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好?啊,江景喜歡的。”
視線掃過對面?,透明窗外的暮色很美,
她有種幸福到不真實(shí)的感覺。
似乎是因?yàn)槊魈煊?要分開,所以今天的時間格外寶貴。
這次分別,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他才?能回來。
只是稍微想一想,
南依不免低落。
如?果可以,她想和他多待一會,
想跟他一起通宵,一起看拂曉。
可是再晚也不能超過十點(diǎn)鐘,
晚飯過后,她還要回家的。
正這樣想著,林爾雅的電話忽然打了過來。
南依想從?背包里拿手機(jī),伸手時發(fā)現(xiàn)?徐曜還牢牢拉著她的手。
她無奈彎唇,用下巴指了指,說,“我要接電話了�!�
聞言,徐曜這才?松開。
南依接起電話,林爾雅直接通知她,“我今晚在你二姨家住�!�
她一愣,“�。坎换丶伊藛�?”
林爾雅說,“對,要通宵打麻將�!�
“通宵?!”
“是啊,難得放個?假,通宵打個?麻將放松一下�!�
道理她都懂,只是……她媽媽玩心什么時候這么重了?
南依有些疑惑,但還是囑咐道,“好?,那你累了記得休息啊,不要硬熬,對身體不好?的�!�
“知道了,”林爾雅說,“你晚上就不要回去了,忙你的就行�!�
忙……她的……
她有什么……可忙的呢?
南依抬眼,恰好?對上徐曜的視線。
專注深情又?炙熱。
忽然間,她覺得臉上好?燙。
不自在地咳了咳,南依移開了眼。
另一邊,林爾雅掛斷電話后,直接躺到床上,抓起一把瓜子,邊嗑邊在手機(jī)里玩著四川麻將。
南依二姨林宜雅走過來,問她,“你走不走�。课乙粫要去跳廣場舞�!�
林爾雅打出一張幺雞,手機(jī)中?響起地道的四川語音包——“小鳥!”
她眼也沒抬,隨口道,“你跳你的去。”
“你不回去了?”
“不回�!�
林宜雅笑罵她,“有家不回,還賴上我了?明天就過節(jié)了,怎么不找你閨女?”
林爾雅翻了個?身,嘆道,“閨女魂飛了,拴不住了。”
……
吃過晚飯,兩人?一起回家。
走到門口時,徐曜遲遲沒開自家的房門。
南依問,“你不進(jìn)去嗎?”
徐曜局促地站定,思慮良久,才?轉(zhuǎn)眼問她,“還沒看過你家的布局,我參觀一下,方便嗎?”
都是同一棟居民樓,都是八十六平,戶型自然是一模一樣的。
只能說,他不想分開的心思太過明顯。
知道他的心思,南依也沒拒絕,開口道,“好?,你進(jìn)來吧�!�
幸好?她平時生活習(xí)慣好?,衣物?沒有亂丟亂放,家中?還算整潔干凈。
徐曜進(jìn)了門,煞有其事?地繞著客廳看了一圈,開始點(diǎn)評,“你的窗好?像比我的小一點(diǎn),但是你的廚房比我的大一些�!�
“你臥室的這個?門,挺好?的,看著很新�!彼叩叫袂�,說,“這個?兔子掛件是我送你的嗎?”
南依點(diǎn)頭,“是的。”
“這么久了,你還留著。”
“對啊�!�
不止這一個?,她臥室的床頭還擺了一排。
南依從?冰箱里拿出橙汁,倒了杯給他,“喝點(diǎn)水吧�!�
徐曜坐在沙發(fā)上,伸手接過,喝了口,又?轉(zhuǎn)頭拍了拍沙發(fā),說,“你的沙發(fā)倒是挺窄的�!�
南依坐到他身邊,也伸手量了量,確實(shí)比徐曜家的那一個?要小很多。
兩人?并?排而坐,聊了會天,又?看了會電視。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流逝。
南依打了個?哈欠,再次看時間已經(jīng)是晚上十一點(diǎn)。
她下意識轉(zhuǎn)眼看去,兩人?對視幾?秒,徐曜騰地站起身,說,“我好像還沒看過你的次臥,我能去看看嗎?”
