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此時寒家的狀況便會變得很微妙,因《珠患狀》的存在,皇上大抵會先找機會對寒家下手,然后名正言順地收回采珠場。
如若兩州節(jié)度使派兵入駐,狀況就不同了,采珠場不單單是寒家的采珠場,禍端來臨之際,寒家可全身而退。
吳世昌點頭贊許:「你祖父萬不如你,識時務者,在乎俊杰,賢侄是聰明人,寒家早該如此。」
「世伯見笑,小侄只想明哲保身。」寒山月朝他揖禮,態(tài)度恭敬。
天色已晚,吳世昌喝了一頓好酒,醉后留宿在了寒家。
常鶴寧與常鶴霄兄弟二人,揚言要將此事告知父親,沒有逗留。
常鶴霄臨行之際,回頭深深地看了一眼寒山月,眼神眷戀。
當晚我便生了氣,一口咬在寒山月的肩頭,不肯松口。
她悶哼一聲,伸出一只手摸我臉,好笑道:「屬狗的?這種醋都吃?」
我松開了嘴,不滿地看著她:「你在撒謊,他就是對你別有用心�!�
「那又如何,阿寶,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她可真會拿捏我,抬起我的下巴,兩片唇若有若無與我相觸,聲音低啞。
我一整個控制不住,直接將她壓在身下。
寒山月笑出了聲:「辛苦阿寶。」
秋去冬來,令儀兩歲了。
她被喂養(yǎng)得白胖,十分可愛。
會奶聲奶氣地喚我「涼~」,喚寒山月「父~」
她的小手肉肉的,胳膊如蓮藕一般。
我和寒山月都很喜歡她,常被她逗笑。
但她明顯更喜歡我,因為我白日里抱著她不撒手,小孩子心性,帶她蕩秋千,舉高高,然后我們倆「咯咯咯」地一起開心。
她還喜歡嘉娘,因為晚上都是嘉娘哄她睡覺。
彼時兩州節(jié)度使的人馬,已經(jīng)入駐寒家珠場一年有余。
我初時不知寒山月這樣做的目的,直到寒錚入府。
寒四爺這人,匹夫之勇,頭腦簡單。
但他有一點好處,重情重義,愿意和出生入死的兄弟同住長沙嶼,愿意與他們并肩作戰(zhàn),不分你我。
這是男兒之間的血性和膽識,他們相互欣賞。
如當年慶伯所說,寒家開設珠場之后,嶺南道的珍珠依舊價低,但在外面交易的價格可不低。
寒山月曾道,寒家最不缺的就是珍珠和銀錢,所以她喜歡貪婪之人,可以隨意打發(fā)。
祖上積累的財富,使得他們后背無憂,以采珠場為掩護,養(yǎng)了一批又一批的私兵。
而如今,兩州節(jié)度使的兵,也分散出了部分到珠場。
寒四爺最擅長的,便是籠絡人心。
他后來在長沙嶼娶了個采珠女,與她育有一兒一女,比令儀小了一歲。
我十八歲生辰那日,寒山月問我想要什么?
我笑嘻嘻地抱著她的脖子,撒嬌:「想要你。」
她眸光溫柔地摸了摸我的頭發(fā):「傻瓜,我本來就是你的。」
我又道:「我要你長命百歲,我們永遠在一起�!�
「嗯?這個要求有點高,我盡量活久一點�!顾Φ�。
我不住地點頭,說:「寒山月,我背詩給你聽好不好?」
「好�!�
「脈脈雙含絳小桃,一團瑩軟釀瓊繆……」
「滾�!�
「搞錯了,重新來�!�
「不聽�!�
「哼!就聽!」
12
歲值隆冬,徐閹那老太監(jiān)突然不再收寒家送的禮了。
這是一個很不好的兆頭。
果然,不久之后京中傳來一道圣旨,召嶺南道寒家家主寒山玉,進京面圣。
明知此去兇險,但是天子詔,她不得不去。
她是二月里出發(fā)的,由寒錚護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