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學(xué)習(xí)苦,學(xué)習(xí)累,高中同學(xué)假期都在游山玩水呢,她只能蹲在實驗室里。
學(xué)海無涯,她刻苦了那么久,也真是有點苦夠了。
“很難很累的,就?讓我休息一下?吧�!�
她語調(diào)軟軟,對著林爾雅彎著眼睛笑。
從前逆來順受的小丫頭,在大學(xué)游離了一圈后,也學(xué)會變通了。
或者說,更會制衡了。
心里的事會跟林爾雅說,時不時也撒撒嬌,像團(tuán)軟棉花,讓林爾雅有火也沒處發(fā),“行了,你自己?心里有數(shù)就?行�!�
一頓飯吃到尾聲,林爾雅說,“你的東西我整理好了,都在你臥室里�!�
南依聲音輕輕,“謝謝媽媽,辛苦�!�
林爾雅笑了聲,“油嘴滑舌�!�
吃過飯,南依回到房間。
裝修溫馨,床上?還?鋪著套粉色床單。
床腳擺著大箱子?,應(yīng)該就?是林爾雅整理出來的舊物。
大學(xué)畢業(yè)后第二年?,林爾雅提了公?積金,在北城買了這套房。
當(dāng)時舊房的東西被暫放在大姨家,是今年?大姨家也要換房,才?把東西收了收送了過來。
南依走到床邊,坐下?,打開收納箱,簡略翻了翻。
這一翻,那些青蔥歲月的感?慨油然而生。
里面有她好幾?本學(xué)科筆記,有同學(xué)錄、畢業(yè)照、名著書籍,還?有一堆小玩偶,以及一部舊手機(jī)。
手指觸摸到冰涼的外殼,南依有些愣神。
她是大一開學(xué)前就?換了智能手機(jī),但這部小手機(jī)也沒舍棄。也不知是不是執(zhí)念使然,她當(dāng)年?一直將它揣在身旁,后面電話卡被林爾雅拿去銷號了,她才?徹底將它丟在了家里。
早些年?的手機(jī),質(zhì)量還?是很硬朗的,南依嘗試著充電,沒一會小手機(jī)便開機(jī)了。
南依靜靜地看著熟悉而小巧的屏幕,原本不想回憶的,手卻?不聽使喚地點進(jìn)了短信發(fā)件箱。
鋪天蓋地的信息,收件人都是同一個?:阿曜。
再次看到這兩個?字,她心頭還?是猝不及防地跳了跳。
短信都是她發(fā)出去的,只有四個?字:【阿曜,�!浚M在晉江文學(xué)城
幾?乎是每天不落下?,但對方?jīng)]再回復(fù)。
起初徐曜都會回的,但就?從她入學(xué)第三個?月的某天起,他忽然銷聲匿跡。
問了周圍一圈的朋友,大家的答案都一樣,他失聯(lián)了。
但即便是這樣,南依還?在堅持給?他發(fā)消息。,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她想著,或許有一天,等他忙完了,他會看到的。
有時手機(jī)震動,南依會連忙拿在手中看,結(jié)果看到不是他消息,又?失落的嘆了聲氣。
大學(xué)有個?室友和南依關(guān)系要好,知道緣由?后,憤憤不平道,“你發(fā)了這么久,他都沒回復(fù),你就?不怨他嗎?”
南依搖搖頭,平靜地說,“他肯定有苦衷的�!�
正?如她突然回到北城考教師編一樣,她堅信,徐曜,也一定有他的理由?。
林爾雅敲開房門時,一眼便看到南依坐在床邊,雙手捧著手機(jī)發(fā)呆。
她靜了幾?秒,才?清了清嗓子?,開口道,“那個?,你既然都回來了,有個?事要跟你知會一下?。”
南依回過神,抬起眼道,“什么事?”
“你大姨閨蜜的兒子?海外留學(xué)回來,你有時間跟他見個?面�!�
南依怔愣,隨后不可置信地問,“……相,相親?”
林爾雅說,“這么說也沒毛病�!�
南依心想,她剛畢業(yè)不到兩年?,難道已經(jīng)到了要相親的地步嗎?
