂面,吹得姬寧睜不開眼,她感覺自己整個人快被顛下馬去。
她很少在馬上奔馳,那次秦亦與她同騎,也顧忌著她害怕而騎得慢。
她偏過頭避開風沙,整個人幾乎縮在賀樓勤身前,害怕道,“狼勤,騎慢些……”
賀樓勤似乎被她這嬌滴滴的樣子逗樂,喉中悶出一聲輕笑,但卻沒停。
他安撫地拍了拍姬寧的肩膀,將她的腰摟緊了些,又沖著一個方向跑過一段距離后,才緩緩降低速度,然后停了下來。
姬寧手腳發(fā)軟,她睜開眼,迫不及待地要從馬上下來,但當她抬起頭,卻被眼前絢麗爛漫的景色迷住了心神。
長空低垂,落日熔金,厚重濃烈的霞云燒紅在頭頂,云下是一大片茂盛的野花叢,錦簇斑斕的花朵爭相斗艷,在夕陽下折射出別樣熱烈的風情。
這地方已經(jīng)離方才的地方很遠,姬寧瞥見秦亦就在身后,才放下心來
她問道,“狼勤是怎么找到這個地方的?”
賀樓勤沒有回答這個問題,他將姬寧抱下馬,在她掌心寫道,“公主喜歡嗎?”
姬寧緩緩點了下頭。
賀樓勤笑看著她,再次握住了她的手,但這次卻不是為了寫字。
他低下頭,拉著她的手放在了他綁在腦后的面具細繩上,微微卷曲的黑色長發(fā)垂下來,他握著姬寧的輕輕一拉,緩慢地解開了面具上的細繩。
銀白色的面具從他面上掉下來,露出了面具下那張無人見過的臉,深目挺鼻,俊秀非凡。
金紅色夕暉斜照在他身上,薄金般灑在他深邃俊秀的眉眼,他長眉烏黑,額上有一道細疤,彰顯出一種祁國人不具有的、野性難言的異域感。
賀樓勤抬起眼瞼,將面具鄭重地交到了姬寧手中。
他專注地看著姬寧,在她掌心一筆一劃地寫道:公主,我是您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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欽天監(jiān)觀星卜卦推算良辰,將姬寧與賀樓勤的大婚之日定在了十二月中旬。
宮中設(shè)宴大慶,大祁有婚前半月男女不可相見的習俗,姬寧與賀樓勤用過飯食,逛了會兒宮中林園,便分開而行了。
秦亦依舊跟在姬寧身后,然而自那日姬寧收下了賀樓勤的面具后,秦亦整個人越發(fā)沉悶,看起來好似瘦了幾分。
聽小十三說,秦亦前幾日心情不佳,還傷了一名相府的弟兄。
眼下賀樓勤不在,姬寧身邊也無宮女相隨,竟是這段日子以來兩個人第一次單獨相處。
今日宴上宣告了大婚的日子,姬寧無法想象秦亦此時的心情,她放慢腳步,仔細聽著身后細微的動響。
然而卻是寂靜無聲,若非秦亦的影子照在姬寧腳下,她險些以為身后并沒有人。
兩人心思各異,行過一處安靜的楓林石山園,姬寧突然整個人被一股不可抵御的力量從背后提了起來。
她冷不防被嚇了一跳,緊接著,又毫無預料地被秦亦猛地壓在了一株粗壯的楓樹上。
熾熱健壯的身軀抵上后背,身前頂著粗糙冷硬的樹干,姬寧的繡鞋鞋尖堪堪踩著地。
仿佛被惡狼盯上的恐懼感不受控制地從姬寧內(nèi)心升上來,她聲線發(fā)顫地道,“秦、秦亦,你做什么?”
但沒有人回答她。
姬寧不知道秦亦在想什么,接下來又或會干什么。但這個姿勢,若不是想傷她,那邊只能是想操她。
但他一句話也沒說,就只是壓著她,姬寧能感受到他胸腔下震如擂鼓的心臟,和劇烈起伏的胸膛。
他在壓抑怒火。
……又或是委屈?
此地雖然靜謐,卻也并非無人往來,若姬寧心軟順他的意,被人發(fā)現(xiàn)后那秦亦便會一無所知地被拉入網(wǎng)中,這對他并不利。
是以姬寧只能裝得不情不愿,她掙扎了幾下,“秦亦,你放我下來……”
她想要轉(zhuǎn)過頭看他,卻被一只粗糙冷硬的手掌握住了后頸,秦亦似乎不想讓姬寧看見他此刻的模樣,他伸出右腿卡在她雙腳間,大腿頂著她的腿根,叫她掙脫不能。
然后突然低下頭,一口咬了下來。
姬寧看不見,但卻能聽到牙齒咬入皮肉的聲音,她身軀一抖,但預想之中的疼痛卻沒有到來。
她很快意識到,秦亦沒有咬她,而是死死咬在了他自己的手背上。
他用了十成的力,牙齒刮過指骨的聲響叫人心驚,似乎在以此遏制自己失控的情緒。
溫熱的液體順姬寧的脖頸流入后背,姬寧心頭發(fā)顫,慌張道,“秦亦……”
好一會兒,嘶啞低沉的聲音才在她耳后響起,秦亦貼著她薄軟的耳廓,聲線冰冷得仿佛從齒縫里擠出。
“屬下真想一口咬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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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看是誰移情別戀,愛上不該愛的胡厥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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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theway,求個珠珠,要完結(jié)了,以后都沒地方求珠珠了
婆婆絲鞘(古言,1v1)金絲鞘(39)h,把你干死在這兒
金絲鞘(39)h,把你干死在這兒
姬寧不怕秦亦傷害自己,卻也忍不住因他的話感到難過。
只是這難過并不為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