“可、可以的。”
南依跟在他身后,解釋說,“我的次臥里都是書和一些雜物?�!睕]有床,住不了人?的。
徐曜推門看了眼,果然不宜居。
眼下已經(jīng)沒什么可參觀的了,他凝神想了想,轉(zhuǎn)頭問她,“你餓不餓?我做夜宵給你吃?”
“……”
南依靜靜地看著他,起初沒回應(yīng),停頓了良久,才?輕聲問他,“你要,留在這里過夜嗎?”
徐曜與她對視,明顯一愣。
他確實(shí)不想那么早離開,倒也不是……一定要在這里住。
他在她眼里,這么不矜持嗎?
徐曜舔了舔嘴唇,不自覺咽了咽,丟出一個?字,“……要。”
……
趁著徐曜回家換衣服洗漱,南依連忙鉆進(jìn)浴室里洗了個?澡,又?急匆匆跑出來換了床上四件套。做好?護(hù)膚,她想了想,順手拿起范妙珍先前送她的那瓶香水,朝發(fā)絲上噴了幾?下。
一系列準(zhǔn)備工作完成?,她坐在梳妝臺前忽地呆住。
等等,她這是在做什么?
所以她是做好?準(zhǔn)備,要跟徐曜……同床共枕了嗎?
是……哪一種同床共枕?
南依焦灼地?fù)狭藫项^。
可……這種事?,她她她沒有經(jīng)驗(yàn)。
啊啊,這也無關(guān)有沒有經(jīng)驗(yàn)了,她的初心是想和他多待一會,才?頭腦一熱問他要不要留宿,沒想到另一個?層面?上去啊。
在一起第一天,就……一起睡覺,會不會太快了點(diǎn)?
而且,她并?不清楚自己會不會打呼誒。
嗚嗚嗚好?局促,現(xiàn)?在后悔還來得及嗎QAQ
正當(dāng)她坐立難安之?時,徐曜敲響了門,她不由背脊一僵。
停頓幾?秒后,她起身走到門口,深吸一口氣,開門。
在看到門口站著的人?時,南依微微愣住。
徐曜發(fā)絲半干,穿著藏藍(lán)色睡衣,露出冷白鎖骨。
而他的手上,抱著一床厚厚的被子。
見她開門,他不自在地舔了下嘴唇,問,“我可以進(jìn)去嗎?”
南依愣了愣,隨即為他讓出門口,說,“進(jìn)……來吧�!�
徐曜進(jìn)了臥室,將自帶的被子鋪在地上,有枕頭,有墊子,還有被子。
看起來明顯是要打地鋪。
南依站在一旁,猶豫了一下,為難地開口,“不用這樣的……”
她的床很大,有一米八,也足夠兩個?人?睡。
但這話她實(shí)在不好?意思說出口,聽上去像要邀請他跟她一起睡似的。
話在嘴里轉(zhuǎn)了轉(zhuǎn),她說,“入秋了,地上很涼�!�
徐曜說,“剛好?我怕熱�!�
“可是……”
可是說要留宿,就是在她床邊,打個?地鋪嗎?
