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那珍珠貝殼五顏六色，在日頭下折射光芒，極是漂亮。
我很喜歡，看著他小聲道：「謝謝四叔�！�
寒錚同七年前比，變化很大。
依舊是劍眉星目的一張臉，卻被他留了滿臉的胡茬，看起來狂野不羈。
面對(duì)我的道謝，他竟然顯得局促。
我在很久之后才聽人提起，將我耳朵戳聾那日，他即刻便后悔了。
那時(shí)他滿腔怒火，失了理智，把我按壓在桌子上時(shí)，下意識(shí)地以為我會(huì)反抗。
可惜我沒有，那兩根銀針就這么扎了進(jìn)去。
他酒喝多的時(shí)候會(huì)氣惱地問當(dāng)初那瘦老頭，為什么沒攔住他，那么小的女娃，怎能眼睜睜看著他下手。
寒錚從不是壞人，他行事魯莽，但重情重義。
將一女娃的耳膜戳破，成了他難以啟齒的噩夢(mèng)。
其實(shí)他也很怕見到我，因?yàn)樗冀K記得我望向他的眼睛，乖巧安靜。
笄禮這日，我同他的宿怨算是兩清了。
他送了我檐鈴，我小心翼翼地說謝謝四叔。
他神情訕訕，說喜歡就好。
9
及笄之后，我有天問寒山玉，我們倆何時(shí)成親？
書齋內(nèi)，我托腮看他，單手握筆畫花鳥圖，笑意盈盈。
他放下手中的書卷，朝我望來，眸光深邃：「阿寶想嫁人？」
「嗯，想嫁寒君久矣�！�
我看著他的眼睛，臉上的笑逐漸變得羞澀，有些臉紅。
他未曾回答我的話，只是笑了一聲，繼而側(cè)身過來，看我畫的那幅花鳥圖：「畫完了？」
「沒有，我總是畫不好雀兒的尾巴，寒君幫我�！�
寒山玉應(yīng)允，接過了我手中的筆。
他勾畫雀尾的時(shí)候，神情專注，我的目光落在畫上，又落在他纖長的手上，最后微微側(cè)目，落在他輪廓俊美的臉上。
寒山玉年長我八歲，初見時(shí)那翩翩少年，便已然是沉穩(wěn)老成的性子。
如今是愈發(fā)地深沉了。
他眼瞼弧度生得略長，微微挑起時(shí)，含著幾分不怒而威的凌厲。
他的唇形纖薄，線條秀麗，但顏色極淡。
花梨木雕的書案前，他站在我旁邊，俯身之時(shí)，墨香夾雜著淡淡的辛涼氣息，充斥在我鼻尖。
不知何時(shí)起，我同他在一處時(shí)，總會(huì)心跳加速，忍不住臉紅。
若是挨得太近，便更糟糕了。
我對(duì)他竟有別的念想。
悔不該看那本《春燈緣》，我少女懷春，春心蕩漾，控制不住欲念，想靠近他，抱住他。
他身上好香，他的唇也一定很香，很好親。
他摩挲我的臉時(shí)，指間綠深深的玉扳指，硌得人心癢……
「阿寶，在想什么？」
完了，我又一次在他面前思春了。
回過神來，寒山玉已經(jīng)放下了畫筆，他看著我愣神，眉頭微微蹙起：「臉這樣紅，不舒服？」
說罷，他伸出一只手來，落在我的額上。
他眼神關(guān)切，瞳仁幽深，就這么直盯著我。
我一瞬間何止心里小鹿亂撞，那小鹿還似乎突破了重圍，撒野起來。
落在我額上的手，很涼，卻莫名地燃起了一把火，讓我喉嚨干澀，戰(zhàn)栗了下。
寒山玉待人疏離，卻一向?qū)ξ覍櫮�，我從不怕他�?br />
因而我握住了那只落在我額頭上的手，第一次沒有控制自己，靠近他，擁抱他，將嘴巴湊向他。
果然，我就知道，他的唇一定很香很好親。
我既緊張又興奮，心里的渴望得到了滿足，愈發(fā)得寸進(jìn)尺起來。
我動(dòng)情地吻他，勾住他的脖子。
寒山玉整個(gè)人仿佛傻掉了。
他呆呆地站著，身子顫抖，半晌沒有回過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