林爾雅見她一臉困惑,隨口丟下?句,“認(rèn)識點實實在在的人,挺好的,總比你抱著個?舊手機(jī)看要好�!�
說完,又?關(guān)上?了臥室門。
-
南依筆試面試都通過后,又?參加了北城一中的考試。
一眾教師里,她的分?jǐn)?shù)又?是遙遙領(lǐng)先。
簽合同當(dāng)天,校長親自與她碰面。即便過了五年?多,他對這位已畢業(yè)的學(xué)生還?是再熟悉不過,表示熱烈歡迎。
很快,南依入了職,成為?高一組的數(shù)學(xué)老師。
入職一個?月便是勞動節(jié)。
放了假,南依和范妙珍約著碰面。
市區(qū)擁堵,她沒開車。
正?在路邊等公?交時,林爾雅的電話又?打了過來。
還?是為?了上?次那件事,叫她和大姨閨蜜的兒子?見個?面,吃個?飯。
這一個?月多來,林爾雅不知催了多少回了,這次竟直接替她同意了。
“就?在明天,下?午四點半,我把餐廳地址微信發(fā)你了�!�
掛斷電話,南依長長嘆了聲氣,無力地靠在公?交站臺旁。
叫她學(xué)習(xí),她可以。但社交,她實在不太擅長,尤其和不熟悉的男生單獨(dú)碰面這種事。
唔……想想就?覺得頭大。
南依無意識噘著嘴,垂著眼,頭有一下?沒一下?地靠著一旁的站牌,像啄木鳥在用頭敲樹。
完全沒注意到一輛黑色賓利,正?十分緩慢地從眼前駛過。
與川流不息的其他車輛相比,速度像開了慢放。
靠近馬路的一側(cè)車窗降下?一半,車內(nèi)原本放著輕緩的鋼琴曲,一只骨節(jié)分明的手點了點屏幕,將音樂聲關(guān)掉。
緊接著,有男聲透過窗傳來。
極低極輕的一聲笑,含在嗓子?中,又?輕描淡寫地吐出。
像在宣紙上?暈開的一抹青墨。
第56章
第
56
章
兩周前,
徐曜開完一場會,到家已經(jīng)?是深夜。
換下外?套,正準(zhǔn)備去?洗個澡,
忽然接到了高逸打來的?電話。
國內(nèi)是白天,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
電話那邊挺吵的?。
“誒兄弟,我?跟你說個事�!�
徐曜單手扯開領(lǐng)帶,
淡淡道,“說。”
“就我?有個侄兒不是在讀高一嘛,
說他們班新來了個數(shù)學(xué)老師,
白白凈凈的?,又?溫柔又?漂亮�!�
“昂,”徐曜應(yīng)了聲,坐到中?島臺前,
又?懶懶開腔,“所以呢?你準(zhǔn)備出軌?”,盡在晉江文學(xué)城
“呸��!我?出什么軌啊。t?你記得你說的?這話啊,
你如果知道我?要說什么,你馬上就得后悔,悔到把自己舌頭咬下來。”
“嘶——”徐曜蹙了蹙眉,
手機(jī)夾在肩膀和?耳朵之間,隨手開了瓶紅酒,“有屁快放�!�
高逸倒也沒?賣關(guān)子,
直接道,“我?那天去?接他放學(xué),看?到他說的?那數(shù)學(xué)老師了。就是南依,
你高中?的?女神�!�
話音剛落,徐曜整個人僵住。
怔愣期間,
紅酒從?手中?滑落,重重嗑在桌面上,發(fā)?出一聲悶響。如果不是瓶底厚,估計面前早已是一片狼藉。
高逸聽到后,問,“呦,這是怎么了?”
徐曜回過神,開口道,“沒?怎么,你繼續(xù)�!�
“就這點事,也沒?別的?了。我?就記得你對那姑娘挺上心的?,這么多年過去?,也不知道你還惦不惦記了�!�
“反正你惦不惦記,我?的?消息也傳達(dá)了。借這個機(jī)會吧,想讓你有空就回來看?看?,都?挺想你的?�!�
徐曜重新為自己倒了杯紅酒,低聲道,“再說吧�!�
說這話的?時候,他語氣平靜,冷冷清清,聽上去?像毫不在意。
但實際上,掛斷電話,徐曜陷入了整晚的?失眠。
在那天之后,他的?睡眠又?開始斷斷續(xù)續(xù),整晚都?半夢半醒。
記憶的?碎片在夢里拼接不出一個完整的?故事,他一會夢到南依的?畢業(yè)發(fā)?言,一會又?夢到她已經(jīng)?嫁人了。
夢的?最后,是南依在教室里,紅著眼問他,“你真的?還會回來嗎?”