感覺還……蠻奇怪的。
“地板也很硬的�!蹦弦勒f著。
“別擔(dān)心,我是想跟你多待會,睡哪都無所謂。”徐曜已經(jīng)鋪好?了被子,拍了拍手站起身,他面?朝她,低聲道,“而且我們剛確定戀愛關(guān)系,睡在一起不合適。”
南依張了張嘴,忽然不知道說些什么。
徐曜看她一臉茫然,在她頭頂揉了揉,“等你多了解了解我,等你想好?的那一天,我不急�!�
這點(diǎn)分寸感,他必須要有。
他們可以同床共枕,但絕對不是現(xiàn)?在。
她還懵懂著,他不知道有多疼惜她,珍重她,又?怎么舍得讓她受傷。
南依抬起眼,與?他對視。
她知道徐曜堅(jiān)持打地鋪,是因?yàn)樽鹬貝圩o(hù),內(nèi)心有些被觸動。
她穿著白色睡裙,長裙及膝,露出筆直的小腿,白的發(fā)光。長發(fā)披肩,因?yàn)閯傁催^澡,臉頰透著淡淡的粉紅。
仔細(xì)聞起來,她的身上還帶著股清甜,在這個?夜深人?靜的晚上,很容易讓人?頭腦發(fā)燙。
徐曜喉頭滾動,嗓音喑啞,半開著玩笑說,“但你一直這樣看著我,我,可能會忍不住�!�
南依緩慢地眨了眨眼,下意識問他,“忍不住……什么?”
一臉單純,雙眼映著白熾燈的光,澄澈無比,偏偏唇瓣嫩粉,嘴巴微張,那晚細(xì)膩香軟的觸感猶在,他心里的草開始滋長。
徐曜深呼吸,暗罵自己一聲禽獸。
他面?對她,似乎總有這樣的時刻。
兀自穩(wěn)了穩(wěn)心神,徐曜平靜了許多。
南依視線始終未偏離,還在乖乖等他的答案。
心里忽然想使壞,徐曜勾著唇,驀地湊近幾?分,低聲道,“忍不住要親你�!�
親……
南依雙目圓睜,頓時緊張了起來。
她下意識抿唇,吞咽了一下,說道,“我想起……我媽媽給買了好?多小柑橘,甜甜的,我去拿一些給你吃�!�
說完,她轉(zhuǎn)身邁步,因?yàn)樯碜咏┯玻共蛔杂X踢了幾?個?正步。
和以前一模一樣。
一緊張就渾身僵直,她是怎么做到,這么多年保持一個?習(xí)慣的。
徐曜忍了忍,還是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
南依聽他笑,加快步子,一溜煙跑出了臥室。
“笑笑笑,那么好?笑的?”
親就直接親嘛,哪有打預(yù)防針的,她緊張也很正常的�。�
南依抱著橘子,邊朝臥室走邊碎碎念。
路過沙發(fā)時,她轉(zhuǎn)頭瞥了眼。
內(nèi)心默默地想,她的沙發(fā)又?窄又?短,徐曜個?子很高,肯定睡不下的。
想到這,她又?想起徐曜家的沙發(fā)很大,他那里還有兩間臥室,所以,為什么他們會擠在她這間小屋子里?
想要在一起的話,去他家不就好?了嗎?
南依莫名有些想笑。
這么簡單的道理,他們居然誰都沒想到,戀愛中?的人?真的是好?笨。
回了臥室,兩人?并?排坐在床鋪前,吃著橘子聊著天,看著窗外的月亮。
徐曜說,陳智杰好?像網(wǎng)戀了。
南依說,珍珍和郭潤雨也要訂婚了。
他們聊朋友,聊過往,聊未來。
似乎總有聊不盡的話題。
她想和他一起看日出的。
可到了凌晨三點(diǎn),南依實(shí)在熬不住,好?幾?次昏昏欲睡,又?搖著頭強(qiáng)迫自己清醒。
最?后一次,她徹底撐不住,頭一歪,靠到了徐曜的肩膀上。
徐曜側(cè)眸看她。
室內(nèi)只開了盞小夜燈,她微微閉著眼,睫毛纖長,睡顏安靜。