徐曜回答她,“我?一定?會回來的?�!�
徐曜睜開眼,耳邊似乎還有著回聲。
心頭有些悶痛,他坐起身,緩和?了好久。
兩周后,到底難忍心里的?聲音,他以回國實地考察的?理由,飛回了北城。
徐曜確實有在北城創(chuàng)辦分公司的?計劃,只不過并不是今年。
這么匆匆忙忙趕回來,潦草開了幾天會,參加了幾場局,大多醉翁之意不在酒。
真正目的?是什么,他很清楚。
他想看?看?她。
某次聚會,高逸問到他什么時候回舊金山,徐曜吸了口煙,雙眼微瞇著吐出,輕描淡寫道,“就這幾天�!�
高逸說,“我?靠這么快,還以為你要跟人家再續(xù)前緣�!�
徐曜輕笑了聲,并未作答。
再續(xù)前緣什么的?,徐曜沒?想過。他也沒?想要打擾她的?生活。
只想著,能遠(yuǎn)遠(yuǎn)地看?一眼,知道她過得好,就足夠了。
他的?心愿就這些。
等他了斷了心頭的?事,他自然也就該回去?了。
徐曜去?過北城一中?。
南依搬過家,也換過號碼了。
他不知道去?哪里找,只能在校外?轉(zhuǎn)。
回來的?這幾天,他幾乎每天都?去?,早晚各一次。
只可?惜,他從?未撞見過她,哪怕一次都?沒?有。
他也曾悲觀地以為,他們的?緣分也就到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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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偶遇南依,純粹是個意外?。
這天他原本在等紅綠燈,閑暇之余,忽然瞥見不遠(yuǎn)處出現(xiàn)那抹熟悉的?身影。
公交站臺前,透明的?擋板讓她的?樣貌一覽無遺。
她穿著白色長裙,單肩挎著帆布包,在耳側(cè)編了個單麻花辮,發(fā)?尾束著白色花邊的?發(fā)?圈。
皮膚白皙,側(cè)顏精致,此時下巴微揚(yáng),正在打電話。
只一眼,徐曜心臟狂跳不止。
北城已逐漸步入夏日,靠近路邊枝頭繁茂,開著淡粉色的?櫻花。
陽光和?煦,淡淡地映在她身上,偶爾一陣風(fēng)拂過,花瓣飄落,慢悠悠飄過她眼前。她調(diào)皮地伸手,將花瓣接住,看?著手心的?“戰(zhàn)利品”,她微微揚(yáng)唇。但很快又?耷拉了下去?,蹙著眉,歪著頭講電話。
發(fā)?絲柔軟,偏圓的?眼,小?巧挺拔的?鼻尖,連嘴角勾起的?弧度,他都?無比熟悉。
這張面龐,徐曜記不得在課上偷看?過多少次。
他只知道,這一幕,讓他魂牽夢繞了整整六年。
他降下車窗,靜靜地看?著。
情緒涌動,連帶著呼吸也凝滯幾秒。
綠燈亮起,身后的?車在鳴喇叭催促,徐曜不得不繼續(xù)行駛。
但他舍不得略開,所以速度始終放很慢。
車輛緩緩行駛過她面前,他看?到南依掛斷電話后,噘起了嘴,眉間鼓起一個小?山包,肩膀一聳一垮,重重嘆氣。
看?起來剛剛的通話并不愉快。
徐曜關(guān)掉車內(nèi)音樂,便聽到她聲線細(xì)軟地碎碎念——“怎么辦,怎么辦,好煩好煩好煩……”
透明擋板就在身旁,她一邊說著,一邊撞著頭。
動作很輕,一下又?一下,很有頻率,像是真能從?腦子中敲出來什么辦法一樣。
明明是很苦惱的?舉動,看?上去?卻?莫名可?愛。
她在干嘛?
徐曜沒?忍住,輕笑一聲。
這讓他想起高中?那時,南依坐在他前面,他課上不能看?手機(jī),沒?什么事做,就喜歡觀察她。
她習(xí)慣在淺色毛衣外?戴兩個卡通套袖,一共三套,小?鴨子小?狗小?兔輪著戴。
她總會在早上的?第一節(jié)課,會重新扎頭發(fā)?,慢條斯理攏著發(fā)?絲,從?不急躁。洗發(fā)?水好像是山茶花的?味道。
她愛喝熱水,別人都?喝冰可?樂,只有她帶著保溫杯,下了課便去?打水,時不時還泡點桂圓枸杞,像個老干部。
她被老師點起來回答問題,耳垂總會紅。
她聽同桌胡謅講故事時,神情很認(rèn)真。
她專注地學(xué)習(xí)做題時,很沉浸,從?不會被打斷。
這些細(xì)枝末節(jié)的?事,在別人看?來可?能很無聊,但徐曜卻?樂在其中?。
他忽然發(fā)?現(xiàn),這么多年過去?了,他還是會被她吸引住目光。她的?一舉一動,他都?覺得……很喜歡,很可?愛。
但說好,只看?一眼的?。
直到再也看?不到的?那一刻,徐曜才收回視線。
無人的?時候,他情緒會寫在臉上,從?剛剛的?笑意到失落,不過幾十秒的?時間。
有她在的?地方?,總是陽光肆意。
他又?從?有她的?世界里,離開了。
……
南依隱約聽到有人笑,她抬眼,下意識四處環(huán)視,卻?只看?到一個駛離的?車尾。
中?午,她和?范妙珍在餐廳碰面。
許久未見,范妙珍緊緊抱了上去?,“回來都?這么久了才知道見我?一面,你好狠的?心啊。”
南依回北城備考的?半年多,就是準(zhǔn)備專心把事情做好,所以誰都?沒?有講過。
聽好友提起,她難免愧疚,伸手回抱住范妙珍,南依聲線溫柔地道歉,“對不起啦,我?請你吃飯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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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不用,”范妙珍眨了眨眼,“姐姐有錢,包你!”
畢業(yè)后,范妙珍和?室友一起合伙開了服裝店。
線上線下都?有,規(guī)模還在擴(kuò)張,生意不錯,也賺了些錢。
算得上事業(yè)有成,愛情么,也還不錯。
就在南依大二那年,范妙珍和?郭潤雨談戀愛了,郭潤雨先表白的?。
當(dāng)時范妙珍所在的?社團(tuán)有人在追求她,她正猶豫要不要答應(yīng)時,郭潤雨連夜趕過來,冒著大雨在她宿舍下告白。
當(dāng)時鬧得轟轟烈烈,要不是南依當(dāng)時在修雙學(xué)位,又?去?外?地參加了ERP(沙盤模擬)比賽,她是說什么都?要來親自見證,送上祝福的?。
所幸兩人談了三年多,沒?什么大矛盾,感情還不錯。
只不過大學(xué)就異地,至今仍在異地。
郭潤雨學(xué)了中?醫(yī),時常加班。
按范妙珍的?形容就是——上985的?學(xué),加996的?班。
南依喝了口橙汁,開口問,“那一直異地的?話,你們準(zhǔn)備什么時候結(jié)婚呢?”
范妙珍笑了下,“結(jié)婚?八字還沒?一撇呢�!�
“倒是你,工作之后也沒?想著談個男朋友?你也老大不小?了啊�!�
提到這個南依就頭大。
她放下杯子,輕輕嘆了口氣。
范妙珍見狀,問,“怎么了,垂頭喪氣的?�!�
南依雙手支著下巴,耷拉著眼,說起話來委屈巴巴的?,“今天來的?路上,我?媽還喊我?去?相親的?。”
“什么?”范妙珍瞪圓了眼,倒吸了口涼氣,“相親?!”
……
“相親?”