他低低笑了聲,輕聲道,“困了就睡吧�!�
南依沒反應(yīng)。
看來是真的睡著了。
徐曜無奈地?fù)P了下唇,為了不驚醒她,動作輕輕地將她抱起。
她真的很軟,很輕。只是橫抱著在懷中?,他根本不舍得松手。
但最?終,還是小心翼翼將她放到了床上。
南依沒睡熟,微微有些蘇醒。
她嘀咕了聲,“我還沒睡著呢�!�
徐曜替她掖好?被子,在她頭頂摸了摸,聲線低沉溫柔,“睡吧,乖�!�
南依想睜眼,沒睜開。
昏昏欲睡之?時,又?聽到徐曜在她耳邊說道,“小兔,�!�
她彎起唇角,又?含糊不清地嘀咕了一句。
旁人?聽不清,但她知道自己在說什么。
她說,真好?。
從?前都是隔著電話說的,終于有一次,她真正在耳邊聽到了。
真好?。
……
這一晚睡得很香甜。
南依清早醒來,徐曜還沒醒。
她連忙從?枕邊摸起手機(jī)看了眼時間,早上九點(diǎn)。
徐曜的飛機(jī)應(yīng)該是在下午一點(diǎn),還來得及。
她略微松了口氣。
到底還是沒能一起看日出,還蠻可惜的。
不過,就留給下次吧,他們還有很多的時間。
南依輕手輕腳下了床,想去準(zhǔn)備早飯,忽然注意到昨晚兩人?為了看月亮,窗簾忘記關(guān)。
臥室朝南,清早的陽光難免刺眼。
南依踱步走過去,慢慢將窗簾拉上。
隨即,垂眼看了眼徐曜。
他側(cè)睡著,一只手枕在頭下。被子蓋到腰部,胸前紐扣開了一顆,露出大片鎖骨。
從?她的角度看過去,鼻梁高挺,輪廓分明。
第一次見他熟睡的模樣。
她自發(fā)地想多看一會。
南依蹲了下去。
徐曜睡顏很安靜,呼吸平穩(wěn),睫毛很長。黑發(fā)有些凌亂,看起來異常的乖。
這讓南依不由想起他們高中?那會,徐曜總趴在桌上睡覺。衛(wèi)衣帽子扣在頭上,兩耳不聞窗外事?。每次不小心被吵醒,他都會擰著眉,一臉的不耐。
她聽人?說徐曜有起床氣,起初一直不敢在他睡覺時招惹。不過后面?因?yàn)橐酱偎犝n,也吵醒過他很多次,他好?像從?未對她不耐煩過。
所以這個?起床氣,到底是有,還是沒有呢?
趁他還沒醒,南依伸手,在他眉眼間細(xì)細(xì)“勾畫”,像是要將他此?刻安睡的模樣記住一般。
他的睫毛有這么長,鼻子有這么高,嘴唇,嘴唇也很好?看。
再往下,喉結(jié)凸起。
鎖骨、鎖骨……
怎么越看越往下了。
打住!
南依正欲縮回手,徐曜像所有感應(yīng),半夢半醒地翻了個?身,抬手,將她的手牢牢牽住,攥在手心中?。
手心滾燙,南依心頭劇烈一跳。
停頓幾?秒后,她試探地小聲問,“你醒了?”
隔了會,徐曜微微睜開眼,睡眼惺忪,倦懶地“嗯”了聲。
偷看他睡覺被抓包,南依連忙咳了咳,說,“我剛看到你臉上有根頭發(fā),想幫你撿起來……”
“嗯,這樣嗎。”徐曜低笑一聲,聲線有些啞,又?問她,“幾?點(diǎn)了?”
“九點(diǎn)半了�!蹦弦勒f,“你吃個?早飯就該出發(fā)了�!�
“嗯,好?�!�
話雖應(yīng)著,手卻一直沒松開。
南依提醒他,“我得去熱個?牛奶�!�
“不急,”他靜靜地看著她,耍著賴,“讓我再牽一會兒�!�
修長的手指輕輕婆娑她的掌心和指尖,癢癢的。
徐曜躺在那里,睡衣半敞,晨起的慵懶,溫?zé)岬谋窍�,在光線昏暗的房間里,哪怕是視線都在散發(fā)著曖昧的訊號。
這實(shí)在太犯規(guī)了!