徐曜正拿煙的?手一頓。
郭潤雨說,“是哦,昨晚范妙珍打電話來和?我?說的?,說是從?英國留學(xué)回來的?,也不知道人咋樣。”
“據(jù)說小?兔媽對這男的?挺滿意,也跟她強(qiáng)調(diào)了明天見面后,要是這男的?沒?啥大毛病,就先處著培養(yǎng)培養(yǎng)感情�!�
“你說英國那邊的?留子能靠譜不?我?這上班回不去?,我?家珍珍呢又?傻不愣登,也不好幫她把關(guān)�!�
徐曜深吸一口氣。
大概他喘氣聲有點大,郭潤雨問,“……咋了,你對小?兔還有想法?”
“沒?�!毙礻椎貞�(yīng)了句。
隨手把手機(jī)放t?桌上,開了免提,又?在煙盒里敲出一支煙,順手點燃。
一口煙吸進(jìn)口中?,剛剛那股毛躁的?感覺舒緩些許。
郭潤雨又?繼續(xù)道,“曜哥你說你也挺狠心,這么多年了,真就一點都?不聯(lián)系我?們。”
“昂,”徐曜吐出一口煙,如實道,“這次回來也沒?打算聯(lián)系你。”
“草,扎心。”
徐曜提了提唇角。
原本他就是匆忙回國,很快便走,也沒?想著逐個通知。
還是那天飯局上,高逸說起陳智杰在創(chuàng)業(yè)公司做游戲,經(jīng)?常資金緊張,昨天剛管高逸借了十萬。
創(chuàng)業(yè)做游戲,又?是程序員,剛好徐曜能幫得上他。
便主動要了陳智杰號碼,打了個電話過去?。
結(jié)果陳智杰那個大喇叭轉(zhuǎn)頭就跟郭潤雨說,郭潤雨又?立刻打電話過來。
徐曜思前想后,決定?再三叮囑,“我?回來這事,你們保密。”
郭潤雨說,“嗨呀,我?的?嘴你還不放心嗎?牢得很�!�
“嗯,”徐曜聲線懶散,“不放心�!�
郭潤雨笑了笑,“咱倆這么久沒?見,你已經(jīng)?不了解我?了,我?成熟了,嘴比以前更嚴(yán)了�!�
“是嗎?”徐曜反問。
“當(dāng)然�!�
徐曜說,“行,那我?試試�!�
郭潤雨頓了頓,“你要怎么試……我?取向正常�!�
徐曜笑罵:“滾。”
斂了斂笑意,徐曜又?平靜開口,“那你去?幫我?探探吧。”
“探什么?”
徐曜說,“探探,她要去?跟誰相親�!�
“把他的?姓名身份問出來。”他將煙摁滅,轉(zhuǎn)眼看?向窗外?,若有所思道,“但,別讓她知道�!�
雖說好只遠(yuǎn)觀,不打擾,但他總覺得要知道對方?是個什么人,他才能放心離開。
第57章
第
57
章
隔天下午四點,
南依準(zhǔn)時抵達(dá)餐廳。
對方因為?堵車,遲了她十幾分鐘,為?表歉意,
還特地買了束花,當(dāng)做初次見面的禮物。
這還是?南依第?一次收到花。
一束玫瑰,
花開得正盛,深紅色花瓣上有透明的水珠,
鮮艷得有些扎眼。
南依接過,輕聲道?謝。
入座后,
對方主動介紹自己,
“池一杭�!�
南依應(yīng)道?,“我叫南依�!�
池一杭笑笑,“名字很好聽�!�
南依禮貌地彎唇,“謝謝�!�
有來?有回,
算是?這場相?親友好的開場。
南依原以?為?這場見面會很尷尬,但幸好對方很會聊天,
一直在引導(dǎo)話題,讓氣氛不至于太冷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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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飯期間,池一杭主動問起了她的感情狀況。
他的問題是?,
談過幾任。
南依如實道?,“我還……沒談過�!�
池一杭明顯有些驚訝,“你這么漂亮,
大學(xué)沒人追你嗎?”
南依想了想,平靜回應(yīng),“有的�!�
學(xué)長學(xué)弟同年級的都有,
從軍訓(xùn)起幾乎沒怎么斷過,但南依都拒絕了。
那時候到大學(xué)談一場戀愛,
好像成了必打卡的事一般。
四年下來?,室友們都陸續(xù)脫了單,只有南依還維持單身。熟悉的人難免會調(diào)侃,“該不會心里有惦記的人吧?”