南依臉上滾燙,不由別開眼,悄悄深呼吸后,說,“不要賴床了。”
聲音又?輕又?軟,聽起來和撒嬌無異。
他毫無抵抗力。
默了默,他低笑一聲,應(yīng)道,“好?,這就起了�!�
……
兩人?各自洗漱后,徐曜煎了蛋和火腿,南依熱了面?包和牛奶。
分別端著早餐上了桌,兩人?面?對面?而坐。一切都如?此?自然,又?如?此?新奇。
只是一個?稀疏平常的早上,她卻感覺無比溫存。
荷爾蒙在持續(xù)飆升,南依克制不住地?fù)P著唇角,這一頓早餐吃得格外香甜。
直到早餐結(jié)束,徐曜預(yù)估著時間,先帶南依到附近買了她喜愛的零食,又?將她送回到林爾雅家。
南依說要送他去機(jī)場,徐曜怎么都沒同意。
將人?和零食一起送到家門口,徐曜摸了摸她的頭頂,道,“等零食吃完,我就回來好?不好??”
南依笑了笑,“我又?不是小孩子了。”
徐曜神色溫柔,語氣卻認(rèn)真,“在我這里,你永遠(yuǎn)可以是�!�
她怔了怔。
臨別的傷感還在渲染,南依快速眨了眨眼,說,“你快出發(fā)吧,今天中?秋節(jié),路上可能會堵車�!�
徐曜,“嗯,好?,我會每天報備的,放心�!�
南依擺擺手,“知道啦�!�
直到看徐曜下了樓,南依才?開門進(jìn)屋。
前幾?次分別,明明沒這樣的感覺的,這次不知道為什么,心中?格外難受。
好?在她剛買邁進(jìn)門,林爾雅便喊她來幫忙做月餅,分散了她的注意力。
才?不至于叫她一個?成?年人?,因?yàn)楹湍信笥逊珠_而哭鼻子。
……
隔天是八月十六,學(xué)校開了學(xué),南依又?投入到忙碌的工作中?。
下班時,天已經(jīng)全黑了。月亮在高空泛著冷白的光。
十五的月亮,十六圓。
算了算時差,徐曜那邊凌晨四點(diǎn),剛好?是八月十五。
南依拍了張?jiān)铝两o他:【阿曜,中?秋節(jié)快樂�!�
等她慢悠悠到小區(qū)門前,保安大叔正帶著小孫子玩,熱情地送了她一份章魚小丸子和芒果大福。
南依笑著接過,等回到家第一件事?,便是拍照片給徐曜:【今天的晚飯有好?好?吃!】
他們有時差,有時她醒著他睡著,不忙的時候才?能聊上幾?句。
消息總有滯后性,但只要徐曜看到,就一定會及時回復(fù)。
除了聊聊日常,報備生活之?外,他們每天都會互相說。
她從?沒忘記過,他也是。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
徐曜不在的這段日子,一切似乎與?從?前一樣,又?與?從?前不同。
事?實(shí)上,南依是有些不習(xí)慣的。
至少中?午吃飯時,不會在食堂里看到熟悉的身影了。晚上回到家,他的房門不會為她敞開,沒有四溢的飯香,也沒人?陪她吃晚飯。
明明空曠與?獨(dú)處,才?是她過去二十年來的常態(tài),這短短數(shù)月的陪伴,竟讓她形成?了習(xí)慣,很難戒斷。
這天午休,南依在食堂吃飯時,忽然看到一個?身影,穿著西裝,背影筆挺。她心頭一跳,緊趕慢趕跑過去,還未完全靠近便發(fā)現(xiàn)?,不是他。
激動變?yōu)槁淠恍枰獛?秒鐘,強(qiáng)烈的情緒反差讓南依垂下眼,走起路來都有氣無力的。
她想見他已經(jīng)到……產(chǎn)生幻覺的地步了嗎?