此?刻,池一杭也?笑著問出了同樣的問題,“冒昧問一句,是?因為?有喜歡的人?”
南依垂眸喝了口石榴汁,隨后抬眼,認(rèn)真?地說,“不是?,因為?要學(xué)習(xí)。”
這個答案倒是?池一杭沒想到的,他愣了愣,又問,“畢業(yè)之后呢?”
“工作之余,也?在學(xué)習(xí)�!�
他單手抵住下巴,眼神?里帶了些探究,“除了學(xué)習(xí),你就沒有別的興趣愛好?”
南依凝神?思考了起來?,打游戲她不擅長,因為?前兩年太忙了,劇也?很少追。這么看來?,好像還真?沒什么愛好?
“喜歡教人學(xué)習(xí),算是?一種愛好嗎?”沉默片刻后,南依問出口。
“噗……”
池一杭直接笑出聲。
南依見他笑場,主動解釋道?,“這是?跟我目前的職業(yè)相?關(guān),我剛?cè)肼毑痪茫诔嗽趥湔n就是?在上課,我個人而言,很享受教人知識的感覺……”
說到這,她微微頓住。
她在想,自己的回復(fù)是?不是?太直女了?
一板一眼的例行公事,跟面試一樣。
可她對相?親又的確沒什么經(jīng)驗,別人問什么,她答什么,應(yīng)該也?沒問題吧?
“抱歉,我不是?笑你�!背匾缓继Я颂�,深呼吸后,他克制住笑意,說道?,“挺好的,像白開水一樣�!�
他知道?南依是?學(xué)霸,原以?為?是?書呆子類型,見了面才發(fā)現(xiàn)?,還挺有趣一姑娘。
素面朝天卻不寡淡,像清新的梔子花,不具備濃烈的攻擊性,連香味都是?淡淡的。
她穿著淡黃色薄毛衣開衫,碎花長裙。
長發(fā)齊肩,臉頰旁的發(fā)絲乖順地別到耳后,目光柔和,看起來?就很乖。
他揚(yáng)唇笑了笑,對著南依道?,“我很喜歡你這種類型的女孩,如果可以?的話,希望之后我們能?繼續(xù)見面�!�
所?以?,她這是?面試通過了?感覺上還蠻奇怪的。
南依抿了抿唇,暫時不知道?如何作答。
池一杭又道?,“不急,你也?可以?回家之后再給我回應(yīng),那我們現(xiàn)?在加個微信?”
林爾雅在她來?之前千叮嚀萬囑咐,如果對方?jīng)]什么大問題,就先相?處看看。
現(xiàn)?在看來?,池一杭會聊天,人也?很有禮貌,南依確實不反感。
她拿出手機(jī),“好�!�
吃過飯,池一杭臨時去了趟洗手間,南依在電梯口等候。
手機(jī)在口袋中震了許久,池一杭接起,對著電話那邊解釋道?,“剛剛在開車,沒看到,我現(xiàn)?在得去開會,等晚上回給你�!�
掛斷電話,他舒了口氣,又去上了個廁所?。
出來?時,抬眼便看到洗手池旁有個人正在洗手。
他穿著一身黑色風(fēng)衣,身姿筆挺,身形頎長,往那一站,讓人很難忽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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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看長得好像也?不錯。
池一杭收回視線,低頭洗手。
就在這時,旁邊的男人忽然直起身,甩了甩手。
手上的水珠直接甩了池一杭滿臉。
“哎哥們!”他開口道?,“注意點喂�!�
徐曜聞言,瞥了他一眼,眉眼微垂,帶著股冷傲的勁兒。
池一杭被?盯,莫名還有點心虛,默了幾秒,他挺了挺腰板,“你潑到我了。”
徐曜目視鏡中的自己,抬手理了理額前黑發(fā),隨口敷衍道?,“不好意思�!�
說著,他扯了一旁的紙,慢條斯理地擦過手后,將紙巾團(tuán)了團(tuán),順手揣進(jìn)池一杭的上衣口袋。
神?態(tài)自若,好像在做一件極其尋常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