午休后,南依坐在辦公桌前,下意識看了眼時間,這邊下午一點(diǎn),那邊應(yīng)該是晚上十點(diǎn)多。
思慮過后,她主動發(fā)微信給他。
【今天在食堂看到一個?人?,很想你�!�
發(fā)過去之?后,才?發(fā)現(xiàn)?她打了錯別字,于是撤回,重新編輯。
【今天在食堂看到一個?人?,很像你�!�
隔了會,徐曜的消息回了過來。
阿曜:【我也想你�!�
南依眨眨眼,反復(fù)看著這四個?字,反應(yīng)過來后,兩只手握著手機(jī),揚(yáng)唇露出微笑。
他像有一種魔力,能讓她無休止地散發(fā)想念,也能用一句話輕而易舉揭過她的沮喪。
同組的老師見她這幅表情,主動湊過來八卦。
“瞧你笑的,我最?近看你可不對勁啊,難不成?戀愛了?”
學(xué)校不談私事?,南依下意識想否認(rèn)。
但一想到前幾?天,他們還在詢問她和陸源的事?情,停頓片刻后,南依改口道,“對的,是有男朋友了。”
“��???”
見她承認(rèn),一時間,好?幾?位老師都看了過來,紛紛問著,“誰��?”
“哪位老師這么有福氣?”
南依說,“不是老師,也不是我們學(xué)校的,以后有機(jī)會,我們請大家吃飯�!�
不是老師,不是學(xué)校的,就代表不是陸源。
學(xué)校老師之?間傳話很快,這個?消息很快就傳到了陸源耳朵里。
南依之?所以當(dāng)眾承認(rèn),也正是因?yàn)檫@個?。她無法與?陸源發(fā)展,不好?當(dāng)面?直白地和他說,但更不好?不說,一直耽誤人?家。
借了別人?的嘴,也算是通知到位。
幾?天后,陸源主動發(fā)來微信恭喜。
【恭喜南依老師,希望你們長長久久�!�
南依認(rèn)真回應(yīng):【謝謝陸源老師,也祝你早日找到良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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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下旬,北城氣溫驟降。
樹葉凋零,整座城市被迫換上了冷色調(diào)的外衣。
臨近冬日,人?容易犯困,早上氣溫又?格外低,起床變成?了一件需要靠爆發(fā)力才?能完成?的事?情。
昨晚備課太晚,南依破天荒地沒聽到鬧鐘聲。
正沉浸在睡夢中?,忽然被床頭手機(jī)震動聲叫醒。
迷迷糊糊接起電話,徐曜低沉的嗓音響起,“剛醒?”
南依,“嗯。”
她揉搓眼睛,看了眼時間,六點(diǎn)二十,再晚點(diǎn)可能就要遲到了。
她語調(diào)慢慢的,緩緩坐起身,“備課來著,起晚了�!�
“快點(diǎn)起床吧,別遲到了�!�
“好?�!蹦弦婪硐麓蚕词�
她沒掛電話,洗臉?biāo)⒀罆r,就把手機(jī)開著免提放在一旁。
南依吐掉嘴里的水,隨口問了句,“你什么時候回來呀?”
問完這句話,南依愣了愣。
一直以來,她都和徐曜說,讓他以工作為主,所以“什么時候回來”、“想你快點(diǎn)回來”,這類話她提都不提。
大概是剛睡醒,腦子還昏沉,她居然下意識詢問他回來的時間。
實(shí)在是太不應(yīng)該了!
可又?難以自控。
潛意識的行為恰好?代表著心中?最?深處的念想。
她可能真的太想他了。
她太想見他了。
徐曜笑了聲,問她,“想我了?。”
南依故作平靜地回應(yīng),“還好?�!�
為了岔開話題,她主動問,“你那邊幾?點(diǎn)了呀?”
“我這邊啊,我看看�!毙礻壮烈髌�,說,“我這邊三點(diǎn)多了�!�
南依說,“我這邊六點(diǎn)四十了。”
徐曜問她,“你睡得好?嗎?”
南依擦臉的動作一頓,“挺好?的�!�
她忽然想起,她確實(shí)夢到他了。
她夢到他們一起去抓娃娃,一起坐摩天輪,在摩天輪升到最?高處時,他吻了她。
也許就是因?yàn)檫@個?夢,才?讓她清早的想念這樣深刻。
理智幾?乎快要繃不住。